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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的时候还有普通人想着满清是异族朝廷的事吗?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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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上,清朝的少数民族征服王朝和半殖民地化的特性,对中国的近代革命有一个伟大的影响,针对他的斗争促成了中国左派和民族主义的伟大同盟。

中国近代语境下的民族主义,有时候是汉族的民族主义,也有时候是中华民族的民族主义。

中国近代早期的革命者们对于满汉民族矛盾的看法并不很取决于阶级。作为农民阶级领导的运动,太平天国的领导人杨秀清萧朝贵在《奉天讨胡檄布四方论》中就写过“誓屠八旗,以安九有”的句子[1],《粤匪大略》里也记载太平天国“满洲城,杀戮再惨,男妇幼孩,不留一人”。这些针对满族的屠杀行为带有很鲜明的汉族民族主义色彩。

同样是农民阶级领导的运动,义和团运动在《义和团揭帖》里有着“洋鬼子、尽除完,大清一统靖江山”的口号,显然这样的话不止有对清朝这个封建统治王朝的浪漫幻想,同时也是把中华民族民族主义置于汉族民族主义之上了,并没有把满汉民族矛盾看作主要矛盾。

但是在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签订之后,满清政府沦为半殖民地,满族王朝和欧美日帝国主义合流造成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状态,自此反对清朝统治既是反对异族统治,也是反对欧美日帝国主义,民族主义团结了起来。

作为资产阶级革命派,孙中山的兴中会提出的“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创立合众政府”的口号中,“鞑虏”还指的是满清政府。辛亥革命后,他在《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宣言书》中提出了五族共和论:

国家之本,在于人民。合汉、满、蒙、回、藏诸地方为一国,即合汉、满、蒙、回、藏诸族为一人。是曰民族之统一。

后来1922年的中共二大上,我党通过对中国经济政治状况的分析,揭示出中国社会的半殖民地半封建性质,指出党的最高纲领是“实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最低纲领是“打倒军阀;推翻国际帝国主义的压迫;统一中国为真正的民主共和国”。这样,二大第一次提出明确的反帝反封建民主革命纲领后,中华民族内部的民族矛盾完全转为了次要矛盾。

满汉民族矛盾中华民族与欧美日帝国主义的民族矛盾这对矛盾在中国近代革命中实际上转换了主次要地位,伴随着帝国主义的入侵,中外民族矛盾显然越来越比满汉民族矛盾更严重。但是一开始同满清政府斗争的组织兴中会、后来的同盟会以及继承他们的中国国民党在旧民主主义革命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对满清政府的民族主义斗争很顺滑地转换为了对帝国主义势力的民族主义斗争。这也为新民主主义革命赋予了前所未有的合法性,他既是阶级革命,也是民族独立运动,建立起了左翼和民族主义的伟大同盟。

回到问题,从农民阶级领导的太平天国运动中展露出的排满主义中,我们可以看出清末的时候的确存在反对满清作为异族朝廷进行统治的声音。但是在近现代革命中,满汉民族矛盾几近再未成为过主要议题,时至今日几乎已经不存在这个矛盾了。

参考

  1. ^ https://zh.m.wikisource.org/zh/%E5%A5%89%E5%A4%A9%E8%A8%8E%E8%83%A1%E6%AA%84%E5%B8%83%E5%9B%9B%E6%96%B9%E8%AB%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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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在马来西亚的辜鸿铭,直到1928年还一直留着辫子,彼时清朝已经灭亡16年了。

辜鸿铭在西方文明最猖狂、中华文明最沉沦的时候,坚定捍卫中国人的文化和传统,指出中华文明中的优秀之处。

可能这样的人在平均文化水平胎教肄业的蝗罕眼里,算是满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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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哪怕是清末,所有人也都想着满清是异族朝廷的事。

1901年后,清廷宣布实行新政,进行大规模改革。而在清末新政期间,“化除满汉畛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议题。针对该议题,清朝官员上了以下这些奏折。

这些奏折已经说明了一切了。你看看这些奏折的标题就知道,这是连他们自己都承认的事情。现代人没有必要否认。

======以下是正文========

《著内外各衙门妥议化除满汉畛域切实办法谕》

《南书房翰林郑沅奏化除满汉畛域京旗驻防宜占籍为民折》

《御史贵秀奏化除满汉畛域办法六条折》

《南书房翰林郑沅奏满人冠姓可否用旧姓译音合成一字以昭划一片》

《桂林府遗缺知府杨道霖请销除旗档统归民籍呈》

《民政部右侍郎赵秉钧奏请分期蠲除旗籍并划一旗汉官员称谓升途折》

《吏部文选司员外郎胡潜陈化除满汉畛域办法八条呈》

《两江总督端方奏均满汉以策治安拟办法四条折》

《两江总督端方代奏李鸿才条陈化除满汉畛域办法八条折》

《南书房翰林郑沅奏满汉通婚可由大臣请旨指婚以开风气片》

《宁夏副都统志锐奏黜陟赏罚满汉应视一律折》

《修订法律大臣沈家本奏旗人犯罪宜照民人一体办理折》

《御史俾寿奏化除满汉畛域在用当其才整顿官方折》

==========

除去这些奏折,清末新政期间,不少满人立宪派的言论也可以作为参考

比如,在谈论八旗制度时,满洲正白旗人,托忒克·端方的评价,就差没说大清是殖民政权了

一曰改定官制,除满汉缺分名目。所有堂官司员,不问籍贯,为才是用。以示满汉一体之仁。二曰撤各省驻防。旗兵驻防各地,其弊有三。就国家而言,则岁糜巨努,以养有名无实之冗员,徒为财政一漏厄。就旗人方面而言,既注名于兵籍,而农工商诸业皆在所禁,不能独立以谋生计。就汉人方面而言,名曰驻防,而所驻者在腹地,所防者何人?既已天下一体,又何防之与有!此外,驻防旗员,散居各省而不受所在地方官之管辖,一若国际上之享有治外法权者。然就行政论,既动多室碍,就国法论,亦稍失均平。只有裁撤各省驻防,方能示朝廷之大公,定全国之舆论。

除此之外,满洲正黄旗人,乌泽声在《大同报》发表的文章,专门讨论了清末的满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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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呀,大清皇族里就有这么认为的。

“幽燕非故国,长啸返辽东”——肃亲王善耆

善耆不许子女做中国的官,也不许他们做中国的民。38个子女中,除3个儿子分别去了英国、德国、比利时,其余全部送进了日本学校。善耆死后,他的一些子女继续投靠日本,他的第七子金璧东(宪奎)曾参与拥立溥仪出任伪满洲国执政,后来出任伪铁道守备队中将司令、黑龙江省长、长春市特别市长。他的第十四女金璧辉过继给川岛浪速后,改名川岛芳子,成了罪恶昭彰的日本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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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清朝灭亡都还是遍地满城,普通汉人又不是瞎子,那么大个殖民据点看不到吗?

另外你以为北京正黄旗大妈是个别现象,其实这是胡里改人的传统艺术,据鲁迅先生回忆,先生少年时常去杭州,每次经过满城附近时,都会受到驻防八旗和其家眷的无端辱骂,试想一下,骂的内容无外乎是“臭尼堪来杭州要饭了” “正宗的金钱鼠尾你有吗”一类的。

胡里改就是用这种方式在有清二百余年中一遍又一遍地提醍着汉人,他们是外来的征服者。

你以为剃了头胡里改就当你是自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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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有人这样想啊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更新:中 华 民 族 主 义 者


图片从评论区看到的 @疑惑便去求解 zhihu.com/pin/138848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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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讨胡檄布四方谕》:

慨自满洲肆毒,混乱中国,而中国以六合之大,九州之众,一任其胡行,而恬不为怪,中国尚得为有人乎?妖胡虐焰燔苍穹,淫毒秽宸极,腥风播于四海,妖气惨于五胡,而中国之人,反低首下心,甘为臣仆,甚矣哉!中国之无人也!
……罄南山之竹简,写不尽满地淫污;决东海之波涛,洗不净弥天罪孽!予谨按其彰着人间者,约略言之:夫中国有中国之形像,今满洲悉令削发,拖一长尾于后,是使中国之人变为禽犬也。中国有中国之衣冠,今满洲另置顶戴,胡衣猴冠,坏先代之服冕,是使中国之人忘其根本也。
……今胡虏犹犬豕也,公等读书知古,毫不知羞?昔文天祥、谢枋得誓死不事元,史可法、瞿式耜誓死不事清,此皆诸公之所熟闻也。予总料满洲之众不过十数万,而我中国之众不下五千余万,以五千余万之众,受制于十万,亦孔之丑矣!

