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如果没有秦始皇一统中国,那么在历史的发展中,中国必定也会一统?

回答
关于“如果没有秦始皇一统中国,中国是否一定会走向统一”这个问题,我曾不止一次地思考过。这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如果”,它触及了中国历史最核心的叙事之一。我的看法是,即便没有秦始皇,中国在漫长历史的长河中,很可能仍然会走向统一,但这个过程的形态、时间点、以及统一后的格局,都可能与我们今天所知的历史截然不同,甚至可能充满了更多的变数和不确定性。

要理解这一点,我们得从秦统一之前,那个复杂而又充满活力的时代说起。

战国时代的“统一基因”:

首先,秦始皇的统一并非横空出世。他所处的战国时代,虽然看似分裂,但早已孕育了统一的“基因”。

周天子名义上的权威: 尽管周天子早已形同虚设,但“天下共主”的概念仍然存在,许多诸侯国在名义上仍臣服于周。这种象征性的统一,为日后的大一统提供了文化和政治上的合法性基础。
文化上的趋同: 经过春秋战国时期近五百年的交流与碰撞,诸侯国之间的语言、文字、礼仪、思想等方面,虽然各有特色,但总体上都在走向某种程度的融合。例如,诸子百家的思想,虽然产生于不同的国家,但其影响却遍及天下。孔孟之道、法家思想的传播,都在潜移默化地塑造着中国人的共同认知。
经济上的联系: 战争虽然频繁,但各国的经济联系并未完全中断。物资的流通、技术的交流,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各地之间的相互依存。
“大一统”思想的萌芽: 随着战争的残酷和人民的苦难,对和平与秩序的渴望日益强烈。“大一统”的思想,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的晋文公、楚庄王等霸主,他们试图建立一个更大的政治实体,虽然目的各不相同,但都指向了超越分裂的格局。到战国后期,法家代表人物商鞅、申不害、韩非等人提出的富国强兵、中央集权的政治主张,更是为实现政治上的统一提供了理论依据和实践蓝图。

秦始皇的“催化剂”作用:

秦始皇之所以能够完成统一,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个人多么英明神武(当然,其军事才能和政治手腕是毋庸置疑的),更关键的是,他抓住了历史发展的机遇,并且以一种极其决绝和彻底的方式,将“统一”这个趋势变成了现实。

地理和国力优势: 秦国地处边陲,经过商鞅变法,国力强盛,军事制度和训练都优于其他国家。同时,其地理位置也使其能避免中原地区的频繁战乱,积蓄实力。
“变法”的彻底性: 相较于其他国家的改革,秦国的法家变法更加彻底,建立了严密的中央集权制度,统一了度量衡、文字、车轨等,这些措施极大地便利了国家的管理和资源的调动,为对外扩张提供了强大的支撑。
无情的军事机器: 秦军以其强大的战斗力和严明的纪律,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一步步吞噬了六国。秦始皇没有给其他国家喘息的机会,以雷霆万钧之势,结束了战国时代。

如果没有秦始皇,历史会如何走向?

现在,我们来设想一下,如果秦始皇没有横空出世,或者秦国未能最终统一六国,历史的走向可能会是:

1. 长期的分裂与反复统一:
其他强国可能统一: 很有可能,其他六国中的一个(如楚国、赵国、齐国)会抓住机会,凭借其国力,率先实现对部分区域的统一,形成新的霸主。这个过程可能也会经历数代君主的努力。
“群雄逐鹿”的延续: 战国的分裂局面很可能还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各国之间的兼并战争、合纵连横会成为常态。这个过程可能比秦国统一花费更长的时间,也可能出现更加复杂的权力格局。
“不彻底”的统一: 即使某个国家成功统一了大部分地区,也可能无法像秦那样做到彻底的制度统一。例如,可能只是形式上的臣服,地方势力依然强大,或者文化、语言上的差异仍然显著。这可能会导致统一后政权的不稳定,或者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巩固。

2. 不同的制度模式:
儒家思想的主导: 如果统一的进程是由一个更侧重于“仁政”和“礼乐”的国家完成,那么汉代以后出现的以儒家为主体的思想体系,可能会更早、更深入地影响中国的政治和社会结构。
地方自治的可能: 如果统一不那么彻底,或者是由多个力量平衡的局面形成,那么地方势力可能会获得更大的话语权,中央集权可能不会像秦汉时期那样强大。这种模式也许会更接近欧洲中世纪封建制度的某些特征,但也可能导致国家效率的低下。
“郡县制”的演变: 秦始皇推行的郡县制,彻底打破了分封制,建立了中央直接控制的行政体系。如果没有秦始皇,或者由其他国家统一,他们可能会选择改革现有的封建制度,或者也走上郡县制的道路,但其具体形式和实践过程可能有所不同。

3. 文化和思想的差异:
“书同文,车同轨”的推迟或改变: 文字、度量衡的统一,是秦始皇巩固统治的重要手段。如果统一未能实现,或者以其他方式完成,这些统一的进程可能会推迟,或者统一的标准会不同。这可能会影响中华文化的传播和凝聚力。
思想的多元化: 尽管秦始皇焚书坑儒,但其统一也为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奠定了基础。如果秦国不统一,那么诸子百家的思想可能会以不同的方式继续发展和碰撞,或许能形成更加多元化的思想格局,但也可能因为长期的战乱而导致某些思想的失传。

