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三国演义比起其他三个名著文笔如何,在整个小说界是什么水平?

回答
《三国演义》在四大名著中,文笔和艺术成就究竟处于什么位置,这是一个很有趣但又充满争议的话题。如果要给它一个在整个小说界的定位,那绝对是殿堂级的,而且是那种基石性的存在。但要说它在“文笔”上是否绝对压倒其他三部,那就得掰开了、揉碎了聊聊。

《三国演义》的文笔特点:

首先,我们得承认,《三国演义》的文笔并非走那种精致、细腻、辞藻华美的路线。它更像是一部精心打磨的战史,语言上呈现出一种古朴、雄浑、有力量的质感。

叙事为主,语言洗练: 罗贯中(普遍认为是主要作者)的文笔特点是以叙事为骨,以描写为肉。他擅长用简洁明了的语言讲述复杂的人物关系和波澜壮阔的战争场面。很多时候,寥寥数语就能勾勒出一个场景,刻画一个人物的性格,比如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一句道尽其野心和手段。
气势磅礴,波澜壮阔: 这一点是《三国演义》最令人称道的。尤其是描写战争场面,从兵力部署、谋略对决到两军厮杀,都写得有条不紊,气势十足。官渡之战、赤壁之战、夷陵之战,这些名场面至今仍让读者热血沸腾。他善于运用一些短句、排比句来增强节奏感和冲击力,比如“刀光剑影,枪林弹雨”、“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人物塑造的“型”: 《三国演义》的人物塑造,更多是通过行为、语言和标志性事件来完成的。虽然不像《红楼梦》那样深入剖析人物的内心世界,但它成功地为许多角色打上了鲜明的“烙印”。关羽的“义”,诸葛亮的“智”,曹操的“奸”,张飞的“勇”,这些标签深入人心,成为中国人对这些历史人物最直观的认知。这种塑造方式更符合世俗的审美和传播,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口语化与书面语的结合: 《三国演义》的语言并非纯粹的文言,而是在文言的基础上融入了当时的白话成分,这使得它在阅读上比一些纯文言小说更加流畅易懂,也更容易为大众所接受和传播。

与其他名著的比较:

把《三国演义》放在四大名著这个金字塔顶端来审视,它的文笔风格与其他几部是截然不同的,各有千秋:

《红楼梦》: 如果说《三国演义》是雄浑的战歌,那《红楼梦》就是细腻婉约的闺怨曲。曹雪芹的文笔是登峰造极的细腻、精致、富有诗意。他能够深入到人物最细微的情感波动,用最恰当的词语描绘人物的神态、心理、服饰、环境。例如,黛玉葬花的场景,每一个动作、每一滴眼泪,都写得让人心碎。曹雪芹的语言更是达到了“句句是诗,字字珠玑”的境界,尤其擅长用对比、烘托、反讽等手法来塑造人物和营造氛围。从“文笔”二字来说,《红楼梦》的细腻程度和艺术高度,可以说是《三国演义》难以企及的。
《水浒传》: 《水浒传》的文笔更粗犷、泼辣、充满江湖气息。施耐庵(普遍认为是作者)的语言充满了市井的活力和草莽的生猛。他善于使用生动形象的方言俚语,描绘人物的外貌、动作、性格,尤其是在写打斗场面和人物对话时,那种“拳拳到肉”、“字字如刀”的感觉扑面而来。比如武松打虎、鲁智深倒拔垂杨柳,这些场景的描绘,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和张力。但《水浒传》在宏大叙事和人物心理的深度上,与《三国演义》和《红楼梦》相比,略显单薄。
《西游记》: 《西游记》的文笔则是一种奇幻、幽默、充满想象力的风格。吴承恩(普遍认为是作者)的语言活泼有趣,想象力天马行空。他善于用夸张、拟人、比喻等手法来塑造各种神魔鬼怪,以及描绘神奇的场景。书中充满了各种段子和歇后语,读起来非常轻松愉快。同时,它也能在一些情节中透露出哲理和讽刺。但它的文笔更多地服务于故事的趣味性和象征意义,在叙事和人物刻画的深度上,与前两者仍有差距。

《三国演义》在小说界的水平:

