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古代人平时说话也用文言文吗?

回答
关于古代人说话是否用文言文,这个问题其实比看起来要复杂一些,不能简单地说“是”或者“否”。我们要分开来看,才能理解得更透彻。

首先,我们要明确什么是“文言文”。我们现在接触到的“文言文”,往往是指书面语,是经过提炼、概括、规范化的一种语言形式,它讲究字词的选用、句式的安排、音韵的和谐。这种书面语,在古代,特别是那些被记录下来的文字,比如典籍、史书、诗文、公文等等,确实是主流。

那么,古代人平时的口语是什么样的呢?

想象一下,如果你穿越回古代,比如汉朝、唐朝、宋朝,你听到人们在街上、在市集、在家里互相聊天,那样的语言,和我们在课本上读到的文言文,肯定是有很大区别的。

1. 口语更接地气,更随意: 古人的日常交流,就像我们今天说话一样,会更口语化,更灵活。他们会使用当时当地最普遍、最自然的表达方式。比如,一些口语化的词语、语气助词、甚至是方言的痕迹,都会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这些东西,很多时候在严谨的书面文言文中是不太容易体现的。

2. 口语随着时代变迁: 语言是活的,会不断发展变化。我们今天所谓的“文言文”,其实也是一个历史概念,它在不同朝代、不同时期,也都有其自身的特点和演变。但不管怎么变,口语化的东西总是比书面语更贴近生活,也更容易受时代潮流的影响。比如,唐朝人的口语,和宋朝人、明朝人的口语,肯定会有不同。

3. 书面语是规范和优化的: 古人所谓的“文言”,更多的是一种书写和记录的规范。它是一种经过筛选、提炼、加工的语言,目的是为了清晰、准确、有文采地表达思想。你可以理解为,它是一种“高级”的、更正式的语言,是士大夫阶层、读书人掌握和使用的语言。

那么,为什么我们现在会觉得古代人说的就是文言文呢?

这主要是因为:

我们接触到的古代文献绝大多数是书面语: 我们今天能够看到和学习的古代语言材料,几乎都是经过书写、抄录、印刷流传下来的。这些材料,无论是《论语》、《史诗》、《唐诗》、《宋词》,还是各类史书、奏折,它们本质上都是“写”出来的,自然遵循的是书面语的规范。
“文言文”这个概念本身就是对书面语的概括: 我们现在学习的“文言文”,是后人对古代书面语言特征进行总结和归纳的结果。它代表的是一种书写传统,而不是当时所有人的日常口语。
古代的口语记录极少: 除非是非常重要的对话被记录下来,比如审案时记录犯人的口供,或者某些戏剧、民间说唱中偶尔保留的口语片段,否则古人日常的口语交流,很少会像书面语那样被完整地记录下来并流传至今。即使有,也往往会受到书面语的影响,或者经过一定的“文言化”处理。

举个例子:

想象一下,一个唐朝的官员写一篇奏折,他会用非常严谨、规范的文言文。但他回到家里,和家人、仆人说话,可能就会用更简单的词语,更随意的句式,甚至夹杂一些当地方言。我们今天读到的,是他的奏折,而不是他家里的日常对话。

那么,古代人说话有没有“近乎”文言文的时候呢?

有。

正式场合的口语: 在一些非常正式的场合,比如朝会、祭祀、演讲、辩论,或者是在接受长辈训诫、向君王陈词的时候,人们的口语会更加讲究,更接近书面语的规范,也会使用一些比较书面化的词汇和句式,以示尊敬和郑重。
读书人和士大夫的交流: 读书人之间,尤其是那些经常在一起探讨学问、吟诗作对的人,他们的日常交流也可能更倾向于使用一些文雅、书面化的表达,因为这是他们共同的语言习惯和文化背景。

总结一下:

古代人平时说话,不完全是我们在课本上读到的那种“文言文”。

书面语(我们现在称为文言文)是记录和传播思想、知识、文化的主要工具,是经过规范化、提炼的语言。
口语则更加贴近生活,更加随意、灵活,并且会随着时代、地域、人群的不同而有很大的差异。

我们今天所学的“文言文”,更多的是代表了一种古代的书写传统和规范,而非当时所有人的日常口语。想象一下,如果你今天和一个学富五车的学者聊天,他的措辞可能会更严谨、更书面化;但和一个街头小贩聊天,语言风格就完全不一样了。古代的情形,大致也是如此。

所以,准确地说,古代人写文章、记录事情用文言文,而他们日常说话,更多的是一种当时当地的口语,这种口语在某些方面可能与书面文言文有相似之处,但并非完全等同。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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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冲绳县,也就是曾经的琉球王国,留存了数量不少的清代官话课本(琉球的文献到明代之后才多起来,所以我只能回答这一段,明清之前的情况,其他答主们都在各自擅长的领域畅所欲言过了)。使用它们的人基本都是负责中琉外交事务的通事(翻译)或留学生等,主打的就是实用性。从这些外国人学习的口语教材,我们也能看出事情就和 @流惜子说的一样,明清时代的普通人,口语和现代已经相当接近。

其实那时候古人学外语的方式和我们也差不多,都是通过各种不同的情境设计主角之间的对话。只不过,琉球的课本,部分内容的尺度有点大......

