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经济与贫穷，谁是因果？ 第1页

中国的计划经济所造成的贫穷与苏联的计划经济的落后是两回事。

中国作为一个极度落后的国家，实际上只要不乱折腾，维护好和平，不管用什么手段经济都能发展的很快。

当然，全世界主流来看，无论是日本还是韩国还是新加坡，在一开始发展或者恢复经济的时候，政府对经济的干预都非常大，和欧美的自由经济是完全不同的，他们的经济模式更像是统制经济，这点在一些军阀独裁的国家尤其突出。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走计划经济的路去完成我们一开始的工业化起步时没有问题的。

事实也是如此，无论是否承认，我们第一个五年计划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问题在于之后中苏关系恶化。我们的外交立刻陷入了孤立，只能去寻求第三世界国家的支持，即积极参与不结盟运动。

然而整个发达的西方世界与苏联对我们的封锁是客观的，可以说，整个前二十年，我们的技术就基本停滞在一五计划所引进的苏联技术水平上。那些技术在50年代就已经比较落后了，我们缝缝补补一直坚持到70年代，早已同世界有了巨大差距，怎么不落后？后来的四三方案虽然也一定程度缓解了我们在技术上的极度落后，但也根本无济于事。

我们试图在60年代的时代自主研发，搞了很多项目。但是人才积累的薄弱是客观的，为数不多成功的两弹一星一靠钱学森邓稼先这样的美国留学生，二靠我们硬啃苏联前期的帮助。至于其他领域，就很困难了。

最终到了80年代改革开放，20多年与世界相隔绝的后果就是——我们辛辛苦苦花30年建立的所谓的工业体系，全是一堆早已落后最发达水平几十年的东西，各种设备都需要更新换好几代才能赶上世界主流。于是改革开放后又只能借招商引资重新引进技术。

至于自主研发，即使是现在，我们的研发水平也远达不到欧美发达国家的水平，也就是近几年对科研的投入特别多，才在数量上逐渐赶上来而已。

人才的积累所能促进的科技进步从来都是半个世纪起步，前三十年的落后与贫穷客观原因就是技术落后，生产力落后。即便没有大吃饱和大健身，在那样的封锁环境下照样落后。你可以看到在那样严密的封锁下，即便是四三方案这样微小的技术引进，也能给中国经济带来巨大的改变。

因此如果要把贫穷和计划经济划上等号，显然是不对的。全世界所有的落后国家一开始的起步都需要靠技术引进。日本明治维新后那些技术、设备全是买的别的国家的，这一点都不奇怪。直到二战时，民族维新半个多世纪，日本才有一定的科研能力——虽然也远远落后于美国。

中国从建国后才开始大规模培养人才，这些人才半个多世纪后也就是今天才开始大规模发挥作用，开始在各个领域发力。而在60、70年代，想要在全面封锁下“自主研发”，无疑是天方夜谭。

生产力与科技水平的落后才是贫穷的根本原因，而不是所谓的计划经济。把计划经济当成贫困之源，是完全高看了计划经济的作用。我们还远远没有到苏联那个“计划经济阻碍科技发展从而导致落后”的阶段。我们在50年代引进了30年代的技术，并且一直用到了80年代，这才是贫穷落后的根本原因。技术落后，生产力水平上不去，那可不就是贫穷吗？

即使是激进反对计划经济的旗手哈耶克同志，也在《通往奴役之路》当中强调，他反对的其实不是任何计划，而只是“为计划而计划”。

当然，这个观点细究起来是极其矛盾的，就好像我们不反对考试，也不反对应试，只是反对“为应试而应试”——但是谁知道你考试到底是为了别的目标（比如强化学习动力、获得反馈），还是只为了考试分数和竞争呢。似乎在哈耶克看来，计划与市场是两个不同的体制，同时也是两个不同的目标。前两者是可以部分兼容的，后两者是绝对无法兼容的。而无法兼容的原因与经济学无关，却是一个社会学问题。

哈耶克虽然强调，计划经济未必高效，但他却并不认为计划经济必然低效（在1940年代，当其仍在写作《通往奴役之路》时，苏联、德国的经济与工业产值可是以高效率著称的，甚至让英国一度十分羡慕，以至于有一种呼声是希望英国将部分战时计划体制保留到战后，而哈耶克担心这将导致不可逆的转向），更不用说导致贫穷了——前提是，计划经济的体制，真的按照计划在执行的话。

