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尔就是苏联为什么会死的原因,一群理想主义者,以极高的个人素质把地上天国安在了俄罗斯大地上,然后这个理想到了20年代中期欧洲经济回暖和苏波战争失败里加条约签订而破灭,欧洲的工人们,要么追随先锋队眼中的社民工贼,要么直接倒向国家工团主义。俄罗斯内部也出现了想摸鱼的普通人和先锋队革命理想间的巨大撕裂,最后让俄罗斯以苏联形式继续动下去的方式,居然是一个史无前例的暴君拿着鞭子抽着大家前进。斯大林是最伟大的革命者之一,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理想顶不了啥,皮鞭和钱袋别墅可以,要让人前进,只能萝卜大棒。
苏联的建立超前过度,只能靠斯大林临时打补丁,把国家摆回既有激励又有惩罚符合正常人性的道路上,但保尔这类理想主义者的信念深深刻进苏联的国家精神之中,自然只能带来自赫秃子开始的马列主义教条化和理想-现实巨大差距间的撕裂。如果苏联是斯大林或铁托或毛主席之类的人建立,哪怕是索雷尔,苏联都能活下去,因为生于现实,面对现实,以现实导向,明白人的极限在哪里,明白如何真正的调动人,而不是靠保尔自己义务劳动、革命精神打动人。
保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为了革命不要初恋,为了革命不要物质回报,任何情况下坚持工作,拒绝修养和休息。把生命、家庭、心血和健康都放在搞革命上。多次负伤不下火线,几次濒临死亡,还躺在病床上坚持工作。
你说他是不是个傻子?
无数个保尔一起,建立了一个叫苏联的国家。
虽然我们都知道,那个国家的上层腐坏掉了。
我们也知道,保尔的精神,某种程度上已经过时了。
但是我们不该不知道,新中国也是由这样一群人吃糠咽菜建立起来的。
这种人在古代没有,在未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但是在1921年以后的40年时间里,曾经大批出现过。
一个人的理想和信仰该由什么判断好坏?
如果是由革命最终成败判断,苏联的保尔是坏的,中国的保尔是好的。
如果是由对欲望的尊重出发,那国民党反而有一手:跟委员长走,给你大洋,给你女人,给你高官厚禄。
有的人跟委员长走了,有的人去了穷山僻壤。
有的人认为做事天生该有回报,有的人真的死在了岗位上。
不去管苏联高层的弱智,不管苏联霸权,也不去管苏联解体后财产的去向。你能不能用一个准确的词,概括保尔的行为。
谁能找到描述保尔更简练、准确的词?
他是 共产党人。
有人给保尔、张思德、黄继光、焦裕禄、雷锋们写了首词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我个人觉得,这本书是先锋队派的自传
评价这本书
实际上就是在讨论俄国的先锋队派
如果我不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出版前遇到了什么波折,我还真容易觉得这本书是布尔什维克洗脑书。
就这点而言,我觉得不能苛责我没有觉悟
毕竟,保尔代表的先锋队派
它偃旗息鼓很多年了。
作为布尔什维克先锋队派的化身,本书人物,保尔柯察金还是离我们有点远了,东正教文化赋予柯察金的俄罗斯圣徒色彩和特有的先锋队派革命叙事,这让中国人以及尚处刚与社民派决裂的左派,多多少少都接受不了。
中国人完全不适应这种受苦越多越神圣的苦行僧叙事,和我们内心里希望大团圆的想法冲突,我们毕竟不会对东正教文化感同身受。所以在文化上,俄国式的苦难,对我们而言,犹如这北方冬日凛冽的北风,冷的透心凉,比隔壁可卡因够味,但也就如此了,这种无动于衷就像我们不会在海上看到金阁寺一样,我们不是物哀论者,就不会和三岛由纪夫有共鸣,同理我们不是俄国人,我也不会对苦难的艺术和道德加持有共鸣。相信,别人也不会因为保尔每次以工作理由拒绝爱情,放弃更好的生活条件,甘愿受苦受累而觉得保尔这个人是圣徒,对,我们的想法是:长厚而似伪。
而左派呢,
虽然把社民的工贼属性看得更明白,但让左派们内心毫无波动地接受上个世纪的先锋队派,我想还是有些难度。
毕竟保尔为代表的俄国先锋队建设的红色沙皇,在21世纪的政治语境里,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提及的。左派记得很清楚,那年斯拉夫派试图把马克思主义与俄国原生的文化融合起来塑造新罗刹的举动,把先锋队身上最重要的阶级色彩洗的一干二净。想起这种事后,我相信左派对先锋队的感情是复杂的。列宁的话,斯大林的手段,先锋队的前世今生,让钢铁是怎样练成里的保尔柯察金在左派眼里,我估计也不怎么高大上,至少我相信相当一部分人不太喜欢这个形象。
当然了,难以适应归难以适应,我相信现实的人还是明白,第四国际那套几十年前子虚乌有,现在还是。历史中波澜壮阔的功绩,说到底,和毁誉参半的圣徒们还是离不开关系且这群人似乎日益成为一些暗地舔舐伤口的左派的效仿对象。
你那勇于献身的父亲,终究还是你的父亲
最早的先锋队是在旧社会的皮鞭下长大的,早早地就懂得,和某些人不能和解。他们很明白的,砸烂波兰贵族,俄国地主和他们的代理人的狗头,就是他们的使命,让老爷们牛奶面包吃不香(诸位还记得起瓦西里神父家的面粉吗)就是他们的目的。本书中柯察金一开始表现出坚决的革命性,是对工人阶级革命性的文学的最佳复现,不拖泥带水,没有什么无聊的阶级爱情,也没有带有怜悯的阶级和解。维克多,瓦西里神父,冬妮娅等钦定的对立阶层,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没能和保尔思维在一个频道上过,这种近乎直白的划成分,在文学上我不认为是成功的,但它赤裸裸地反应了现实,我觉得做到这点,远比进行文学上的修饰好。现实的人都知道,他是在用很残忍的口气陈述事实,毕竟保尔和冬妮娅,大家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某些世界的人注定不会拉你进去玩,金谷园的欢声笑语可以迷惑刘琨,祖逖可是清醒的很。作者,心里也清楚,先锋队,他们更清楚,百年来抽在农奴身上的鞭子,不是你说和解就能和解的。还有不要拿投奔到金谷园的农奴代表所有农奴。(十年来让程序员无偿加的班,不是你说和解就和解的)