这又从何说起呢?对福建地方民俗有研究的朋友应该知道,福建人在明清时代极好男风:

从来女色出在扬州,男色出在福建,这两件土产,是天下闻名的。

所以,和福建往来最密切的琉球人,专门设计了一篇,教你和清朝人基情洋溢时,该怎么“保护自己”的对话(节选自琉球课本《学官话》,约成书于1797年前后):

“(甲)我的兄弟,你委实生的标致,果然风流,真个可爱,想杀了我。”
“(乙)你果然有心想我?你实在有心想我?你一嘴都是胡说,花言巧语假意儿,骗别个罢了,你来骗我!?”
“(甲)我果然想你,不是假话。我若是骗你,我就赌一个大大的咒给你听么!”
“(乙)你赌来。”
“(甲)你听着,我赌得明明白白的。若是糊涂一点都不算的。”
“(乙)好!你就赌来。”
“(甲)我若是没有真心想你的,我那头发尾,登时就生一个斗大的疔疮,永世不得收口,流脓流血,烂到见骨。这个咒大不大?狠不狠?”
“(乙)果然大,果然狠,这个咒果然够你赌。”
“(甲)不是你教我赌么?我就照你嘴赌给你听就是了。”
“(乙)你这个光棍,好油嘴。我不和你讲,我要回家去了。”
“(甲)给我留留么,再坐一会儿罢,实在我真真舍你不得的。”
“(乙)你舍我不得,你这一条手巾送我做表记肯不肯?”
“(甲)怎么不肯呢,有更好的也肯,希在这条手巾就不肯的道理?你要就拿去。”
“(乙)多谢多谢。”
“(甲)还有一句话讲,方才我有东西给了你做表记,你如今有什么东西回答我呢?”
“(乙)我是没有什么给你的,你若是不愿意,你就把手巾拿回去罢了,谁要你的!”
“(甲)我的好兄弟不要使性儿,会使性的人快老。我如今和你相量,你既没有东西回答我,你把头儿朝过来笑一笑,给我亲个嘴儿就罢了。”......
“(乙)嗳呀!这个人好龌龊,把口水弄得人家满嘴都是!
“(甲)得罪得罪,好朋友玩不要生气,生气就不好玩了。”
“(乙)我们后生的人出来都是爱玩的,不曾儿你这个人玩得太刻薄了。”
“(甲)是我不着了,如今赔个罪儿,不要恼了。”

真是欲擒故纵的好手,甲这个死男人明显被小受玩弄于股掌而不自知啊。

琉球国在明清两代一直是在中国的外国留学生的主要派遣者。不过从这个琉球国内的官话课本来看,恐怕这群留学生里认真读书的没多少,搞基的倒是一大堆。

但起码这两人打情骂俏的话,没有哪句是需要翻译的,无字幕都能听懂。

当然了,大多数课本基本还是以生活琐事这种情景为主。比如三月三聚餐。中琉两边的同学各自谈起本国在这日的风俗,什么“郊外踏青”、“带着婊子去弹唱”、“曲水流觞”之类。

另外,一起喝酒的,自然是到处都有劝酒火葬场的人:

“(琉)学生这几日心里好愁闷得紧,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
“(中)这个事容易,我打些酒来把你这个愁消吊就好了。”
“(琉)多谢。”“(中)这个酒薄得狠,要多吃些才好。”
“(琉)这个酒厚不过的。”“(中)请一杯吃干了。”“(琉)学生量浅,吃不去了。”“(中)再请两钟无妨事。”“(琉)学生不敢做假,委实酒力不胜。”
“(中)真个不吃了,不敢劝了,盛饭来吃。”“(琉)这个饭主得好,太满了,减去些。”“(中)酒不肯吃醉还不打紧,饭是要吃饱的。”“(琉)晓得,学生自然吃饱。”
“(中)这个菜汤淡的紧,拿盐来。”“(琉)盐不好么,把酱油和一点就好了。”“(中)也是,也是。”“
(中)饭吃完了,倒茶来吃。”“(琉)这个茶好香。”“(中)这个茶平常,好么。”“(中)端洗脸水来洗脸。”“(琉)不用了。”“(中)洗洗好。”

而在《学官话》一书中,还有琉球人在福建买茶叶时,和中国店主的情景对话。读来不禁妙趣横生,对于众多“折学家”来说,代入感很强啊:

“(琉)宝店中有好茶借看看。”“(中)相公要买哪一样的。”
“(琉) 你拿几样出来看看。”“(中) 这一样是芽茶,这一样是花香茶,这一样是武夷,这一样式松萝,这一样是武夷大种,凭相公要哪一样的。”
“(琉) 这个茶有搀假古茶在里面的,有好的拿来。”“(中) 相公看真才嫌,不要委屈了这个茶。”
“(琉) 不想瞒,茶也颇略晓得。”“(中) 既然懂得就不必嫌了,小弟说好,相公是不信的,我去舀些水来泡一罐给相公尝尝, 好歹就知道了,若果然好,就顾小弟是不是? ”
“(琉) 茶倒也罢了,要多少价呢?”“ (中) 我们主顾家不讲价,实实落落,这个茶要一斤要卖相公三钱银子,是老实价,一分也少不得的。”
“(琉)太贵了。”“(中)不贵呀。”“(琉) 这样的茶也只是平常的,怎么卖得许多银子? ”
“(中)相公还多少就是了,够小弟本就卖。”“(琉) 二钱银子罢。”
“(中) 做不来,哪里差得许多,要添些才做得。”“(琉) 加你三分使得么? ”
“(中) 再加些。”“(琉) 够价了,不用哕嗦。”“(中) 好了,相公果然有意抬举小弟,算二钱半卖相公罢,再少就不敢奉命了。”
“(琉)二钱半太贵些了罢,给你二钱半,你秤要称够的。”“(中) 秤是小弟门头,下遭还要做买卖。若称少了,不就打断主顾了。”