4. 对周边民族和地区的影响:
边疆政策的不同: 秦始皇修筑长城、北击匈奴,开始了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战略性防御。如果没有秦始皇,后续王朝的边疆政策可能会完全不同,这会影响到中国与周边民族的关系,以及统一王朝的版图和疆域。
区域文明的独立发展: 统一的中国,对周边的文明,如朝鲜半岛、越南等地,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如果中国长期分裂,这些区域文明的发展轨迹,以及与中国的关系,也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和独立。

所以,我的结论是:

历史的洪流,总是朝着某种程度的聚合和统一方向前进,尤其是在地理、文化、经济联系日益紧密的中国。秦始皇的统一,更像是一个“效率极高、手段决绝”的催化剂,他将这种潜在的趋势,以一种史无前例的强度和速度,变成了现实。

如果没有他,统一的脚步很可能会继续,但它可能是一个更加漫长、曲折,充满更多“妥协”和“博弈”的过程。这个过程可能会产生不同的统一者,也可能催生出与我们所知的历史完全不同的政治、经济、文化模式。

想象一下,如果是一个以儒家为核心思想的王朝完成了统一,他们的统治方式、意识形态、以及对社会结构的塑造,可能会与秦汉帝国截然不同。如果统一的力量来自南方,那么南北方的文化融合,其过程和结果也可能大相径庭。

更重要的是,秦始皇的统一,虽然建立了强大的中央集权,但也带来了“二世而亡”的警示,以及后世王朝在吸取教训后,对集权模式的不断调整和改良。如果没有秦始皇,中国是否会发展出一种更具韧性、更能适应长久统治的政治模式?抑或,会因为缺乏强有力的中央集权而长期陷入分裂的泥潭?这些都是无法确切回答的问题。

总而言之,我认为中国的历史,在“大一统”的趋势下,很可能会朝着统一的方向发展。但秦始皇的出现,如同历史舞台上的一道耀眼而又残酷的闪电,他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加速并塑造了统一的进程,也因此,中国历史的“面貌”与“气质”,都因他而拥有了与“如果”完全不同的印记。没有他,历史依然会“向前”,但它一定会是另一条路,我们看到的中国,也将会是另一番景象。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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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问一个问题:在秦朝之后,中国也有过多次大分裂,为什么没有出现过类似于战国时期的反复“合纵”现象?

人要团结起来历来是非常困难的,只靠武力并不能形成团结,有效的联合离不开一致的意识形态。而先秦和秦之后,意识形态的重大差别就是:先前统一不符合政治正确,被认为有违天道,天下共击之,无论大家如何心怀鬼胎,至少表面上的某种合作可以促成,这对秦的统一造成了重大阻碍,否则秦国也不至于奋斗那么多任国王才变成秦朝。

到了秦开创的中央集权大一统的理念深入人心之后,中国人的思想转变为强者通吃,统一是天经地义,分裂只不过是由于暂时没有特出的强者,每个统治者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根本没有必要为维持割据状态出什么力。只要乱世中出了个政治稳定的强权,就很容易秋风扫落叶,重新统一。

不信你们可以自己看,秦之后的南北朝、五代十国乱世,之所以能裂,只是因为暂时没有稳定的强权,一旦冒出一个真正有实力的强权,统一的步骤就会很快。相比之下,军国主义暴秦的军政之稳定强势和统一过程的曲折漫长,反而在历史上显得格格不入。

所以千万不要低估文化的作用,虽然东亚季风区是一整块的,相比欧洲有利于统一,但也不意味着统一就是必然。如果秦始皇登基不久就突然暴毙了,秦后劲乏力,未能完成统一,战国局面完全有可能继续维持下去,随着时间推移,各国的语言、文字有分化的可能,独立的民族意识可能形成,到了那时候,分裂才会是历史惯性,而就算出现统一也只会是偶然了。

………………………………………………

更何况,别忘了北方异族在西汉初年就具备了强大的军事实力,西汉帝国都在开国后的几十年时间里拿它没什么办法,而刘邦的年龄也就和秦始皇差不多,根本是同一时代的人。时间真的很紧,万一时间表拖慢了哪怕短短二三十年,你以为靠四分五裂的华夏把匈奴挡在长城外面还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哦对了,可能根本就没有连贯的长城了。异族的入侵,势必对分裂的华夏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在真实历史上,几百年后,汉人人口已经大幅增加的五胡乱华时期,北方汉人都遭到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要是异族的南下提前几百年,就不是华夏统不统一的问题了,甚至中原大地上的民族成分都会发生重大变化,而这个时期,长江以南可是没多少汉人的。

说难听点,到时候这片大陆上的生态位归哪些民族,都是讲不清楚的事。

现在,你还觉得秦始皇可有可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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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统一的基础是周,不是秦。

各诸侯国都是周的封国,任何一个国家统一都会把其他国家全部消灭。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都是自然而然的,和眼光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中央的文件地方看不懂,中央规定的赋税地方给多给少,中央的马车不能在地方的路上跑,是个皇帝都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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