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为什么一些人看科幻一定要看硬科幻?

回答
一些人钟情于硬科幻,这背后的原因其实挺丰富的,就像硬科幻本身一样,细节之处见真章。这不仅仅是看个热闹,而是对某些特质的强烈追求。我试着从几个角度来聊聊这个现象,希望能说得透彻一些。

首先,我们得明白,硬科幻的“硬”字,是它最鲜明的标签。 这个“硬”,说的就是科学的严谨性。在硬科幻的世界里,故事的基石是当下或可预见的科学原理和技术发展。这就好比建造一座摩天大楼,你得有扎实的工程学理论打底,材料得过关,结构得合理。硬科幻的爱好者,正是欣赏这种“真实感”和“可行性”。

想象一下,当你在阅读一篇描绘星际旅行的硬科幻小说时,作者详细阐述了曲速引擎的能量需求、惯性抵消技术、或者对广义相对论的巧妙运用。这些细节,哪怕是略懂科学的人也能品味出其中的逻辑和“可能性”。它不只是“咻”的一下就到了另一个星系,而是有条不紊地解释了“如何”可能做到这一点。这种对科学细节的还原和推演,能带来一种强烈的智力上的满足感,仿佛你也在参与一场科学的头脑风暴。

这种对科学的尊重,也反映了一种求知欲。 硬科幻常常是科学知识的普及者,或者说是催化剂。很多人正是通过阅读优秀的硬科幻作品,才对物理学、天文学、生物学、工程学等领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最终选择了相关的专业。他们可能觉得,与其看那些天马行空、毫无根据的幻想,不如在科幻的世界里,也能学到点东西,拓展自己的知识边界。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学习过程,在引人入胜的故事中,将复杂的科学概念变得更容易理解和接受。

再者,硬科幻提供了一种独特的“沉浸感”。 当作者花大量笔墨描写一个全新星球的地质构造、大气成分,或者一个未来城市的能源系统时,他实际上是在为你构建一个极其逼真、有说服力的世界。你不是在看一个空洞的背景板,而是在一个仿佛真实存在过的环境里体验故事。这种沉浸感,对于那些追求深度体验的读者来说,是无可替代的。他们喜欢那种“感觉像是真的”的体验,这种体验源于作者对细节的执着。

硬科幻还常常承载着对未来的严肃思考。 它的“硬”,不仅仅体现在科学上,也体现在对社会、伦理、哲学等问题的深入探讨。当科学技术飞速发展,我们可能会面临什么样的新挑战?人工智能会如何改变人类社会?基因编辑会带来哪些伦理困境?硬科幻往往会从一个相对“实在”的起点出发,去推演这些可能性,并提出警示或思考。这种对未来可能性的审视,不仅仅是娱乐,更是一种对人类命运的关切。硬科幻的爱好者,往往也是那些对人类未来有思考、有担当的人。

同时,这种对“合理性”的坚持,也源于一种对“欺骗”的抵触。 有些读者认为,如果一个故事里的科学设定过于随意,甚至为了剧情需要而故意违反基本的科学常识,那么这种“假大空”就会破坏故事本身的信誉。他们更愿意看到的是,作者在设定的边界内,如何发挥想象力,如何解决科学带来的难题。这种对“欺骗”的敏感,也恰恰证明了他们对科幻艺术的认真态度。他们希望科幻不仅仅是“讲故事”,而是有“底气”地讲故事。

当然,也不能排除一些人只是单纯地喜欢这种“硬核”的风格。就像有人喜欢看纪录片,有人喜欢看结构复杂的交响乐一样,硬科幻的严谨逻辑和科学推理,本身就构成了一种独特的艺术美学。它需要读者具备一定的理解力,也因此更容易获得一种“克服困难”后的成就感。

总而言之,为什么有人只看硬科幻?是因为他们追求的是科学的严谨和真实感,是对知识的渴望,是对沉浸式体验的追求,是对未来命运的严肃思考,以及对科幻艺术本身的一种尊重。这是一种对科幻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期待,它不仅仅是虚构,更是以科学为 आधार的、对人类可能性的探索和对未来的严肃对话。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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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软科幻容易被夹带私货。。。

最大的软科幻就是超光速,一旦超光速了,宇宙科幻,它实际上就和大航海时代没啥两样了。。。

都是从秩序国度出发,前往未知的领域,然后呢?不过是秩序和无秩序的对抗罢了。。。

至于所经历的星域、引力塌陷区、高能粒子区,不过是海域、狂风暴雨、赤道无风带的另一种表现;

遇上各种智慧生命、异形、沙丘或智慧文明,也不过是大航海时代的岛屿、野人、原始氏族、西方人在外面碰上的阿拉伯人或中国人的另一种表现。。。

所以,提高自己的欣赏层次,你会发现,《星球大战》实际上不过是一部中世纪的骑士小说,不过是光剑代替了钢剑,原力代替了骑士武艺。。。《星际迷航》不过是一部大航海时代的冒险小说。。。

而论及社会变化。。。西方几乎毫无进步。。。仍然停留在封建时代。。。对贵族的迷恋真是根深蒂固!

