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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能吃得惯古代普通老百姓家里的菜吗?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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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七十年代的农村吧。

最可怕的不是没肉吃,没油吃,而是因为柴火短缺,饭菜大部分都半生不熟。

树多的地方还好,平原地区能烧的柴都被烧完了,只能烧点麦秸秆,树叶,野草,这些东西很不耐烧,需要不停的添加。

而且平原地区人均耕地也非常有限,麦秸秆也是有限的,要省着烧。

树叶之类的还要留着做农家肥,也不能全烧了。捡树叶的工作通常由小孩负责,用一根细铁棍把树叶一个个扎起来,然后放进篮子里,冬天天不亮就要出发!不然你去晚了,树叶就被别人搂光了!

竞争太激烈,小孩子不得不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去坟地里捡树叶。

经常吃各类稀饭,糊糊。上面还会放一个笼屉,再蒸一些,红薯干面做的窝头。这样省燃料。

做过饭的就会知道,用老面和面容易发酸,这时候还要加一点碱面,碱面窝头会让下面的稀饭充满了碱味儿!

碱味的稀饭+半熟的红薯干窝头,一点油星都没有,顶多蘸一点粗盐就吃了。现代人只要吃两天就疯了。

红薯含水量大,糖分高,很容易发霉,像这种霉红薯,当年可舍不得扔,把发霉的地方切掉,切片晒成红薯干,再用石碾子磨成红薯干面,然后做成黑乎乎的窝头。

红薯干晾晒,磨粉的过程中会混进去很多尘土和沙子,所以红薯窝头吃起来都很牙碜。咯牙。

农村有干不完的鸡零狗碎农活,会一次性会蒸好多窝头,吃很久。

窝头也有发霉的,像这种品相的,在当年可舍不得扔,把发霉的地方掰掉,然后再泡进热稀饭里,照样吃。

窝头这玩意儿也属于硬菜呢!农忙期间才会天天吃。忙时吃干,闲时吃稀。

当年一天能吃上三顿热乎饭,就是村里的人上人呢!

九成的贫民,一天只能吃两顿稀饭。然后晚上早早的裹上麻袋片,和满身的跳蚤一起,熬过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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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点题外话,中原地区大部分农村老一辈人,依然没有用杯子喝白开水的习惯。

因为他们当年为了节省燃料,是不会专门用柴灶烧开水喝的,只是做饭的时候烧一大锅稀饭,一次喝上几大碗,喝的肚子滚圆,一天的水分就补充够了。(副作用就是血糖升的非常快!因为稀饭的唯一营养也就是碳水,加上水的稀释升糖哗哗的!我丈母娘就有高血糖,但依然戒不了稀饭)

每次去媳妇的老家都让我很痛苦,因为他们全家人都不喝白开水!连个水杯都不准备。想喝白开水还得用壶现烧。搞得我反而成了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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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有很多种。

有大饥,人相食的时候。

也有稻米流脂粟米白的时候。

总体来说,还没到马尔萨斯陷阱的时候,城市里面古人吃的还可以。

宋朝已经吃的不错了。

明朝民间市井吃饭的东西也很丰富,由于现在私人厨师少,今天很多富人家庭还没有过去吃得好。

明朝的时候,传教士来,也说中国物产丰富,生活水平不低。

后来,清朝人口到4亿,生态环境恶化,大众生活水平就不能维持了。

所谓,70年代吃不饱,有很大的人口因素。

中国不大折腾的时候,粮食产量还是一直在涨的。

但是人口从5.4亿,涨到9.6亿,这个吃饱就很难了。



所谓茶饭者,乃百味羹、头羹、新法鹌子羹、三脆羹、二色腰子、虾蕈、鸡蕈、浑炮等羹、旋索粉、玉棋子、群仙羹、假河鲀、白渫齑、货鳜鱼、假元鱼、决明兜子、决明汤齑、肉醋托胎衬肠沙鱼、两熟紫苏鱼、假蛤蜊、白肉夹面子茸割肉、胡饼、汤骨头、乳炊羊、羊闹厅、羊角、腰子、鹅鸭排蒸荔枝腰子、还元腰子、烧臆子、入炉细项莲花鸭、签酒炙肚胘、虚汁垂丝羊头、入炉羊羊头、签鹅鸭、签鸡、签盘兔、炒兔、葱泼兔、假野狐、金丝肚羹、石肚羹、假炙獐、煎鹌子、生炒肺、炒蛤蜊、炒蟹、渫蟹、洗手蟹之类。

