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个人文风原因,有的哲学家就是话痨,有的哲学家惜字如金。
我国古代典籍字数一点也不少,一点也不少,一点也不少,重要的事说三遍。欧洲典籍也未见得字数就多。
理想国翻译成汉语是30万字,分十卷。查士丁尼的法学阶梯,也是重要的“巨著”,多位法学家思想的结晶,翻译成汉语13万字
我国先秦时代,论语篇幅很小,万把字,写在纸上就几页。春秋字数也少。主要是孔子推崇微言大义,述而不作,教学也侧重个人体悟而非逻辑论证。
春秋有“微言大义”之名,说明它在当时也属于极为精炼的存在。“郑伯克段于鄢”,六个字,搞得左丘明给他写了上千字注释。
孔子这一套这对我国文风影响很深远,欧洲人的历史书经常会穿插作者个人的大量推断或价值判断,动辄就是“或许他当时如何如何,我认为巴拉巴拉”的桥段,春秋以下,中国史书多数推崇一字褒贬,话不说破。理想国政治学都有大段的逻辑论证过程,论语、中庸、大学就没有或者很少。
但孔子的徒子徒孙还有其他学派就未必都如此节制了
管子传至今天的有14万字左右,86篇(10篇散轶),不过刘向编篡时剔除大量他认为重复的内容,他手头的素材是564篇,刘向只保留了五分之一不到,推测素材总数达到六七十万字轻轻松松……杂家就是这么任性
晏子春秋,同样有二十多万字,多达215章,之前也被怀疑为伪书,但后来考古证据表明这书是真的,还是杂家任性
黄帝内经,成书年代及作者不详,但最晚不会晚于西汉,普遍认为其主要篇章在先秦完成,15万字,医家表示你们儒家不爱说话不代表我们也不爱说
王充的论衡为20多万字,分30卷。甚么微言大义,我就是想叨比,汉朝文风就喜欢大量的排比修辞,儒家啰嗦起来不遑多让
还有我国史书的字数,我能说到知乎倒闭,史记五十多万字,鸿门宴、项羽自刎洋洋洒洒写的和小说似的。某种意义上史记是最像欧洲著史风格的。
汉书八十多万字,这还是班固推崇古文写的精简晦涩(以当时人的观点)的结果。
东观汉记推测比汉书只多不少,人家有专门的一个大院子存放书稿以及编书素材,但被董卓一把火烧了,后来许都旧臣没事干搜罗书稿辑录,才得保存一二,现存校注版40万字。
当然,理想国的字数和欧洲史书比也是弟弟,希罗多德的历史翻译过来也多达七十万字。
也不用大惊小怪,洋人一直都比较啰嗦(文字原因),中世纪的羊皮纸圣经动辄400-700页,林迪斯法恩福音书厚的能当哑铃,一本造价值一套房,这还是在以穷的掉渣闻名的爱尔兰。书写材料贵,那是问题吗,这叫为信仰充值。
莎草纸和我国的竹简类似,都是卷轴,可以续篇,不停在后面装订新的草纸或竹简,写完卷成一个筒放一边,这叫一卷。我国古人最早可能是强迫症,一本书一定要一卷竹简写完,周易就密密麻麻写了五千多字,捆作一卷。但后来发现一个竹简再怎么加长,字再怎么小也无法写完自己深邃的思想,于是书就变成了一部部。
根据论衡、周易等书推断,一卷竹简的极限容量约为七千字左右,一部三十万字的书,也就是50-60捆竹简,卷起来一个大书箱绝对放得下,对古代学者来说这点空间还是有的。
至于造价,竹简和莎草纸不便宜,这是和我们现在的书写用纸比,但也不贵,毕竟都是可以用来擦屁股的存在……
总之,写大部头在当时的技术上不存在难度,和不同学者的个人风格关系更大。
2、“三分除二”与梵汉翻译
鸠摩罗什翻译《大智度论》时,不是依照原典直接翻译,是大胆地删除部分原典,并且加入自己的见解与解释。僧睿《大智释论序》说:
论之略本有十万偈,偈有三十二字,并三百二十万言。胡夏既乖,又有烦简之异,
三分除二,得此百卷。于大智三十万言,玄章婉旨,朗然可见,归途直达,无复惑趣之
疑。以文求之,无间然矣。……胡文委曲,皆如初品。法师以秦人好简,故裁而略之;
若备译其文,将近千有余卷。[5]
现存《大智度论》一百卷,实际上是经论会编,《大晶般若经》三十卷,《释论》七十卷。但是,对于“三分除二”、“十倍”、“千有余卷”等有关《大智度论》的理解,则是后世学者争论焦点。
对于“三分除二”,印顺的理解:
初品译为三十四卷,若经文一卷不计,则论文为三十三卷,二品以下,是“三分除
二”的略译。换言之:论文七十卷,扣去初品三十三卷,则二品以下的论文实为三十七
卷,这三十七卷,是“三分除二”的略译。[6]
印顺推断,《大般若经》的经本有二万二千偈,译成经文,有三十卷。以此类推,论本“十万偈”,约可译成百三十六卷,这是尚未“略译”之原形。除去初品论文三十三卷,应该还有一百零三卷,但如今二晶以下略译为三十七卷,那正是三分之中略去一,共九分。
但是,从梵文译为汉语来说,字数的变化是非常明显。如道安《阿毗昙序》说:“胡本十五千七十二首卢,四十八万二千三百四言,秦语十九万五千二百五十言”[7],《鞟婆沙序》说:“胡本一万一千七百五十二首卢,长五字也,凡三十七万六千六十四言也;秦语为十六万五千九百七十五字”[8]。在经论中,不论长行或偈颂,以满三十二字(音节)为一节(一偈),称一首卢。依此可知,梵语的三音节大约为汉语的一音节。如《放光经记》说:
写得正品梵书胡本九十章,六十万余言。……众贤者皆集议晋书正写,时执胡本
者于阗沙门无叉罗,优婆塞竺叔兰口传,祝太玄周玄明共笔受,正书九十章,凡二十万
七千六百二十一言。[9]
“六十万余言”的梵文,译为汉语,成为“二十万七千六百二十一言”,这即是“三分除二”的表现。
因此,“三分除二”与“略本”的“略”没有关系,这是从梵文翻译为汉语的结果,是减少的比率。[10]依此可知,“胡夏既乖,又有烦简之异”,是指梵文与汉语的不同。所以,《大智度论》的“略本”梵文有十万偈,一偈三十二音节,所以“并三百二十万言”;此梵文“略本”翻译为汉语,“三分除二”后,所以只剩下大约百万言,一卷约一万字,所以就是现存的一百卷,这即是“论之略本有十万偈,偈有三十二字,并三百二十万言。胡夏既乖,又有烦简之异,三分除二,得此百卷”的解释。
——圣凯法师《<大智度论>在南北朝的流传及其影响》觉醒著.觉群佛学 P250~251 2009[M].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0.
梵汉翻译,字数要砍掉一半多甚至砍掉三分之二
希腊文翻译过来大约摸也得是这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