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讨厌顾爷和《小顾聊绘画》？

先说，我是来赞的。
看了好几个喷贴，我觉得对于那些只想大概了解一点绘画常识，把趣味看得比艺术更重要的观众来说，顾爷是很ok的。我只看过他一部分公众号文章，视频和书籍没有研究，所以，这里谈得仅是他的公号给我的感觉。

总得来说，他的基本观点和基本知识虽然不太精确，为了追求表达效果，也时常有玩脱夸张的地方，但大概来说，是可以说得过去，没必要上升到反智跪舔这类的攻击。但我非常能想象他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足以引起什么人怎样的愤怒和厌恶。

顾爷有小聪明，我很早就发现他的许多论据观点，都是参考了BBC的人文艺术纪录片的。除了答案中有人列举的那些，还有更多，我知道是因为我看过，但引用艺术观点，虽然皮厚，却还是被允许的。我觉得顾爷有可取之处，不是说我完全认可他的观点和意见，而是说，在大方向，硬知识没太大问题的情况下，这也不失为一种接触艺术的方法和路径。有错误缺漏的硬伤当然是要订正，如果是观念意见上的分歧，并没有非此即彼的对错。而他的商业脑筋，他的心机取巧，更不是全盘否认他的作用和优点的理由——

起码他成功吸引了许多对绘画艺术完全没有概念的人的注意，引发他们对绘画这门高高在上的艺术种类的好奇。他让很多本来对艺术完全没有兴趣的人开始觉得，去巴黎除了香榭丽和艾菲尔，泡在蓬巴杜和卢浮宫一天，也不是那么浪费时间的一件事，那些被挂在墙上声名显赫的艺术品不是和我们、和生活完全没有关系的。即便，这里面大多数人还是自拍而过一窍不通，但也存在相当一部分人会真的由此与这门古老的艺术结缘，慢慢成为真正的绘画艺术爱好者呢！（我身边就真有这样的人，因为看了顾爷，会来问我要一点相关的书籍和碟片去看，这是让人高兴的好事）。

把现代营销术结合到古老正统的艺术领域，这并没有什么丢脸的，故宫就在这么做，国外很多大的美术馆画廊也在这么做。艺术的博大精深，就在于它可以满足多种人多种方面的诉求，研究它热爱它，追求纯精神之悟，当然很好，希望出去旅游，聊天泡妞用到一点，这也没什么不对。这就跟信仰佛教有人是被教义感动，这很好，但也不能说抱着求子求财功利目的烧香拜佛的人就有什么不对，就得上纲上线搞批判。说他带歪观众的，我想说，西方传统绘画艺术以严肃正统的面貌存在了几百年，加上中世纪前后将近1000年，就被他这样几句玩笑话，就给带歪了？你们到底是太小看艺术，还是太小看观众？！

至于说到他对西方现当代绘画艺术的偏见，这个的确很深，而且很多还有哗众取宠之嫌。但不接受或不太接受现当代艺术的大有人在，甚至在专注于西方传统艺术研究的艺术史专家和评论家里就有不少。话说回来，就许杜尚给蒙娜丽莎画小胡子，还写她的屁股热哄哄，就不许我们说他的小便池是大便了？凭什么呀！就因为他比我们有名已经是认证过的大师？顾爷这么骂现当代美术（艺术），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因为现当代艺术家里本身就有一部分以解构、嘲讽甚至亵渎的姿态出现。比起传统绘画，它的认知和界定标准更加唯心也更为个人。我本人并不同意他把一切当代艺术都界定为精神病和臭大便，但我的确对相当数量的作品感到难以理解，甚至打心眼里讨厌。这是我此刻的观看体验。也许未来某一天这种观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像我一夜之间爱上布列兹和巴托克。但我宁愿忠实于自己的感受更甚于权威的解读，这是我对绘画乃至一切艺术样式的基本态度：求美之路首先是求真之路。

