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是平一方和安天下的区别。
答:不会。
但反对上面大部分答案,因为上面的答案都太低估海瑞了,海瑞的办事能力很强的,在地方工作都有着足够多的政绩。把正直的人想成傻瓜或者疯子或者腐儒,是当代道德滑坡的一个缩写,但人性从来不是这样的,有能力而且正直的人不少,关键看制度和用人。海瑞更不是大家所想的那种得罪所有人的人,他如果真得罪了所有人,根本活不到出狱。也不要把所有不同流合污的人想象成不懂变通、不懂合作的疯子,他们只不过实在看不惯某些事而已。
但不会的原因在于海瑞所处的时代,当时主少国疑,大事都由张居正定,张居正要做的不仅仅是办事,还要笼络好内监、太后,保证梳理好各方的利益才能保证自身权力稳定。这中间灰色地带太多,海瑞不一定愿意去干。海瑞自身的背景也不容他有一呼百应的气势。
或者可以再想想,海瑞一个举人,在明朝阶级最固化那几年,一没后台二没文名,(出名前)用四年时间从7品知县,做到了户部主事的六品官。这真的是一帮人所想象的食古不化的傻瓜么?
论治国能力,海瑞(号刚峰)比张居正(字叔大)大概差了十几个杨廷和,两人压根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海瑞是直臣,张居正是能臣,直臣可求,能臣可遇而不可求。
嘉靖年间,张居正和海瑞都曾经有一封特别有名的奏折,张居正的《论时政疏》以及海瑞的《治安疏》,从这两封奏折里面就可以看出,张居正和海瑞之间的差距来源于一个是大政治家和一个只是刚正清官。
嘉靖二十八年,张居正写《论时政疏》,时年24岁;
嘉靖四十五年,海瑞写《治安疏》,时年52岁。
但是对比两篇论时政的论文,可以说无论是从眼界还是深度上,24岁的张居正都全方位碾压52岁的海瑞。
1、《论时政疏》
先看张居正的《论时政疏》,张居正的文风一向是干净明脆的,看起来轻松明快又入门三分,可以算明人里面我最喜欢的文风之一了。中进士仅两年的张居正在《论时政疏》中已经展现出自己的直达本质的眼光和干脆的笔下功底,首先便开宗明义指出了明朝此时面临的五大危机:
其大者曰宗室骄恣,曰庶官疾旷,曰吏治因循,曰边备未修,曰财用大亏,其他为圣明之累者,不可以悉举,而五者乃其尤大较著者也。
一生俯首拜叔大,每次看到这一段开头,我都会震惊于的确会有人具有超越时代的眼光。不得不说,24岁的张居正此时已经以一个杰出的大政治家的如天巨眼看到了明朝最深层次的危机,和他那些只会纠着鸡毛蒜皮小事抨击时政的同侪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后世史学家论明朝之灭亡,大抵认为有四大因素:1、宗室庞大;2、吏治废弛;3、边备软弱;4、财政危机。而这四点,恰恰就是张居正在《论时政疏》中所说的五点,只不过吏治废弛被分成“曰庶官疾旷,曰吏治因循”这两点来叙述,一个懒政一个怠政。除了吏治,其余三点同样也是明朝此时深入骨髓之病:曰宗室骄恣,曰边备未修,曰财用大亏。同时代的奏折中,有的人能说到这四个深层次弊病的一点或者两点,但是很少有人能像24岁的张居正一样,开宗明义的用二十个字“宗室骄恣,庶官疾旷,吏治因循,边备未修,财用大亏”,便将明朝此时所有致命的问题都一针见血的指出。
更让人佩服的是,13年后,37岁的张居正正式执掌帝国权柄之时,所有的治国方略都是完全按照他24岁时指出的这五点来进行的,孔子曰:吾道一以贯之。叔大亦曰:吾道一以贯之。
张居正执政之时,宗室骄恣之风被完全打压,老牌强势亲王黔国公沐朝弼(即《鹿鼎记》中所说的沐国府)数犯法,朝廷不敢动,居正驰使缚之,锢之南京;
张居正执政之时,吏治重新振作,正如王世贞在《嘉靖以来首辅传》中所说:
居正为政,以尊主权、课吏职、信赏罚、一号令为主。虽万里外,朝下而夕奉行。
“虽万里外,朝下而夕奉行”,可以说只有在大明洪武和永乐朝方可看到如此的执行效率。
