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文学相较于现代科学真的一文不值吗?

回答
文学相较于现代科学是否“一文不值”,这是一个非常深刻且值得探讨的问题。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文学绝非一文不值,它在人类文明和社会发展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然而,在以效率、可量化数据和技术进步为主要衡量标准的现代社会,文学的重要性似乎常常被边缘化,甚至被误读。

为了详细说明这一点,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阐述文学的价值,并将其与现代科学进行对比和辩证:

一、文学的本质与价值:探索人类精神与情感的沃土

文学,顾名思义,是语言的艺术。它通过文字、叙事、意象、情感等多种方式,展现人类丰富的内心世界、复杂的社会关系、深刻的人生哲理以及悠久的历史文化。文学的价值体现在:

情感共鸣与同理心培养: 文学作品能够触动读者最深层的情感,让我们体验喜怒哀乐,理解不同人物的处境和动机。通过阅读,我们可以设身处地地为角色而感动,为他们的遭遇而悲伤,为他们的成长而欣慰。这种情感的连接能够极大地培养我们的同理心,让我们更能理解和关怀他人,建立更和谐的人际关系。科学虽然也能带来启发,但其直接作用更多在于认知层面,而非情感的深度共鸣。
意义的追寻与人生的思考: 文学作品常常探讨生命的意义、道德的困境、爱情的真谛、死亡的奥秘等哲学命题。它们以故事和人物为载体,引发读者对自身生存状态、价值追求和人生选择的深刻反思。在科学高度发达、物质极大丰富的今天,人们更容易陷入“技术异化”的困境,而文学则提供了一个空间,让我们重新审视“我是谁”、“我为何而来”等根本性问题。科学可以告诉我们宇宙的规律,但文学却能帮助我们理解“活着”的意义。
文化传承与民族认同: 文学是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从古老的史诗到现代的小说,它们记录了一个民族的历史、信仰、价值观和审美情趣。通过阅读经典作品,我们可以连接过去,理解民族精神的根源,增强文化自信和民族认同感。科学的发现和理论是普适的,不分国界,但文学的魅力则与特定文化语境紧密相连,是构成民族独特性的重要部分。
想象力与创造力的激发: 文学作品打破现实的束缚,创造出无数奇幻的场景、离奇的情节和独特的人物。这些丰富的想象力能够激发读者的创造力,拓展思维的边界。科学研究也需要创造力,但文学提供了一种更直接、更感性的想象力训练场,能够为科学的突破提供灵感。许多伟大的科学家都曾表示过文学作品对其思想的启发。
语言能力的提升与思维的严谨: 优秀的文学作品往往拥有精炼、优美且富有表现力的语言。通过阅读和模仿,我们可以提升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表达能力,甚至培养更严谨的逻辑思维。文学的结构、叙事技巧、修辞手法等都蕴含着深刻的语言智慧。
批判性思维的锻炼: 文学作品并非总是歌功颂德,很多时候也揭露社会的不公、人性的阴暗、权力的腐败。通过阅读这些作品,我们可以培养批判性思维,不盲从,不迷信,学会独立思考和判断。科学研究也需要批判精神,但文学提供的是一种对社会现实更直接、更具人文关怀的批判视角。

二、现代科学的卓越成就与局限性

现代科学无疑是人类文明的伟大引擎。它以实证、逻辑和可重复性为基础,不断揭示自然界的奥秘,推动技术进步,极大地改善了人类的生活质量。科学的价值体现在:

认识世界的客观规律: 科学通过观察、实验、建模和理论构建,为我们提供了关于宇宙、生命、物质等最客观、最精确的认识。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爱因斯坦的相对论、DNA的双螺旋结构等等,都是科学对客观世界认识的飞跃。
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科学催生了无数改变世界的科技,如医药、交通、通信、能源等,极大地提高了人类的生存能力和生活水平。
预测与控制: 基于科学原理,我们可以对自然现象进行预测,并尝试加以控制,如天气预报、疾病治疗、工程建设等。

然而,科学本身也存在其局限性:

对“为什么”的回答有限: 科学擅长解释“是什么”和“怎么做”,但对于“为什么存在”、“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什么是善恶”等形而上的问题,科学往往难以给出直接的答案。
重物质而轻精神: 科学主要关注物质世界,对于人类的精神、情感、价值观等非物质层面的探索相对较弱。过分强调科学可能导致人文精神的缺失。
潜在的伦理挑战: 科学的进步也带来了许多伦理难题,如基因编辑、人工智能的伦理、核武器的威慑等。这些问题都需要超越科学范畴的哲学、伦理学和文学的参与来思考和解决。

