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特简单
陈独秀是出生年份是1879年
他们那帮人活动的年代是20世纪20年代左右
你把这个时间点带入到现在,正好我们现在是2022年
那么陈独秀就是我们这个时代典型的70后
离他年龄最近的李大钊小他十岁,1889年生人,是个基本可以看成90年的80后
然后毛教员1893年是妥妥的90后,邓中夏1894年,也是90后
周总理1898年,靠近00后的90后,陈延年与周总理同岁
赵世炎1901年,真00后,而陈乔年1902年,真00后
所以这就是一个70后大叔,带领一帮80、90、00年的孩子创业的故事
80的那个还那么早就牺牲了
然后到了2025年,对应上陈独秀被认为 右倾的那一年,他都46岁,奔50的人了
再晚点他俩儿子还牺牲了
大家可以自己想想,尤其90后、00后
你们一起去创业,团队里一个70后大叔,快50了。比你们思想保守,这哪怕从自然科学的角度讲
不都是特正常的事吗?
更尤其,他的亲故所遭受的那些事
有啥好疑惑的。
年龄更大一些的80后、70后就更不用疑惑了
在互联网时代激进的一批的你们,是不是现在自己都开始保守起来了
家里家里的事,工作工作上的事,焦头烂额
尤其本身还不太顺的话
能少折腾点事,自己就想少折腾点事
变保守了简直再正常不过
更没什么好疑惑的
伟人也是人,请从自然科学层面就做到理解他们
以上
右倾投降主义是比较旧的说法。自1920年代到上世纪90年代,对陈独秀的定义都是右倾投降主义。比如在1981年的历史决议里,是这样描述的:
一九二七年,蒋介石和汪精卫控制的国民党,不顾以宋庆龄为杰出代表的国民党左派的坚决反对,背叛了孙中山所决定的国共合作政策和反帝反封建政策,勾结帝国主义,残酷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人民。党当时还比较幼稚,又处在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的领导下,致使革命在强大敌人的突然袭击下遭到惨重失败,已经发展到六万多党员的党只剩下了一万多党员。
而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党史研究的深入,对陈独秀的定性则变成了“右倾机会主义”。在几个月前发布的第三个历史决议里,是这样描述的:
建党之初和大革命时期,党制定民主革命纲领,发动工人运动、青年运动、农民运动、妇女运动,推进并帮助国民党改组和国民革命军建立,领导全国反帝反封建伟大斗争,掀起大革命高潮。一九二七年国民党内反动集团叛变革命,残酷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人民,由于党内以陈独秀为代表的右倾思想发展为右倾机会主义错误并在党的领导机关中占了统治地位,党和人民不能组织有效抵抗,致使大革命在强大的敌人突然袭击下遭到惨重失败。
这里的描述已经从“在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的领导下”变成了“党内以陈独秀为代表的右倾思想发展为右倾机会主义错误并在党的领导机关中占了统治地位”。
这种当时决议类的文字,在写作时基本都是字斟句酌的。这种表述背后意味着什么,可以自己去琢磨一下。
所谓的“机会主义”,又被称为“投机主义”。本质上,“投机”不是“投降”。“投降”的意思,是放弃自己的一切立场,完全跟着对方走,比如后来张国焘的行为就可以被称为“叛变投敌”。但陈独秀自始至终,也没有“投降”的意思,其犯的最大错误,是对共产国际的命令过度顺从,以及对国民党尚存一点相信,所以想着通过放弃武装斗争的方式,继续完成大革命。
但最新的决议,也并没有将错误归结到陈独秀一人身上,而是认为这是党内的一股思想趋势在陈独秀身上的具体体现。在过去十几年中,官方对于陈独秀的表述,也一直是围绕这个中心而展开的。
