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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法国大革命是西方近代史中影响最深远的资产阶级革命?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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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法国大革命的影响和遗产是最丰富的呀。

法国大革命的震撼之处包括但不限于:

  1. 近代历史上第一场土地革命——人类历史上首次消灭了封建地主这一阶级,不仅仅是消灭了他们的封建权力,也重新分配了他们的土地和财富;
  2. 近代历史上第一场被普通民众主导的革命——中小资产阶级和巴黎市民在革命的高潮时期成为了政治的主宰者,而此前的所有革命基本上都是精英阶层里的内斗;
  3. 诞生了第一部承认了穷人政治权利的宪法——共和元年宪法规定所有成年男性公民均有普选权,而此前所有所谓的自由国家里选举权均局限在富人中,无产者没有投票权;
  4. 塑造了近代意义上的第一批民族国家——法国大革命将法国从一个由封建王权维系的王国转变成了一个建立在人民主权之上的现代民族国家,而德意志、意大利和西班牙的民族主义也是法国大革命的副产物,可以说巴士底狱的枪炮声唤醒了整个欧洲的民族;
  5. 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根据理性主动建构社会的尝试——此前的革命大多带有浓烈的复古和传统的倾向,比如英国革命追求的并不是建立一个新世界而是要让王权承认议会的传统权力,法国大革命则不同,革命者誓言要与旧世界切割,根据启蒙时代的新思想建立一个新世界。

这五条里,前面三条毫无疑问是法国革命独有的,而后两条美国革命或许也沾一点,但是不见诸此前任何一场其它的革命。

法国革命前的历次革命里,英国革命在当时来看更像是王权和贵族之间的内斗——而这一主题贯穿了整个中世纪,英国变成现在的自由民主制更多是因为革命后一两百年的渐进变化。美国革命和尼德兰革命的无论是从深度和广度上来说与法国革命相去甚远。可以说,现代社会近一半的制度和思想根基——包括再分配、民族国家、普选权、大众政治等等,都要归功于法国大革命。虽然它从后果来看似乎是“失败”了,但是它却是之后欧洲乃至世界所有革命者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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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地,开始了世界历史的新纪元。——歌德,1792年9月20日于瓦尔米

前言

一个幽灵,大革命的幽灵,在世界的不同时空上游荡。为了对这个幽灵进行神圣的围剿,旧世界的一切势力,十八世纪的反法同盟军队和反动哲学家与流亡贵族、十九世纪的路易十八和反革命历史学家、二十世纪的反共作家和文人,二十一世纪的保守主义网络喷子都联合起来了。

正如阿尔贝·索布尔教授所说,法国大革命是一场资产阶级革命,但它是最辉煌的资产阶级革命,它以激动人心的阶级斗争使以前的历次革命黯然失色[1]。直到今日,对于法国大革命的争论,诸如右派先生们用“民主之后鲨你全家”“这类无聊而又弱智的反讽话术与他们脑海中的那个模糊的,被篡改过的“法国大革命史”对左派进行抨击,仍然在持续不断地进行着,例如该题目下的其他回答,连犹太阴谋论都搬出来了。我想,这种“盛况”,估计两百多年前的革命者们也想不到吧。这种情况,不正是题目“法国大革命是西方近代史中影响最深远的资产阶级革命”的一种表现吗?

我再整个暴论:当今的左右派按那帮民族主义者的“通三统”的思路,都可以通到法国大革命(左右派这个划分最初就来源自法国革命时期议会的座位),而象征革命的红旗,也可以通到法国大革命时期无套裤汉喜欢戴的小红帽,这也算是“影响最深远”的表现之一了,嘻嘻。

这篇回答,我打算从三个方面来简单地回答这个问题:一,法国大革命对法国的深刻影响;二,法国大革命对欧洲乃至世界的深刻影响;三,真正革命的道路:法国道路。

这篇回答我用了半个周末来写,时间匆忙,所以有些不完善,之后有空了大概率会再加以补充完善或修正。再另外,这篇回答我尝试一下使用参考文献标准引用格式,我的引用格式很可能不太标准。。。