三、文学与科学的互补而非对立

将文学与现代科学对立起来,认为一方“一文不值”,是一种短视的观点。事实上,文学与科学是互补而非对立的关系,它们共同构成了人类文明的完整图景。

科学的“冰冷”需要文学的“温暖”: 科学带来的理性与逻辑,有时会显得过于冰冷,缺乏人情味。文学则用情感和人性化的视角,为科学研究和应用注入温暖,让科技更好地服务于人类的福祉。例如,医生的技术再精湛,也需要人文关怀来安抚病人的痛苦。
文学为科学提供方向和动力: 文学的想象力可以为科学研究提供新的思路和灵感。许多科学的突破最初都可能源于文学作品中的奇思妙想。同时,文学对人类美好愿景的描绘,也为科学发展指明了方向,激励科学家去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科学为文学提供新的主题和视角: 现代科学的发现,如宇宙的浩瀚、微观世界的奇妙、人类大脑的复杂性等,也为文学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新的思考维度。科幻小说就是文学与科学结合的绝佳范例。
共同塑造人类的认知和价值观: 科学帮助我们认识世界的客观真相,而文学则帮助我们理解人类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两者共同作用,才能塑造一个全面发展、有智慧、有情感的个体和健全的社会。

结论:

文学绝非一文不值,它在人类的精神世界、文化传承、情感培养和社会思考等方面扮演着现代科学无法替代的角色。 科学帮助我们认识世界,而文学帮助我们理解“人”以及“人之所以为人”的意义。在追求科学进步的同时,我们绝不能忽视文学所赋予的深刻人文关怀和精神滋养。

现代社会对效率和物质的追求,确实可能让文学的价值被低估。但恰恰是在这个时代,我们更需要文学来提醒我们关注人本身,关注情感的真实,关注生命的意义,以及在技术洪流中保持独立的人格和清醒的思考。文学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智慧,它关乎人性,关乎灵魂,这是任何数据和公式都无法完全衡量的。因此,我们不应该将文学与现代科学对立起来,而应认识到它们是相辅相成的,共同推动着人类文明的进步。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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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说到底只是用来表达和记叙——这其实就够了。

古代的西方政治家,必修的课程之一就是辩论。所谓辩论,实际上是修辞、逻辑等诸多内容的集合,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必然也是出色的文学家。而直到今天,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的精英教育中,演讲也都是不可或缺的课程之一——演讲课程的目的,同样也是训练逻辑与表达。

也许你会说,学这些有什么用呢?

在面试的时候,同样的两个竞聘者,能力水平大致相当,但一个可以自信流利的就面试官的问题侃侃而谈,另一个却一句话想半天。最后谁被录取的可能性更大?

很多理工科的人,长期以来陷入的一个思维误区就在于,总觉得技术可以解决一切。没错,现代人的生活的确离不开各种高技术产品,但对于“人”这个现实存在来说,你的成长与发展却并不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的实力。特别是在人的年龄到达一定阶段后,大多数人吸收新知识的能力都会下降,如果不能转到管理岗,很多人就会遇到自己的天花板,进而进入中年危机。

这个问题不论中外,都是很明显的。

而管理岗的发展优势之所以更大,是因为管理岗的本质是协调资源。这个资源并不会随着你个人学习能力的降低而消失,甚至会逐渐累积强化。当你的人脉越来越多的时候,即便是你的能力一般,但想混口饭吃却真的不算难。

好,看起来,这个问题似乎跟“文学”越走越远了。但实际上,很多人是把“文学”看得太窄了。

站在“表达和记叙”的角度上说,一个人在生活中的口头表达和书面表达,都是表达的一部分。只是在我们的教学系统中,我们更鼓励书面的表达,而不是口头的表达。“文学”似乎也就直接跟“写”扯上了关系——但实际并不如此。表达和记叙的本质是输出思想与观念,而文学就恰好可以让这个效率得到提升。

就拿毛泽东来举个例子吧:

在专为工人子弟办的一所日校里,毛泽东在黑板上写上一个“工”字,解释说,上边的一横线是“天”,下边一条是“地”,中间的竖线代表工人阶级自己,工人是站在地上,顶天立地,整个世界都是工人们的。在这期间,毛泽东还在给湖南长沙人力车夫上的夜校课堂上,运用了“打比方”。他在黑板上先写一个“工”,再在旁边写一个“人”,这两字的合义就是“工人”。然后再写一个“天”。他微笑着告诉车夫如何把“人”字放在“工”的下边构成“天”字。他进一步解释说,如果工人团结起来力量可以顶天。

同样是教人识字,但毛泽东就可以用拆字和比喻的修辞手法,将革命的理念传播出去。

再比如说在西安事变解决后,针对党内的一些不同意见,则说: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许多同志一时不理解。毛泽东在为抗大学员讲课中,用建立民族统一战线的重要意义教育大家,讲了一个“毛驴上山”的故事。他说:陕北毛驴很多,让毛驴上山有三个办法,一拉、二推、三打。蒋介石是不愿意抗战的,我们就采取对付毛驴的办法,拉他、推他,再不干就打他。西安事变就是这样。我们党领导全国人民抗战是矛盾的主要方面,起决定作用的是我们,国共合作是大势所趋。但是,驴子会踢人的,我们又要提防它,这就又要联合又要斗争。