回到问题上来,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本质上还是对群众力量的不信任。在某种意义上说,共产党人早期的激进主义和机会主义实际上是一体两面,激进主义往往过于相信群众的力量,但在力量受到打压后,又容易变成机会主义者。
用一个容易理解的例子打比方,就是一个小城市的学霸,可能会认为自己就是天选之子而无比自信。但他进入了北大,却很有可能成为班级里的最后一名,渐渐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最终人也废掉了。这样的例子,在现实中俯拾皆是。
而关于陈独秀到底是投降还是投机,客观来说,这个认识是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有所变化的。在上世纪80年代以前,中国主流的话语还是革命话语,对国民党的任何妥协都被视为投降。但是,在90年代以后,随着革命话语的消解,以及历史研究的不断深入(上世纪90年代苏联解体以后,大量的档案被解密,很多中共与共产国际之间的往来以及苏联党史都得以更深入的研究),对陈独秀的理解也发生了改变。因此,陈独秀也从“投降”变成了“投机”。
49年建国的时候陈独秀头上有汉奸、叛徒、反党、反革命等9顶大帽,改开以后都给摘掉了,只有一个右倾机会主义的帽子。
最后这个帽子还是共产国际硬安的。陈独秀从一开始就主张独立自主搞革命,无奈共产国际独断专横。一大就是马林没征求陈独秀同意,自己组织的。每个代表150元路费都是马林给的。陈独秀赌气不去开会,但是手里确实没钱,经费只能指着共产国际。
共产党员加入国民党,陈独秀坚决反对,然而没用。国共合作不到5年,苏共政治局为中国革命做了738个决议,连派什么人去和蒋介石谈话都要管。陈独秀这个总书记和傀儡差不多。
斯大林要求什么都顺着蒋,四一二清党后,陈独秀在政治局会议上提议退出国民党,只有任弼时和周恩来说话,其他人默不作声。鲍罗廷表示赞成,但说莫斯科肯定不同意。很显然,陈本人是左倾的,真正右倾先依赖蒋后依赖汪的就是莫斯科。
大革命失败,斯大林当然不背锅,连鲍罗廷也不背,共产国际决定把锅硬甩给陈独秀。找了代表去湖南省委开会,要求签字打倒陈独秀。湖南省委负责人表示想不通,被撤职。最后共产国际硬是在八七会议对陈独秀进行了缺席审判(不让总书记陈独秀参会),把他撤了职。
而且27年陈独秀两个儿子都被捕牺牲,他非常愤懑。28年苏联还找他参加六大,他直接拒绝。
中东路事件,共产国际指使中共武装保卫苏联,陈独秀发表反对意见,被中央和共产国际批评。之后就成立了中国托派,被中央开除出党。从此以后这个帽子就扣定他头上了。
革命早期共产国际的瞎指挥数不胜数。比如南昌起义发动当天,共产国际派张国焘去中止起义。当时部队都已经调动,知道起义的人已经数以千计。李立三和周恩来都拍了桌子,张国焘最后不得不屈服。最终张国焘叛变后,这件事定性为他假传圣旨。
毛泽东评价陈独秀是"中国的普列汉诺夫",这个评价我觉得是相当中肯的。俄国普列汉诺夫就曾为马克思主义传播作出重要贡献,一度受到列宁的推崇,可他在1914年走向护国主义,和俄国杜马以及大资产阶级站在一起,也是由激进到保守。
在大革命的浪潮中,有的人叛变了,有的人退缩了,有的人跟不上形式,有的人由左变右了,都很正常,毕竟那是个大变革的时代,没人能预知未来,没有人能肯定谁会取得胜利。
陈独秀这个人不适合当领袖,我在看陈独秀年谱的时候,就感觉他这个人特别别扭,很矛盾,尤其是大革命时期。
陈独秀确实觉得国共合作不靠谱,可他一直是反复横跳,你可以说共产国际在这个问题上负有不小的责任,但陈独秀本人思想上的矛盾,也是很大的问题。他不相信无产阶级的力量,他认为资产阶级才能领导革命胜利,所以有时要求搞独立的工农运动,有时候又反对脱离kmt。
他一边批评农民运动过左,要联合中小地主,一边认为蒋介石靠不住,在这种矛盾中走向机会主义很正常。
像这种要求独立领导工农运动的想法,陈独秀确实提过很多次,可是……
而且在412反革命政变前,陈独秀支持工人交枪,表示诚意……
