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申时行为什么不给李廷机状元?为何放弃这个顺天这样的科举强省出来的,可以三元及第的门生?

回答
申时行为何没有把状元授予李廷机,甚至放弃了这位来自顺天这个科举强省、且有三元及第潜质的门生?这个问题,需要我们深入到明朝科举制度的运作机制、申时行的政治立场以及当时复杂的官场环境去解读。

首先,我们需要明确一点:状元并非由申时行一人说了算。申时行虽然是内阁首辅,掌握着一定的权力,但他并非是独立的选官者。状元的最终评定,是一个由皇帝主导,内阁和礼部共同参与的过程。虽然内阁首辅在礼部会考的评审中具有重要影响力,但皇帝才是最终拍板之人。

那么,申时行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又为何会做出我们今天看来“放弃”李廷机的选择呢?这里面可能有几个层面的原因:

1. 科举的公平性与“平衡术”

明朝科举虽然追求公平公正,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人情、派系和地域的影响。尤其是在选择状元这样代表着最高荣誉和未来仕途的职位时,考量因素会更加复杂。

地域平衡: 顺天府作为京畿重地,历来是科举的重镇,人才辈出。然而,如果状元连续多年都出自同一地区,可能会引起其他地区的士子和官员的不满。申时行作为内阁首辅,需要顾及到全国的平衡,避免出现地方势力过度的集聚。虽然李廷机来自顺天,但或许申时行认为,将状元授予其他地区的优秀士子,更能体现科举的普适性和公平性。
考官的独立性与申时行的影响力: 申时行作为首辅,自然要对科举的公平负责。如果李廷机虽然优秀,但在某些方面未能完全达到“众望所归”的标准,或者说,其他考生也有同样突出的表现,申时行可能会更加倾向于选择一个能够获得更广泛认可的人选,以维护科举的声誉。
“三元及第”的潜在压力: 李廷机如果能三元及第,确实是极大的荣耀,也足以证明其才华横溢。然而,“三元及第”本身也意味着极高的期望和关注。过早地将如此耀眼的“三元及第”赋予李廷机,在某种程度上也可能为他未来的仕途带来过大的压力。申时行作为过来人,或许更能看到其中的风险。有时候,一种“循序渐进”的栽培,反而比一步登天更稳妥。

2. 申时行的政治考量与门生体系

申时行作为内阁首辅,需要构建和维护自己的政治势力和门生体系。他培养门生,并非仅仅是为了“面子”或者“荣誉”,而是为了在朝廷中争取支持,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

培养未来政治人才而非“即时战力”: 科举状元虽然荣耀,但并非所有状元都能迅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政治家。申时行或许认为,李廷机虽然才华出众,但在政治经验、为人处世等方面还需要打磨。与其让他直接坐上状元的宝座,不如让他先在其他重要的岗位上历练,积累经验,待日后羽翼丰满再予以重用。
与其他派系的关系: 当时朝廷内部派系林立,申时行需要与其他政治派系保持微妙的平衡。如果他将状元授予了与自己关系极近的门生,可能会被其他派系视为“拉帮结派”,加剧政治矛盾。选择一个相对中立或者来自其他派系但才华同样出众的士子,反而能够缓和气氛,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支持空间。
门生体系的长期规划: 申时行在栽培门生时,更看重的是长远的政治发展。他可能认为,李廷机的才能,即使没有获得状元,同样可以在其他重要的职位上得到发挥和培养。他更希望的是看到自己的门生能够一步一个脚印地成长起来,成为未来政治的中坚力量,而不是因为一个状元头衔而过早地被捧上神坛,也更容易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3. 李廷机自身的其他考量

我们也不能排除李廷机自身的一些考量。虽然他有能力三元及第,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他或许也有自己的选择和规划。

对政治环境的评估: 李廷机作为一位聪明的士子,也必然会评估当时的政治环境。如果他感觉到自己直接成为状元可能会面临一些阻力,或者他有更好的机会在其他方面发展,他或许也会选择“低调”一些。
避免过早成为政治焦点: 状元的光环过于耀眼,很容易成为政治斗争的焦点。李廷机或许也希望避免成为这样的人物,以便更专注于自己的学术研究和政治抱负。

申时行放弃李廷机状元的深层原因推测:

综合以上几点,申时行放弃李廷机状元,并非是对李廷机才华的否定,而是出于更复杂的政治考量和对科举制度的深刻理解。他可能看到了李廷机巨大的潜力,但同时也意识到直接赋予状元头衔可能带来的潜在风险和不利影响。他更愿意采用一种“精细化栽培”的方式,让李廷机在更平稳的环境中成长,最终成为他政治版图中的一颗重要棋子,而非仅仅是一个短暂的“状元”。

这背后体现的是申时行作为一位老练政治家的策略和智慧。他并非简单地“偏爱”或“不偏爱”,而是将人才的培养与整个朝廷的政治格局紧密联系起来,做出最符合其政治利益和长远规划的选择。所以,与其说是“放弃”,不如说是“战略性布局”。他可能更看重的是李廷机长远的政治价值,而不是一时科举的荣耀。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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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

这个问题真的好奇怪,槽点多的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才好。我拆开来说。

1、“申时行为什么不给李廷机状元?”