放弃幻想的先锋队,自然会毫不留情地使用武器进行严厉的批判,先锋队存在的价值得到了最大体现。他们就是为这一刻而生的。为了实现被压迫阶级的解放,一群又一群勇敢的富有献身精神的人们,披坚执锐,迎接着密集的枪林弹雨,策动胯下的骏马,无畏地像海浪冲击岩壁一样粉碎着旧社会的基础,在列宁格勒,高加索,顿河无数的人们倒下,但旧社会也走向灭亡。最终麻木的人们获得新生而烈士长眠于小城外的与山陵作伴的陵园。本书里记录保尔加入军队奋勇作战的文字,就是俄国先锋队最好年华的缩影,如果你一边听苏联时代的草原啊草原,一边看保尔在第一骑兵军的经历,一定会很有感觉。对,这场战争不是什么俄国人打俄国人,是先锋队在清理国家,俄国那些地主吃人的资本家,也配叫俄国人么,替他们杀人的人,算是人么,这本书的作者再写保尔的斗争的时候,非常可贵,没有使用民族主义融合阶级斗争的叙事,它用了阶级斗争与国际革命的叙事(解放波兰)。个中区别,我相信懂得人肯定明白,这为什么可贵,不懂的人,您可以觉得保尔在吹逼也行。总之啊,结合本书后面的一些事,我真希望如果保尔在战争中死去,我相信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烈士死在俄国飘满白桦林树叶的秋天,船型军帽和马刀一起为烈士作传,这人生比当什么法律人强多了(暴 论)。
革命胜利后,没有人完整设想过,推翻了旧社会的先锋队该怎么办。正如列宁式政党是一个战斗式的政党,没有敌人,它会逐渐行将就木。
更可怕的是,先锋队没有管理国家的经验,为了让国家走上正轨,一个慢性死亡的毒药出现在了先锋队面前,重新恢复老俄国的糟粕,托先知眼里斯拉夫派的原罪,大俄国沙文主义。
实用的人选了最实用的选择
于是保尔在日后的生活中不断遇到所谓官僚主义分子,从一开始的丘察宁到各个厂子里的书记,他们位高权重,光鲜亮丽,革命时代里龟缩在后面的人或者压根是对面的人,在革命国家里依然作威作福,升格为主人的工人也只有在依然忠心的先锋队来的时候,才能推翻这些人。书中描写的,保尔在革命时代后期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先锋队派不断的在救火,在厂子里革命干掉无能的厂长,在队伍里革命排除托派分子,甚至还要在家庭里革命。
不断革命,永远也没有尽头。
不知道保尔(或者是作者)有没有想过,付出了这么多,革命还没有结束,旧社会根深蒂固的残念魔化着新世界的一切,试图将其彻底嚼碎,人民还是一样的麻木,过去他们服从瓦西里神父,今天他们服从作威作福的官僚。革命的波澜壮阔,似乎敌不过历史惯性回潮的波涛汹涌,先锋队是在用一己之力和一个国家千年积习斗争
以卵击石。
似乎,当年的热情和西西弗斯推石头的热情也没什么区别,做的事,也没什么区别。
我相信,这某种程度上也是现在左派的烦恼,就像某些领土纠纷问题一样。先锋队派站在秋风里,在这个问题前也是无助的,无助到虚无,就像保尔在海边用勃朗宁对准自己一样。
死去,瘫痪的保尔没了,一切都不烦恼了。灭亡,先锋队自绝于黑暗,右派编造的屠龙谣言真会上演
但
作者没有这么选,他给了先锋队的迷思一个俄国式解答。
保尔在指挥旅客铲雪恢复交通的时候,遇见了自己的初恋冬妮娅,冬妮娅已经是一个新兴一代的贵妇了,而保尔还是保尔。冬妮娅为保尔如今的落魄而痛惜,
但保尔的回答是:请图曼诺娃同志一起铲雪(有点记不清名字)童年的恋人表示真的不能理解,保尔则是默默地继续劳动起来。
别用今天的价值观责怪保尔是直男,他只不过代表先锋队向似乎篡夺乐先锋队成果的人宣告:先锋队不会因为斗争力量的悬殊以及革命成果的易手而意志消沉,他们真的不在乎这个,如果说还需要他们革命的话,他们还会继续跨上骏马,披坚执锐。
我不知道别人喜不喜欢这个俄国式解答
我挺喜欢
我喜欢这本给先锋队派作传的书
或许我们将长眠山林,无人知晓
但我们的事业
永垂不朽
把术玩出道的高度
多年来的一些宣传,给大家一个印象,奥斯特洛夫斯基是工人,因为干不了活了,干脆就拿起笔写些东西,结果还成功了,作品广受欢迎,最后还成了名著。名著简直是太好写了,人人都能轻易成为知名作家。这个说法你信吗?反正我不信——只要人能成熟些,换成谁都不信。 在《钢铁》中,保尔在1926年身染重疾,已经不能再胜任长时间的工作。保尔在一次面试与一名编辑交谈后,他决定改行文艺创作——这也是仅存的“动动手就可以胜任”的工作。从此保尔开始以常人难以想象的热情和效率发奋学习文学,逐步将自己从一个受教育程度仅中学毕业的团领导干部强行转变为无产阶级知识分子。这与奥斯特洛夫斯基本人经历一样。
《奥斯特洛夫斯基传》里有一个吸引人的小故事,故事发生在奥斯特洛夫斯基与妻子拉娅成为好友但还关系还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时候。 下面是引文:
拉娅经常与尼古拉一起到图书馆借还书。借书处的组长是一位翘鼻子的姑娘,名叫杜霞。她不大喜欢尼古拉:看来,她以为尼古拉是个好吹毛求疵和爱挑剔的读者。有一次,尼古拉向她借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一书。 “您怎么啦,同志!我们没有这种书!”杜霞用一种不太满意的口吻声言道。 “‘这种书’如何解释呢?” “‘这种书’就是您要借的!这种书我们已经停止向外借阅。书中有许多有害的思想。借革拉特珂夫(1883—1958)和马雅可夫斯基的书吧。” “您听着,”尼古拉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革拉特珂夫和马雅可夫斯基都是优秀的作家,我对他们深为敬慕。但是,我现在向您借的是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 “同志,这种书没有!我们图书馆的工作是要为无产阶级文化使命服务的!”尼古拉被激怒起来: “您不要用无产阶级文化这种字眼来愚弄我!现在可不是用呆板的公式来从事文化事业的时候!” “读者同志!”杜霞抬高嗓门说,“您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如果您是一个紧跟时代的人,您应该明白,令人痛恨的旧社会的一切文化偶像都在泯灭之中。”引文完①
看来,这个图书管理员还是有些知识和想法的,但她不理解托尔斯泰的作品,先入为主地将托尔斯泰的书简单归类为有害的书。我们在为托尔斯泰抱不平时,是否想过,奥斯特洛夫斯基在现在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
《钢铁》中,“生命的意义”一段在中国妇孺皆知,我摘录下来: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回首往事,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卑鄙庸俗而羞愧;临终之际,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要抓紧时间赶快生活,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疾病,或者一个意外的悲惨事件,都会使生命中断。 保尔在烈士墓地追悼战友,由心入景,由景生情,最后升华成人生感悟,感人至深,旁白与主人公内心独白水乳交融,一气呵成。有人问,末尾怎么又多了一句?
