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45年7月,黄炎培等6名参政员飞抵延安,准备访问声名在外的革命根据地,毛泽东带着中共领导到机场迎接。
寒暄过后,黄炎培和毛泽东到窑洞私聊。
黄炎培说:“我生60多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看到的,真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单位都没有跳出这周期律的支配力。”
那时的黄炎培已经68岁,经历了光绪、宣统、北洋政府、南京国府、抗日战争的历史洪流,阅历可谓厚重。
可他从来没见过有什么长久的事情。
光绪皇帝的“戊戌变法”轰轰烈烈,不过百日便烟消云散,再过十几年,267年的大清王朝也亡了。
北洋号称中国最强陆军,牛逼哄哄的坐上江山,结果内部乱的一塌糊涂,没多少年就让国共北伐给轰下去了。
再到蒋介石的国府,打遍中国无敌手,日本皇军一来,只能迁都重庆避祸,要不是中国地大物博,估计蒋介石要被抓到东京审判。
黄炎培没见过长久的事情,都是亲身经历啊。
为什么会这样呢?
黄炎培自己说了:“任何组织的初创阶段,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人不卖力,也许那时艰难困苦,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
也就是说,创业时期的条件太苦了,又有很多竞争对手,要是不拼命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是创业成功之后,创始人们功成名就,要享受荣华富贵了,再也没有努力奋斗干事业的雄心。
而且一个组织坐了江山,便不再是以前那种好掉头的小船,而是管理中国这艘大船的船长,要应付的事情特别多,内外环境也特别复杂。
此消彼长之下,组织的生命力也就到头了。
比如北洋陆军练兵的时候,算是中国最朝气蓬勃的军队了,1906年的彰德秋操,把朝廷都吓尿了。
比如蒋介石在黄埔军校做校长的时候,经常和学生们一起跑步,学生们也壮怀激烈仰天长啸,生怕不能为中国革命牺牲。
可他们坐江山以后,迅速从屠龙少年变成恶龙。
所以黄炎培总结了一句话:“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屈辱的也有,总之没有能跳出这种周期律。”
不禁让人想起《亮剑》里赵刚说的,国民党原本也是立志救中国的,为啥丢了大陆,千里虎踞台湾去了?
黄炎培向毛泽东说的一番话,被总结成“历史周期律”,现在成了网上的一门显学。
毛泽东博览史书,当然也考虑过“历史周期律”的问题,听到黄炎培的发问,他也给出自己心中的答案。
不过我要把毛泽东的答案放到后边再说。
因为要搞明白如何解决历史周期律,我们必须先得知道,历史周期律到底是个什么鬼。
二、
数千年来,每个国家都有一个绕不开的大坑。
斯塔夫里阿诺斯在《全球通史》里总结了一下,王朝循环的根本原因是经济管理的循环,而造成经济循环的原因,则是帝国开支超过税收。
每个国家绕不开的大坑就是这个。
我以前写古代史的时候,经常碎片化的说这个事情,为了配合本文,再来系统的说说,因为这个事情才是国家循环的关键。
但凡国家刚成立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解决前朝留下的问题,什么清理旧权贵重新分配土地、打击功臣和地主防止利益集团坐大等等。
经过一番整顿,新国家甩掉以前的亡国套餐,完全可以轻装上阵。
而且为了让国家长治久安,开国君臣们往往不怎么折腾,基本以休养生息为主,那些大工程大项目都废掉,让工人们回家务农。
皇帝和功臣们又是从底层起来的,天生具有艰苦朴素的基因,四菜一汤也不觉得寒碜,反而认为是努力奋斗的成果,至于奢侈品什么的更没有市场。
这样一来,国家的花销就少了嘛。
除了给官员发工资,给有爵位的功臣赏赐财物,朝廷也没什么可以花钱的地方。
每年收来的赋税,大部分可以存起来,等到需要用钱的时候再取出来。
而建立王朝的战争,又把以前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都清理一遍,让农民脱离大地主的约束,可以做一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自耕农。
用教科书的话来说,这叫解放生产力。
说人话就是扩大税基。
如果说旧王朝的纳税人口只有30%左右,那么新国家的纳税人口可以达到70%以上,这不就是财政收入翻倍嘛。
所以新国家往往是这样的:
纳税人口多,让国家的财政收入特别丰厚,需要花钱的地方少,财政收入可以积累下来。
一个新成立的国家,只要不乱折腾,两代人的时候就能达到盛世,前100年江山都是充话费送的。
但是100年后,麻烦来了。
既然是受命于天的合法国家,那么各地农民受了洪涝灾害,总要组织人手带着粮食赈济灾民吧?
黄河改道、京杭大运河淤泥堆积,得休整河道保证水路畅通吧?
虽然农业是靠天吃饭,可要是能把河水引过来灌溉农田,国家没有理由不做吧,就算想偷懒农民兄弟也不答应。
国家周围有数十个邻居,不可能都是笑呵呵的隔壁老王,总有一些惦记你家财产的王二麻子,国家得派军队驻扎边境吧,说不定三天两头就得打一仗。
好,说到打仗了。
军队的武器装备,需要铜铁打造,费用贵的要死。每次出征要准备几十万人的粮食,能把各地粮仓都搬空了。打仗总是有牺牲的,抚恤又是一大笔钱。那些立功的将士们,也得加官进爵吧。
一旦加官进爵的人数多了,意味着国家官员队伍的膨胀,可能达到开国初年的好几倍。
大家发现了吧,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不管赈灾、修河道或者打仗,每一项都是巨大的吞金兽,随便拉出一个来,就够国家喝一壶的。
要是三个项目一起来,简直是亡国套餐,除了汉唐明清等有数的几个国家,其他基本扛不过去,只能被一波带走。
如果和开国初年一样,依然有70%的自耕农做税基,那么国家的财政收入还凑合,亡国套餐来了也能勉强扛过去。
可问题是,随着国家走向太平盛世,税基却在日渐缩小。
也就是说,国家越来越收不到钱了。
按道理说不至于啊,天下太平肯定是越来越富裕,怎么可能收不到钱呢。但是历史告诉我们:社会财富和国家财政,完全是两码事。
原因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吸血鬼越来越多了。
随着开国君臣坐稳江山,他们的子孙后代必然会接过上一代的班,成为江山的新主人,而且每个家族的每代人不会只生一个吧,肯定是生的越多越好嘛。
那么这个利益集团,必然是无限膨胀的。
千万不要说开国皇帝杀功臣什么的,血腥杀戮只能解决一时半会的问题,等到老皇帝驾崩,新权贵依然会迎头赶上。
就算杀尽天下权贵又能怎样,只要权力的宝座在那里,就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想坐上去,过把瘾就死也算。
哪怕是刀头滴血的朱元璋,也没有挡住历史的惯性。
除了上层权贵,国家还有上至宰相下至村长的各级官员,他们用一代人的时间取得优势地位,留给下一代人的资源就很丰厚了。
而且官员的更新换代特别快,如果说皇家和权贵是以“代”来计算的话,那官员就是以“年”来计算的。
别看这些官员的体积小,但加起来就是庞然大物。
你觉得,皇族、权贵和官员有了优势资源,会做什么呢?
当然是多吃多占嘛。
有好处不捞是王八蛋,哪怕你去食堂打饭,还想让阿姨给你多打两块肉呢,更别说这群人。
如果把国家财政比作一条河,那么这些人就是一座座水坝,每人截留一点,河里的水就少一点。
原本汹涌澎湃的大河,流到大海边的时候,只剩下一条小溪了。
这就是国家后期的财政收入。
而水坝发出来的电,却把各家照的灯火通明,里里外外都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而国家晚期必然伴随着制度老化,控制力削弱等老年病,苛捐杂税让自耕农们受不了,不是跑到山里当匪,就是到大地主家里做佃农。
也就是说,在国家财政上占便宜的人多了,税基反而缩小到极点。
开国初年有70%的纳税人口,这个时候差不多又回到30%左右,而且这30%的纳税人口还是穷的要死的苦哈哈。
明末文学家张岱写过一篇《自为墓志铭》:
“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花灯,好烟火......”
反正张岱的爱好很广泛,喜欢美女也喜欢正太,豪宅跑车遍布江南,张岱就这么没心没肺的浪了半辈子。
有些人被张岱的文章感动了,替他抱怨命运不公,怎么让张岱先生体验了一把世态炎凉,实在是太可怜了。
可他们不知考虑过没有,堂堂两京一十三省的大明帝国,年收入只有区区400万两,却要承担国家的所有花销。
比如九边重镇、辽东前线、平定李自成、赈济天下洪涝灾害、给官员发工资、朝廷运作成本,都靠这400万两。
大家想想,怎么可能够嘛。
张岱在江南浪的时候,紫禁城里的崇祯皇帝都不敢快步走路,生怕龙袍里的破布片子飘出来。
一个国家走到这个时候,就是财政支出超过税收。
大家仔细数一数,从中国的汉朝到清朝,从英国苏联到美国,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跳出这个坑。
而这个坑也是历史周期律的政治问题。
三、
一般说历史周期律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但是世界进入工业时代以后,除了国家财政循环的问题,又多了经济危机的麻烦。
我把这个叫做历史周期律的经济问题。
在农业社会里,人们想积累一点资本是很难的,除了那些快速致富的军事贵族以外,普通人想过上好日子,往往需要几十年的苦逼奋斗过程。
所以史书上经常有类似的话,某某人祖上买了两亩薄田,撅起屁股好好干活,晚年才重新建了新房子,仓库里堆满粮食,再经过两代人积累,才能算得上殷实人家。
一来一去,起码50年过去了。
这种时候肯定有贫富分化,但总体而言不至于悬殊太大,就算是“朱门酒肉臭”的盛唐,也不可能有几个人囤了大唐一半货币吧。
进入工业时代全球贸易发展起来,欧洲人不论是出海做贸易,或者开办手工业小作坊,几年时间赚的钱,就能超过中国农民几代人的积累。
而且赚钱的欲望,让各种小发明从世界各地蹦跶出来,人们只要紧紧抓住一个小发明,就能生产一种世界畅销的产品。
既然钱这么好赚,那凭什么只有你能开工厂,我模仿一下也没问题嘛。
于是类似的工厂纷纷开办起来,生产的商品也大同小异,无非是张三的好看一点,李四的实用一点而已,大家赚钱赚的飞起。
再加上股票、期货、杠杆等金融工具出现,资本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增值,以前100年才能成为百万富翁,现在差不多3年就可以了。
而且随着技术和工具的进化,资本积累的速度呈指数级增长,从2020年的福布斯富豪榜来看,26个人掌握了全球一半的财富,他们少的有几百亿美元,多的有上千亿美元。
这种活久见的世界,以前的农民抓破头皮都理解不了。
资本迅速积累的同时,则是剧烈的两极分化。
因为工人不可能通过打工积累起第一桶金,他们只能在工厂日复一日的做到死,每月领点工资糊口而已。
资本家为了积累财富,根本不可能把利润分给工人,那不是要他的老命嘛。
所以工业时代的经济特征就是,资本家越来越富,工人越来越穷。
这是一句废话,但是实话。
虽然国家会通过政策法律等手段,偶尔让社会显得公平一点,但贫富分化的历史进程是不会变的。
而工业时代的市场经济,总不可能命令工厂生产什么、人民买什么吧,只能是什么东西赚钱,工厂闻风而动生产什么,结果动不动就产能过剩。
到那个时候,资本家有钱却不买东西,工人想买东西却没钱,而工厂的东西卖不出去导致破产,紧接着便是工人下岗市场瘫痪。
历次经济危机基本都是这个套路。
经济危机发生以后,资本家基本不受什么影响,该干嘛还干嘛,工人们就惨了,活不下去自杀的大有人在。
经济危机除了让普通人活不下去,还会严重影响国家的实力,严重一点的还可能改变国家的国运。
贫富分化、经济危机、市场影响国运......这是历史周期律的经济问题。
四、
1945年7月,黄炎培向毛泽东提出“历史周期律”的问题以后,希望毛泽东能找一条路,跳出这种周期律的支配。
毛泽东立刻告诉他:“他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种周期律。”
这条新路就是民主。
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黄炎培听完点赞,这话是对的,应该有效果。
从事后来看,毛泽东想打破历史周期律的办法,其实是两条路:大民主和公有制。
一个解决政治问题,一个解决经济问题。
反过来说,这两条路又是连在一起的。
国家不是有人多吃多占嘛,那就把底层人民组织起来,并且让渡一部分权力,当他们发现利益集团出现的时候,就可以利用组织和权力,自发起来打破利益集团。
那些多吃多占的人们,明知道身边有人监督自己,便不敢肆意妄为,永远要夹着尾巴做人。
这就形成对立又统一的平衡状态。
公有制的作用在于,保证不会出现两极分化。
因为所有东西都是国家的,那么资本家就没有生存的土壤,又怎么可能积累起巨额财富嘛。
而且在计划经济和公有制的国家,没有追逐利润的市场竞争,也不会出现产能过剩之类的事情。
既然没有两极分化和产能过剩,就没有所谓的经济危机。
历史周期律的经济问题算是没有了。
现在我们把大民主和公有制放到一起,可以发现,大民主可以干掉利益集团,公有制保证没有经济危机,那国家财政的坑是不是可以避过了?