只是,琉球的口语教材不一定是该国人编写的,例如在乾隆十五年(1750),漂流到琉球的山东登州府莱阳县商人白瑞临,就以自己的海上历险记为情境,亲自为琉球人编写了一部官话课本——《白姓官话》。

清朝人为外国写的通用语言教科书,够有说服力了吧?我们来品味一下书里的选段,说话的人是一位琉球通事:

“(琉)首里府(琉球王宫所在)的人就像中国的满洲人一样,他不做通事,所以不学官话,久米府的人就是明朝里发来四十二姓的人,就像你中国汉人一样,凡有中国漂来的船与那到中国进贡的船,都是用久米村的人做通事,所以要学官话,此会替国王办得事情。”

“(中)请问阮先生,我们在外岛看见那些该班的人来看守我们,都有替换。或三天一换,或五天一换,轮流着来。独独通事两位都没有替换,这里也是这样么?”
“(琉)这里不是这样。”
“(中)这里是怎样的呢?”
“(琉)这里的通事是一个月一换。”
“(中)这里的通事有人替换,外岛的通事没有人替换,是怎么说呢?”
“(琉)弟也不晓得,想必外岛的通事止有两个,所以说没有替换。”

久米村,又称唐荣、唐营。明太祖和明神宗都曾从福建组织百姓移民琉球,帮助琉球制造海船并充当和中国来往的翻译,这些人聚居的地方就是久米村。

了解了“久米村”之后,再来看这段话,是不是毫无阅读障碍呢?另外,《白姓官话》也透露了,琉球国内传承官话的主力,是明朝移民们的后代。本地的贵族,首里城的那群大老爷,是不需要辛苦学这个的。因为他们是移民们服务的对象。就如清朝皇室是与大多数国民截然不同享受特权的满洲人一样。所以,离久米村距离遥远的外岛,通事的数量屈指可数,无人轮班工作。

再为大家介绍一件清末的琉球《条款官话》(成书于1866年)。《条款官话》的特殊性在于,其内容几乎清一色都是关于琉球外交的“应答标准”。盖因琉球需要向清朝隐瞒自己同时称臣日本以及和西洋国缔约的问题,所以预先设想了一旦清朝问起相关事件,该如何回复的标准答案:

比如清朝人如果问,我听说你们琉球发了文书给英国军机大臣和西洋人?这时候就要回答,这是为了留在琉球的英国人伯德令产生的被动交涉,不是我们要主动和大英勾搭的。

如果清朝人再问,我听说你们琉球人教英国人日语,是不是真的啊?这时候就不但要否认和英国的关系,还要一口咬定琉球和日本一点联络都没有,国内压根没有会日语的人(为了对清朝隐瞒琉球自己其实是中日共同属国)。

如果清朝人又问,我听见西洋人说你们琉球从属于日本,是真的吗?这时候就要为了圆谎编造另一个谎言,我们琉球国用不足,常常从日本买进物品,想来是西洋人误解了云云。说完还要表表忠心:

“敝国原来天朝的藩国,世世荷蒙皇恩封王,此德讲不尽的,哪有忘恩负义从服日本的道理。”

回到刚开始的主题,除了《条款官话》具有浓重的外交色彩之外,其他的几部官话课本设定的交往对象基本都是清朝的商民和学生。所以琉球官话中保留了许多清朝民间才会使用的词汇,比如继续沿袭明朝时候的习惯,将江宁一带称作南京,非常贴近当时清人口语的真容:

“你是那里人?”“我们是中国南京人。”“南京是那一府那一县人?”“我们是镇江府某县人。”

目前传世的琉球官话课本,有《白姓》、《广应官话》、《学官话》、《官话问答便语》、《条款官话》等10种。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查阅复旦大学出版社的《琉球王国汉文文献集成》33-36卷,本人在这呢就不加赘述了,留下遐想的空间给大家自己去探究。

备注:有几个朋友在评论区留言说想买这套书......其实价格有点高。真的有兴趣的话这些资料也不是找不到的。除了土豪之外咱们还是选择性价比比较高的阅读方式嘛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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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薛鱼思的河东记里板桥三娘子的故事

