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兄已经说的很详细了,我补充一个现实考虑——朱元璋自龙凤十年就已经开始大刀阔斧地削除自己根据地里的韩宋政权因素,反映在史料里就是层出不穷的“太祖甲辰年”。如果朱元璋以韩宋政权册封的吴王封号为基础,来定国号为吴,势必面临着一个非常重要的决议——明王朝对韩宋政权的定性。
也就是说,如果定国号为吴,那朱元璋必须要予以韩宋政权一个相当高的评价,必须肯定韩宋的历史地位,否则自己作为韩宋藩臣而建立的这个新政权根基就会动摇。但我们知道,朱元璋实际上在称帝之前就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剜除红巾军痕迹,甚至缜密到连集庆路改名应天还是建康这种细枝末节都考虑在内了,又怎么会在国号这个根本问题上留有余地呢?
因为周汉已成往事,当时的天下已经没有这种古朴的浪漫了,而是流行起吉祥字,于是朱元璋拥有了对国号更大的自主权,最后出于种种考虑选择了吉祥字,而非地名。
为诸侯而始受封,为太祖而始受命,是延续自商周以来、经过汉儒而阐述出来的贵族式禅代叙事。
一个人因为自己的优秀的道德情操和举世瞩目的功勋,被当时的天子赐予了一块土地,于是化家为国,然后他的子子孙孙都继续着表现着无以伦比的德行,从而被上天垂青,化国为天下,成为了天下之主。
刘邦被封为汉王,国号为汉;
王莽被封为新都侯,国号为新;
曹操是魏王,国号为魏;
司马昭为晋王,国号为晋;
李渊为唐国公,国号为唐;
....
无论出身是什么,无论高低贵贱,当皇帝之前,一定要有封地,这个王还往往和自己的籍贯有关,这就是周汉式乡愁的浪漫。生于斯、长于斯,成于斯,最终这个天下,也名于斯。
这一套系统即便是在五胡十六国的乱世,也基本上得到了很好的遵行,宋齐梁陈里面的陈霸先出身寒微,可以说是一刀一马的夺了天下,但是人家在登基之前,也是像模像样的先依照古陈国的例子,封了陈王,然后才名正言顺的接受禅让,建立了陈朝。
但是到了五代十国,这一套系统就搞不下去了。
晋出帝被契丹抓走了,刘知远上位之后,就学刘渊,冒认是汉朝后裔,国号为汉。而后来郭威更不讲究,直接黄袍加身,可以说根本没有来得及封王,先称帝了。这下尴尬了,就只能通过认祖宗的方式,自称为周朝虢叔后裔,因此以周为国号。
到了宋朝,赵匡胤把黄袍加身又演习了一遍,国号叫什么?想来想去,自己被封为归德军节度使,驻于宋州,春秋时期宋国故地,那就定国号为宋吧!
但是虽然没法封王了,好在都还在用春秋时期古国的名字。但是问题是宋没有统一,有了辽。辽的命名来自于契丹的发源地辽水,虽然不是春秋故地,但是这种命名的方法,也很有春秋之意,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接纳辽进入春秋古地名系统(划掉
但是后来灭辽的金就尴尬了。东北白山黑水,春秋时代和周王朝没什么关系,然后太祖阿骨打为了克辽,把自己命名为金,辽是镔铁之国,那么金克铁。
用吉祥字,取代地名,阿骨打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加上徽宗和钦宗的配合,金还就居然入主中原,当了北方人的皇帝,这样一来,以春秋古国为国号,就有了例外。
后来蒙古人崛起,国号同样面临尴尬,匈奴、东胡、蒙兀这些字里面选一个?叫蒙朝?什么意思呢?即便是亲戚也没什么好攀的,刘知远姓刘,李克用是皇帝赐姓李,一个汉一个唐勉强说得过去,反正已经是皇帝了,怎么说都是自己有理,但是孛儿只斤忽必烈…… (当然,如果强行攀的话,或许可以叫夏,因为『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没办法,两条路都堵死了,于是还是只能找吉祥字。后来忽必烈下诏:
我太祖圣武皇帝,握乾符而起朔土,以神武而膺帝图,四震天声,大恢土宇,舆图之广,历古所无。顷者耆宿诣庭,奏章申请,谓既成于大业,宜早定于鸿名。在古制以当然,于朕心乎何有。可建国号曰大元,盖取《易经》「乾元」之义。兹大冶流形于庶品,孰名资始之功;予一人底宁于万邦,尤切体仁之要。事从因革,道协天人。于戏!称义而名,固匪为之溢美;孚休惟永,尚不负于投艰。嘉与敷天,共隆大号。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于是就叫「元」朝。
