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量里的两大流派,reduced form和structural form,上面几个回答提到的Angrist是reduced form的代表,过去十几年来几乎主导了实证经济学。但在我所在的trade economics,以及更广义的spatial/regional/urban economics,却越来越强调structural。与IO领域的structural不同的是,trade领域structural往往建立在一般均衡(general equilibrium)基础上。Eaton & Kortum(2002)建立了一个简洁而又traceable的一般均衡框架,来刻画国际贸易活动。以此为基础,过去十多年整个empirical trade领域逐渐兴起了一股潮流,把越来越多的经济因素加进来,逐渐占据了empirical trade的主流。原因我觉得是因为trade是一个policy-oriented的学科,而structural可以回答what if的问题,特别是贸易里很多问题都是一般均衡的结果,用reduced form无法刻画。另一个原因我觉得是贸易里不好做casual inference,数据也就那几个,reduced form越来越难以玩出花样了(可能这才是主因。。。)。
这方面的代表人物除了建立这个基础的Eaton & Kortum,我觉得贡献比最大的还有MIT的Dave Donaldson和Arnoud Costinot两位好基友,以及Yale的Costas Arkolakis。Donaldson是去年克拉克奖得主,最有名的就是他关于印度殖民时期铁路的研究,这一篇可谓是将一般均衡思想融入到实证研究的典范。后两位其实主要工作是在理论方面,但对实证研究方面影响深远。
其他代表人物还有Ben Faber, Lorenz Caliendo,Steve Redding等等。另外,近年来实验方法也开始引入trade领域,比如David Atkin, Amit Khandelwal做的关于巴基斯坦足球产业的实验。
PS,其实,多年以前有一种流行的方法叫computational general equilibrium(CGE)模型,就是用一大堆方程来刻画整个经济体,用来做政策模拟,但是由于越搞越复杂,也越来越不实用,逐渐被摒弃了,现在只有一个小圈子还在搞(因为有需求)。我有次跟一个朋友聊起来,我们觉得虽然现在的这类trade model(现在流行一个比较装叉的叫法叫quantitative trade/spatial model )标榜简洁性,不过照目前这发展趋势,越搞越复杂,可能最后又要重蹈老CGE的覆辙了
前面回答几位学长 @冯路 @Nash @苏白 @超好笑 @诺城Jiwei 提到了reduced form的,IO的,实验的,empirical trade的,那我就来增加几个structural labor的吧。
structural和reduced form是劳动经济学和实证经济学里的两种方法论,两种思路,合作多年也撕逼多年。具体请看Huang Zibin:如何看待国内经济学研究中reduced form的应用微观实证研究泛滥?
我觉得从paper出发,最有影响力的structural labor学者应该有以下几个:
代表作 Optimal Replacement of GMC Bus Engines: An Empirical Model of Harold Zurcher
Rust的这篇文章第一次提出了Nested Fixed Point算法,为dynamic structural model的估计做出了开创性的贡献。后来者学习结构式模型的时候,Rust 1987是必读的经典文献,江湖地位比得上Imbens and Angrist 1994在简约式里的重要性。不过最近Rust似乎在反思结构式的方法,而承认Angrist的自然试验和处理效应(treatment effect)的研究思路有很多合理性。https://econpapers.repec.org/article/nowfntacc/1400000049.htm (关于这篇文章知乎里司马懿老师和其他一些朋友们也多有讨论,大家可以搜一下)
2. Kenneth Wolpin
代表作 Natural "Natural Experiments" in Economics
这位可以说是相当硬核的结构派劳动经济学家了。硬核到什么程度呢?之前要去参加某校搞的夏令营,传言Wolpin和Cuhna要去上课。和我的计量老师聊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她直接和我说,尽量不要和Wolpin聊到reduced form的方法(因为我的third year paper就是一个对treatment effect on types的应用拓展ORZ),他们一批人特别讨厌这套东西。代表作我就推荐我很喜欢的他和Rosenzweig老师一起写的Natural "Natural Experiments" in Economics吧。文章里反思(批评?)了很多简约式自然试验方法的弱点。
最后私心推荐一个相对上面两位更年轻的结构式劳动经济学大佬,Peter Arcidiacono. 重要性和影响力上肯定不如前面二位,但是非常非常喜欢他的文章,尤其是这篇Arcidiacono(2005) Affirmative action in higher education How do admission and financial aid rules affect future earnings. 这篇文章证明了AA对于黑人学生的收入没啥效果,甚至有副作用,因为大量成绩不够的学生进入精英学校以后因为跟不上,被迫选择那些相对“简单”,回报率低的非STEM专业,所以他们的劳动力市场表现,可能还不如没进精英学校。所以作者认为平权行动应该作用在更早的阶段,而不是等到能力都快定型了的大学时期。也难怪最近Havard录取的笔仗,Arcidiacono站在反对方跟Card大神对着干。
angrist,基本上改变了实证研究范式,引导实证从统计推断到因果推断的关键人物,代表作应用微观计量圣经,MHE。
还有做随机实验的,也是很大的变革,如john list,duflo...
除了reduced-form外,是一支structual的,IO那边的我确实不太了解,不好列举代表人物。
以后可以关注 susan anthy,dave donaldson,david atkin...
应用微观计量领域的来自MIT的安神Joshua Angrist (Angrist (1990)AER),还有布朗大学的Guido Imbens,在观测数据中引入抽签(lottery)或者入学政策等外生变量作为工具变量,更大程度上能够帮助识别因果关系。
如果实验(experiment)也算入题主的实证经济学领域的话,那么从实验经济学之父Vernon Smith开始的,到 @超好笑 提到的做Field experiment敲厉害的John List都能算开创一个领域的大拿。
而且现在的经济学研究,哪有要么理论要么实证分得这么清楚的界限?现在的跨界不要太频繁哟。苏黎世大学的Ernst Fehr(早期做实验,后期又搞起了神经经济学等)已经发了多篇Science,nature了。嗯,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