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国在“基建狂魔”角色里越陷越深的时候,印度人民还在为公路上的神牛挠头,这背后是两个国家的工业化程度和基础建设的差距,影响到两个国家的人与货的流通效率,工业化建设没有哪个国家能够跳过,所以要么靠印度教统一全国人民的意识和行动力,要么靠中央集权指哪打哪,后者已经让全世界看到了中国速度,而前者在人们意识越来越开放的社会,靠宗教来带领一个大国前进这事感觉效率高不了啊,所以在和平年代实在想不出印度可以弯道超车的点
我见到Natarajan的时候,66岁的他正在农田里劳作,我的随身翻译在路边的坪地上用泰米尔语喊了他一声,Natarajan便弯腰洗了洗手,满面笑容,光着脚从农田里向我走来。
那是我离开印度前的最后一个好天气,阳光明媚,照得远处的Natarajan一身肌肤分外黝黑,他是达罗毗荼人,初中学历,双目深陷,须发泛白,只在脖子上围了条白色汗巾,赤着上身,显出一股瘦黑瘦黑的精神气,见到有中国人来访,笑得十分无邪,走上草坪,跟我握了握手。
这处村庄离金奈市区约90公里,原本我并没有说要约见Natarajan,一天前,我去参观金奈周边的一处石雕厂,了解他们手工行业的情况,回程时天色已晚,我们在乡间小路遇见一辆货车陷在泥地里出不来,为此逗留了许久,那是晚上八点多钟,小路两边都是杂草,四下里见不到一点灯火,举头便能看见隐隐约约的银河,空气清新,只有车灯照亮前路。
那货车陷得不深,但挡住了去路,旁边一辆破破烂烂的中巴也停了下来,无数黝黑黝黑的村民走下来围观,一大波印度人围在那操着泰米尔语叽叽喳喳讨论,搞了半天,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和几名中国留学生(他们得知我来到金奈,主动要求陪行一天)正下车观望,身边总有一些妇女成群结队从远处一条小路走来,路过我们身边,快步消失在印度农村的黑夜里,这些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引起了我的好奇,当时翻译正在跟货车车主交涉,我问留学生这些妇女干嘛夜里在外面组团乱跑,这么偏的地方难道是去SHOPPING么?
一个留学生说他们不是去SHOPPING,他们是去上厕所,印度农村有些还没有厕所,他们是在野外就地解决,因为担心有色狼侵犯他们,只好到晚上抱团一起出动,人多才安全,有的负责打野,有的负责辅助,按照印度教的说法,厕所是污秽的场所,家里不能建厕所,农村这种思想尤其严重,因此印度农村女性们一天上两次厕所,一次在凌晨,一次在夜晚,白天就只能憋着。
我以前查过印度的资料,知道一些类似信息,但现场亲眼看见,内心还是无数头草泥马跑过,这时翻译回来了,我问他印度这边农村地区野外如厕的数据,他说2018年的政府官方数据是44%的农村人口在野外排便,而且40%的印度女性还没有使用过卫生巾,城市地区稍好一些,有77%的女性使用过卫生巾,我们一边说话,旁边依旧有农村女性从身边路过,听到这些数据,看着妇女们一群群在远处消失的背影,我这个中国来的土鳖一时被震惊得说不出来话来。
那辆货车一直没有被拯救出来,我们只好绕道回金奈市区,路上经过市镇,也经过乡村,但无论在哪里,都见到无数的牛群,有的五六头直接卧在马路中间睡觉,有的十几头在人行道缓缓散步,还有的一边啃路中间的绿化植物,一边肆无忌惮地小便,牛尿顺着马路流了一地,白天还见不到这么多牛,晚上气温凉爽,神牛们全家老小出来纳凉,印度的公路一般是两车道,牛往马路中间一站,就没多少空间供车辆行驶,我看见部分装修成农村重金属风格的大巴,一边咣起咣起放着音乐(这里要念成“音落”才有意思)飞奔而来,一边熟练地绕过神牛,又咣起咣起飞快地驶向远方。
印度的市镇公路两边其实是非常嘈杂的,摩托车、自行车、小轿车、货车、行人在各种噪音中穿梭不歇,神牛们慢悠悠混迹中间,边走边拉屎拉尿,偶尔还见到有人过去摸一摸牛背,一派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欣欣向荣景象。
由于公路上牛实在太多,有次我实在忍不住问司机,撞到牛怎么办?总难免有一次会撞到的吧。
司机说这些牛都是有主人的,撞到的话大概要赔1000-1500元人民币,而且保险不理赔,自己得认。
那天晚上,关于农村野外如厕和神牛泛滥的事情,勾起了我对印度农村的深度好奇,我让翻译取消了跟金奈一名大学老师交流的机会,改道奔赴90公里外的一处村庄,见到了从田野走来的Nataraja。
下次世界大战中国如果战败而印度未被肢解的话,印度有可能超越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