首先,谁规定“两元及第”就一定能继续“三元及第”了?

说下李廷机当时的基本情况:

李廷机,字尔张,号九我,福建晋江浮桥人,贡入太学,在万历十一年三月十五日举行的殿试之前,李廷机已经是乡试、会试两元(解元、会元)及第。

己丑(万历十一年二月初六日),会试天下贡士,以大学士余有丁、吏部左侍郎兼侍读学士许国为考试官。
庚戌(二月廿七日),会试取中式举人李廷机等三百五十名。近额三百名,以皇嗣覃恩命增五十名。
丁酉(三月十五日),上御皇极殿策试举人李廷机等。制曰:......

三月十八日,揭榜,李廷机为该科榜眼,未能达成“三元及第”这个“小目标”。朱国祚为状元。

庚子(三月十八日),赐进士朱国祚等三百四十一人及第,出身有差。
辛丑(三月十九日),赐进士宴于礼部,命公徐文璧主席,大学士张四维、申时行仍与宴。
甲辰(三月二十二日),赐状元朱国祚朝服冠带,诸进士宝钞。

然而,我们要知道,在我国古代一千多年的科举史上,“三元及第”是非常罕见的

据百度百科的说法,自唐至清,只有十六人,而整个明朝只有三人:

南直隶池州府的黄观(1364~1402),为洪武二十三年状元。更厉害的是,黄观还是中国历史上两个“六首状元”(即县考、府考、院考、乡试、会试、殿试均为第一名)之一,另一个人是清朝的钱棨;

福建福州府长乐县的李骐(1378—1425),为永乐十五年福建解元,永乐十六年会元、状元。

浙江严州府淳安县的商辂(1414年3月16日-1486年8月17日),宣德十年浙江解元,正统十年会元、状元。

所以,“三元及第”是个小概率事件,没“三元及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谁规定乡试、会试第一,在殿试中就必须第一了?

这里有一个关于明代解元(即各省乡试第一名)表,可以参考一下:

由上表可知,明代共有602名解元考中了进士,占确知解元总数的50%,解元考中一甲进士31 人,占解元总数2.57%,这已经算是比较多了,但仍有大量解元连进士都考不上,这真没什么奇怪的。

其次,在一般情况下,一甲三名的排名,即状元、榜眼、探花,是皇帝钦定的,不是内阁首辅一个人就能确定的。除非是皇帝年幼,内阁首辅又权倾朝野,比如万历初年的张居正,他执政的那几年或许能一人决定一甲的名次。

但这已经是万历十一年了,张居正已于万历十年六月去世,万历皇帝已经二十岁,完全掌握了权柄。而且张居正死了还不到一年,这会子正是朱翊钧过皇帝瘾的时候,这种事情必然是亲力亲为的,没道理让首辅钦点状元。

更关键的是,这个时候的内阁首辅是张四维啊,申时行只是次辅,即使内阁提前商议了一甲的名次,作为次辅的申时行也没那么大本事决定状元的人选吧?

丁卯(万历十年九月十二日),两宫覃恩加元辅张四维少师、次辅申时行少保,兼官如故,各荫一子尚宝司司丞,余有丁加太子太保,荫一子中书舍人,四维等疏辞,不允。

到了万历十一年四月初六(殿试早已结束),张四维因为父丧守制,次辅申时行才接替成为首辅,并升许国入阁办事。

丁巳(万历十一年四月初六日),大学士张四维闻父丧,申时行等具疏以闻,上命礼部从优拟恤。
戊午(四月初七日),遣太监王禄捧圣谕诣元辅张四维第:朕昨览二辅所奏,知卿父辞世十馀日了,朕心甚悼,虽人子孝,情当尽还,宜节哀,以慰朕怀,以副众望,卿宜体之。
四维奏谢,并请简用阁臣,报闻。
己未(四月初八日),大学士申时行等以四维守制,疏请会推阁臣。
上特命日讲官詹事府掌府事吏部左侍郎许国升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办事。