而硬科幻,至少作者会花足够多的心思在于真正的科学方面的畅想。。。而不是扔出一个星际、超光速的概念以后,就只会用已经写烂的骑士小说冒险小说来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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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这么说的,总共看了几部硬科幻?四部吗(三体一二三加上流浪地球)?或者其实一部都没读过,只看完了三体速读视频加上“十分钟看完电影小破球”,并且还是1.5倍速?(不然我实在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能问出“叶文洁为什么要杀她老公”之类的问题)

真要一部硬科幻摆在他们面前,那怕是要哭爹喊娘了。德国作家施茨廷写的《群》,当大海拥有了智慧,文中融入了大量海洋物理学和生物学内容,知乎上几乎没人讨论。还有克拉克的《与罗摩相会》,伏沃德的《龙蛋》,沃茨的《盲视》,莱姆的《索拉里斯星》,都是经典且优秀的硬科幻,可开口必是“要看只看硬科幻,软科幻尽皆垃圾”的人,却很少提及这些作品。我甚至不止一次的看到,少部分自称“硬科幻爱好者”的,在正儿八经的硬科幻解读视频下留言“太难懂,太晦涩,太硬,不好看……”,叶公好龙者,如是说也。

而且,软科幻真的就没精品了?《海伯利安》前三部,《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尤比克》,都是一等一的优秀软科幻。还有不软不硬,软硬兼施的《神们自己》,《你一生的故事》,《遥远的地球之歌》,甚至于《银河系漫游指南》、《光明王》、《美丽新世界》、《克苏鲁神话》(爱手艺的一些作品科幻背景很浓)。如果非得不硬不看,那真是丢掉了更大的世界,深表遗憾。

哦对了,现在还有一大票挂着科幻名头的网文,然而我几乎不看。至于看过的那可怜的几部——不客气的说,就算是夏笳写的稀饭科幻,都能比其中的绝大部分硬。作品不行,与软硬无关。

总之,不要因为软硬就不读一类作品,否则必将留遗憾。哪怕有的作品不喜欢,没关系,换一个就是(例如我就不喜欢沙丘)。

另外,嫌不够硬可以去nature,science之类的找论文读:那里面有很多听起来相当科幻但是理论相当坚实的尖端研究成果。看不下去可以订阅《环球科学》杂志,它尽可能“通俗易懂”地阐释了这些研究的过程和意义。再看不下去的话,就别把这种话挂在嘴边了。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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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科幻圈里的一句话:你喜欢硬科幻,那你去看论文啊!


关于软与硬,我推荐一篇论文:《科幻“软硬之分”的形成及其在中国的影响和局限》。作者 @姜振宇 (别跟我说这篇论文看不下去,硬科幻都看得下去,还看不下去论文?)

简单回答下问题。硬科幻的风气,应该是《三体》带起来的。换句话讲,硬科幻是贴给《三体》的标签,而因为《三体》的火,硬科幻这个标签也火起来了。

软硬相对,而众所周知的定义是:硬科幻一般扯科学,软科幻多讲讲社会。(或者:硬科幻都是正统,太空歌剧什么的都扔进软科幻的大框里)

问题在于,《三体》也不只是讨论科学,用第一个定义去看《三体》,《三体》显然不是硬科幻。《三体》的核心是宇宙社会学,而不是SIM,纳米材料等等。

甚至连《龙蛋》都不算是硬科幻,《龙蛋》讨论的是文明进化史,而不是中子星本体。

按照第二个定义,那又怎么去界定“正统”?而且太空歌剧出不了“硬”科幻,未免太牵强了点。我完全可以构造一个符合现实世界的太空歌剧世界观(其实按这么看,《三体》也算是太空歌剧了)。

还有一些定义,比如100%科学正确类。这个我曾做过一个比。

按这么看,最完美的硬科幻是狗血青春校园剧。第一,它几乎百分百科学(发生在我们宇宙的故事,符合我们宇宙的定律,不会有太空还传声这种低级错误);第二,它有幻想成分,谁的青春会这么狗血?