《奉天诛妖救世安民谕》:

今满妖咸丰,原属胡奴,乃我中国世仇。兼之率人类变妖类,拜邪神,逆真神,大叛逆皇上帝,天所不容,所必诛者也。嗟尔团勇,不知木本水源,情愿足上首下,瞒高天之大德, 反颜事仇,受蛇魔之迷缠,忘恩背主,不思己为中国之善士,本属天朝之良民,竞轻举其足于亡灭之路,而不知爱惜也耶? 况尔四民人等,原是中国人民,须知天生真主,亟宜同心同力以灭妖,孰料良心尽泯,而反北面于仇敌者也!

我天国虽然终究变质、瓦解,但是拳拳之心可表。


还有满族同胞们,不要以为大清就是自己的“天堂”:

根据《剑桥中国晚清史》:

在表面上旗人作为创建大清帝国的成员,在社会上高人一头,但实际上只有他们的高级官吏即上层军人才能如此,只有他们在社会影响和政治权威方面才在整个满洲名列前茅。

……问题的核心在于旗人太穷,无力养活清政府配给他们的那些奴隶,因此,迅速释放奴隶是符合奴隶主和奴隶双方利益的。这样一来,奴隶就可以用钱买得自由。有时奴隶主甚至干脆把他们释放。

……尽管政府三番五次采取措施,旗人还是迅速贫困,越来越依靠清政府的救济过活。他们当中模仿生气勃勃的汉族文化榜样的人越来越多。

推翻满清的统治、进行现代化,即使在当年,也是符合我们共同利益的——除非你家祖上真的有“顶戴花翎”。


天王的思想,虽然受了些《劝世良言》的影响,但是基督教思想本身跟本没有任何“反满”的成分。“反满”完全是“上帝的第二子”根据当时长期流行的民心民意,人为地加入拜上帝会的思想中的。

至于“拜上帝会”和“基督教”的区别,我想其相似程度等同于“河南”和“荷兰”。

天平天国的“反满”思想,包括同时期的三合会、白莲教、捻军,以及后来的“驱逐鞑虏、恢复中华”,都并不是受了任何外来思想的左右,而是完完全全产生于满清统治者的残暴、落后统治。

这种思想从今天来看,特别是从唯物主义史观看,犯了把满清统治者和满族人民混为一谈的错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朴素的反抗思想在当时激励了人们反对封建制度的斗争——直到有了更先进的指导思想。


本人支持“中华民族”的概念,今天仍旧敌视满族同胞或汉族同胞的人,不是我的同志。客观的认识历史上的“反满”思想,其目的应该是让我们更好的团结起来,而不是分裂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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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同盟会受了西方影响才在清末突然爆发出新的反清思想,而是这种思想一直在民间默默的倔强流淌着:

1.根据葛兆光先生的研究,由于清允许朝鲜王国继续保留汉族的传统衣冠,因此清初时期朝鲜使者的出现,总是会引起汉族人旧有记忆的复活。在这里,古代汉族的衣冠作为一种符号,能够唤起汉族人对族群身份的痛苦记忆与认同。一直到道光时期,汉族士人仍旧隐约地保存着旧有的记忆,并向朝鲜使臣表示身穿满族服装和剃发,是一种不得已。


2.实际上,在整个清代,由于清廷“生从死不从”的许诺,汉族士人得以通过在死后穿着汉族传统衣冠入葬对剃发易服表示抗议,并通过葬礼在公共空间举行这一仪式展示传统衣冠,使族群身份的记忆持续传递。例如,黄宗羲死后“即以所服角巾深衣殓”,他身穿的深衣,正是可以追溯到先秦时代的古老汉族衣冠。另一位明遗民张履祥要求在死后“遗命以衰殓”,这衰服也是先秦时就已出现的丧服。根据出生于1884年的华东师范大学已故教授吕思勉先生的记载,他的一位同乡远祖曾留下一套明代的服装,要求子孙世代保藏,等汉族光复时穿着这件汉衣冠去祭告。吕思勉因此得出结论,“可见抱民族主义的,实不乏其人”。这一材料显示,旧有族群的记忆确实通过“汉衣冠”这一符号得到了持续的传承,并延续到清末。

3.最为典型的例子是章太炎先生的记载。他家族所在的浙江地区长期流行反满思想,他的父亲曾亲自告诉他:“吾家入清已七八世,殁,皆用深衣殓。吾虽得职事官,未尝谒吏部。吾即死,不敢违家教,无加清时章服。”章太炎用自己家族亲身的经历说明了汉族士人在辛亥革命前对“汉衣冠”的持久记忆。实际上,除了章太炎家族之外,这样的例子也见于鲁迅家族的葬礼。1904年鲁迅和周作人的祖父介孚公逝世,葬礼上一共穿了十三件殓衣,全都是明朝的服装。

4.《阿Q正传》中阿Q跟村里人说:县城革命党白盔白甲,戴的是崇正皇帝的孝……这虽然是小说,还可以归结于作者的凭空臆造,丰富的历史材料却足以佐证其渊源的社会土壤。同样是在浙江,根据《浙江辛亥革命回忆录》一书的记载,在处州府(丽水县)光复时,便有:

两人头带方巾,身穿明代古装,腰佩龙泉古剑,站在街头欢迎。(〈辛亥革命在丽水〉)

尽管我们没有照片或者影像资料可以还原当时的场景,但不难想见的是,当革命的号角吹响之时,人们对于新生的民国的第一印象便是——快看,大明朝回来了!

5.在清末民初,这样追怀明朝的思潮并不局限在明末的抵抗势力和清末的革命党活跃的南方。就连一向被视为反动保守派头目的袁世凯,也曾经:

尝得明太祖画像一幅,悬之密室,朔望顶礼,并私祝太祖在天之灵,祐其平定天下,复兴汉业,意至诚恳。(《洪宪纪事诗三种》)

如果说这样的描写也可能是小说家纯出臆想的不经之言,公开的历史线索串联起来得到的结果足令我们更为惊奇。

世人都知道的是,袁世凯在1916年欲僭越称帝,所选定的年号是「洪宪」。而少有人知的是,在议定年号之时,一班文武将吏「群下议年号,佥思绾洪合武,于是有洪宪、宪武之拟称」。另外,从《大公报》、《申报》等报纸来看,当时还曾公布有「明宪」一个备选年号。将「洪宪」、「宪武」与「明宪」三个年号稍加排列,不难发现,除了共用的一个「宪」之外,便是「明」、「洪」、「武」。

若果真如此,假托大明洪武皇帝的洪宪皇帝在太和殿行“登基礼”之时,后殿还住了个逊清的小朝廷,紫禁城里岂不呈现前明后清的格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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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陈天华的《猛回头》:

大地沉沦几百秋,烽烟滚滚血横流。

伤心细数当时事,同种何人雪耻仇?

