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如何看待重庆万州公交车坠江,起因是乘客与司机激烈争执互殴致车辆失控?

回答
万州公交坠江事件,至今仍让人心惊不已。那是一辆满载乘客的公交车,在正常的道路行驶中,却突然失控,冲破护栏,坠入滚滚长江。这一幕,如同一道撕裂现实的闪电,将无数人的目光聚焦到驾驶室里,聚焦到司乘之间的那场令人扼腕的冲突。

这起事件最直接的起因,是车内一名乘客与驾驶员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执,并进而演变成了肢体冲突。据事后公布的调查结果,这名女乘客因为错过下车站点,与司机发生口角。随着争执的升级,这位乘客不顾司机劝阻,起身走向驾驶室,用手机等物品击打司机。而司机在受到攻击的情况下,也进行了反击。就在这场你来我往的肢体冲突中,公交车失去了方向盘的控制,开始在道路上摇晃、偏离,最终酿成了这场无法挽回的悲剧。

从这件事,我们可以看到几个非常值得深思的问题:

首先,是对公众情绪和社会规则的残酷考验。 车辆行驶在公共道路上,尤其是载有数十名乘客的公交车,本应是一个相对封闭、有序的公共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乘客和驾驶员都应遵循一定的规则和约定。乘客有义务配合驾驶员的工作,保持车内秩序,而驾驶员则肩负着保障全体乘客生命安全的重任。然而,在这起事件中,乘客因个人原因(错过站点)而引发的强烈情绪,以及由此采取的过激行为,直接打破了这种脆弱的平衡。那种“我就是道理”的个人至上观念,以及在公共场合肆意爆发个人情绪的做法,在此刻显得尤为危险和不负责任。

其次,是对驾驶员职业特殊性和心理承受能力的挑战。 驾驶员不仅仅是一个技术操作者,更是一个承载着数百万人生命的“移动载体”的管理者。他们不仅要应对复杂的路况、严格的驾驶规范,还要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和良好的心理状态。乘客的无理取闹、谩骂甚至攻击,都是对驾驶员职业尊严和心理防线的巨大考验。当驾驶员在遭受身体和言语攻击时,其正常的判断能力和操作能力很容易受到影响。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否应该思考,在乘客做出危险行为时,驾驶员应如何处理?是否有更有效的制约和保护机制?

再者,是关于“同归于尽”式极端行为的警示。 这起事件中,乘客的攻击行为,以及司机在还击时的失控,都反映了一种极端的、不计后果的“同归于尽”式的思维模式。当个人情绪失控,当个人利益受到“侵犯”(即便这种“侵犯”是双方互有责任),就可能爆发出毁灭性的能量。这种行为不仅伤害了他人,也葬送了自己的生命,更给无数无辜的家庭带来了无尽的伤痛。这是一种极端的个人主义膨伤,是对生命最不负责任的表现。

如何看待这件事?

1. 理性与边界: 这是一场关于理性与情绪、规则与冲动的较量,结果却是惨痛的。它提醒我们,即使在任何令人沮丧或愤怒的情况下,都不能将个人情绪的爆发,作为挑战公共安全底线的理由。每个人都应该清晰地认识到,在公共空间,尤其是交通工具上,个人的行为会影响到无数陌生人。

2. 责任的界定与承担: 调查结果已经明确了事件的起因,但责任的界定并非总是那么简单。我们可以看到,乘客的攻击行为是直接的导火索,而司机在受到攻击后的反应,虽然可以理解,但也确实导致了车辆失控。在这背后,也应该反思,在公共交通系统中,是否存在更完善的风险预警和应急处理机制,能够更好地在乘客情绪失控时,介入并避免事态升级?

3. 社会规则的重塑: 这起事件暴露了社会规则在某些层面的脆弱性。如何在公共场合,特别是封闭的交通工具内,有效规劝和制止类似乘客的过激行为?如何提升驾驶员在面对恶意攻击时的安全保障和心理疏导?这些都需要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包括加强公民道德教育,完善交通法规,以及提升公共服务行业的应对能力。

4. 对生命的敬畏: 最根本的,还是对生命的敬畏。生命的脆弱,在这样的事件中被放大得淋漓尽致。一条生命的消逝,不仅仅是个人和家庭的悲剧,也是社会资源的巨大损失。我们有理由相信,无论是乘客还是司机,在事件发生的一开始,都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但情绪的失控,往往会将我们推向最不愿意面对的深渊。

总而言之,万州公交坠江事件是一个深刻的社会警示。它让我们反思,在享受现代文明带来的便利时,我们是否也丢失了某些基本的人性与规则?在面对个人情绪和公共责任之间,我们该如何找到那个最艰难也最必要的平衡点?这起事件留下的,不仅仅是悲伤,更有对我们如何作为社会个体、如何构建更安全有序的公共环境的深刻拷问。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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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这样的事件是孤例,只是人们多数时候是幸运的罢了。


