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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如何看待七擒孟获的孟获?

回答
“七擒孟获”的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是《三国演义》中的经典篇章。在许多读者和观众的眼中,孟获是一个集勇猛、忠诚、愚蠢、顽固以及最终被收服的复杂形象。要详细地讲述大家对孟获的看法,我们需要从多个维度来分析:

一、 孟获的“正面”形象:勇猛、忠诚与民族英雄

勇猛过人的战士: 孟获在故事的初期被塑造成一个强大的南蛮部落首领。他体格魁梧,武艺高强,能够与蜀汉的猛将如魏延、关索、张苞等单挑而不落下风。他率领的南蛮军队也展现出强悍的战斗力,擅长毒药、瘴气等野战手段,给蜀汉军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这种勇猛是作为一名部落首领最基本的素质,也是他能够获得追随者尊敬的原因。
忠诚于族群的领袖: 孟获最突出的品质是他的忠诚。他对自己的族人、对南蛮的领地,都表现出极强的归属感和责任感。即使在七次被擒又七次被放之后,他仍然坚持抵抗,这并非仅仅是个人好胜,更是为了维护其部族的独立和尊严。他是一个视“不服王化”为荣耀的民族领袖,他的反抗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被看作是地方势力对中央集权的反抗,这种抗争精神在一些观众看来具有一定的价值。
淳朴的民族象征(争议性): 在《三国演义》的语境下,虽然对南蛮民族有一定程度的刻板印象,但孟获的形象也承载了一部分淳朴、野性的民族特质。他相信自己的力量,依靠自己的部落,不像汉族官僚那样有那么多计谋和权术。这种淳朴在某些解读中,被视为一种“原始”的生命力。

二、 孟获的“负面”形象:愚蠢、顽固与被操纵

反复无常的愚蠢: 这是孟获最被批评的一点。无论被擒多少次,只要他回到自己的地盘,受到部族的鼓舞,或者遇到其他部落的支援,就会立刻再次起兵反叛。这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行为,在读者看来显得非常愚蠢和缺乏长远眼光。他一次又一次地错失了可以避免战争、与蜀汉和解的机会。
被他人利用的棋子: 在七擒孟获的过程中,许多人认为孟获并非完全是自主行动,他身边围绕着许多能人异士,如他的妻子祝融夫人、弟弟孟节、南蛮的八个洞主、木鹿大王(有“会走路的城”)、兀突骨(刀枪不入)等等。孟获的行动很大程度上受到他们的鼓动、煽惑或利用。当他本人似乎有所醒悟时,往往又会被其他人推上反抗的道路。
缺乏政治远见的统治者: 从一个更高的历史视角来看,孟获作为一方诸侯,其政治智慧显得尤为欠缺。他没有认识到蜀汉强大的实力和刘备政权“德政”的吸引力,也低估了诸葛亮神机妙算的能力。他的一次次反抗,最终只会给自己的部族带来更大的损失和更深的依附。

三、 诸葛亮“七擒孟获”背后的解读:政治智慧与“攻心为上”

“攻心为上”的典范: 诸葛亮七擒孟获,并非是为了炫耀武力或单纯的征服,而是为了“攻心为上”。他明白,如果仅仅是武力镇压,南蛮地区迟早会再次叛乱。通过七次“擒放”,他逐步消磨了孟获及其部族的抵抗意志和骄傲,同时展现了自己的仁德和信义,最终让孟获心服口服,真正归顺蜀汉。
政治策略的成功: 诸葛亮利用孟获的骄傲、忠诚以及其他部落的制衡,巧妙地设计了每一次的“擒放”。他让孟获在一次次失败中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也让南蛮各部看到反抗的徒劳。这种策略的成功,确保了蜀汉在南方边疆的长期稳定,为北伐提供了坚实的后方。
对“野蛮”的改造与融合: 诸葛亮并非完全否定孟获及其部族的文化,而是在确保政治统一的前提下,试图进行一种融合。他允许孟获继续管理南蛮,并承诺给予一定的自治权,这是一种对地方文化相对尊重的态度,也更容易被接受。

四、 现代视角下的孟获:

反抗精神的象征(部分人): 在某些更具民族主义色彩的解读中,孟获被看作是抵抗外来侵略、维护民族独立的勇士,尽管他最终失败了。他的反抗虽然方式不当,但出发点是为了部落的生存和尊严。
愚忠的典型(多数人): 然而,更多人仍然认为孟获是一个愚忠的典型。他的忠诚没有建立在理性判断之上,他的反抗缺乏战略眼光,最终成为了历史洪流中的牺牲品。
文学塑造的复杂性: 需要强调的是,孟获的形象是《三国演义》作者罗贯中的文学塑造,而非完全的历史事实(虽然历史上确有孟获其人,但“七擒七纵”是小说虚构)。这种塑造旨在服务于“尊刘抑曹”的主题,并通过诸葛亮的形象来凸显其政治和军事上的卓越才能。

总结来说,大家对孟获的看法是分裂且复杂的:

一部分人欣赏他的勇猛和对部族的忠诚, 认为他是一位充满血性的民族领袖。
另一部分人则批评他的愚蠢和顽固, 认为他是一个被智者轻易玩弄的悲剧人物。
更多人则将其视为一个文学符号, 是诸葛亮“攻心为上”策略的绝佳反衬,通过他的反复失败,更加凸显了诸葛亮的智慧与仁德。