俺家中华灭后二百余年,一个亡国民是也。

幼年也曾习得一点奴隶学问,想望做一个奴隶官儿,不料海禁大开,风云益急,来了什么英吉利、法兰西、俄罗斯、德意志,到我们中国通商,不上五十年,弄得中国民穷财尽。这还罢了,他们又时时的兴兵动马,来犯我邦。他们连战连胜,我国屡战屡败,日本占了台湾,俄国占了旅顺,英国占了威海卫,法国占了广州湾,德国占了胶州湾,把我们十八省都画在那各国的势力圈内,丝毫也不准我们自由。中国的官府好像他的奴隶一般,中国的百姓,好像他的牛马一样。又有那一班传教的教士,如狼似虎,一点儿待他不好,使办起教案来,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中国虽说来曾瓜分,也就比瓜分差不多了。那时我们汉人中有一班志士,看见时势不好,热心的变法,只想把这国势救转来。那里晓得这满洲政府,说出什么“汉人强,满人亡”的话儿,不要我们汉人自己变法,把轰轰烈烈为国流血的大豪杰谭嗣同六个人一齐斩了。其余杀的杀,走的走,弄得干干净净,只有那满人的势力。不上两年工夫,出了一个义和团。这义和团心思是很好的,却有几件大大的不好处,不操切实本领,靠着那邪术。这邪术乃是小说中一段假故事,那里靠得住?所以撞着洋人,白白的送了性命。兼且不分别好丑,把各国一齐都得罪了。不知各国内,也有与我们有仇的,也有与我们无仇的,不分别出来,我们一国那里敌得许多国体?我们虽然恨洋人得很,也只好做应敌的兵,断不能无故挑衅。说到那围攻公使馆,烧毁大主堂,尤为无识。自古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我无故杀他的使臣,这是使他有话说了。我们要杀洋人,当杀那千军万马的洋人.不要杀那一二无用的洋人。若他们的军马来,你就怕他,他们的商人教士,你就要杀害他,这是俗话所谓谋孤客,怎么算得威武呢!义和团不懂这个道理,所以弄出天大的祸来,把我们中国害得上不上、下不下,义和团真真是我们中国的罪人了。当时那一班顽固的大臣,满怀私意,利用这义和团。等到八国兴兵问罪,束手无策,弃了北京,逃往陕西,不顾百姓的死活。可怜北京一带,被八国杀得尸体遍野,血流成河,足足杀了数百万。俄国乘势占了东三省,无故的把六千人赶入黑龙江。列位!你道好惨不好惨!可惜我们这无耻无能的中国人,大家扯了八国顺民旗,迎接八国的兵马进城。还有那丧尽天良的,引着八国的人奸淫掳掠,无所不至。咱家说到此处,喉咙也硬了,说也说不出来。只恨我无权无力、不能将这等自残同种的混帐忘八蛋干刀万段,这真真是我的恨事啊!

列位!你道各国占了北京,怎么不就把这中国实行瓜分呢?原来各国相貌不同,言语不通,兼且离我中国很远,那里有许多人镇服我们?不如留着这满洲的政府代他管领,他们又管领这满洲的政府,自然安然无事。我们是奴隶的奴隶,各国是主人家的主人家,何等便当?岂不比这实行瓜分,要自己费力的好得多吗?果然这满洲的政府感激各国了不得,从前赔款数次,差不多上十万万了,此次赔各国的款连本带息,又是十万万。我们就是卖儿卖女,也是出不起来的!又自己把沿海的炮台削了;本国的军营,请各国来练;本国的矿产,让各国来开;本国的铁路,听各国来修。还有那生杀用人的权柄,都听各国指挥。列位!你看满洲的政府,只图苟全一己,不顾汉人永世翻不得身,件件依了洋人的,你道可恨不可恨?我们若不依他的,他就加以违旨的罪,兴兵剿洗,比草芥也比不上。十八省中愁云黯黯,怨气腾霄,赛过十八层地狱。他又见从前守旧的惹出祸来,才敷衍行了一段新政,不过是掩饰人的耳目。他且莫讲,京城修一个大学堂,要费三十万银子,政府说费用大了,至今未修。皇太后复修颐和园,数千万银子也办出来了,每年办陵差,动辄数百万,亦是有的,独有这三十万,难道说寻不出吗?我们百姓家里,要一个钱买水吃也没有,去年荣禄嫁女,他的门房得门包三十二万。这银子是那里来的?都是那贪官剥削我们的脂膏,献与荣禄的。荣禄之外,还有那太监李连英,皇太后最信用他,最相好的,他的家财比荣禄多了十倍。当今的官府,多半是他的门生小门生。列位!你看这个情形,中国还保得住吗!

到了今年,俄国就要把东三省实归他有了,法国也要这广西省,中国若准了他两国,这英国少不得就要长江七省,德国少不得就要山东、河南,日本少不得就要福建、浙江,还有那一块是我们的?我想这政府是送土地送熟了的,不久就是拱手奉纳。我们到了那个时节,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还有什么好处呢!自家想到此际,把做官的念头丢了,只想把我们的同种救出苦海。无奈我们的同胞沉迷不醒,依然歌舞太平,大家自私自利,全无一点团结力,真真是“火烧到眉毛尖子上尚不知痛”。好叹呀!自家闲下无事,编成了几句粗话,叫做“猛回头”。列位若不厌烦,听咱家唱来,消消闲好么?

拿鼓板,坐长街,高声大唱;尊一声,众同胞,细听端详:

我中华,原是个,有名大国;不比那,弹丸地,僻处偏方。

论方里,四千万,五洲无比;论人口,四万万,世界谁当?

论物产,本是个,取之不尽;论才智,也不让,东西两洋。

看起来,那一件,比人不上;照常理,就应该,独称霸王。

为什么,到今日,奄奄将绝;割了地,赔了款,就要灭亡?

这原因,真真是,一言难尽;待咱们,细细数,共做商量。

五千年,我汉人,开基始祖;名黄帝,自西北,一统中央。

夏商周,和秦汉,一姓传下;并没有,异种人,来做帝皇。

这是我,祖宗们,传留家法;俺子孙,自应该,永远不忘。

可惜的,骨肉间,自相残杀;惹进了,外邦人,雪上加霜。

到晋朝,那五胡,异常猖獗;无非是,俺同种,引虎进狼。

自从此,分南北,神州扰乱;到唐朝,才平定,暂息刀枪。

到五季,又是个,外强中弱;俺同胞,遭杀戮,好不心伤。

宋太祖,坐中原,无才无德;复燕云,这小事,尚说不遑。

难怪他,子孙们,懦弱不振;称臣侄,纳贡品,习以为常。

那徽宗,和钦宗,为金捉去;只岳飞,打死仗,敌住虎狼。

朱仙镇,杀得金,片甲不返;可恨那,秦桧贼,暗地中伤。

自此后,我汉人,别无健将;任凭他,屠割我,如豕如羊。

元鞑子,比金贼,更加凶狠;先灭金,后灭宋,锋不可当。

杀汉人,不计数,好比猪狗;有一件,俺说起,就要断肠。

攻常州,将人膏,燃做灯亮;这残忍,想一想,好不凄凉!

岂非是,异种人,原无恻隐;俺同胞,把仇雠,认做君王。

想当日,那金元,人数极少;合计算,数十万,有甚高强!

俺汉人,百敌一,都还有剩;为什么,寡胜众,反易天常?

只缘我,不晓得,种族主义;为他人,杀同胞,丧尽天良。

他们来,全不要,自己费力;只要我,中国人,自相残伤。

这满洲,灭我国,就是此策;吴三桂,孔有德,为虎作伥。

那清初,所杀的,何止千万;那一个,不是我,自倒门墙!