而且412发生后,仍然害怕运动过火,支持鲍罗廷的主张,反对深入彻底的土改,以免得罪南京国民政府……你可以说他受了共产国际的影响,可他本人也确实思想矛盾,意志不坚定,左右横跳。
后来他被撤销职务后又加入托派,搞小团体这种事就更不用说了。革命时期毛也曾经被撤销职务,比如最严重的一次,宁都会议后他被剥夺军权,他回忆那时候他"成了茅坑里的石头""鬼都不上门",可他仍然坚持中央指示,不去搞什么小团体,和陈独秀一比高下立判。
所以说,陈独秀这个人作为领袖不合格,他左右摇摆看不清形势,不相信kmt也不相信无产阶级,所以才处处搞调和,因为他本人也是非常迷茫的。这些放在普通人身上,没什么问题,可如果这出现在一个革命领袖身上,那就会捅出篓子。
当然,陈独秀的贡献,尤其是早期贡献也是非常大的,这些不应该否认,他总体来说是功大于过的,说他是右倾投降主义有些过分了,最多算是右倾机会主义罢了。
偏激就会摇摆,貌似有主见,其实没理想没格局,今天假装粉嫩的颜色,明天就想用颜色改天换地。
因为这两种表现都是一种原因,就是对自己的力量不自信啊
大家觉得投降派是觉得自己力量弱小,
其实激进的也是觉得自己力量弱小啊
比陈独秀还激进的王明他们,动不动要打大城市,看着是认为自己力量强大盲目自信
实际上是知道自己力量弱小,把希望寄托在这种赌博一样的“一战定乾坤”里边
或者大家看日本漫画里经常出现的“决战兵器”
其实都是这种心态
这种不正确的心态就很容易在激进和投降之间来回转换
比如激进的毁了大半个红军的王明,后来就是“一切服从统一战线”了···间接造成了新四军对国民党估计不足,甚至在国民党反对派搞出来竹沟事变,派遣正规军进攻我们的后方医院屠杀医护人员和伤病员这种事儿都发生以后,还是认为国民党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干出袭击军部。
随着最近各种思潮的出现,百度百科和其他一些百科里啊,陈独秀已经成了圣人,大部分人也都成了圣人,除了一个三七开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成了圣人·······
但是我们还还能看到一些别的搜索引擎
比如我们先打开百度,然后搜索:俄罗斯搜索
然后点进去,再搜索陈独秀
注:严禁在里面搜索视频、呕吐、紧缚、企划、骑乘之类的什么东西········
他可不是右倾投降主义,确切的说是右倾机会主义。
年龄只是原因之一,真正的重点不在这里,其实我们看中共的一大人员名单就能发现许多问题出来。除了牺牲的几位委员外,李汉俊、李达、刘仁静、包惠僧、周佛海、陈公博、张国焘脱党或叛党。从年龄上看,李达、李汉俊、包惠僧、张国焘、周佛海、陈公博、是90后,刘仁静甚至是00后......中共一大的名单之外,这种情况就更明显了,就连中国第一个翻译《共产党宣言》的陈望道也脱了党。
埃德加.斯诺曾经这样评价国民党大员邵力子(也是一位中国共产党的早期成员),说邵力子那时候,共产党是什么大家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许多最优秀的青年都是共产党,于是就入党。但是412之后,加入共产党是什么,大家就都懂了——脑袋搬家。
以前我只注意到了“脑袋搬家,邵力子怂了”,后来才发现真正的重点是“共产党是什么大家都不是很清楚”。从后来的历史看,陈独秀也没搞清楚,最后是教员带着大家搞了几十年才搞清楚,而且现在还在搞,以后还会继续搞。
陈独秀的问题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群人的问题,最根本的就是两点:1、思想理念与道路方针冲突,导致左右横跳。2、个人局限。
先谈第一点,早期的中国社会主义组织,也有点乱七八糟的,分店极多。譬如江亢虎此人,他可算是中国最早的社会主义者之一,毛教员都承认其为中国社会主义思潮的传播者,然而,这位老兄的另一层身份却是中国无政府主义的带头大哥。
顺便说一下,江亢虎在1911年底成立中国社会党,在各地建立党的分部。中国社会党天津支部的干事,叫李大钊......