其实最后一句一直都在,但“太不合时宜”了,被选择性忽略了。既要献身理想,又要珍惜生命, “托尔斯泰的理念”影响竟然也深深影响了作者! 有人认为《钢铁》只属于红色文学,背弃了俄国文学的传统,但我并不这样看。 作者在创作《钢铁》之前的几年,虽然身体每况愈下,仍然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其中就包括阅读大量俄国和其他国家的文学作品,为计划中的创作做积累。
据其夫人的回忆录所说,作者每周的阅读量竟在20至30本左右!而且他对文学作品的质量形成了自己的见解。作者读的经典著作,包括普希金、契诃夫、高尔基、列夫·托尔斯泰等人的著作,这些著作中很多精彩的大段段落,作者能一一流利背诵。他还以极大的兴趣阅读有关国内战争时期的文学作品,其中有绥拉菲摩维支的《铁流》、富尔曼诺夫的《恰巴耶夫》、《叛乱》,弗谢沃洛德·依凡洛夫和鲍·拉夫烈纽夫的中篇小说,康·费定的《城与年》和尤·利·利别金斯基的《委员们》。就诗歌而言,他喜欢捷米扬·别德内依、弗·马雅可夫斯基、别兹敏斯基、日阿罗夫的诗。他对科技读物、历史回忆录亦兴趣颇浓。他选读翻译著作还有大量的美国作品。作者最喜欢的作品,是《静静的顿河》(前两部)。
在《钢铁》中体现的精神气质,既有福尔曼诺夫式的对革命的忠诚,高尔基式对苦难的直面,也有普希金式的战斗热情,托尔斯泰般的悲悯等。有经验的读者在阅读《钢铁》时,不难看出保尔身上体现了传统俄罗斯文学中“新人”和“圣徒”的概念,冬妮娅身上有既高贵有可亲的贵族少女的影子。作者内心的纠结和矛盾在作品中反映,这也是俄语文学的普遍特征。 除了文学艺术类书籍,作者还大量阅读政治书籍,进行政治学习。如此高强度的阅读,最终使作者受过伤的眼睛发炎,在1930年左右彻底失明。
作者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在1931年底完成了《钢铁》的第一部。1932年,青年近卫军出版社副总编科洛索夫打破“编辑不能与作者接触”的惯例,去了作者家探望。科洛索夫试着问作者,基于作者的身体情况,是否愿意由出版社派人加工作者的作品。奥斯特洛夫斯基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他坚决反对在自己的作品中加入别人的东西,这是他创作的“红线”。科洛索夫终于认识到他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作家。② 1933年夏,在出版社方面的帮助下,作者完成了《钢铁》的第二部,作者在这期间2次病危。
有人认为,是因为作者的体力问题,使第二部不如第一部的水平。我认为不是这样,比如,第二部不仅有建设时期保尔的在严酷环境中追寻理想,思想和行动方式不断成熟的过程,因性格冲突和自身幼稚与丽达遗憾地擦肩而过的感情处理,还从多个视角描写了杜巴瓦与保尔等人的理念冲突,反映了苏联早期的思想路线分歧。杜巴瓦的形象令人印象深刻,而且还构成了一条完整的暗线,加固了小说的结构,另外第二部的篇幅和社会涉及面远大于第一部,有很多黑暗面的揭露。许多东西既要符合历史真实,又要不太违背社会主流观念,因此第二部中作者使用曲笔远多于第一部,在创作过程中作者也必然内心充满矛盾。《钢铁》中作者借保尔的感受描写了自己的心情: “忧伤,以及常人的各种热烈的或者温柔的普通感情,几乎人人都可以自由抒发,唯独保尔没有这个权利,它们被永不松懈的意志禁锢着。但是工作越接近尾声,这些感情越经常地冲击他,力图摆脱意志的控制。要是他屈服于这些感情中的任何一种,听任它发作,就会发生悲惨的结局。”
可以说,第一部使《钢铁》获得当时的群众(尤其是青年)基础,第二部使《钢铁》真正成为一部经典作品。 《钢铁》出版之初,虽然引起普通读者的热烈反响,评论界却对它极少关注。但事情很快有了转机,老作家绥拉菲摩维支关注到这部作品。绥拉菲摩维支认为,作品中对革命年轻一代人物的塑造极富有原创性,是文学领域的一大突破,且小说的思想(这可不是语文老师口中的那种思想性)极为深刻,已显露出大家气度。虽然《钢铁》的处女版文学性还有待提高,但是,文字语言是可以通过加深学习快速提高的,原创性和思想才是最重要的。绥拉菲摩维支亲自去作者处对奥斯特洛夫斯基进行指导和帮助,这使得作者的文学功力日见成熟,《钢铁》也通过几次修改完成了文学化“蜕变”。1935年绥拉菲摩维支带领6位作家联名在《真理报》推荐《钢铁》,小说迅速风靡全苏联。在1936年作者完成《暴风雨的儿女》第一部后,绥拉菲摩维支见到作者文学水平进步神速,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他恭喜作者的巨大进步②。
现在有很多人用前苏联时期犯下的历史错误(包括作者在世时苏联因政策失误导致的饥荒,作者离世后发生的大肃反、卡庭惨案、争夺霸权等)来指责奥斯特洛夫斯基,其实,作者在病重离队前,只是共青团州一级的领导。成名后以残病之躯当了全国代表,并没有参加制定政策的权利,何况很多事情是作者病故后发生的,这种指责太过严厉了。但作者在生前,似乎很愿意背负这种“十字架”。比如在《钢铁》第八章中,保尔在瘫痪后,担任了青年的政治辅导工作,一天(时间点可能在1928到1929年之间)他与一个区委书记谈及“集体化”推行过左。这是一种典型的春秋笔,在《奥斯特洛夫斯基书信集》中,作者曾将全家人称为“集体农庄”,应该说,他对集体化取代小农经济是非常向往的,但有感于1932-1933年乌克兰饥荒造成数百万人死亡的悲剧,而且苏共确实曾有缓行集体化的政策(肖洛霍夫的《被开垦的处女地》也有反映),作者借此表达了一种慎重——政策失误会死人。(让作者一上来就明白集体化水平要适应社会生产发展水平,可能太勉为其难了,各国的农业政策制定基本都是吸取过去人命换回的教训!)。
对嘉林娜的访谈暗示③,作者在内战中曾受过军事审判,可能的原因是拒杀俘虏②。《钢铁》的初稿有可能有保尔受军事审判的情节。文剑译版第7章,“保尔的母亲听阿尔焦姆诉说保尔官司的经过,哭的死去活来”(发生在保尔来家信之前,其他版本“官司”被译成麻烦事、遭遇等)。但本人没有这方面的材料,但从许多其他资料看,当时双方对被俘人员都曾有痛下杀手。《钢铁》中曾描述过,保尔押送波兰俘虏时,一再告诫自己,“不能给红旗沾上污点”,这也表明这作者的态度。
余一中教授曾指出,奥氏在1936年给妻子写信时痛骂“托派”是疯狗,认为作者同意“清洗”政策④。但《钢铁》中对杜巴瓦的描述,表明作者遵从列宁主义,更愿意在制度框架(比如大会辩论等)内处理党内不同意见。在1934年12月,苏联领导人基洛夫被暗杀,激起苏共党员的极大愤怒。很多党员或多或少知道苏共上层的矛盾,《钢铁》最后的部分也有所表示。但是政治争斗归政治争斗,暗杀是绝对破底线的行为,奥氏如此痛骂反对派,原因恐怕在此。斯大林借机将矛头对准反对派,将他们指责为幕后凶手(事实早已掩盖在历史的迷雾之中,虽然基洛夫确实与反对派的一些代表人物有很深的矛盾,但至今真凶是谁,仍是个谜),逐步加快内部肃反,在1937,38年肃反达到高潮,大批人遇害。 从作者人生中最后几封信看,他询问亲友针对季、加“大审判”的细节,看来他已经误信了被告人的假自白,认为反对派领导人有罪⑤。作者没参加过正式公开的“讨伐”反对派的活动,只是在私人信件中谈了一些看法,有人说他受了蒙蔽,这种说法不算错。有些人想把他定性为斯大林的“帮凶”,但只用这些信件做证据,无疑是很难服人的。
拉雅的回忆录还记载,作者去莫斯科后专门与肖洛霍夫闭门见面,拉雅当时在场,拉雅回忆道,会谈内容没有记录,谈的东西“我也记不清了”。由此我们可见作者最后的日子由于身份敏感所承受的特殊压力。
读到这,有人会有疑问,苏联官方当时为何还要大力宣传《钢铁》。这很简单,奥斯特洛夫斯基在政治上和道德上都被认为靠得住,《钢铁》的特殊写法,使得年轻人和文坛精英都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一面。比如,肖洛霍夫和巴别尔(《骑兵军》作者)都特别推崇奥斯特洛夫斯基,可能因为他们都是写政治题材小说的,彼此的思想和技法都很了解②。
我在初读《钢铁》时,读的是校正版,即作者在去世前(1936年)将早期的发行版大幅删改后的版本,我国八十年代前引入的译本都是从校正版翻译的,该版本在网上被戏称为“和谐阉割版”。由于某些原因,作者将早期版本中的许多段落直接删除,没再加过渡,留下很多“断层”,显得“结构松散”。 一种说法是作者出于保证全书的艺术整体性,主动去掉一些过于突兀的“枝节”。另一种说法是,作者迫于某些压力,不得不做出某种妥协,去掉了有“不合时宜内容”的章节。上世纪五十年代后,苏联官方陆续公布了《钢铁》早期版的被删段落,其中1964年一次性公布了将近5万字的删节内容。现在一些《钢铁》的翻译版本收录了删节。这些删节加深了一些人物描写,使其更加客观化、立体化和人性化,并涉及到作者对一些较负面现象的看法,对民族主义者、党内反对派、自由主义的认识和功过评价。从中我们也能看到作者思想的独立和复杂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人们都赞赏奥氏坚持不放弃的生命精神,不过很多人都忽视了这种精神的来源是集体主义,而不是个人中心。 前苏联1941年版电影《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电影中处处流露出一种对生命的爱惜和尊重,其中一句台词是,“我们愿意为革命付出一切,但也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能轻言就死”,这种说法在若干年前肯定会引起争议,但在原著小说中实实在在地有这种倾向: 在小说中,珍重生命的说法先后提及了多次,最早的一次是保尔与冬妮娅分手前,坦言自己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仅仅为特意表达对爱情的忠诚而用生命冒险(有读者对此不认同,但小说种冬妮娅与好友的信中也曾有类似观点)。 而保尔的生活态度进入成熟期的体现,是在名段“生命的意义”之后,“我们要赶快好好地生活,因为一次疾病或事故,都有可能终止生命”。这一句与“生命的意义”相接,是很有意义的。保尔每每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四次死里逃生,在经历过生死后,他逐渐将自己的生命和解放事业联系起来,生命是有意义的,那么生活也应该是积极的,多彩的,而不是特意去禁欲和苦行。因此,保尔和丽达再次见面时,承认当年不辞而别是受了牛虻的消极生活观念影响(当然,保尔与丽达性格差异大,相处时不觉得轻松也是重要原因)。随后丽达给保尔的信中,也赞同保尔对生活看法的转变。 小说的最后部分,保尔因伤病致残,他在病床上还曾反省过当年犯过“左倾幼稚病”,工作时不太注意爱惜身体,否则“还能在岗位上多干好几年”。不过他没有因身体的残疾和生活的困苦而消沉,而是在家庭和朋友的帮助和鼓励下,用残生做出最后的努力。最终保尔对生命的坚持还是出于他的集体主义人生观。