张居正执政之时,正是其重用的戚继光、李成梁在边关大放异彩之时;
张居正执政之时,国库银和太仓粮都达到创纪录的高峰,号称粮食可供国家十年之需,丰富的钱粮给了万历打三大征的底气,因此有人说:万历三大征其实不是万历打的,都是张居正打的。
2、《治安疏》
若论抨击皇帝,《治安疏》可谓嬉笑怒骂、狠辣明快;
若论抨击时政,《治安疏》抨击的深度很差,浅薄虚浮,压根没有触及到大明病症的核心。
《治安疏》全篇围绕着皇帝,也就是嘉靖,展开,所有抨击的点也都在嘉靖身上。抨击嘉靖不尊纲常,抨击嘉靖崇尚玄教,抨击嘉靖横征暴敛,但是宗室、吏治、边备、财用这四个明朝最大的危机,都没有很深的涉及,只在文章中说
官有职掌,先年职守之正、职守之全而未行之。今日职守之废、职守之苟且因循,不认真、不尽法而自以为是。敦本行以端士习,止上纳以清仕途,久任吏将以责成功,练选军士以免召募,驱缁黄游食以归四民,责府州县兼举富教使成礼俗,复屯盐本色以裕边储,均田赋丁差以苏困敝,举天下官之侵渔,将之怯懦,吏之为奸,刑之无少姑息焉。
所谓的“敦本行”、“止上纳”、“久任吏将”、“练选军士”等等等等,都是非常老生常谈的东西了。不过这也正常,这篇文章虽然叫做《治安疏》,却不是讲天下之事,只是讲皇帝之事。在指出上述问题之后,52岁的海瑞所提出的解决方法和24岁的张居正在《论时政疏》结尾的套话一样
诸臣言之,陛下行之,此则在陛下一振作间而已。一振作而诸废具举,百弊铲绝,唐、虞三代之治粲然复兴矣,而陛下何不行之?
这是一句十分没用的废话。张居正在24岁刚刚中进士的时候,虽然庖丁解牛般的分析出了将导致明朝灭亡之弊病,但是缺乏施政经验的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处理,因此只能寄希望于皇帝之圣明,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为官几十年的海瑞,依旧只能提出“一振作而诸废具举”这种废话,就有点低水平了。要知道37岁的张居正就已经开始谋划实施考成法和一条鞭这两条大手笔的惊世之作了。
《治安疏》抨击最多的是
陛下之误多矣,大端在修醮。
今赋役增常,万方则效。陛下破产礼佛日甚,室如县罄,十余年来极矣。天下因即陛下改元之号而臆之曰:“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
认为修醮无用,而且劳民伤财。但是“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真的是嘉靖修醮导致的吗?显然不是。将国库空虚这么大的一个课题直接归因为嘉靖修醮,很肤浅。“劳民伤财”是真的,但是明朝国库没钱还真不是嘉靖修醮导致的。
而至于自己这篇《治安疏》要达到什么效果?海瑞的想法十分质朴,他希望嘉靖能够
幡然悟悔,日视正朝,与宰辅、九卿、侍从、言官讲求天下利害,洗数十年君道之误
可是,就算嘉靖此时能够幡然醒悟,远修醮之事,“日视正朝,与宰辅、九卿、侍从、言官讲求天下利害”,真的就能将明朝“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吗?毫无可能!
因此,即使只拿24岁、初出茅庐的张居正和海瑞对比,海瑞的政治眼光都比他差了一大截,更不要说再成长十多年的张居正在37岁执掌权柄之后的政治水平,可以说海瑞下辈子都难以达到。
因此,拿海瑞和大明第一相张居正相比,实在是太欺负海青天了。海瑞是难得的清官,不错的干吏,但不要和张居正比,两者的业务水平不一样,政治眼光也是天差地别。
另外多说一句,海瑞压根不可能做上首辅,海瑞这种政治水平,绝世猛人高拱一个巴掌过去他就得回家种田。内阁,不是那么好进的,更何况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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