说白了,嘴上说着要看硬科幻的人,估计科幻都没啃过几本。属于那种看了点《银河帝国》就钦点“这个不行,不科学,比不上《三体》”的人。科幻到底姓科姓文?我不想再重挑这个问题了。我的建议:去看哈尔·克莱门特,再去看看新浪潮时期的科幻作家(往前摆摆也行,比如海因莱茵的),再想想自己到底喜欢哪个。


补充一句,软硬界定法早就过时了。


再补充一句,科幻何必非要分个软硬来区分三六九等。我的意见是:我没必要非要喜欢软科幻或硬科幻,喜欢喜欢的就好,喜欢PKD并不和喜欢阿西莫夫冲突。单纯喜欢硬很大概率就是给自己拉逼格,但如果让这种人去看纯文学,那估计是看不下去的;而如果让他去欣赏哈尔·克莱门特,那估计也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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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科幻不多,也不赞成用软、硬来划分科幻的做法。个人而言喜欢“足够硬”的科幻。所谓“足够硬”是指起码不和当时已知的科学知识发生冲突,对于未来科技的展望有一定的科学基础。例如像大刘和阿西莫夫的作品,大部分以科幻为载体,实际上或反映社会现实问题,或关于人类文明的过去、现在及未来展望。如果把科幻小说比作一幕舞台剧,科幻只是舞台和背景、故事才是这场大戏的灵魂。当然可能是一场以银河为舞台,以人类文明史为时间轴的巨作,场景之宏伟远超舞台甚至电影的表现力(这也是我喜欢小说胜过电影的地方)。惟其如此,这个舞台够不够硬,决定了它能否承载起这样恢弘巨著。

“科学素养够不够过硬”这个事对科幻小说有多重要。我觉得就像文笔对言情小说一样。一样的故事,你跟一个小学生把《金粉世家》的每一幕都详细讲解一遍,然后让他一段段用自己的语言描述出来,故事还是这个故事,这样的作品有人愿意看吗?

第一章原文:

人生的岁月,如流水地一般过去。记得满街小摊子上,摆着泥塑的兔儿爷,忙着过中秋,好象是昨日的事。可是一走上街去,花爆摊,花灯架,宜春帖子,又一样一样地陈设出来,原来要过旧历年了。到了过年,由小孩子到老人家,都应得忙一忙。在我们这样一年忙到头的人,倒不算什么,除了焦着几笔柴米大帐,没法交代而外,一律和平常一样。到了除夕前四五日,一部分的工作已停,反觉消闲些啦。这日是废历的二十六日,是西城白塔寺庙会的日子。下半天没有什么事情,便想到庙里去买点梅花水仙,也点缀点缀年景。一起这个念头,便不由得坐车上街去。到了西四牌楼,只见由西而来,往西而去的,比平常多了。有些人手上提着大包小件的东西,中间带上一个小孩玩的红纸灯笼,这就知道是办年货的。再往西走,卖历书的,卖月份牌的,卖杂拌年果子的,渐渐接触眼帘,给人要过年的印象,那就深了。快到白塔寺,街边的墙壁上,一簇一簇的红纸对联挂在那里,红对联下面,大概总摆着一张小桌,桌上一个大砚池,几只糊满了墨汁的碗,四五支大小笔。桌子边,照例站一两个穿破旧衣服的男子。这种人叫作书春的。就是趁着新年,写几幅春联,让人家买去贴,虽然不外乎卖字,买卖行名却不差,叫作书春。但是这种书春的,却不一定都是文人。有些不大读书的人,因为字写得还 象样些,也作这行买卖。所以一班人对于书春的也只看他为算命看相之流,不十分注意。就是在下落拓京华,对于风尘中人物,每引为同病,而对于书春的,却也是不大注意。

某个80年代小学生体(不针对任何人,就是我自己当年的水平,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今年中秋的时候,我去街上玩,看到街上有各种摆摊的,有兔儿爷、花爆摊、花灯架、写对联,非常的热闹。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又去了,看到他们又出来摆摊了了。每到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很忙。因为我是个普通文员,所以过年的时候和平时一样,也不忙,就是要多算几笔账。因为我知道农历二十六这天是白塔寺庙会的日期。所以下午我就那里去买过年用的水仙了。我叫了一辆黄包车,坐到西四牌楼我下车了,看到好多人,比平时多多了。有些人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有些人手里提着红灯笼,我觉得他们是办年货的。然后我继续往西走,看到卖历书的,卖月份牌的,卖杂拌年果子的,好浓的年味啊!快走到白塔寺的时候,我看到有很多红对联挂在墙上,在墙的下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砚池,有几个碗,碗里有墨汁,桌子上还有四五个大小不一样的笔。桌子边有两个男人,穿着旧衣服。我知道这是写对联的,就是过年的时候写了对联去卖,让别人买回家贴的,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书春。我还知道,写对联的不一定都是文人。有些人虽然不读书但是字写得不差,也能卖对联。所以我觉得这些人文化水平并不高,也就和算命看相的差不多。哪怕我现在成了北漂,对一些同样落魄的人抱有同情,但是也不包括卖对联的。