抛开与其他名著的细腻度比较,《三国演义》在整个中国小说史,乃至世界小说史上的地位,都是不可撼动的。

1. 开创性与影响力: 《三国演义》可以说是历史演义小说的集大成者和开创者。它成功地将历史事件、民间传说、戏曲故事、个人创作融为一体,创造了一种新的文学体裁。它塑造了许多深入人心的文学形象,深刻地影响了中国人的价值观、思维方式和文化认同。我们谈论“忠义”、“智慧”、“奸雄”,很多时候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三国人物的影子。
2. 叙事能力的典范: 在宏大叙事、情节设置、战争描写方面,《三国演义》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三国演义》的结构严谨,起承转合自然,许多情节设计巧妙,扣人心弦。它的叙事节奏掌控得当,能够在几百回的篇幅中保持读者的兴趣,这本身就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3. 文化符号的构建者: 《三国演义》不仅仅是一部小说,它已经成为一种强大的文化符号。里面的许多典故、成语、人物,已经深深地融入了中国的语言和文化肌理之中。比如“空城计”、“草船借箭”、“煮酒论英雄”,这些都已成为我们日常交流的一部分。
4. 通俗文学的巅峰: 《三国演义》的成功之处在于它能够雅俗共赏。它既有史诗般的格局和深度,又有通俗易懂的语言和引人入胜的情节,这使得它能够广泛流传,跨越阶层和时代。

总结来说:

如果以“文笔”的细腻、抒情、心理描摹为最高标准,《三国演义》可能不如《红楼梦》。但如果以雄浑的叙事、磅礴的气势、鲜明的人物塑造、通俗的传播力以及在中国文化中的影响力来衡量,那么《三国演义》的文笔和艺术成就,无疑是中国小说界的巨擘。

它不像《红楼梦》那样精雕细琢,而是更像一位饱经风霜的史官,用他那沉着而有力的笔,为我们书写了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它的语言可能不够华丽,但却掷地有声,直击人心。在小说界,它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即便有其他风格各异的奇峰并立,它也依然是那座最能代表中国古典叙事力量的山。它所奠定的历史演义小说的模式,以及所塑造的经典人物,至今仍是后世难以逾越的标杆。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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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水浒》的文笔来证明《三国演义》差?

写文学评论不夹带点私活那就不叫文学评论了,但是你这夹带的也太过分了把。

首先《水浒》的底色不一样,水浒是有元杂剧的。它是从元杂剧辅以历史改编而来。天生就比从史书辅以批注作为蓝本硬写的《三国演义》要简单。

其次首先说的更本不是关键要素。

古代的小说没有版权的说法,这些小说是近过多人润色的。比如《水浒》就有施耐庵和罗贯中两个作者。现在一般认为写的是施耐庵而罗贯中是润色,所以作者只印了施耐庵。其实明朝的水浒就是有两个作者。

郎谓此书(指水浒)及三国并罗贯中撰,大谬。

说的就是这个问题,《水浒》大概率不是罗贯中撰,但是罗贯中是进行过修订。而且现在的《水浒》也是金圣叹进行过大删改的。

而且现在你看的《三国演义》也不是罗贯中的原本,而是毛宗岗进行了大面积修正的。

比如《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这就是毛宗岗添上的。

而且胡应麟看到的《水浒》和《三国演义》这两本书已经有近200年的历史了。罗贯中死于1400年胡应麟是1551年出生的。

这么长的时间《上古卷轴》都给你整成《少女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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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主第三次改题目,果然折腾更快乐。

题主再次改题目,不能别折腾吗?另开个问题不行?