一.法国大革命对法国的深刻影响

第三等级犹如一个强壮有力的人,他的一只臂膀还被绑在锁链上。如果除掉特权等级,国家不会少些什么,反而会多些什么。因此,第三等级现在是什么?是一切,是被束缚、被压迫的一切。没有特权等级,第三等级将会是什么?是一切,是自由的欣欣向荣的一切。没有第三等级,将一事无成。没有特权等级,一切将更为顺利。——西耶斯《第三等级是什么?》,写于1789年1月,即三级会议的四个月前,攻克巴士底狱的六个月前。

1.1.教士与国家的世俗化

旧制度的教士是第一等级,如勒费弗尔教授所说,教士等级“俨然是一个‘国中之国’”[2],但在革命后,这个曾经显赫的第一等级,如今仅仅只是一个“信仰群体”罢了。

国家没钱了,要还钱,钱从哪儿来?答案是:将教会财产收归国有。这还只是1789年,大革命的第一年,还不是那传奇般的1793年。

要改组教士等级,改组教会,疏离本国教会与梵蒂冈教廷的关系怎么办?答案是:《教士公民组织法》,这是1790年的夏天。

有些教士不接受我们的新制度怎么办?答案是:不接受就解除神职。所有教士必须宣誓,如若不宣誓,那就按照之前的《教士公民组织法》,革职替换。这是1790年的深秋。

这些都还只是和风细雨的1789年和1790年,更别提后面疾风骤雨的1791-1794年了。

大革命使得法国政教分离,曾经属于第一等级的教育事业与慈善事业,如今也归于国家所有。甚至连民事登记这种事情,教士们的权利也被剥夺了。而法国信教人数在大革命后也大为减少。

1.2.贵族的没落

作为第二等级的贵族等级,是旧制度的中坚力量。在旧时代,资产阶级千方百计地想要获得“穿袍贵族”的身份,但在大革命中,大家都生怕与贵族发生关系。贵族身份一落千丈,从闪耀显赫变为近乎“人人喊打”,也是很有趣的。这就像解放前地主们以地主身份自豪,以可以使唤家仆,可以压榨农民自豪,可是解放后,地主被彻底打倒,这些地主也夹着尾巴做人了,“地主”这个词也变为近乎彻底的贬义词。

1.3.资产阶级的崛起

大革命扫除了封建主义的残余,为资本主义的发展开辟了道路。国家权力转移到了资产阶级手中。

索布尔教授写道:“资产阶级革命由于废除了封建权利便解放了直接生产者,即从此独立的小商品生产者。封建土地所有制的瓦解,导致了农民和农村公社最终在资本和雇佣劳动之间的两极化。这就产生了雇佣劳动者和资本主义地主之间崭新的生产关系,资本一旦摆脱了封建羁绊,立即就使劳动力商品化;于是无论在农业中或制造业中,资本主义生产的自主地位便最终得到确立。这样,随着封建所有制的解体和农民的解放,作为产业资本形成的必要条件而出现。”[3]

不过,资产阶级内部不能一概而论。“大革命对资产阶级有利,这固然是不言而喻的事,但有利的程度对所有人却并不完全一样……不从事生产而依靠官职或祖业为生的那部分资产者,如年金收入者、旧军官、国家官吏、法律界人士等,虽然他们的地位并未真正动摇,但已不如旧制度下那么富裕。他们的地位逐渐被操纵经济活动的新富人所取代,因为这些新富人正购置地产,在缙绅中扩大影响和提高声望。”[4]

但大革命同样对资产阶级造成了损害:1793年8月24日,国民公会废止了资本主义最先进的形式——股份公司。而贴现金库的关闭比印度公司的取消给资本主义的打击更大,因为它担负着发行货币的职能,是高于一切银行的银行。经济统制、限价和实物征集限制了企业的活动和利润,阻碍了资本主义的发展[5]。但随后的热月反动重新恢复了资产阶级的优势。