无论是书中的保尔还是现实中的奥斯特洛夫斯基,都表现出基于集体主义的积极人生态度。但与这股向上的人生态度矛盾地并存的,却是自杀情结。奥氏曾经说,在集体中,他才有力量,否则他可能忍不住痛苦,早就一枪把自已打死了。奥氏最早表现出自杀倾向最早可见1923年写给女友别莲富斯的信,此时他正在区委,又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战友与他一起工作,貌似一切都一帆风顺,但他对自己的暗伤十分清楚,他写道,一旦身体垮下去,就在自己的脑袋上来一枪⑤。 奥氏在小说中体现了他的“自杀情结”。保尔在海德公园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在文艺战线上,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奋斗了5年时间。但在小说的末尾,保尔在前途未卜的情况下,仍做了最坏的准备,一旦作品无出头之日,他就结束无意义的生命。这也确实是奥氏当年的确实想法。 好在奥斯特洛夫斯基在生命最后两三年,人生出现大翻盘。他成了作家,能够以新的方式再次投入集体事业中去,按照小说的说法,“重新返回了行动者的队伍”。许多在作品中描写自杀的作家,最后以自杀告终,奥氏则无疑是幸运的,他把幸运归功于集体,因为正是他将人生投入到集体,集体又给了他人生的出路,他才免于毁灭,并实现了人生价值。
1936年12月,奥斯特洛夫斯基在完成《暴风雨的儿女》第一部的校对工作8天后,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了人世。很长一段时间,推荐我们读他的作品,抱着的目的是道德宣传,甚过名著鉴赏,小说的艺术和思想竟慢慢被掩盖。渐渐有人对小说有了质疑。尤其在当今,承平日久,当年使我们度过危难时期的信条—革命和集体主义,已经有人认为过时,甚至是错误的了。我们如何评价这为将一生都献给共产主义事业的人?一个革命作家?一个战士?还是一个被利用的悲剧人物?
西方有一个对奥斯特洛夫斯基最厚道的评价,他是“圣徒”,一个“共产主义的圣徒”。他虔诚地信奉自己的信仰,为此不惜受常人不能受的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牺牲殉道在所不惜;道德崇高,利他而不利己,为其他信徒做出表率;死后留下一本福音,代代相传,引导人们去恶修善,建立共同的乐土。有人假借他的威严,也有人对他咬牙切齿;要毁掉这门信仰,他必须是最先被攻击的对象。奥斯特洛夫斯基被称为“共产主义圣徒”当之无愧。
①《妻子的回忆》,奥斯特洛夫斯卡娅著,1974年
②《活生生的保尔柯察金》,特列古勃著,1968年
③ 访谈报道《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无悔人生》,斯韦特兰娜 萨莫杰洛娃,穆广仁的文章《我们所建成的,与我们为之奋斗的完全两样》曾引用
④余一中.《〈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一本好书吗?》 《俄罗斯文艺》1998年02期
⑤《奥斯特洛夫斯基书信集》,王志冲译,2011年
PS:同系列文章
揭示保尔与冬妮娅相爱和分手的真正原因和比小说更加感人的真实幕后故事
作者爱情观到底怎样—我觉得值得参考
文学化的高阶政治指南。
内含独家观点,《钢铁》终极文学技巧—反逻辑
解释我为什么认为第二部强于第一部,因为这个矛盾冲突比初恋破裂还令人深思。
要是还有兴趣,欢迎去百度的奥斯特洛夫斯基吧查看具体资料。
当你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你才能够说:“我的生命和全部的经历都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
— 改了几个字,因为这是我对这本书的理解,也是我的人生指南,找到自己认为的最伟大的事业,然后使劲全力去实现。
有一部电视剧叫《乾隆*王朝》。
里面有一个人叫普*道*昭*。
他一开始出场的时候,是一个当铺老板。因为皇帝要给他妈修一个楼祝寿。承建的和珅没钱修,只能向各地官员搞众筹。两个清官没钱,只能去当铺当掉祖传的字画。普*道*昭*觉得这两个人清官啊。于是替他们出了钱。
和珅一看,这哥们仗义啊。。推荐给皇帝。皇帝一看,这哥们对我妈这么孝敬。封他为青浦知县。
这个普*道*昭*在任上,非常勤勉。因为早年间,开当铺攒了一点钱。当地老百姓没饭吃。他就自掏腰包开粥场。为此升官变成江苏巡抚。后来,他突然向国家申请修水利。国家派人查看,发现这个货贪污了修水利的钱。把他抓了。
被捕后,他拿出来一个算盘。计算了一下,如果他不做官,继续做当铺老板,这些年应该赚的钱。和他每年孝敬给皇帝的钱。大约有200万两。他说他不是贪污,他就是想要回这些钱。。
给皇帝和和珅差点气死。。。
苏维埃的问题也是一样。就是大家出来工作,就是为了赚钱的。。天天吹理想。这个不行的。。战争年代,为了国家独立和不被外族侵略,保尔的做法是正确的。但是如果是在和平年代,是个人,都要追求一点生活质量的。保尔的做法是玩不下去的。
台湾学者余敏玲在其作品《形塑“新人”:中共宣传与苏联经验》的第一章《苏联新人保尔·柯察金与典型中国化》的结尾部分道出了一个十分令人玩味的事实:
事实上,今日的大陆学生觉得保尔那个时代已经离他们十分遥远。官方传媒虽然还在大力提倡保尔精神,中宣部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作为中学生指定的课外读物,强调的不是革命和阶级斗争,而是保尔乐观豁达的人生观;试图利用保尔精神来挽救中国人民的信仰危机,但成效有限。一位初中生坦白地告诉亲人,为了老师的面子,勉强挤出励志感想,但他看了两遍小说也没看懂,真实的感受就是“保尔真惨”。许多中学生更不明白保尔吃了那么多苦,是为了什么?苏联已经解体,保尔的革命理想还是没有实现,他的苦不是都白吃了?这样的反问真是道尽了1950、1960年代那些坚守保尔精神、一心为党为国、却受各种政治运动折磨者无尽的悲哀。1990年代末期以来,绝大多数学生崇拜的对象已经不是保尔,而是比尔·盖茨等事业有成的人。在市场经济的价值观念与崇美观念的影响下,多数青年认为成功者不再是吃苦耐劳、或愿意做社会的螺丝钉、却孑然一身的人;他们必须是财富傲世或有崇高社会地位的人。
在《形塑“新人”:中共宣传与苏联经验》中仍然秉持“民主—极权”二元对立观的余敏玲的政治立场姑且不提,但她在以上这段引文中所揭示的现象却是真实的:尽管《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仍然得到推崇,保尔·柯察金仍然是中小学生作文中的常客;但官方对保尔形象的宣传,主要侧重于强调保尔钢铁般的意志、面对困难绝不低头的精神、不懈追求生命意义并最终超越了自我的奋斗人生。换言之,“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这段著名的话语中真正得到当代人肯定、引起当代人共鸣的其实是“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然而,“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并非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能够支撑起这两个“不会”的恰恰是“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作为一个愿意为革命事业燃烧自己的阶级战士,倘若刨除布尔什维克的政治身份,忽视1917年至1921年空前绝后的俄国革命对于保尔这样的社会底层的巨大意义,那么保尔任何超越生命极限的惊人之举就变得无比虚伪而不真实。而尴尬之处在于,“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的事业在二十世纪末的剧变之后已经陷入了长达二十余年的低潮,过去一百年的一切宏大叙事在新千年到来之后均遭到了解构和消解。而当保尔形象所赖以生存的革命话语体系遭到来自官方和民间共同的淡化和遗忘之后,保尔的一切品质在当代读者眼中也就失去了其全部存在意义,乃至遭到自由派知识分子“没有理性、没有宽容、没有文明、没有爱”的指责。
然而,或许革命的话语体系已经被消弭了、革命的思想理论已经被贬斥得一无是处了,但革命的土壤还在,革命的动机还在;或许老布尔什维克已经死光了、死绝了,但不代表老布尔什维克的斗争就已经被封死在水泥墙里、装作从未存在过的模样。保尔斗争了一辈子——和神父斗争、和白军斗争、和毕苏斯基分子斗争、和革命后的官僚斗争、和专制的大家长斗争。这些斗争没有妥协余地可言,但归根到底是赤裸裸的、血淋淋的现实的反映。这种现实并不仅仅存在于1917—1921的俄国,它不但延续至今,而且正在以更加难以察觉的方式吞噬无辜者的生命。而人们最终认定这种现实亟需改变的那一天,就是他们意识到保尔的“没有理性”的背后是真挚的革命热情、“没有宽容”所代表的是与旧社会彻底决裂的坚定意志、“没有文明”直指肉食者的矫揉做作、“没有爱”来源于敲骨吸髓的阶级压迫的那一天。而这个粗鲁但又坦荡的乌克兰小伙子,也将通过新的载体回到他所热爱的阶级兄弟中间,挥起马刀向那个似乎不可战胜的庞大存在发起冲锋。
“那么,请问非党员可以离开吗?”