列位!你看中国数千年来,只有外国人杀中国人,断没有中国人杀外国人的;只有外国人到中国做皇帝,断没有中国人往外国做皇帝的。这是什么缘故?因中国地方大得很,人口多得很,大了就不相往来,多了就难于亲热。又不晓得是一个祖宗发出来的,把做别人相看。太平久了,没有祸患来逼迫他,自然是游手好闲,不习武艺。外国地方既小,人口又少,所以最相亲爱,合数十万人为一个人。他们又没有别项出息,全靠着游猎掳掠为生,把武艺做性命,人人都操得好,一可敌十,以攻我这一人,是一个全无气力的中国人,怎么不有胜无败!况且又有我这忘着自己本族的人,替他尽死,怎么不就做了中国的皇帝呢?从前做中国皇帝的,虽然朝代屡易,总是我汉人,总是我黄帝的子孙,只可称之为换朝,算不得灭国。惟有元鞑子灭了中国,后来赖有朱太祖恢复转来了。于今这满洲灭了我中国,难道说我们这些人就不想恢复了吗?

俺汉人,想兴复,倒说造反;便有这,无耻的,替他勤王。

列位!你道这造反二字,怎么样讲的?他强占了我们的国,我们自己想恢复起来,是正正堂堂的道理,有什么造反!好比那人家有一份产业,被强盗霸去了,到后来这人家的子孙长大了,想要报这个仇,把从前的产业争转来,也可说他是不应该的吗?那人家的子孙,若是有一半倒要帮这个强盗,把自己的亲兄弟杀害了,到那强盗处讨功,这还算得一个人吗?列位!你看这勤王党,岂不是与这个人杀害自己的亲兄弟,到那强盗处讨功的一样吗?列位!列位!这都忍得,还有那一件忍不得的呢!

还有那,读书人,动言忠孝;全不晓,忠孝字,真理大纲。

是圣贤,应忠国,怎忠外姓?分明是,残同种,灭丧纲常。

转瞬间,西洋人,来做皇帝;这班人,少不得,又喊圣皇。

想起来,好伤心,有泪莫洒;这奴种,到何日,始能尽亡?

还有那,假维新,主张立宪;略珍域,讲服重,胡汉一堂。

这议论,都是个,隔靴挝痒;当时事,全不懂,好像颠狂。

倘若是,现政府,励精图治;保得住,俺汉种,不遭凶殃。

俺汉人,就吞声,隶他宇下;纳血税,做奴仆,也自无妨。

怎奈他,把国事,全然不理;满朝中,除媚外,别无他长。

俺汉人,再靠他,真不得了!好像那,四万万,捆入法场。

俄罗斯,自北方,包我三面;英吉利,假通商,毒计中藏。

法兰西,占广州,窥伺黔桂;德意志,胶州领,虎视东方。

新日本,取台湾,再图福建;美利坚,也想要,割土分疆。

这中国,那一点,我还有份?这朝廷,原是个,名存实亡。

替洋人,做一个,守土官长;压制我,众汉人,拱手降洋。

列位!你道现在的朝廷,仍是满洲的吗?多久是洋人的了:

列位!若还不信,请看近来朝廷所做的事,那一件不是奉洋人的号令?我们分明是拒洋人,他不说我们与洋人做对,反说与现在的朝廷做对,要把我们当做谋反叛逆的杀了。列位!我们尚不把这个道理想清,事事依朝廷的,恐怕口虽说不甘做洋人的百姓,多久做了,尚不知信。朝廷固然是不可违拒,难道说这洋人的朝廷,也不该违拒么?

俺汉人,自应该,想个计策;为什么,到死地,不慌不忙?

痛只痛,甲午年,打下败阵;痛只痛,庚子年,惨遭杀伤。

痛只痛,割去地,万古不返;痛只痛,所赔款,永世难偿。

痛只痛,东三省,又将割献;痛只痛,法国兵,又到南方。

痛只痛,因通商,民穷财尽;痛只痛,失矿权,莫保糟糠。

痛只痛,办教案,人命如草;痛只痛,修铁路,人扼我吭。

痛只痛,在租界,时遭凌践;痛只痛,出外洋,日苦深汤。

列位!你看洋人到了中国,任是什么下等人,我们官府都要把做上司相看。租界虽然租了,仍是我的地方;那里晓得到了租界内,中国人比禽兽也比不上。一点儿不到,任是什么大官,都要送到工部局治罪。守衙的巡捕,比那虎狼还凶些。中国人打死外国人,一个人要完十个人的命,还要革许多的官员,才能结案;外国人打死中国人,他就送往本国去了,中国的官府,半句话也讲不得。上海的西洋人,有一个花园上贴一张字:“只有狗与支那人不准进入!”中国人当狗都当不得了!南洋群岛一带,以及美洲、澳洲,中国有二三百万人,在那里做苦工营生,那洋人异常妒忌,每人上岸就要抽五十元的税。每年还有种种的税,少不如他们的意,他就任意打死。有一个地方,号做檀香山,有中国万多人的街,病死一个妇人,也是常事,那洋人说是疫死的,怕传染他们外国人,就放火把这街全行烧了。这街的人不敢做声,大家都到那河边树下居住。列位!你道伤心不伤心?那洋人看见中国的人,仍来他国不止,又想一个法子,上岸的时候,不能写五十个洋字的,不准上岸;把五十元的身税,加至五百元。其余的辣手段,都高涨了,差不多中国人不能有一个配出洋的。这一条苦生路,都将没有,还有别项生路吗?中国尚未为洋人所瓜分,已到这个情形,等到他们瓜分中国之后,他还准我们有一碗饭吃吗?

怕只怕,做印度,广土不保;怕只怕,做安南,中兴无望。

列位!你道印度这大的地方,怎么灭的?说来真是好笑。三百年前,英国有几个商人,集十二万小小的公司,到印度通商,不上百年,这公司的资本就大了。到乾隆年间,这公司的一个书记,叫做克雷飞的,生得有文武全才,他就招印度人为兵,就印度地方筹饷,把印度各国全行灭了,归他公司管辖。列位!你道希罕得很罢?这印度是出佛菩萨的国,其地方比中国小不得几多,其人口也有中国四分之三,为什么被英国一公司所灭?不晓得是印度人自己灭的,全不要英国费力,怎么怪得英国!我们中国人,和这印度人,好像是一糟水冲出来的。英国在我国的势力,比当初在印度大得多。列位!试想一想,我们今日骂印度人,恐怕印度人就要骂我了:安南的越南国,从前是进贡我中国的,和云南、广西隔界,有中国三省地方之大,光绪十年,为法国所灭。这安南国王仍有个皇帝的空号,只没有权柄,受气不过,悔恨而死。临死的时候,叫道:欧洲人惹不得。呜呼!晚了!

怕只怕,做波兰,飘零异域;怕只怕,做犹太,没有家乡!