1.4.无套裤汉与无产者

无套裤汉推动着大革命的发展。他们曾短暂地参与了政权,但随后又被清除了出去。

高毅教授写道:“法国大革命中群众的地位之突出、影响之重大,为世界历史上其他早期的资产阶级革命所远远不能企及。”[6]

总有右派痛斥“群众暴力”“暴力恐怖”,但正如索布尔教授所说:“假如没有人民大众的革命暴力,资产阶级革命怎么能胜利呢?不管群众对此怀有怎样特殊的目的,暴力和恐怖还是为资产阶级广泛清除了封建制和君主专制的残余。我们也不能忘记,资产阶级本身在同贵族斗争的危急时刻总是毫不犹豫地使用暴力的。”[7]

(无产者)他们像其他人一样因取消间接税而有所得益,至少在城市,征税工作还没有全面铺开。乡村无产者摆脱了对领主的人身依附。工资没有随物价下跌,仍比1790年约高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督政府的最后几年恰逢丰收,穷人得以有暂时的喘息。然而,失业威胁仍然存在,特别是零工,济贫事业的衰落更使他们的生活没有保障。最后,工人的状况没有任何改善:帮工会逐渐在恢复,互助会正在开始建立,有些互助会成为支持工人反抗的互助组织,但禁止工人“同盟”和罢工的法令仍然有效。[8]

1.5.农民

封建是什么?索布尔教授这样写道:“是一种经济组织的类型,其特征主要不是指残存的附庸关系和国家权力的分割(从典型的封建含义讲),而是指大地主利用一种超经济权力长期直接占有农民的剩余劳动产品,如强迫农民从事徭役、交纳实物或货币税务和地租。这些给了大地主以经济实力、社会地位和地方权威。”[9]

1789年8月4日,在那个美妙的夏夜与随后的几天,制宪议会发布了一系列法令,宣布“完全消除了封建制度”,不过,这“远不符合事实,因为需要逐渐赎买确保了封建制度还要延续很长时间,荣誉性特权和长子继承制甚至还未受到触动。”[10]

但反动贵族是不甘心自己的权利有丝毫的损害的,他们千方百计地想要破坏革命。

勒费弗尔教授说道:“如果采用妥协的办法,旧社会的许多特征本可以得到保存。内战使资产阶级为战胜贵族而逐渐走向极端,甚至不考虑由此产生的后果对它自己也有损害。”[11]

农民阶级的不断革命促使资产阶级对贵族的决不妥协:“在1789到1792年间,扎克雷运动在法国大部分地区长期存在;这是革命的动力因素,却长期没有被认识到。在1792年春天大规模农民起义的推动下,立法议会不得不通过了6月和8月的反封建立法:必须有“封建化的原始文件”以证明“地产的原始特许权”,这就使赎买难以实行,有助于把1789年8月5日一11日法令宣布的可以赎买的权利无条件地彻底取消。在不少地区, 1793年7月17日关于废除封建权利的法律,不过是承认了一种既成事实。”[12]

最终,大革命导致了地产的转移:“根据出售国有财产的方式,农民的土地所有权加强了,得益的是原来的地产业主,自耕农或财务管理人,以及一些大的农业经营者、大耕作地区的大庄园主……出售国有财产使自耕农的人数成倍增长,这使废除封建制具有了它的全部社会意义。从此便形成了所谓‘乡村民主’”[13]

1.6.技术革新与资本主义的发展

几乎所有人都在反对技术革新。小手工业主主害怕自己沦为雇佣劳动者,从而反对革新。工人担心机器将扩大失业队伍,从而反对革新。农民看到,在集体权被取消后,他们将只能放弃土地。

而资产阶级,一方面,希望革新农业耕作技术,因为土地仍是最宝贵的财富,因为农业生产提供国民收入的主要部分;相信大企业能使科学同生产相结合,并有招收部分穷人做工的优点;但另一方面,他们对扩大企业仍然犹豫,担心大企业会被金融家所操纵;担心企业的迅速致富会背离传统;担心经济的优势地位会削弱他们引以自豪的精神生活的作用;担心经济有朝一日会把政治垄断起来。即使在商人中,兴办事业的进取心也很不够。不建立银行足以表明他们的胆怯。很少有人想当工业巨头。[14]