但促使我写下这个回答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我在许多回答，尤其是好几个高票回答里，看到了一种令我非常反感的姿态，那是一种所述空洞凌乱，却摆出一副专门化专制化的傲慢。甚至有些答者，一面大骂顾爷观点常识“错误”，一面却犯下比他更严重更荒谬的过错。【稍后我会举例说明】

我历来反对艺术专门化，专制化。因为它从诞生之初就和绝大的世俗功能和功利目的分不开。不仅是绘画，音乐，文学，戏剧都有满足当时观众世俗娱乐的基本功能，这一点，只要看过拉伯雷和莎士比亚的就能知道。

好的艺术评论家不会回避这些，昆德拉就曾谈到过，小说中最重要的品质之一，现代精神的伟大发明——幽默，就是从粗俗不堪、异想天开的语言中被发现甚至发明的。萨义德就专门写文章骂过那些把古典音乐专业化的行径。

今天，当我们再看拉伯雷，我们照样会看到荒唐不经粗俗不堪，我们会发笑或者会恐怖——但我们也会去思考关注一些粗俗之外的东西，一些使得数百年后，我们依然能看到它（《巨人传》），把它奉为经典的原因。

所以不要因为现在它们经过岁月磨洗专家验证就设置一个很高的门槛，摆出特别傲慢的姿态，好像除了特别的几个人别人都谈不得不配谈。好像一谈就必须沐浴焚香正经危坐，不然就是对不起人类文明对不起列祖列宗……干嘛呢？

艺术的观看之道，核心是情感关照，而不是理论标高。艺术的生命力，是要时时进入到当下普通人的生活之中，成为他们津津乐道的一部分。艺术不仅应该是高贵高雅的，也是生动有趣的，是与人、与人的生活——无论古今——息息相关的。看到它会哭会笑，会觉得像是一个你久违的老朋友，那是最可贵的体验。

我们不能一面担心古典艺术正在大众心里死掉，正变得越来越博物馆化，一面又摆出特别精英的派头把对它有好奇有向往的普通人都拒之门外。（当然有人一辈子看不到也不会看艺术品真正的美，仅满足知道点奇闻异事，以为这样就能出来大放厥词，这种人，看顾爷书的粉丝里自然有，难道看贡布里希的人里就没有了？我随便翻翻，这问题下就那么一堆。不都是蘸点颜料开染铺么，谁还比谁更高级了？!）

表明态度后，我仅举一例反驳一下其中一些观点。
（可反驳的太多了，比如我看到这么一段：“因为艺术史本身给人带来的精神体验本就是审美体验，而不是猎奇，趣味，性欲，雷，污，戏剧性之类的体验。”
实在忍不住，骂句脏话先，我你大爷的!

【更新，跟学霸吵架其实还蛮有趣的，别的那些不够搬的就不要来了，(但那个说莎士比亚的一定要回来，我等你ψ(｀∇´)ψ。。。来说莎士比亚哟~~)骂脏话是我不对，上面这句应该收回。】

艺术史有啥审美体验？即便有也是文学意义上的体验而非绘画上的。换言之，就是你看了一本写得不错的书，这跟你站到一幅它描述过的绘画面前，然后就会看了感到美了，根本是两件事!就像你看了再好的文学史都未见得会看小说是一个道理。

欣赏艺术作品跟读艺术史没有必然不可分割的关系，任何不懂艺术史的观众都有资格观看他们想看的任何一幅作品，并得出自己的感悟！我在知乎看到过类似这样的问题，自己不太懂绘画，但看到某幅作品会泪流满面，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观看体验吗？艺术具有直指人心的力量，这力量可以不需要历史知识来辅导帮忙。