如果科幻小说不够硬会怎么样?以流浪地球为例,原文的设定是重核聚变做能源,驱动巨型的霍尔推进器。如果改成,用转基因畜力做动力,驱动巨幅的碳纤维风车做发动机。你还看得下去吗?或者说你还认为它是一部科幻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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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硬科幻提供的东西不一样,这不是很明显吗?喜欢看纪录片的人对故事片不感兴趣。这很难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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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这些人追求的是一个纯粹。

你去翻翻起点上的科幻小说,全部都是“叮~系统开始启动”这种节奏。这种小说可以算幻想,但不能算科幻。我觉得幻想小说本来就是个伪命题,因为你可以说一切非纪实文学都是幻想。

还有一些小说,披着科幻的外衣,里面全部都是谈情说爱的桥段,这种小说本质上就是言情。

还有一些四不像,打折科幻的幌子,在火星上盖房子搞工程,写来写去就是买了多少水泥,盖了多大房子,跟玩我的世界一样。

我理解的科幻小说,应该有通俗小说的内核,较强的故事属性,说到底他应该是一部正统的小说,然后借助科幻的手段,展开一些对人类自身、环境、文明等等的思考。喜欢硬科幻的读者,多是传统的文学爱好者,对网文式的叙事不太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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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说你觉得应该更包容地看待各种科幻文化形式的时候,美国人搞出了复仇者联盟,中国人搞出了上海堡垒

当你说相对非核心的科幻艺术形式也是一种培养产业和消费土壤的必然方式的时候,吴国盛就说其实三体和卫斯理也没区别啊没区别

你给他们鼻子,他们就能上脸,你说白胳膊,他们就能想到生殖器官

当然了,从还原论的角度看,三体也确实仍然是比较形而下的东西不假,你们在我之前的回答里也会笃定我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刘慈欣黑,觉得三体就是个类型小说而已,什么宏大深邃人性社会的宇宙社会学都是狗屁,但类型小说终归是类型小说,其核心趣味的独特性不能被否定,否则柯南就是早恋,韦小宝就是后宫,孙悟空就是旅游攻略

不过康德休谟黑格尔费尔巴哈也都是水、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

你也不能说人家是错的,但是人家告诉你这是西方的哲学先贤,人家就是与众不同,你就是没区别。

为了防止核心趣味不滑坡被钻空子,我们至少要能够强调和维护那些能够构成核心趣味的东西在小圈子里不被外围的暴力,或者外围的矮化同化,所抹杀或者消解

科幻必须首先是点子文学,最终也是点子文学,其实看第一段,我是不支持这么极端的

但极端时期就要有极端方法

我们必须用极端的方式去维护这么一个极端的小众爱好圈

当年别说非核心科幻形式,就是比较核心的科幻小说,都是大毒草

你看现在流浪地球成功啦,他们又都来舔菊,中央组织研讨会呢

流浪地球太黄太暴力了,还宣传银汇vr,宣传兔女郎,还让房顶把人砸死了

应该封杀,小孩子根本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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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科幻:

球状闪电经过长达数十年的研究确认是宏原子,应用化改造后可以作为定向武器,与强国打不对称战争,参与反恐战争,甚至能将物质与生物转变为量子态,而对宏原子核的研究彻底改变了战争局势

软科幻:

这里有把光剑,可以砍人,拿上它你就是这片银河最亮的崽


硬科幻:

经过对凯伯水晶的研究人类掌握了约束凝结等离子体技术,这项技术的应用极大促进了人类工业化的发展,对精密加工和制造业有极大推动作用。而在军事上,轻型约束等离子弹药可以轻松切开数米厚的匀质钢板,坦克和坚固工事退出历史舞台,人类战争形式出现革命性变化

软科幻:

拿上这把球状闪电枪,这条街区没人打得过你


软科幻里的星舰,光剑,死星,换成蒸汽舰,武士刀,意大利炮,对剧情有任何影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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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三体粉来回答这个问题。

科幻其实是个很小的门类,在类型文学里都不占大头。也没有非常严格的文学学术分类(至少我还没读到可靠的被公认的论文),所以“硬”“软”之类的定义其实很难说是科学而严谨的,更多的是出于一种阅读感受。

最近才读完《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这本书打破了我们传统的对科幻知识范围的认知(停留在物化生代表的自然科学),而纯粹是心理学研究者写的一本心理学科幻,最后还得了雨果奖。