因此,在革命的十年中,资本主义发展并未加快;相反,时局的动乱只是延缓了这一发展。大企业继续让小手工业主和农民很不放心,但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比革命前更多的损害。大企业还没有把劳动力集中起来,严格意义上的无产阶级尚未形成。[15]

1.7.教育机构

山岳派重建了初等教育,而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由热月党人重建。

勒费弗尔教授写道:“新制度与旧传统有着深刻的不同。革命结束了教会的垄断,开创了世俗的公共教育。革命让教育首先重视实证科学,同时也不忘记,除了自然知识以外,还应该有人和社会的知识。革命奠定了以下的原则:教师应把科学研究、技术应用和向青年传授方法结合起来。这是革命的独创之一。”[16]

1.8.民族的统一

法国大革命诞生了现代民族主义。勒费弗尔教授写道:“法国革命的破坏或建设从多方面完善了民族的统一。国内各地区之间的隔阂从此被打破了。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的全体居民都要服从国家和统一的行政机构。”[17]

1.9.知识生活[18]

思想界方面,革命党在不同程度上全都坚信理性主义原则,而不断进步中的科学成了理性主义的堡垒。

文学形式方面,大革命开创了政论文、政治新闻等新的文学形式,除了杂志、小册子、游行和庆典外,人们还用戏剧 作为宣传手段:一些活报剧应运而生。而古典主义正在消亡中。

绘画与雕塑方面,国立图书馆、国家档案馆、卢浮宫博物馆和亚历山大·勒努瓦领导的自然博物馆、法国文物馆都收集和保存了不少历史文献和艺术珍品。随着画院和罗马法兰西学院的消失,由大卫领导的一大批艺术家终于获得了解放,这同时也预示着,艺术意境和创作技术从此将面目一新。

音乐方面,革命的马赛曲在其诞生到现在的两百多年间,被无数的人们所传唱。

二.法国大革命对欧洲乃至世界的深刻影响

只有整个欧洲都在燃烧,法兰西才能得到安宁。——布里索,对战争的呼唤

法国大革命中,一个十分重要的部分就是对外战争。勒费弗尔教授指出:这首先是一场社会冲突,即以贵族为一方同取得第三等级特别是得到农民支持的资产阶级为另一方的冲突。这也是一场政治冲突,因为国王的专制主义受到了威胁,国王在保护贵族的同时,有同贵族一起灭亡的危险。最后,这还是一场思想斗争,革命的敌人把革命视为理性 主义的产物,理性主义的大逆不道的批判揭示了世界的奥秘,并使支持旧秩序的传统观念陷于破产。如果说君主之间的战争仅仅为了扩展版图,那将是错误的。[19]

战争正逐渐使民族主义代替世界主义。革命党人又一次作出了榜样。英国在同革命军作战中终于染上了民族主义的狂热。在福克斯领导下的辉格党残余分子长期附和平民阶级,认为战争是皮特和托利党的事情;但在康波福米奥协定后,当英格兰处境孤立、爱尔兰起义蔓延、尤其法军登陆日近时,舆论开始感到恐慌,战争便具有了民族性质。此外,法国在荷兰、西萨尔平和瑞士根绝了旧制度,实现了领土和国家的统一,大大促进了民族觉醒。法国入侵对意大利十分有利,持统一主张的意大利人远比人们通常想象的要多得多。[20]

正如库尔特·霍尔茨阿普费尔教授所说:“以法国大革命为开端,在世界范围内开始了一个一直延续到 1870-1871年的资产阶级的上升时期和取得全胜的时期。不管参加加革命的活动家和战斗着的群众的主观目标和意图如何,在这几 十年中,所有革命运动以及所有(自上而下采取的)、为使被开创 出的社会制度能独立地发挥作用的措施,最终都倾向于造成资产阶级一资本主义的变革。”[21]