我本身其实非常赞同有兴趣的人应该读一点历史，以便更系统地掌握艺术发展的源流，它的确会帮助我们在观看时找到更多有趣的发现。但我实在不明白糟糕的艺术史何以就能阻挡观众接触艺术品真正的美？达芬奇就在那里，拉斐尔，波提切利，卡拉瓦乔，委拉斯凯兹，德拉克罗瓦，乃至莫奈，德加，透纳，梵高……的作品就在那里，他们的美如皓月当空，不会因为几本特别糟糕的大众读物就消失变异，一个读过加德纳的人也未必比一个读过顾爷的人感受力、理解力就更好些！

【也许宽泛来说，说艺术史(最终)导向审美体验这句话本身，谈不上有多大过错，但其中实际上包含了一种危险的倾向，如同有人认为顾爷之于大众误导有毒，在我则警惕过分抬高艺术史(乃至艺术评论)审美体验上的(帮助)作用，将会使仍徘徊在观看与阅读间的爱好者，丧失独立观看的勇气——是的，独立观看不仅需要审美、需要充分的背景知识（艺术史在此有用），更需要极大的耐性和唤醒自我观看之道的勇气。

（这类的担忧早已有之，可惜从未真正撼动过某些人傲慢的壁垒。）

在古典艺术精神中，表达因沉默变得曲折，画面没有阐释，旋律没有歌词，因此凝视一幅画，常常需要与创作等量齐观的时间。等待静寂中，细节自黑暗中缓缓浮现，聆听作者无法直述的野心和忧愁。表达与接收犹如蛛丝交会于天际，因此知遇才显得动人非凡。

相比之下，拽文论理对于精通诡辩、善于诱捕、熟悉如何动用学术织网而又稍具文字撩拨能力的人来说，又是多么轻而易举微不足道。

正因如此，我才始终认为，投靠一种时髦正确的观点，如果要以永久错失独立观看精神作为代价，那将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情！毕竟艺术欣赏之于大众并非绝对必须，“以爱之名”下的人云亦云才更显得悲哀好笑——起码至今，这仍是我需时时警醒的事情。】

至于说读史就不能在意猎奇，趣味，性欲，雷，污，戏剧性之类的体验。

为什么？!凭什么？!

我看赫伊津哈还看得哈哈大笑呢，高兴得就跟看笑话大全似的，所以我对中世纪历史人文就不再尊重了？!就不再关心其中所涉及的核心观点了？!再说开去点，齐泽克作为当代最伟大的哲学家，哪本书里不举点通奸舔阴窥私之类的例子，下流得简直振聋发聩！所以就有问题了？！那哲学爱好者要不要跳出来攻击他怎么那么性欲，雷，污，还让不让人好好看哲学了？！！！）

就让我们来看看瓦萨里——这位目前公认的艺术史鼻祖及他的著作《著名画家、雕刻家、建筑家传》在当时走红的原因，大家不难发现其状况与今时今日何其相似。（特别声明：以下引用照片仅为反驳上述言论，即艺术史的写作和阅读不应该追求“猎奇，趣味，性欲，雷，污，戏剧性之类的体验”。我本人绝无将顾爷与瓦萨里比肩的意图。）

摘自瓦萨里，著名画家、雕塑家、建筑家传

前言：作者，罗伯特·林斯科特

骂完顺便的，来集中骂一下下面这个问题。这只是诸多看了几本正经书就特别喘，结果不慎岔气的例子之一。拜托!你说人不学无术的时候能不能别自爆其短？丢不丢人？!

达芬奇搞尸体研究主要不是为了画画。看他的笔记就可以知道，他在意的是人体的奥秘，生死的奥秘。血管出什么问题？眼球怎么了？心脏为什么会停跳？顺大便用在画画上而已。

（达芬奇笔记P128/147）

观看之道我看了，但我不记得里面有否认性欲刺激的意思，就是讲得文雅一点。比如这段：

这些习俗有何含义？裸像所指涉的对象为何？仅用艺术现实来回答这些问题是不够的。因为十分清楚，裸像还同实际的性生活有关。（看到没有？！）
……
裸体是自我的呈现，裸像则成为公开的展品。
……
成为展品就是把自己的皮肤和毛发变为展览中必然的掩饰。裸像绝非裸体。……在一般欧洲裸像油画中，主角从不出现，他是作品前的观赏者，而且被假定为男子。画面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在场而出现。为了他，画中人才摆出裸像的姿态。而他，理所当然是一位陌生人——一位仍穿着衣服的陌生人。
（观看之道P55）