如果读完这本书,你会发现其中的情节相当硬核。主人公查理并不是如同飞升上仙那样一下子从弱智变成高智商学神,在手术后起初一段时间甚至让读者读不出其变聪明的迹象,让读者也陷入对查理的智能分析,试图找出其“变聪明的特征”。

而最后查理的智能退化也是严谨的,产生于科学家们因为没有经验而生的失误——对实验对象效果等待期的实验设计囿于常规了,没考虑到查理和阿尔吉侬变聪明的持久性问题。

另外,为了表现查理的弱智,前半部分和最后一部分通篇的错别字,还要抹去刻意改错的痕迹,这些都表现着作者深厚的心理学功底和写作诚意。

另外,在立意上也是高明的:变聪明不等于得到社会认可并尊重,跟社会沟通需要的是成为一个拥有共同语言的正常人;恶是人类拥有智慧的客观属性,并不是原罪,普通人有存在恶的权利;你看到了他人的恶行,也看到了他人的悲惨,你应不应该行使正义让他人陷于更大的悲惨的苦痛;我们对待彼此应该是以人为基础,让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低级生物体一旦拥有了智慧,最终还是没权利的低级生物吗?它会对人产生什么样的效应?

……

能说这本书不硬科幻吗?在感受上一点儿也不。而且说明了并不是大炮巨舰、星辰大海才叫科幻。

但如果光从科幻点子的丰度来看,其实这本书一点儿也不硬,就是一个心理学和精神病理学实验,既没有手术原理,也没有科技树上点的维度、相对论的应用。查理完全是在表现一个人的生活,情节充斥的无非是人情人性,科幻像是套的一层皮,查理也就是阴差阳错的当了一回小白鼠或楚门。

不过读完后做情节复盘时,我想到这本书在我看来硬的地方:哪怕莫言继续写《红高粱》和《檀香刑》,他也不可能写出在短短几个月经历一个人人生始终的低智力者。这是科幻才能做到的事。

查理在几个月内拥有了从儿童到成年,再到痴呆患者老年的全部故事,这其中有极度的愚笨和极度的智慧,有极端的善也有极端的恶,有从柏拉图山洞走出来的开天辟地,也有从外界在回到洞口的可悲可叹。

就是这几个月,囊括了一个经典文学作者仔细描摹的从出生到死亡的近百年人的史诗。而且是人本身而不是一个有着作者浓烈意识的文学经典形象(沈从文的湘西,巴金的家),你在查理身上找到了人类对自我的定位和终极发问,这些东西在经典作者里有明显的倾向(不是先锋派等故意为之),但在这里就只有对读者自己的拷问。

同样,在《三体》里程心和云天明明明只差一个星球的天地距离,结果在无情的相对论效应下隔开了一千八百万年的沧海桑田。以前只能靠人的自我幻想才能触摸到表层的“斗转星移”在科幻里居然真的实现了。希腊神话的奥林匹斯山诸神也仅仅是在山之上,人类也仅仅靠了百万年进化史就在上世纪初登上了这座希腊神山(还别提希腊神话出现在文明史出现后),但不过寥寥数语代表的客观规律就将程心抛向大河大风宇宙的尽头。

科学是科幻的灵魂,大刘自己说过。有灵魂的类型文学才能独当一面,才有成立的底气和骨气,而不是披着羊皮的狼或披着狼皮的羊。

所以,我对科幻的定义里有这样一条:科幻的科学设定应该是无可替代的,没有科学就绝对不能形成这个故事。《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没有科学实验绝对不会有查理经历的开始,《三体》没有大量的科幻点子堆砌绝对不会留下宇宙间被记住的两道光芒,《伤心者》没有何宏伟在时光另一头复原何夕的过去就绝对不会区别于一篇《梵高》或《罗巴切夫斯基》之类的人物传记。

我甚至认为科幻是工业时代的神话,是我们第二次地理大发现(走向太空)的文化基石之一。

所以说到底,论硬还是软,归根结底只是希望科幻能够走得更坚实更独立一点。人总是要走向未来的,而没有想象力和科学精神的人真的有这种希望吗,至少在当下,我们能给出好的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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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说的话所谓软硬的区别在于世界观的“厚度”,而不是技术细节的堆砌——恰当地应用技术细节当然会让作品描述的世界变得厚重,但也并不是说技术细节的多少与准确性就是一切了。