在大革命消逝以后,大革命的幽灵仍然缠绕在人们心中。

一百多年后的另一场大革命,即十月革命,“从保皇派到孟什维克”都把布尔什维克比附为雅各宾派,而布尔什维克自己也把自己比附为雅各宾派。申晨星教授写道:“复杂的斗争中,列宁的脑际常常浮现出十八世纪革命民主主义者战斗的壮美场景。在布列斯特和谈最初失败的时候,列宁于1918年2月拟定一项人民委员会法令,标题是«社会主义祖国在危机中»,它使人不能不联想起1792年法国的一项著名法令—— «祖国在危机中»1917年列宁的政论文章«论人民公敌»,指出“人民公敌”一词出现于雅各宾专政时代,他特别强调"雅各宾派的榜样是很有教益的。直到现在它还没有过时。””[22]

三.真正革命的道路:法国道路

……法国革命产生了超出整个旧世界秩序的思想范围的思想。1789年在社会小组中开始,中途以勒克莱尔克和卢为主要代表,最后以巴贝夫密谋的失败而暂时遭到失败的革命运动,产生了共产主义的思想。1830年革命以后,在法国,这种思想又为巴贝夫的友人邦纳罗蒂所倡导。这种思想经过彻底地研究,就成为新世界秩序的思想。——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卷,152页。

3.1.法国道路:真正革命的道路

正如索布尔教授所说:从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的过渡中,为什么法国大革命走了马克思所说的“真正革命的道路"呢?毫无疑间,这是由贵族的态度所决定的,他们顽固地坚持自己的特权,拒绝一切让步,并向乡村群众进行反扑。自1789至1793年,农民骚动连绵不绝,直到7月17日法律终于决定无偿地废除封建权利为止。资产阶级并没有想过要让费族灭亡,贵族拒绝8月4日晚间决定的对封建权利的赎买,贵族的反革命以及挑起的战争,终于迫使资产阶级不得不把破除旧秩序的哉争继续下去,而要做到这一点,资产阶级只得同农民群众和城市群众结成联盟,这就必须满足群众的一些要求。封建制被彻底废除了,民主制建立起来了,恐怖时期扫清了各种障碍。大革命中的激进派是农民和手工业者等中小生产者。革命突变的政治工具是依靠人民群众支持的中小资产阶级的雅各宾专政。[23]

“法国革命终于把封建制的残余一扫而光,它把农民从封建权利和教会的什一税之下解放出来,在一定程度上也解除了农村公社的束缚;它摧毁了行会的垄断;它统一了国内市场。毫无疑问,战胜封建主义和旧制度并不意味着同时出现新的社会关系。向资本主义的过渡不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资本主义的因素在旧社会内部逐渐发展起来,直到变得足够强大时,就突破了旧社会的框框。还要经历很长的时间,资本主义才能最终在法国确立。在革命期间,它的进步是缓慢的,经营规模始终不大,商业资本举足轻重。封建土地所有制和行会制度已被摧毁,这就保障了资本主义生产的自主性,又毫不妥协地为资产阶级的生产和流通关系开辟了道路。”[24]

勒费弗尔教授在他的巨作《法国革命史》的最后这样写道:“在资产阶级全面上升中的所有插曲中,法国革命是一段最为响亮的插曲,这不仅因为它悲壮曲折,而且正如1793年事件所能让人预见到的,因为它还包含着子孙后代将遇到的一种新冲突的萌芽。法国资产阶级用权利平等作武器反对贵族,用经济自由作手段为资本主义开辟道路,这本身也为未来的思想运动和社会改造作了准备,观念的矛盾将最终作为新时代的特征出现在历史的辩证运动中。除了资产阶级对权利平等的解释外,法国革命中还出现另外两种解释——社会民主和共产主义;在雾月十八日那时,人们以为这两种解释将永远不再出现,它们却在十九世纪又重新抬头,并始终成为憎恨平等和赞扬平等的论据:持两种不同观点的人都认为,权利平等是平等的革命。因此,随着时间的流逝,虽然平等的革命将成为往事,但平等的呼声将久久不能平息。”[25]