列位!道这波兰是一个什么国?数百年前,他也是欧洲一个最著名的大国,后来内政不修,贵族当权,上下隔绝,遂为那俄罗斯、德意志、奥大利三国瓜分了。俄罗斯所得的地方更大,那暴虐的政府,真是笔不能述。波兰的人民,受虐不过,共起义兵,恰好有了基础,那贪生怕死的贵族,甘心做外族的奴隶,替俄人杀戮同胞。正如我国太平王起义兵,偏偏有这湘军替满洲平定祸乱。那俄人得此势力,遂乘势把波兰人杀死大半,其余杀不尽的,不准用波兰的语言,和波兰的文字,波兰的教门,一切都要用俄罗斯的。四处有俄罗斯的警察兵,波兰人一言一动,都不能自由。又把这贵族富户以及读书的人,都用囚笼囚了,送往那常年有雪的西伯利亚,共数三万,每一队有兵一队押送。起程之际,各人都舍不得自己的安乐家乡,抱头大哭,天昏地暗,就使铁石人听了、也血吊下泪来:独有这如狼似虎的兵卒、不管你舍得舍不得,不行的用鞭子抽。顷刻间,血肉横飞,死了无数。有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啼哭,那兵卒从怀中抢去,掷出数丈之外,那孩子口含馒头,遂跌死了。那妇人心如刀割,亦就抢死在地。一路之上,风餐露宿,忍饥受打、足足行了数月,方到被处,已只救得三分之一。满目荒凉,凄惨万状,回想前日的繁华,真如隔世、都是梦也做不到的。那波兰人到此地步,思想早知如此,何不同那国民军共杀异族?纵然战死疆场,也落得个干干净净,何至如此受苦,真个悔之无及。列位!这岂非是波兰人自作自受吗?至若犹太国,更与波兰不同,是数千年前一个名国,那耶稣即生在这个地方,其人最是聪明、文章技艺,件件俱精。尤善行商,只因行为卑鄙.没有政治思想,张三来也奉他做皇帝,李四来也奉他做君王。谁晓得各国只要土地,不要人,把犹太人逐出在外,不准在本地居留。可怜犹太人东奔西蹿,无家可归,纵有万贯家财,也是别人的。即具绝顶才‘学,也无用处。各国都见他是一个无国的人,不把做个人相看,任意欺凌:今年俄罗斯有一个地方,住有数千犹太人,素安本分,近日俄人失掉了一个小孩子,哄传是犹太人杀了祭神,聚集多人,把犹太人的房原放火烧了。犹太人也有自投河的,也有自吊梁的,其余的被俄人或砍其手,或断其足,或把身体支分节剖,又将小儿掷在空中,用刀承接,种种残虐,惨无天日。那俄国的官府,不但不禁,反赞道应该如此;俄国的绅士以及传教士,都坐马车往观,以为笑乐。列位!试想一想,人到没有国的田地,就是这个模样,那一国不是俄罗斯?那一个不是犹太人?好叹呀!好怕呀!

怕只怕,做非洲,永为牛马;怕只怕,做南洋,服事犬羊。

列位呵!莫道中国地是很大,人是很多,任从洋人怎么样狠,终不能瓜分中国。这非洲也就不小了,天下五大洲,亚细亚洲最大,第二就是非洲,人口也有二万万,只蠢如鹿承,全不讲求学问,欧洲各国,遂渐渐把他的地方瓜分了。又将人口掳回,叫他做最粗的工,好比牛马一样。西洋人看待此处的人,如草芥一般,享福的是西洋人,受苦的是此处人。这是何故?都缘其人概不读书,愚蠢极了,所以受制于人。你看中国的人,有本领有知识的有几个,就是号称读书的人,除了“且夫”、“若曰”几个字外,还晓得什么?那欧美各国以及日本,每人到了六岁,无论男女都要进学堂,所学的无非是天文、舆地、伦理、化学、物理、算学、图画、音乐,一切有用的学问。习了十余年,还有那陆军、海军、文科、农料、医科、师范各种专门学问。他的极下等人,其学问胜过我国的翰林进士,所以他造一个轮船,我只能当他的水手;他立一个机器厂,我只能当他的粗工;他们安坐而得大利,我们劳动而难糊口。此时大家尚不送子弟讲求切实学问,等到洋人瓜分了中国,一定是不要我们学他的,恐怕是求为牛马都不可得了!

怕只怕,做澳洲,要把种灭;怕只怕,做苗瑶,日见消亡。

列位!你道于今灭国,仍是从前一样吗?从前灭国,不过是把那国的帝王换了坐位,于民间仍是无损。于今就大大的不相同了,灭国的名词叫做民族帝国主义。这民族帝国怎么讲的?因其国的人数太多,本地不能安插,撞着某国的人民本领抵当他不住的,他就乘势占了。久而久之,必将其人灭尽,他方可全得一块地方:非足归服于他,就可无事,这一国的人种不灭尽,总不放手。那灭种的法子,也是不一,或先假通商,把你国的财源如海关等一手揽住,这国的人渐渐穷了,不能娶妻生子,其种自然是要灭;或光将利债借与你国,子息积多,其国永远不能还清,拱手归其掌握;或修铁路于你国中,全国死命皆制在他手;或将你国的矿产尽行霸占,本国的人倒没有份。且西洋人凡灭了一国,不准你的国人学习政治、法律、军事,只准学些最粗浅的工艺,切则以为牛马,终则草并不如;其尤毒者,则使其国的人自相残杀。那澳洲的土人凶悍不过,英国虽占领此处,也无法可治,最后乃想一个绝好的妙计:土人之中,有自将同类杀害来献者,每一头赏银五角。那土人为着五角银子,纷纷相杀,这人杀了那人,其头又被他人取去。不上几十年的工夫,其人遂没有种了,银子丝毫仍归英人。列位!你看我们中国的人,为着每月一二两饷银,便甘心为异族杀害同种,岂不与这澳洲的土人一样吗?那西洋人灭人国的法子,那一条没有向中国用过呢?就使不瓜分我们中国,但如此行去,不上百年,我们中国也没有种了。

这是何故?你看自通商以来,我们中国的人,不是日穷一日么?每年因通商要送他四五千万银子,洋烟一项,又要送他无数万,中国就是金山也要用尽。况且近来又添出五六千万两的赔款,那里有这项大款呢?记得我前年在本省省城居住,市上生意尚为繁盛,新年度岁,热闹非常,到了去年因要出这项赔款,倒了多少钱号,及至今年新正,冷淡多了。仅只一年,已是如此,再过二三十年后,可想得吗?洋人在中国的轮船铁路,日多一日,那靠着驾船挑担为生者,再有路吗?洋人在中国的机器织布等局,愈推愈广,那靠着手艺纺织为生者,再用得着吗?这轮船、铁路、机器、织布,最能富国,无奈中国的人,自己不做,甘心送与洋人做,岂非是自寻死路吗?中国的矿产,随便一省,足敌欧洲一国,也都送与洋人,还有那里可生活呢?洋人得了中国的钱,就来制中国的命,英国施于澳洲的手段,又施之于中国。俄国在东三省,英国在威海卫,德国在胶州,法国在广州湾,即相中国人为兵,与小国开起战来,把此等的兵当做先锋。将来各国瓜分中国之后.又不能相安无事,彼此仍要相争,此因驱这省的人,彼国驱那省的人,彼此死的都是中国的人,洋人不过在后做一个指挥官,胜了败了、都与他无涉。各国战争没有休止,中国人的死期,也没有休止。等到中国人杀完了,其实洋人终末动手,仍是中国人杀中国人。人数虽多,不过比澳洲多杀得几年,那里还有种呢!列位不要错认蒙古、满洲灭了中国,中国人种虽当时杀了十分之九,不久又复了原;将来洋人分了中国,也不过是一例。须晓得蒙古、满洲,本国人数很少,中国人数很多,没有中国人,他得一块荒地,有何用处?兼且他是野蛮,我是文明,无一件不将就中国的人,这非他有爱于我,为势所迫,不得不然。那蒙古初得中国的时候,本意要将汉人杀尽,把其地做为牧场,以便畜养牛马。耶律楚材说,不如留之以出租税,是以得免。汉种之不灭,岂不侥幸得很吗?洋人的文明,比中国强得远,他得了中国,除充下等的奴隶,那一项要你这个无用的东西?文明当他不住,他就不杀,也是要灭的。这中国先前的主人翁,岂不是那苗瑶的吗?这十八省哪一处不是他的。我们汉族自西北方来到中国,也与这西洋人自泰西来的差不多:他们战败了,渐渐退出黄河一带,让与我们汉人。又被我们汉人由大江一带把他赶到那闽、广、云、贵等处居住,不久又被我们汉人占了。到了今日,除深山穷谷外,尚有些少苗瑶,其余的平原大地,还有苗瑶的影儿吗?当汉人未来之先,这苗瑶也是泱泱大族。他族内的事情,他也办得井井有条。只因撞着我们这文明的汉族,就如雪见太阳,全不要理他,自行消灭:我汉族对于蒙古、满洲、苗瑶,自然是文明的;对于欧美各国,又是野蛮:倘不力求进步,使文明与欧美井驾齐驱,还有不灭种的理吗?

