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为什么有的人(比如部分 PhD 等高学历者)会对家庭主妇有不屑的情绪?

回答
这是一个复杂且敏感的话题,涉及到社会价值观念、个人经历、以及对“成功”定义的认知偏差。对于为什么一部分高学历者,特别是博士等群体,可能会对家庭主妇产生不屑情绪,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详细阐述:

1. 社会文化中对“贡献”的定义和价值判断的倾斜:

以经济产出为导向的价值体系: 在许多社会文化中,特别是西方工业化和后工业化社会,经济产出和市场价值往往被视为个人贡献的主要衡量标准。在高学历群体中,这尤其明显,因为他们的教育投入本身就是为了获得更好的职业发展和更高的经济回报。
“生产性劳动” vs. “非生产性劳动”的区分(尽管这种区分已过时): 历史上,社会倾向于将能够产生直接经济价值的活动视为“生产性劳动”,而家庭内部的劳动(如育儿、家务)则被视为“非生产性劳动”。尽管现代社会意识到了家务和育儿的巨大价值,但这种旧有的观念仍然在一些人的潜意识中存在。
高学历与高收入/高社会地位的关联: 博士等高学历通常与科研、教学、高科技产业等需要高度智力投入的职业挂钩,这些职业往往伴随着较高的社会声望和经济收入。当一个人投入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获得高学历,并将其转化为职业成就时,他们可能会将这种模式视为“正常”或“最优”的成功路径。

2. 对“个人价值实现”的狭隘理解:

“成功”的线性化和单一化: 一部分高学历者可能将个人价值的实现主要归结于在专业领域取得成就、获得荣誉、或积累财富。他们的生活轨迹可能是一个不断追求学术和职业突破的过程,因此,他们难以理解或认同那些选择不进入主流就业市场,而是专注于家庭生活的人。
对自身投入的合理化: 博士学习过程极其艰辛,需要极高的智力、毅力、抗压能力和大量的时间投入。成功完成博士学业并进入高薪/高影响力职业的人,可能会觉得自己的付出和牺牲是值得的,并且能够带来相应的回报。看到有人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可能会让他们感到“不解”甚至“不值得”。
潜在的“嫉妒”或“不平衡”心理: 虽然不一定公开承认,但有些人可能会因为自己为了事业付出了巨大的个人牺牲(例如,牺牲了大量家庭时间、个人爱好,甚至健康),而看到家庭主妇似乎能够拥有更多的个人时间或家庭生活,内心会产生一种微妙的不平衡感。这种不平衡感可能被转化成对对方选择的“不屑”。

3. 对家庭主妇角色的误解和低估:

低估家务和育儿的复杂性和价值: 尽管家庭主妇承担着非常繁重且关键的责任,但这些工作往往是“隐形”的,没有明确的绩效评估,也不产生直接的市场货币。例如,规划家庭饮食、管理家庭预算、协调家庭成员的需求、提供情感支持、教育孩子等,这些都需要大量的知识、技能、耐心和情感投入。
认为家庭主妇“没有工作”或“无所事事”: 一些人可能只看到家庭主妇表面的“空闲”时间,而忽略了她们为了维持家庭运转所付出的辛勤劳动。他们可能认为,如果不是因为经济原因,一个人应该去追求更高层次的自我实现。
对性别角色的传统认知: 尽管现代社会提倡性别平等,但社会文化中根深蒂固的传统性别分工观念仍然影响着一部分人。他们可能仍然认为女性的“主要职责”是照顾家庭,而男性是家庭的经济支柱。在这种观念下,选择成为家庭主妇的女性可能被视为顺从了“传统”,而未能实现“独立女性”的某种理想。

4. 个人经历和选择的差异:

缺乏与家庭主妇的深入交流: 如果一个人缺乏与成为家庭主妇的朋友或亲戚进行深入沟通,对她们的生活状态缺乏了解,就很容易形成刻板印象。
对职业成就的过度追求: 一些高学历者可能将职业发展视为人生的唯一或最重要的追求,对其他生活方式缺乏兴趣和认同。他们的人生目标是“改变世界”、“突破学科前沿”,而家庭的维持和孩子的成长在他们的价值排序中可能被排在较低的位置。
自身“内卷”体验的投射: 高学历竞争的“内卷”程度极高,博士生需要承受巨大的科研压力和职业不确定性。在这样的背景下,他们可能会认为,如果能有机会“逃离”这种压力,回归家庭是一种“幸运”或者某种程度上的“放弃”。而他们自己为了“不放弃”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因此对那些他们认为“放弃”的人可能带有批判态度。