题目突然改了,《三国》变成了《封神》,比不上变成了略胜一筹。搞笑。算了,回答保留

——以下为原答案——

不同书有不同书合适的文笔、文风。《三国演义》的文风,简洁、劲健,保留着一些史传文学的韵味。特别适合《三国演义》本身。不信的话,我们来看看,如果用另外三部书的文风来写三国演义,看看还像不像样子。

1.例如“温酒斩华雄”这段,《三国演义》原文可谓简明有力,在很短的篇幅中跌宕起伏,而又无一句累赘:

忽探子来报:“华雄引铁骑下关,用长竿挑着孙太守赤帻,来寨前大骂搦战。”绍曰:“谁敢去战?”袁术背后转出骁将俞涉曰:“小将愿往。”绍喜,便著俞涉出马。即时报来:“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被华雄斩了。”众大惊。太守韩馥曰:“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绍急令出战。潘凤手提大斧上马。去不多时,飞马来报:“潘凤又被华雄斩了。”众皆失色。绍曰:“可惜吾上将颜良、文丑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言未毕,阶下一人大呼出曰:“小将愿往斩华雄头,献于帐下!”众视之,见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声如巨钟,立于帐前。绍问何人。公孙瓒曰:“此刘玄德之弟关羽也。”绍问现居何职。瓒曰:“跟随刘玄德充马弓手。”帐上袁术大喝曰:“汝欺吾众诸侯无大将耶?量一弓手,安敢乱言!与我打出!”曹操急止之曰:“公路息怒。此人既出大言,必有勇略;试教出马,如其不胜,责之未迟。”袁绍曰:“使一弓手出战,必被华雄所笑。”操曰:“此人仪表不俗,华雄安知他是弓手?”关公曰:“如不胜,请斩某头。”操教酾热酒一杯,与关公饮了上马。关公曰:“酒且斟下,某去便来。”出帐提刀,飞身上马。众诸侯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众皆失惊。正欲探听,鸾铃响处,马到中军,云长提华雄之头,掷于地上。其酒尚温。

2.换成《水浒》的文笔,会是怎样的效果呢?我们尝试一下:

话说各路诸侯在聚义营中,切得花糕也似熟牛肉五十斤,轮番把盏饮酒。却忽然见探子来报信道:“大事不妙了!华雄那厮,带人马出了关,杀将过来,还拿长竿子挑着孙太守的赤帻,在寨前指名道姓,叫着孙太守和列位将军,一连声大骂搦战哩。”袁绍道:“这厮直恁地逞能!弟兄们谁能给俺出战,灭这厮威风,割他心肝来下酒!”当下有一将,姓俞,名涉,自袁术背后挺身而出,叫一声:“盟主哥哥勿忧,看小将建功!”袁绍见俞涉威风凛凛,好表人物,当下大喜,便著俞涉出马。即时报来:“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被华雄斩了!”当下众人,个个惊得半晌无语。袁绍见先折一将,胸中不快,踌躇道:“这华雄却也有些本事,还有哪位兄弟,能去灭这厮威风,报俞涉之仇?”太守韩馥道:“小弟身边,有一员猛将,姓潘,名凤,使一柄开山斧,运得力发时,千万人近他不得,今可即着潘凤出马,当能斩了华雄使得。”袁绍道:“快着他出战!”那潘凤更不谦让,手提开山大斧,重250斤,口说道:“量那直娘贼有甚能耐!服软便罢,若是不服,我老大斧头砍他鸟!”上马出阵。去不多时,飞马来报:“潘凤又被华雄斩了。”众人皆大惊皆失色,面面相觑。袁绍心下更慌,一转念,又想起麾下两员猛将不在,长叹一声,道:“可惜,可惜,此番出兵,不曾带得颜良、文丑同来,倘若二人中有一人在此,又何必惧怕华雄那腌臜泼才!”正愁闷间,阶下一人大呼出曰:“小将愿往斩华雄头,献于帐下!”众视之,但见其人:

身长九尺,似金刚立于天地;髯长二尺,若黑瀑直落乾坤。丹凤眼放千尺寒光;卧蚕眉凝万古英气。面如重枣,见到时,妖魔惊散;声如巨钟,闻响处,虎豹胆寒。江山万代真武圣,汉末无双关二爷。