以上这段话，如果把裸像改成AV，是不是也基本成立？其实，人家的意思就是说，裸体本身没啥淫荡的，你自己在家搓澡这种“自我的呈现”是不会随便乱硬的。但画出来，拍出来，是为了给人看，给一个穿衣服的陌生男人看，所以才会有那些姿势，至于为什么呢——人家上来就写了，“同实际性生活有关”。

不要因为人家英国老头子讲得比较高雅，篇幅也够长，你没看懂，就觉得人家是在否定裸像的性功能好吗？
顾爷比较粗俗粗暴一句话搞定，但这个观点本身没啥大问题啊。你最多能说，裸像除了和A片一样让你硬，还有点别的作用，就跟艺术片带黄之外还有点别的意思。但读者又不是猪，不会连这种基本道理都不明白。顾爷的重点是告诉那些企图一本正经看裸画的人（就是你们这些），别忘了，它们当初是用来让人硬的东西，你要一本正经来看，肯定是要看漏的。（别说看画了，这位本题下第一高票的答者，连自己举出来的书里的内容都能看漏，算你有钱买那一摞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文论了？！会拽俩书名就能出来撒泼行凶骂别人不学无术了？！怎么着，抓人小辫子欺负人没看过书就说不着你了是不是？！这只能说明，有人要歪，是他自己的事，跟看顾爷还是看约翰伯格没他妈绝对关系！！！懒得打字，贴照片给你们看看他的“不学无术”到了什么可怕的地步，以下都摘自他说的那本观看之道。）

当然，任何一本文艺评论，肯定主要是为了讲绘画中更高于这些世俗动机的意义所在，但这不是说否定它的基本功能。就比如我们现在看大量文艺复兴时候的宗教题材绘画，再好的艺术评论书都不会废那个口舌去多说，西斯廷圣母在教堂里，当年的教徒看到她特别感动，都哭得稀里哗啦，顺便就给教会捐了个款。

我们把绘画从它们诞生的功利目的中剥离出来，是因为那些东西已经随着那个年代的消逝而消散了。但这不代表世俗的需求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你觉得他不对，是因为你无知！！！

说回裸女画，裸女画主要就是为了让人硬啊，你现在不会硬就是因为那个功能被av取代了啊。但500年前没有电视电影，古人把他们挂在最私密的房间，秉烛夜观，怎么可能剥离其中的性用途？！
甚至到了今天，我们研究它的重点之一，也是企图复原画家们是怎么通过画面中这一静态的瞬间（不像av有动作声音），激发出更复杂深层的性欲和情趣的（粗俗点说就是怎么让人硬的），他们对于情色到底又怀有怎样的观念。

说裸像，一定就要说到提香。

（乌尔比诺的维纳斯）

提香画技高是举世公认的，而且他特别爱借维纳斯画裸女。当时的意大利绘画（1538年）和后来十七十八世纪的油画技巧不同，其中之一，它的笔触是平的。所以画面上你看到那些不同材质的织物，毛发肌肤的光与暗，完全是不同用色的细密笔触交融形成，而不是依靠颜料本身堆砌出膏体的厚薄造出的立体感。这个是非常厉害的。
问题是这个厉害怎么界定？那首先就是栩栩如生。你看到提香的裸女，你说我毫无生理感觉，觉得她跟玛利亚一样纯洁，提香听了一定觉得你是在骂他。他又不是不会画衣服，为什么还要画裸女，你说那是因为他想表达肉体的圣洁？但不要忘了，文艺复兴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以人为本，他们把中世纪那么圣洁崇高的神，画成跟凡人一样逼真一样美，是为了让人能贴近她，感受她被她吸引。没有宗教没有圣洁的名义他们的确干不了这事——那波提切利还借着三博士来朝乱拍美第奇的马屁呢，再再再后来贝尼尼搞雕塑直接就在圣女脸上挂出了性高潮的表情，教廷一看特别高兴，为什么呀，因为她等于告诉大家，你靠信主也能高潮，还特纯洁高尚，这比一本正经板脸布道有用多了。这都有历史公论的，不是什么需要批判否定的事儿。