哈耶克反对计划经济的论点集中在，计划经济归根结底还是需要“人”或“团体”来执行的，而人（或人组成的团体）都又有私欲。如果要完美执行不偏不倚的按需分配的计划，谁来确定需求的分配？如何确保负责分配的个人或团体不会偏袒本人及本团体？而即使实际分配是公允的，如何确保其它个人和团体都能接受分配的结果，而不会因为分配导致的不公平感而挫伤生产积极性？

同时，计划经济的执行者不可能及时掌握调整计划所需的全部信息。当情境改变了，计划需要做出调整，如何收集调整所需的信息？如何确保这些信息被正确汇总，并且掌握汇总信息的人能够做出合适的决策？

最后，即使是抱着最好的意愿，计划也有失败（或者未能达成预定目标）的可能性，这种情况下，计划的执行者和决策者都有动机去掩盖这种失败（从而导致未来进一步计划所仰赖的信息失真），或者为失败寻找替罪羊。

此时，肯定有人会说，这是资本主义的走狗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正统马克思主义者看来，人性的贪婪，归根结底是资本主义异化的结果，既然如此，在完全去除资本主义元素的社会，计划执行者、决策者是不会做出自私自利的行为的。并且，如果说计划经济可能失败，那么盲目的市场经济岂不是更易失败？

在这一点上，哈耶克同志也陷入了困惑之中，以至于提出了一个看似合理但让人无力吐槽的观点：市场经济中的失败是个人的失败，而个人因为不存在对于任何“按需分配”之类计划的预期，知道自己需要为失败承担个人代价（而不是指望整个社会来承担这份代价），所以个人的“愿赌服输”会使得失败导致的不满降到最低程度。然而，计划经济中的失败（哪怕是因个人执行上的失误）会被归结为整个计划体制的失败，而当计划体制被认为不可靠时，大家就越发不会认真执行计划，而这将加剧整个体制的失败。

同时，在哈耶克看来，市场经济的优势在于市场竞争总能产生出更优秀的产品、更高效的生产方式、更先进的管理模式，乃至更出色的市场机制。然而计划经济如果没法预先设计出这些东西，靠其本身只会导致社会创新的停滞不前。

某种意义上，哈耶克说对了一半。这两年，我们看到欧洲和北美的应对COVID-19的结果，虽然招致了很多不满，但大多数游行示威都是在抗议“过于严格”、“不合人性”、“约束自由”的防疫举措，而不是抗议政府没有很好地保护个人的生命健康。在这些社会，公共卫生领域的缺乏计划，并没有导致更高效的应对（从疫情结果上看），但也没有招致人们对疫情结果的严重不满（即使支持反对党的媒体会对疫情数字及其背后的政府无能大加渲染）。人们的不满反倒是集中于反对为数不多的计划控制措施。

所以，看起来，缺乏计划不一定会带来好的结果（和哈耶克的揣测相反），但确实更容易让人们接受不好的结果（和哈耶克的预测相符）。毫无疑问，市场机制在促进创新方面有一定的作用，但是，哈耶克忽略了一点，如果他把市场机制完全理解成类似自然选择的竞争机制，那么这种竞争机制完全可以导向任何方面，包括被他认为是计划制度先导的垄断集团。比如西方国家的媒体、能源、科技公司的垄断割据局面，很大程度上就是市场竞争和兼并的结果，而显然不是“计划”的结果。

同时，市场促进创新，前提是创新带来的市场优势还没有被破坏性竞争所抵消掉。在没有外部支持的情况下，市场竞争中，体量稍微大一点的对手完全可以（通过价格战、补贴战、收购后拆分）等低创新手段扼杀体量较小的新手。这种情况下，创新者直接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更重要的是，创新也未必会对整个社会带来好处——它的好处可能是对于部分人而言的，而另一部分人则需要付出代价。

比如我们许多人引以为傲的“外卖自由”，背后少不了算法创新驱动的外卖app，然而，为了实现你在30分钟内享受到热饭热菜的“自由”，其代价需要由无数陷入极端内卷游戏，有时甚至不惜违反交通规则、冒着生命危险达成算法设定的递送目标的外卖骑手来承担。与此同时，依赖外卖的群体因为在工位上进餐省却了很多午休时间，这部分时间却被免费奉送给了雇主，后者却无须直接承担员工因久坐、缺乏运动、高盐高糖饮食而导致的健康问题（至少在这些问题在工作期间爆发之前）。这是市场力量发挥到极致的创新结果，但它既不公平，从长远来看也未必是有益的。