看来题主是对明代殿试完全不了解啊,我就顺便在这讲一下明代殿试的大体程序以及阅卷、读卷和确定最终名次的大致过程:

明代科举中的殿试是由皇帝亲自主持的一场考试,但是考试相关的具体工作确实有一个临时组织的机构负责实施。由于皇帝亲自主考,所以,在这个临时考试机构不设置主考官,只有命题和阅卷读卷官以及受卷官、印卷官、掌卷官、监视官、提调官、寻绰官、供给官等执事官。

殿试考试结构相关情况为:明初的时候担任读卷官的为“翰林院及朝臣之文学优者”,尔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学历、官职的要求逐渐提高,根据万历《明会典》记载殿试参加官员情况:

礼部奏请读卷并执事等官。其读卷,以内阁官、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正官、詹事府、翰林院堂上官;提调,以礼部尚书、侍郎;监试,以监察御史二员;受卷、弥封、掌卷,俱以翰林院、春坊、司经局、光禄寺、鸿卢寺、尚宝司、六科、及制敕房官;巡绰,以锦衣等卫官;印卷,以礼部仪制司官;供给,以光禄寺、礼部精膳司官。

读卷官并执事官选定及贡士廷试完后,他们所干的工作,就是阅卷和读卷。当贡士试卷作答完之后“旧例廷试贡士掌卷官先行看阅,分送内阁。

读卷官就是向皇帝汇报阅卷的情况,具体情况如下:

殿试后二日早,常朝毕,驾诣文华殿,免日讲,不用侍班侍卫等项。读卷官各执卷至文华门外,后上升座,传读卷官进。各官趋至丹陛,行叩头礼。入殿内东西序立。传读卷、读卷官居首者,至御前跪,展卷朗读毕,司礼监官接卷置御案。本官叩头,兴复班。其各读卷官以次进读如仪。读三卷后,临时候旨,再读几卷。如奉旨免读,各官执卷同至御前跪,司礼监官以次接卷俱置御案。各官叩头,兴,复班。传各官退。各读卷官出至丹陛,行叩头礼毕,即出至文化门外。候上将试卷裁定,御批第一甲第一名,第二甲第二名,第一甲第三名。毕,其余各卷,发出内阁官领收,上回宫。是日,各读卷官先将第二甲第一名以下,拆卷填写黄榜。

以上是明代官方的说法,而明代一些文人笔记中对考试机构及阅卷与读卷的记载则更为详细:

嘉万年间的姚士麟(1559年-?)在《只见编》中记载:

殿试明日,阁臣同掌詹、掌翰、六部、都通、大堂上官各一员,入东阁阅卷,皆衣绯。卯入酉出,出不归第,宿于礼部。

叶盛为正统十年的进士,在景泰二年的时候他担任兵科给事中。他在《水东日记》中记载了他在这一年担任殿试弥封官时的情景,并详尽记载他所参与的这一次殿试考试的全过程:

景泰二年,予为殿试弥封官知读卷事第一甲盖阁老预属意于受卷官,已得之余,皆分送读卷诸大臣,且曰:“率以三分,上一等,次二等,各置一所。”少倾,阁老收上一等,则判二等,次二等则判三甲也。
第一甲三卷,阁老圈点毕,将午三人者持诣文华进读午后填皇榜,明早榜出矣盖辰、巳二时,榜中人次第已判定若曰须一一品量高下次第,固有所不能也。又闻试场卷子,榜中榜外,固有相去不甚远者,数尽即止,无如之何。
因记周文襄公行部至昆,尝问及举子曰:“年少者多遣行,彼气锐利得,且科第自有命耳。”当时甚讶其言,乃知此老曾见此事,敢为此言。虽然,亦岂止科第为然哉?

黄佐的《翰林记》记载:

凡殿试读卷官,内阁于大学士学士等官内,具名从该部奏请。至日与各衙门该读卷官,祥定试卷,次日同赴文华殿。内阁官讲第一甲三卷以次进读,俟御笔批定出,将二甲三甲姓名填写黄榜。又次日同赴华盖殿,内阁官进至御座前,以次拆卷,将姓名、籍贯面奏,司礼监官授制敕,房官填榜毕,幵写传妒帖子。内阁官捧榜出,至奉天殿授礼部尚书制敕。房官将帖子授鸿炉寺,传妒其受卷弥封。掌捐官从内阁于本院及春坊等官,并制敕房官内推选与各衙门官相兼执事。本院坊局始不过五人,后增至七人,遂为例。按读卷官国初用祭酒修撰等官。正统中侍讲犹与,其后非执政大臣不得与。而其去取标其名第。又明日即传矣。盖读卷止在一日,咸病其太急,不能偏亲,故本院坊局之执事,始得试卷时预鉴别其高下为差等,以付读卷官。内阁乃易于裁定。