逐时旋行索唤,不许一味有阙,或别呼索变。造下酒亦即时供应。

又有外来托卖炙鸡、燠鸭、羊脚子、点羊头、脆筋巴子、姜虾、酒蟹、獐巴、鹿脯、从食蒸作、海鲜时果、旋切莴苣生菜、西京笋。

又有小儿子,着白虔布衫,青花手巾,挟白磁缸子卖辣菜。

又有托小盘卖干果子,乃旋炒银杏、栗子、河北鹅梨、梨条、梨干、梨肉、胶枣、枣圈、梨圈、桃圈、核桃、肉牙枣、海红嘉庆子、林檎旋乌李、李子旋樱桃、煎西京雨梨、尖梨、甘棠梨、凤栖梨、镇府浊梨、河阴石榴、河阳查子、查条、沙苑榅腉、回马孛萄、西川乳糖、狮子糖、霜蜂儿、橄榄、温柑、绵枨金橘、龙眼、荔枝、召白藕、甘蔗、漉梨、林檎干、枝头干、芭蕉干、人面子、巴览子、榛子、榧子、虾具之类。

诸般蜜煎香药、果子罐子、党梅、柿膏儿、香药、小元儿、小鱀茶、鹏沙元之类。更外卖软羊诸色包子,猪羊荷包,烧肉干脯,玉板鲊豝,鲊片酱之类。

其馀小酒店,亦卖下酒,如煎鱼、鸭子、兔、煎燠肉、梅汁、血羹、粉羹之类。每分不过十五钱。诸酒店必有厅院,廊庑掩映,排列小子,吊窗花竹,各垂帘幕,命妓歌笑,各得稳便。



明朝小说里面,写市井的饮食

先放了四碟菜果,然后又放了四碟案鲜:

红邓邓的泰州鸭蛋,曲弯弯王瓜拌辽东金虾,香喷喷油炸的烧骨,秃肥肥干蒸的劈晒鸡。

第二道,又是四碗嗄饭(即佐餐菜肴):一瓯儿滤蒸的烧鸭,一瓯儿水晶膀蹄,一瓯儿白炸猪肉,一瓯儿炮炒的腰子。

落后才是里外青花白地磁盘,盛着一盘红馥馥柳蒸的糟鲥鱼,馨香美味,入口而化,骨刺皆香。

在花园纳凉,丫鬟送来酒食果盒,盒上“一碗冰湃的果子”,

揭开盒,“里边攒就的八细巧果菜:

一是糟鹅胗掌,一是一封书腊肉丝,一是木樨银鱼,一是劈晒雏鸡脯翅儿,

一鲜莲子儿,一新核桃穰儿,一鲜菱角,一鲜荸荠;

一小银素儿葡萄酒,两个小金莲蓬钟儿,两双牙箸儿,安放一张小凉杌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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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明白,哪怕是在二三十年前,好多小孩子觉得方便面是最好吃的东西,最大的愿望是以后顿顿能吃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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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朋友特别爱吃烤红薯,甚至还整红薯拌饭。