让我简单地总结一下，市场机制不一定会带来公平，不一定带来创新，不一定带来高效率，但是，它会将资源重新分配，从而实现局部的公平、局部的创新、局部的高效率，而那些在不公平、低创新、低效率的产业链工作的人群（或经济体）不会将其个人层面的“贫穷”归结为整个体制的不公和失败，而多半会认为这是个人的选择结果（这一点在个人主义价值盛行的欧美社会尤其显著，但在中日韩等高度竞争的集体主义社会也在逐渐占据主导）。

反过来，计划机制总体上可以更加公平，甚至更加高效，也未必会抑制创新（如果计划当中对创新赋予足够的权重，并给予实际的资助支持的话——实际上，当前世界没有哪个主要国家没有支持科学技术创新的“计划”）。但是，计划占据整个经济的比重越大（这意味着计划越复杂，同时牵涉到的执行者越多越杂），则越容易导致普遍的不公平、普遍的缺乏创新和普遍的低效，从而导致社会层面的“贫穷”。更糟的是，如果整个社会是由计划主导的，那么出现任何局部的问题，都很容易让总体计划制定者背锅（哪怕找到了具体执行者作为替罪羊，以缓和一时民愤）。

你拉一个时间表格就知道了。

从1949-1979，这是30年。中国用计划经济完成中国重工业基础发展，实现两弹一星。基本实现现代农业布局。初步建立起来第二产业，工业人口由700万，增加到2.3亿

从1979-1999，这是20年中国完成在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上，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度。基本实现四个现代化指标。产业人口从2.3亿增加到3.6亿

从1999-2019，这是20年中国完成高新工业产业发展基础，确定高新产业的发展方向，完善市场经济，对外资与民营企业开放更多领域。

在这个时间表里，我们看到的是国家，在有步骤的完成产业建设，

从1949-1979年，实现工业与农业人口的分离，将第一产业，也就是重工业，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重点。重工业的职工家属则成为享受经济发展的得利群体，同时农业建设兵团职工也成为经济发展得利群体

从1979-1999年，实现是第二产业，也就是轻工业，第三产业，也就是服务业完成市场化，打开农场与城市之间壁垒，建立国家社会福利制度。这个时期是农村富裕劳动力与城市待业人员，开始成为享受经济发展的得利群体。同样的之前的人群他们依然享受旧有制度的福利，这在当时叫双轨制

从1999-2019年，政府完成双轨制合并，开始高新行业布局，这个时期，就是自由职业者成为经济发展的得利者。之前的得利人群则享受社保所带来的福利。同时开始统一农村人口的社保问题。

这个时间表格中而将相应人口纳入，经济发展所带来的福利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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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证明了，这个问题的错误，计划经济与贫穷没有关系。在中国很多行业依然是计划经济，比如烟草，采矿业，石油开采，能源建设。发电站，国家电网。这些行业有那个是贫穷的?

个人觉得穷，只是自己群体被国家纳入经济发展时间有先后。

比如第一个30年，收益人群是，30后-40后工人，农业产业从业者

第二个20年，收益人群，50-60后打工者，创业者

第三个20年，收益人群70-80后。高新行业从业人员，现代农业产业从业者

而未来，收益人群，是90-00后。国家定义高新行业从业者。新农业发展从业者。

如果说你是80后，但是你依然没有社保，没有固定工作。依然贫穷，你就别问国家了，就该问你，你在漫长的青年时期都在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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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i-yan-qing-iv 网友的相关建议: 
      

互为因果。

贫穷是推行列宁主义的必要条件。如果一个国家不穷，那它根本接受不了列宁主义体制。

推行列宁主义则是贫穷的充分条件。只要一个国家推行列宁主义体制，那么它就不可避免地经济发展缓慢，也就是和同样起点的国家比起来更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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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ui-ding-ding-29 网友的相关建议: 
      