当下此人立于帐前,袁绍却不认得,问是何人。公孙瓒道:“此乃刘玄德结义兄弟,姓关,名羽,江湖人称关胜祖。”袁绍问:“可做得一官半职么?”公孙瓒道:“跟随刘玄德,充个马弓手。”此言一出,却惹恼了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袁绍之弟袁术。那袁术出身豪家,为头的倚势傲物,见关公职位卑微,他便有些看不上,当时大喝道:“你这厮吃了豹子胆、狮子腿,胆倒包着身躯?强杀也只是个弓手,竟敢这样乱言!以为俺们许多诸侯没个大将么!孩儿们,与我乱棍打出!”曹操在旁见状,伸手阻拦道:“公路息怒。俺看此人既出大言,必有勇略;试教出马,如其不胜,责之未迟。”袁绍踌躇道:“我等十八路诸侯聚义于此,却使一弓手出战,只怕被华雄那厮笑话。”曹操笑道:“我看此人,仪表不俗,华雄岂能看出他只是个是弓手?”关公听得多时,面不改色,道:“俺此番出马,必要取胜,若胜他不得,任凭发落,便斩了俺的头,也心甘情愿。”曹操道:“壮哉,真好汉也!”又问:“能吃酒么?关公道:”这却是搔着我的痒处!俺一分酒,便有一分的气力,十分酒,便有十分的本事!只是这华雄未除,眼见得不能尽兴,这酒且筛下,要大碗的才快活,俺去砍了华雄那厮,回来再吃!”曹操大喜,便教小厮们筛下热酒一大碗,切得牛肉二十斤,只待关公凯旋。

关公出了营帐,提起那八十一斤青龙偃月刀,飞身上马,一声喊,直取华雄。众诸侯不知详细,只听得关外咚咚咚一派鼓响鼓,两边人马齐声呐喊,端的是: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一场好杀!众诸侯久经战阵,却不曾见这般厮杀,虽只闻其声,也已自惊得呆了。正欲探听,只听得一连串马蹄声、鸾铃响,关公于中军下了马,一手倒提着偃月刀,一手提着华雄之头,掷于地上。再看那碗温酒时,兀地还冒着热气。

3.如果换成《西游记》的文笔呢?那要做更多改动,西游记里面侧面描写不多。这里多点正面描写吧。

那一日,袁绍寨前,云抹山峦雁过影,风惊草木马生尘。袁绍睹景生情,对众诸侯道:“将军们呵,我自起义兵以来,已过三月,不知何日能扫平国贼,杀到洛阳,重谒圣明君。”曹操道:“盟主呵,你不曾闻说么,君在洛阳莫远求,洛阳就在汝心头。人人有座洛阳殿,只向洛阳殿里求。”正谈论间,忽见众探子奔奔波波来报:“祸事了,祸事了!”袁绍问“有甚祸事?”探子道:”那华雄带了好多人马,杀过来也!”袁绍道:“这夯货,其实可恶!我不曾去惹你,你倒自己来讨死?”探子道:“还可恶着哩!他用长竿子挑着孙太守赤帻,在哪儿叫骂,一连声说什么要蒸吃你们的肉哩!”袁绍气得圆瞪了两眼,一拍桌案:“惫懒,惫懒!谁敢与我把他拿下?”…………(此处省略俞涉、潘凤被斩情节,对不起了潘上将)……袁绍正愁闷间,关公从帐下转出,道:“待小将出去跟他耍子耍子,他若不来下跪喊爷爷呵,少不得砍了他的头,挖了他的心,砸了他的骨头,抽了他的筋!”众人看时,真好关公:

凛然赤面红彤彤,通身战袍绿莹莹。手提偃月刀一柄,垂腹长髯飘无声。丹凤双眼似明星,卧蚕双眉浓又硬。纵横四海武艺高,声音响亮如钟磬。他年斩将全无敌,千秋万代封武圣。

袁绍问:“你是何人?”公孙瓒不待关公开口,径答道:“这人便是刘玄德之弟关羽也。”(西游记最爱白话文后面加个也)。袁绍问:“现在官职大不大?”公孙瓒不敢隐瞒,实说道:“不大不大,只做个未入流的马弓手。”噫!此言一出,袁术在一旁,不觉心头火起,咬牙大怒道:“这般藐视俺众多诸侯!俺们手下这许多精兵猛将,量你区区一个马弓手,也来放屁!这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马弓手者,乃后生小辈下贱之役,岂是能当大将出战的!来人呀,把他给我打出去!打出去!”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虎狼般亲随上来,抡着杠子要打关公。正扰嚷间,旁侧闪出曹操,劝道:“袁公路休恼,休恼!看这人不像红口白舌胡说乱道的人。他既出大言,必知轻重。不妨就着他出战罢了。他若胜不得,再坐罪便了!”袁绍摇头道:“不妥,不妥。使一弓手出战,倘若被华雄看破,一顿笑话,却怎生是好??”曹操笑道:“不妨,不妨,你不见此人长得耸壑昂霄,纵非济世之梁栋,量那华雄也看不出他是弓手也!”