我从不吃。

她总是一脸疑惑,说红薯这么好吃,我为什么不吃。

她还蒸红薯当晚饭吃。


她从小家庭条件比我好很多,所以她不知道。

以前我在农村当留守儿童的时候,吃红薯是吃到吐的那种。

吃红薯吃饱,会很奇怪,很撑,但是没有饱腹感。

红薯真的是个好东西,产量大不说

红薯条/红薯片/红薯糖,是零食。

红薯拌饭是常规操作。

实在还吃不完,还可以拿去喂猪,喂鸡鸭。

而且,那会儿我爷爷奶奶种地,那个米啊,哦哟。

吃出沙子,是常规操作,邦邦硬,也是常规操作。

有些人可能不知道,那会儿农村很多家庭是没有高压锅的,煮饭是用个小锅吊起来,下边搞柴火烧。

这样做出来的饭配合粗糙的米,会有一个特点,非常难下咽。

并且还有一股浓重的烧味儿。


至于菜,你们以为的大鱼大肉??不好意思,没有。

不过我说真的,以前自家养的猪,不知道是品种原因还是喂养方式的不同。

在没有过多调料品的加持下,确实以前的猪肉要香一点,没那么腻。

也有可能一年到头,吃不到几次猪肉吧。

过年杀猪,那会儿是习俗。


这才十几年啊

现在我们那边的农村,生活已经跟上了,电磁炉,电饭煲啥的,基本也都有了。

鸡精味精盐都有了。

基本上大多数人都把老房子推了,上了小洋房,小平房,大别墅啥的。

已经跟上现代的步伐了。


饮食习惯就已经大幅度改善了。

还有哦,古时候老百姓家,吃的可就比十几年前,农村的鸡鸭猪狗,还差哦。

毕竟,鸡鸭猪狗,有剩菜剩饭吃。

我太爷爷(我们那边叫老爹,就是我爷爷的爸爸)和我说起过他小时候的事儿,大概就是能吃白米饭,得当地豪绅。

因为他那会儿就吃白米饭。。。。。

也就是说,我祖上还阔绰过。


甭说古代普通百姓了。

你就尝试一下,你吃饭不放调料,放点盐巴,感受一下猪肉原本的味道,你就会发现,肉也没那么好吃了。

更何况,古时候平民百姓吃肉可不是常事儿啊。

毕竟,就近代,十几年前,吃肉都得讲仪式感,你以为。

半夜起床,起锅烧水,安排一个幸运观众,起最早的床,按最猛的猪,天还没亮,猪放完血,就到女人们登场了。

炮仗一响,这边炼猪油,那边炸油坨子,小孩子们闻着味儿,拍拍站,拿油炸,放点盐,吃的嘎嘎香。这时候谁拿出一包方便面调料包,基本上就属于人中老龙凤了。

然后就是挨家挨户分肉。


这已经属于生活改善过的了。


还古代。。。。

早些年,我去云南旅游,黑心导游为了省钱,给我们拉村里吃饭,说是原汁原味儿。

人均80,给你上青菜,没啥调料的鸡。

人家就等着你不吃,不吃好,拿去喂猪。

美滋滋,又省了一顿猪食。


哪要古代,就倒退十几年,就足以让你吃不惯了。



我是狗子

希望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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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一般人连村里的菜都不一定吃得惯

想象中村里的饭菜:山里的山珍,河里的河味。地里跑的野兔。天上飞的野鸽子。

实际上普通农村人吃的饭菜:自家种的应季蔬菜。土豆茄子黄瓜西红柿山药玉米。

我在北方华北这边,我小的时候一放假就回老家奶奶家过假期。每次吃饭是我最头疼的事儿。

没啥吃的,早餐一般就是:一碗棒子面粥,一个馒头。腌萝卜咸菜,一盘韭菜炒鸡蛋。可能看到这觉得哎,还行,还不错。但是一年四季都这么吃你试试。没别的花样,没中餐早餐小吃。更没洋一点的牛奶面包。就这些。尤其是炒鸡蛋,油用的自家榨的花生油。这种自家榨的花生油,其实是从小吃到大的人更爱这口。一般在城市里生活吃品牌油的人一时半会吃不习惯这种油。

午餐要么吃馒头,要么吃面条。吃馒头就吃炒土豆,炒豆角,炒青椒,还有老朋友炒鸡蛋。这个炒菜有个特点,菜味儿是真的浓郁。为什么浓郁呢?1是这菜不用化肥,2是做菜不放调味料。那土豆特别土豆味儿。那豆角特别豆角味儿,那青椒特别青椒味儿。都有一股偏生的味道。老朋友炒鸡蛋。特别鸡蛋味儿。有一股蛋腥味儿,吃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吃面条就是正常的打卤面,可能是西红柿鸡蛋卤也可能是茄子豆腐卤。面条是自己家压面机压的。但是除了保证食材新鲜,味儿什么的别多想了。后来带我女朋友回奶奶家,午饭吃那种面条。她表示拒绝。看我吐露吐露干两碗表示很惊讶。

米基本不吃,因为不种啊,要吃的话是去镇上集市里买些。小时候因为邻居吃米,馋的我当时就流口水了,这是真的!

