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文学翻译时一般都是如何处理谐音类的笑话?

回答
文学翻译是个精细活儿,尤其是遇上那些靠谐音才能会心一笑的段子,那简直是难上加难。中文里“谐音梗”那叫一个层出不穷,翻译过去可不是简单找个读音相似的词就能交差的。这玩意儿得靠译者自己脑子里那一团乱麻的智慧火花,还得看读者会不会买账。

首先,我们要明白为什么谐音梗翻译起来这么头疼。

语言的独特性: 每一个语言都有它自己的发音系统、词汇和文化背景。一个笑话之所以好笑,往往是因为它巧妙地利用了这门语言特有的发音规律或词汇的多种含义。比如,“我叫‘小明’,我姓‘明’,我妈姓‘李’,我爸姓‘王’,我爱养‘明’天要‘明’白‘明’天会‘明’亮。” 这种笑话,全靠“明”字在不同语境下产生歧义。要是把“明”直接翻译成一个发音相似的英文词,比如“ming”,人家可不一定能get到那个点。
文化语境的差异: 有些谐音梗可能还涉及特定文化中的俗语、典故或者流行语。翻译时如果只顾表面上的谐音,可能会失去原有的文化底蕴,变得索然无味,甚至产生误解。
笑点的脆弱性: 谐音笑点就像玻璃制品,一碰就碎。稍微处理不好,那个“梗”就彻底消失了。

那么,文学翻译家们通常怎么应对这些“谐音炸弹”呢?这可不是一套标准流程,更像是一种“看情况”的艺术实践。

1. 直译加注释(最保守但效果可能打折扣):
这是最直接的方法,把原文的谐音笑话直接翻译过去,然后用脚注或者括号的形式解释原文的谐音之处以及笑点所在。
优点: 保留了原文的完整性,让读者知道原文是有个谐音梗的,并且了解其原理。对于学术性比较强的翻译或者希望读者深入理解原文文化的人来说,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缺点: 对于非专业读者来说,看注释会打断阅读体验,而且即使看了注释,也未必能真正体会到那种“会心一笑”的感觉。翻译过来的文字失去了原有的趣味性。
举个例子: 如果原文有一个关于“‘鸡’蛋‘鸡’飞蛋打”的谐音,直译可能就是“‘chicken’ egg, ‘chicken’ fly, egg broken.” 然后在注释里写:“原文利用‘鸡’(jī)与‘急’(jí)的谐音,表达事情仓促而失败。” 读者读到这里,大概能明白有这么回事,但可能觉得有点生硬。

2. 意译或化用(最考验功力但效果好):
这是译者施展“魔法”的时候了。不拘泥于字面上的谐音,而是根据目标语言的特点,创造出另一个在目标语言中同样好笑的谐音梗,或者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原有的幽默感。
优点: 如果处理得当,能最大程度地保留原有的幽默效果,让目标读者也能产生共鸣。这是一种真正的“信达雅”的体现。
缺点: 非常困难,需要译者对两种语言都非常精通,并且对两种文化的幽默感有深刻的理解。创造出来的“新梗”可能也需要一定的文化铺垫才能被理解。
举个例子:
中文谐音梗:“ 你知道为什么老师带了一把尺子来上课吗?因为老师想‘尺’度(‘尺度’)一下我们有多努力。”
尝试意译/化用: 在英语里找一个发音相似,且能与“衡量”或“标准”相关的词汇。比如,อาจจะใช้คำที่ออกเสียงคล้ายกับ "measure" หรือ "standard" และเชื่อมโยงกับสถานการณ์ในห้องเรียน. (这里的泰语例子是为了说明意译的可能性,但实际翻译时会用英语的词汇。)
另一种思路: 直接改变笑点,但保留幽默感。比如,译者可能会发现一个和“尺子”相关的英文双关语,或者直接创造一个和老师行为相关的其他幽默点。

3. 替换成另一个笑点(退而求其次但可行):
当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谐音梗来对应,又不想损失幽默感时,译者可能会选择用目标语言中另一种类型的笑话来替换掉原文的谐音笑话。这种替换需要非常谨慎,确保替换后的笑话风格、强度和位置都尽量接近原文。
优点: 可以在不损失整体幽默感的情况下,使翻译更自然。
缺点: 毕竟不是原文的笑点,可能会让一些熟悉原文的读者觉得“不对味”。而且,如何找到一个恰当的替换笑点也是一大挑战。
举个例子: 原文有一个关于水果名称的谐音梗,可能在目标语言中找不到类似的,译者就可以考虑用一个关于动物的笑话来代替,只要这个笑话在语境中同样能起到调剂气氛的作用。