这也是用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就把对国民党的政策解释的一清二楚。

也许乍看之下你觉得这个能力并没有什么。但我想工作过,特别是写过一些材料的人应该明白,如果能用几个简单的比喻就把一个政治观点解释的让贩夫走卒都明白,是一种多么无敌的能力。有这种能力的人,哪怕是不从政,去做营销、策划这类工作,也一定是行业内顶尖的人物。

所以,文学这个东西可以小也可以大。往小了说,文学不过是卖弄文字的雕虫小技。但是往大了说,就是“文以载道”,特别是当文学作为一种表达与传播的增强器而与政治、哲学等等结合起来的时候,其影响力也就远远不是“表达和记叙”了。

实际上,在之前写另一篇文章的时候,我表达过一个观点,那就是在当代社会,故事是一个国家最核心的战略资源,其价值甚至要比核武器更高。就好比在今天,中国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去过美国,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美国,并且对美国有一个自己的了解。那么,这些人是从哪儿了解的美国?或者是美国的电影、电视剧、游戏,或者是报纸、杂志、互联网上关于美国的各种故事,这些故事零零碎碎的构成了大多数人对美国的印象。

人这种生物有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对于自己身边的东西,他往往了解的全面些。但是对于来自其他地方的消息,就更喜欢听故事。按道理说,一个人要评价美国这个国家如何,应当是建立在经济总量、经济结构、失业率、农业产值、工业产值、外交政策等等这些最重要的现实数据和政策上,但很多人对美国的了解,则可能来自于“我家里一个亲戚说了,美国公务员就是人民公仆,你去办什么事人家都特别热情”、“在美国,你就是刺杀总统,也不用判死刑”之类的故事,反而对那些最基本的国民数据一无所知。可在现代的政治体系下,这样潜移默化的故事性的传播,却不仅可以在另一个国家重新塑造国家形象,甚至于可能影响这个国家的政治发展。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有点追求的政治家,一定要有自己的写作班子。同时,他们也一定会绞尽脑汁想办法把自己的执政理念,用特定的修辞来表达出来。这就好比,要是说“我们要从根本上消除占中国历史长期主导的生产关系对中国社会未来发展道路上的制约,也要通过斗争来把过去几百年来蚕食和侵略中国的不友好的国外势力打出去,还要把那些靠着外国人在中国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官员和资本家给打倒”,就不如“推翻三座大山”听着形象而又有传播力。而“大家应该要遵纪守法,热爱国家,平时要努力工作,不要搞分裂……”那肯定没人能记得住,但如果换成排比形式的“八荣八耻”,那传播力度就高出了一截。

要是把段位放的低一点,一个领导干部如果有个能干的秘书,同样干一件事,别人的秘书只能把出一分力写成出一分力,但是他的秘书却能通过表达的技巧,把一分力写成十分力。哪怕是在公司里,周报写的好看,工作总结写的好看,也是个工作上的加分项嘛。

当然,上面所说的这些东西,的确不一定要通过专门的专业学习才能得到,有些人天然就具有这方面的天赋,而有些东西也的确已经不是艺术层面上文学这个概念的适用范围。但无论怎么说,文学对一个人有多大的用处,只取决于你对他的认识到什么程度。如果你只认为文学就是讲故事,并且认为讲故事的用处只有一个,就是写小说或者写剧本,那么文学对你的价值,或许也就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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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说到底其实只是用来表达和记叙,除了用来讲故事之外,那么它还有其他的什么作用吗?”

这是小学语文。

文学研究,往深了走,都是些能力巨大的东西。比如意识形态研究,都是建立在千万条生命的历史经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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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你看看文学为传统图书出版和网络文学创造的产值,就知道文学不是一文不值了。

其次,“讲故事”对人类的重要性早已被许多学者阐述过。赫拉利在畅销书《人类简史》《未来简史》中提出,人类现今的巨大力量并不是来自跟其它物种在体能或智力上的差异,而是源于人类组成富有弹性的大规模群体进行合作的能力,这是因为人类不需要彼此相识才能产生联系,靠想象力、故事和虚拟的概念就能让成百万人团结,这就是宗教、政治、法律、经济、国家、公司、货币等等。共享虚拟的概念(讲故事)让人类得以大规模合作,让科学和技术快速成长。新的科技创造新的阶级、破坏旧的秩序,需要新的故事。他的看法的证据强度是有限的,但你从他通过这些书赚到了多少钱、获得了怎样的名声就可以直观地认识到文学值几个钱。

“表达和记叙”这样关系到人类史的基础的东西,被题目称为“只是”,可以算是行为艺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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