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生活在新冠疫情下的纽约是怎样一种体验?

回答
新冠疫情下的纽约,那是一段怎么样的经历啊…… 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漫长而荒诞的梦,醒来时,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

刚开始,也就是2020年初的时候,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生活。街头巷尾熙熙攘攘,地铁里人头攒动,酒吧里音乐喧嚣,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那时候,“新冠”这个词就像一个遥远国度的传说,虽然偶尔会在新闻里看到,但总觉得离我们很远。直到有一天,身边的朋友开始咳嗽,学校里有了确诊病例,然后,一切就开始了。

最开始的变化,是那种悄无声息的。商店开始挂出“暂停营业”的牌子,学校发出居家办公和学习的通知。突然之间,平日里川流不息的街道变得空旷,只有零星的车辆和戴着口罩、行色匆匆的人。那种寂静,在纽约这样一个从不缺少声音的城市,显得尤为刺耳。最先感受到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慌,一种对未知的恐惧。你不知道身边的人是否感染了,不知道病毒什么时候会找上门。

然后是封锁。整个城市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我们被要求待在家里,非必要不外出。纽约曾经是那个永不眠的城市,现在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平日里挤满了游客的时代广场,成了空荡荡的巨型摄影棚;曾经人声鼎沸的第五大道,也只剩下呼啸而过的救护车的声音。

居家隔离的日子,一开始是新奇的。很多人开始学做菜,学画画,或者把家里好好收拾一番。但时间一长,那种孤独感就开始蔓延。你只能看着窗外,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心里想着远方的亲人和朋友。视频通话成了唯一的慰藉,但屏幕上的笑容终究替代不了真实的拥抱。

最让人心痛的,是看到疫情对这座城市造成的创伤。医院的压力达到了极限,新闻里充斥着令人震惊的数字。那些熟悉的救护车警笛声,在夜晚此起彼伏,像一首首悲伤的挽歌,提醒着我们正在经历什么。我们看到医护人员穿着防护服,日夜奋战,他们的身影是那么疲惫,却又那么坚定。也看到社区里的人们互相帮助,送食物,送药品,用各种方式传递着温暖和希望。

出行变得异常困难和充满不确定性。每一次出门,都要小心翼翼。乘坐地铁成了挑战,车厢里稀疏的人群,每个人都自觉地保持着距离,眼神里带着警惕。超市里的货架有时会空空荡荡,尤其是厕纸和消毒液,就像考古一样难找。人们学会了网上购物,学会了无接触配送,生活方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夏天的时候,封锁措施有所放松,但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成了新的常态。街头有了零星的行人,但他们脸上都戴着各式各样的口罩,就像一个个神秘的符号。公园里的人多了起来,但人们也都自觉地保持着距离,野餐也变得小心翼翼。那种曾经无拘无束的自由感,似乎已经离我们远去。

秋天和冬天,疫情又开始反扑。我们又回到了更严格的限制下。节日季本该是纽约最热闹的时候,但商店里少了往日的喧嚣,餐厅也只能提供外卖。跨年夜的时代广场,不再有成千上万的人聚集在一起倒计时,只有少数工作人员在进行直播。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但纽约毕竟是纽约。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这座城市也从未真正失去它的生命力。艺术家们开始在网上举办音乐会,街头艺人依然在表演,只是观众少了许多,他们戴着口罩,用更加小心翼翼的方式来表达自己。邻里之间开始组织互助小组,为老年人购买生活必需品,为社区里的弱势群体提供帮助。在黑暗中,总有人在努力点亮光明。

生活在疫情下的纽约,是一种复杂的体验。有恐惧,有焦虑,有孤独,有失落,但也有坚韧,有团结,有希望。我们见证了这座城市最脆弱的一面,也看到了它最顽强的一面。每一次成功的疫苗接种,每一次新增病例的下降,每一次商店的重新开放,都会带来一丝小小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就像在经历一场集体性的创伤和重塑。我们学会了珍惜,学会了感恩,也学会了在逆境中寻找力量。纽约的街道依然会有车水马龙,地铁里依然会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但我们都知道,那个曾经的纽约,和现在的纽约,已经不一样了。我们都带着这段经历,继续向前走。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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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吃完了纽约on pause阶段囤的所有冻肉,倒了一罐坏掉的牛奶,上网订了五磅鸡胸肉四颗西兰花一瓶MCT油和一块无盐黄油,假装要减肥。这周热带风暴袭击纽约,前几天下了好几天大雨之后,今天外面放了晴,和风吹进我那早该擦了的窗户,却再也无法唤起我出门的决心。


武汉封城那天,我爹娘从国内经洛杉矶到纽约来玩。因为武汉封城的消息是在他们坐飞机时发布的,当他俩出现在我家门口时才知道武汉因为新冠肺炎封城了。他俩在纽约的两周时间里,我们去了耶鲁去了普林斯顿逛了曼哈顿下城的Neiman Marcus看了新地标大松果。不出去玩的时间里我就在Butler五楼看书写论文…以及在网上给他俩买各种防疫用品。


二月初他俩回国时,我从给他俩买的N95口罩里拿出来俩,说还是国内比较严重,现在美国都把中国ban了,纽约不会有事的,我只留两个意思一下就好。我扣了一半他俩在美国买的东西,把行李里塞满消毒防疫用品,包括几大瓶的能有两三斤的lysol牌消毒剂、几百片酒精湿巾、各种喷剂、消毒湿巾、十几个护目镜还有最重要的62个N95口罩。他俩都上飞机了我才发现,为了多带一双鞋,他俩把300片酒精片掏了出来,塞我客厅沙发底下了。