这个时候才是真的打破历史周期律了。
毛泽东曾经对人说过:
“中国是个农业大国,农村所有制的基础一变,以集体经济为服务对象的工业基础就会动摇,工业品卖给谁嘛。工业公有制有一天也会变,两极分化快得很。”
他心心念念要保护公有制,让人民自己教育自己,其实都是为了和历史周期律做斗争。
这也是他不能释怀的第二件大事。
现在我们都知道,他的努力失败了。
兄弟们连行李都收拾好了,准备坐着火车去浦东,他希望兄弟们再回山里给穷人发钱,兄弟们嫌他腿脚不利索了。
鹅城百姓攻占碉楼,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觉得继续折腾不轻松,准备享受胜利果实了。
他一个人骑着一匹白马,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至于另一个失败的原因,我借《霸王别姬》分析过了,主页里有链接,感兴趣的可以点进去瞅一眼。
大家可能会说,你在每篇文章里说的内容都不同,一会是这样一会是那样,你丫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其实不是。
毛泽东的大革命,属于中国百年来各种问题的总爆发,我们看到的原因都是其中之一,只有从各个角度看问题,才能编出一张历史的大网。
我写的好几篇文章,也是和大家一起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
真的不是我前言不搭后语。
五、
1975年春夏,毛泽东被确诊为白内障,眼睛基本失明,不得已让眼科专家唐由之做治疗手术。
手术之后几天,他的眼睛才能看东西,便抓起手边的书读起来。
读着读着,毛泽东捧着书老泪纵横,哭的像一个孩子。唐由之劝了很久,他才恢复心情。
让毛泽东崩溃的是《念奴娇 · 登多景楼》:
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这是南宋陈亮的一首词。
大意是古今没有几个人能理解自己啊,进可攻退可守的大好山河,足以和强敌争雄,自私的王谢家族却没有进取心,准备就此止步了。
他们哪里知道,内外敌人依然很强大,此时正应该一鼓作气直捣黄龙啊。
这首词特别符合晚年毛泽东的心境。
所以他读的哭出来了。
还有那首之前写给周恩来的《诉衷肠》:
当年忠贞为国酬,何曾怕断头。如今天下红遍,江山靠谁守?
业未就,身躯倦,鬓已秋。你我之辈,忍将夙愿,付与东流?
同样是悲凉的心境。
打破历史周期律,恐怕那个时候的毛泽东,自己也不信了吧。
云南的大象,自中国建国开始,第一次向北迁移。
一群象的迁移路,吸引了全国人的目光。
不知道大象习性的人,可能不知道象群向北迁移意味着什么。
这是瑞兆中的瑞兆,意味着大陆国家的盛世即将到来。
大象是一种喜温动物,只生活在热带和亚热带,而且食量巨大,所以必须在湿润多雨,植被茂盛的地方生存。
因此,大象适合生活在赤道区域,亚洲大陆最适合大象生存的国家是印度,而中国只有云南南部等少数地方能让大象生存。
如果大象擅自向北迁移,一旦冬季到来之前回不去,那么就会冻死,同时饿死。
数百年来,甚至一千多年来,都是如此。
离开云南南部,大象活不下去,这是一个常识,因此我们的工作人员采取堵路的方式,慢慢的又把大象引导回西双版纳栖息地了。
但很久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大象曾经遍布中国,甚至河南这样和亚热带+湿润完全不着边的地方,都有大量的象群生存。
河南的古称是豫,一个人拿着长矛牵着大象的文字组合,这表示河南曾经有大量的大象。
在上古时代,河南曾经是全中国最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也适合农耕,被称之为中原地区,当了中国数千年的核心。
中国八大古都,一半都在河南,分别是洛阳、开封、安阳和郑州。
在河南安阳市,我们发现了殷墟故址,在里面我们发现了大量关于大象曾经在殷商时期的河南存在的证据。
其中三件,属于国宝级文物。
比如说,商代雕刻的玉象。
比如说,商代雕刻的象牙酒杯。
比如说,在殷墟祭祀坑里发现的大象遗骨。
而在《吕氏春秋·古乐》中曾明确记载:
“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周公遂以师逐之,至于江南。”
从这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出,商朝甚至还训练出了一只规模庞大的象军,最后被周武王击败,一路驱赶到江南。
大象军团最后参与了保卫商朝首都之战,你说河南有没有大象。
这是大象最后一次在河南露面,很快大象就在河南绝迹了。
周王朝也想饲养大象,可惜养不活,慢慢的大象就全部消失了。
老人口口相传,大象很厉害,但后代就是见不到大象。
慢慢的,中国人发明了“想象”一词。
大象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你自己去想吧。
为什么大象都消失了?
因为在商朝末年,全球气温骤降,生生的把河南的气温从亚热带给降成了温带,同时降雨量大幅减少。
大象在这样的河南,根本就无法生存。
商纣王被灭国,不仅仅是他自身昏聩的原因,最大的原因其实是当时全国粮食大幅减产,国内矛盾冲突尖锐,所以大乱必定爆发。
1972年,竺可桢老先生发表了一篇《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的重磅论文,指出中国五千年历史气候可以分为4次暖期和4次寒冷期。
仅仅在知网上,就有2800篇论文是引用竺老先生的这篇论文所写,可谓是学术界的奠基之作。
关于中国气候变迁的证据非常之多,我简单列几个给大家看一看。
公元前903年,周孝王七年,史籍记载:
“厉王生,冬大雨雹,牛马死,江、汉俱冻”
江、汉俱冻啊,长江和汉江全部都结冰了,长江被冰封的景象,你能想象么?
这一年,周厉王出生。
倒霉的周厉王接管周王朝没几年,国人终于扛不住了,吃不上饭,开始到处叛乱,周王朝自此丛盛转衰。
随后,中国的气温节节下降,到了周幽王那一代,周朝的底蕴终于耗尽了,春秋战国时代到来。
而在春秋战国时代及秦汉盛世里,中国来到了暖期,气温大幅攀升。
据《左传》、《诗经》等古籍记载,那时山东冬季经常无冰,齐鲁地区可一年两熟。
山东是什么地方?那是黄河入海口。
从长江被冰封到黄河冬季都不结冰了,你自己体会下这温差有多大。
等到了北宋太宗雍熙二年(公元985年)以后,淮河流域、长江、太湖,又全部结冰了,冰层厚度甚至“可通车马”。
还有一些寒期的证据,比如说1816年,中国嘉庆二十一年,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无夏年。
那一年,北京6月飞雪,7月霜冻,8月就入冬。
和被冤枉的小白菜没啥关系,纯粹是因为当时处于寒期。
明清时期,海南的琼山总共下过三次雪,历史均有记载,分别是明朝万历、清朝康熙和光绪年间。
现在广州飘个雪花都全国轰动了,海南下雪,你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温度么?
至于其他的史料也有很多。
比如说《晏子春秋》中说“橘生淮南则为橘 ,生于淮北则为枳”,意思是橘子树没有办法在淮北结果。
但汉朝天文学家张衡的著作《南都赋》中曾明确写有“襄橙邓橘”的字样,证明在汉朝,河南可以种植橘子和橙子,而河南比淮北还要北。
晏子和张衡都没错,只不过一个是在描述西周末年,一个在描述秦汉盛世。
实际上,要是晏子多活几代人,到了春秋中期,他就能看到淮北的橘子树了,因为那个时候中国气温已经上来了。
从超大周期上,我们现在都处于大冰期时代,人类的本质是冰期生物,恐龙的那个年代地球是没有两级的,比现在要温暖的多。
但在这个大周期之下,也分很多中周期,温度都是在上下波动的,甚至每一次小周期,都会引发王朝的灭亡,相关性非常之高。
只有清朝这一个例外,在气温暴跌后还熬了几十年没死。
但细究下来,太平天国当时已经基本把清朝主力消灭殆尽了,后来是在西方洋枪队的帮助下,外加海关关税暴增的背景下,清朝才勉强续命的。
如果不考虑外力干涉,太平天国那一波,清朝是扛不过去的,因为历史已经反复证明了。
研究温度和历史的关系之后我们会发现,国家完蛋不一定是因为气温下降,但气温下降一定会导致国家完蛋。
从图上看上下5000年中国的气温波动也就是在+2到-2之间,极限高温和低温差距不超过4摄氏度,最近1000年的气温上下波动不超过1摄氏度。
这么点气温波动,能引发王朝灭亡?
地球是一个水球,表面有大量的水分。
水不仅是生命之源,哺育着万物,而且比热容非常巨大,吸热能力很强大。
温度升高时,海洋会吸收大量的热。温度下降时,海洋会释放大量的热。
因为海洋的存在,地球的温差才会如此之小,变得适宜人类生存,不至于白天零上五十度,晚上零下五十度。
全球平均温度降低1度的意思,是全球的海洋已经释放出了极其巨大的能量后,地球依然无可奈何的整体降低了1度。
沿海的人类也许没什么感觉,但是在远离海洋的内陆,带来的结果可能就是最低温降低了十几度那么恐怖。
同时,气温降低时,全球的水蒸气大幅减少,带来的降雨活动也大幅减少。
而根据学者的研究成果,年平均气温下降1摄氏度,那么中国的年降水量平均要下降100毫米,而且越向北,降雨量下跌的越多。
在南方地区,降雨量每少100毫米,粮食产量就会降低10%。
而到了北方,这100毫米降雨量就更关键了。
我们都知道,400毫米降雨线是农耕的生死线,只有降雨量大于400毫米才能农耕。
但实际上,哪怕是放牧,也需要300毫米以上降雨量。
低于300毫米,就被称之为极端干旱,牧草一旦被啃食就很难恢复,所以这样的地方一般被称之为荒漠或者沙漠。
低于200毫米,则直接被称之为死亡沙漠。
年平均气温下降1摄氏度,大概相当于长城的范围要向南足足移动400里,这么一大片国土都不再适合农耕了,同时游牧民族也必须向南移动400里,否则他们也无法生存。
秦汉时期修建的古长城和明清时修建的长城,地理位置偏差如此之远,原因就是当时的气温不一样。
农耕民族的粮食产量大幅减少,人口不变,因此极易爆发内乱,大量的农民起义,国力严重衰弱。
而此时,游牧民族可用来放牧的土地也大幅减少,人口也不变,恶劣的生存环境迫使游牧民族必须频繁南下,和中原王朝爆发激烈战斗。
有些中原王朝干掉了农民起义军,但是被草原民族干掉了。
有些中原王朝干掉了草原民族,但是被农民起义军干掉了。
中原王朝的命运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必死无疑。
能熬过气温暴跌这一劫的,历史上只有清朝,还是借了外力的帮助。
同样,当气温上升的时候,降雨线大幅向北移动,可用来农耕的土地大幅扩大,中原王朝一律处于盛世。
夏商时代是被古人念叨几千年的梦幻盛世,具体咋样咱们也不清楚,太久远了,资料甚少,那个时候也不是大一统王朝,就是个大部落。
但西周末年气温大降,礼崩乐坏的时候,大量中国精英特别怀念夏商时代。
而中原王朝最著名的两大盛世,秦汉盛世和隋唐盛世,则全部处于气温明显升高的周期之内。
而第四次气温大上升期,就是现在,今天的中国所在的位置,我们的气温正在急剧上升中。
气温升高有什么好处?
最大的好处,就是降雨线大幅向北移动。
最近几十年,中国一直在治理沙漠。
植树造林容易,但你想治理沙漠可真不容易,因为最核心的问题是水。
没有足够的水源,你就算植树造林了,也很快就会枯死。而有了足够的水源,沙漠自己就会绿。
只有在水源刚刚达到植物生死线的地带,植树造林外加严厉保护,才有用。
毛乌素沙漠,在上一轮暖期,也就是1000年前的唐朝时期,是水草丰美之地,牛羊成群。
在这片沙漠里,专家们出土了各种遗址,证明了这里曾经的繁华。
据专家估计,唐朝时期的毛乌素沙漠的年降雨量可达到600毫米以上,和今天的河南差不多,非常适合种植。
但最近的一千年,中国始终处于冷期,毛乌素沙漠的降雨量暴跌,跌到了牧草的生死线附近。
因为水很少,所以这里都是沙漠。
但因为还有点水,所以这里还有种活植被的可能性。
因此,国家选择了治理毛乌素沙漠,并对所有植被严加保护,希望遏制北京的风沙。
本来吧,工作人员在辛辛苦苦的治理毛乌素沙漠,千难万难才恢复一点点植被。
但最近20年,毛乌素沙漠的植被以一种近乎狂暴的速度在疯狂恢复,靠南端的一部分,已经快成为真正的森林了。
2003年,毛乌素沙漠查干巴拉地区的景观是这样的。
2018年,同一个地方,野草都长到人的腰这么高了。
整个毛乌素沙漠,如今已经快消失了。
除此之外,在黑龙江等地,专家观察到了肉植阔叶林,这种不应该出现在东北的不耐寒植物,如今已经大面积出现。
曾经在夏天连风扇都不用的黑龙江地区,今年夏天被热的要抢购空调。
而在2020年,800毫米降雨线首次强行翻越了秦岭,导致严重干旱的陕北、甘肃降雨量明显增多。
巴丹吉林沙漠腹地,大量的积水湖泊重新出现,以前的绿洲开始大面积恢复。
在黄河的上游,植被也开始大面积恢复,专家甚至在河套地区发现了兰花,一种对水分要求相当高的植物。
河套是古籍中有名的水草丰美之地,但那是以前,已经荒凉快1000年了。
如今,这里的水草大量恢复,甚至开始长兰花了。
也许,汉唐时期那鼎鼎有名的河套平原,能让我们这代的中国人重新目睹。气温和王朝的兴衰息息相关。
西藏地区曾经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王朝,叫吐蕃,连唐朝都送了一位公主去和亲。
但建国之后,在中央大力的扶持下,西藏的人口恢复了70年,如今也就300万人。
干旱寒冷的西藏,根本不太适合人类生存,为什么当初能出现吐蕃王朝。
你再细究点历史,会发现吐蕃这个词和唐朝是始终绑在一起的,唐朝消失后吐蕃也消失了,整个西藏已经1000多年没有出现过任何王朝了。
因为唐朝末年,整个中国的气温暴降3摄氏度以上,一直持续了1000多年都没有恢复到唐朝的温度。
中原地区粮食产量下降,可耕种的土地减少,但还能活下去。
西藏那里,王朝和人口直接就崩溃了,成为了人口极其稀少的半无人区,从王朝退化成了一个奴隶制大部落,1000多年都没有恢复元气,再也没有出现第二个吐蕃。
而在新疆西域等地的大量王国,命运连吐蕃都不如。
当初唐朝控制的西域,都是水草之地,农耕是不行,但通过放牧养活一个小王国还是没问题的。
如今,这样的小国全部都灭亡了,甚至连都城都被抛弃了,里面连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因为根本就无法生存。
千余年过去,楼兰古城周围,还是寸草不生。
因为楼兰古国周围的湖没有了,河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曾经水草丰美的罗布泊成了一片戈壁滩。
而在额济纳旗的居延海古湖盆,位于丝绸之路,汉唐时期曾经有繁荣茂盛的大片胡杨林,如今枯死千年,始终屹立不倒。
从繁盛到枯萎,千年前的胡杨树,默默的矗立在地上,见证了1000年的历史。
而如今的中国,气温重新回升,降雨带重新北移。
2015年的时候,中国科学家就开始预测全球变暖一定会给中国北方带来更多降水,极大的改善北方环境。
而2020年的时候,中国开始讨论,降雨线将北移,北方防汛怎么干?