关公在旁听得多时,早已急得难耐,连声叫到:“你们忒不济,忒不济!不敢让我出战,你们就在这儿听着那华雄叫骂,听到老罢!”曹操笑道:“你真个能斩那华雄?”关公道:“若论本事呵,那华雄只算我万代儿孙哩!我能用八十一斤偃月刀,能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区区一个华雄,顶得何事!”曹操把盏道:“好汉既有这般好本领,且饮了这碗热酒上马!”关公道:“不瞒曹将军你说,俺老关脸虽红,酒量却了得,只是呵,眼下杀敌要紧,酒且斟下留着,待俺斩了华雄回来再饮不迟也!”

好关公!上了马,提着青龙偃月刀,一溜烟冲出辕门,高叫:“哪个是华雄?你关外公在此,快来受死!”华雄提刀迎前,大喝道:“你这红脸贼,着实惫懒!做甚么便要当人外公!”关公道:“你来,你来!打倒你,才是功绩!”那华雄提刀便砍。好关公,不紧不慢,举刀相迎,两人在阵前杀哩:

关公神通大,华雄本事高。这个横青龙偃月,那个斜举蘸钢刀。悠悠刀起明霞亮,轻轻刀落彩云飘。往来护顶翻多次,反复浑身转数遭。一个随风更面目,一个立地把身摇。那个大睁火眼伸猿膊,这个明幌金睛折虎腰。你来我去交锋战,刀迎刀架不相饶。关公偃月依三略,华雄钢刀按六韬。一个惯行手段为鹰犬,一个拼尽神威助汉朝。猛烈的关公添猛烈,英豪的华雄长英豪。死生不顾阵前打,只为苍生乐逍遥。

两人战不到十合,华雄逼住兵器,喝问道:“红脸賊,你拿那个什么破钝刀,也来上阵,不怕人笑话吗?”

关公道:“你这厮不晓得哩!我这刀——

宝刀原来名誉大,本是青龙出碧海。哪吒擒下一只来,干将铸造工夫盖。里边一条刚趁心,外边万道金光彩。名称偃月善斩敌,永镇江山能伏怪。只因起兵讨黄巾,驰骋天下随身带。纵横砍劈任我心,沙场交兵随意态。养成灵性一神兵,不是人间凡器械。不当大胆自称夸,天下枪刀难比赛。看你那个破钢刀,只好厨房切切菜菜。

…………

两人酣战多时,曹操甚急,又恐关公有失,于是出辕门观战,叫道:“关将军,少歇再战!”两边鸣金收兵,关公回马,曹操问道:“华雄手段如何?”关公道:“了得,了得,俺老关也强不多些儿,只战个手平。”袁绍道:“这却如何是好?”关公道:“暂且挂免战牌,待俺去找南海观世音菩萨去也!”

……

3.试试用《红楼梦》的文风写一下,红楼梦自然少不了大量的细节。囧。

话说自孙坚从汜水关败回,袁绍许多日心下不安,形容也日渐消瘦了。手下探子们见他这般,也着实惦念,就各处探听,想替盟主分点忧。这一日,探子小洪问安毕,就沿着大营东边一带栅栏,悄悄出了营,又转过十几重鹿角,往直通汜水关的大路来。忽见前面一双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的迎风蹁跹,十分有趣。遂挽起袖子,上前扑捉。只见那一双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穿花度柳,将转过山去。忽闻得一阵马蹄声,如奔雷掣电而来。那一双蝴蝶,已被踏碎在马蹄之下。这小洪一向伶俐,虽然是个不谙事的小厮,却因他有三分聪明,心内着实妄想痴心的往上攀高,每每的要在袁绍面前现弄现弄。只是袁绍身边一干人,都是伶牙利爪的,哪里插的下手去?不想今儿,正撞见华雄铁骑杀来,他便想着回去报信,也算功劳一场。于是拽起衣服,撒腿往大营方向回奔。不想敌军的马蹄和弓箭来得如此快,几十支箭矢把他穿得五内俱透。