板桥三娘子
唐汴州西有板桥店,店娃三娘子者,不知何従来。寡居,年三十余,无男女, 亦无亲属。有舍数间,以鬻餐为业。然而家甚富贵,多有驴畜,往来公私车乘, 有不逮者,辄贱其估以济之。人皆谓之有道,故远近行旅多归之。元和中,许州 客赵季和将诣东都,过是宿焉。客有先至者六七人,皆据便榻,季和后至,最得 深处一榻。榻邻比主人房壁,既而三娘子供给诸客甚厚,夜深致酒,与诸客会饮 极欢。季和素不饮酒,亦预言笑。至二更许,诸客醉倦,各就寝。三娘子归室, 闭关息烛。人皆熟睡,独季和转展不寐。隔壁闻三良子悉窣,若动物之声。偶于 隙中窥之,即见三娘子向覆器下,取烛挑明之,后于巾厢中,取一副耒耜,并一 木牛,一木偶人,各大六七寸,置于灶前,含水噀之。二物便行走,小人则牵 牛驾耒耜,遂耕床前一席地,来去数出。又于厢中,取出一裹荞麦子,受于小人 种之。须臾生,花发麦熟,令小人收割持践,可得七八升。又安置小磨子,硙成 面讫,却收木人子于厢中,即取面作烧饼数枚。有顷鸡鸣,诸客欲发。三娘子先 起点灯,置新作烧饼于食床上,与客点心。季和心动遽辞,开门而去,即潜于户 外窥之。乃见诸客围床,食烧饼未尽,忽一时踣地,作驴鸣,须臾皆变驴矣。三 娘子尽驱入店后,而尽没其货财。季和亦不告于人,私有慕其术者。后月余日, 季和自东都回,将至板桥店,预作荞麦烧饼,大小如前。既至,复寓宿焉。三娘 子欢悦如初,其夕更无他客,主人供待愈厚。夜深,殷勤问所欲。季和曰:“明 晨发,请随事点心。”三娘子曰:“此事无疑,但请稳睡。”半夜后,季和窥见 之,一依前所为。天明,三娘子具盘食,果实烧饼数枚于盘中讫。更取他物,季 和乘间走下,以先有者易其一枚,彼不知觉也。季和将发,就食,谓三娘子曰: “适会某自有烧饼,请撤去主人者,留待他宾。”即取己者食之。方饮次,三娘 子送茶出来。季和曰:“请主人尝客一片烧饼。”乃拣所易者与啖之。才入口, 三娘子据地作驴声,即立变为驴,甚壮健。季和即乘之发,兼尽收木人木牛子等。 然不得其术,试之不成。季和乘策所变驴,周游他处,未尝阻失,日行百里。后 四年,乘入关,至华岳庙东五六里。路傍忽见一老人,拍手大笑曰:“板桥三娘 子,何得作此形骸?”因捉驴谓季和曰:“彼虽有过,然遭君亦甚矣。可怜许, 请従此放之。”老人乃驴口鼻边,以两手擘开,三娘子自皮中跳出,宛复旧身。 向老人拜讫,走去,更不知所之。

这行文说是白话其实也不过分了。唐代白话小说我看的少,比这个更白话有没有我也不知道。

但是宋代话本比如《简帖和尚》开头那段

大国长安一座县,唤做咸阳县,离长安四十五里。一个官人,复姓宇文,名绶,离了咸阳县,来长安赴试,一连三番试不过。有个浑家王氏,见丈夫试不中归来,把复姓为题做个词儿,专说丈夫试不中,名唤做《望江南》。词道是:.....

这就已经是纯白话了,和当今的白话并没有区别。话本里人物怎么说话的,大体就可以当做是至少宋代时日常对话了,还是简帖和尚

婆婆道:“孩儿,你却没事寻死做甚么?你认得我也不?”小娘子道:“不识婆婆。”婆婆道:“我是你姑姑。自从你嫁了老公,我家寒,攀陪你不着,到今不来往。我前日听得你与丈夫官司,遂在这里伺候。今日听得道休离了,你要投水做甚么?”小娘子道:“我上无片瓦,下无卓锥,老公又不要我,又无亲戚投奔,不死更待何时!”婆婆道:“如今且同你去姑姑家里后如何?”妇女自思量道:“这婆子知他是我姑姑也不是。我如今没投奔处,且只得随他去了却理会。”

现在人听来,是不是也明白的很?

宋距唐其实不远,宋代如此说话,唐代人也偏不到哪儿去。

文言文言,本来就是做书面语用的,和古人日常用语并不相同,古人的日常白话至少从唐开始,不考虑语音,单从文字内容上说,与现在是区别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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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西皇帝陛下张讳献忠最有发言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喒老子叫你不要往汉中去,你强要往汉中去,如今果然折了许多兵马。驴毬子入你妈妈的毯!钦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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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期的普通民众,口语和现代人已经相当接近了。由于这一时期离现在不远,大量产生于普通民众和日常生活的史料保存下来,故而我们可以看到大量用白话写成的文字。重读这些文献,趣味盎然,比起一本正经的典雅文言文记载的历史,有着非同一般的感受。

这里贴一篇我看过的极其有趣的碑刻,碑文完全用白话文写成,用山西话读出尤为带感。此碑为现存于山西省晋城市阳城县北留镇南庄村的《众议立碑记名》,讲述的是明思宗崇祯五年九月,农民军主力紫金梁、老回回部进军至阳城县沁河流域,袭击北留、南留等村镇,并一举击溃冀南兵备道王肇生麾下主力、由都司吴必先率领的1500名泽州乡兵的事情:

大明皇上至壬午年二百余年,崇祯癸酉刘寇歹乱。七月中贼头尾一百余里远近 ,老天洛雨至多,七月十三下雨,刘寇十五六日就到石远村边,一村乡民俱上五道庙岭与贼交战相斗,乡兵赶至,刘贼高家窊村边等到十七,四外刘贼都来打仗,唬的一村人居上在房上与贼相打。众人逃躲不急,那刘贼刀箭射杀死五百有余,烧其房屋百间。咱南庄头一社人等俱躲在西南山中崖洞里边避难。有贼满山中巡走,到乞雨沟口抢骡驴一十八头,尽行口粮,兵撇了,秋谷全收,小豆全收,全亏谷地逃躲,老天保佑尽兴,有杀死咱庄上人。到八月十五,又往河西一扫平池。到九月初日兵道王老爷领陶将官,在言家河岭上把守,白将官在鞍则圪垠把守,吴将官领兵一千伍百赶至北留九狼墕排下阵势,又带小城乡民三百有余,止有吴将官领兵使奴武剑。那刘贼世众,四下违张过来,杀的兵马吊帽去靴,尽行杀死,止逃出数十余兵。秋尽,刘贼居下河南、山东搅扰。立冬以后,尽过黄河那边,止烧扬郡堂房一座,在没有毁坏。崇祯六年,咱一里主家县上赵国壁,号临渊,同领阖里人修寨避难,每一亩做工三日,地粮麦半升,谷一升,误工一日,折钱六十文入寨工用与。留碑记,恐后人不知。[1]