全球变暖对其他国家,尤其是对风调雨顺的欧洲国家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但是对大陆国家,尤其是我们这样北方干旱少雨的国家,是有天大好处的。
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全球变暖,这本来就是地球周期的一部分,所以减排二氧化碳等议题根本就是个伪命题,特朗普曾经直接说这是个骗局。
虽然特朗普很不靠谱,但在说实话方面,他算是美国最实诚的总统了。
不过中国依然签署了气候协定,甚至成为了全球碳达峰的重要旗手,这又是为什么呢?
发达国家明显是拿碳排放量当成卡发展中国家脖子的工具,为什么中国要同意?
以前,中国是坚决不同意的,但现在中国同意了。
因为最近十年,中国北方出现了明显的降雨增多现象,而且一年比一年加速,整个北方的植被都在以一种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在恢复。
这多出来的植被,按协议规定,每年吸收的二氧化碳都算是中国的,这个碳排放权是可以对外交易的。
而且,中国也在光伏产业实现了技术突破,市场份额也位居全球第一,处于绝对优势。
光伏的数量,已经多到了能拿来拼熊猫玩。
这么算下来,支持欧洲搞的这个气候协定,不仅能让中国占据道德高地,甚至可以让中国获取大量的经济利益。
因此,中国对气候协定的态度,从反对转变为了支持,最大的底气就是预判北方的植被会开始持续恢复。
虽然如今人类已经进入了工业时代,降雨量增多带来的粮食产量增多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
但如今又搞了一个什么碳排放权,植被可以源源不绝的给国家创造财富,这就有意思了,等于给中国送钱,中国干嘛不要。
另外,中国获得的好处还不止这点。
降雨量增多后,原本不适合居住的地方,会重新适合居住,这哪怕是对工业时代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整个上古时代,中华文明的中心都在黄河流域,这里孕育了中华民族,也孕育了中华文化。
但最近1000年,中国的人口中心和经济中心,都在长江流域,整整向南推移接近600公里。
中国历史上总共有三次大规模的衣冠南渡,黄河流域的中国精英大批迁往长江流域。
第一次,是西晋末年司马睿渡江,在南京建立东晋。
但很快,人口的精华又回到黄河流域了,唐朝选择在黄河流域建都。
第二次,是唐朝安史之乱,中原精英在南京定都,建立南唐。
很快,人口和经济中心又回到黄河流域了。
第三次,是北宋末年,宋高宗赵构渡江,以南京为首都,以杭州为行都,建立南宋。
这一次,人口和经济中心永远的留在了长江流域,再也没有回到黄河流域,迄今已经1000多年。
因为这1000年来,中国的气温始终没有回到汉唐时期的温度,北方荒凉破败,降雨稀少,承载不了太多的人口。
枯水期的黄河和小河一样宽,甚至隔三岔五就要断流,这样的水流量,明显和母亲河的历史地位对不上去。
唯一的原因,就是现在没有以前温度高。
远古时期黄河的水流量,不会弱于如今长江的水流量太多。
《孟子·滕文公下》写道:
周公相武王,诛纣伐奄,三年讨其君,驱飞廉于海隅而戮之,灭国者五十,驱虎豹犀象而远之,天下大悦。
换句话说,商朝末年,周朝初期,大象在中国地区彻底绝迹了,整个天下都找不到大象了。
古人以为大象是被周武王给杀绝的,但实际上是因为气温暴降导致的物种灭绝。
汉朝时期,中国的气温强烈反弹,温度暴增,但和商朝时期相比,气温还是差了一点点。
最大的证据,就是大象出现了三国时代孙权的吴国领土,也就是长江流域,而没有出现在曹操所在的魏国领土,也就是黄河流域。
在《三国志·魏书·武文世王公传》中记载:
“时孙权曾致巨象,太祖欲知其斤重,访之群下,咸莫能出其理。”
孙权送了一头大象做贺礼,曹操身边的一帮魏国精英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大象,非常好奇,想弄清楚这东西到底多重。
曹冲称象的故事,就是这么来的。
曹操为了驯养大象,还专门在邺城周边修了一个园子,被中国的专家学者经多方考证,锁定为河北临漳县岗村的毛象坡。
但最终,曹操没有养活大象。
而在最近1000年的寒冷期,气温远低于汉唐时期,导致大象连长江流域都呆不下去了,要缩到云南那里才能保命。
2020年3月,云南的大象暴动,莫名其妙的向北迁移,自新中国建国以来这种事从未发生过。
2021年7月,河南郑州暴雨,以前的年降雨量才600毫米,如今3天就下了600毫米,庞大的降雨量已经能和亚热带地区媲美了。
或许,云南的大象是感受到了什么,它们想回到曾经的豫州?
如今的地球气候,冰河时代这种大周期什么时候结束,因为缺乏资料还不好说,但是在1000年为单位的中周期上,地球是回暖的,在100年为单位的小周期上,地球也是回暖的。
我们极有可能重现汉唐时期的气温,黄河流域大量恢复植被,黄河水重新清澈,整个北方降雨量大幅增长,大量的戈壁和沙漠变成宜居的土地,极大的促进中国的农业实力和工业实力。
最后,我建议大家重新看一下这个图。
中华大陆的第四次盛世,即将降临,这种极其有利于大陆国家的气温攀升,是地球和太阳之间的周期,不是任何人类有力量阻挡的。
冷了1000年了,该变一变了。
这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古代的汉唐之威,极有可能在如今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手上重现。
作者:远方青木(ID:YFqingmu)
胡乱写点近年个人才有的想法。
是不是跟人口有关呢?
我国一直都是搞自然经济的,俗称靠天吃饭。而以前又没有计划生育,就会导致和平安定一些年,人口激增,环境不足以养人,于是人就开始动抢的念头,于是战乱就来了,战乱起,冷兵器战场、大批死人带来的瘟疫等等带走一大批人口,人口与已有资源间的平衡又回来了,然后就又开始所谓的休养生息,人口又开始繁殖……周而复始。
如果一个朝代对内搞计划生育,对外严防边疆敌人来犯,是不是就能够长治久安呢?
马亲王的新书两京十五日里面有一段关于明初黄册制度起源作用衰落的描写。可以看做一个封建王朝衰落的缩影。
核心就是黄宗羲陷阱。
1.社会太平了,财富就会集中。这是资本的本能,只有靠行政权强行逆转。在封建社会就表现为土地兼并。怎么办呢?抑制豪强?那不就是向统治集团自己开刀吗?算了吧。
2。成平日久,行政系统就会僵化,冗员,效率低下,行政开支暴涨。怎么办呢?减员增效?那不就是向自己(官僚)依附自己的阶层(吏员)开刀吗?算了吧。还是加税简单点。税都加给谁了?当然是自耕农。富豪一万种方法避税,别说封建社会,前两天不是爆出来懂王十年纳税700刀吗。赤贫者?别闹了,就算朝廷不怕流民四起,也毫无人性,从家徒四壁的赤贫者骨髓里榨出最后一滴油的收税成本也注定了这是一项赔本买卖。所以最后所有的税都加在自耕农身上了。
这两件事最终都会造成个同一个结果,自耕农阶层的萎缩。这个阶层才是社会稳定的基石。贡献了兵源、税源。这个阶层萎缩了,朝廷一没兵二没钱。这边收不上来税,征不上来兵。那边僵死的行政系统还高耗低能的空转着。以最极端的明末为例,这边加征三饷、豪强的高利贷、税吏的雁过拔毛三者配合不停地把自耕农挤压破产,赶入李自成的大军,那边杀鸡取卵饮鸩止渴收上来的银子被上下其手,真正送到辽东前线的寥寥无几。这样的朝廷不亡才是奇怪的事情。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出来冒着开罪整个利益集团的后果,一手抑制豪强一手精简行政系统。没错,我说的就是张居正,一条鞭法,考勤法。那王朝就能续命,如果没有。。。
其实吧朝廷换成美国(或者其他什么国家,除了中国!除了中国!除了中国!某乎你看我重要的事情强调了三遍,手下留情。)自耕农换成中产阶级。依然成立。我们倒是不用替美国担心,上世纪三十年代比现在严重的多。后来不就有罗斯福新政了吗。上世纪70年代对抗苏联的时候,不也是国家按着资本家向工人让利吗,嗯没错,资本家联合起来压着资本家向工人让利。因为要活着啊!游艇短几寸,泳池小一点,总比挂路灯强。
所以某乎老有人问,今天的国朝比起当年的苏联如何。我觉得不如,什么时候美国人民重新过上70-80年代的黄金生活了,证明我们和当年的苏联一样强大了。
这个问题问的好,这个问题的经典在于从不同的学科和角度出发都能得到一定的解答。
比如人口资源矛盾,土地兼并矛盾,生产力发展与生产关系调整不同步矛盾,等等等等。
总之各种原因,每两三百年必须掀一次桌子,打烂打破,批倒批臭,不破不立。
但是有没有人想过到底是什么决定性因素把这个时间段限定在了两三百年?毕竟无论哪种矛盾,都有快进的或者慢放的情况出现,但是这个雷峰塔总是按时倒塌。而且无论出了什么样的牛人,搞出了什么样牛逼的方法中兴,雷锋塔依然按时倒塌。
西周东周算是时间长而且稳,一众诸侯国也是国祚够久,雷锋塔现象基本是两汉形成的。我们应该只要研究一下两周两汉有啥区别就能得到答案。
区别就是非主流孔老二在两汉成了主流了。
我坚持认为这个孔家店就是问题的关键,教员打烂孔家店诚不我欺。
理工男写不来社论,就说说我们身边的现实。
资本家安排理工男996007,其理论依据归结到底全是孔家店那一套。
先来一个"仁"。仁就是爱,爱岗敬业996。
三戒:“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少年不打炮,专心996。壮年不要斗,安心996。老年不要贪,回家歇着吧。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有些同事你跟他比读书是永远比不过的,但是没办法,老板还是我。"
"以德服人"。画个大饼,上面写个"德",手里拿把鬼头刀,也写了个"德",然后问996们服不服。
一般都要200多年,这套把戏才能被拆穿,然后被打烂。新来的主子再重复以前的故事。
还好现在有马列了,孔家店那套基本只能忽悠30年。
毕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危邦不居。你不砸我砸,砸不动我走,走不了我躺平。
实际这个两百多年是个经济规律,是按照古时候最重要的社会资源的流转速度来决定的,所以再盛世的王朝,再勤勉的皇室,也难逃这个经济规律之手。而这个社会资源就是土地,当新王朝建立之初,土地资源被重新分配,从皇族贵族官吏乡绅富商地主到农民,都能较为合理地分配到一些土地,这个时候土地财政也最为健康,因为千百年来王朝的主要收入只有两块,田赋和盐税。等过了100年,两三代人以后,这个初始分配的资源,自然而然的就向经营的好的,也是混得好的人手里流转,一部分农民失去土地以后就会变成佃户,但是这个时候,国家往往还能享受到人口红利,即结束战乱以来的太平盛世,人口到这时会大为增加,所以国库收入是增加了的,随之开支也会增加起来。当再过了两三代以后,土地会越来越像豪强手里集中,出现了寡头,这些人占据全国8成的土地,但是不交或少交税,大量农民失去土地,开始出现流民,国库收入骤降,但是开支还下不来,政府财政吃紧,基建停滞,古时候的基建只有一个内容,就是河道疏浚加固围堰,这时候好了,就等着天灾来吧,两三百年这个区间,是会经历几次气候变化的,这时候国家财政破产,大量流民四处游荡,豪强地主继续吃香的喝辣的,社会激辩一触即发,这个导火索可以是外来的,也可以是内部的,终于革命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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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集了这么多赞,看到评论里的有些问题,又引起了我的兴趣,那就小小的再探讨一下:
有人问,为什么中东、西欧的封建国家不是这样的王朝更替周期规律,这个挺有意思的,我们来看一下为什么
先说中东,以阿拉伯人和奥斯曼人为例,这两个都是游牧民族起家,对外扩张极为凶猛的政权,征伐来的土地直接分给将士们做战利品,他们不是农耕文明,他们的社会财富的积累严重依赖于征伐,当征伐到达顶峰的时候,也是王朝的顶点,随之开始走下坡路,一直苟延残喘下去,领土疆域越来越小;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些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都极不善于经营,他们只懂得如何进入一个事情,从来没想过如何从之退出。另外从经济上来说,阿拉伯和奥斯曼政权很喜欢包税制,一地承包给一地的总督,这也是中央政府管理能力低下的自然结果;农业占经济比重小,商路贸易占经济比重大,只有埃及在种地。
(最近的例子看看沙特和土耳其这两年一直都在干啥)所以中东完全和哪儿都不具可比性,他们君主是大君主,但是地方全承包出去了。
再看看西欧,那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法国了,和中国极为相似,农耕文明,不喜航海,不喜扩张,近代以前大陆上无强邻,只受海盗和野蛮人滋扰,疆域变化也不大,但是法国的王朝存续时间就周期普遍较长,(其实他们一直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具体情况有高人讲过:法国历史上的朝代和中国朝代有什么不一样? - 张羽中睿的回答 -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64400788/answer/219935195
为什么中法会有这样的差距?个人认为西欧的封建和中国的封建体制差太远,中国是家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秦以来历朝历代有封而无建,或者有建而无封。西欧就大不同了,全称应该叫封建领主制,国王是小君权,政府是小政府,封建领主一个个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包括收税)
在法国的封建领主经济制度下,农民分为佃农和农奴,都要依附于领主,领主权力很大,甚至包括初夜权,领主还有军事权,领主是可以保有军队的!这种情况下,中央和地方政府弱势到何种程度可想而知。十字军东征,教皇振臂一呼,领主们带着自己的部队就走了。看权力的游戏也可以很好的反映,国王要打仗,自己只带很少的人,都要靠集结领主们,banner lords
法国要到路易十四时候才第一次建立中央集权政府,这也是拜发现新大陆所赐,新大陆带回来的财富极大的发展了商业,国王和政府靠商业上的收入终于脱贫了,有钱了就是硬气,路易十四建了个凡尔赛宫,把贵族们都招来住到宫里,都来给老子当廷臣,守老子的规矩,老子给你们发工资。这下不得了,贵族领主们住在凡尔赛宫里每天开party,逐渐放弃了对地方的控制,中央政府才建立起有效的地方管辖。
新大陆带来的另一个好东西是剧烈的通货膨胀,一船一船的金银运回来,钱不值钱了,社会要出事儿了,再加上国家经济不再依靠农业了,国王有钱了有实权了,政府有钱了有实权了,贵族领主没钱了没实权了,资本呢,有钱,无权力,无权利。这能不底朝天的闹一场吗?于是到路易十六时期,经过他的一翻神操作,欧洲出现了第一次血淋淋的自下而上的革命。
所以我还是坚持,咱这个200多年的周期性,是个经济规律,前提是大君主大政府大财政,是在此之下的土地这个经济要素的流动速度来决定的
我前面的答案,觉得同样可以贴到这:
我想,请大家先思考一下,古代中国的重农抑商政策,是不是真的不合理?