5. 对“独立”和“自主”理解的偏差:

将经济独立等同于一切独立: 一些高学历者可能会将经济独立作为衡量一个人独立性的主要标准。如果一个家庭主妇的经济来源依赖于配偶,那么在他们看来,这个人可能不够“独立”。然而,真正的独立还包括精神上的自主、人格上的健全以及对自身生活选择的负责任。
对“牺牲”的解读差异: 成为家庭主妇本身也需要做出重要的选择和牺牲,例如放弃职业发展机会、将个人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家庭中。然而,这种牺牲往往被认为是“主动选择”的,其价值可能被低估,而在某些高学历者看来,这种选择是“不划算”或“没有充分利用自身潜力”。

总结来说,

高学历者对家庭主妇产生不屑情绪,往往源于对社会价值的单一化衡量、对个人价值实现的狭隘理解、对家庭主妇角色劳动价值的低估,以及个人经历和价值观的差异。他们习惯于将经济产出、学术成就、职业地位作为衡量个人价值和社会贡献的重要指标,而将家庭内部的劳动视为“非市场化”的、低附加值的活动。当他们接触到选择成为家庭主妇的人时,由于缺乏深入的理解和共情,加上自身在高强度竞争环境中形成的思维模式,可能难以理解和认同这种生活方式,从而产生不屑甚至轻视的情绪。

需要强调的是,这是一种普遍现象,但并非所有高学历者都会如此。许多高学历者能够理性看待并尊重不同的生活选择和价值实现方式,并深刻理解家庭主妇在维护家庭、培养下一代中所扮演的关键角色。但不可否认的是,上述的社会文化和心理因素确实在部分高学历者中造成了这种偏见。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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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师并不是因为你想选择当家庭主妇好不好,而是他从你的成绩差里得出了以下结论:

因为想当家庭主妇所以可以对自己要求低所以成绩差。

事实上我觉得他的不屑是完全正常的。

在我看来,类似的职业,比如家庭主妇,家庭主男,必须是一个主动选择,而不能是一个被动选择。

比如说,本来有技能,有职业的人,在有了孩子之后,认为需要家长全职教育,从而选择放弃职业。

而不能是别的什么技能都没有,然后就是冲着家庭主妇去做,我觉得这不是选择,只是一种借口:“我想当家庭主妇所以学习这种东西过得去就可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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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也是属于不鼓励主妇文化的一员,倒不是不屑,我只是觉得家庭主妇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就算是一个热爱做家务,喜欢照顾家庭的人,其实也应该有比做一个单纯的家庭主妇更好的选择,只是因为目前我们大部分人只能在主妇和全职之前徘徊,才导致了主妇文化的畸形昌盛。

之所以我说这个是畸形昌盛,是因为我们经常会鼓吹日本和欧美对于主妇文化的保护,因为主妇的存在会给子女教育带来经济上的便利和意识的提高,特别是高学历的妇女去做主妇更容易培养出优秀的后代……但无论是数据、周围案例还是影视作品,我们发现的都是反面现实,因为交流的相对闭塞,日常工作的无法考核,发展规划的瓶颈和呆板以及缺乏良性竞争的机会,家庭主妇无论是经济上,还是心智的发育上,都有可能比一个社会人显的缓慢并且单纯。

我们不妨思考一个问题,人为什么会要求自己进步,人为什么又会进步?当一个人系统地锻炼自己,剖析自己,反省自己的时候,仅仅是出于兴趣和爱吗?我认为不是,金钱、权利、和他人的沟通或者竞争,或多或少,对每一个人都有刺激的作用。这就好比我在玩这个知乎,我回答了一个赞同数过千的答案所带来的满足感,我回答的答案里有我关注并喜欢的人与我进行评论和探讨,其带来的反馈和思索当然会超过我回了一个完全没有人看的答案……很少有人是可以独立生长的,无论是正面的激励,还是竞争的压力,都给我们的成长带来了刺激。