还有一篇在明末山西地方文献中颇具盛名的碑文,阳城县郭峪镇富商王重新所立的《焕宇变中自记》,对此事记载也颇为详细。王重新具备相当的文化水平,明清交替之际又以地方领袖自命,其行文已经比《众议立碑记名》书面语很多,但仍然不脱口语的痕迹:

九月十七日,贼自端氏而来。冀南道王爷讳肇生,山东掖县人,以乡科擢用,清廉义勇,天下无双。属养兵恤民之计,设处捐饷,开厂造钱。于泽州演武场设坛,拜请吴开先为将,招募义勇、新兵一千五百名,外有报父兄仇者数百人,北留墩前与贼对敌。贼众兵寡,四面围合。初用火炮打伤贼数十人,贼势渐多,寡难敌众,吴兵大败,全军被戮。至如杀死尸骸,王道爷暂着掩埋,以听人领取。逃出带伤者仅数十余人。王道爷备衣衾棺木,亲殓吴将尸骸,致祭于泽州南关,甚且附棺痛哭,军民无不流啼。[2]

再让我们看看,文采斐然的缙绅是如何记载这件事的。当时沁河流域地方自卫的灵魂人物之一,家在沁河上游,距离北留不远的沁水县窦庄村的前兵部尚书张五典长孙、巡按辽东监察御史张铨长子、锦衣卫都督同知张道濬也没有错过对这件事的记录。值得一提的是,紫金梁大军之所以南下阳城,正是因为他刚在窦庄攻城战中,被张道濬装备佛郎机的精锐家丁和乡兵打的屁滚尿流。

都司吴必先率泽州新兵一千二百人至润城,复招三百余人,营南留杀圪埚。稍远皆山,贼据山,断薪水路,环逼营。营复近高墩,贼俯射,营破,人无斗志,虽尽歼。独必先转战五六里,不得路,死。必先,徽人也。有臂力,善骑射,亦颇读书。初贫,游,人无礼者。余哀之,延给衣食,复予百金够产,介舍亲窦明道,迎其父母及妻,遂家敝乡。余荐之榆关,必先口辩,得袁视师崇焕欢,遂佐袁。擅杀毛帅文龙,得授都司,余书绝之。已袁败,必先窜,人莫知也。阅四年,还。适泽新兵无驭者,乡绅咸荐必先。王兵使肇生询余,余力止兵使曰:“必先纸上言,非所经历,必败乃事。”兵使曰:“新兵饷皆捐于士民,不许,并无兵矣。诺而抑之可也。”至是涂地,兵使语余:“悔不听指,乃如此。”嗟夫!必先亦可谓忠国事矣,然不谙地利,死千五百人,得赎其罪否乎?或者曰:佐杀毛帅,久有死道,今适报之。未可知也。[3]

张道濬诗文飘逸,在明末山西文坛占有重要位置。他对此事的记载,已经是我们所习惯的极为流利典雅的文言文了。从史料价值来看,张道濬的记载与几方碑刻相差无几,都是亲历人宝贵的一手记载,不过,虽然说的都是同一件事,但是找不出一丝一毫民间“拉家常”的感觉。再让我们看看另一份辗转而来的重要二手史料,《怀陵流寇始终录》是如何记载这件事的:

山西贼自沁水转攻阳城,王肈生以兵救之。客将徽州吴开先渡沁水击贼于北留墩,杀贼数百,火药尽,无援,一军皆没。贼攻泽州,前参政张光奎固守八昼夜,救兵不至,把总刘通,城破。泽大州也,既破,全省皆震。阳和兵至,贼退入霍州山中。[4]

在明清以前,遗存的文集不多,一手史料不多,我们所能看到的绝大多数对历史事件的记载,就是这样冷冰冰的机械叙述了,这是一般人认识中的、以及高中语文考试里最常见的文言文的形态了。

通过对同样一件事,不同文本的形成与记载的对比,我们可以看出,文言文记录的历史,是如何流变、如何被制造出来的。这样多重的润色之后,古人怎么说话,当然不是我们能在史料上看到的那个样子了。

参考

  1. ^ 《众议立碑记名》,卫伟林主编:《三晋石刻大全•晋城市阳城县卷》,太原:三晋出版社,2012年,第92页。
  2. ^ 王重新:《焕宇变中自记》,卫伟林主编:《三晋石刻大全•晋城市阳城县卷》,太原:三晋出版社,2012年,第88页。
  3. ^ 张道濬:《张司隶初集》十一编《兵燹琐纪》,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年,第387页。
  4. ^ 戴笠、吴殳:《怀陵流寇始终录》卷5,崇祯五年七月,《续修四库全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史部第441册,第1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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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列举一个史料了,看看皇帝平常怎么说话。我举的不是专门写皇帝的起居注,而是《神宗显皇帝实录》。

为什么是皇帝?因为平常的官方文件,特别是奏疏,大臣们写的都是文言文。所以,在古代,皇帝是见到文言文语境最多的人。平常整天读的就是这些东西,批的也是这些东西。因此,他应该是最习惯于用文言文的那个人。

