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回答一下:
我不知道现在的孩子们(尤其疫情反复情况下)到底有多少还保留过年一定“组团逛庙会”的习惯,我们当年可真的是“保留项目”,我是一般都和大家约好在大年初三去,能逛一整天,回来之后靠庙会中“买来”或者在游戏中“赢来”的玩具,一直玩到初五(然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们这代绝大多数都是独生子女)。
没有电子产品的时代,春节里面最大的“盼头”之一就是——庙会。别的地方咱不清楚,北京这边反正庙会气氛一直都是很浓郁的,地坛庙会去的最多,除了地坛之外,貌似还有护国寺等一众庙会(记不太清,都已经15年过去了).
当时过年的仪式感还很强,年前年后每一天都有安排(哪天扫除,哪天吃剩饭等),在那个没有手机等电子产品的时代除夕前后大致这样:
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没有短视频,咱都是“现场表演”。有杂技杂耍、有京剧戏曲、有舞龙舞狮,还有一些魔术之类。说实话,表哥表姐他们另说,我是完全看不懂京剧,反而对一些杂技什么的比较感兴趣(鉴赏门槛比较低,小孩也能看懂)。
很多时候在庙会“看表演”只是一个借口,实际上就是想“蹭个座位”,庙会中吃喝玩乐一条龙解决,总是玩到一半饿了,就随手买一堆(或者说是一把)小吃,臭豆腐,羊肉串这类的,就四处找坐的地方(太难找了,人多座位少),只能到有表演的地方可能有空位(也很少)。之所以需要补充体力和能量因为庙会中可玩的太多了,一会儿人就不行了……
今年春节期间字面意义“扔了十多天精灵球”(指一直玩《宝可梦传说:阿尔宙斯》),然而小时候真的有比扔精灵球难得多项目,那就是——套圈:
庙会中最核心的几个游戏之一就是套圈,一次缴纳一笔费用,获得N个套圈,然后你来扔,套住什么东西,你就可以拿走什么东西……广义的套圈除了这种比较小的,还有那种小自行车轮胎那么大的橡胶圈,我都很不擅长……
这个游戏“平衡性”很好调整,越大的“大件”越不容易拿走(因为规则是套圈必须四周全部完美套住玩具外围才可拿走,单纯一侧落在上面不行),我屡战屡败,幸好表哥堪称“套圈十级选手”,套啥有啥,从小到大,庙会中最大的收获就是表哥赢回来的一个小型机器人玩具,小套圈当时竟然完美从上倒下套住一个直径和自身差不多的机器人玩具盒,周围看客都叫好了……
这庙会也有“FPS”玩,就是打气球/飞镖,也同样是缴纳一笔钱,获得N次机会,靠人自己射击,看打爆几个气球计算分数,然后兑换奖品,这个是我传统“优势项目”,每次都能赢回来不少东西……
其实,如果你按照“购买”玩具的标准来看,即使每个游戏项目你都是高手,“买回来”也不算是很划算,但是就这个“赢东西”的过程,比最终那个玩具好玩一万倍,按照表哥的话说“你们想要啥告诉我,我就要那个一套一准儿的成就感”……
庙会有考验体力、考验反应、考验技巧的活动,自然也有考验脑力的,比如“猜灯谜”。按理说,这个活动本身应该是元宵节的项目,但是庙会中既有市场需求(大家不少人玩),也有人愿意张罗(毕竟挣钱),玩法大同小异,我们拿到20个灯,去看灯谜,挨个猜(有点像脑筋急转弯),我们当时年纪小,老板很照顾我们可以5个小伙伴一起猜谜,然而最后也只猜出来7个……
其中,我只贡献了一个最简单的灯谜“七窍通六窍”打一成语(“一窍不通”),记忆至今……
有考验脑力,也有考验体力的项目,自然也有考验“欧气”的项目。庙会传统中有个保留项目“砸金钱眼”,没有礼品,没有奖励,但是要花钱,但是来的人络绎不绝,就为新年图个彩头。
玩法还是花钱买一把“铁币”,往上面“扔”,目标是砸中中心的小铃铛。一般认为,最好是能够击中中间的小铃铛(发大财),次好是能从中间的“金钱眼穿过去”(发财),砸到“钱”上还算是能听个响(一般),“脱靶”(连这个大钱币都没有碰到)最差(四大皆空)。
第一次去太小力气不够,四年级之后才开始真正“玩”这个,结果发现这游戏和“欧气”关系不大,还是要看技术的,套圈达人表哥次次都能砸中中央,怎么看也不是他人品多好的问题,可能这两个项目有点共通之处罢了……
每一次去庙会都是一次“脱皮”,里面无论是吃喝玩乐,都能让人不经意花掉平时积攒起来的零用钱。更何况,庙会本身就是一种“大型集市”,里面卖东西非常多。
当年没有“换装游戏”,我们就是真实换装,庙会里面提供那种皇帝、格格、将军、大臣的衣服换装拍照,按照次数收费;
当年还有各类玩具卖,金箍棒、九齿钉耙、风火轮、乾坤圈、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方天画戟等等等,只有你想不到,就没他没有,价格自然也不菲;
还有各类蛐蛐儿、蝈蝈再到仓鼠、兔子等一大堆东西,还有针头线脑桃木梳镜子等我现在都不知道什么人会买的小工艺品;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当时庙会有人手艺人,绝活是把人的名字,按照汉字形式画成一幅画,而且很好看,照顾汉字结构且寓意很好,我们排长队让他给我们作画。画按照一幅多少钱收费,结果我的小伙伴,名字三个字,却只有九画,画作十分简单,我名字三个字,一共五十一画,画面极为丰富,大家都吐槽我这钱花的比我同学值多了……
那个时候,基本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同龄孩子一起结伴去庙会,当时邻里关系非常亲密,街坊之间基本都是半个家人一样的存在。当时,和一个院子的小伙伴去庙会,有时候(经常)能碰到一起上学的同班同学,因为大的庙会就那么几个,全北京的孩子却都要逛庙会,碰见都十分正常,甚至有一次庙会有孩子走丢人了,广播找xxx小朋友,名字和我同桌一模一样,开学的时候,小半个班都问你是不是去了庙会然后在哪哪哪走丢了,结果真的是他,直接变成“社会性xx”现场……
小伙伴们一起期待,大年初三一起坐车,最后下午逛完庙会奖品太多走不动,大家相互轮流负责拿东西直到回到家那种回忆,经历过一次真的就很难忘记了,从大年初四开始,大家都会在院子里面把前一天赢来的奖品一起拆包,玩到初五然后各自回家结束“共同度过的春节时光”。
很羡慕现在的孩子们,毕竟智能手机和信息时代体验太好,有些时候又觉得我自己其实也不用太自卑,没有手机的时候,也有当时不同的快乐和美好,也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初二的时候读到鲁迅先生写的《社戏》,明明是南方场景,最初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我在北京逛庙会时候的场景(也许当时我理解太浅),然而巧的是就是从初二之后,我再也没去过庙会了。开始和这帮“不讲武德”的卷成绩卷竞赛卷三好学生,假期完全成为了“军备竞赛”,没有了闲情逸致,就谈不到“逛”,也没有逛庙会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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