“可以。”
“把我的党证拿回去吧,我可不愿意为了这张小纸片丢掉自己的性命。”
看了这么多回答,我反倒觉得本书十分真实呢,起码这段情节写尽了全天下的投机分子的面貌。
但这人有错吗?倒也没有,想活命算什么错,况且这人也干满了日子,只是在可能的死亡面前退却了。
那保尔等人的怒吼有错吗?更加没错,身后就是莫斯科,布尔什维克无路可退。
他们都没错,只是道不同而已。
也许精致利己者最令人讨厌的地方不在于利己,而在于精致。
明明是自己庸常,偏要去解构崇高。
我有时在想,好多人热衷名利,是不是只为了一点点优越感,只为了虚幻的人上人的迷梦。
所以当有人高大到他们不能俯视时,他们会设法推倒那些伟大者的塑像?
坦白说,我不赞同保尔的许多思想,但我的确憧憬着保尔心中的理想国。
因此,我敬重那些为之奋斗的人,我敬重烈士的血,英雄的泪。
即使保尔的红旗上染上了污点,也不要忘记蜷缩着死去的犹太少女啊。
纵然列辛斯基回归、杜巴瓦堕落,我也相信柯察金将会复活。
厨妇的儿子,会在熔炉中煅成钢铁,他将如闪电般归来。
这么多年来,敌视社会主义阵营的群体虽然一直在找各种角度抹黑社会主义宣传人物,但遗憾的是,他们却无法塑造一个底层人民喜欢的,为底层人物艰辛代言的艺术形象,因为他们知道,制造底层人民苦难的,就是他们。
(下面的字很多,我本来是希望尽可能用少的文字说明问题,可惜,从来就不存在能简单回答的问题)
跟评论区里一个人多费了点口舌,看来有些人确实是阅历不够,完全不懂我在说什么。
保尔柯察金是一个苏联人,苏联的主要原成员国沙俄是一个东正教国家,东正教起源于基督教,而基督教诞生的大背景是罗马帝国对老百姓横征暴敛肆意欺压,民众需要一个宗教团结在一起反抗,这个宗教就是基督教,根据基督教的主要宗教经典《新约圣经 马太福音》里的一段话可以看到基督教对为富不仁的人的观点。
19:23 耶稣对门徒说:“我实在告诉你们:财主进天国是难的。
19:24 我又告诉你们:骆驼穿过针的眼,比财主进 神的国还容易呢!
在这种大背景下,富人难以进天堂已经是整个基督文化圈的政治正确了,西方人反为富不仁比中国水平也差不到哪里去,不信问问波士顿倒茶的爱尔兰人。
我本人并不信上帝,对基督教有一点了解完全是为了理解当时的时代大背景,而当时的时代大背景就是罗马帝国的权贵为富不仁,穷人苟延残喘,奴隶工资极低又量大,一般百姓只能被迫忍受这种不正当竞争。这个状况是不是很眼熟,特别像今天的难民问题?
相信不少人看到这里,大概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作为西方文化源头之一的基督教,本身就具有和共产主义相似的观点,共产主义的一些价值观并非无中生有,而是本来就有先例的,只不过用其他的方式解释。虽然是两种不同的解释但是实际上却是相似的行为,理所当然是受欢迎的,也难怪教会急着给斯大林宣圣,西藏人会尊李老师为菩萨。
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西方本来就有反为富不仁的基因,而所谓的自由主义,无非是对发展到后面已经畸形的宗教做出的矫枉过正,而真正的自由主义也已经死于美国大萧条,各国都不再放任自由主义,在美国,保守主义死灰复燃,在德国和意大利日本,以绝对权力至上的法西斯主义占领鳌头,苏联本身就比较保守不说,就连中国(民国)也兴起了一股学习法西斯的浪潮。
所以,有些人觉得保尔柯察金是个怪胎,是跟西方自由世界对立的,这些人可就错到姥姥家了,保尔柯察金是根正苗红的西方保守文化诞生出来的如同圣人一样的人,跟他对立的是只要自由放任纸醉金迷拒绝承担社会责任的自由主义资本家权贵。又有人奇怪了,我说的自由主义跟你们理解的自由主义不太一样?因为现在的自由主义是新自由主义,是公权力介入的自由,而非大萧条之前的绝对自由。
所以批评保尔柯察金如同用西方的新自由主义扇西方保守主义的脸,可是有些人还觉得自己是在借民主自由痛殴共产暴政,这些人可错到亲姥姥家了。
再补充一点,我估计会有人对”自由“这个概念还是很迷惑。
我假借古希腊时期的公民个人自由作为参考依据,苏联革命实现的自由无限接近于古典自由,相对与沙俄统治,人民是解放的。
而自由主义(非现在的新自由主义)则是大跃进,他那种自由是不需要背负道德批评的,比如说,一个人在上海花了3000元请女士吃饭,而相对的农村人一元就能花一年(民国时期),当时国民党有识之士就对这种自由主义如临大敌,认为这会败坏民族的精神,拉低人民的道德,看上去是自己的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不应被批判,实际上放任下去会动摇国民价值观认为个人不需要为集体负责,集体应该让步于个人(当然不是穷人的个人),这些话如果你们看不懂,我换个例子,比方说,禁止个人携带巨额资本出逃。自由主义观点是钱是自己挣的应该绝对属于自己爱怎么用怎么用,但是如果巨额资本出逃会给国内带来巨大的经济不稳定因素(比如资金链断裂,失业破产),这就是保守主义在其作用,但是这种保守主义也承认个人对其资本的拥有权利不会无缘无故没收,保守主义是有自由的,只不过跟自由主义的自由不是那么一回事。
(再补充一个例子,英国羊吃人圈地运动,一般来说,圈地就圈地,但是作为一个靠宗教矛盾作为内战源头奠定国家文化的英国,资本家不但把人赶走了,甚至连教堂都拿去做羊圈,放在中国就好比黄帝陵拆了做猪圈,膈应死人了,这就是当时典型的自由主义,是一种为了个人自由(工厂主和大地主的自由)连国家契约都可以践踏的自由,是一种负面的自由,英国当年可是虔诚的宗教国家,国家面子都不要了,还有什么可以拦住它?)