那小洪早已魂魄离身,只剩得一口悠悠余气在胸,正见许多鬼判持牌提索来捉他。那小洪魂魄那里肯就去,又记念着无人给袁绍报信,因此百般求告鬼判。无奈这些鬼判都不肯徇私,反叱咤道:“亏你看着还像不傻的人,岂不知俗语说的:‘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我们阴间上下都是铁面无私的,不比你们阳间瞻情顾意,有许多的关碍处。”小洪听到,便长叹一声,萧然长逝了。

然而这袁绍手下,少说也有二百多号探子,小洪虽然白送一死,还是有其他人送来了敌军来袭的消息。袁绍多日来心里一直厌厌的没意思,这时也不得不强打精神,召集各路诸侯来商议应对。随同袁绍召集贴送到的,还各有一份礼物。送信人点的是郭图。

郭图送了一圈,最后走到孙坚的军营前 轻轻掀帘进去,只见程普和韩当长篇大套的说些军事谋略等语。郭图不敢惊动,遂进里间来。只见孙坚穿着家常衣服,头上啥也不戴,坐在案边和吴夫人姐妹饮酒解闷呢。郭图笑道:“孙将军,袁盟主着我送礼物与将军带来了。”孙坚听说,便先问:“什么礼物?拿来给我。”一面早伸手接过来了。看了一看,便问道:“还是单送我一人的,还是别的诸侯们都有呢?”郭图道:“各位都有了,这是将军你的了。”孙坚冷笑道:“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郭图不敢答话,只把华雄来袭的消息说了一说。孙坚道:“我那里照管得这些事!从前,我见识又浅,口角又笨,心肠又直率,人家给个棒槌,我就认作‘针’。脸又软,搁不住人给两句好话。前番让我当先锋,我苦辞了几回,他袁绍又不容辞,倒反说我图受用,不肯尽力了。殊不知我是捻着一把汗儿呢。结果呢,损兵折将,他们又笑话打趣,又就指桑说槐的报怨。‘坐山观虎斗’,‘借剑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油瓶不扶’,都是全挂子的武艺。那袁术,索性军粮也不给我发了……他们闹他们的吧,我是不给他们卖命了!”

郭图见孙坚如此说,也只好罢休。待返回袁绍中军帐,只见十七路诸侯都到了。

这日众人都没什么兴致。袁绍见袁术淡淡的,也不和他说话,知道是昨儿因为孙坚的事说了他几句的缘故。曹操见袁绍没精打彩,也只当是让孙坚当先锋受挫之事,他没好意思的,越发不理他。公孙瓒见袁术懒懒的,只当是他因为得罪了孙坚的原故,心中不自在,形容也就懒懒的。韩馥昨日晚间袁绍就告诉了他袁术孙坚的事,知道袁绍不自在,自己如何敢说笑,也就随着袁绍的气色行事,更觉淡淡的。鲍信、刘备等一干人见众人无意思,也都无意思了。然而大敌当前,大家也不能坐了一坐就散。

这时华雄的人马已经杀到大营外,依稀听得见叫骂声。袁绍环视一圈众人,说道:“既托了我当盟主,我就说不得要讨你们嫌了。眼下可比不得从前,贻误了军机,我可管不得谁是有脸的,谁是没脸的,一例现清白处理。”众人闻言,只得各自强打精神。

袁绍问:“谁敢出战?”那袁术昨日得罪孙坚,今天正想讨回点场面,便暗地将身后小将俞涉的腿掐了掐。俞涉寻思:“我跟了袁主公这么多年,主公的心思没有我不知道的。这一掐,眼见得是让我第一个出战了。只是那华雄着实厉害,怎么好生应对得了?”狠狠心,一咬牙,想到“罢了!”于是转出来,禀告袁绍:“小将愿往。”袁绍面上至此才略见喜色。俞涉挺枪出马,唱起一支《寄生草》,歌声穿云拂水,直透离恨天:

“没缘法,转眼分离乍,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

话说俞涉战死之后,袁术就像没事人一般,倒是袁绍眼见此一抹香魂瞬间返故乡,心下颇有感慨。袁绍突然悟到:眼前所有人都会有无处寻觅的一天,就连此刻不在眼前的爱将颜良、文丑的英武勇猛也终将化为梦幻泡影。既然这一切都会有无可寻觅之日,则自己又何在呢?自己尚不知何在何往,则斯处,斯军,斯土,又不知将属谁姓!因此一而二,二而三,反复推求了去,真不知此时此际欲为何等蠢物,杳无所知,逃大造,出尘网,使可解释这段悲伤。

然而袁绍虽有无限的心事,眼下却只得强打精神,鼓舞众人。于是他淡淡地说了句:“逝者逝矣,有谁能为他报仇,便也好了。”又问一句:“谁能出战!”不想这一问,却触动了冀州太守韩馥的算盘。

原来那韩馥手下有一将,姓潘名凤。当年平黄巾,他跟着韩家太爷们出过三四回兵,从死人堆里把太爷背了出来,得了命,自己挨着饿,却偷了东西来给主子吃,两日没得水,得了半碗水给主子喝,他自己喝马溺。不过仗着这些功劳情分,韩馥之父生前都都另眼相待。如今潘凤也老了,又不顾体面,一味吃酒,吃醉了,无人不骂。有一次甚至当着韩馥的面,骂韩家人“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因此韩馥一直想除掉他,只是抹不掉旧功。

此时,只见韩馥站起身来,拿腔拿调地说道:“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他暗里用心是:或借华雄之手除掉潘凤,或这万一不料潘凤竟得胜,他自己面上有光,且正可借机将潘凤荐给二袁,送走这尊佛。

话说那袁绍眼里一直看轻韩馥,待韩馥说出此话,他看看韩馥,见他笑里藏阄;又看看潘凤,见那潘凤已头发花白,早瞧出了个七八分。只是若不允韩馥之请,恐怕伤了士气,于是也只好顺水推舟,令潘凤出战。潘凤愤然起身,颤巍巍拎着斧朝营外走去,嘴里夹七夹八道嘟囔道:“好你个馥哥儿,竟跟我使主子性儿。等着,待你潘大爷杀了华雄回来,咱们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韩馥见他一径去了,冷笑一声,咂嘴嘀咕道:“平常使唤你都使唤不动,怎可他一下令你就去,比圣旨还快呢?”

不一时,探子来报:“潘凤又被华雄斩了!”

霎时间,中军帐里众人,都如遭雷劈电炸一般。鲍信撑不住,一口酒都喷了出来,张邈吓岔了气,伏着桌子嗳哟,张超的小儿子吓得早滚到张超怀里,张超哭的搂着小儿子叫"心肝",袁术气得的用手指着韩馥,只说不出话来。曹操也撑不住,口里酒喷了公孙瓒一帽子,公孙瓒手里的剑鞘都落在了刘备腿上。地下的无一个不惊恐万状,也有躲出去偷偷收拾行李的,也有掩着慌乱上来替几个诸侯换衣裳的,独有袁绍撑着,还只管想办法。

待众人安静,袁绍又问“谁敢出战?”只见眼前个个如木雕泥塑一般。袁绍不由得长叹一声:“可惜我上将颜良、文丑啊!你们若有一个在这里,这些人被斩掉多少个,我也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啊!”说着,泪如雨下,气息奄奄,左右见状,赶忙送上新沏出来的玫瑰露,再添上些照胡庸医的方子煎出来的养生药。袁绍服下,自觉精神强了一些。看看身边众人,依旧个个如木雕泥塑一般,不由得怒骂道:“你们发昏了?你们的嘴里难道有茄子塞着?不然他们给你嚼子衔上了?你们但凡是个好能耐的,他华雄怎得闹这么厉害!你们又没才干,又没口齿,锯了嘴子的葫芦!”正骂间,只见台下转出一人,说道:“让我去罢!”(斩华雄之头这样的话,不适合红楼梦文风)