没有计划经济，中国估计比当下的印度强那么一点点，政治上可以独立自主，经济上买办势力横行。

早年建国的时候一穷二白，没舒坦几天就遇上抗美援朝，举国之力去打美帝联军。

靠自己的实力硬生生把美帝扛在了三八线，借此把苏联的势力清理出了东北，获得了政治、军事上的独立自主，同时获得了苏联重工业援助。

后来中苏恶交，中国勒紧裤腰带还苏联的钱，那几年是中国人民日子过的最苦的几年。

再到之后中美建交，中国从西方国家那里引进西方的重要工业化技术和设备，这些也都需要钱。

旧中国一直以来被帝国主义和买办势力压迫的抬不起头，人民生活水深火热，所以建国以后教员一直求独立自主的发展道路，寻求工业化的机会。

要发展就要原始积累，原始资本，中国不同于发达国家靠殖民地积累资本，中国人民不殖民别人，不玩帝国主义那一套，讲和平发展，就靠自己国家人民积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靠省钱积累钱来工业化。

如何才能集合全国之力省钱积累钱？就靠计划经济，靠公私合营整合靠公有制整合工商业，靠吃大锅饭，农民集体劳动，整合农业，确保农民基本生存保障。

有了计划经济条件下的掌控能力和分配，确保人民的基本生存保障，然后才能把尽可能多的剩余积累拿去换发达国家的生产线和技术。换来技术和生产线后，中国人民再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先模仿，再创新，这才有了工业化的产业发展和升级，才有了现在全工业品类的发展。

自己如果不去省钱积累钱去买西方的技术和生产线，而是靠跟西方国家完全贷款，真以为西方国家的钱是那么好借的吗？亚洲四小龙是怎么被收割的？印度是怎么被买办势力控制的？土耳其一遇到经济危机要么通胀水平很高，要么被西方势力收割国内资产和产业。就拿今天美帝玩疫苗外交，顺带附带很多额外的苛刻条件，借此控制一个国家的金融、命脉产业等，拉美国家是怎么被玩坏的？

老一辈人通过自己的艰苦奋斗，通过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通过引进西方技术和产业，然后升级和改造，打下工业化的基础，为改开做好准备。

所以说计划经济是有功劳的，而且很大。没有计划经济，如果玩市场经济，西方国家有技术有资本有商品，对比当时几乎没啥工业基础的中国，中国很快就会沦为西方势力产品倾销地，产业等被西方势力控制。

计划经济是新中国在不侵略其它国家，还要工业化时候最合理的选择。计划经济不是贫穷的根子，是但是贫穷的中国为了工业化的选择。

另外市场经济也不能万能的。到今天美帝还在制裁华为，还在打压中国的产业升级。国内买办企业玩各种套路，把资产转移到国外，把负债留到国内，以及国内部分私营企业在疫情期间拉胯的表现，再对照公有制下国企央企所承担的社会责任，电价、气价、铁路票价等民生产业价格，在中国鼓吹市场经济的人早就好消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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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uo-shu-44-10 网友的相关建议: 
      

自以为贫困导致向往计划经济，计划经济导致真实贫困。部分贫困导致向往计划经济，计划经济导致共同贫困。“我拼一辈子也不可能像马云这么有钱，怎么办，我很绝望啊！”但是，他希望自己住的小区被封闭起来，每天免费配给跟左邻右舍一样的菜吗？另外，他真穷吗？他愿意让脱贫户免费在自家打地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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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ian-ran-lei 网友的相关建议: 
      

米塞斯教授1920年春发表了一篇题为《社会主义制度下的经济计算》的文章，他否认社会主义有实行经济计算和合理配置资源的可能性。米塞斯提出，没有自由市场，就没有价格制度，就不能进行经济计算。经济计算问题注定了中央计划者永远无法正确的计算复杂万分的经济体系的运作。由于失去了价格机制，政府根本无从得知市场需求的情报和信息，而随之而来的必然是中央计划体制的失灵以及经济的低效率乃至瓦解。

一百年前就被证明了的东西，还有人在问。计划经济在实践上失败多少次了，居然会有人认为贫穷是因，计划经济是果，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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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ywx 网友的相关建议: 
      

激发生产能力的，是兜底福利+积累预期。

计划经济只有兜底福利，没有积累预期。

如果没有外来资金或外来技术的话，积极作用最多只能坚持两个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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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o-qi-shi-24 网友的相关建议: 
      

利比里亚是计划经济吗？海地是计划经济吗？不喜欢计划经济可以，有偏见也可以，但不要恶意抹黑。

当然，我知道你们想黑的不是计划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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