但,正如雅克·卢所说:““在人类的一个阶级可以不受惩罚地使另一个阶级挨饿的情况下,自由只能是一个空虚的幻影,在富人用垄断对其同类操生杀大权的情况下,平等只能是一个空虚的幻影。”无产阶级革命将在1848年6月,在巴黎,这个法国大革命的龙头,由巴黎工人拉开序幕。

3.2.妥协道路

“普鲁士道路”可以说明第二种过程的类型,即“妥协的道路”;通过这条道路,土地贵族和为它服务的普鲁士国家由于1807年的法令,自上而下地批准废除农奴制,但仍保留旧的生产方式和传统的社会关系的主要部分[26]。而波兰、意大利等国也走向了妥协的道路。这些国家的道路与法国道路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结语

法国大革命的传奇至今仍为人们所传唱,法国大革命中的革命精神至今仍为人们所铭记。那些抹黑大革命的小鬼们,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法国大革命从那时起就处在当时世界历史的中心,处在曾经并继续使各国产生差异的各种社会与政治潮流的汇合处。它是热情的结晶,它为自由、独立进行的斗争和对兄弟般平等的向往永远激励着人们的革命热忱,或者引起另一些人的仇恨。它是智慧的结晶,因而成为特权与传统攻击的目标。同时,由于它努力使社会建立在合理的基础上、多少有识之士为之倾倒。法国大革命始终受人尊敬或被人惧怕,它将永远活在人们的心灵里。——阿尔贝·索布尔《法国大革命史》

参考

  1. ^ 阿尔贝·索布尔.法国大革命史[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年.
  2. ^ 乔治·勒费弗尔.法国革命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
  3. ^ 阿尔贝·索布尔.从封建主义到资本主义:法国革命和过渡的道路问题[J].思想,1977,(6).
  4. ^ 乔治·勒费弗尔.法国革命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
  5. ^ 乔治·勒费弗尔.法国革命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
  6. ^ 高毅.法兰西风格:大革命的政治文化[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
  7. ^ 阿尔贝·索布尔.群体暴力与社会关系——革命群众[J].历史手册,1981,(5)
  8. ^ 乔治·勒费弗尔.法国革命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
  9. ^ 阿尔贝·索布尔.法国大革命的土地问题[A].阿·索布尔法国大革命史论选[C].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4年
  10. ^ 乔治·勒费弗尔.法国大革命的降临[M].上海:格致出版社,2010年.
  11. ^ 乔治·勒费弗尔.法国革命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
  12. ^ 阿尔贝·索布尔.法国大革命的土地问题[A].阿·索布尔法国大革命史论选[C].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4年
  13. ^ 阿尔贝·索布尔.法国大革命的土地问题[A].阿·索布尔法国大革命史论选[C].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4年
  14. ^ 乔治·勒费弗尔.法国革命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
  15. ^ 乔治·勒费弗尔.法国革命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
  16. ^ 乔治·勒费弗尔.法国革命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
  17. ^ 乔治·勒费弗尔.法国革命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
  18. ^ 乔治·勒费弗尔.法国革命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
  19. ^ 乔治·勒费弗尔.法国革命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
  20. ^ 乔治·勒费弗尔.法国革命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
  21. ^ 库尔特·霍尔茨阿普费尔.法国大革命与从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过渡的不同道路[A].法国大革命两百周年纪念论文集[C].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0年
  22. ^ 申晨金.十八世纪与二十世纪:雅各宾派与布尔什维克[A].法国大革命两百周年纪念论文集[C].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0年
  23. ^ 阿尔贝·索布尔.法国大革命的土地问题[A].阿·索布尔法国大革命史论选[C].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4年
  24. ^ 阿尔贝·索布尔.从封建主义到资本主义:法国革命和过渡的道路问题[A].阿·索布尔法国大革命史论选[C].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4年
  25. ^ 乔治·勒费弗尔.法国革命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
  26. ^ 阿尔贝·索布尔.从封建主义到资本主义:法国革命和过渡的道路问题[A].阿·索布尔法国大革命史论选[C].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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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娜·阿伦特在《论革命》中指出,现代意义上的革命之所以不同于古代司空见惯的造反,在于它是“唯一让我们直接地、不可避免地面对开端问题的政治事件”。革命以外的政治变动在·阿伦特的语境中“没有打断被现代称为历史的那个进程,它根本就不是一个新开端的起点,倒像是回到历史循环的另一个阶段”。而革命的爆发,则根植于对“历史”的拒绝和与“过往”的断裂,根植于阿伦特所言的“当人们开始怀疑,不相信贫困是人类境况固有的现象,不相信那些靠环境、势力或欺诈摆脱了贫穷桎梏的少数人,和受贫困压迫的大多数劳动者之间的差别是永恒而不可避免的时候”。基于此,作为现代概念的革命,与之相生相伴的正是“历史的进程突然重新开始了,一个全新的故事一个从前不为人所知、为人所道的故事将要开始”的观念。归而言之,革命代表了对整个现存秩序予以体系性革新的承诺,代表了一种全新的可能。革命一日不止,对现状的改变和转化就一日不息,一切就还未成定局,现实仍然没有转入僵化状态乃至成为对过往历史的一种重复,一个不同于过去的崭新未来就仍然是有希望的。