两个自由都是自由,但可能都不是你认为的那种自由。
也不存在只有自由主义的自由才叫自由。
我们所建成的,与我们为之奋斗的可完全是两回事啊。
我的床头书之一
一个人的生命是应该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才能够说:“我的生命和全部的经历都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这段话,14岁时背诵起来会激动得全身发抖。
冬妮娅、朱赫来、丽达。
红色时代。
布琼尼麾下的哥萨克骑兵,
席卷整个乌克兰平原,
攻进华沙敲碎白匪的蛇头。
一个乡村流氓能变成坚定革命者的年代,
一个追求人人平等的时代。
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说呢,还是先要明确一个最基本的道理,夯实讨论的基础。
这个基础就是:制造保尔 柯察金的不是斯大林,而是俄罗斯帝国。
《钢炼》这本书里有一个细节可能绝大多数人都不在意,那就是柯察金的母亲曾经和柯察金谈论了柯察金的爷爷,一个参加过克里米亚战争的俄军士兵,拿过勋章的战斗英雄。结局是和帝国臣僚发生矛盾,动了拳头,被BAN了,“勋章也没起什么作用”。
保尔这个人在教会学校就是个刺头,带头整蛊老师的那种。
虽然当下知乎的时评风向,并不以基教神甫为正面人物,但是一个熊孩子往老师的外卖里撒烟灰的故事,无疑会得到知乎老师们的切齿痛恨。
此外,保尔被教会学校开除后去做了童工,更是严重挑战知乎价值观。
按照知乎老师们的观点,柯察金这种人就是无心向学、调皮捣蛋、被学校开除以至于不能用知识改变命运的社会败类,更可恨的是,保尔浪费了母亲给波兰小贵族当老妈子攒出来的学费,还有哥哥阿尔焦姆放弃上学一起给他凑学费,结果被开除,简直罪加一等。
反正我是不敢重复知乎老师们咒骂这种人的言论,人家咒骂很友善,我复述的话一定封号。
在俄罗斯帝国以每年一百万人以上的速度消耗着帝国人力的背景下,成群结队的帝国官兵做着火车冲回内地,把顶在乌克兰火车站的帝国伯爵督战队们打得抱头鼠窜,于是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为舍佩托夫卡的知乎版社会败类保尔 柯察金送来了革命领路人,朱赫来。
从此刻开始,柯察金才有可能成为斯大林主义的形象代言。
考察柯察金的履历,他的刺头人设几乎是每章都冒一下头。
如果说,柯察金是斯大林主义的代表,是钢铁的具象化,那么我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对于完美革命者的设定。
首先,要有追求自由的人格基因,对于任何形式的压迫都本能的表示反感。
其次,要懂得遵守组织纪律的必要性,在过线的时候要准确把握主要矛盾,回到正确一边来。
再次,不能过于压制自己的脾气,该爆发的时候要爆发。
神甫因为坚持神创论而对保尔进行变相体罚,神创论重要吗?
无论是保尔还是知乎老师们恐怕都不认为这个很重要,对于神甫来说神创论就是教学大纲,对不对不应由神甫负责,神甫讲地球几百万年前就有了怕不是要丢工作,大牧首才能定的事情为何要难为一个小神甫?知乎老师们一摊手表示没得办法。
保尔一样不认为这个很重要,你体罚我我就要报复你,这就是保尔天生的人设,是开头部分给全书定调。
柯察金救了朱赫来以后就跑路去参加了红军,一开始是在第十二集团军,充任精锐的步兵侦察兵,后来他佬居然因为骑兵第一集团军要作为未来战斗的主要突击力量,就自作主张的从十二集“跳槽”到了骑一集,靠着会弹手风琴成为了布琼尼集团军的骑兵。
严格的说柯察金属于从第十二集团军开小差的逃兵,骑一集是没有资格接收的,必须把他送回十二集军法处分,不然就像十二集柯察金原来的连长说的那样,把红军当俱乐部了?
负伤退伍之后,这个刺头非但不帮助自己女朋友融入革命新贵,反而把女朋友踢了,然后加入朱赫来的铁路肃反委员会。
瞧瞧,多威风的头衔,带肃反的耶。
结果这个刺头因为旧伤复发不堪重负,就主动离职跑去铁路工厂当起了钳工,还主动声明不要团机关的岗位,不脱产。
此后这个刺头还干过的事情包括:把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渣男干部胖揍一顿、加入工人反对派差点被双开、和人搞暧昧的时候一声不吭就吃醋(搞得暧昧对象想和他出轨都顾虑他的道德倾向而退缩)。
当保尔养好了在博亚尔卡得的伤寒,跑到基辅找组织发现自己被误传死亡后自动被开除,管档案的图夫塔根据官僚流程要柯察金重新入团,团龄作废,柯察金反唇相讥,最后当然是图夫塔落败。在这一PART,知乎公务员是要喷保尔走后门破坏制度,是个可恶的特权派。
总之,姬轩亦说保尔是圣愚,我不太同意。
《钢炼》这本书在中国能火,主要原因是柯察金比其他俄罗斯的革命故事更贴合中国人的价值观。
奥斯特洛夫斯基搞出来的这个完美人设,从读者的角度看他就是很完美。
主观能动性和组织纪律性应该有机的结合在一起,不可偏废。
你们说柯察金是驯服工具,那组织给柯察金下过好几次可以提前退休疗养的鉴定,怎么没见柯察金服从呢?
他要是在乎升官,当初呆在十二集团军老老实实晋升不香吗?