是不是古人真的愚不可及呢?
重农抑商,用现代话来说是什么呢?就是,重视生产,轻视通过交易牟利。
为什么古代会有这么个奇怪的政策呢?
大家思考一下,
农业社会,一个王朝开端,假设全国3000万块土地,3000万农民,一开始,耕者有其田。每个农民都分到了土地,有自己的一块土地。此时一个农民耕一块田,得一份食物。刚好温饱。
此时,效率不算高,但每个人都能吃饱饭。
然后地主等人,通过一系列商业手段,逐渐拥有了越来越多的土地,而一部分农民开始失去自己的土地了。
然后地主不可能自己耕种那么多土地吧,于是他请那些失地农民当“员工”,来耕种土地。
商量好了,一个“员工”耕三块田,得1.5份食物。
或者,你也可以向地主租赁土地当“老板”,租一块土地只需要抽成20%粮食就行。
你看,生产力一下子就上来了有没有。以前,全国3000万块土地,3000万人耕3000万份土地,现在,按地主的第一种方法,全国只需要1000万农民了。
按第二种方法,你干的越多得到的也越多。你如果同时耕两块土地,你能得到1.6份食物呢。
地主心想,我付出了管理,还有土地,承担了颗粒无收的风险,所以我得到超量的食物,是合理的。
但是原来的农民就叹气了,以前我有土地的时候,耕一块土地,就能得到一份食物,现在,按地主第一种方法,我要耕两块土地才能得到一份食物。
按地主第二种方法,我要耕1.25块土地才能得到一份食物。没办法,谁让土地是地主的呢。
农民少的那部分粮食就叫做剩余价值。
活更多了,食物更少了。这叫做剥削。
到最后,少量地主垄断了全国绝大部分土地,按地主第一种方法,土地上有1000万农民,其他2000万农民,全部失业了。
按地主第二种方法算,土地上有2400万农民,其他600万农民失业了。
而地主们,按第一种算法,却得到了,1500万份食物,全国的一半财富。
按第二种算,也有20%的财富。
地主自然会倾向于第一种了。
至于那600万~2000万农民,不好意思,古代工业不发达,容纳不了这么多失业人口,还是请你们饿死吧。
地主们是不愁吃穿,可是外面还有很多农民们却饿得半死了。
这个故事叫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咦,为什么效率上去了,反而国家挨饿的人越来越多了呢?明明王朝开端,大家都能吃饱的呀,这是为什么呢?
生产越来越集中化、大型化,这叫做生产的社会化。
而由于土地作为生产资料是私有的,因此会出现土地兼并的现象。
这就是马克思说的,资本主义的核心矛盾是,生产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矛盾。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古人为什么要重农抑商了吗?
商业太发达,财富会分化,剥削会越来越严重 以前王朝开端,一个农民耕一块土地,能得到一份食物。大家都能吃饱饭。
到王朝的后面,按我前面的算法,农民只能得到一半或八成的食物。且有600万到2000万农民挨饿。
于是这些挨饿的人,实在受不了了,凭什么地主吃得好穿的好,我们却要饿死。我们要反抗,然后打土豪分土地。新的王朝循环开始了。
新的皇帝没那么傻,总结前人经验,发现,王朝末年,土地兼并现象都很严重,财富过分集中了。
皇帝想,原来如此,我不能让土地兼并现象出现,所以我要打压商业,防止财富分化,抑制这个现象出现。
所以,重农抑商出现了。
然并卵,到后面,又来一轮新的王朝循环了。
然后有人会说,答主你骗人,古代外国商业很发达,为什么古代外国没有发现这个现象,而重农抑商呢?
因为外国不像中国这样偏向封闭啊。外国,国与国之间,交流很频繁。可以去剥削新的市场,或者通过战争互相清零重头再来啊。
而中国当国内矛盾太剧烈了,只好自我清零,于是一轮又一轮王朝循环开始了。
现在,请问大家,我们摆脱了王朝循环吗?
并没有,用来掩盖矛盾的是,科技革命带来的新蛋糕,新兴市场的剥削,债务,或者通过战争清零。其实我们和古人一样,并没有真正摆脱王朝循环。
古代,一开始一人耕一块土地,慢慢地,土地开始兼并,效率提升了,一人耕三块土地,地主为了满足资本增殖,两个农民却被挤出来失业了。而古代工业不发达,容纳不了失业人口,因此最后要么饿死,要么反抗。
现代,难道没有这现象?一个行业,效率提升,一开始需要100个员工才能干,现在可能只需要10个,另外90个被挤出来失业了。
当然,科技不断革命,不断有新的行业容纳失业人口,比如马夫失业了,出现了司机。
但科技提升的速度如果减缓,或者赶不上资本增殖的速度呢?新增就业,赶不上失业人口增加的速度呢?
古代,就出现过这种情况,新的就业出现太慢,但为了满足资本增殖,又不断有农民失去土地,然后大规模饿死,最后反抗,王朝崩溃。
土地是什么?是生产资料。
现在我们给地主,取了个新名字,叫做“资产阶级”,
给农民,取了个新名字,叫做“无产阶级”。
为什么我们现在似乎还没遇到古代的问题?因为前面两三百年,科技革命非常迅猛,不断有新蛋糕出现。也不断有新兴市场去剥削,又或者通过世界大战清零。
当这些方法都失效了,那么我们就又要开始面临王朝循环的命运了。
每一个行业中,都存在效率优化,存在剥削,需要的员工越来越少,如果没有新的行业来容纳失业人口,那么我们同样要面临古代的难题。
当然,现在是要完蛋都完蛋,包括资本家。
财富会越来越集中。
资本家按照社会需求,生产了足量商品,卖不出去,资本家破产,完蛋。
普罗大众失业、被剥削太厉害,逐渐到没钱买商品满足自己的生活需求,饿死,也完蛋。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我们从古至今,一直都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生产资料会越来越集中在少数人手里,而大众手里拥有的财富越来越少。最后王朝不能持续,完蛋。
古代王朝末年,土地兼并的现象都很严重。土地是什么,就是生产资料啊!
如果科技提升的速度,剥削新兴市场的速度 ,赶不上财富集中的速度,那么大家觉得还能怎么办?
是自我崩溃,还是世界大战?
请记住了,马克思的幽灵,并没有走远。
仅以此答案证明我还是可以回答学术类问题的。上面有答案提到的气候与朝代关系是目前学界的一种比较新颖的思路,可惜没有展开。我研究生阶段某门课的老师恰好是研究气候与朝代变迁领域的专家,于是我专门发邮件找他要了点资料,特别是图表什么的,方便诸位理解。
首先是本文论点:气候的改变影响着中国朝代的更替。回到问题上来,中国朝代一般不超过两三百年是因为我国古代气候的冷暖期更替差不多也是每两三百年一个循环的,所以可以说气候更替(Climate cycle )可以解释 朝代更替(Dynasty cycle)。
要搞清楚朝代更替的原因,首先要明白是什么导致了旧朝代的倒台和新政权的建立。除了三家分晋以及黄袍加身这种稍显文明的改朝换代方式,大部分都是建立在“铁与血”之上的,所以战争的频率和规模可以导致朝代更替。战争与和平轮流坐庄,新政权推翻腐朽的旧政权;新政权励精图治发展经济文化,新政权变得超级牛逼到达顶峰;新政权慢慢走下坡路,腐败社会矛盾等问题越来越多;新政权变得超级腐朽,各种矛盾达到顶峰;最终新政权变成了当初它所推翻的旧政权,新新政权又将其推翻...again and again......
所以气候在这中间起了什么作用呢?我个人认为说其是决定性作用有些夸张,但是必然是一个推波助澜的强力因素。让我们从数据中看看气候与朝代变迁的惊人吻合吧。
a 是当年与平均气温的偏差值,b/c是当年战争频率,d是人口数量。
从图中可以发现,每当一个相当长的时期气温降低时,战争的频率会激增,而朝代的更替基本都发生在战争频率最高峰之后。如果我们将上图气温低点、战争高峰、人口的突降以及朝代的临界点进行纵向比较(下图标灰的部分),也许你会更加直观的感受气候的力量.....
从公元850到1911年,冷期长549年,暖期长512年,大致可以划分出16个气候期。公元850年起所有7次国家大动乱都发生在冷期(上图灰色部分),只要元朝灭亡和西夏建立是在暖期(需要注意的是元亡是元末农民起义的结果,仅仅发生在冷期结束后的第八年,公元1368年)。8个冷期有7个导致了朝代更替和动乱,86%的动乱和59%的朝代更替发生在气象曲线的低谷。如果按照另一种古气候曲线,则100%动乱和54%的朝代更替发生在冷期谷底。
图中可以看出战争水旱饥荒叛乱等在冷期发生的频率远大于暖期
冷暖期变化和战争频率变化的高度吻合已经不能单单用巧合来解释了。气候带来的物候变化导致了农产品产量的变化。冷期气温降低使得热量输入缩减,导致了粮食的大面积减产,而对于一个农耕国家来说,没有什么比粮食不足带来的饥荒更加令统治者恐慌的了。按照西方的某种观点,战争是一种在人口增长和资源短缺条件下的生态适应选择。所以自下而上的反叛战争最容易的冷期爆发,通常是气候变冷引起了粮食减产,然后是饥荒,然后是腐败的王朝没有办法应对危机,再加上赋税等因素,农民为了生存迫不得已起来造反。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情况,相对于精耕细作且商业萌芽的中原,北方游牧民族更加靠天吃饭,气温的降低直接导致了其被迫靠劫掠南方维持民族延续,所以每次气候转冷南北的战争就几乎是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总结:
虽然每次动乱的发生和朝代的更替都可以从政治斗争、民族矛盾、阶级矛盾、腐败残暴等因素上找到直接的诱因,但是冷期粮食减产所带来的环境承载力(Human capacity)下降无疑激化了各种社会矛盾,推波助澜的促成了战争、动乱和改朝换代。中国农业社会的性质则使得这种规律在我国显得更加的明显。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气候对于朝代更替的影响在不断降低,这主要是收到生存力的提高和科技进步的影响。粮食这些生活必要条件受温度影响越来越小了(有温室、有抗冻的品种)。另外人民的生活受气温骤降的影响也不如从前了。比如要是放在古代,东北冬天冷成这样子的话,恐怕北方群众早就抄起家伙南下了。恩好在我们有了暖气。
PS: 本文观点大部分非本人独立所想,感谢Harry Lee 提供帮助,祝老师移民南太平洋的梦想早日实现。
小常识:
古代的气候是怎么确定的?
本文所用的古中国气候数据(冷暖期确定的依据)主要来自Briffa等人选择的7种最典型指标中被香港大学Harry Lee 采用的其中5种反映北半球陆地气候变化的曲线:树木年轮、湖泊钻孔、冰芯、珊瑚以及其他历史文献记录。并参照北半球陆地平均气温观察值用线性回归法对数据进行了校正,最后通过50年的过滤平滑给出最终结果。
提到古代气候就不得不提到竺可桢先生大名了。可惜当时科技水平不够,无法调查冰芯等数据,所以竺老爷子的研究主要基于史料中的物候现象。举个栗子,比如甲骨文里说商王猎到了一头象,说明商周时期中原要比现在温暖许多;再比如六世纪中期北朝贾思勰所写的一本农业百科式的著作《齐民要术》,很注意物候情况。书中提到,河南山东一带石榴树从十月中开始就要用蒲藁裹起来,否则会冻死,可是今天在这些地方石榴可以在室外安全生长,无需裹扎。说明当时的温度比较寒冷。我就不当搬运工了,有兴趣可以戳这里看看 竺可桢与古气候研究
欢迎关注我的公众号:虎臀。主业撒狗粮,副业更新有趣的冷知识/冷漫画/美食/手绘。
因为到了二百多年的时候,那种近亲繁殖式的门当户对,已经把不同圈子的人变成不同的物种了。
现在大家就可以分析一下自己的圈子,是不是大多数都是一个阶层的人?如果有其他阶层的人是不是正在逐渐被边缘化?想象一下你下一代人身边的圈子,是不是会比你的圈子更加阶层单一?