晚上还是老样子,喝粥,但不是棒子面粥了,换米粥了。集市上买的米基本就是喝粥用了。吃菜还是炒豆角,炒土豆丝,凉拌茄子,或者凉拌黄瓜。有没有老朋友炒鸡蛋看心情。偶尔会有凉拌西红柿。

吃肉的日子很少,这我没想明白为什么,因为我在老家的几个小伙伴家里也不是经常吃肉。吃一次肉还要去镇上集市上买。奶奶心疼我,会在赶集的那天给我割一些肉。平时我也体谅爷爷奶奶,不会任性让他们动不动就去镇上割肉。

那真的是能感觉到吃肉好像过大年啊。

那些应季菜,和每一顿饭,我在奶奶家一天,我就吃上一天。从小吃到大我也习惯了。那都是零几年的事情了

但即使是现在。吃的东西更多了。我身边的小弟弟妹妹们甚至更小的小辈们回老家,却是怎么也吃不惯那里的饭菜。和城市里的味道相差太大了。

连农村都饭都可能吃不习惯的城里人们。又怎么咽的下古代普通人家里吃的饭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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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铜板豆腐》作者:任大星


我很小的时候,听人说,豆腐三个铜板一摊。谁家来了难得的远客,谁家才到山外去买一小摊豆腐请客。老豆腐一摊两块,嫩豆腐一摊三块另添一小角,倒进山海碗,铺上咸菜,像模像样一碗。

说起来,当时的豆腐价钱的确不算贵。但是,我家从来不来远客,也就从来不买豆腐。我长到八岁头上,还不知道豆腐这一样“和饭”的滋味。“和饭”是我们的家乡土话,意思就是城里人说的小菜。直到那年夏天,我跟了妈妈到一百里路外面的蜜湖桥外婆家里去憩更,做起了外婆心爱的小娇客,这才第一次吃上了豆腐。

我家住在毛竹埭,出门一步路就到处都是毛竹山,除了山,还是山;外婆家的蜜湖桥却在山外的平原地带,那儿出门一步路就到处都是河,除了河,还有桥;当然,船也少不了。按照我们家乡的风俗,媳妇过门后,在婆婆去世以前还没有正式当家的那期间,每年都得回娘家憩夏,多则一月、两月,少则十天、八天。我妈妈成亲时就没了公婆,也就从来享受不到回娘家憩夏的福分。这一年,老天爷特别开恩,三春时节风调雨顺,山里山外麦子、油菜都是好年成,外婆难得托了个便人带口信来要妈妈去,妈妈也来了兴趣,终于产生了回娘家憩夏的迫切愿望。这样,我长到八岁,总算第一次尝到了走外婆家的快乐。

在这样的情况下,外婆款待她多年不见一面的小女儿和两个宝贝外孙,哪还不会尽心尽力,真想把手指头也割下来切片放汤给我们吃。虽说因为害上了鼓胀病[注]回不成娘家的大舅妈老是在大舅舅面前嘀嘀咕咕,表示不大高兴;但每一顿饭桌上,和饭却总是每餐不少于八大碗。因为餐餐都是那么八大碗,给我印象特别深刻,所以直到现在我还可以把这八大碗一碗不漏地讲出来。霉克莱梗一碗,霉白菜根一碗,霉干菜一碗,霉咸菜一碗,霉黄瓜一碗[注],新鲜咸芥菜一碗,新鲜咸芥菜蒸豆板一碗,螺蛳一碗。这样丰盛的和饭,老实说,我在家里,大年三十吃年夜饭也是吃不到的。尤其是那碗新鲜咸芥菜蒸豆板和那碗螺蛳,我和我的六岁的弟弟小毛,餐餐都吃得鼻掀嘴歪;再加上餐餐饭碗里盛的都是登场不久的香喷喷的麦粞饭[注],添了一碗又一碗,也顾不得大舅妈老在那儿对大舅暗暗皱眉头,不塞到喉咙口,我们是决不肯放下竹筷来的。

[注]鼓胀病,即血吸虫病到了晚期的一个症状。

“讨饭相!”等我们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竹筷子,妈妈总要假装生气地这样骂一句。

一什么讨饭相!”外婆表示不同意了,一有得吃时,谁不想吃它个饱。牛要吃草,稻田要壅河泥,猪狗畜生挨了饿也懂得哇哇叫。我倒是不相信贵人生来就成心饿肚皮!”

“可吃饭总得有个吃相呀!就像饿鬼转世!”

“什么吃相不吃相!”外婆还是不肯住下嘴来,“长大了要到人家的山里田里去卖力气,没有副好筋骨,谁肯要?除非家里米桶底朝天了,哪能叫他们从小吃口饭都束手束脚!我九岁那年下田学插秧,一天的腰弯下来,一餐就吃得下半升六谷饭!穷苦人天天都在田里拼死拼活,孩子的嘴巴都管不上,还图什么!”