你们说保尔 柯察金是个基于政治目的而塑造出来的文学形象,然而此书带有作者的自传性质,这就很尴尬了。
一
我从少至今,《钢》这一书,翻了许多遍。
这个许多遍的许多,大约是20、30以上,而50、70以下的某个数字。不能说每一遍都精读吧,但至少每一遍都通读。
我能读这么多遍,一方面是我读书足够快,某个周末也许就能翻它个两遍,另一方面也是我接触的早。这本书我小学就看过了,一本红皮的版本翻得装订都散了架,这里原先有几乎两个字,我拿出原书看了一遍,把几乎撤去了。
天可怜见,尽管我拿到这本书时已经是旧书一部,但仍算得上是95新或者9成新;而我可以自夸的,就是我看书其实挺爱惜的——散架确乎是因为其寿命已至,而并不是我过于粗暴。
然而尽管我读得多,却同那些几乎能够默诵全文的朋友不一样,你让我说出主角外的几个名字,恐怕仍然错漏百出,这个译本的名字前后采取的昵称和称呼不太一样,一个人不同年代里的称呼不太一样,而俄国人名字又长,甚至偶尔的时候,某两个名字是同一个人的事情,我也要翻阅人物表才能恍然大悟。
不得不说,我读书不精。
二
但若论我为何能读如此多遍,以至于在我读过所有小说中(或者说所有书籍中,此书我读的比任何考试资料和辅导书恐怕还要多)能够排到第一位,恐怕还是有一定原因的。
在我懵懂的年岁里,对革命、对人类解放的事业以及对现实生活所知不多的年纪,读此书,排第一的理由是,增长见识。
我对于旧沙俄社会的第一印象,完全的来自于这样的几本书。《钢》自然不论,还有《母亲》、《牛虻》、《猎人笔记》以及童年三部曲等。坦白说,第一次读这几本书,这些现实主义题材的文学作品,切实的像我展示了旧俄国广阔的世界。
你很难想象第一次读《钢》的孩子,竟然如同读教科书一样如饥似渴的学习着每一个没见过的词句。
譬如,鼻烟壶,譬如,契卡,譬如手风琴、教会学校、林务官、枕木、团证党证、肃反委员会、茶炊、疗养院等等等等。
那时我知道了,在苏联,爱沙尼亚人民、格鲁吉亚人民(以及其他一些加盟国家)、中亚的、德国的乃至中国的“同志”们,都如同在自己的国家一样,丝毫没有芥蒂。国际主义带来的和谐是无与伦比的。
我也第一次在头脑中塑造了“水兵”的形象、“火车司机”的形象以及那个年代的钳工、电工的形象。
哦,钳工,也是从其中学到的一个词。
这种词句太多啦,白匪以及和白匪有关的一些列称呼、名词,各种机构和委员会等等等等,写到这里又想起了不少,就不一一列举了。
我对于老式火车的印象、对于战争的印象、对于建设工作的印象乃至对于组织学习、党内工作的第一印象,都来自于此。
《钢》之一书毕竟是 一本现实主义题材的小说,它的大部分内容来自于有血有肉的生活经验,即使有所错漏,也占比不多,大部分,是刻画的鲜明的、描写的笔触细腻的、真实的生活。
对一个孩子而言,这世界真的广阔。
连其中保尔喜欢读的那一套加里波第小书,也令我印象深刻——更不用说牛虻了。
我看牛虻的原因,就是想了解一下保尔推崇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样的——如此详实的一本书,竟然在牛虻的形象上留白,太可恶了。
加里波第一书,很难买到,故作罢。不过书中动不动五十卷、七十卷,也着实令学生年代的我打了退堂鼓:物质上和精神上恐怕都很难承担。
所以,排除其故事精神,《钢》首先是一本极优异的现实主义小说,我很喜欢现实主义小说,远比什么伤痕文学、青春文学来的过瘾。这阅读偏好是从小养成的,儿童文学、人民文学从小就看过,但是觉得其中大部分不忍猝读,故而放弃,原因之一就是当年的杂志,竟然青春文学开始泛滥。
有时我也想过,所谓伤痕文学、青春文学,如果能够用《钢》这样的笔力去刻画,用这种血肉的充实性去描写,我也能看下去。不过现在想来,恐怕如此纪实,则文字不够伤痕、不够青春了。
三
略等我大了些,大约是买了牛虻的年纪,《钢》之一书的味道又多了些。
如果阿尔焦姆长兄如父、水兵朱赫来则亦师亦友,那么曾经,是很难看懂冬妮娅和丽达的戏份的。
不过随着青春期的到来,我很快就明白冬妮娅象征着什么。
《钢》写的多好呀,青春、美好、纯洁,笔法精巧而感情细腻,连篇幅和内容都控制的很恰当。
我的一个认识是,戏份控制的好的作者、编剧,都令你不免思索:为何不就这一段多写一点?多演一点?
当你看书、电视、电影而产生这种想法时,你就被“抓”住了。
这种对美好感情的启蒙,是青年人所共通的,并不需要多少经验就足以知道。此时再去看《钢》,就难免有些遗憾。倘若如何如何,则如何如何。
而且这种感情并不及于保尔的结发妻子(甚至我此时已经不能记起她的名字,也不愿意去查。我能够记住很多人的身份、事件和情节,但是就名字而言,很有些抱歉。)
一本言情小说,如能写出一段令人扼腕叹息的真挚感情,令少年人也为之赞叹,那么它就已经能够大卖了——而这种感情,仅仅是《钢》中的一隅。
我敢笃定,现在市面上的言情小说,起点的女性频道,90%的书,对感情的描写远不如保尔和冬妮娅的真挚而令人向往、不如保尔和丽达的坦诚、热烈、单纯的误会以及扼腕叹息。
四
而当我见识变得不那么浅显时,再去看此书,又是常读常新,每每有所收获。
但我且按下这些收获不提,只谈我很长时间没看《钢》之后,突然又一次拿起它的契机。
实际上我已经忘了具体是什么情形下,又是发生了什么,但我大致能够描述当时的情绪。
我遇到了一个困难,一个对于当时的我非常严肃的困难,尽管现在看来也许不值一哂。我需要一些勇气,一些面对困难的勇气。一些能够让我坦然的想着“这种事都能扛下来我这算什么的”勇气。
那就翻开了《钢》。
就是这么庸俗。
如果你经历过一些事情,你就会明白,保尔所展现出来的勇气,是震古烁今的。很难想象我在他的条件下能够做出来什么。
当你能够明白这种勇气的程度时,你第一个反应会是震惊的:怎么会?他怎么能够?他是怎么样做到的?
坦白讲,当我看见很多英模事迹时,心中不免阴暗而庸俗的诋毁着:我恐怕他们也是一时脑热,又或者情非得已。
这样想是不对的,但是我确实这么恶意的猜测过。因为那事迹太过于激烈,又或者短短的一瞬间,没法理性的决定。在我不能理解人类更高尚的情感的年纪,确实很难有着多少触动。
但保尔和奥斯特洛夫斯基不一样,他们的经历是坦然的,是真诚的展示给你看的。
因而,你只会疑惑,他到底是如何拥有这种勇气的,非常疑惑,却不会怀疑他。
人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给你看,一个字也没有夸赞过自己,你就开始惊讶,有没有出息?按照保尔的说法,像他这样的战士天底下千千万万,你也见到了疗养院中大量的一模一样的战友,在现实生活中你也经常听说类似的人,你如何去怀疑?
你只能说,你在安逸中待得太久,不能想象他们。
勇气,保尔是有勇气的。看保尔,固然不一定能够带来同样的勇气,但是大抵,对于精神上的需求,是极有益的。
五
《钢》书,看的多了,会有许多的问题。
这些问题有些没有答案,有些有了一部分答案,有些,你心里隐隐约约有答案却不曾说出口。
它确实解决了我许多的问题,然而解决了的问题,自然印象不深,只会化为自然而然的生活指南,在我遇到问题时利用上。
还有许多问题,至少没有彻底解决。这就是我的收获。
譬如,若是我,我是否会同神父闹恶作剧?这恶作剧到底是勇气,还是单纯的顽劣?还是二者兼而有之?我是否会竟至了退学的地步?
我恐怕有一半的答案,但不很有信心,必须经受了考验,才能够坦然答出来我的回答。
又譬如,保尔和丽达完完全全是因缘际会,个人原因,缘分未到。那保尔和冬妮娅呢?是否完全是个人原因呢?保尔是否后悔过呢?又是否在不为人知的时候里争取过呢?
个人生活仅仅是人类事业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然而难度却丝毫不减。
再譬如,如保尔身体健康,他能否在中央委员会做出更大贡献呢?毕竟以我对保尔的了解,在工作中,他是有能力的。但同时,那些混入委员会的他的前同学们、他所看不上的人们,又下场如何呢?
在保尔和丽达的感情中,他是犯了错误的。而且是很严重的,个人主义的错误。初看时难免笑保尔,确实不善此道。但再看时,自己的不少事迹又难免浮出水面,自己比保尔好些吗?好的多吗?能够像保尔一样取得个人的幸福吗?对恋人坦诚吗?能够做到实事求是、落落大方吗?
我也有一些答案,需要生活去检验。
保尔的妻子,所面临的生活上的困难,所需要的斗争性,我能够做的像保尔一样吗?甚或者做的好吗?我这样想,又是否是傲慢了呢?我是否不应该像保尔一样,有一种殉道者的傲慢呢?又或者,保尔事实上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沉稳呢?
保尔保持了至少近二十年的对工作的热枕,在他生命的尽头仍未熄灭——至少,他的生命熄灭的比工作热情要快。
我能否像他一样,在生命的尽头说出那段话呢?这很难。
而我,又能否像他一样,在各项工作中表现出色呢?我会不会是一个战斗英雄——如果我的祖国和我的阶级需要我的时候?我会不会嘴巴勇敢,而身体怯懦呢?我能不能适应巨大的转岗呢?我能不能投入到事业需要我的不同地方而不计较个人得失呢?
坦白说,我是庸俗的。也许有时候我可以不那么庸俗,但是我恐怕算得上保尔最瞧不上的,“小市民”了。
当我置身于保尔的绝境中,我又能否“不掉队”呢?