要知道,现在活着的祖孙三代是经历过两次天翻地覆社会变革的。在这两次变革中,曾经把上层的人打入底层,也曾经将底层的人拉到上层。而且在这两次变革中无论什么特质如果碰到适合的机会,都有可能飞速提升自己的阶层。当然,也同时存在在上一个时代让你飞黄腾达的特质,导致你被打倒在地不得翻身。
但就是这样极短的时间内,各个小圈子就已经开始无法理解其他圈子了。出现了一顿早饭650不够;出现了福报与躺平之争;出现了“9012年了还没有出过国的傻屌”;出现了无法理解“有6亿人月收入仅1000元”。。。。。。
如果没有互联网,请大家想象一下会是什么场景。很多在小圈子里面的常识,出了小圈子就是惊天奇闻。而每个小圈子的通婚对象还是小圈子里面的人,无论是包办婚姻还是自由恋爱,都讲究门当户对。这样小圈子就会不断巩固自己的想法,在他们看来其他圈子的人都是傻X。
二百年后,不同阶层的人用的语言大概都不一样了。孔子对舜有这样一句赞扬的话:“舜好问而好察迩言”,就是说舜真是太伟大了,不但善于提问题,而且还善于听下等人的土话。这也就是舜这样的千古明君,换了大多数统治者、贵族、士大夫,他们真能听懂下等人的话吗?他们愿意去试着理解下等人的话吗?
二百年后,上层的圈子里面已经彻底无法接触到下层了,甚至上层不同的小圈子也是互相封闭的。文官就不屑于和武将交往;官员眼里吏全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将军眼里士兵都是没有思想的工具人;吏眼里哪儿有什么百姓,都是刁民。。。。。。到这时候,所谓的正臣也一样不知道自己治理的到底是一群什么人,即便是真心想为百姓好,也因为无法互相理解而无从下手。
最可怜的就是那些还算是明白人的末代皇帝,他们每天都焦虑的睡不着觉,但总是找不到能帮自己的人。因为他能够选择的也只是小圈子里面的人,这些人和他一样不知道下面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阶级斗争从来都不是因为统治阶级是坏人,而是因为长期的阶层隔离让大家无法互相理解。可能他们认为自己的举措是为了底层好,但其实是将底层逼到了不得不造反的境地。
到此这几乎就是个死局了,想象一下没有高科技的三体人来统治地球,他们不灭亡才是见了鬼呢!
1945年7月,黄炎培来到延安,与教员进行了长谈,这次长谈被称为“窑洞对”。
(窑洞对,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在谈话中,黄炎培问及怎样才能摆脱历史兴亡周期律,教员一阵见血指出,只有依靠人民,才不会人亡政息。也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历史兴亡周期律。
教员熟读中国历史,仅《资治通鉴》这部书读了17遍有余。可以说,他对中国历史上的治乱分合、兴衰荣辱有着最直观、最深刻的认识。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什么叫兴亡周期率?
其实兴亡周期率的本质,是社会财富的再次分配。
一个王朝兴盛的时候,都是要祛除前朝留下的积弊。这样整个社会充满积极向上的风气,国家就会兴盛。
在这个过程中,原来旧王朝的财富持有者在新王朝建立过程中,由于战乱等问题,持有的财富会大量流失,新王朝则会将原来的财富进行再分配,使无土地的佃户(佃这个字,就有租借的意思)变为有土地的自耕农。
自耕农可以理解为古代的中产阶级,他们的财富来自于自己手中的土地。
这个时期,由于国家将财富进行了再分配,大量的佃户变成了中产阶级,他们从心底对这个国家充满拥护,国家的面貌也会昂扬向上。
然而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的同时,带来的还有生产力的发展和土地的兼并。
自耕农之上,还有一个比他们更高的阶级——地主阶级。
当一个国家进入长时间稳定的时期,地主阶级会利用手中的财富继续把土地兼并的程度不断扩大。
所以当一个王朝进入中后期以后,代表中产阶级的自耕农群体,由于失去土地而自此返贫,成为佃户,他们的生计只能靠为地主阶级耕种。
那么自耕农为什么会失去土地?因为国家稳定之后,人口的增长引起大规模建设的产生。大规模建设又需要大量的税收进行支持。
而官员和地主是不需要交税的。
这就导致财政压力越来越大,催生了各项税收名目,所谓“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就是这个情况。
这个情况下,就使得自耕农这个群体不堪压迫,在灾害发生的年份由于交不起各项税收而任由自己的土地被地主剥夺,自耕农群体逐渐式微,变成没有土地的佃户。
地主阶级则不需要自己辛劳耕作,只需要将土地租给佃户,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赚取巨额的利润。
这相当于,土地本来是你们自耕农的,地主把你们的土地通过巧取豪夺而夺到了自己手中。
然后再把原来属于你们的土地租给你们,你们可以耕作,但你们不再拥有土地。
耕作出的果实,大部分要交给地主,只有极少数作为你劳动的报酬发给你。
所以从王朝中后期开始,在土地兼并和财富集中的同时,农民起义次数也会不断增加。
社会的动荡也会不断加剧。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由于地主阶级再次掌握了社会财富,控制了经济基础,他们要寻找的就是自己的政治话语权。
在政治话语权的争夺过程中,也就有了四大基本矛盾。
(影视剧雍正王朝,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一、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的矛盾。
上面已经论述较多,本质上就是地主阶级为了继续实现财富增长,进一步压榨农民阶级。
这其中,明末清初的大思想家顾炎武,曾在《日知录》里面写过这样一段话:“有田者什一,为人佃作者什九。”
就是说到了王朝中后期,十分之一的人掌握了全部的土地和财富,剩下的百分之九十的人,只能依附那百分之十的人勉强为生。
这样的情况之下,如果碰上风调雨顺的好年头,佃户们还能生存;到了饥荒之年,卖儿卖女都无法生存往往又导致了大规模农民起义的爆发。
比如明末的小冰河时期,天气异常导致灾害频繁发生,就是在各种天灾的影响之下,佃户们的劳动带来的收益无法维持一家的生存,由此爆发了大规模农民起义,引起明王朝的灭亡。
到了清朝时期,为了改变土地兼并的现状,雍正皇帝推行了三大政策,即火耗归公、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
火耗归公里面那个“火耗”,举个例子,就是官员应该收十两的税收,但是他们认为征收税收的成本与钱粮耗损应该由老百姓承担,于是就收12两,多余的2两自己保留。火耗归公就是停止向老百姓多收钱,钱粮的损耗由国家承担,国家还向官员发放养廉银。
摊丁入亩就是废除人头税,一个老百姓无论家里有四个孩子还是一个孩子,都不需要再交人头税,减轻了老百姓的压力。
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说白了就是官员和地主也要交税,再也没有免税的特权。
(影视剧汉武大帝,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二、皇权与臣权的矛盾
皇帝固然代表至高权力,但至高权力的同时也意味着至高吸引力。
皇权和臣权的斗争,历朝历代可谓此起彼伏。
有一点长期被人忽视,那就是皇帝由于长期居住在深宫之中,他的命令必然需要臣子去执行;由于没有网络和电视、电话,所以他的决策,也需要考虑臣子的意见。只有这样才能作出更有利于实际的判断。
所以古代有个罪名,叫“欺君罔上”。
就是说这种人,变相执行皇帝的命令,把好事变成坏事;又在皇帝面前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引导皇帝作出错误判断。这种人,就叫“欺君罔上”。
当皇权强大到足以压制臣权的时候,这样的皇帝必然是雄才大略的君主。
国家也必然会昂扬向上,出现盛世。
当皇权无法压制臣权的时候,往往皇帝会被臣子蒙蔽。
臣子可以打着皇帝的旗号,谋求自己集团的利益,进而再次壮大自己的力量。
而且臣子本身所在的利益集团,其实就是不同派别地主阶级的代言人。
比如东汉末期四世太尉的杨家、四世五公的袁家;
再比如明朝末期的东林党、齐党、楚党、浙党等等。
这些人从上到下形成利益链条,攫取属于国家的利益,中饱私囊。
由于体系庞大,已经影响到了皇权,所以皇权必定要反击。
皇权为了打压他们,一般利用两类人,一类是宦官,一类是酷吏
宦官为什么会在历史上多次干政,因为他们在打压门阀和财阀上,真的有用。
酷吏为什么会得到重用?
因为酷吏能背下骂名,下手讲究稳、准、狠。
汉武帝就喜欢用酷吏作为手中的刀,打击豪强。
比如有个酷吏,叫义纵。当时河内郡豪强较多,压制公权,汉武帝就让义纵到河内郡主政。他到了河内郡之后,立即将当地的豪强灭族,大大维护了公权的权威。
至于宦官,比如东汉的党锢之祸,就是皇权利用宦官对门阀大户的代言人进行的清洗报复。
最后东汉是怎样灭亡的呢?
门阀士族的代言人袁绍,利用外戚和宦官的系统性矛盾,一手推动外戚和宦官自相残杀,皇权失去延伸,皇帝就此成为孤家寡人,东汉从此名存实亡。
(汉末军阀混战示意图,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三、中央与地方的矛盾。
中央与地方的矛盾,其实与第二块皇权与臣权的矛盾有交集,但是并不完全重合。
那么不重合的地方又在哪里呢?
那就是军阀。
当土地兼并不断扩大之后,农民起义就会风起云涌,农民起义大规模出现之后,引起国家内部不稳,内部不稳又会使得外敌入侵。
而地方的实力派人物就会带兵平息这些起义并抗击外敌,从而立下军功。
此外,由于他手中掌握军队,地方的豪强为了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往往也会主动与这些军阀结交,双方勾结之后,形成利益共同体。
东汉末年的十几路诸侯割据,就是这个原因。
黄巾起义之后,除了河北和颍川两大主战场是由东汉中央军剿灭的之外,其余各个地方的黄巾军,都是由割据势力自己剿灭的。
比如陶谦、公孙瓒等人。
在平息黄巾起义抗击外敌入侵过程中,这些将领的实力和威望空前扩展,形成实在的军阀。
中国古代最著名的两个王朝,汉和唐,就是亡于军阀。
东汉实际亡于军阀董卓进京,而后汉献帝被军阀曹操把持,中央没有任何公权力,地方实际在行使中央的公权力。
唐朝亡于军阀朱温篡唐,朱温是原来农民起义军的将领,后来背叛起义军投靠官军,在平定农民起义过程中积累军功,最终篡唐自立。
这两个大王朝的灭亡带来了两次重大的分裂。
汉末军阀割据分成三国;唐末军阀割据出现五代十国。
而之后的晋和宋,却都无法重现当年汉唐的荣光。
(东晋十六国时期形势图,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四、民族矛盾。
主要表现为外部民族,想入住中原夺取中原王朝的财富。
外部民族威胁中原王朝,历史上次数很多。
其中闹出的动静比较大的,有三次,这三次主要是中原政权出现问题之后,给了当时的外部民族以机会。
一是东晋十六国这段历史。
五个少数民族先后建立国家,史称五胡十六国。
而晋朝,则从西晋的大一统王朝退化成为了东晋的半壁江山。
十六国统一于北魏,东晋则演变为刘宋,从此北魏和刘宋进入南北朝时代。
东晋南北朝这段分裂持续时间286年,最后统一于隋。
二是宋与金和元这段历史。
金兵南下之后,宋朝丢失了中原之地,和东晋一样,只剩下半壁江山,金朝则控制了中原。
而后蒙古高原上的蒙古人崛起,灭亡了金朝,又南下灭亡了南宋。国家由蒙元完成统一。
三是明清这段历史。
简而言之,明朝亡于李自成,李自成又亡于满清入关。
这三段历史,除了战争之外,其实背后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当游牧民族入主中原之后,如何处理少数民族与汉族的关系,这个问题非常关键。
鲜卑人建立的北魏迫于汉族压力,后期实行汉化改革,北魏的鲜卑族与汉族通婚,鲜卑血统基本丧失;后来北魏分裂之后,继承了北魏衣钵的西魏拉拢汉族,由此出现了著名的关陇军事贵族集团。集团中一个人叫杨忠,一个叫李虎。他们的子孙一个开创了隋朝,一个开创了唐朝。
元朝建立以后,将人分为四等:一等蒙古人、二等色目人(来自中亚)、三等汉人(主要是北方地区)、四等南人(南方汉人)。
清朝建立以后,同样是尽力保全满人的利益。即使是雍正提出三大改革之后,满洲贵族,依旧不在三大改革范畴之内。
然而人口占主体地位的汉族的利益,利益却难以保证。
所以在这三个时期,占据主体部分汉族,为了追求自己的利益,也在谋求推翻外族的统治,于是我们看到了,南北朝统一于汉族王朝隋;元是亡于元末农民大起义,最终朱元璋建立了明朝;清是亡于辛亥革命。三段民族矛盾突出的历史周期,全部由汉族终结。
其实纵观这四大矛盾,本质依旧是围绕财富的争夺而引起的。
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的矛盾如此;中央与地方的矛盾如此;君权和臣权(实际是门阀财阀的代言人)矛盾如此;民族矛盾也是如此。
行文至此,不知道各位读者有没有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历史到底是谁创造的?