当然,你要说读书人不也是整天读这些之乎者也吗?但是读书人跟平常人说话,也不能象孔乙已那样,选来选去,还是要说到皇帝怎么讲话。

这个事件很有名,就是万历十七年,雒于仁上疏批评万历皇帝的《酒色财气四箴疏》,朱翊钧那个气啊,就找内阁这些人解释,所用的语气,很是口语化。

以下引用的史料,其实是一整段完整的,只是中间加入解释而已。

卷之二百一十九
  【庚寅万历十八年正月】
甲辰朔。立春,上不御殿,免百官朝贺,顺天府官进春。
  以正旦令节,赐辅臣上尊珍馔。上御毓德宫,召辅臣申时行、许国、王锡爵、王家屏入见于西室,御榻东向,时行等西向跪,至词贺元旦新春。又以不瞻睹天颜,叩头候起居。上曰:『朕之疾已痼矣。』
  时行等对曰:『皇上春秋鼎盛,神气充盈,但能加意调摄,自然勿药有喜,不必过虑。』
  上曰:『朕昨年为心肝二经之火时常举发,头目眩晕,胸膈胀满。近调理稍可,又为雒于仁奏本肆口妄言,触起朕怒,以致肝火复发,至今未愈。』
  时行等奏:『圣躬关系最重,无知小臣狂戆轻率,不足以动圣意。』
  上以雒于仁本手授时行云:『先生每看这本,说朕酒色财气,试为朕一评。』

前面的话都很文言文,申时行等人回答的也很文言文。

  时行方展疏,未及对,上遽云:『他说朕好酒,谁人不饮酒?若酒后持刀舞剑,非帝王举动,岂有是事?又说朕好色,偏宠贵妃郑氏。朕只因郑氏勤劳,朕每至一宫,他必相随,朝夕间小心侍奉勤劳。如恭妃王氏,他有长子,朕著他调护照管,母子相依,所以不能朝夕侍奉,何尝有偏?他说朕贪财,因受张鲸贿赂,所以用他。昨年李沂也这等说。朕为天子,富有四海,天下之财,皆朕之财,朕若贪张鲸之财,何不抄没了他?又说朕尚气。古云少时戒之在色,壮时戒之在斗,斗即是气,朕岂不知?但人孰无气?且如先生每也有童仆家人,难道更不责治?如今内侍宫人等或有触犯及失误差使的,也曾杖责,然亦有疾疫死者,如何说都是杖死?先生每将这本去票拟重处。』

这段话就很口语化了,普通人完全听得懂。万历皇帝此时二十七岁,但是说话象个委屈的孩子。要求票拟(对雒于仁)重处。

  时行等对曰:『此无知小臣误听道路之言,轻率渎奏。』
  上曰:『他还是出位沽名。』
  时行等对曰:『他既沽名,皇上若重处之,适成其名,反损皇上圣德,唯宽容不较,乃见圣德之盛。』
  复以其疏缴置御前。上沉吟答曰:『这也说的是,到不事损了朕德,却损了朕度。』
  时行等对曰:『圣上圣度如天地,何所不容?』
  上复取其疏,再授时行,使详阅之。时行稍阅大意,上连语曰:『朕气他不过,必须重处。』

大臣们劝了半天,不行,还是要重处。任性啊。

  时行云:『此本原是轻信讹传,若票拟处分,传之四方,反以为实。臣等愚见,皇上宜照旧留中为是。容臣等载之史书,传之万世,使万世颂皇上为尧舜之君。』
  复以其疏送御前。上复云:『如何设法处他?』

申时行还是劝,不管,想办法收拾他。哄不住啊。

  时行等云:『此本既不可发出,亦无他法处之,还望皇上宽宥。臣等传语本寺堂官,使之去任可也。』
  上首肯,天颜稍和:『因先生每是亲近之臣,朕有举动,先生每还知道些,安有是事?』
  时行对曰:『九重深邃、宫闱秘密,臣等也不能详知,何况疏远小臣?』
  上曰:『人臣事君,该知道理。如今没个尊卑上下,信口胡说。先年御史党杰也曾数落我,我也容了。如今雒于仁亦然,因不曾惩创,所以如此。』

总算是被劝住了,可是心里还是不服气,怎么办呢?这回更有意思了,不说“朕”了,直接说“我”了。所以我们知道,皇帝有时候一急,也是我我我的,不一定都是称朕。

  时行等曰:『人臣进言,虽出忠爱,然须从容和婉。臣等常时惟事体,不得不言者,方敢陈奏,臣等岂敢不与皇上同心?如此小臣,臣等亦岂敢回护?只是以圣德圣躬为重。』
  上曰:『先生每尚知尊卑上下,他每小臣却这等放肆。近来只见议论纷纷,以正为邪,以邪为正。一本论的还未及览,又有一本辩的,使朕应接不暇。朕如今张灯后看字不甚分明,如何能一一遍览?这等殊不成个朝纲。先生每为朕股肱,也要做个张主。』

你们要给朕做主啊,可怜巴巴ing。

  时行等对曰:『臣等财薄望轻,因鉴人前覆辙,一应事体上则禀皇上之独断,下则付外廷之公论,所以不敢擅自主张。』
  上曰:『不然,朕就是心,先生每是股肱。心非股肱,安能运动?朕既委任先生每,有何畏避?还要替朕主张,任劳任怨,不要推诿。』

你们是不是就是不想管朕了?生气!