我们知道推动故事逐渐展开的是世界观中的不同势力之间的矛盾或与世界背景之间的矛盾,而这些矛盾所存在的深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世界观的厚重感。架空的文学作品描述的是在一个与日常生活(而不是现实,我们不熟悉现实,只熟悉日常生活)不同的世界里的矛盾与故事,而成功的故事中的矛盾必须带有足够的新奇感——换句话说,远离那些日常的矛盾,比如家庭内部吵架或者街头斗殴。总而言之,读者们期望在远离日常的世界中看到远离日常(且至少能自圆其说)的故事模式,越是满足这一标准的故事也就越“硬”。

这实际上指向一类“新奇但有真实感”的故事,具体而言是两个要求,即

  1. 故事中的矛盾要尽可能远离日常生活中的矛盾模式,这样才足够新奇
  2. 这些矛盾存在的架空基础要尽量自洽,这样故事才有真实感

而把这两个要求结合起来,也就变成了

推动故事的矛盾要尽可能关系到架空的基础,与此同时尽可能不要搞出太离谱的bug让读者觉得这个架空世界没有代入感。

这个要求里后一半是对所有作品的普遍要求,而前一半完全就是经典的 Star Wars Boat Test——我们得以发现“硬科幻”和“好看的新奇故事”基本完全重合了。

回过头来看,这个要求几乎完全覆盖了既有的“软/硬分类”。被称为“软”的故事里矛盾一般和那些远离日常的设定没多少关系,或者干脆就是明显存在的bug太多,比如说

  1. 《哈利波特》(继续迫害冰山贴纸),一切矛盾的起源是一个脑子完全没用的黑魔王坚定不移地在学期末搞事,几乎没有历史矛盾,几乎没有政治智慧和社会矛盾,魔法不会消退,也不会对现代人类的价值观造成任何改变或冲击
  2. 《美丽新世界》或其它同类反乌托邦作品,矛盾的起源是觉醒者与运行模式出了问题的社会秩序,没有历史矛盾,社会矛盾完全消失(美丽新世界)或基本完全被压制(1984),所以虽然大设定看起来是有趣的政治隐喻,但表现上并不硬
  3. 《三体》里和程心/人类内部问题(而不是人与宇宙的关系)相关的矛盾,基本和上一类同理,只有孤立的觉醒者和出了问题的社会秩序,但社会矛盾完全不做重点描述。看起来和前一种反乌托邦属于同一类型,只有大设定看起来是有趣的政治隐喻,但表现上并不硬
  4. 《海伯利安》系列的后两部,矛盾被表现为公路片式的逃避追兵,以及教会和技术核心“缺乏爱”,尽管前两部表现出的丰富的历史细节给出了很大的加分,但碍于叙事手法,那些丰富且有趣的历史背景和主线实在是太远了……

而非常典型的是,如果一个读者觉得社会模式的强设定本身就足够新奇的话,那么美丽新世界和1984看起来确实就不比一些经典的“硬”科幻更“软”了。反过来看一些非常典型的“硬”的故事,比如

  1. 《三体》里涉及到人与宇宙的部分,怪异的宇宙成了会影响到人类命运的舞台,三体与人类的技术差距搞出了末日战役大场面,黑暗森林的设定炸了人类和三体人的母星,而规律武器的设定搞出了最后的二维化大场面,决定了人类最后的命运。核心矛盾几乎完全由技术设定和宇宙设定推动
  2. 中洲相关故事,历史和地理细节丰富到令人发指,甚至还有植物学,真实感简直骇人听闻。而故事中的矛盾基本全都能上溯到古老的传说——然后翻了翻精灵宝钻发现托尔金还真写了……
  3. 《盲视》,核心矛盾依托认知科学与人类意识的反直觉部分展开,离谱的是还能找到研究论文,几乎完美地满足新奇感和真实感的要求。

总而言之,科幻奇幻类作品的读者本来追求的就是新奇感与真实感,前者变为对技术/魔法设定推动核心矛盾的要求,而后者变为对尽量少的bug(或者把bug糊过去的写作技巧)的要求,进而搞出对所谓“硬科幻”的追求,总体上还是非常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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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软科幻软的根本不像科幻,比如光荣与梦想,你说这本书是个嘲讽美帝的键政小说都可以。

它的科幻体现在哪?体现在用体育比赛取代战争。

基于“体育比赛取代战争”这个大前提,作者让小说中的世界开始适配设定。

比如空无一人的街道和观众席,黑灯瞎火的奥运村,既没有宣传,也没有赞助商,甚至都没提前通知,根本不像是奥运会的样子。

再比如西亚代表队那个靠卖淫维持生计的体操运动员,论实力她不行,论状态就更别提了,论责任也没她啥事儿,站在现实的角度看她去参赛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但她为什么要去挑战几乎不可能成功的动作最后把命搭上了?