外婆虽然早就五十出头,但卷起裤脚管下田耘稻,十几个来回不直腰。她的胃口不比年轻小伙于小。

妈妈原来打算多住些日子,眼看着大舅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决定提前回家。临走前一天晚上,外婆突然关照大娘舅说:

“明天中饭前你撑船回村,路过塘头镇,顺路买十个铜板的咸誊鱼回来吧。两个小外甥难得来作一趟客,天天请他们吃家里的现成和饭,一个铜板也不花,不是做娘舅的待客的礼数啊!”

大娘舅支支吾吾地答应着,我妈妈却插进嘴去了:

“算啦,妈妈!已经把你家的夏粮吃掉了一大半,再让大哥去花钱,我心里就更加过意不去啦!”

“不,这最后一餐的送客饭,十个铜板的咸鳌鱼是省不掉的。做娘舅的总该有个做娘舅的样子!”外婆说。

小毛急忙在一边连声喊:“妈妈,我要吃咸鲞鱼!我要吃咸鲞鱼!”

妈妈啪的先给他吃了一巴掌。

第二天,大娘舅倒是赶在中饭前撑船回来了。可是,中饭桌上,我和小毛睁大了眼睛找来找去,却找不到意想之中的咸鲞鱼,还不依旧是先前吃惯了的那么八大碗!后来,靠了我特别的细心和出众的眼力,终于发现那碗新鲜咸芥菜蒸豆板跟往常有点儿不同,被成芥菜铺盖着的底下那么些白生生的东西,不像几天来看惯的豆板的形状。

“好,你们娘舅买不到咸誊鱼,特意买了三个铜板豆腐,就请两个小外甥吃豆腐吧。”外婆高高兴兴地说着,立即动手从这碗陌生的和饭碗底里,用筷头挑起了两大块白生生的东西,颤巍巍地夹到我和小毛饭碗上。“小妹,你大哥难得买了豆腐,你就自己动筷头吧。尝尝,尝尝。”外婆对妈妈也客气着。

什么叫豆腐,我以前听说过,却没亲口尝过。豆腐好吃吗?看那模样,白生生,软耷耷的,有点像……像什么,一时还找不出个比方来呢。至少说,有点儿怪。

我仔细端详了一番饭碗上的那块豆腐,又抬头用疑问的眼光望了望妈妈。小毛比我爽气,他已经大声嚷嚷地对妈妈央求着了:“我不要吃豆腐!我要吃咸鲞鱼!”

我相信,幸而我们那一带有个“雷公也不打吃饭人”的惯例,妈妈这才勉强忍着不再给小毛吃巴掌。她立即用筷头把小毛饭碗上的那块豆腐卡碎了,挑了一小点放进自己嘴里,作出了个榜样给小毛看,然后,又挑起一块大点的,硬塞进了小毛的嘴巴。

小毛开头哇哇乱喊着,拚命想把嘴巴让开;但等到豆腐终于被塞进了嘴巴,他便瞪着两只眼睛辨起味来,突然不再做声了。我看他急急忙忙把那块被卡碎了的豆腐全部执进了嘴巴,有滋有味地吞下肚里去了。

这一下,我可看出个名堂来了,放心了,便挑起整块的豆腐,大胆地放进了嘴里。才一嚼动,我舌尖立即遇上了一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鲜美的滋味,把我本来已经相当旺盛的食欲,引得又增添了七八分。虽说由于豆腐是整块的,热气不曾散发,烫得我喉咙头也火辣辣地发痛,但我一下子就感觉到它是我曾经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成芥菜蒸豆板是最好吃的东西了;这一下,才知道原来还有比成芥菜蒸豆板更好吃的东西!