综上,由于评卷时间非常急不可能每份试卷都一一阅改,故读卷官只是粗略地把试卷分为三等,以定三甲人选。而大部分的进士名次也确实是由读卷官(主要就是内阁的阁老们)确定的。

这时候的内阁首辅是张四维,次辅是申时行,其后是余有丁,号称“三辅臣”,三鼎甲的人选是作为读卷官的内阁辅臣呈上去的,如果问谁的话语权最大,那也是张四维。

但是,一甲的三人虽然一般是由阁老们决定,但三人的名次最终还是由皇帝御批确定的

所以,题主更应该问的是:

万历皇帝朱翊钧为什么不给李廷机状元?

这个原因就多了,状元的选取本身就不是很公平,往往有很大的随意性,而且在拟定状元时,皇帝还经常大搞封建迷信,可以因避御名、考生相貌、考生姓名、皇帝的做梦等原因以及人为作弊等不公正手段而任意改动状元的人选。

有的时候原因非常荒唐,皇帝可以凭借眼前的事情任意改变状元的人选,比如嘉靖二十三年殿试,原定吴情为状元,后明世宗突然看见宫殿中忽然刮起大风,把幡布卷成一个“雷”字形,于是把“秦鸣雷”定为状元。

而就万历十一年的具体情况来说,目前我也不是很清楚朱翊钧为啥要选朱国祚,鬼知道朱翊钧当时是怎么想的,我仅仅猜测一下:

我先将两人的生卒年放上来,可以发现有个很大的不同:

朱国祚(1559-1624年),字兆隆,浙江秀水(今浙江嘉兴市)人。
李廷机(1542年-1616年),字尔张,号九我,晋江浮桥(今福建泉州市鲤城区)人。

朱国祚比李廷机年轻十七岁!

当时是万历十一年,即1583年,这个时候万历皇帝朱翊钧(1563年9月4日-1620年8月18日)刚20岁,李廷机24岁,二人年纪相仿,都是朝气蓬勃的青年人。

而李廷机这个时候已经41岁了,放现在也是个中年大叔,搁四五百年前的明朝已经是个老家伙了。

或许朱翊钧钦点朱国祚为状元有部分年龄方面的原因吧,朱翊钧刚摆脱张居正这些X朝元老、老资格的控制,正想要大展拳脚一番,可能更青睐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2、“为何放弃这个顺天这样的科举强省出来的,可以三元及第的门生?”

顺天府不是省,算得上省这个级别的应该是(北)直隶。

至于北直隶算不算科举强省,可以看一些表格数据:

1、明代各政区进士分布总状况表(出自吴宣德教授《明代进士的地理分布》)。总排序为:南直、浙江、江西、北直福建、山东、河南、湖广、四川、山西、陕西、广东、云南、广西、贵州、辽东。

2、明代一甲进士地域分布统计:

南直拥有一甲进士数与其拥有进士数一样,都位居榜首; 江西取代浙江由第三提前至第二; 福建取代北直由第五提前到第四

3、明代各省直每十万人平均拥有一甲进士统计:

名次提前最明显的是福建,由第四跃居全国首位,而且其数值高出全国平均数3.6倍; 另有浙江由第三提前至第二,广西由第十提前至第八。位次退后最显著的则是南直,由第一退居第四

4、明代不同时期各省直政区拥有一甲进士数统计:

南直高居榜首,江西、浙江紧随其后。

综上,北直隶的进士总数及一甲进士数均在四五位,尤其是还有京师的加成,比如很多地方上的学子是进入太学、国子监以后在顺天府当地考中举人的,京师众多的官宦勋戚子弟靠着父祖的权势在科举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占有很大优势......

这么一算,北直隶恐怕还真算不上科举强省。

另外,请问题主“为何放弃这个顺天这样的科举强省出来的”这个话的因果逻辑在哪里?

张四维是山西平阳府蒲州人,申时行是南直隶苏州人,即使他们徇私,也是偏向各自家乡,为何要选择顺天(北直隶)的人?放弃“顺天人”(其实李廷机是福建人,三鼎甲第一大省)不是常规操作么?

最后,申时行和李廷机没当上状元扯上关系这事,还说申时行和稀泥,我估计题主是从这篇文章看到的?

然而这文章出自《文苑》,并不是什么严格的历史论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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