更滑稽的是,在莫斯科的共产国际第三次代表大会上,江亢虎那种乱七八糟的人也去了,干什么去呢,希望得到共产国际的承认。要不是张太雷和俞秀松据理力争,今天我们没准会从书上看到奇葩的一幕:中国无产阶级政党的代表,中国社会党党主席江亢虎同志,向参会的共产国际同志们介绍了中国无政府主义事业的发展情况。
在当时的中国,怎么搞共产主义其实大家都有点懵懂,很稚嫩,各种理念夹杂在一起,有些理念还有共通之处,大家凭着一腔热血就建党搞事业,缺乏实践理论的策略和组织。这样的团队真遇上事,就容易散。李达、李汉俊、陈望道等人就属于这种,他们认同共产主义理念,但对道路方针有意见。搞共产主义很好,但是怎么搞,会有什么结果,不知道。陈独秀也是如此,他虽然坚持自已的信仰,但却不愿去延安,就有这方面的因素,就好比一个母亲辛苦生育孩子,可这孩子到后来不按母亲的规划走,最后还出人头地,你说当妈的怎么想?
俄国有现成的例子,普列汉诺夫曾经是俄国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创始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传播者,深受列宁的尊敬。然而随着革命的深入,列宁的评价就变成了“普列汉诺夫个人功绩在过去是很大的。但是从1903年以来,普列汉诺夫就在策略和组织的问题上极可笑地动摇着。”—— 跟陈独秀是不是非常相似?
中国还算运气好,没像俄国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一样,分裂为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
然后是一个“个人局限”的问题。
陈独秀早年反清的时候,是一个热血青年,五四运动前后,是大教授 ——青年学生思考的角度立场,跟快50多岁大教授思考问题的角度立场能一样么。
他从本质上来讲,是一个知识分子,或者说,革命的知识分子,而不是一个革命实践家。这样的人,你让他去做宣传发动,出谋划策,理论研究,那都是一级棒,但要他去做一场空前宏伟的革命运动的领袖,那就是坑爹了。
没有完成从“新文化运动领袖”向“革命领袖”的自我改造,正是陈独秀悲剧的根源。
教员在这个问题上看得就很透彻,毛选中的《新民主主义论》中说,新文学说提倡的平民文学,所谓的平民,实际指的是城市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这个你看五四运动就明白了,学生运动,市民和工人参与,这对于中国这样的农业大国而言,实际意义没有那么大,还是一个书生救国的路线。
书生救国搁北洋政府这块还是比较好使的,它也是旧中国那一套,读书人嘛,以后都是自家人,客气一点,以后好相见。因此,陈独秀可以很浪漫主义的说“世界文明的发源地有二:一是科学研究室。一是监狱。我们青年立志出了研究室就入监狱,出了监狱就入研究室,这才是人生最高尚优美的生活。从这两处发生的文明,才是真文明,才是有生命有价值的文明”。
然而,等革命深入开展以后,遇上英美列强和蒋先生这种拿大刀片子招呼的,可就不好使。青年进了监狱之后,直接被刽子手们切片做了研究,想做研究只能下辈子了。要陈独秀好几十岁的人重新改造自我,光着膀子提着大刀研究怎么把蒋先生切片,高歌一曲“只不过是从头再来”,这可就强人锁男了。
其实,《觉醒年代》中,早就借陈独秀与陈延年的对话,解释了这个事。先进与保守,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随着形势和社会的改变,先进的也会变得保守。
结合起来看:陈独秀是一个带有旧时代特征,革命性质的知识分子,而不是一个革命家。在各种革命思潮涌动的时候,他是坚定而略带迷茫的,理念上认同马克思主义,路线上却没有摆脱知识精英的个人局限,走上了书生救国的老路。后来一大把年纪,改造自我也不现实,最后就这个结果。
他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批人,并不所有革命者都像教员那样一生都贯彻自我改造的。
这个事至今仍有现实意义,先进后进,并非一成不变,入党是一辈子的事,而不是一时的事。入党审查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入党之后对党员的监督、教育、组织、自我改造。
教员和他的战友们完善了陈独秀指引的这条道路,而正是陈独秀先生的大儿子陈延年烈士,在广东时期加强党的组织建设,建立党课制度,后来经过其他同志和历代革命者的共同努力,成为解决党员掉队落后,进行党员自我改造的主要工作制度......
