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熟练,学不像,反而容易弄巧成拙引人反感。
最好直接找本省老乡聊,大家都用自己的方言。
你家乡怎么样,我家乡如何,村子里都有什么政策,娃们上学方便吗,老人都有什么待遇,新农合定点医院条件如何。
关系很快就拉近了,然后就可以谈谈现状了。
与外省工人聊,他就说他的方言,你就说自己的。
只要不说普通话就行,有的年轻工人,说普通话也没问题。
反正口音不是问题,关键是内容。
真的关心他们,说起话才有内容,才能有共同语言。
而这种关心又不能是那种居高临下,置身事外的关心,而是要从内心深处把自己和工人放在一个位置,否则一定会陷入尬聊,我是有过这种教训的。
从教室、办公室翻书本、敲键盘的人,与塔吊、脚手架上提心吊胆悬挂一天的人,完全是两个世界。
小资产阶级出于个人兴趣去关心工人,与无产阶级的方式、态度有天差地别,要摆脱这种小资习气,我个人觉得唯一途径就是参加一样的劳动。
比如一个人嫌工人脏,虽然嘴上不说,内心还是嫌弃的。
小资知识份子那种涵养和礼貌,终究是为了维持自身良好形象,而不是对别人发自内心的尊重,这种气质是最容易产生隔阂的。
只有他参与了劳动,像工人一样在最脏、最累、最危险的现场工作过,他才会明白工人不是不爱干净,而是客观条件不允许:即使每天都把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条,只要工作两小时,还是一身臭汗,满头粉尘,衣服也脏了。
男性,会喝两杯最好。
但是这几年工地管得严,进出不易,最好是供职相关单位,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去,要不然容易被赶。
谈话之前,最好对于各个工种要有所了解。
比如特种工,是有一定技术含量,比较危险的工种。有塔吊、电工、脚手架、信号工等。塔吊每天早晨天不亮就爬上去,天黑了爬下来。一天时间都待在那个小盒子里,中午吃一份凉掉的盒饭,所以平时见不到。
他们的危险是最大的,我见过塔吊下面喷射状的大片鲜血,所以从不问什么“你们这个活危险吗?”
这简直是废话,如果对方脾气不好,一张嘴就会招人反感。
第二危险的应该是脚手架,这个工种危险度和辛苦不亚于塔吊,工资也是这样。为了节约成本,各个工地多是用钢管扣件式脚手架,什么碗扣式、圆盘式很稀有。和塔吊一样,符合国标的钢管和扣件并不容易见到,从搭设到拆除都是非常危险的。现在都是高层,最后一块踏脚板递上去,胆小的人会直接晕掉。在这种环境下,要量好高度和跨度,每个扣件要拧紧两个螺丝,随着施工高度的增加,越来越恐怖。
我干过几天。一次装剪刀撑,上层的人松手了,我如果也松手钢管就会像标枪一样直接飞到下面人群里,所以不敢松手,差点把手挤烂。所幸另一个师傅帮忙,所以没见血。另一次是低头拧扣件的时候,被一根4米的钢管直接怼在安全帽上,运气差的话脑袋已经碎了。
如果有人破口大骂,又喊又跳的话,请一定体谅他们。
电工相对好的多,只要自己细心就行。活也比较累,前期预埋后期安装,需要开槽甚至挖土,工资相对不高。
力工,也就是小工技术含量低,辛苦。工资一般。这里面有一些流氓无产者,但是不多。有些人是建筑业三和大神,挣几天钱,混进网吧自我麻醉。
装修工比如铺设地板砖的,干久了腰肯定会废掉,电焊时间久了眼睛都有病,其他工种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要问“这个活辛苦吗”,不需要问,几乎所有工种都不需要问。
上面只是少数几个工种,其他土建和机械操作工种实在太多,我长期不在生产一线,不再列举。
工人之中成分复杂,也有各种陋习,没有温文尔雅的如玉君子。
但是无产阶级是伟大的,是值得我们去了解、去尊敬的,这一点我坚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