史书上写的都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
但是更需要注意的,是产生他(她)们的土壤。
那就是人民。
历史兴亡周期律背后的实质是财富在少数人与多数人之间不断的转移过程。
而人民,其实才是财富的创造者,才是社会发展的主体。
所以,教员说过:“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教员终其一生,都在解决这个问题,都在化解这四大矛盾。
他健全了民主集中制、实行土地改革、创立国企、改进民族政策。
可以说,他的一系列举措为中华民族的复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文章的最后,谨将教员的一首词进行分享,作为全文的结束语:
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小儿时节。铜铁炉中翻火焰,为问何时猜得?不过几千寒热。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郊原血。
一篇读罢头飞雪,但记得斑斑点点,几行陈迹。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有多少风流人物?盗跖庄屩流誉后,更陈王奋起挥黄钺。歌未竟,东方白。
因为造反本质上是一种重新分配利益的过程。
春秋时期的老子就已经提出了一个重要的观点,就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这也跟 500 多年后的《马太福音》中提到的“马太效应”不谋而合。无论是任何形式的资源,包括土地,金钱以及生产资料等,都有这种随着时间不断向少数人集中的效应。而如果我们不能从经济层面对这些资源进行再分配,那么随着资源的不断集中,社会矛盾会越来越尖锐,最后以最激烈的方式进行利益的重新分配,也就是中国朝代大约持续300 年左右时间的重要原因。
从社会现实发展的实际情况来看,封建社会的资源集中速度基本上在 120 年左右。每当这个时候,整个国家由于资源过度集中都会出现统治危机,当这个国家能够解决统治危机,那么它也就能再延续 100 年左右的统治时间。如果不能,那么这个朝代就完蛋了。
所以说,中国朝代大约持续 200 多年的重要原因就是因为经济因素,也就是资源集中的速度。由于在封建社会里,中国的技术进步,特别是生产力进步缓慢,所以 2000 余年的时间,中国一直没有跳出这个历史周期律。如果在这段期间中国的生产力能够有长足的进步,也许就能够让其的统治时间维护的再长一些。
但是很可惜,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决定分配制度。中国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所以能够在中国维持统治朝代的统治时间不会超过 300 年,这正是由经济因素所决定的。
文科的解释是土地兼并。
商科的解释是重农抑商。
理科的解释是技术停滞。
并非宣传学科对立,而是强调,只有从不同侧面观察到的不同景观,才能组合出一个全貌。
最常见的土地兼并论,指的是地主阶级倾向于囤积土地。自耕农的个人土地,无论什么原因,天灾人祸还是公平交易,总之集中到越来越少数人的手中。自耕农破产,要么沦为佃户,要么更悲催成为流民。而地主也会大鱼吃小鱼,集中到各路豪门大户手中,他们为了私利采取各种手段,足以损害国家税收财政。最后变成,底层流离失所,顶层财政崩溃,只有大地主独享利益。根据国家控制土地数量,以及对大地主的控制力度,这个过程基本会在一二百年左右完成,后续国家依靠惯性运作,寿命长短就看运气,比如气候变化等。
商科的观点更上一层楼,认为土地兼并不一定导致财政和吃饭双重困境,条件是开放商业。实际上大范围看,粮食多数时期都足够,问题始终在于分配和运输。如果能够建立相对完善的商业体系,让各地可以流通/交换,那么无论矿藏甚至单纯的人力,都足以交换粮食。而且商业流通的税收也足够补充国库。之所以商业始终没有建立,两个核心因素。首先是古代统治能力低下,不足以应付大范围流动产生的纠纷,于是采取了鸵鸟政策,重农抑商,保持静态社会,降低治理难度。其次就是社会过度早熟,郡县制度的大统一造成中央财政压力极大,于是裁判员下场做运动员,用尽一切手段与民争利,于是人人效仿,从中央到地方都以涸泽而渔破坏营商环境为荣,从而彻底毒害了整个文化。有钱不能做商人因为随时可能被政策性剥夺,只能做官。而做官也不能露富,因为会被怀疑造反。于是彻底堵死了流通,财富只能烂在地窖里面,既不能购买人力服务(收揽流民即造反),也不能投资(随时被充公)。连以工代赈这种公私两便的都只能谨小慎微的当做临时措施。这种切断社会流通的制度,人为加剧了分配不公,不但没有解决问题相反激化了矛盾。
理科则根本跳过细节直接看社会生产力。一切的诱因都是总开支不断增大,而生产力不提升总产出有其极限。无论怎么聚焦于分蛋糕,也只能延长这个时间限制,而不能彻底解决问题。比如土地问题,技术上完全可以通过开垦新土地,培育新品种庄稼来适应更多土地,等等方法谋求解决。比如行政成本,可以通过造纸术印刷术,马匹船舶用后来的电讯替代等方法解决。根本没有必要通过社会总崩溃、流血成河的消灭人口,这种残暴的方式去解决。比如土地兼并论需要回答,为何版图有限而不能无限扩张呢,所谓其他土地不适合种地,难道不是技术限制的另一种说辞吗。现在的技术支持,人们可以从海中采矿沙漠里挖油,哪里存在不能利用的土地呢?那么问题就变成了,为什么技术发展缓慢甚至停滞呢。没有工业革命的运气也不能强求,但两千多年,技术细节的发展在哪里?推动社会进步在哪里?为什么不谋求技术研究而去搞什么人伦君臣父子,为什么少量技术没有扩散并造福社会,却局限在个别领域甚至被当做屠龙书给藏了起来?
分析至此就可以打住了,再往前就会触碰很多人的痛脚。客观的看,世界上没有万灵药,种什么因就结什么果。过于早熟的郡县制大统一,形成了统一市场的巨大合力,但技术上储备不够,无法支撑如此大规模组织结构。为了在低技术时代实现稳定,于是采用了乌龟蜗牛鸵鸟的政策,寻求低活力低发展的体系结构。而这个体系成了后来的社会惯性,无法抛弃的沉没成本,终于拖着整个社会阻止其变革和前进。历代精英们在这个框架上想尽一切办法打补丁,通过细枝末节的调整和对前人的矫枉过正,反复在螺丝壳里面做道场,于是一代又一代,只能面对几百年就天崩地裂的大败局。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马尔萨斯陷阱。
其实大家在中学课本都学到过,在生产力没有发生巨大变化的情况下,土地能够生产的粮食是有限的。即使有一定的生产技术改良,但是也只是呈代数级增长。而和平稳定的环境会使人口呈现几何级增长。增长到一定程度,土地生产的粮食无法完全供养全部人口时,就会出现粮食危机。如果在随便有点自然灾害,或者被某些人加以引导,就会爆发巨大的社会暴力革命,然后清洗社会各阶层的力量,使得人口大量减少。从而走向新一轮的治乱周期。
中国甚至世界各国所谓的封建社会的盛世,无非就是粮食充足,社会安定。而粮食充足社会安定又会诞生更多的人口。也就是说中国所有的盛世和治世创造的财富,除了一部分被统治阶层拿去享受之外,其他的全部转化为人口数量。人口数量的增加同时意味着管理这些人口的官员数量的增加,于是就不得不增加财政支出,使官僚机构变得越来越臃肿。而皇族本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大量增加,供养这些皇族又需要大量的财政支出。
但是封建社会主要财富的产出几乎完全依靠土地,说白了要靠农民把粮食种出来,才能用粮食转化为其他财富。但是土地总量有限,这就意味着产生财富的来源是有效地。但是不论是官员,皇族,还是民间百姓,乡绅都是越来越多了。这就迫使朝廷不得不加紧对百姓的盘剥。百姓人口数量本来就越来越多,无法供养。而官僚机构又加紧盘剥百姓。双管齐下,老百姓只能造反。
老百姓造反意味着财富架构洗牌,而洗牌的过程又消灭大量百姓以及几乎所有旧官僚和旧皇族,使得吃饭的人变得非常稀少。于是开启新一轮的盛世。
中国从三皇五帝开始,一直到全面工业化之前,其实从来都没有跳出这个马尔萨斯陷阱,也没有跳出这个治乱周期。直到新中国完成了工业化,产生财富的途径不再单单依赖农民的辛勤劳动,工业成了最新的,最强得产生财富的方法和手段,中国才彻底走出了这一悲剧的历史循环。
目前中国的工业化之路还在继续,工业又同时带动了其他新兴产业的发展,人口负担转换为巨大的社会资源。目前甚至已经出现人口不足的危机……
新机遇和新危机同时到来,未来如何,大家自己看吧。
这说明中国的政治非常早熟,所以才会有两三百年长时间持续的稳定帝国存在。
而外国,抱歉,整个西方文明从来没有建立起这么稳定的大规模政治秩序。某些弹丸小国闭关自守自娱自乐倒是可以持续很久。美国其实算是第一个,但是南北战争之前美国只能算是邦联也还不算统一国家。所以美国严格来说也只有一百五六十年。你说大英帝国?在战胜荷兰之前,英国只是一个圈地自萌的小国,并不难算做建立了“大规模稳定的政治秩序”。而且算起来到二战后解体也是刚刚超过两百年。
比如说罗马,罗马在建筑,军事,法律等很多方面都有非常牛逼的建树,但是绝对不包括政治领域。
罗马帝国从来都没有建立起类似中国这种稳定的大规模政治秩序,早期的罗马共和时期还没有摆脱城邦制度的窠臼,到了罗马帝国时代,奠基的屋大维没有做好这个打基础的工作,所谓的奥古斯都和元首,实际上不是类似中国的皇帝,也不是类似西方后面的国王,而是终身执政官,说白了就是僭主。
僭主政治导致罗马帝国的政治极其不稳定,除了短暂的五贤帝事情,剩下的就是无休止的政变和内乱。这是中央政权的问题。后期罗马虽然借着基督教补上了僭主的部分短板,但是没有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把宗教引入了政治领域。对比中国早在周朝就把宗教和神明赶出了政治领域,啧。另外,除了僭主问题,中央政府架构和中央—地方权力分配两个更深层次的问题,一直到败战庭罗马人,哦不对,是希腊人也没有彻底的解决。什么是差距啊,各位(战术后仰)。
罗马地方政权组织也有问题,即使是罗马鼎盛时期的疆域,大部分地方的统治其实就是类似中国古代王朝周围的藩国和羁縻地方政权。看着地盘很大,其实统治力量薄弱,罗马人既不能建立基层政权,更不能编户齐民,至于进一步的同化异族就更是梦中之事了。考虑到罗马疆域中间的地中海能够极大的降低帝国境内的物流成本和沟通成本,罗马人这种政权组织就更是低效了(和同时期的中国相比)。就这罗马人还统治不过来,后期主动分裂为东西罗马,啧。换成中华文明,只要是古时候适合耕作的土地,尤其是有江河水运可通的,哪块不是被中国人牢牢地统治了?