历史有时候就是这样喜欢开玩笑,仲甫先生要是在天有灵,哭笑不得之余,更多的只怕是欣慰吧。
共产国际固然犯了不少错误,但是搞迫真国际-本土叙事显然忽视了共产国际内部和tg内部的矛盾和斗争。
如果说这还可以甩锅给鲍罗廷,那么陈独秀的这些言论呢?
再比如这个
当然陈独秀后面又跟着鲍罗廷跑了。
在关键时刻,作为当事的领导者踌躇不前,害怕农运过火,又怎么能责怪远在天边的“莫斯科后知后觉”呢?难不成大林子千里之外还要给你秀一手微操?这不就是典型的“右倾投降主义”?
一个革命党从幼稚走向成熟,对革命的形势从不了解到了解都需要一个时间的积累过程。在这样一个时期犯错误,在所难免,但是把问题全甩给共产国际,显然是忽视了早期tg自身的不成熟的问题。
而陈独秀也因为自己思想问题逐渐和中国革命脱节了。先是转向托派,后来又有一些自个的想法。
当然陈独秀后期的文章也很多可以学习的地方,比如:
(手动滑稽
激进和投降主义是一体两面。
列宁说过左派的这种问题:“这些人一味陶醉于‘鲜明的’革命性,但要从事坚忍不拔、深思熟虑、周密审慎并考虑到各种十分困难的转变的革命工作,他们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能为力实质上就是体现在摇摆、软弱、投降上面。
为什么会这样,也很简单
政治激进,并不是说他们“坚持”激进。
而是他们“认为”实现飞跃的条件已经出现了
认为此时“应该”激进。
也就是,对革命的漫长和艰巨没有认识,迫切地希望通过某种惊险一跃
来一蹴而就,并且一劳永逸
这是他们激进的方面。
但是这种激进一旦受挫。
激进主义者得到的结论只会是
“时局艰辛,敌人强大”云云,乃至认为理论本身就走不通。但是他们对于社会变革的轻率认识是没有认知,更不会反思的。
一旦一锤子买卖不成,他们就觉得无路可走了。
于是就摇摆不定、逃跑、投降、消极。
实际上这种激进和投降,合起来就是机会主义。
核心是待机和投机。
当机会主义认为“机会已经来临”,就会非常的激进,乃至空口喊着许多鲜明的革命口号。
然后受到挫折了,就觉得“失去机会了/机会还没来”,就放弃一砖一瓦的力量积蓄,去躺平、坐等。普列汉诺夫看十月革命,就是典型的坐等。
机会主义相信时机,逆风怂顺风浪。但是完全认识不到,只有在时机来临之前一点一滴、艰苦卓绝地把力量积蓄起来,才能把握时机甚至创造时机。
普列汉诺夫是。陈独秀是。托洛茨基是。
现在网络上一会儿神一会儿左,一会儿回到公社,一会儿躺平的,也是。
事实上,现在称呼陈独秀为「右倾投降主义」已经不太正确了,按党史的叙事是「右倾机会主义」:
一九二七年国民党内反动集团叛变革命,残酷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人民,由于党内以陈独秀为代表的右倾思想发展为右倾机会主义错误并在党的领导机关中占了统治地位,党和人民不能组织有效抵抗,致使大革命在强大的敌人突然袭击下遭到惨重失败。
把陈独秀从「右倾投降主义」改为「右倾机会主义」是从2002年开始的。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著:《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一卷上册,中共党史出版社2002年版
当蒋介石反革命势力随着北伐的胜利进军日益膨胀,国民革命联合战线内的斗争愈演愈烈之际,以陈独秀为首的中共中央却很难适应复杂多变的形势,以致在右倾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形成以陈独秀为代表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
关于这层改变,中间还有一段曲折。