  时行等叩头谢曰:『皇上以腹心股肱优待臣等,臣等敢不尽心图报?任劳任怨四字,臣等当书之座右,朝夕服膺。』
  语毕,时行复进曰:『皇上近来进药否?』

申时行聪明,赶紧转移话题。

  上曰:『朕日每进药二次。』
  时行等云:『皇上须慎重拣选良药。』
  上曰:『医书朕也常看,脉理朕都知道。』
  时行等云:『皇上宜以保养圣躬为重,清心寡欲,戒怒平情,圣体自然康豫矣。』
  时行等又云:『臣等久不瞻睹天颜,今日幸蒙宣召,刍荛之见,敢不一一倾吐?近来皇上朝讲稀疏,外廷日切悬望。今圣体常欲静摄,臣等亦不敢数数烦劳起居。但一月之间,或三四次,间一临朝,亦足以慰群情之瞻仰。』
  上曰:『朕疾愈,岂不欲出?即如祖宗庙祀大典,也要亲行。圣母生身大恩,也要时常定省。只是腰痛脚软,行走不便。』

夹杂一些文言文理,基本还是口语化。

  时行等又云:『册立东宫,系宗社大计,望皇上蚤定。』
  上曰:『朕知之。朕无嫡子,长幼自有定序。郑妃再三陈请,恐外间有疑。但长子犹弱,欲俟其壮健,使出就外才放心。』
  时行等又云:『皇长子年已九龄,蒙养豫教,正在今日,宜令出阁读书。』
  上曰:『人资性不同,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也要生来自然聪明,安能一一教训?』
  时行等对曰:『资禀赋于天,学问成于人。虽有睿哲之资,未有不教而能成者,须及时豫教乃能成德。』
  上曰:『朕已知之。先生每回阁去罢。』

申时行见万历皇帝和颜悦色,就重提立太子之事,也就是国本之争。这时候离他初次提立朱常洛为太子已经有三年多了。一提到这个事情,朱翊钧就端起来了,都是文言文。

  仍命各赐酒饭。时行等叩头谢,遂出。去宫门数十武,上复命司礼监内臣追止之,云:『且少俟,皇上已令人宣长哥来,著先生每一见。』

都已经说再见了,又叫回来,让他们看看朱常洛等人。朱常洛万历九年(1582)八月生,这时候,或者精确一点说,这一天(大年初一)刚满虚十岁。可见当时万历皇帝的心情是真的好。

  时行等复还至宫门内,立待良久,上令内臣觇视,申阁老等闻召长哥亦喜否?时行等语内臣云:『我等得见睿容,便如睹景星庆云,真是不胜之喜。』
  内臣入奏,上微哂颔之。有顷,上命司礼监二太监谓时行等:『可唤张鲸来,先生每责训他。』
  时行等云:『张鲸乃左右近臣,皇上既已责训,何须臣等?』
  司礼监入奏,上复令传谕云:『此朕命,不可不遵。』
  有顷,张鲸至向上跪,时行等传上意云:『尔受上厚恩,宜尽心图报,奉公守法。』
  鲸自称以多言得罪。时行等云:『臣事君,犹子事父,子不可不孝,臣不可不忠。』
  鲸呼万岁者三,乃退。司礼入奏,上曰:『这才是不辱君命。』
  久之,司礼监大监传言:『皇长子至矣。』
  皇三子亦至,但不能离乳保,遂复引入西室,至御榻前,则皇长子在榻右,上手携之,皇三子旁立,一乳母拥其后。时行等既见,因贺上云:『皇长子龙姿凤目,岐嶷非凡,仰见皇上昌后之仁,齐天之福。』
  上欣然曰:『此祖宗德泽、圣母恩庇,朕何敢当?』
  时行等奏:『皇长子春秋渐长,正当读书进学。』
  上曰:『已令内侍授书诵读矣。』
  时行云:『皇上正位东宫,时年方九龄,即已读书。皇长子读书已晚矣。』
  上曰:『朕五岁即能读书。』
  复指皇三子:『是儿亦五岁,尚不能离乳母,且数病。』
  时行等稍前,熟视皇长子,上手引皇长子,向明正立,时行等注视良久,因奏云:『皇上有此羙玉,何不蚤加琢磨,使之成器?愿皇上蚤定大计,宗社幸甚。』
  乃叩头出,随具疏谢。是日,时行等以传免朝贺,特诣会极门行礼。忽闻宣召,急趋而入,历禁门数重乃至毓德宫。从来阁臣召见,未有至此者。且天语谆复,圣容和晬,蔼然如家人父子,累朝以来所未有也。

后面都基本上文言文了,因为事关太子,朱翊钧没那么着急了。

这里万历皇帝加一个“每”,意思是你们每个人,这是当时的口语。还有“张主”,其实就是主张,也是口语化。

可见,古代人,哪怕就是最经常用文言文的皇帝,虽然会见大臣的时候也用文言文,但是平常还仍然是用普通的口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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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终于到了我的专业领域。

先说答案: 古代也是文白分开的!

(除了先秦时期,因为文言文就是那时的口语演变而来。)

换言之,古人说话是一套语言,写文章是一套语言。

说话用口语,写作用文言。

你会觉得这样搞岂不是太麻烦?为什么不合二为一,直接写白话文呢?

古人早都想到了,之所以设计两套语言是因为古人发现口语变化真的好快啊!而且不同地方人的口语差别也好大啊!

那么如何进行跨越时空交流呢?

当然是设计一套固定不变,贯通古今的语言,专门用来写作!这套语言一经形成,千年不变,于是后世的子孙只需加以学习,便畅读祖先文章,明晓其意,简直是跨越千年的沟通!

这便是文言文的最重要作用!

君不见,2000年过去了,你还能读懂司马迁的《史记》,这就要归功于文言文了。

假使当年没有文言文,全写白话文,那司马迁就等于是将口述历史记录下来,然后就成一本书。那我们现在拿到手里,啥也读不懂了!因为2000年过去了,口语变化实在太大了!不异于鸡同鸭讲啊!

