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小看这样一次营救。
目前国内的报道都或多或少带有点调侃意味,但事实上,整个营救行动其中任何一环的缺失,任何一方的推诿,任何一人的放弃,都会让一则可以被调侃的新闻变成一篇悲痛的讣告,或者更糟糕——一具无人知晓的尸体。
先看看主人公Firas Jumaah博士。他做到了什么?
身为一个丈夫,他在自己的妻小面临危险时没有选择抛弃,冒着生命危险承担了属于一个丈夫的责任。他和家人信仰Yazidi教,该宗教被伊斯兰国宣布为魔鬼崇拜,所以当他的妻子打电话告诉他伊斯兰国士兵进入邻村时,可以想象他是多么恐慌。然而,他仍然毅然选择从生活安逸的瑞典乘坐第一班飞机回到了战火纷飞的家乡去努力营救自己的家人。
“My wife was in a total panic, everyone was shocked at how Islamic State was behaving. I took the first plane there to be with them. What sort of life would I have had if anything had happened to them when I wasn’t there?” he said.
"我的妻子完全陷入了恐慌,每个人都对伊斯兰国的行为感到震惊。 我乘第一班飞机去那里和他们在一起。 如果他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我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呢?" 他说。
作为一个博士生,他在身陷绝境时仍没有抛弃学业,向导师如实汇报。注意,他并没有主动要求导师为他去做什么,而是发短信告诉老师自己可能无法完成博士论文了。
Professor in Analytical Chemistry, received a text message from her student Firas Jumaah in 2014 telling her to to assume he would not finish his thesis if he had not returned within a week.
分析化学教授 Charlotta Turner 在2014年收到了她的学生 Firas Jumaah 的短信,告诉她假设如果他没有在一周内回来,他不会完成他的论文。
“I had no hope then at all,” Jumaah told Lund’s University Magazine LUM. “I was desperate. I just wanted to tell my supervisor what was happening. I had no idea that a professor would be able to do anything for us.”
"那时我一点希望都没有,"朱玛告诉隆德的大学杂志 LUM。 "我当时绝望了。 我只是想告诉我的上司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教授能为我们做什么。"
再看看他的导师,Charlotta Turner教授。她做到了什么?
身为一名导师,她没有因为战火而抛弃自己的学生。哪怕她口头上说是以扰乱自己研究的名义,但大家都知道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拿着学生的短信名正言顺地中断教导关系。
“What was happening was completely unacceptable,” she said. “I became so angry that IS could barge themselves into our world, endanger my doctoral student and disturb the research.”
"发生的事情是完全不可接受的,"她说。 "我变得如此愤怒,以至于伊斯兰国可能闯入我们的世界,危及我的教授的博士生,扰乱我的研究。"
进一步,她联系了她的上司,而上司也没有因为事态复杂而选择抛弃一名博士生,而是简单地回复:just do it。此处,我突然想到之前知乎上看过的新闻:国内某大学一名女学生向院长举报副院长性侵,院长却劝女生为了学院名声息事宁人。两相对比,我都感觉这种对比本身是对这位力挺学生的上司的侮辱……
在上司的支持下,导师又联系了学校当时的安全主管,Per Gustafson,可以想象在这个环节,安全主管有充分的理由拒绝提供协助——毕竟他的职权范围仅仅在隆德大学。然而,安全主管也没有抛弃,而是积极配合:
“It was almost as if he’d been waiting for this kind of mission,” she said. “Per Gustafson said that we had deal with a transport and security company which was valid all over the whole world.”
"就好像他一直在等待这样的任务,"她说。 "佩尔 · 古斯塔夫森说,我们与一家运输和安保公司打交道,这家公司在全世界都有效。"
接下来的营救行动,四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也没有掉链子,深入战区将Jumaah,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护送到了机场,中间经历了何种波折我们不得而知,但仅仅是这一行为就听起来颇有拯救大兵瑞恩的气势。
最后,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隆德大学校方,虽然在整个事件中没有突出报道,但可以想象营救行动的巨额资金肯定也经过了校方的批准和支持,所以我们当然可以说,隆德大学也没有抛弃自己的学生。
从学生到导师,从导师到上司,从上司到安全主管,从安全主管到学校,从学校到安保公司,从安保公司到雇佣兵……任何一方的缺失,任何一人的抛弃,都会彻底改写这则新闻的结尾。请注意,如今我们回顾事件的视角仍然是结果论的一次次不抛弃,却没法设身处地去想象这些不抛弃的决心和抉择背后的压力有多大——比方说当导师,上司和校方出了大价钱后,人仍然没救回来,这时这巨大责任该怎么算,又该谁来背?一次拯救代价如此大,过程如此难,倘若理性计算恐怕无论如何都得不出一个“划算”的结论,但为什么却没有一人和一方放弃呢?这背后是一种信念的力量——正是这种信念,才成就了人性道德关怀对兽性趋利避害的超越。凡拥有此种信念的群落,小至师门学校,大至民族国家,皆不可小觑,更值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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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统一回复一下各位质疑的评论,集中在两点:
1.营救行动并不困难,花费并不高(有消息指出60000克朗,6000多美元),答案夸大了事实。
2. 这本来就是学校该做的事情。
我在这篇答案中强调了一个视角:结果论。上面的质疑就是这个视角下自然的结论。结果论是指,当事情做成以后再回顾整个事情,和真正去做这个事情时的体验是截然不同的。如今我们当然可以说,这次营救是非常成功甚至非常轻松的,但最难的不是营救本身,而是促成这次营救的善意的链条,一环都不能少。我们很容易忽略一个事实:任何一个环节在做出营救决定时,都背负着两个压力:不知道下一个环节是否也能顺利支持营救,不知道营救结果是否成功。导师,上司和隆德大学不参与没有人能说什么,但一旦参与就要背负学生和他们一家性命的重托,这种参与本身就是值得尊敬的。
另外,事实上,整个营救行动之所以现在看着如此顺利,恰恰就是因为这个决策做的非常及时,给了营救宝贵的黄金时间。一旦任何一方在其中犹豫,整个形势都会发生变化,营救将变成彻底地不可能。因此总体来看,整个营救行动无非就是两种结果:要么特别顺利,要么基本没戏,但影响给两个结果的核心,就是决策做出的时间。
参考文献:
University professor sent elite mercenaries to rescue student from Isil warzone
哈哈,按我对瑞典人的理解,这个事情的发生没有什么好特别稀奇的,但是原因并不是因为什么白左,善良,人道情怀。
瑞典人的思维方式我们是很难完全理解的,我常常惊叹于他们思维方式的先锋性。对于他们来说,是几乎没有过去的负担的,如果你能就一件事情给出充分的理由来说服他们此事的合理性和可行性,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去实现它(一个例子是他们二战的时候其实差点成为纳粹,因为一些人会认可纳粹的人种理论)。
对于此事来说,导师想要博士生活着尽快完成论文,并可以给大学提出合理可行的方案的情况下,这个事情的发生对瑞典人来说应该是挺顺理成章的。瑞典人的思维方式里,他们看重变化和未来,注重解决问题和现代性;因为他们从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到今天几乎完全依赖于工业化和现代化。
他们有多么推崇变化和未来,举个例子:你在瑞典办事几乎要时常关注事务流程的变化,因为很多地方每周都会开会探讨现有流程是否可以且需要进行优化,所以导致他们的办事流程时常会变化。
如果你不去考虑各种“常理“,新闻报道的这种情况是一个非常合理且可实行的解决问题的过程,这其实就是瑞典人的思维方式。
我写这个答案其实是比较想反对给这个事情带入太多的道德色彩。瑞典人其实并没有太多道德负担,中国人的道德负担才比较重。可是道德负担重的人不一定会做出比道德负担轻的人看起来更道德的事情。中国这些年引入的很多东西都染上了奇奇怪怪的色彩,导致很难看清真正本质的问题。这样的事情在中国可能发生吗?几乎不可能。是因为中国人的道德水平比瑞典人低吗?并不是(这是很容易产生的论断,所谓的素质论)。我个人觉得中国无法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根源还是在制度和体系上,导致大部分事情很难通过“道理”来决定。
充分说明了在科研人员的认知中,ISIS远不如SCI恐怖。
清华大学生物博士王自强去伊拉克参加一场国际会议,那个城市被isis入侵。
王博士发短信给他导师:老师,对不起,我的毕业论文可能无法完成了。
导师:你别偷懒,开什么玩笑,赶快回来给我赶实验数据,少扯淡。
第二天导师看了一下报纸:靠,是真的啊。
导师报给院长,院长找校长,预约了一个月。
A few moments later...
校长说,我知道了。
校长预约外交部,预约了一个月。
A few moments later...
导师期间无比焦虑,实验数据处理太慢了,于是把以前去养猪、当保安的博士都找回来赶进度。
外交部终于处理,并且发表声明:我国严重谴责这种行为。我国谴责这种危害我国公民安全的行为。
一年后,博士发现和isis在一起比实验室有意思多了,还有头发又浓密了。
而isis发现我国严重谴责了一年没什么动作,发现这个博士没什么价值还要蹭吃蹭喝增加许多成本,就放人了。
isis打了个电话给博士导师:歪?我们放人了,你打过来机票钱,我们帮他买机票回北京。
博士心想:算了算了,这个又得我做好多实验才能赚回来。我自己跑回去吧。
导师:等一下,我算一算。机票5000,经费...项目报销...实验进度...
博士趁isis没注意溜了。
博士最后失踪了,印度多了一家卖治疗白血病药的厂。
于是有了我不是药神后来的故事。
可真的气的发抖,抖机灵说费用的几个,你们敢看完《盲山》么?你们都还是人么?
几个朋友瞎合计了下,4名安保作战人员,加后勤和参谋策划人员。两辆陆巡,预计行动费用至少60万欧元,救出一家人,4年还清救援费用。看的热血还,感动死了。
那些说还钱的事情,我就问一句,60万买一家命很贵?
再看看某些被拐卖的女大学生遭遇,更不要说拐卖的儿童。
某些人啊,抖包袱前,还是要摸摸良心的。
《如果看待鲁国国民被拐卖,子贡出钱赎回重获自由》
答主A:这个钱是鲁国国库垫的,被救的哥们苦干了三年才还清。
答主B:我来歪个题,子贡可以找国家报销费用的,还不少哦。
答主C:呵呵,子贡有能耐深入虎穴把人抢回来啊,花钱赎人算什么本事,还是花得我们纳税人的钱。
子贡:舆论汹汹,算了,钱我不要了。
孔子:赐,你是煞笔么?我以前以为子路是煞笔,现在看,子路智商碾压你,人家下河救个人还知道收一头牛。
子贡:我不要钱,不是把善行更加升华了么。
孔子:这正是你煞笔的地方,蹲下,做好笔记。
子曰:小人本无行善之心,吹毛求疵拔高行善的门槛至于圣人的地步,正是为了实现“圣人以外皆小人”的氛围来安慰自己的不作为。善的标准越向圣人靠拢,社会环境就会越向小人靠拢。赐,你不差钱就不收钱来取媚小人,然后小人自然把你的标准推为赎人的道德门槛,那么差钱的人以后还会再赎人么?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
子贡赎人,救命还钱天经地义,有的人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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