左一思,右一想,真正危险;说起来,不由人,胆战心惶。

俺同胞,除非是,死中求活;再无有,好妙计,堪做主张。

第一要,除党见,同心同德

列位!我们四万万人都是同胞,有什么党见呢?常言道得好,兄弟在家不和,对了外仇,一根喉咙出气。我看近来也有守旧的,也有求新的,遂闹出多少的意见。其实真守旧是很好的,他的意思,总要守着那祖宗相传的习惯,恐怕讲习时务,就变了外国的模样,我实在佩服得很!但可惜没有到实事上用心去想,不晓得这时务是万要讲的。比如冬天有冬天的事情,夏天有夏天的事情,一点儿都要守那冬天的样子,可行得去吗?我们从前用弓箭交战,他于今变了洋枪,我还可拿弓箭与他交战吗?我们用手织布,他用机器织布,一人可抵得千人,我又不能禁人不穿洋布,还可不学他的机器吗?凡他种种强过我们的事件,我那一件不要学他的呢?不把他们好处学到手,司报得他住吗,犹如邻家恃着他的读书人多,武艺高强,银钱广有,欺凌我到极步,我恨他是不消说得的。但任你如何恨他,也是奈他不得,少不得也要送子弟读书习武,将他发财的道理,一切学习,等到件件与他一样,才可报他的仇。这样看来,不想守旧则罢,要想守旧,断断不能不求新了。那真求新的,这守旧的念头也就很重,祖宗旧日的土地失了数百年,仍想争转来,一草一木,都不容外族占去,岂不较那徒守旧的胜得多吗?至若专习几句洋话,到那洋人处当个二毛子,遂自号求新党,这是汉种的败类,怎么说得是求新呢:那守着八股八韵,只想侥幸得一个功名,以外一概不管,这是全无人心的人,怎么说得是守旧!这两种人都可不讲,只要这真守旧、真求新的会合起来,这利益就很大了。从前只有守旧、求新二党,到了晚近,即求新一党,又分出许多党来。有主张革命的,有主张勤王的;有主张急进的,有主张和平的;有主张陆军的;有主张科学的:比那从前两大党的争竞还激烈一些。不晓得都没有平心去想,革命固是要紧,但那勤王的只是一时见不到,久后一定要变。除非是两军阵前,总不可挟持意气,只可将真理慢慢与他讲明。今日的时势,急进是万不可无,然没有和平一派,一败之后,遂没有人继起了。要把现在的江山,从那虎狼口中抢转来,怎么不要陆军呢?但江山抢转来了,没有科学,又怎么行得文呢?外国人的党派虽多,然大宗旨都是与他国他族做对,全是为公,并没为私。撞着他国他族的事件来了,他一国一族的人同是一个心,并没有两个心。故我等但求莫失这与外族做对的大宗旨,其余下手的方法,也就听各人自便.毫不能相强的。此外又有私立的党会,算来不下数千百起,都不相连络,此处起事,被处旁观.甚或彼此相仇,也是有的。列位呵!昔日有一个番王,他有十九个儿子,到了临死的时候,把十九个儿子都喊到面前,每人赐一枚箭,叫把一枝箭折断,就折断了,又叫把十九枝箭札合起来,就不能折断半毫。那番王言道:“孩儿呵!你们须晓得分开易断,合聚难折。你们兄弟假若一人是一人、别人就不难把你们灭了;你们若是合聚起来,如一个人一般,那一个能灭得你们!”这一十九人听了他父亲的言语,果然国富兵强,没有一目敢小视他:今日无数的外族;都要灭我们这一族,我们四万万人就合做一个,尚恐怕敌他不住,怎么一起是一起的,全不相关?等到各起都灭完了,难道你这一起保得住么?依了鄙人的愚见,不如大家合做一个大党,凡是我汉族的人,无论是为士、为农、为工、为商,都不可丝毫扰害,都要极力保护,不使一个受外族的欺凌,方可对得祖宗住,岂不是大豪杰所做的事吗?

第二要,讲公德,有条有纲

列位!你看我们中国到这个地步,岂不是大家都不讲公德,只图自利吗?你不管别人,别人也就不管你,你一个人怎么做得去呢!若是大家都讲公德,凡公共的事件,尽心去做,别人固然有益,你也是有益。比如当他人穷困的时候,我救了他;我到了穷困的时候,他又来救我。岂不是自救吗?有一个物件,因不是我的,不甚爱惜、顺便破坏;到我要用那物件的时候.又没有了。岂不是自害吗?我看外国的人,没有一个不讲公德的,所以强盛得很。即如商业一项,诚实无欺,人人信得他过,不比中国人做生意,奸盗诈伪齐生,没有人敢照顾:这商务难道不让他占先呢?列位!为人即是为己,为己断不能有益于己的。若还不讲公德,只讲自私,不要他人来灭,恐怕自己也是要灭的。

第三要,重武备,能战能守

列位:今日的世界,什么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你看于今各国,那国不重武备?每人到了二十岁,就是王子也要当兵三年。不当兵的,任是什么贵族,也没有个出身。这兵的贵重,比中国人的举人、秀才还贵重一些;兵丁的礼信,中国的道学先生多当他不得。平日的操练如临战一般,到了两军阵前,有进无退。若是战死了,都到死者家里庆贺,这家也就不胜荣宠,全力哀戚的心思。假若临阵脱逃,父遂不以为子,妻遂不以为夫。所以极小的国,都有数十万精兵,任凭何等强国都是不怕。不比中国好儿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把兵看得极贱,平时操练一点没有,到开差的时候,妇啼子哭,恐怕就不生还。一路奸淫掳掠,闻风就跑。列位!你看外国的兵是那个样子,中国的兵是这个样子,怎么不有败无胜!若不仿照外国的法子,人人当兵,把积弊一切扫除,真真不可设想了!

第四要,务实业,可富可强

列位!中国从前把工艺做下等人物看待,那里晓得各国的富强都从工艺来的?于今中国穷弱极了,若没行人做枪炮,何能与外国开战;没有人做一切的机器,何能把通商所失的利权争转来?铁路、轮船、矿务都可以富国,若没有人学习此等的专门,又何以办得呢?列位!你们有子弟的,何不赶紧送出外洋学习实业,不过费一二千金,立刻可以大富,并且有大利于国,何苦而不为呢?

第五要,兴学堂,教育普及

列位!各国的教育,前已讲明过了。中国此时,尚不广兴学堂,真是无从救了。

第六要,立演说,思想遍扬

列位!演说是开通风气第一要着,外国有了三四个人,就要演说一番,要想救国,这是万不可不立的。

第七要,兴女学,培植根本

列位!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谬说,真正害人得很。外国女子的学问与男子一样,所以能相夫教子。中国的女子一点知识没有,丈夫、儿子不但不能得他的益,且被他阻挠不少,往往有大志的人,竟消磨于爱妻、慈母。男子半生都在女子手里,女子无学,根本坏了,那里有好枝叶呢?

第八要,禁缠足,儆俗矫匡

缠足的害,已经多人说了,不消重述。但大难临头,尚不赶紧放足,岂不是甘心寻死吗?

第九要,把洋烟,一点不吃

洋人害中国的事,没有毒于洋烟的。然而洋人自己不吃,这是怪得洋人吗?吃烟明明有损无益,都不能戒,也就没有话说了。

第十要,凡社会,概为改良

列位!我们若不把社会一切不好的处,大加改变,无论敌不住外族,就是没有外族,又怎么自立呢?外国人好,非是几个人好,乃是全国的人都好。比如一家,只有一两个好人,其余都是无恶不做的,那家怎么能兴呢?列位!照现在的人心风俗,恐怕是万事俱休的景况,可痛呀!