【又更新，再次声明不够搬的别来玩好吧，要我把各种书搬来搬去拍照吊打你们，我也是很辛苦哒。关于提香的维纳斯是否有A片作用，我这里一次性跟你们说说清楚算了。】

（摘自阿拉斯，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提香是了不起的情色大师，因为他光明正大画了个裸女，也没啥搔首弄姿吧，居然还能充满更多暗示和引诱，居然，在性之外，你还能从里面看出点他对男女之事的个人观点。

你看乌尔比诺的维纳斯，她目光望着你，那么坦荡，那么自然，她表情似笑非笑，既不着急取悦你，也非急忙拒绝你，她的手一手轻轻捏着玫瑰（绘画中，玫瑰通常代表爱情），另一只手仿佛不经意地放在那个最重要的部位，像是遮挡，但更像是挑逗，欲拒还迎——阿拉斯就说，看提香的乌尔比诺的维纳斯会让人有置身其下的错觉。画家的高明恰在这里！在一幅一眼看来平淡含蓄的静止人物画中，他创造了一种极有层次的诱惑，你看得越久，视线会从逼真而丰腴的肉体渐渐转向她无声的情态，然后再反观肉体，才能体会到更深的诱惑。这才叫撩人！

再看下面这幅，普拉多的维纳斯（他还有一幅跟这个差不多的，乌斐兹的维纳斯，即维纳斯与丘比特、狗和山鹑。）

又名维纳斯、丘比特与管风琴师。

绘画中的目光和手，永远是有意义的，那是画家给出的指引。你看风琴师的目光和小胖子丘比特的手，都赤裸裸地指向维纳斯的胸和私处。但这还不是最奥妙的。
奥妙的是，维纳斯自己的手！（提香画的手永远值得琢磨）这一次，它以更随意的方式搁在她自己的腿上。但各位有没有发现，这只手比实际上要大！起码跟维纳斯的脚比，按照人正常的比例，脚一般都比手来得长，提香是技艺绝高观察力绝佳的画家，他难道会弄错手脚的大小比例？（看原画，你还会发现这只手可以说是全画中最细腻生动的一个部分，以至于，你一眼望去竟然会首先看到它，而不是胸或私处。）
他当然是故意的——被夸大的手，连同丰满的腹部和大腿，它们占据着整个画面的最中心，他们吸引着画中琴师的目光，也聚焦观众的视线。
但这一次，维纳斯的目光既没有对着观众也没有看向琴师，而是仿佛对此毫不察觉，一门心思地在和丘比特说话——但她真的对此，对画里画外加诸在她身上的欲望一无所知浑然不觉吗？那么，面向琴师的丘比特又在跟她私语什么呢，原画中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丘比特脸上明显有一种恶作剧的邪笑，那是一张告密者的嘴脸。这么说，难道维纳斯不是对这一切早已了然于心吗？！
她的看似随意、她的仿佛无知，恰恰构成了一种绝妙的陷阱！因此，提香的维纳斯们（包括乌斐兹维纳斯）并非是坦身露体等你拿下的猎物，而是不动声色、欲擒故纵的捕手！这才是情色高明而复杂的反转！是男女最富刺激挑逗的情趣所在！这些感受，在我们今天的生活经验中也能找到并产生共鸣。如果不能从提香的维纳斯里看到他对男欢女爱的个人心得，那起码有一半算是白看了。

