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肮脏的国家,如果人人都开始讲规则而不是谈道德!最终会变成一个有人味儿的正常国家,道德自然会逐渐回归!一个干净的国家,如果人人都不讲规则却大谈道德,人人都争当高尚,天天没事儿就谈道德规范!人人都大公无私,最终这个国家会堕落成为一个伪君子遍布的肮脏国家!——胡适(存疑)
但是我认为大可不必过度引申,不必事事都拿中国说事,中国的问题,未必国外就完全没有,法制的完善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切忌论事先诛心。
以道德责己,胜过法律。以道德挟人,无异私刑。
在任何国家,都是如此。
如果你是奴隶,他是奴隶主,请问你的道德标准和他的会是一样的么?如果不一样,那么,是你的还是他的道德标准在会在社会上流传?奴隶主的道德会鼓励你去为自己的人权反抗么?答案显而易见:道德是有阶级性的。而剥夺者的道德就是被剥夺者的枷锁。
如果规范人的行为举止,在一个国家里,道德也未必会有比法律发挥过更大的作用。有时候道德和各类不成文的规定与其称作限制,不如说更是一种习惯力量。或者说,没有暴力支持的法律或者道德,都并没有多大的作用。法律是统治阶级的意志体现,如果没有它身后的暴力机关——军队和警察,繁琐的条文也只是一纸空文。而道德没有社会、文化的环境支持,也无法成为一种习惯力量。当然,统治阶级的道德、价值观却实在是通过暴力机关来维持的,民国时期的女学生需要缠胸裹足,左翼作家的文章要给删去〇〇字,当下的女权主义者会被送去牢房,电影,电视剧和文章都会迎来广电总局和形形色色的网站的神奇审核,无一不是这样的体现,古今一致。
当然了,即使在同一阶级内部,道德也必须是利我利他,容易遵循,才有着存在的价值。而“容易”与否,还是受到生产力的发展水平的制约的。道德,就我看来,无非是人类在生产斗争和阶级斗争中为了更好地生存而产生的一种不断进步的工具。很多动物都有互助的天性,只不过人类因为需求更大而走的更远罢了。道德作为一种天性在社会得到改造,演进成为人与人的一种社会关系。所以说,只要人类还存在,道德是不会消失的,这种空想是没有必要的。现在所谓的“道德沦丧”,不过是社会分配的极度不公导致的物质贫乏所带来的流氓无产阶级队伍的不断壮大、人民内部的争斗的激化,以及属于统治阶级的败坏道德的肆意传播的结果罢了。这些现象很容易让人想到一句话:上行下效。
所谓上行下效,就是适者生存的又一体现:什么样的政府往往会收买(或者说优待)什么样的人民,造就适应他们的环境,并依仗他们作为自己的统治基础;而这样的行为势必造就人民的分化,又往往要影响到了这样的政府,促使他们对此做出应变和选择。记得看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好人没好报,我们为什么还要做好人?的确,我们往往不会吝啬做一件好事,但大都不会将它作为自己的习惯,日日施行——因为缺乏保障。毕竟即使是“无私”奉献,实际上也是得到了回报的了——精神上的回报也不能无视。但个人的理想如果不和社会同步,没有得到社会的保障,那么是无法实现的。愿意这样去做的人值得钦佩,但如果和墨子一样太过清贫刻苦,是很难得到多少人的效仿的。正如生产的问题实际上是再生产问题,而为社会做贡献的问题,实际是从中得到回报足不足以支持行动者坚持下去的问题。
而显然,其中最大的责任,显然还是在于拥有这份权力的统治阶级。因为他们试图将自己的价值观施加于社会。
很明显了。我们可以说,任何以任意理由阻止、忽视一切斗争的“道德”,都只是属于统治阶级的工具,就是你所见到的“枷锁”。伟大的孔子曾以为统治阶级内部调和就能迎来大治,中庸之道的无限改良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周礼万岁!可惜他的那点人道主义情怀就被不断掉了脑袋的法家为了适应生产力前进的改革给碾碎了。井田制分崩离析,变革者也被反扑者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并极尽一切抹黑污蔑之事,这都是不足为奇的。然而时代是在进步,毕竟是回不去了,不是么?
变革者是成不了圣人的,他们得罪的人太多了。他们也终究是不如孔子伟大而聪慧。毕竟,他们带来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进步永远比不上这些学说的只言片语透露出的妥协调和之道和儒生们的交口称赞呵。除了这片土地曾经迎来的两段前所未有的革新的岁月,孔夫子一直是中国的“圣人”,统治阶级的“敲门砖”,对此,我并不感到丝毫奇怪。剥削阶级统治人的手法固然是在进步,但是用心却是一直不改的。
中国的一般的民众,尤其是所谓愚民,虽称孔子为圣人,却不觉得他是圣人;对于他是恭谨的,却不亲密。但我想,能像中国的愚民那样,懂得孔夫子的,恐怕世界上是再也没有的了。不错,孔夫子曾经计划过出色的治国的方法。但那都是为治民众者,即为权势者设想的方法,为民众本身的,却一点也没有。这就是“礼不下庶人”(见于《礼记》《曲礼》)。成为权势者们的圣人,终于变了“敲门砖”,实在也叫不得冤枉。和民众并无关系,是不能说的,但倘说毫无亲密之处,我以为怕要算是非常客气的说法了。不去亲近那毫不亲近的圣人,正是当然的事,什么时候都可以,试去穿了破衣,赤着脚,走上大成殿去看看罢,恐怕会象吴进上海的上等影戏院或者头等电车一样,立即要受斥逐的。谁都知道这是大人老爷们的物事,虽是“愚民”,却还没愚到这步田地的。
同样,我作为愚民的一员,倒也是知道什么才是属于自己的学说,属于自己的道德的。
只要人们还没有学会透过任何有关道德、宗教、政治和社会的言论、声明、诺言,揭示出这些或那些阶级的利益,那他们始终是而且会永远是政治上受人欺骗和自己欺骗自己的愚蠢的牺牲品。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受到伤害,也最不缺少的,从来不是什么所谓的“好人”善人,也不是坏人和恶人,而是没有认清这个世界斗争本质的无辜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