“怎么样,豆腐还好吗?”外婆宽厚地微笑着,望着我们兄弟两个,问。

我们两个使劲朝外婆点点头,四只眼睛却一起牢牢地盯住了那碗咸菜蒸豆腐。小毛还不住用手摇撼着妈妈的臂膀,暗示着他还要。

接下来,在外婆的一再坚持下,饭桌上那八只碗的位置便作了一番调整,咸菜蒸豆腐被推到我和小毛面前来了。这样,妈妈还来不及向我们假装生气地瞪第二遍眼睛,咸菜蒸豆腐已经在我和小毛的你抢我夺之中碗底迅速朝了天。大舅妈出手还算快,才撩过筷头给坐在桌角里的小表哥争到了两小块。大人们可就谁也不知道这碗豆腐是咸了还是淡了。直到碗底里只剩下一小汪咸菜卤了,外婆这才郑重其事地端了过去,用舌尖舔了舔碗沿,然后滴了一半在自己的麦牺饭碗里,还有一半滴进了大舅妈的麦粞饭碗。

“好鲜!”外婆认真地赞美着。

“今天这两个小馋鬼的肚里,蛔虫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妈妈趁势说,及时对大娘舅的花费表示了感谢。

小毛早就吃饱了饭,但两眼溜瞅着外婆手里的空碗,不肯离开桌面;也许他放心不下那上面还会出现第二碗豆腐吧。这时候他就满怀热望地对妈妈说:

“妈妈,回到家里,我们也吃豆腐……”

啪一声,妈妈到底给了他一下记在账上的那个巴掌,甚至把他打离了桌面。小毛掀动着鼻翼快要哭出声来了,却突然闭上了嘴扑倒身子猛地钻进桌子底下去了……他这是干什么去啊?

我很快看清楚了:原来凳脚边有一块不大不小的豆腐呢!不消说,那是我们兄弟不久前的争夺战中不留意落下的。难得小毛眼尖手快,他及时地在老母鸡的尖喙边抢了过来,一把抓起就放进了自己的嘴巴……

这一切,外婆都听见,看见了,但她却装聋作瞎,只是一个劲儿眉开眼笑地说道:

“今天这三个铜板豆腐,两个小外孙吃得有滋有味,我看着心里真高兴!大毛,小毛,等明年老天爷再来一个好年成,就再到外婆家来做客吧,还让大娘舅买三个铜板豆腐请客!好不好?作孽啊,作孽啊!你们这些个投胎错投到穷苦人家来的孩子啊!”

外婆本来好端端地一脸笑容,但这时候突然用手心往脸上一抹,竟抹下了两大滴眼泪,扑扑掉到了饭桌上。我吃惊地朝她仔细一看,可不是,一双慈祥的眼睛里早就变得红红的了……

就这样,大娘舅好心好意地买了三个铜板的豆腐给我们吃,竟会吃得让外婆流眼泪!这件事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成了一个百思不解的谜。我们临走的时候,出村已经很远了,外婆还隔着三条河在那儿对我们高声喊:

“明年再来!明年再来!但愿明年老天爷再来一个好年成,叫大娘舅再买三个铜板豆腐请你们!”

我不懂,难道明年夏天外婆还想在饭桌上抹眼泪?

不管怎么样,我和小毛回到家里,就背着妈妈天天扳手指头算日子,一边巴望老天爷再开恩给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成。叫人伤心的是,老天爷似乎并不理会我们心里这个可怜的愿望,却接二连三地做起灾害来了。先是山里做旱灾,又是山外发大水,接下去蝗虫啦、瘟疫啦什么的也都赶来凑热闹了。我十岁出头的那一年,好不容易盼来了个好年成,谁知山外大地方的官兵和官兵抢地盘,打起仗来了,你打我,我打你,一打就是好多年,遭殃的自然是老百姓。老百姓活不下去了,不少地方造了反,官兵就拔出刀来杀老百姓。又过了几年,抗日战争发生了,汉奸、土匪也都纷纷出场做市面,老百姓更是没条生路好找。总之一句话,从我们兄弟两个那年走外婆家好不容易吃上了一碗豆腐以后,二十多个年头一转眼过去了,就是巴不到个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太平年月。这样,我妈妈也就没个回娘家憩夏的机缘和心思。她年年都叨念着外婆,年年都想发个心去看看她老人家,但年年都落空。直到我二十九岁那年夏天,妈妈和爸爸都已相继故世,外婆却突然托了个便人捎来口信,要我们兄弟两个赶快再去走一次外婆家。

我和小毛碰了碰头,便兴致勃勃地动身了。

二十多年前那一碗咸菜蒸豆腐的鲜美滋味,又在我们的舌尖上被唤醒过来了。可惜我们当时都已经成了三十来岁的人,这方面的愿望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强烈,那么有吸引力了。小毛早就赶在我前头成了家,养了两个儿子,这一年也正巧是一个八岁,一个六岁;而且取的奶名也和我们兄弟两个一个样,大的也叫大毛,小的也叫小毛。小毛就带上了他的两个儿子一起去,看模样,他是盘算着想让他的两个儿子也到外婆家里去享受一番我们小时候难得享受到的快乐滋味吧!