社会型的工作和交往其实就是一种和人的互动和竞争,我们评判标准可能是老板的表扬,业绩的评定,工资的涨幅,同行人的尊重和人脉圈子的拓展及深入……但这些动力,在主妇文化里,是缺失的很厉害的。对于主妇来说,她很难有多方位的理性交流(大部分都是家长里短),也没有良性竞争的压力(谁会对主妇本身进行个业绩考核,谁又会做一个家庭主妇的对手呢?),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自身的工作很难被认同,大部分时候就算是认同,也是认同她的孩子——哪怕一个主妇把家里整理的再整洁,糕点做的再漂亮,但她的孩子比较顽皮或者学习成绩比较差的话,我相信大家都会觉得,这个妈妈好失败。而被丈夫抛弃更会让主妇的价值彻底丧失,作为独立人的身份,在主妇文化里消失了,一个成功的主妇,她必须依托于丈夫的成功和孩子的成功。我们常常说,一个人,要做一个独立的人,成熟的人,这说明社会对一个人的要求,是他必须在经济,心态,和身份认同上,都可以长期地独当一面,是他可以经得起变数,翻的起盘。当一个人,她的价值长期依附于他人身上以后,还要她保持乐观、健康、自律、积极进取的心态,这真的不容易。当一个社会鼓吹一种把价值依附于他人成功的文化,我只能觉得这种鼓吹是一种占便宜的心态,我甚至可以怀疑主妇文化是愚民教育的一种,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失业率,降低社会育儿和社会教育的压力,把社会责任转化为家庭责任。

我想思索一个问题,一个有爱心有能力的人带1-3个孩子,真的不是社会资源的浪费么?为什么比不过2个有爱心有能力的人,轮流带6-10个孩子呢?而一个需要照顾家庭的成年人,真的只有全职和主妇两条路可以选择么?我们知道其实有许多工作,是可以分时完成的,而一个脑力工作者的精力充沛时间,一天里也无非四五个小时而已,我们之所以做全职,一部分是以前局限在通讯方式尚未便利时的落后,另一方面当然也是便于公司的管理。但社会是应该进步的,这种进步就是当我们的科技和管理科学发展以后,我们可以有更完善的平台,更便利的通信方式,更低成本的管理模式来平衡个人的专业生涯,提高生产效率。而在生产效率提高以后,我们需要的不是主妇文化,而是更完善的服务业的发展,这当然包括了社会育儿系统和社会教育系统,包括了兼职系统和小区管理系统,包括了更科学的资源再分配和再教育——孩子需要父母,孩子需要一个心胸乐观开朗,眼界不断开拓,并且会自我学习和自我提高的父母,孩子也需要专业的导师和相对有竞争性的环境,这不是简单的一个人回家就可以实现的,这需要我们每一个人承担起我们应该承担的责任,尽量培养广泛的兴趣,更积极的沟通,提高自己的见识,做好自己应该做好的事情,然后再把今天的事情,做的比昨天稍微好那么一点点,把今天思考的问题,想的比昨天深入一点点,把今天所要做的沟通,做的比昨天更理性一点点。

而且我个人是对女性的生存能力和工作能力非常乐观的,因为就我身边就有一个精神面貌非常好的半家庭主妇,她是在生了孩子一年以后自己和老板提出了在家工作,并且谈判成功——虽然是个例,但这的确给我个人极大的鼓励,至于我自己,现在是全职,但如果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我可以放弃全职,但我不会长期放弃寻找其他专业技能发展和与他人沟通竞争的机会。

我不是博士,当然也不是什么导师,但如果我的孩子因为读书不好告诉我,我以后志向无非是个家庭主妇,我也会告诉她这段话,你可以做一个家庭主妇,但你仍然必须锻炼自己的技能,理解各种观点和理念,寻求良性的竞争和成长的自省及考核,给自己和后代创造一条有更多选择,更好的沟通,更完善解决问题的探索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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