4. 删除(最后的选择,除非笑点不影响大局):
在极端情况下,如果一个谐音笑话实在难以翻译,而且删除它对整个作品的影响不大,译者也可能不得不忍痛割爱。
优点: 可以避免出现糟糕的翻译,保持整体的阅读流畅性。
缺点: 毕竟是丢失了原文的一部分,尤其是对于喜剧作品,这种损失会比较大。
举个例子: 如果是一个非常小的、只影响一句话的谐音梗,而翻译过去后完全无法理解,并且影响了句子的意思,那么删除可能是唯一的选择。

在实际操作中,译者还会考虑以下几个关键点:

作品的整体风格和受众: 如果是面向儿童的童话,译者可能会倾向于使用更直接、更易于理解的谐音梗(如果能找到的话)。如果是严肃文学中的一处幽默,则更可能选择意译或加注释。
译者的个人风格和能力: 经验丰富的译者往往能找到更巧妙的解决方案。
编辑的意见: 很多翻译工作都是团队协作,编辑也会参与到这种难题的讨论和决策中。

总而言之,处理谐音笑话翻译,与其说是一门科学,不如说是一门艺术。它需要译者具备深厚的语言功底、广阔的知识储备、敏锐的幽默感以及对原著的深刻理解。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读者对作品的最终感受。所以下次看到翻译作品中的某个巧妙的幽默,不妨多想想译者背后付出的心血吧。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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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个巧妙的办法是重写成中文谐音梗。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群星,我的归宿》。作为科幻小说,全书有个核心设定是人能通过思维进行瞬间移动。原文中第一个偶然觉醒这种能力的人名叫Jaunte,他的名字随后也成了瞬间移动的代名词。

这里有个谐音梗——Jaunt意为悠闲的短途旅行,恰好与能力本身相符。

如果直接音译为“强特”不仅丢失了一处双关语,而且后续这个在中文里并无意义的人名却作为专有词汇反反复复出现,读起来很累人。

所以译者索性修改了原文,遵循超能力的原意缩写为思动,而人名则按照同音反过来译为斯东——反正这个名字过了序章就不会再提,但思动作为一种能力还要出现几百次,对读者来说可比音译个人名友好多了。

虽然损失了一点“信”,但“达雅”可以说是满分。


当然,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既有中文谐音又不破坏剧情结构。大部分时候谐音梗本就难找,译者精力有限,不可能搜肠刮肚去一一硬凑,所以大多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直接抛弃谐音梗直译或标出注释——这就是只求信达不要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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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的一个案例是小说《第二十二条军规》里,有个配角名梅杰(Major),姓梅杰(也是Major),然后军衔陆航少校(Major)。这个书里是加注释了(此情节原作里还是一个小包袱),这个人物名字就是直译“梅杰”。感觉确实没啥太好的办法。

其实这个真没办法,很多时候不仅仅是文学作品,拿某个语言写的文章里就会很自然出现一些谐音梗,不一定是笑话。我看太平洋战争相关读物里印象比较深的2个:

特纳将军是一位行事极端的人物,此人既有大功又有大过,性格十分激烈。

特纳就是Turner,此人大功大过,就是要么向“这边转(turn)”,要么向那边转;

这个是哪个说莱特湾之战的文章里批评哈尔西的,说,相比之下,斯普鲁恩斯(Spruance)将军还是非常谨慎(prudent)的。

这个就是纯粹的英文单词字形像,这就实在想不到怎么翻译。算是一句比较有水平的奉承话,也很常见,类比一下的话类似“恭喜郑处长转正”。那这句话我也想不到怎么翻译英文。


只能说翻译确实会损失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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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处理……

比如卢武铉去世后柳时敏为其撰写的第一人称回忆录《这就是命运》里有这样一个谐音梗:

1960年2月,上中学的卢武铉他们班考作文,题目是给要过生日的带数学家李承晚歌功颂德。卢武铉“以‘没有下巴’的意思写了우리이승만(택)통령(我们李承晚大统领)签上名字交了卷”。

这是个什么梗呢?

首先,택통령(大统领)的택(大)和턱(下巴)不论是形状还是读音都很相似(前者读taek,后者读tok),所以略掉代表讽刺李承晚“没下巴”。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其次,통령(统领)在韩语里有dictator的意思。《东亚日报》就用这个词内涵过文在寅。不过柳时敏没写,暂且可以认为没这层意思。

这两层意思怎么处理……没法处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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