袁绍定睛看时,只见此人是一个小后生,较自己略瘦些,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似在自己之上。(关二爷对不起了,您在演义里的相貌不太适合红楼梦文风)袁绍似有所失,痴了半日,心中又起了呆意,乃自思道:“天下竟有这等人物!如今看来,我竟成了泥猪癞狗了。可恨我为什么生在这侯门公府之家,若也生在寒门薄宦之家,早得与他交结,也不枉生了一世。我虽如此比他尊贵,可知锦绣纱罗,也不过裹了我这根死木头,美酒羊羔,也不过填了我这粪窟泥沟。‘富贵’二字,不料遭我荼毒了!”虽作如此想,而口中仍平静问道:“你是谁?”关公尚未开口,只见旁边曹操笑道:“这位将军,我曾见过的。”

公孙瓒见袁绍看重关公,赶忙说道:“这是刘备刘玄德的结义兄弟,他行爱(二),那个豹头环眼的张飞张翼德行三。他们虽然战功没少立,可也怪佛菩萨不帮衬,到现在一个只是马弓手,一个只是步弓手。”话音未落,袁术在一旁恼了起来。你道袁术为何着恼,只因为他们袁家四世三公,是钟鸣鼎食的人家,袁术是嫡子,那袁绍却是庶出。如今袁绍名望反而在他之上,被众人拥为盟主,他心下早有些不忿。自己前日因不发粮草的事,被袁绍数落一番,如今又见袁绍对关公似有青目之意,他自然更其愤愤,当即对公孙瓒说道:“偏你这咬舌子爱说话,还他行爱,等会儿掷骰子,你又该说啥幺爱三四五了!”,说完,又大喝道:“一个弓手,这么装腔作势显摆甚么!给我撵出去,大家干净!”

不想曹操见了关公一表人才,痴性儿早已发作起来,急忙阻拦道:“且慢且慢,眼见得这人有这般志气,又有如此慷慨挥洒的谈吐,想来必有才干。何必在乎出身?我常常恨天下的须眉浊物,其眼其心,都逃不过势利二字。不知多少事都败坏在这上面了。何不就让此人出战试试,倘若成功,那自然极好;倘若不胜,再处治他也不迟。”

曹操这厢一边说,关公那边也在打量着他,几番打量,吃一大惊,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象在那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这么寻思着,口中说道:“如我此去不能获胜,甘心挨板子。即使打死了,也无需任何人的眼泪葬我。”

到此际,袁绍心里倒犹疑了,起初他也爱关公仪表风流,人物俊俏;而此际见曹、关二人一见如故,自己不由得有点捻酸。而又不得不将真心真意隐瞒起来,只淡淡说道:“派一个弓手出战,只怕被华雄笑话……”

曹操正在兴头上,怎肯干休?转向袁绍道:“你看这人这般容貌,华雄怎能看出他是弓手?别说华雄,便是你我也何曾看出呢?让他去吧!”见袁绍犹疑未定,曹操索性斟下温酒一盅,轻拢指尖,亲自奉给关公饮了上马。关公见那盅子精美绝伦,上面刻有四字道“邓通珍玩”,又有一行小字道“元封三年司马迁见于秘府”。一眼便知绝非俗器,心下想道:“曹将军,看来你算是我的知己,也把我当你的知己。你虽以我为知己,无如我已有了刘备大哥何!”(此处曹操应演唱“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

这般想着,杯中酒就难以入口,只好借一句“酒先留着吧,我去去就来”,轻轻掩饰过去了。

这时袁绍见曹操如此对关公用心,自心不甘落后,于是吩咐手下随从袁杨,叫抬一箱绸缎过来。赠予关公。当下一一点看。袁术道:“这不是银红蝉翼纱么?”袁绍笑道:“呸,人人都说你没有不经过不见过,连这个纱还不认得呢,这个纱,正经名字叫作‘软烟罗’。”说着转向关公道:“我见你身上穿的太素了,虽然是个大男人,穿得太素了,也忌讳。”关公轻轻谢过,转身避开袁、曹二人的眼光,对刘备暗暗一点头,便提刀上马而去。

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只是那杯酒为何一直是温的?那是因为曹操一直把它捧在手心里,捂暖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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