这十要,无一件,不是切紧;劝同胞,再不可,互相观望。

还须要,把生死,十分看透;杀国仇,保同族,效命疆场。

杜兰斯,不及我,一府之大;与英国,战三年,未折锋芒。

何况我,四万万,齐心决死;任凭他,什么国,也不敢当。

看近来,怕洋人,到了极步,这是我,毫未曾,较短比长。

天下事,怕的是,不肯去做;断没有,做不到,有志莫偿。

这杜国,岂非是,确凭确证;难道我,不如他,甘做庸常!

列位呵!你看从前听得“洋人”二字,心中便焦,恨不将空拳打死他。全不晓得他人怎么样强,只恃着我一肚子血气。俺家曾劝道,不要无理取闹,恐怕惹出祸来,没有人担任。不意近来一变而为怕洋人的世界,见了洋人,就称“洋大人”、“洋老爷”,预先存一个顺民的意思。列位呵!从前的行为,虽然有一些野蛮,尚有一点勇敢之慨,照现在的情形,是做了一次的奴隶不足,又要做第二次的奴隶,真个好哭呀!这也无非因打下几个败阵,遂把洋人看得极重。其实洋人也不过是一个人,非有三头六臂,怎么就说不能敌他?近数年有一段故事,列位听了就不要惧怕那洋人。南阿非利加洲,有一个小小的民主国,名叫杜兰斯。那国的地方,也有中国数府大,只是人口仅有四五十万,不及中国一县。这国的金矿很多,世界第一个强国英吉利,惯灭人国的,怎么不起了贪心,想要把这国归他管辖。那里晓得杜国人人都是顶天立地的大国民,不甘做他人的奴隶,遂与英国开战。这英国灭过多少的大国,那里有杜国在眼里!不意杜国越战越猛,锋不可当。英国大惊,调各届地的大兵三十万,浩浩荡荡,向杜国进发。可怜杜国通国可当兵的,不过四五万人,尽数调集,分头迎敌,足足战了三年,丝毫没有退让:英国晓得万不能灭他,遂与杜国讲和退兵。列位!那英国的属地,比本国大七十六倍,个个是杜兰斯,英国能占得他人一寸地吗?中国的人比杜国多一千倍,英国要灭我中国,照杜国的比例算起来,英国须调兵三万万,相战至三千年,才可与他言和。杜国既然如此,难道我就当不得杜国吗?“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两句话,难道列位未曾听过吗?

要学那,法兰西,改革弊政

列位!你看于今那个不赞道,法兰西的民主自由的福?谁晓得他当二百年以前,受那昏君贼官的压制,也与我现在一样。法兰西通国只有中国一二省大,却有十三万家的贵族,都与那国王狼狈为奸,把百姓如泥似土的任意凌践。当明朝年问,法国出了一个大儒,名号卢骚,是天生下来救度普世界的人民的,自幼就有扶弱抑强的志气。及长,著了一书,叫做《民约论》。说道这国家是由人民集合而成,公请一个人做国王,替人民办事,这人民就是一国的主人,这国王就是人民的公奴隶;国王若有负人民的委任,这人民可任意掉换。法国的人,先前把国认做是国王的,自己当做奴隶看待,任凭国王残虐也不敢怨。闻了卢骚这一番言语,如梦初醒,遂与国王争起政来。国王极力镇压,把民党杀了无数,谁知越杀越多,一连革了七八次命,前后数十年,终把那害民的国王、贵族.除得干干净净,建设共和政府,公举一人当大统领,七年一换。又把那立法的权柄归到众议院来了。议员都从民间公举,从前种种虐民的弊政,一点没有;利民的善策,件件做到。这法兰西的人民,好不自内快乐吗?人人都追想卢骚的功劳,在法国京城巴黎为卢骚铸个大大的铜像,万民瞻仰,真可羡呀!

要学那,德意志,报复凶狂

列位呵!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这两句话岂不是我们常常讲的吗?试看我们的仇,一点报了没有?不独没报,有这个报仇的心思没有?这德意志就与我们不同。法国的皇帝名叫拿破仑第一,侍着他的英雄,把德国破残到极步,那德国的皇帝威廉第一,与宰相俾士麦,想报法国的仇,用全国皆兵的制度,人民到了二十岁,即当正兵.三年退为预备兵,到了五十岁方免役。不上几十年,人人都是精兵。到了咸丰年间,把法国打得大败,拿破仑第一的侄儿拿破仑第三,扯下白旗,向德国投降。又割了七城,及五千兆法兰格,与德国讲和息兵。德国便做了第一等的强国,岂不真可佩服吗?

要学那,美利坚,离英自立

列位!你看五洲万国最平等、最自由、称为极乐世界者,岂不是美利坚吗?列位!须晓得这个世界,也不是容易做得来的。这美利坚原是北美洲一块荒土,自前明年间英国有数人前往开荒,自后越来越多。到乾隆时候,有了三百万人。时英国与法国连年开战,兵饷不足,把美利坚的地税加了又加,百姓实在出不起了,向那官府面前求减轻一些,不但不准,反治了多少人的罪。人人愤怒,共约离英自立,公举华盛顿挂帅,与英国一连战了八年。英国奈他不何,只好听其自立一国,公举华盛顿为王。华盛顿坚不允从,说道:岂可以众人辛苦成立的国家,做一人的私产?因定了民主国的制度,把全国分为十三邦,由十三邦公举一人做大统领,四年一任,退任后与平民一样。其人若好,再可留任四年,八年后任凭如何,不能留任。众人公举了华盛顿为大统领,后又做过一任,即住家中为农,终身未尝言功。列位!这岂非是大豪杰、大圣贤的行径吗?美利坚至今仍守此制,人口已有了七千余万,荒地尚有五分之四未开,全国的铁路一十六万里,学堂的费用每年八千余万,其国的人民好像在天堂一般。列位!这美利坚若不是八年苦战,怎么有了今日呢!

要学那,意大利,独自称王

列位!这意大利从前是一统的大国,后来为奥大利占领,分做无数的小邦,都受奥大利的节制,有多少志士思想恢复,终是不成。前数十年有一个志士,名叫玛志尼,因国为人所灭,终身穿着丧服,著书立说,鼓动全国的人民报仇复国,人人都为他所感动。又有一个深明韬略的加波里,智胜天人的加富耳,辅着那撒尔丁王,一统意大利,脱了奥大利的羁绊。于今意大利有人口三千万,海、陆精兵五十余万,在欧洲算一个头等的国,岂不是那三杰的功劳吗?

莫学那,张弘范,引元入宋

列位呵!你看好好一个中国,被那最丑最贱的元鞑子所灭,谁不痛心切齿?那晓得就是枭獍为心的张弘范,带领元兵灭的。这张弘范虽把他干刀万剐,也不足以偿其罪!但恐怕于今要做张弘范的正是很多,何苦以一时的富贵,受万古的骂名,也很犯不着。就是要倾倒那满洲,只可由我所为,断不可借外洋的兵,那引虎进狼的下策,劝列位万万莫做。

莫学那,洪承畴,狠心毒肠

列位阿!奸淫的人见了美貌女子,莫不甘言哄诱。及到了手,又嫌他是不贞的妇女,常存鄙薄的心思。那强盗取人的国,就是这个情形。要他人投降.便以高宫厚爵相哄;降了之后,又要说他不忠。比如洪承畴,是明朝一个大学士,督统天下的兵马,征讨满洲,战得大败,满洲把他捉去,起初也有不降的心思,满洲苦苦相劝,他遂变了初节,又做了满洲的阁老,捉拿残明的福王、唐王、桂王,都是他的头功。那里晓得满洲的统帅,个个封王赐爵,独有洪承畴白白亡了明朝的江山,一爵俱无。到了乾隆年问,修纂《国史》,把他放在《贰臣传》第一。列位!那洪承畴死后有知,岂不埋怨当初吗?