到了外婆家一看,这二十多年来,她家的那一间破草舍倒还不曾大变样,不过在泥墙底脚边多了一排窟窿罢了;但是,人事的变化却大了。原本就害了鼓胀病的大舅妈早就故世不说,大娘舅也已病死,小表哥又被拉去当兵十年没有音讯,一家老小眼看着只剩下了老外婆孤孤单单一个人。

外婆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她说,二十多年来她的身子骨本来倒是一直很硬朗,七十出了头还年年都照样弯着个腰在田里插秧耘稻。谁知当年春头上却不幸出了个意外,她在秧田里一个头晕倒下,竟得上了半身不遂的富贵病,只好躺在床上做起闲手闲脚的福气人来了……

外婆说起话来半个舌头已经不那么灵活,但见到了多年不见的两个外孙,外加两个依样画葫芦的小外曾孙,皱纹纵横的脸上却露出了半个脸孔的笑。我和小毛正合计着想把外婆抬到毛竹埭家里去,谁知她老人家突然精神奕奕地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叫我们帮忙从她贴身的小布衫口袋里拿出样什么东西来。

要从一个疯瘫老人的贴身小布衫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倒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我和小毛一起动手,掏了半天,东西到底给掏出来了,摊开手心一看,原来竟是三枚被外婆身上的汗水擦洗得干干净净的、精光锃亮的铜板啊。

外婆眼睁睁地仔细检点了一下三枚铜板,高高兴兴地说话了:

“大毛,小毛,那一年你们走外婆家回去后,我就用挑马兰头[注]卖的钱,一枚半枚地积下了这三枚铜板,等着你们来了再买豆腐请你们,哪想到一等就是这二十多年!今天你们来,就赶快替外婆到塘桥镇上去买一摊豆腐吧!虽说你们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吃起豆腐来不会像小时候一样你抢我夺的了;不过,小毛带来了两个小外曾孙,这下好!就让两个小外曾孙也尝尝豆腐的滋味吧!”

[注]霉菜,即腌菜。

我和小毛两个交替用手心紧紧捏着那三枚暖烘烘的铜板,两双眼睛却只是你看我、我看你,怔在那儿,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虽说这二十多年来我们兄弟两个从来不曾花闲钱去买过一摊半摊豆腐;但豆腐涨价的消息,我们却早就听说的了。那年月里用汪精卫印发的储备票买豆腐——一小摊豆腐的价,我记得不是五万元就是五千元的了;三个铜板,还想到哪儿去买上一摊豆腐啊!

我和小毛正面面相觑地说不出一句话,外婆却在床上困难地侧过了脸,招呼着两个小外曾孙说话了:

“外太婆请你们吃三个铜板豆腐,你们听了可喜欢吗?”

“快喊外太婆!”小毛赶紧推推他的两个儿子说。

俩孩子走近床边,亲亲热热地叫过了一声外太婆,似乎吞吞吐吐地还想说些什么。他们相互推推挨挨了一阵子,末了还是小的那个先开了口。他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紧盯着外太婆,满含热望地问道:

“外太婆,外太婆!豆腐好吃吗?”

“好吃!好吃!”外婆眉开眼笑地回答道:“不过,到底怎么个好吃法,你外太婆倒也说不上。去问问你爸爸和你大伯伯吧,二十多年前,他们总算尝到过豆腐的滋味了,他们总该说得上了……作孽啊!作孽啊!你们这些个投胎错投到穷苦人家来的孩子啊!”