光是检索了事发地重庆市万州区的历史裁判文书,我就发现了6起见诸报端的乘客危害公共交通安全的判例,其中有2起发生在这次同一班的22路公交车上。

2015年12月15日,在万州22路公交上一女子因为坐过站抢夺司机方向盘,导致公交车撞上行道树。

短短十四天后的12月29日,又有一男子在22路上因为坐过站抢夺司机方向盘,导致公交车撞上行道树。

过站没停要求驾驶员靠边停车并退钱,在车头钱箱掏钱无果便伸手去位驾驶员的方向盘,导致该车撞上人行道上的行道树,致使驾驶员左某某及乘客谭某某受伤


当然,乘客们搞事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的。

因下车问题发生争执,擅自进入护栏里面的驾驶员区,挥动手臂与驾驶员右手臂发生碰撞,导致公交客车失控,撞向路边的东风雪铁龙出租车和斯柯达明锐轿车,造成三车受损,出租车驾驶员受伤。
因购票找零与公交车驾驶员刘某某发生争吵,用手拉扯驾驶员右手,致正在道路上行驶的公交车向右转与正在行驶的轿车发生碰撞,致两车不同程度受损。
认为公交车未停车载客,乘坐出租车追赶并上车要求驾驶员解释原因以及补偿出租车费。自行拿取投币篮内的零钱遭到制止,随后突然从右方拉扯驾驶员身上的挎包,致使公交车失控撞上路面隔离桩,造成车内多名乘客受伤、公交车受损。
要求停车下人,因不在设定站点,遭到驾驶员拒绝发生争吵,上前掐住驾驶员脖子,造成公交车与小车发生碰撞。

我又用单一罪名关键词粗检的方式,搜索在公交车上危害公共安全并受到了刑事处罚的, 全国共找到543个结果。那么,那些没发生后果又确实存在的呢?

看吧。

大家说给司机安装防护栏,但乘客照样能翻进来。

大家说大桥应该加固边栏,但照样能够撞上行道树。

每一起类似案件里,都会有无辜乘客受伤。

有泼妇有老人有壮汉,惹是生非不分人群。


这样一起案件里,乘客们没有回旋的余地。但是下一次大家再遇到类似危机不要沉默,在行驶时危害司机驾驶的,这个时候不帮理,和我一起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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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公共事故通报是做得比较好的:

  1. 及时公布了事故视频,摄像头与SD卡没有无故损坏。
  2. 没有强调互殴一方的性别。
  3. 调查过程定量描述,清晰可信(2300余小时、220余片段、132人等)
  4. 法律分析到位,没有拉偏架,用词准确“涉嫌犯罪”。

如果每次事故的通报都像这次这样完整、客观、及时,那么政府的公信力还发愁建立不起来了吗?

最后再说一句,文明社会了,咱们可以把爆脾气都收一收吧?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看下面这俩人就做得不错。

https://www.zhihu.com/video/1041660061554339840

以下为11月3日晚的新增内容:

上午的回答并没有什么干货,却收获了千赞。这很不知乎……还是补充一些简单的分析吧。

最后一刻:刹车还是转向?

如下图,在司机向左猛打方向盘之后,黑色为实际运行轨迹,近似为圆弧。视频中可以看到,司机在最后一刻有回打方向盘的动作,但已无济于事。

我们假设司机可以反应得再快一点,他也许能够沿着绿色轨迹回到车道上来。

当然,此时是逆行,依然很危险

如果时间与空间余量不够,不得不沿红线撞击护栏的话:若沿道路垂直方向的速度足够小(绝对车速×速度夹角),护栏也许就撑得住,事故的危害也会小很多。

那么问题来了,在司机意识到危险的那一刻开始,最优操作是什么?

  • 刹车
  • 转向
  • 刹车+转向

理论抽象:自动紧急制动策略(AEB)问题

自动紧急制动系统(AEBS: Autonomous Emergency Braking System)是ADAS系统的子系统。

AEB的功能就是,当发现行驶路线上的物体(可能是石头,也可能是行车)时,智能执行刹车或转向的操作,来避免碰撞。那么,什么时候该刹车,什么时候该转向呢?

AEB的工作逻辑大概是这样的:

  • 如果刹车就能避免碰撞,则不自动转向变道。这很容易理解,在紧急情况下变道的风险很大。能不变道,尽量不变道。
  • 如果刹车不能避免碰撞,则自动转向变道。原因在于,转向变道所需要的纵向避撞距离,在多数情况下比刹车要小。
  • 如果刹车与转向变道均不能避免碰撞,则不变道,急刹车,降低碰撞强度

在以上3个操作中,应该怎么选择呢?8年前的时候我曾做过这题,现在早已经忘了,所以只得引用一下参考文献[1]中的状态方程:

请不要懵逼,上面的公式看起来很复杂,本质上并不复杂。大家可以理解为下面两个式子:

  • 位移求导 = 速度
  • 速度求导 = 力(制动力/驱动力)