莫学那,曾国藩,为仇尽力

列位呵!当道光、同治年间,我们汉人有绝好自立的机会,被那全无心肝的人,苦为满洲出力,以致功败垂成,岂不是那湘军大都督曾国藩吗?俺想曾国藩为人也很诚实,只是为数千年的腐败学说所误,不晓得有本族、异族之分,也怪他不得。但可怜曾国藩辛苦十余年,杀了数百万同胞,仅得一个侯爵;八旗的人,绝不费力,不是亲王,就是郡王。而且大功才立,就把他兵权削了,终身未尝立朝,仅做个两江总督,处处受人的挟制,晦气不晦气?若是当日晓得我的世仇万不可不灭的,顺便下手,那天下多久是我汉人的,曾国藩的子孙,如今尚是皇帝;湘军的统领,都是元勋,岂不好得多吗?列位!你道可惜不可惜呢!

莫学那,叶志超,临阵逃亡

列位!对于自己不可为满洲杀同胞,对于他人又不可不为同种杀外种。日本与我国在朝鲜国开战,淮军统领叶志超,带领数十个营头不战而逃,以致朝鲜尽失,又赔日本的款二万万两,台湾割送。中国自此一败,便跌落到这一个地步,岂不是叶志超的罪魁吗?

或排外,或革命,舍死做去;孙而子,子而孙,永远不忘。

这目的,总有时,自然达到;纵不成,也落得,万古流芳。

文天祥,史可法,为国死节;到如今,都个个,顶祝馨香。

越怕死,越要死,死终不免;舍得家,保得家,家国两昌。

那元朝,杀中国,千八百万;那清朝,杀戮我,四十星霜。

洗扬州,屠嘉定,天昏地暗;束着手,跪着膝,枉作夭殃。

阎典史,据江阴,当场鏖战;八十日,城乃破,清兵半伤。

苟当日,千余县,皆打死仗;这满洲,纵然狠,也不够亡。

无如人,都贪生,望风逃散;遇着敌,好像那,雪见太阳。

或悬梁,或投井,填街塞巷;妇女们,被掳去,拆散鸳鸯。

那丁壮,编旗下,充当苦役;任世世,不自由,赛过牛羊。

那田地,被圈出,八旗享受;那房屋,入了官,变做旗庄。

还要我,十八省,完纳粮饷;养给他,五百万,踊跃输将。

看起来,留得命,有何好处?倒不如,做雄鬼,为国之光!

列位呵!你看元朝入中国以来,前后共杀人一千八百万,这是有册可考,那未入册的,又不知有几多。假若这一千八百万人,预先晓得这一死是不能免的,皆起来与他做敌,这元朝总共只有数十万人,就是十个拼他一个,不过死数百万人,他也没有种了,又怎能灭中国呢?就是清朝,自明万历以来,日在辽东一带,吵闹有数十年之久,所杀的人已不知多少了。自顺治元年到康熙二十二年,共四十年,无一时一刻不是杀汉人。扬州一城,已是八十余万,天下一千六百余城,照此算来,可以想了。现在人口四万万,明朝休养三百年,亦必有了此数。康熙年间查点天下的人口仅二干余万,是二十个只救得一个,其余的小半,是张、李二贼所杀,大半是满洲所杀。列位!你道可惨得很吗?这被杀的人,都不是在阵的杀的,人人都想逃死,各人只顾各人,那满洲杀了一方,又杀那一方,全没有人抗拒。仅只江阴县有一个阎典史,名叫应元,纠集民兵数百,死守县城。那满洲提大兵二十五万,日夜攻打,应元临机应变,满洲死了无数,直攻打八十日,其城乃破。应元手执大刀,等在巷口血战,所杀的鞑子数百余个,始为满兵所捉。满洲的头目苦劝其投降,许以王侯之贵,那位阎典史只是骂不绝口,仍不敢杀他,幽在一寺,半夜间自行死了。一城的男女,都皆战死,无一个降的。满洲自犯中国以来,从未损兵折将,这回死了一王、二贝勒,及兵将十余万。

列位,假若人人都是应元,县县都是江阴,那满洲怎能入中国呢?可惜人皆怕死,这一死是万不能免的!杀不尽的妇女,被满洲掳去,任意奸淫,有钱可以赎回,无钱永不相见;丁壮赶往北方,交八旗人为奴,牛马也比不上;如有私逃的人,匿留一晚,就要全家诛戮,往往因一人株连数千家。离北京横直五百里,都圈做八旗的地。从前的业主,赶出本境,房屋一概人官,做为旗庄。此外又要十八省的人公养他五百万,至今不农、不工,只是坐食汉人。列位,这岂非是可恨之极吗?

这些事,虽过了,难以深讲;恐将来,那惨酷,百倍萧凉。

怎奈人,把生死,仍看不透;说到死,就便要,魂魄失丧。

任同胞,都杀尽,只图独免;那晓得,这一死,终不能禳。

也有道,是气数,不关人事;也有道,当积弱,不可轻尝;

这些话,好一比,犹如说梦;退一步,进一步,坐以待亡。

那满人,到今日,势消力小;全不要,惧伯他,失掉主张。

那列强,纵然是,富强无敌;他为客,我为主,也自无妨。

只要我,众同胞,认清种族;只要我,众同胞,发现天良。

只要我,众同胞,不帮别个;只要我,众同胞,不杀同乡。

列位呵!那满洲只有我百分之一,怎么能压制汉人?都因不知汉人是同祖的骨肉,满洲是异种的深仇,倒行逆施,替仇人残害同种,所以满人就能安然坐了二百余年的天下,岂是满人的才能,乃是我汉人愚蠢极了。试问那处的祸乱,不是汉人代他平息的;假若汉人都晓得种族,把天良拿出来,不帮他了,只要喊一声,那满人就坐不稳了。

列位!你们也晓得家有家帮,族有族帮,县有县帮,府有府帮,难道说对于外国异族,就没有帮口吗?有人叫列位把自己的兄弟杀死,虽有多少银钱,列位谅不愿的。怎么为着数两银子,就甘心替仇人杀同胞?

列位!试自问有良心没有?他要杀人的时候,就叫列位来;他没有人杀,就不要列位了;列位有半点不是,他又叫人来杀列位。

列位所吃的粮,虽说是满洲所出,其实他吃的都是汉人的,那里有粮与你吃?吃汉人的粮仍杀汉人,列位可想得去吗?

列位!若是替同种杀了异种,那个不报你的功劳呢?

列位!列位!前此错了,如今可以转来了。至若替那数万里外的西洋人杀害同胞,不消说得,这是万不可行的。

那怕他,枪如林,炮如雨下;那怕他,将又广,兵又精强;

那怕他,专制政,层层束缚;那怕他,天罗网,处处高张。

猛睡狮,梦中醒,向天一吼;百兽惊,龙蛇走,魑魅逃藏。

改条约,复政权,完全独立;雪仇耻,驱外族,复我冠裳。

到那时,齐叫道,中华万岁;才是我,大国民,气吐眉扬。

俺小子,无好言,可以奉劝;这篇话,愿大家,细细思量。

瓜分豆剖逼人来,同种沉沦剧可哀。

太息神州今去矣,劝君猛省莫徘徊。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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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说清末,就是新中国成立后,他们自己也从来没把自己当成和你一样的。你知道为什么要求溥仪当新中国第一位公民吗?溥仪为什么去故宫说回家还要买票?这些都是说给他的族人听的。按理说你既然当了新中国公民了,为什么去故宫还说回家?故宫是封建王朝的权利中心,一个是新中国的普通人,另一个是封建统治者。作为新中国的公民,你的家应该是和广大群众的家在一起的。你要说一个普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还能理解,他不明白不可能吧?在他们心里自己从来就是高高在上,你们只是在我统治下的羊群,挤奶卖钱用的。再回过头来你说清末普通人会觉得他们是自己人吗?没权利了还这个样子,那时候还有权利会是什么样?真实的清朝只会更残酷。如果你养的一群羊里面有跑的,造反的,你会怎么办?他们从来没把普通人当自己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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