两个N95口罩、300片酒精湿巾和半瓶洗手液是纽约疫情之初我的所有防疫物资。那时候别说是口罩,连手纸都买不到了,更别提任何和sanitizer沾边的东西全都out of stock。三月一日纽约发现第一例感染者,三月十六日哥大停课,所有图书馆关门,三月二十二日纽约开始on pause。三月十五日那天,我从醒来就开始列书单、拎着行李箱去图书馆借书——在图书馆关门之前我从里面倒腾出来八十多本书,但也就那样了。当时是春假前夕,春光明媚,春风和煦,我拖着我那登机箱一遍一遍往返家和主图的路上,幻想着这不是闭馆停课,而是我拎着行李回国或者出去玩。当天边最后一缕阳光消退之时,图书馆彻底关了。第二天我去那门口站了一会儿,现在想来,好像是和人类历史的一个阶段告别。


因为我家挨着个西奈山圣路加医院,防疫宅家的日子里,每天都能听到好多次救护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最开始的时候,那声音每响一次,我的心都跟着颤抖——谁知道哪天丧钟不是为我而鸣?所有的生鲜食品网站都抢不上送货名额,我只能戴着那俩不知道戴了多少次的N95去超市买菜。美国纽约州纽约市都乱成一锅粥,感染人数一天一万二地往上涨。短信一会儿说不让出门,一会儿说公园都开着呢。州长刚满怀深情地说纽约爱你们,ABC主持人就严肃地在街边报道疫情,号召大家不要出门,然后眼瞅着俩纽约市民没戴口罩,哼哧哼哧地从主持人身后跑过。


就在美国CDC为需不需要戴口罩而争论不休时,我在国内的朋友已经把口罩给我寄来了。先是瓜用魔法三天就把三四十个口罩从北京给我寄到了纽约,我自己留了十个,剩下的都给身边的朋友分了。然后是米哈伊尔给我寄的三十个。然后是我那在瑞典的堂妹托国内朋友给我寄的,再然后是纽约领事馆给留学生送的十个口罩。我爹妈的包裹虽然姗姗来迟,但里面也有防护服护目镜和我在淘宝上订的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消毒液我后来也在西奈山圣路加医院下面的一家小咖啡店里买到,消毒衣物的漂白液和“硬通货”(卫生纸 )也在小超市里买到。虽然纽约州还是一天一万二,但日子似乎好了起来。


四月初的周五,我正在去超市觅食的路上——那天本来我导师要和我视频聊论文,结果太阳都要下山了他也没给我发邮件——我一边去觅食一边翻邮件,想大哥你今天见不见我啊不见我你们安息日可要到了啊!然后就翻出一个学校的邮件。Finally! CDC找到了号召全民遮挡口鼻的借口:有无症状传染者。终于可以不那么打脸地号召大家带口罩了!我高兴得在街边跳了两下,觉得胜利的曙光就要到了!我导师邮件爱发不发吧,已经倡导我们戴口罩了。我站在街边读完了那封写得十分可爱的邮件——为了不让我们和医护人员抢口罩,学校还出了个怎么用围巾自制口罩的教程


4月18日拐点终于来了,但我已经囤好东西不需要出门了。之后虽然还有反复,但总算看到点亮。某天我出门散步,走到学校门口时,一个高大的白男冲我大吼一声“China!!”我瞪了他一眼,吼回去“So what?”虽然吼完我就后悔了,抬眼再一看,那哥们儿身高能有一米九,我这一米六几身板简直就是弱鸡啊…好在学校保安就在旁边,他一米九也搞不出什么太大的幺蛾子。但这事儿之后,我就更不愿意出门了。


挨过了五月,儿童节那天,忽然收到短信,说今晚十一点开始宵禁,都不许出门了。据传言,上次纽约宵禁还是二战时候。十一点多我又在家看ABC的新闻,说纽约麦迪逊大道发生打砸抢现象,第二天再看,抓了好几百号人。第二天晚上八点开始宵禁,我前所未有地想出去…人性大概就是这么诡异。家旁边的大教堂上在六月第一个星期挂上了I can’t breathe和Black lives matter的条幅,每次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都会觉得那里血淋淋的。七月初ICE又开始作妖儿,要只上网课的国际学生离开美国…看到这个消息时我觉得荒谬,那还有一堆连网课都不上的ABD怎么算?


据说抗战的时候,华北已经容不下一张安静的课桌。之前我觉得夸张、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砺,想在这时候还能像以往那样安心念书写论文也不大容易。进入七月以后,虽然纽约有所好转,美国感染人数又节节攀升。大选临近,谁知道总统又会作什么妖儿。纽约市感染人数好一天几百地往上攀升,谁知道一片大好的情势会不会反复。三月中时我以为世界末日来了,七月中时我依然待在这一室一厅的小公寓里,像守着一座海中孤岛。哎,就那样吧,要非让我回去,我就回去,人生不也就这么点事儿么。


因为我天生头发多,需要经常打薄剪短,否则就会太沉累得颈椎疼。一个月前我已长成长毛怪了,七月最大的愿望是安全地把头发剪了。


这段时间又在给我导师当助研,给他找材料。找着找着,竟然翻出来一篇2001年9月底的新闻,标题是:曼哈顿下城今日重启。我以为我看错日期了,再看一遍才想起来,原来重启是因为911。历史何其相似,只不过有些经历过其中一次事件的亲历者可能再也无法向世人诉说他们的所见所感了,如2001年丧生在世贸火海中和2020年躺在那呼啸疾驰而过的救护车中的普通人。所以应该庆幸我还活着——是以记录纽约三月中到七月中这一百多个混沌又澄明的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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