就这一意义而言,法国大革命是名副其实的“开端”,是所有能称之为“革命”的现代政治变革的元事件,是今人对于“革命”的一切认知的最初来源,它甚至颠覆了“革命”一词本身的意义——“革命”的原义是复辟(不要忘记“revolution”一词的前缀是“re-”),仅仅以恢复革命之前就已经长期存在、如今因为某个暴君滥用权力而被践踏和破坏的自由和权利为诉求。但法国大革命赋予“革命”以全新的意义。在法国大革命中(尤其是雷霆般的1793年),作为政治概念的“人民”真正登场了,而且是以高度主体性的姿态和空前暴烈的手段登场的。伴随着巴黎的无套裤汉一次又一次筑起街垒,革命也在不断向纵深发展——当1789年5月三级会议召开时,第三等级的代表们想要的只是废除封建特权、实现财税平等以及实现理念意义上的自由。然而到督政府刚刚建立的1795年11月,法国已经是一个拥有一部不设财产限制的成年男性普选宪法、废除了贵族头衔和奴隶制、解放了犹太人、实现政教分离且进行过一轮彻底的土地重新分配的共和国。如果我们相信革命所允诺的秩序变迁,那么“革命吞噬自己的孩子”非但不是革命的悲剧,相反是一场革命真正成其为革命的核心要素——某个威望甚高的革命领袖或者影响力巨大的革命团体因为无法把革命继续下去、而被已经提出了更进一步诉求的群众以及更为激进的后来者送上断头台,这展现的恰是彻底的历史唯物主义逻辑。

当然,有些人会以后来的两个皇帝、三个国王为依据,认为大革命不过是一种无意义的、乃至让法国国际地位下降的折腾。但纵是如此,一些根本性的改变已经永久地发生了。我们不要忘记那个极具象征意义的传说:科西嘉人的冠冕不是教宗给他的,而是他自己抢过来的。在他被流放到大西洋的小岛上后,法国的君主变成了对人民和宪法充满忌惮、对布尔乔亚和波拿巴分子处处妥协的普罗旺斯伯爵;往后,平等菲利普的儿子以公民的名义挥舞着三色旗戴上了王冠,成为所谓的“街垒国王”;再后来,凭借自己的姓氏、农民的选票以及军队的刺刀,一个鼓吹“进步的法国与解放的欧洲“的越狱犯获得了“法兰西人民的皇帝”的头衔;最后的最后,被巴黎公社吓破了胆的国民议会用宪法形式断绝了所有人的君主梦。大革命粉碎了“朕即国家”,正统原则下一辈子都与冠冕无缘的人如今都有机会染指杜伊勒里宫的最高权力。所有的一切都回响着旧世界的丧钟和新世界的啼哭——尽管这个过程可能长达八十六年之久。

1789年7月14日,时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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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东北和台湾哪个战略位置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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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感觉清朝更像奴隶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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