这个问题,我已经给出了不好的答案:我是怯懦的,倘我双目失明全身瘫痪,我现在恐无勇气苟此残生,只得一了百了。
问题很多,收获很多。太多了,一时半会写不尽。
但我想说的是,《钢》书,贵在真实。以真实故,所以能够随心所欲不逾矩。
从《钢》总结一二收获自然不难,但把这一二收获应用到生活中,难上加难。
至少,我和保尔的共同点时,很难克服语言中的粗鄙(笑),按理说我的教育层次比保尔高一些,本不止于此,但是考虑到意志上的差距,倒也能说得通。
《钢》书自然不是尽善尽美的,但它之所以是世界文学史上的丰碑,更多的是其内容。它正是奥斯特洛夫斯基同志的写照,只是表现成小说的形式,并且形式完备、内容丰富。
我对它的评价是极高的,非常高,但是一千个读者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意见,这也是保尔希冀的民主作风。
但我衷心的希望,列位没有读过的,应该去看一看,读过的,也可以常读常新。
虽不至于半部论语治天下,半部YM治天下那么夸张,但是一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足够可以交给你如何“土法炼钢”。
哦,每每看一些其他书籍总想到此书。最切合此书的,反而是中国古代的传统理想,即,
人人为君子。
愿各位继续努力之。
20.1.19
朱赫来教保尔拳击那里评价保尔说,保尔爱打架,这不是坏事,关键是看往哪里打。这句话一语成谶。
保尔有一种俄国式的、高纬特色的极端主义。不是说这种极端主义在别的国家没有,别的国家当然也有,但往往是有时效性的、部分性的、有目的性的、有选择性的。有选择性的极端主义哪里还是真正的极端主义?它充其量只是一种手段。
保尔的这种性格与他的成长环境有关。保尔个人与所谓“上等人”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要么你死,要么我死,没有什么故作复杂的幻想与怜悯,在这种矛盾面前,别说是冬妮娅,就是保尔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不算什么。这就使得保尔非常适应战争年代的氛围,敌人强大也好,软弱也罢,总之它在那里,打就是了。可是战争总要结束,保尔的党身为一个在野党非常优秀,可是现在和平了,执政了,你执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必须要干活,要真干活,开枪打人是不叫干活的,你要直接面对千百亿种复杂,你要造靶子而不是造武器了。
那么问题来了,你执政了,我们知道斗争当然还没有结束,党内首先就有很多官老爷这是不争的事实;沙俄工程师现在还是工程师你恨不得他死但是你不能毕竟让你画图你也不会画;小农民身上的劣根性和垃圾话让你怒火中烧;跟你一起奋斗的曾经很有先进性的无产阶级各自总归有一些自己的毛病,其中有一些也很严重,还特别短视愚昧,其中就包括你亲哥阿尔焦姆。
那你怎么办,你还能把他们全杀光?整个苏联变成真·一片净土?
所以一位图书管理员说得好,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首要问题。什么是人民内部矛盾,什么是敌我矛盾?讲这种教条没意思,那我说的再直白一点:你作为一个执政党,你要维持这个社会的和平与运转,那么必定有一些缺陷和阴暗面。那么究竟哪些缺陷和阴暗面是可以,也需要立马解决的,哪些缺陷是眼下解决不了,也不需要立马解决,而是需要调和——甚至说的难听一点——需要掩盖的?
作为在野党,你只需要无终止地打拳就可以了。但是你是执政党了,就算你可以永远用拳头解决问题,就算你拳头再硬,总归要有个方向打吧?
这就是整个苏联终其一生需要想清楚,但却终其一生也没有完全想清楚的问题,一个俄国式的悲剧。
不是保尔缺乏信仰,保尔的信仰足够坚定。是他的神自己也很迷茫,也在尝试,也在探索。
列宁和托洛茨基清楚地认识到了,先锋队绝对会腐化堕落,奥斯特洛夫斯基没有。
所以列宁和托洛茨基的解决方案非常简单,在先锋队彻底腐化之前,把世界带进共产主义,这样先锋队就可以退场了,或者次一点,在这个先锋队腐化之前,再带出来一个先锋队,两个先锋队相互鞭策,可以通过自我批判完成新陈代谢,清除毒素,这样不一定保证先锋队可以继续快速前进但是至少可以保证先锋队不会倒退。
结果列宁和托洛茨基失败了,世界上只有一个先锋队,而且没有一个其他的意识形态先进到可以批判这个先锋队,几乎所有对苏联和苏共的指责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他们要么不敢自我批判,要么他们的声音过于弱小不会引起这个庞然大物的触动。
奥斯特洛夫斯基认识到了先锋队正在腐化堕落,他决定重新点亮当初燃烧在人们心中的那团火,把这个先锋队唤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我当年读的时候,发现这本书有着极大的时代烙印,保尔为了心中的理想国牺牲个人物质生活以及身体健康,可以,的确崇高,但他还不断带领周围人进行批斗,这就有点不可理喻了。
而且这本书前后文笔读起来不一样,很难受。
这本书中最耳祥能熟的莫过于“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我们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愧!”
这句话一度成为很多学生的座右铭,我高中的时候还把它写在纸上警醒自己,虽说高考成绩不尽如人意,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再说一下这本书,第一次知道这本书是初二,记得当时老师让我们背诵这本书的作者的名字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和故事中主角的名字保尔柯察金等等。
这本书的作者的人生经历是挺悲惨的,家境贫寒,11岁做童工,15岁上战场,16岁受重伤,23岁失明,25岁瘫痪,32岁去世,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经历过其中一两次,都是非常沉重的打击,很可能会对生活丧失信心。作为一名布尔什维克战士,虽然不能够再继续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但是他塑造了保尔柯察金这个角色来继续为全人类的解放而奋斗。
关于这本书我再延伸一下,两本书《平凡的世界》和《牛虻》,以及一篇短篇小说《热妮娅鲁勉采娃》
平凡的世界中有讲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少平通宵读完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对他的精神世界产生很大的影响,保尔是为了解放全人类而奋斗,他的理想是伟大的崇高的,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而平凡的世界中的角色都是一个个鲜活的底层人民,里面一句话印象深刻,即使是最平凡的人也要为自己的世界而奋斗。《平凡的世界》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精神内核都是一样的。第一次通读《平凡的世界》是高三,毫不夸张的讲真是热泪盈眶,尤其是田晓霞救人牺牲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现在就想起北岛那首诗,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碎的声音。哈哈哈,我太伤感了,情不自禁。
《牛虻》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平凡的世界》都有被提到,这本书我断断续续看完了,影响不是很深刻,故事情节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里面一句话,我想变成一只牛虻,快乐的飞来飞去。
《热尼亚鲁勉采娃》这篇短篇小说被路遥引用的出神入化,鲁勉采娃的结局和田晓霞的结局是一样的,都是牺牲了,这个暗示注定了是一个悲剧,后来我也在思考也许田晓霞牺牲是最好的安排,恋爱是美好的,甜蜜的,不会掺杂太多的东西,或许是路遥爱情婚姻经历曲折,不想让田晓霞这个近乎完美的角色,再经历一遍爱情的掘墓人——婚姻,这个观点是哪里得出来的呢,最直白的就是门不当户不对。
《热尼亚鲁勉采娃》中印象深刻的是“授予空军少校热尼亚鲁勉采娃“苏联英雄”的称号”,男女主角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并且约定十年以后见个面吧,而热尼亚鲁勉采娃为了共产主义事业壮丽地牺牲了,男主还是如期的赴约了,到了约定的地点,买了一朵铃兰送给了脚穿运动鞋,身材纤瘦的灰眼睛姑娘,然后就是霎那间,我真想让时光停住,好让我回顾那逝去的年华。
关于苏联文学,我接触的是比较少的,仅有的印象是,在我看的描写wg时期的小说时,里面的场景都是将其列为禁书,所以自然也是对此类书提不起兴趣,所以读的也比较少。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读外国文学比较少,主要是名字太长记不住,然后就涉猎国内的文学作品较多,但大多是知青文学,乡土文学,人物传记,也会有历史书籍等等。不得不说,我大一时期的精神世界还是蛮丰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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