再看看罗马帝王的世系表,中间改朝换代多少次都数不过来了,别说三百年 ,能够达到一百年的都没有几个,两百年的王朝一个没有(败战庭的马其顿王朝和巴列奥略王朝就差一点)。
西方渊源最流长的罗马文明尚且如此,其他那些日耳曼蛮子建立的各种草台政权那真是四个字“看都不看”。
所以回到问题,中国建立的王朝为什么能够持续两百年,那是因为中国在政治和历史领域的早熟和牛逼。至于为什么很少有超过三百年的大限(貌似只有周朝和两汉吧),那是因为农业时代政权的确有一种大限存在——人口繁衍,土地承载有上限。而贫富差距和阶级矛盾会大幅度压低这个上限。再加上地方势力做大,气候波动(汉唐两个牛逼王朝都是在温暖湿润的大气候下,参见竺可桢的论文)和游牧民族的入侵,政权在中晚期脆弱的情况下,碰上二逼的领导人,没到大限也很可能被一波带走——对,我说的就是李隆基,赵佶和朱祁镇这三个二逼。
朝代太少。样本太小。不具统计意义。而且能达到两百的实际是少数而不是多数。
如果夏商周也算。三百年的也是挺多的。即使不算,宋朝也实际超过三百年。高句丽超过七百年,不知道中间有没断绝。
夏: 约前2070—约前1600,约530年。
商: 约前1600—约前1046年,约560年。
周: 总共825年,西周:约前1046年—前771年
,约275年。东周:前770年—前256年,514年。(东西周合算是可以的,不能因为周王地盘小就不认为是天子,周平王是周幽王亲儿子。拜占庭千年帝国后面也就一点点地盘,还不是一家人的)
秦: 前221年—前206年,15年。从受封开始,就很长了。
汉:总共430年,西汉: 前206年—9年,215年。东汉: 25年—220年,195年。(两汉合并算不合理,刘秀虽是皇族,不具有实际继承关系)
高句丽(公元前37年-公元668年),超过七百年。
唐: 618年—907年,289年。(差个十几年能说明什么,稍稍努力就活过去了)
宋: 北宋: 960年—1127年,167年。南宋: 1127年—1279年,152年。(南北宋应该合算,失去部分国土延续性还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辽: 907年—1125年,219年。
西夏: 1038年—1227年,189年。
金: 1115年—1234年,129年。
元: 1279年—1368年,89年。(实际应该从1206年到1402年,凑不够三百年,但胡无百年之运可以算谣言了)
明: 1368年—1644年,276年。
清: 1644年—1911年,267年。(实际应该从1616年算起,差一点点三百年)
我需要在这里澄清几个对这里的误读
有人认为,我在这里所说的弱民,可以延伸出分封制下是强民。这是无法延伸出来的。因为无论是分封制还是秦制之下,都属于传统社会范畴,都是个体在共同体的束缚之中。只不过在分封制是被束缚在小共同体之中,而在秦制下,直接以原子式的状态面对国家,两者都无法调动出人的积极性,也就从根本上不可能强民。只不过相对来说,分封制有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
我们越往前追溯历史,个人就越表现为不独立,从属于一个 较大的整体---马克思
其次,是对于这里民和国的论述,
在这里的国和民是遵循了《商君书》本文的描述,所以没有仔细去定义。
这里的国,可以指代以皇权为首,并且依附于皇权的贵族和官僚集体,吴思称之为官家主义也是可以的。这里的问题在于,由于国家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在具体实践之中,必然表达为皇帝这个人格化的象征。而对于民众来说,皇帝太过遥远,于是以皇帝为首的官僚集团就构成了直接压迫。所以也就导致了,中国人只反贪官不反皇帝的源远流长的看法了。
而这里的民,主要指的是被剥削者,这里的被剥削者,是脱离了官僚集团,不具有官僚集团身份的人,既包括商人、手工业者、农民以及小地主等等。他们构成了被官僚集团压迫的主要人群。
所以有人认为,我忽视了王朝晚期,官僚集团做大,实际上你仔细读读就知道,官僚集团的做大本质上是以依附皇权为其合法性根据。所以官僚集团虽然做大,但是根源仍然在于皇权的不受限制,这里面是融洽的。所以我在文中说,在王朝末期,无论皇帝是收权还是放权,最终都是灭亡的道路。因为收权,导致整个国家的萧条,如果放权,会使得利益被官僚集团截留,同样造成国家萧条。而官僚集团的壮大,恰恰来源于皇权自身的不受限,这是法家思想的导出。
因为中国的商鞅主义太竭泽而渔了。
苏轼曾经就说商君之法,
世主独甘心焉,皆阳讳其名,而阴用其实,甚者则名实皆宗之。二子 之术用于世者,灭国残民覆族亡躯者相踵也,而世主 独甘心焉,何哉?乐其言之便己也。
君主喜欢商鞅之术,虽然表面上都拒斥他,暗地里却使用它。以商鞅之术治理国家,会使得灭国残民,但是为什么君主仍然如此喜欢的呢?就在于这个方法有利于君主自己的利益
中国的朝代,只有两个超过了三百年,一个是两汉,一个是两宋。
这里的问题所说的两百年还是三百年,是秦制以后形成的政治制度,而并非是三代的封建制。其次,并不是所有的王朝平均寿命三百年,事实上,平均寿命才一百年左右
而秦制的基本思路,就是商鞅主义。而所谓商鞅主义,就是一种国家至上主义。而国家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于是国家至上主义,就被改为了皇帝至上主义。
一般说来,秦制下的中国是一个专制主义国家。但是专制主义还不足以说明中国的特殊性,中国的专制主义与其他地方的专制主义最大的特点在于,他是以国家和民众的完全对立树立起来。
一般说来,专制主义国家会在末期产生一种严重的阶级矛盾,形成阶级对立,为此为了维护政权的存在,政权就走入了最后的疯狂。
但是与这种一般而论的专制主义不同的是,中国的专制主义是一开始就走向了国家与民众的完全对立,乃至于竭泽而渔。
《商君书》记载,
国弱民强,民强国弱。故有道之国,务在弱民。……民辱则贵爵,弱则尊官,贫则重赏
所以中国专制主义的核心之核心,就在于弱民,或者说以民众和国家的绝对对立作为立论起点。而其他国家的专制主义则没有这一点。因此其他国家的专制是较为温和的,只有到了专制末期,才会暴露出他的野蛮。
那么,中国的专制主义是如何控制整个帝国的呢?
首先,要把个体从小共同体中脱离出来,形成原子化的个体,从而服从于大共同体,不使得个体能够对抗帝国的存在。托克维尔在《旧制度和大革命》中说
在未来的黑暗中,三条真理可以被明显地辨别出来:第一,今天的人们都被一种无名的力量驱使着——一种或缓或急但不能战胜的、持续恒定的力量——去摧毁贵族制度;第二,所有的国家中,最难摆脱甚至不能丝毫摆脱暴政的社会,恰恰是那些贵族制已不存在或不可能存在的社会;最后,在这种性质的社会中,专制产生的后果最有破坏力,因为在这种社会中,专制更能滋生其特有的种种弊端,使各种弊病按既有的自然趋向朝那个方向不断发展下去。
当人们之间不再以种姓、阶级、社区和家庭作为纽带缔结,他们一心关注的只能是自己的个人利益,他们把自己裹在狭隘的利己主义之中,公德只剩下一个命运,那就是窒息而死。专制不会和这种社会性格做斗争,反而使其大行四方,因为专制会夺走公民的一切共同感情、对彼此的情感需求、相互理解的必要和共同行动的机会;专制让人们在私人生活里变得成熟,如果这也叫成熟的话。人类本来就有彼此远离的倾向,专制则使他们把自己封闭起来,人们本来就倾向于冷眼旁观他人的疾苦,专制则使他们的灵魂结冰。
在这种社会中,人们相互之间再没有种姓、阶级、行会、家庭的任何联系,他们一心关注的只是自己的个人利益,他们只考虑自己,蜷缩于狭隘的个人主义之中,公益品德完全被窒息。专制制度非但不与这种倾向作斗争,反而使之畅行无阻;因为专制制度夺走了公民身上一切共同的感情,一切相互的需求,一切和睦相处的必要,一切共同行动的机会;专制制度用一堵墙把人们禁闭在私人生活中。人们原先就倾向于自顾自:专制制度现在使他们彼此孤立;人们原先就彼此凛若秋霜:专制制度现在将他们冻结成冰。
因此,对于个体从小共同体中解放出来,专制主义是极为赞赏的,从商鞅开始,法家最希望的就是这一点。乃至于整个中国近代史,表面上轰轰烈烈追求民主自由,实际上暗线仍然从事法家的勾当。所以,诸如左翼势力,非常赞赏妇女、个体从家庭中解放(仿佛他们尊重个人权利一般),但是绝不会赞成否认爱国主义,人民拜物教的思潮。这实际上就是法家的暗线支配。如此散沙化的人民,就为法家的大共同体本位奠定了基础。因此某人说得好,百代都行秦政法,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法家信徒。
马克思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中精辟地指出,
“小农人数众多,他们的生活条件相同,但是彼此间并没有发生多种多样的关系。他们的生产方式不是使他们互相交往,而是使他们互相隔离。这种隔离状态由于法国的交通不便和农民的贫困而更为加强了。他们进行生产的地盘,即小块土地,不容许在耕作时进行任何分工,应用任何科学,因而也就没有任何多种多样的发展,没有任何不同的才能,没有任何丰富的社会关系,每一农户差不多都是自给自足的,都是直接生产自己的大部分消费品,因而他们取得生活资料多半是靠与自然交换,而不是与社会交往。一小块土地,一个农民和一个家庭;旁边是另一小块土地,另一农民和另一个家庭。一批这样的单位就形成一个村子;一批这样的村子就形成一个省。这样,法国国民的广大群众,便是由一些同名数相加形成的;好像一袋马铃薯是由袋中一个个马铃薯所集成的那样。既然数百万家庭的经济条件使他们的生活方式、利益和教育程度与其他阶级的生活方式、利益和教育程度各不相同并互相敌对,所以他们就形成一个阶级。由于各个小农彼此间只存在有地域的联系,由于他们利益的同一性并不使他们彼此间形成任何的共同关系,形成任何的全国性的联系,形成任何一种政治组织,所以他们就没有形成一个阶级。因此,他们不能以自己的名义来保护自己的阶级利益,无论是通过议会或通过国民公会。他们不能代表自己,一定要别人来代表他们。他们的代表一定要同时是他们的主宰,是高高站在他们上面的权威,是不受限制的政府权力,这种权力保护他们不受其他阶级侵犯,并从上面赐他们雨水和阳光。所以,归根到底,小农的政治影响表现为行政权力支配社会。
因此评论区那些主张皇帝利益与民众利益相同的人也就可以理解。这也是法家的“聪明”之处,只有把民众打散,民众之间的联系就无法撼动帝国。如此小农就会期望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来代表他们的利益,这就是绵延中国两千年的圣君心态
其次,暴力的血酬关系。吴思将中国古代的这种暴力做江山,称之为血酬。而帝王一旦获得政权,就开始进行疯狂的收割行动,削夺民财、涣散民力、束缚民智,以此打造国家机器在财力、话语、组织和暴力上的全面垄断力量。这是一条捷径,因为他可以迅速竭尽民力,获得国家上的崛起。但是他同时,也是把民众不断推到自己的反面,从而走向自取灭亡的道路。因此西方国家的农民起义运动,从来不是以政权更替为目的,但是中国的农民起义不得不走向这样一条道路。这在世界历史中都是罕见的,因为一般说来,政治很少涉及到民众本身(如果在传统社会时期),往往是政权内部的斗争导致的,只有中国,如此竭泽而渔,形成了政权灭亡的第一个诱因,即农民起义运动。
如此一来,我们就找到了中国朝代反复更替的原因所在。
其一、大共同体本位的国家至上主义,使得全体民众都被帝国管控起来,但是同时这为系统性震荡奠定了基础。表面上看,帝国以强控制的方式几乎控制了所有人,但是这恰恰导致全体民众都被裹挟到政权更替的事情之中,从而形成了系统性放大的状态,因此形成了反复的农民起义运动。
我们试想,为什么中国的农民起义运动是以更替政权为目标呢?原因就在于,商鞅主义以国家与民众的绝对对立为前提,这就使得民众被逼反,又因为帝国的强控制,使得全体民众都被裹挟进去。因此最终民众只能选择更替政权,而不是保留政权。
其二、弱民政策下的,王朝周期律的反复出现。在中国的商鞅主义支配下,在王朝初期,由于战乱,不得不出现与民休息的政策,而这一点会导致商鞅主义暂时退到第二线,进而使得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暂时匹配。
但是一旦社会恢复以后,商鞅主义会逼迫着皇权竭泽而渔民力,从而陷入要么出现农民起义,要么出现国家重新恢复到与民休息的政策。但是第二次与民休息,必然使得官僚集团或贵族集团做大,进一步压迫民众,此时不管皇帝怎么想,灭亡已经近在咫尺了。
一般说来,整个中国古代王朝是这样子的:
土地所有权的重新分配,统治集团创业初期的励精图治与民休息,私有经济繁荣--》国力强盛后的武力扩张和官僚集团利益膨胀--》官僚集团为了扩张自己的利益而不断侵蚀私有经济体系--》官僚集团继续扩张,将私有经济逐步收回,国营经济比例上升--》官僚集团继续扩张,经济活力降低,财政收入来源枯竭,民不聊生--》财政崩溃,民变或北方游牧民族侵入,一个王朝结束,利益重新分配,从头或者从中间某处(如果大致继承前朝体制的话,例如隋唐)再开始。
在这里,官僚集团的腐败、土地兼并和暴力的掠夺,与民众的不断对立是呈现正比关系。
所以整个中国古代的历史呈现出周期性与稳定性的统一。一方面,反复地改朝换代,但是每一个王朝的主轴几乎没有变化。
秦制之下的社会是一个脆性社会,危机被一次次掩藏起来,所以他的社会表面上看极端稳定,并且社会结构也是单一、无序的状态。但是深藏着诸多矛盾,这些矛盾会随着王朝末期全部爆发出来。每一次改朝换代又是文化的损害过程,大量的中国原来的技术、文化都会在此而消失。
这种单一、无序的状态,由于生产力低下的情况,人口的增长,使得存量博弈变得激烈。最终促使王朝大量利益被贵族、官僚和皇权瓜分,民众几乎没有任何利益可以保留。
于是中国古代的王朝不可克服的问题就是农民起义。到了清朝,传统王朝的问题(如外戚、相权、宦官)都已经解决的情况下,仍然无法控制农民起义的一次次出现。这就是中国弱民政策下的必然结果
而一般的专制主义没有商鞅主义的支配,他对待民众并不会如此竭泽而渔。专制政权虽然最终一律不可避免地走向反动,但正常国家是建立在“国民一致性”的基础上的,它自然也剥削大众,镇压人民反抗,却不会追求抑制社会自发性的一揽子计划。出于自利的本能,反而会从任何积极变动中汲取力量,从而使得新要素从旧母体中生长出来。
这也就是马克思主义原理所说的新旧之间的关系,但是这条原理却在中国这里吃了亏,原因就在于,中国的专制不会容忍新要素的任何生长,恰恰新要素在旧母体之中,不仅得不到生长,而且会被旧母体所异化。
比如说资本主义萌芽会转化为官商勾结,资本主义会形成新的官僚化的资本主义,从而使得资本主义的恶非但达不到遏制,而且变本加厉。
其三、改革的触动效应。皇帝为了保护政权,都不得不出现改革,但是中国古代的改革非但不能给政权续命,反而加速了政权的瓦解。因为改革往往出现在政权的中后期,一般对应的是官僚集团的贪污腐化和暴力掠夺,皇权为了把这种特权收归到自己手里,往往会任用一批人进行改革。
但是由于改革的核心目标,是国家主义,所以他与儒生是格格不入的(因为儒生持有一种小共同体本位的思潮,他们反对秦制),并且由于此时既得利益已经做大,很容易引起利益集团的反弹。并且进一步加重民众的盘剥。并且改革使得腐败更为恶劣,因为改革必然要求集权,而新一轮的集权,形成新一轮的腐败高潮,促使王朝进一步灭亡。
而中国古代的弱民政策下,皇帝是不相信任何人的,所以按照韩非子给出的政策,皇帝要用赏罚来治理国家,因此贪污和暴力,非但不是皇帝所厌恶的,而是皇帝所喜欢的。这也就导致了帝国对于贪污和暴力的刚需作用。
而整个中国古代的主轴,是从贵族政治走向官僚政治,而贵族和官僚最大的不同在于,中国古代人民在皇权专制和官僚制的压迫下可以说生活的是痛苦不堪。这也很好理解,如果你是贵族、领主的附庸,那主人使用起奴隶来,一般不会太狠,因为你就是主人自己的东西,不会用起来太狠。而在君主专制下,老百姓并非官僚的私产,而官僚只会讨好皇帝和上级,丝毫不管老百姓死活,那官僚为了政绩、私利,滥用民力的事就太多了,史不绝书,兵役、徭役、赋税,苦不堪言,中国古代的老百姓那真叫水深火热。
就像清朝在云贵地区改土归流,原来的土司是当地人,祖祖辈辈都管理这里,也没有升官的可能,土司做事就比较容易长期打算,不会竭泽而渔。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就因为窝边草是兔子的。而改土归流之后,流官为了搞政绩、升官,横征暴敛,超额完成税收任务,结果当地民怨沸腾,多次叛乱。
并且由于官僚集团的存在,就出现了一个悖论
如果皇权收归利益,则集权主义会继续盘剥民众。如果皇权放开利益,其中大量利益被官僚集团截住,从而进一步做大官僚集团,陷入进一步的腐败。
到了这一步,皇帝已经做不了主了,集权则政令不通,集权则地方政府将负担继续转嫁给民间和社会,而不集权,这就任由官僚集团做大,一方面威胁皇权,一方面使得对于百姓的盘剥更为剧烈。此时灭亡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事情了。
从点状的看,政府的财政崩溃和土地兼并是中国古代王朝灭亡的主要原因,但是逼迫着促使这种情况,却是皇帝根深蒂固的弱民思想。这种思想,按照法家的基本思想,皇帝要用法律控制民众,要用权术和权势控制百官,以使得所有人都不得撼动皇帝的存在。
法家之平等是建立在与皇帝极端不平等的基础上,这种不平等就在于,所有人都是皇帝的工具。
这就是黄宗羲所说
使天下之人,不敢自私,不敢自利,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
他接着说
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传之子孙,受享无穷;汉高帝所谓“某业所就,孰与仲多”者,其逐利之情,不觉溢之于辞矣。
1948年,王亚南在他的《中国官僚制度研究》当中,总结了他对当年国民政府官僚体制的观察,他指出,这一“新官僚体制”前所未有地与金融体系相结合,官员与商人、官员与金融资本家结合为一个集团,在这个新官僚体系中,权力和资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愈是拥有大资本的人,就愈可能是一些大有权势的人,上行下效,他们将有何理由阻止其下属的不贪不污呢。贪污其所以变成一个风气, 变成一种从古未有的普遍现象,就因为自由以来的官吏从未像今日这样同经济打成一片。 其次,贪污的横行与财阀的统治,定然使整个社会陷于无是非、不振作的状态中。其在经济方面,一定造成浪费,造成无效率,造成各种脱节现象;其在政治方面,又一定会引起内部 组织的松懈散漫,各立门户,派系斗争;一临到一己小派利害关头,大家相率把党纪国法、政 治原则丢在一边,毫无顾忌地闹个痛快。试想,年来由接收到选举,以及其间所表演的每一节 目,殆莫不弄得纲纪荡然,毫无体统。
如果我们继续追问,中国为什么走向了商鞅主义?