无论如何看待,孟获作为中国文学史上一个鲜活的人物形象,其身上的优缺点都为后人提供了丰富的讨论和思考空间。他不仅仅是一个反派角色,更是一个在特定历史语境下,具有复杂动机和命运的个体。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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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蛮的政区的格局,是和汉朝不同的:都是大王管下的大洞,大洞里面又套着小洞,可以设置洞主。做洞主的人,傍午傍晚辞了大王,每每回自己洞中,卜鬼学艺,——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洞主要汉化许多,——命群蛮聚集,热闹的喝酒取乐;倘肯多给赏赐,便可以买一只生蛇,或者恶兽,做下酒物了,如果舍得金珠宝贝,就能请来银冶洞蛮姑舞刀牌,但这些洞主,多是穷鬼,大抵没有这些财富。只有八番九十三甸做元帅的,才坐在自己宽敞的山洞里,番歌蛮乐,慢慢地坐喝。

孟大王是号称大王而住宫殿的唯一的人。他头顶嵌宝紫金冠,身披缨络红锦袍,腰系碾玉狮子带,脚穿鹰嘴抹绿靴。骑的虽然是赤兔马,可是又脏又卷毛,似乎十多年没有刷,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吾虽蛮夷”,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爱谈论汉家礼义,别人便从道德经中的“王亦大”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称号,叫作孟大王。

孟大王一进洞,所有喝酒的俘长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孟大王,你颈上又添上新绑痕了!”他不回答,对洞丁说,“温两坛酒,拿一只恶兽腿。”便赏他一块象牙。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做了诸葛亮的带路党了!”孟大王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到朵思大王翻山逃跑,秃龙洞被蜀兵占领。”孟大王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结盟不能算带路……结盟!……抵抗入侵的事,能算带路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世居此处”,什么“侵我”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洞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洞丁背地里谈论,孟大王原来也读过兵书,但终于没人教道,又缺少悟性;于是愈学愈蠢,反而不如不学了。幸而说得一口好忽悠,便煽动人家造造反,混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人菜瘾大。上阵不到几天,便连人和兵马军器粮草,一齐白给。如是几次,同他造反的人也没有了。孟大王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坑些附近的部落。但他在自己殿里,对老婆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家暴;虽然间或拿不出保护费,被暂时记在殿门上,但不出一月,定然交上,从殿门上拭去了孟大王的欠款。

孟大王喝过半坛酒,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孟大王,你当真会打仗么?”孟大王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一仗也打不赢呢?”孟大王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汉丞相专施诡计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洞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国主是决不责备的。而且国主见了孟大王,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孟大王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俘长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读过兵法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读过兵法,……我便考你一考。火攻篇的最前面,怎样说的?”我想,屡战屡败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孟大王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记不得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事应该记着。将来做国主的时候,打仗要用。”我暗想我和国主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国主也从不读兵法;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是孙子曰三个字么?”孟大王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只手里的刀牌互相敲着,点头说,“对呀对呀!……火攻有五样攻法,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孟大王刚用刀划在牌上,想在牌上画图,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隔壁土穴孩子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孟大王。他便给他们吃生蛇,一人一条。孩子吃完蛇,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盛蛇的朱红盔。孟大王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盔口捂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夫人已经不够吃了。”直起身又看一看盔里,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再给你们?挨飞刀也。”于是这一群孩子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孟大王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六月尾的两三天,国主正在慢慢的检查藤甲,放下藤甲,忽然说,“孟大王长久没有来了。还答应送我薤叶芸香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吃象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被野兽踩倒了。”国主说,“哦!”“他总仍旧是坑。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坑到木鹿大王去了。他家的东西,坑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是逃跑,后来是摔跤,摔在野兽跟前,被踩成了饼。”“后来呢?”“后来失了巢穴。”“失了银坑山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逃亡意大利了。”国主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看他的藤甲。

入伏之后,热浪是一天热似一天,看看将近初秋;我整天的喝着桃花水,也须睡在石板上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点声音,我正合了眼睡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土安你好。”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跳起来向外一望,那孟大王便在土穴外对了洞口过来。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皮甲,伏着身子,下面骑一头赤毛牛,用草绳在腰上绑住;见了我,又说道,“国主好吗。”国主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孟大王么?我的薤叶芸香呢!”孟大王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给你罢。这一回是生死关头,你要帮我。”国主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孟大王,你又打了败仗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败,怎么会被野兽踩扁?”孟大王低声说道,“诈败,诈,诈……”他的眼色,很像恳求国主,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俘长,便和国主都笑了。我接了令,点了兵,聚集在桃叶渡口前。他从牛背后摸出一口截头大刀,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血,原来他便用这刀杀出蜀兵包围的。不一会,国主宣布出发,他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慢慢策着牛走到队尾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孟大王。打败了魏延,国主喝下桃叶水说,“孟大王还没给我薤叶芸香呢!”到第四次打败魏延,又说“孟大王还欠我东西呢!”到第七次可是没有说,再到第十次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孟大王的确不打算给国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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