朱元璋有这么几个选择:
首先是自己龙兴之地凤阳;其次是韩宋给的封号西吴王;再然后就是自由发挥选吉祥字。
凤阳这地方春秋时代属于…… 属于淮夷,是一个「子」国,国名钟离。朱元璋以拨乱反正,重开大宋天为口号,总不能自认蛮夷。
在西楚,是九江王英布的封地,在汉朝,是淮南王英布的封地。无论是九江还是淮南,都没办法当国号,一听就是诸侯王。
如果算春秋后期和战国时代,那么凤阳还就非吴即楚了。所以朱元璋其实就两个选择,要么吴,要么吉祥字。
选吴国,就要多少继承一点韩宋的政治遗产——虽然这点遗产是暂时性的。就像刘邦的汉中王来自于义帝:先入关者王之。韩林儿诚然可以杀掉,这历朝历代禅让的时候都做过很多次了,但是红巾军是一个巨大的团体,承认了自己是韩宋西吴王登基而有天下,那么就必然不可避免的至少要在形式上保留很多韩宋时期的风格。
这一点,对朱元璋来说没什么必要,而朱元璋一直相对于韩宋政权都保持着独立性。前面有大金、大元的例子,自己延续着大元的路子,继续从易经里面找国号并无不妥。政治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件事情没人做,做的时候可能有很多的顾虑和妥协,但是真有一个愣头青做出来成了先烈了,后来再有人做,阻力就小多了。
既然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那么下一句: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作为国号就也无不可,
一方面在易经上正好是继承了大元,凸显了自己的政治合法性,尤其是对大元地理疆域继承的合法性,另一方面,日月为明,也符合朱元璋一贯宣称的拨乱反正,恢复汉唐荣光的口号。至于有没有「明王」信仰的因素,还是说明字正应了这三重巧合,恐怕也只有朱元璋自己知道了。
于是大明的国号也选取了吉祥字。
从大历史的角度看,如同上面所说的,宋朝的结束,金朝的崛起就意味着古典时代最后余晖的落幕,一个不再怎么看重阴阳五行、天人感应的「生活在人间」的中华帝国的雏形诞生了。
弃春秋之法,而简单粗暴的选取吉祥字,不仅仅是在皇帝的封号上,诸侯王也是一样的。
明朝后期的各种王就已经有了这种趋势,朱元璋加封的时候,尚且有春秋之义,各种秦王、周王、燕王的封出去;到后期福王、信王这种——当然可以说是福州、信州之王,但是距离春秋古国的名字都比较遥远了。到清朝的时候,就根本不用古地名,而是直接各种礼亲王、睿亲王、肃亲王各种吉祥字了。
首先,朱元璋可能不想承认韩宋的正统性,更想直接继承元朝:
《易传·彖传上·乾》: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行。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
《纪事录》:
正月初一日,上于府门亲书桃符曰:六龙时遇(御)千官觐,五虎功成上将封。
例如在朱元璋下令赶工出来的《元史》里,经常把韩宋以及其它起义军视为贼寇,笔杆子更倾向于元朝:
《元史本纪第四十二·顺帝五》:
辛亥,颍州妖人刘福通为乱,以红巾为号,陷颍州。
《元史·本纪第四十四·顺帝七》:
是月,大明皇帝起兵,自和州渡江,取太平路。自红巾妖寇倡乱之后,南北郡县多陷没,故大明从而取之。
《元史·本纪第四十五·顺帝八》:
是月,刘福通犯汴梁,其军分三道,关先生、破头潘、冯长舅、沙刘二、王士诚寇晋、冀,白不信、大刀敖、李喜喜趋关中,毛贵据山东,其势大振。
不过《元史》毕竟是不到一年时间赶工出来的,本纪基本就是删改《元实录》、志则是照抄《皇朝经世大典》,甚至干出过把朱元璋也称为贼寇的好活:
《元史·列传第五十二》:
十一月,至高邮。辛未至乙酉,连战皆捷。分遣兵平六合,贼势大蹙 。
(朱元璋投奔的是郭子兴,郭子兴算红巾军的一支,但和徐寿辉一样属于独立起兵,是后来接受了韩宋的官职。故而朱元璋虽然薄待刘福通、杀害韩林儿,但郭子兴还是被他追封为王,世代祭祀)
但朱元璋确实是承认过元朝是有天命的,也多次肯定过元朝的统治,甚至还说过自己“乐生于有元之世”的鬼话:
《明太祖实录·卷二十九》:
惟我中国人民之君,自宋运告终,帝命真人于沙漠入中国,为天下主,其君臣父子及孙百有余年,今运亦终,其天下土地人民,豪杰分争。