因为按照书里的设定,奥运会是战争,自然不会提前通知;奥运会场馆已经是战场了,战场自然没有观众;而这些运动员已经不是柔弱的、需要保护的运动员了,而是维护西亚共和国主权和尊严的战士,战死沙场乃是应有之义。

整本小说给人一种理所当然,本来就该如此的感觉。

甚至如果这次奥运会成功了,接着往下推导的话,一个奥运战争强国的战争实力,除了运动员实力,也可以包括项目设置、发起时间、反应速度、主场、裁判等等方面,除了比赛之外还有各种盘外招,比如暗杀、下毒、策反、心理战,甚至派一群比基尼美少女去榨干对方运动员,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战争就应该不择手段的打击敌人。

如果让书中的北京街道当天人山人海,大家拉着横幅欢迎运动员,进了场之后观众席上座无虚席,群众一边吃瓜一边喊加油或者怒斥美帝霸权主义,这小说就没内味了。

而软科幻大部分都是没内味的,只是在现实中强行插了个设定而已,它们给人的感觉不是“确实应该如此”,而是“为什么会这样”,比如沙丘的问题下,很多人在疑惑为什么不能用一套系统来控制沙虫实现自动化香料培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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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跟一些反感讨论细节的读者交流。你可以理解为跟风,这也没错。

实际上对于硬科幻的读者来说,详细设计的逻辑合理的细节以及设定本身就是读文章的爽点之一部分。

但是总有那么一群读者信奉「在虚构的小说中纠结现实细节的读者是不是有毛病」。这就鸡同鸭讲了。每当遇到别人认真讨论细节设定,而他却非要喜欢在论坛贴这句话的人,我就是无名火起,你不想讨论细节那你不能关掉浏览器或者简单闭嘴吗?

而对于硬科幻的读者群体来说,至少会默认「技术细节是一个可以讨论的话题」或者「技术细节是一个值得讨论的爽点」,或者认为「讨论技术细节是阅读这本小说快乐的一部分」。

我个人对于硬科幻的划分,还是取决于目标小说的读者社群是什么样子:基于这部小说本身的科学细节进行讨论,在目标读者群内可以愉快进行,不会让人觉得特立独行,那么我觉得这样的作品就是硬科幻。

真正意义上的硬科幻是不存在的,那叫科学论文。那么剩下的小说,什么样的小说叫做硬科幻?如果读它的读者愿意把它当作硬科幻来讨论,那么无论它本身的内核如何,它都可以算作是硬科幻。

如果基于一个作品,你一讨论科学细节,大多数人都会笑话,你「讨论这作品的科学严谨性不是搞笑么」?那,这作品就不是硬科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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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回答是关于《光明王》的读后感。

现在较为流行的软硬科幻之争,要么是明里暗里捧以《三体》为主的硬科幻,要么是试图重新定义硬科幻。前者大概除了《三体》就没看过几本书,甚至三体都没看全;后者不过是在先开枪后画靶子,把自己觉得好的、或者无法说其不好的东西,统统规划进硬科幻(比如逻辑自洽就算硬科幻)。

而《光明王》可以说是捅开了认知的边界,让软硬科幻的争议显得狭隘得可笑。因为它在模糊科幻与奇幻的分界,让人思考着还是不是科幻、究竟什么是科幻。

用比较科幻感的角度来说,《光明王》讲了一个外星殖民的故事。一批拥有极高科技的地球人殖民外星,在他们统治了整个星球之后,统治者采取愚民政策,将平民的科技限制在中世纪的水平,并利用肉体更换技术扮演永生的神明。男主萨姆为了推翻统治者,他重建了地球的佛教,自称如来,带领信众反抗“天庭”。

有趣的是,若是把这个科幻故事中“科”的部分拿掉,这就是一个有点像《悟空传》的奇幻故事。而且因为书中的角色都假托神名,梵天、黑天、迦梨、阎魔,完全当做神话故事来看也没什么违和感。

那么,科幻在这个故事中的作用是什么呢?既然依靠奇幻和神话整个故事就能成立,为什么非要加上“这些其实是科学技术”的设定呢?

举个例子,书中的火神阿耆尼,完全可以描述成:“天火阿耆尼,臂缠冰蚕精丝绫,面着黑曜辟邪镜,手持一杆‘劫火杖’,所见之处诸恶尽焚。”

但如果把阿耆尼的装备换成“长及肩膀的防火手套”、“护目墨镜”和“火焰喷射器”,是不是感觉一下子从老神仙降格成美国大头兵了?