外婆脸上布满了对后一代的无限温情的慈祥的笑。她笑着笑着,慢慢地举起了她那一只还不曾瘫痪的手,又要用手心去抹她的脸了……

我慌忙别开了头,我实在不忍心再看到她抹下那两大滴眼泪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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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吃果子吃出蛆来,抠掉继续,烂了没关系呀,你那么大牙,啃掉吐掉不就完了。

酱里长毛,如何处理。不用处理,如果要处理就加水锅里翻一下。为什么不是长蛆,要做成干酱饼储存,吃的时候水冲开一块吃几天,冲的太多长蛆也是可以的。

醋里长蛆,如何处理。刷锅的炊帚滤一下,可以吃了。

菜叶几乎没有完整的,都是被虫咬过,勤快人家完整些,懒人家的稀碎些。还有叶子里面会有黑的或白的丝状镂,这是小虫子在里面吃得,一般还在里面住着呢,毕竟你吃的时候也得吃嫩的。

红薯上面有个烂蝲蛄眼?等会蒸熟了掰掉就好了。

外边天凉快外边吃,一阵风树上掉下碗里俩吊死鬼儿?晦气!筷子挑出去,汤趁热喝了。

做饭了,二狗去缸里打点水来!妈,里面长小蝌蚪(孑孓)了!你管他呢,等哪天你爸有功夫再刷。

河里摸点蛤蟆、鱼,吃的时候注意会有丝。这个是寄生虫,不过没关系啊,俺们北方人不爱吃生食,都煮偷了啊,不要生疑不要生疑。

过年好不容易吃炖肉,毕竟咱不是那帮过年跑外边躲账的泥腿子们,来,吃,可香呢!那个断管和米粒啊,不要怕,都炖透了,可香呢!别浪费!

。。。

什么古代呀,这是上世纪80.90年代的农村伙食,是建国后人民当家作主才有的新生活,你都受不了了???还想去解放前?去封建社会?





说个笑话,以下我在造以前的谣:城乡二元是两块钱的意思,户口就只是几页纸,农民市民同命同价,农民交的税会以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的形式返回来,京津冀一体化协同发展,等等,我是公知,这些都是二十多年以前不存在的老抹黑了,要存在也得五几六几才可能短暂有过。

再讲个古代的笑话:皇权下村政通人和,国人野人同价同权同生活,村口王童生写的乡野杂史能和名家大儒的史学墨宝一并流传至今,虽然王童生家里也是自给自足的自耕小农。

总之,我就是在讲一些不存在的历史笑话,和苏联笑话一样都是编的。看看乐就好了,你知道是假的就行。

总之好日子是天生的,不是中国人奋斗来的,不是一代代改革发展修缮来的,即使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把好日子颠覆了也不可能有我说的那种日子,我只不过是在编鬼话瞎话吓唬某些新邪教捣乱分子颠覆分子罢了,我是不会得逞的。


我没在说吃的有些什么内容,就只说个卫生问题。可是苍蝇不管那些,它只想在你的食物上下蛆拉屎,有杀虫喷雾和纱布塑料封的年代都有漏网之鱼,没有的时候食物长蛆了就扔了然后吃草去呗?

PS:我们那把蝇蛆和菜虫都叫蛆。说话是一个叫法,实际上在不同场合说的是不同的东西。

PS:粪蛆、尸蛆、酱缸醋蛆都是蝇蛆。具体是哪种苍蝇就不得而知了。蝇蛆也分很多种,有最常见的白白胖胖的,其他有尾巴长长个头很大的,有边上带爪带刺耀武扬威的。食物里长的基本都是白白胖胖的那种,你说它不是同一个东西,反正我是不信。。。

总之你要说大户人家有专门管厨房的,不小心仍有漏网之蝇扔点无妨。你要说市井小民乃至乡间农民防得住无孔不入的苍蝇没有漏网之鱼,漏网了就扔食物,你自己信吗?


说个背景,七十年代以后气候转干,加之农业发展大量抽水,华北很多地方没有活水。我爸小时候都是有河的,我小时候就只有雨后有水坑了,平时水坑都没有,地表沉陷跟地震一样,经常青天白日的扑通一下吓得人们出屋逃,晚上莫名其妙灯摇晃,老百姓们以为是地震,其实是地表沉降。80、90后华北很多地方没有活水不够生活,以至于北京把附近的河流截了给自己用还不够用,要引黄入津南水北调(什么叫京津冀协同发展啊,京津负责发展河北负责协同)现在气候又突然转湿,由于原来的河道废弃填埋失修,最近几年老家一下雨就是一片汪洋,水没膝盖。今年疏浚河道,(泡了没有十来年也有七八年了)80后一代起活了40年没见过河,以至于通水当日十里八村人们放花放炮围观人山人海。

没有活水的地方想干净,想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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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一个一月一斤肉的餐食,

估计好多人也吃不惯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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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believable = 无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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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believable = 无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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