不信你回忆下,中学时代,读鲁迅的文章是不是感觉很佶屈聱牙啊? 没错!谁让他们那批人搞白话文运动,净写白话呢!这就是白话的坏处,需知鲁迅距今才百年而已。

英语也有类似的问题,英语没有文言文,写的都是白话,所以莎士比亚戏剧台词中的一些微妙之处,现代英国人已无法准确体会了。没办法,口语变了,不明白当时啥情况了!

回到题主问题,古人说话就是说的口语,但是是当时那个时代的口语,不是我们现在的口语。

他们是不可能说文言的,因为文言是写作语言,用在笔头,不用在口头上。而且只有读书人学习以后才能掌握,一般老百姓不可能满嘴之乎者也,他们不会!

至于读书人嘛,肯定说的也是白话,但是文言写多了,难免有些词汇、句子从嘴里蹦出来。于是,读书人的口语中可能会夹杂一些之乎者也。

这也很正常,就像你现在碰见个文化人,会感觉他说话文绉绉的一样。


最后,记住:

假如你想穿越回古代撩妹,千万别往太早的朝代穿啊!

因为妹子根本听不懂你说话,你也听不懂她说话!那么,你只能通过写文言文小纸条的形式跟她交流!如果不幸,妹子又没怎么读过书看不懂文言文,那你还得找个秀才给你当翻译!

最终的结果就是:

秀才和妹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


2019.01.07再更新。

以上是原回答,陆陆续续得了一万多个赞,实在受宠若惊!如果大家还对汉语语法感兴趣,可以点个赞,然后移步下面这个帖子再看看。哈哈~

zhihu.com/question/27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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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短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文言愛好者”(ID:wyaihz),介紹得很清楚。先說文言和古漢語概念的區別,再說什麼是地道的文言,最後介紹文言文演變的過程。很漲知識。


作者 舒明月


文言是一个历史的概念


一、定义辨别:1.文言,是相对于白话的概念。古代也有古代白话,文言不包括任何白话。2.古代汉语,是时间上的概念,鸦片战争以前的汉语都叫古代汉语,包括古代的白话。

二、“文言”的定义:先秦两汉这文献典籍所使用的书面语,也包括后代模仿的古文作品。是当时的日常语言,当时口语和书面语基本是一样的。文言包括:诗、词、曲、八股、骈文、古文等语言。古文,主要是指散文。



甲骨文、金文,不讲。

《尚书》之类的古书不讲。国学导师-王国维先生坦白说过,《诗经》他不懂的十之一二,《尚书》他不懂的十之四五。

讲也太难,学会也对写文言的意义不多,按里面的字词来模仿,一是模仿的不一定对,二是模仿出来别人也看不懂。



何为地道的文言?

1.地道的文言:诸子百家、秦汉时期作品。

2.次地道的文言:唐宋八大家的作品。

3.再次地道的文言:魏晋及以后的:正史、古文流派。

4.再次地道的文言:非古文流派的作品(没有古文流派的限制多,模仿得不古。)。



简史,我们从东周讲起。

第一阶段:三代秦汉——地道文言及其小变化。

东周,诸子百家争鸣时,他们用当时的日常用语进行写作,此时文言和口语一样。

《论语》——《左传》——《史记》已经有一定的差别,是不同性质的阅读对象。

如:《论语》《左传》讲“问政于孔子”,到了《史记》里变成了“问孔子政”。《史记》已经出现了“问”字带双宾语。

语言是发展的。

《左传》和《史记》相差约500年,但语言是比较相近的,变化不大。



第二阶段:东汉以后——文言与口语逐渐分离。

如“是”作为判断词,本来很少用。在东汉以后,就特别常用了。
例: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清· 林觉民《与妻书》
“是”在这里作判断词,这种“高仿古文”古味就不足了。

所以,从东汉以后,汉语就开始向白话转变。如《齐民要术》就用了很多当时的口语,不可以作为学古文的课外阅读书。

六朝的志怪小说、唐朝的传奇、明清的小说,都是用当时的白话文写的,他们之间的差别也很大。由古白话发展到近代白话。

汉代以后,文人在写正式的文章时,模仿的是先秦的作品,而日常说的话和写的文章,是差别比较大的语言。

后代白话越来越发展,学文言的困难程度就越来越大。



第三阶段:唐宋及以后——仿古文写作

到了唐代,古文离现时生活中的语言越来越远,学古文就难了。搞古文运动韩愈为了学古文,曾经“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让自己完全沉浸在古文的环境当中。(三代,指夏商周,统称先秦。)

唐宋八大家,之所以称为大家,一方面是思想性、文学修养比较高外,重要的一点就是古文写的很地道。

即使如此,唐宋八大家的文章,还是出现了当时的语言特点,模仿的很多地方不到位。



第三阶段:五四以后——文言覆灭

1.文言从主流文字作品中被废掉。

2. 传统文言如何教学,被人为中断。

3. 大量文言作品,开始有学者给翻译成了白话——这是几千年从未发生过的现象。——一方面可以方便一般人去读,另一方面恰恰是助长了不苦读苦学文言的气氛。

4. 大学中保留了“古代汉语”这门课,但和“文言写作”已经没有了太大关系,主要是怎么读懂而不是写,这和古代的文言教学有本质上的差别。



第四阶段:文言复兴——一个让人期待的时期

1. 全社会对文言复兴的追求,读古文——写古文形成风气

2. 国家在教育体系中,除了学读古文外,加入文言写作的分值。

3.“文言写作”教学大师的出现,并被广泛认可。


再次聲明:上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文言愛好者”(ID:wyaihz),作者舒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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