这就是科幻的独特之处。

在奇幻小说中,神性是不言自明的。能长生不老、法天象地、移山填海,那必是绝世大能甚至大罗金仙。一个角色越厉害,那神性就越高。

但是在科幻中,这一切不成立了。一个人再怎么牛逼,也只能说明他使用的工具牛逼,而不能提升其个人的境界。大雄有哆啦A梦,但你还会记得他是个他是个上学迟到考试0分的倒霉孩子。

而书中在这方面最有趣的地方,莫过于梵天之死。

她浑身颤抖,等待着宇宙末日的降临。她知道,现在大神梵天已死,末日应该会接踵而至。但等了一会儿,她又想,世间万物的内在联系大概还能让宇宙维持个把钟头,既然如此,明智的做法当然是去找那些比自己更有资格应付当前危机的人,将末日来临,时代更迭正在迫近的事情告诉他们。

在此之前,阎魔和迦梨刚刚成婚,“众神”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那是一场如梦似幻的盛典。他们宴饮,是众神的宴饮;他们狂欢,是众神的狂欢;他们施展威能,是众神的威能。

然后转过天来,梵天死了,是凡人的死。“人被杀就会死”,这句话从未如此恰如其分。

而书中有意突出这种异样的冲突。一方面,它老神在在地描述“众神”的生活,“佛陀”的布道;另一方面,萨姆最喜欢的《蓝色多瑙河》、梵天宝座上的海绵乳胶垫、用来降下神谕的视频电话,又在提醒读者他们不过是凡人。

甚至,按照书中设定,众神在漫长的生命中其实真的觉醒了神性。比如掌控情绪、隐藏于黑夜、用眼神夺去生命等等。但有了上述的描写和铺垫,这些更像是某种科技加持下培养出的超能力,并不是真正的神明。

那究竟什么是神性呢?

夜之女神说,萨姆是整个天庭最大的吹牛大王。萨姆自称佛陀,但他真正的神性,是在与罗刹(能量生物,外星原住民)的战斗中觉醒的对能量生物特攻,被称作战神迦尔吉。而萨姆自己也承认,重建佛教不过是为了反抗天庭找的由头,之所以不用基督教只是因为钉十字架太疼。

他以佛陀之名布道,以轮回之苦否定天庭业报审查的意义;他救下了迦梨派来刺杀他的强化人刺客罹德,并将之感化皈依成善逝和尚;

他曾将罗刹尽数关进地狱,成就迦尔吉之名;又为了反抗天庭再入地狱与罗刹谈判,经历了罗刹幻象诱惑的威胁,释放了愿意作为反抗天庭的援军的罗刹;他被罗刹附体犯下恶行,却又以自己的道德对罗刹施以“佛陀的诅咒”;

他以智巧两次逃脱轮回业报的审查,被抓上天庭又乘机大闹天宫;

他以佛陀之名聚拢起一大批支持凡人发展、反对天庭统治的同志,众神骂他是“马克思主义者”;而在故事的最后,他让一个基督徒在佛陀的祝福中安然长眠。

在这个故事中,你能看到神性,但那不是神明的神性,而是属于凡人的革命意志。

这是科幻小说的迷人之处。科幻可以创造宏大的视觉奇观和的神话传说,同时又用科学技术剥离了这些奇迹中的神性,暴露出人性。但又可以在波澜壮阔的冒险诗篇中,使人性流露出神性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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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我就是这样一类人,我觉得在看“软科幻”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科幻小说是类型小说,而我们之所以愿意去选择类型娱乐或者文化产品,就是为了体验这种类型本身最出彩的那一部分,科幻小说里最出彩的部分就是想象力,而这是绝大多数“软科幻”最缺乏的东西。打个简单的比方,游戏玩家玩rpg不会去玩csgo,玩策略游戏也不会去玩仙剑,看科幻是冲着想象力的盛筵去的,这是最重要的目的。如果是为了看关于人性、社会和制度的探讨,为什么不去选择更好的,更擅长于此的文艺作品呢?

另一方面,绝大多数科幻小说家,写的东西都是非常浅薄的,他们大多就是把圣经、1984或者什么其他的文本改吧改吧,然后加几个“科幻”名词,就成了软科幻小说了,即使有设定,设定和故事本身也是割裂的,更不要说在设定的基础上推导出一个全新的社会形态或是意识形态的变化了,比如《北京折叠》这样的粪作,把科幻名词全扔了,这样一个描述贫富差距的平庸之作套用在里约热内卢的平民窟也没有一点违和的地方,跟《来自星星的你》有什么区别?你说这叫什么科幻呢?

一句话:我们去火锅店是为了吃火锅的,不是为了吃印度飞饼的,即使偶尔有几家火锅店的印度飞饼做的还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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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科幻不是科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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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夫妻体位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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