实际上，面对一幅提香的作品，有人会忽略那满幅喷张而出的性的气息，才更教人觉得不可思议!我看那个发表该观点的答者自我介绍里说自己是不看电影会死星人，那阿尔莫多瓦的吾栖之肤总应该看过吧，在那间医生囚禁“妻子”的房间外就挂着提香的画作，甚至，镜头中医生还隔着单向镜观看“妻子”穿着他做的“皮肤”以几乎与提香维纳斯完全一样的姿势阅读。

在这部电影中，导演就是这么赤裸裸地用提香作为进入电影内核的一个重要提示，提香是美的，但他的（维纳斯）美，首先是性的!班德拉斯痴迷地站在镜前观看他的杰作，那是纯粹的性欲投射而非其他，用齐泽克的话来说，这是一种欲念上的“染指”，它的力量甚至比做爱本身更为强烈!!

当然，我完全同意，提香之所以成为位列仙班的大师之一，除了这些，画中还有更深的志趣，他对细节的安排，对景深的独特处理，这些都是历来评论家爱好者甚至专业画家所津津乐道的。在这里就不多一一展开了。

艺术来源于生活，而渐有高于生活的丰沛广袤之境。热爱艺术之道，最终是奔向隐藏在画面中那些最被忽略的和遗忘的细节，那里隐藏有画家的匠心独具和非凡志趣。但这并非是否认、批判世俗动机的理由。伟大的艺术品总是沟通着最媚俗生动的凡人世界和灵魂自由的宏广宇宙。而我们也必然要从原点出发，才能保证不因为敬畏、虚荣、狭隘迷失在浩瀚的真理之海。

顾爷用自己的方式（即便粗俗笼统）为一般观众提供了进入这条路径的起点，让我觉得新鲜有趣，也让大众产生亲切和好奇。
而好奇才是引领我们走进艺术之门，推动我们不断深入不断学习的根本动力!如果你已经进门，开始修行，自可以不去看他，如果你觉得应该有更好更正确的打开方式，也不妨亲自尝试。
但欣赏艺术从来不是部分人的权力，也从未限定任何姿态或方式。我们不必在个人有所成就时，回来抨击那个从不懂到懂，从错误到正确，从粗俗到精细的过程。

我不是顾爷粉丝，也没有任何利益相关。我只是从一个普通爱好者的角度说说自己的看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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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不够搬的别来了，还是不听，非要把我逼成一个SM何必呢。。。（誒，就他妈爱这种不屈不挠自取其辱型。）

更新吊打栏1：原评论在评论栏。

重点第二条评论第一到第二行。。。

对照原文照片中，第二到第三行。

看完请回到评论一第二行“?????”后那些话，各位观众自行玩味哈。

摘在书里的就是他写的了?书都翻到了，都没看懂。。。这是智商问题好吧。。。

实际上，约翰伯格写裸像这章就是为了反驳克拉克的这种观点。上图为54页，下为55页原文（即我在文章中节选部分。请连起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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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打栏2：还是同一哥们儿。。。。SM果然会上瘾。。。这回好，直接拽到历史政治了。

写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他说的“当时”到底是啥当时。我就从中世纪（14世纪）直接拉到1550年前后吧，因为那是历史上界定意大利文艺复兴衰弱消亡的时间。反正不管他说的到底是啥时候，欧洲大陆也从没出现过“到处都是政教合一的国家。”

先来中世纪。（摘自基督教会史）

即便经过一系列漫长的宗教改革，整个欧洲的政教关系依然一片混乱。（下图，全球通史）

好了！到了我最喜欢的凌辱阶段了！奉行吊打务必思路清晰，拳拳到肉，还是那一位（么么哒~），这次吊打“性观点”。

来了来了，高潮来了！摘自我最爱的赫伊津哈，中世纪的秋天。

不知道这位爽够没有。。。。没有的话，接着来，一定不要客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