简单来说就是牛顿第二定律,大家都学过的。

汽车的制动力与转向力都是有上限的,AEB只需要演算上面的状态方程,来检验在不同的操作下,是否会超过碰撞的边界条件,就可以来选择最优操作。

那么,我们讲的AEB策略,与重庆公交事件有什么联系呢? 二者是非常相似的,仅有少许区别:

  • 碰撞的边界条件不同
  • 初始条件不同: AEB生效时的初始条件一般为驾驶员不打方向盘(跟车巡航);而重庆公交案中,初始条件就是驾驶员正在猛打方向盘
  • 一般的AEB可能不把护栏识别为“前面的障碍物”,因为护栏一般都是在侧面……

根据参考文献[1]的研究(分析过程略,你懂的):刹车+转向同时操作,要比仅刹车或仅转向变道的成功机会更大

也就是说,如果重庆司机如有神助,他最好是做出以下操作:

  • 立刻深踩刹车。注意:要尽可能地踩得深,制动力越大越好;但是又不能踩死,否则车轮一旦打滑,将丧失转向能力(也就是肉身ABS系统)。
  • 立刻反打方向盘。注意:最好在0.1秒内方向盘回正,再反打一圈。同时,要注意车辆姿势,避免侧翻(也就是肉身ESP系统)……

显然,仅依靠人力,这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如果这辆客车装有AEB系统呢?

前面已经分析,仅依靠人的反应,是不可能救回来的。那如果,这辆客车上装有最先进的AEB系统,有没有可能避免悲剧呢?

答案是: 如果是10年后的AEB也许可以,但现在不行。原因在于

  • 法律法规:目前AEB的策略是非常保守的,这很容易理解。刹车与变道都是风险操作,如果我帮你避免了一次车毁人亡的事故,你并不会感激我;但如果我帮你刹车变道导致了事故,那我还要赔偿损失。除非立专门的法律,鉴定清楚AEB的权利与责任范围。
  • 执行系统:目前客车上装的AEB,最多帮你刹车,不会帮你转向变道的,风险太大了……而重庆的这个事故来看,仅刹车是不行的。
  • 初始条件:一般AEB会在车道直线行驶时才会生效。像这次事故,初始条件是驾驶员已经在猛打方向盘了,这时候AEB识别出危险也不会帮你刹车的,因为刹车+猛打方向盘就意味失控or侧翻……
  • 驾驶员状态识别: 避免事故最最关键的,就是尽可能早的识别出危险状态,早0.1秒,都可能使成功率提高10%。而识别主要根据两点,一是识别危险的紧急程度,二是识别驾驶员的状态。紧急程度越高、驾驶员被识别出懵逼/睡眠/醉酒状态的可能性越大,则系统接管就越提前。现有的AEB系统,一般不会把驾驶员的识别作为主要依据的(否则出了事谁负责)。而且,从视频来看,这个驾驶员太淡定了有没有,根本识别不出马上就要掉江了有没有……

目前的AEB系统都是谁造的?

AEB系统是ADAS的一部分,而ADAS系统的主要供应商有博世,大陆,德尔福汽车,电装,Mobileye等等。

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不是中国的

一件伤感的事情。

不过,已经有中国公司在这个领域奋力追赶了,那就是主要由清华团队构成的清智科技,他们的技术水平在国内遥遥领先,产品即将用在量产车型上,有望打破国外的垄断。

这样的技术进展影响非常深远,可能比多一两家造车新势力的影响还要大。但由于这个产品主要是to B的,所以大家可能都没听说过。

最后说一下,关于ADAS与AEB的知识,都是2010年的时候略微学了一点。在最近8年里没有再接触过,所以本文中可能有不严谨的地方,请各位专家多多指点,我会改正。

参考文献

[1] 李霖, 朱西产. 智能汽车自动紧急控制策略[J]. 同济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 2015, 43(11):1735-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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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之下,武汉的司机遇到乘客吵架,一般都是先靠边停车, 然后和乘客直接动手互殴……每年都能发生好几起……

司机发出暴躁的语音:你个斑马是要莫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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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司机没有什么责任的,司机被打的时候很有可能已经被打晕了,整整骂了六站路,已经够好脾气了,车又不能随便停,那样会违反公交公司规定的,你说能怎么办?不还手,大妈打死你都有可能。最简单的讲,谁敢保证自己开车的时候被人砸头能不出事?就几秒钟的事情,被打晕了的状况下有谁能保证反应过来?司机如果不是被打,能出事吗?


这种在公交车上撒泼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如果没出事,这个泼妇不会有什么代价的,所谓处罚基本不可能,和稀泥是最常见的结果。如果乘客年纪大,司机还要担心被倒讹一把。

只要法律依然不严惩这样的行为,这样撒泼耍赖还是没有什么代价,那就无法避免它再度发生。老年人坐过站,抢夺方向盘,攻击司机这样的事还少吗?没素质的人,能闹腾的人处处都有利,还不被责罚,那就会不断滋生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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