《明太祖实录·卷五十三》:
丁丑,颁平定沙漠诏于天下,诏曰:朕本农家,乐生于有元之世。庚申之君,荒淫昏弱,纪纲大败。由是豪杰并起,海内瓜分。虽元兵四出,无救于乱,此天意也。然倡乱之徒,首祸天下,谋夺土疆欲为王伯,观其所行,不合于礼,故皆灭亡。
癸酉,中书省以左副将军李文忠所奏捷音,榜谕天下。上览之,见其有侈大之词,深责宰相曰:“卿等为宰相,当法古。昔致君于圣贤,何乃习为小吏浮薄之言?不知大体,妄加诋诮,况元虽夷狄,然君主中国,且将百年,朕与卿等父母皆赖其生餋。元之兴亡,自是气运于朕,何预而以此张之四方?有识之士,口虽不言,其心未必以为是也,可即改之。”
左副将军李文忠遣人送所获故元诸孙买的里八剌等及其宝册至京师。省臣杨宪等请以买的里八剌献俘于庙,宝册令百官具朝服进。上曰:“宝册贮之库,不必进也。古者虽有献俘之礼,武王代殷,曾用之乎?”宪曰:“武王事殆不可知,唐太宗尝行之矣。”上曰:“太宗是待王世充,若遇隋之子孙,恐不行此礼。元虽夷狄,入主中国,百年之内,生齿浩繁,家给人足,朕之祖父亦预享其太平。虽古有献俘之礼,不忍加之,只令服本俗衣以朝。朝毕,赐以中国衣冠,就令谢。”复谓宪曰:“故国之妃朝于君者,元有此礼,不必效之,亦令依本俗服于中宫朝见,见毕,赐之中国服,亦令就谢。”
其次,元末存在广泛的“明王”信仰,元末起义军多有宣传“明王出世”一说。
该信仰来自于东传的摩尼教,也就是明教,可以将其简单粗暴的理解为佛教、袄教和基督教的缝合怪,这个“明王”也可以简单粗暴的理解为弥勒佛、光明耶稣、阿胡拉·马兹达等神祇的混合体:
它既是“未来之主(弥勒佛是未来佛,释迦牟尼佛的继任者)”、也是“拯救者和审判者(耶稣基督的光明位格,负责审判罪恶)”、还是“光明的代表(阿胡拉·马兹达是代表光明的善神,与代表黑暗的恶神安格拉·迈纽做斗争)”,“三位一体”了属于是。
虽然红巾军主要是以源于汉传佛教净土宗的白莲教来起事,但白莲教主要崇拜弥勒佛,本就有“弥勒降世”一说,看来在元末是与明教强强联合了,韩山童、韩林儿父子因此自称明王。
此外,汉传佛教里有《大阿弥陀经》,以阿弥陀佛为“诸佛光明之王”,又有:
其光明所照,无央数天下幽冥之处皆常大明。
PS:汉传佛教的净土宗,以往生阿弥陀佛的西方净土作为专修的法门。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左传》和《尚书》里的“明王”,也就是圣明君主的意思:
《左传·宣公十二年》:
古者明王伐不敬。
《尚书·说命中》:
明王奉若天道,建邦设都。
关于明朝国号的来源,由于朱元璋讳莫如深以及元末明初可靠史料的严重缺乏,一直莫衷一是。目前为止,和田清、吴晗、杨讷等三人关于这一问题的探讨是比较权威和重要的,任何人探讨大明国号来源,基本都无法绕过者三个人。
和田清,日本京都学派第二代代表人物之一,著《明太祖和红巾贼》,认为大明国号为大宋的变化,且明初重火德,明与火有关;后来又进一步阐述自己的观点为明重火德,且朱元璋起兵于南方,南方属炎帝,炎帝“其佐朱明”,因此朱元璋取国号为“大明”。这一派的观点脑补太多,基本没什么人认同;
吴晗,年少即以《明教与大明帝国》一文震惊这个学界,由于该文广征博引、雄辩滔滔,一直以来其观点都是主流。其认为:
至“大明”之国号,则私见一位出于韩氏父子之“明王”,明王出于《大小明王出世经》。《大小明王出世经》为明教经典,明之国号实出于明教。
也就是明朝国号出自“明教”说,更细致一点,就是出自于摩尼教经典《大小明王出世经》,自己以“大明王”胜自己曾经的主上“小明王”。之后,由于吴晗的学术和政治地位,该学说一直是大明国号来源的主流,坦白来说该文虽然广征博引,但是绝大多数篇幅和明朝国号联系不大,只在最后一小节“大明帝国与明教”稍微进行了一下论述,即使是这一小节,在我看来,很多也是繁复引用,价值不大;
杨讷,杨讷先生是搞元史研究的,曾任中国元史研究会副会长,于去年年初逝世,可惜。他的杨讷史学四种十分值得一看,每一本字数都不多,但是都解决了十分重要且实际的问题。他在《
》中,对于吴晗的《明教与大明帝国》进行了全面的批判,特别是对于他“明教之久已合与白莲教”的论点的否定,基本算是对吴晗文章釜底抽薪式的打击,既然尊摩尼教的“明教”和尊佛教的“白莲教”不是一回事,那么作为“白莲教”首领的韩氏父子,和摩尼教《大小明王出世经》有何关系?吴晗之说不攻自破。杨讷进而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认为“大明”国号来源于《大阿弥陀经》,因为其为“诸佛光明之王”,且:
其光明所照,无央数天下幽冥之处皆常大明。
这样,作为佛教基础经典的《大阿弥陀经》中,“明王”也有了,“大明”也有了,那么按照杨讷先生自己的说法:
从《大阿弥陀经》不仅找到了“明王”,也找到了“大明”。用《大阿弥陀经》来解释韩氏父子称号“明王”和朱元璋国号“大明”的来源,显然比用摩尼教经典来解释合理多了。
但我们应该看到,首先杨讷并不认为自己一定对,虽然他说了很多自认为支持自己论点的理由,但也仅仅认为自己的说法比吴晗的说法靠谱多了;其次,这种拿一本经典就开始往里面套“国号”的方法,我认为并不是很严谨,毕竟你不是黄晓明,不能只要你以为,只要我以为。最主要的还是要探讨朱元璋是怎么以为的。
现在还有一个新思路,就是认为“大明”和“大元”一样,都来自于《易经》。有人从这方上面论证过,可惜没有充分利用《纪事录》这个非常重要的文献,导致论证不够彻底。其实“明朝国号“大明”源于《易经》”这一说法的原始史料,应该主要会引用俞本所著的《纪事录》,这本书经过大佬李新峰笺证而成《记事录笺证》一书,而能够让我们直接应用该书(李新峰这本书我是跪着看的,实在太牛了)。
《纪事录》戊戌年条:
设浙东行省于金华府。上于省门建立二大黄旗,两旁立二牌,旗上书云:山河奄有中华地,日月重明大宋天。牌上书云“九天日月开黄道,宋国江山复宝图”。
“日月重明”化自《易经》“离”卦的彖:
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土,重明以丽乎正,乃化成天下。
《纪事录》庚子年条:
正月初一日,上于府门亲书桃符曰:六龙时遇千官觐,五虎功成上将封。
“六龙时遇”疑为“六龙时御”之误记,来源于《易经》“乾”卦的彖:
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
如果按照杨讷先生的说法,《纪事录》“戊戌年条”和“庚子年条”中,“大明”也有了,“重明大宋天”也有了,“大明”与“六龙时遇千官觐”的关系也明确了,并且上述两联要么是朱元璋直接指定写的,要么是自己亲自动手写的,显然并朱元璋压根没提过的《大阿弥陀经》靠谱多了,显然,更比一开始就错了的摩尼教《大小明王出世经》更加可靠。
那么,明朝国号“大明”真的就源于《易经》吗?
虽然我认为把大明国号的来源定为《易经》,比和田清、吴晗、杨讷都前进了一步,但是依旧不脱逮着文献就找“国号”的方法,说“可能”或者“很可能”则可,说一定,则不可。来自于《易经》“大哉乾元”的国号“大元”,可能也对“日月重明”的“大明”有一些借鉴意义。
另外,其实在进一步推论(或者说脑洞),“戊戌年条”(1358年),那个时候朱元璋为了自己战争的正当性,还是想着用“日月重明大宋天”来争取更多的支持,尚为一军阀;但是到了“庚子年条”中,以“乾”卦中的“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来对应元朝国号、同样为“乾”卦的“大哉乾元”,来表示自己讲取元而代之,表明了自己对于元朝的继承性,和自己初具帝王之气的雄心。
综合而言,“大明”即表明了对于大宋的“重明”,也代表了对于大元的“大明终始”,更代表了对于“明王”遗产的继承,是一个能够平衡各方意象述求的国号,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这种和稀泥的说法,我感觉可能比“明朝国号“大明”源于《易经》”稍微更前进一小步。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或者说为脑洞,可以说出来大家做个参考或者一乐,但是进一步的研究还需要更加细致的资料加成。
自卑。
大概是因为我们4000万人口的辽宁省没比过江苏和广东吧
因为大家评论的都是一群骗子,演员侠……
大家心里希望真正的高手能出来被大家评论,只是,大家都没想过,一群喷子,键盘侠的评论,对高手而言,其实是没有价值的。
如果有高手的话……出场费,还是要的,至少不会一喷就跳出来,那是演员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