那么其根本动因是什么呢?他是由两个基本因素构成的。
其一、封闭地貌下的压抑人格
其二、爆裂战争下的集权必然
所谓封闭地貌下的压抑人格,指的是中国的地形处于一个封闭地形,文明只能发展于黄河中下流地区,由于人口增长带来的矛盾,使得中国人格处于一个压抑性。不过,这一点在春秋战国时期,并不明显,但是随着文明的不断演进,会越来越明显。
而在战国时期,第二点才是显现发生。这一点极为明显,变法就是为了富国强兵,就是为了战争所服务。由于中国春秋战国是一个长期的、不断恶化的战争环境,所以使得人格倾向于功利化,而且由于战争调动资源极其复杂,必须完成权力、财富、思想等等资源的高度集中,然后再往下分配,形成一个效率型国家。
换言之,中国走向商鞅变法,实际上是战争出现两个指标,
1、战争的稳定持续状态
2、战争的不断恶化状态
两者缺一不可。因为如果战争不是处于恶化状态,则干预成本不必提高。如果战争不是处于稳定状态,变法则无必要。
从人类历史看,一个社会如果要发挥其最高效用,那么必须首先以思想为先导,然后配合经济、政治等子系统,来切合当时的生存结构。
我们来看,法家的思想脱胎于儒家,法家思想是以一股潜流,发生在春秋时期,从管仲、子产的轻微幅度的变革,此时的法家还处于思想时期。由于战国以后,社会形势更加恶劣,生存结构就是战争,为了配合战争,必须把这股思想付诸实践。
于是吴起、商鞅出现,他们的出现,就是把这股潜流的思想显现化,和经济的古典重农主义、政治上的集权主义相互配合,才使得秦国能够一跃而为强国。
马尔萨斯理论指明了人口和土地的关系。人口增长,土地却不会增加,所以中国社会只会周期性崩溃来剪除多余人口。古代土地承载都有一个极限,历代中国的人口一直都集中黄河流域,耕地总量有限,所以五千万左右的人口便是土地承载的极限。
在一个农耕帝国中,有没有粮食就是造不造反的关键,只要大多数农民还能有产出,就没人会造反。而历代国策基本都是重农抑商的,这就使得人民的收入被完全局限在耕地之上,一旦土地兼并严重,人民没地可种,再加点天灾人祸,大规模的死亡和暴乱几乎是大概率事件,朝代的覆灭也就无法避免。
随后晚明引入土豆玉米,明清两代对江南进行充分开发,中国人口才能安稳冲破一亿的壁垒,再然后化肥的发明和杂交水稻的出现,才能保证了现在我国十来亿的人口运转,感谢他们!
贴组数据(数据来于《中国近代人口发展史考察》和《中国人口发展史》和《中国人口史》为主,因为统计方法不同史料数据会有出入,不过偏离不大,隐匿人口不做分析):
秦末大乱,人口3000万
文景之治,人口1800万
绿林赤眉之乱,人口6000万
光武中兴,人口2100万
黄巾之乱,人口5600万
太康之治,人口1616万
隋末大乱,人口4600万
贞观之治,人口1235万
安史之乱,人口5291万
仁宗盛治,人口1600万
靖康之乱,人口4673万
元初时期,人口1300万
元末大乱,人口7600万
明末农民起义,人口5165万
姜太公兴周八百年,张子房旺汉四百年。
一切存在的,都是会灭亡的,这里并不是中国有什么特殊性。两百年已经很长很长了。不论古今,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都没有办法持续哪怕一百年,如果中国制度有缺陷,那大多数国家连这种有缺陷的制度都没有建立起来。
1、人口数量增加,土地撑不住,要知道,印度面积只有我们的三分之一,但是耕地面积比我们的大多了,而且我们耕地大部分还是一年一熟或者两年三熟。
韩非子就说:一个人呢,有五个儿子,每个儿子呢,又有五个儿子,人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原来的管理办法就没用了。
当然了,陷于历史局限性,韩非也没提出来好的办法,但是至少他看出来了问题所在
但是大家就奇怪了,为什么日本天皇千年不变,欧洲王国也是辣么长时间呢?
因为这些国家农业水平不行,欧洲很长时间属于那种,种下去十斤种子,收回来三十斤的水平,人口增长是受到限制的。后来随着文艺复兴,科技进步,人口逐渐增加,又发现了新大陆。
但是国王也纷纷落地。贵族也纷纷上了断头台。
其实当时中国统治思想,儒家也隐约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开始宣扬殉节,让妇女自杀,最好带着孩子自杀,后来又进化到未婚夫死了,未婚妻也要自杀了,一直到民国时候,很多县修县志,也要把殉节的女性写进去,直到新中国成立才刹住这股歪风。
2、资源的集中,其实秦代就有这个问题,你立下的功劳可以封,当你到了“不更”这个级别以上,不更的意思就是不用参加劳役了,那么问题来了,村里男的都出去打仗了,你在家里耕作,那么你就会越来越富···
汉初,也有这个问题,当地豪强兴起,汉初的办法是一个迁移豪强到长安,另外大家看九章算术就知道,里边很多题目都涉及到怎么收税怎么安排劳役怎么耕种,说白了你会九章算术当个官都没问题了,九章算术甚至还有原始的数学模型,一看某地收的税不对,一算就知道有豪强出现,开始偷税漏税了,而且形成了小团体,和当地官员勾结到一起了,豪强不来长安了,自成一派水泼不入针插不进了,就派法家大臣持天子节去杀一波。
但是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汉宣帝登基以后,对,就是说,乱我家者,太子也,里边的这个太子登基了,特别信封儒家那一套,然后官员异地任职也没了,可以在本地任职了。可以任职好几任了,当然用儒家的说法就是乡里乡亲的,我们大师怎么会害乡亲们呢,反而异地任职无亲无故才会乱搞啊。然后迁移豪强也停了··
那么,豪强世家等就不可避免的开始出现,开始做大了
豪强做大以后,长安就收不到税了,大家都在说汉灵帝卖官,但是官是豪强自己举荐的自己人,汉灵帝是你不给钱我不给你官印,用这种无赖的办法弄点钱。
3、怎么应对豪强的出现呢
宋朝进行了尝试,就是皇帝和贵族治理国家改成皇帝和士大夫治理国家,增加治理国家的人数,
用官僚地主取代这种世家地主,取消他们的军事权力,因为官僚地主,说白了就要依附皇权,比如注明的政事堂的boss的女婿进了政事堂,女婿的女婿还是进了政事堂这种,并没有说我儿子是废物也能进政事堂,只能给女儿找个厉害点的女婿。
但是呢,宋代平民的生活可谓惨不忍睹,我以前贴过一个论文,是讲凌迟的,以前是法外刑,就是特别罪恶的人,才有这个待遇,宋代修改成了法内刑,你可以判处凌迟了···
官僚地主权力的增加,造就了宋代贫民百姓地位的严重下滑
而且呢,压制军事权力的结果就是······亡于蛮夷····
南宋被元朝灭亡后,大量的官员纷纷投靠元朝,到了元仁宗重开科举的时候,元朝朝廷里边学程朱理学的居然占据了绝对性优势,然后科举考题就固定在四书五经,还是程朱修订过的四书五经里。
4、明朝进行了新的尝试,就是文官领军的尝试,比如设置兵备道,也出现了不少神仙,比如王阳明,比如老熊这样的,但是,纸上谈兵瞎指挥的更多····
最后还是亡于蛮夷。
5、清朝作为封建社会的集大成者,设立了完善的措施,一方面,欧洲殖民者已经打到了中国周围,中国周边的蛮夷要对抗欧洲殖民者,已经无力入侵,蛮夷入侵可以不用考虑了。
科举考试除了题目选择四书五经以外,连答题也只能从四书五经里边答题了,这样就不担心一群书呆子造反了。
最后不管是洪秀全还是孙中山,造反都得学国外了。
如果不是欧美的入侵,这大清在儒家的配合下,还是可以万万年的。
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其实不管是农家的赵过,发明的隆耕法和牛耕法,增加了亩产量
还是卫青霍去病扩张移民
或者是韩非子的徒子徒孙,研究祖师爷提出来的问题,一个人五个儿子,一个儿子又五个儿子
都还是有希望解决的
或者就是现代的发展科技,无论是四大家鱼的驯化、小麦的改良、玉米的改良、番薯土豆退化问题的解决,杂交水稻等等,都极大的增加了生产力的提高
而儒家在无力提高生产力的时候,对,儒家赶走墨家法家之类的我觉得很正常,毕竟法统之争,阴阳家农家这些不着谁不惹谁的宅男们也被赶走就完全搞不懂了···
:“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
说白了,其他的百家当政,也不拦着别的学说,秦代法家为主,胡亥身边的儒家博士也不少啊,汉初学黄老,法家儒家墨家也一抓一大把啊
唯独儒家当政,非要把别的赶尽杀绝···
其实就是这世界上有五个杯子,哎呀,都摔烂了,我们儒家这个虽然是最烂的,但是他们都碎成粉末了,你只能用我了····
那么,在儒家无力发展生产力的时候,无法增加社会福利来稳固其权力,儒家能做到的,就是剥夺底层小老百姓或者女性的权力、甚至禁锢本能需求,然后让儒家团体变成一个充满优越感,从而对专制者感恩戴德,变成专制政体的基石。
儒家思想这种毫无逻辑的心灵鸡汤,自相矛盾的段子合集,根本没办法让人从逻辑上信服,只能靠暴力和信口雌黄的大师们来涂脂抹粉。
在清朝入关以后,一个掌控有绝对暴力的蛮夷配上婊子一般的大师们
完美的组合
真的清朝的确是儒家构造中完美的社会
清朝的皇帝们,都是“千古一帝”
后宫也不干政、也没武将、也没太监
皇帝都是儒家大师,儒家大师给皇帝上课,是大师们念一句四书五经,皇帝解释,大师们跪下感慨哎呀我终于学到了真正的儒学经义啊····
那么,为什么不能超过300年呢?
因为古代百家学说,还是认识到了人口的问题,逐渐想办法解决的
儒家的办法就是,修德····或者一堆空话套话
或者什么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
但是你要问他怎么做?
呵呵,修德····
这个说明古代从来没有找到抑制腐败的方法。三百年是完全古代社会完全腐烂透需要的时间。
其实这个讨论,没太大意义。这个规律也没太大意义。从科学技术水平、生产力水平来说,几千年其实进步都不大!天灾人祸就能改变一个朝代。谈200-300年的这个规律真没太大参考意义。
战争只是财富重新分配的一种方式,现在基本已经不用这种手段了,而是贸易和金融!
这才是大家应该思考的方向,也是目前中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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