2002年10月,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副主任石仲泉同志以答《百年潮》杂志记者问的形式发表了一篇重要谈话(登在《百年潮》2002年第10期上)。他在介绍新出版的《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一卷中关于陈独秀的新评说时说:“要肯定陈独秀从建党直到大革命运动前期,都是有巨大功劳的。”
“他是我们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而且从党的‘一大’到‘五大’一直是党的主要领袖。他那时的威望盖过了其他任何人。”
石仲泉说,新的《中国共产党历史》把陈独秀在大革命失败中的错误从“右倾投降主义”,改成为“右倾机会主义”。
为什么抠掉了“投降”两个关键性的字呢?石仲泉说:“被看作陈独秀犯严重右倾错误标志的对国民党‘二大’、中山舰事件、整理党务案等问题上的让步,即所谓‘三次大退让’,还有对蒋介石、汪精卫等的依赖,以及不重视党直接掌握武装的思想等,都是受共产国际的重大影响。”
为什么会都是受苏联共产党(当时称“联共〈布〉”)领导的共产国际的重大影响呢?石仲泉说:“由于那时的中国共产党是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是上下级关系),年幼的党对共产国际的指示,在组织上有服从的义务(似应是有服从的纪律),同时又缺乏猖判断的能力。”
“因此,共产国际、联共(布)及其驻华代表对中国大革命遭受的严重挫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陈独秀有没有责任呢?石仲泉说:“一些重要的决策尽管是人家提出的,但都是经过中共中央或党的主要领导人这个系统来贯彻执行的”,“因此,把大革命失败的责任完全推给共产国际和联共(布),在我看来难以说得通。”
关于陈独秀被冠上这罪名的具体经历党史也有新的研究:
而陈自己曾在1929年以《告全党同志报告书》一文清楚的总结过:
我坚决的认为,中国革命过去的失败,客观上原因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党的机会主义之错误,即对资产阶级的国民党政策之错误。当时中央负责同志尤其是我,都应该公开的勇敢的承认过去这种政策毫无疑义的是彻头彻尾的错误了,但只是简单的承认错误还不够,必须忠实的彻底的认识过去的错误即机会主义的政策之内容及其原因结果是些什么,并且毫无顾忌的暴露出来,然后才可望不至继续过去的错误,方可望不至使下次革命又蹈于以前机会主义的复辙。
本党创立之初虽极幼稚,然在列宁主义的国际指导之下,尚末曾做出很大的错误,如坚决的领导工人斗争和对于国民党阶级性之认识。一九二一年(民国十年)由国际召集的远东劳动人民大会,中国方面是由本党领导国民党及其他各社团的代表进行的,大会的决议,在东方殖民地国家应进行民主革命的斗争和在革命中进行农民苏维埃的组织。
于是中国党的第二次大会(一九二二年)遂决议了民主革命的联合战线政策,并根据此议决发表时局主张。同时青年团国际代表达林来中国,向国民党提出民主革命派联合战线政策。国民党的总理孙中山严词拒绝了,他只许中共及青年团分子加入国民党,服从国民党,而不承认党外联合。
大会散会不久,共产国际即派代表马林来中国,要求中共中央全体委员在西湖开会,提议加入国民党的组织,力言国民党不是一个资产阶级的党,而是各阶级联合的党,无产阶级应该加入去改进这一党以推动革命。当时中共中央五个委员:李守常、张特立、蔡和森、商君宇及我,都一致反对此提议,其主要的理由是,党内联合乃混合了阶级组织和牵制了我们的独立政策。
最后,国际代表提出中国党是否服从国际决议为言,于是中共中央为尊重国际纪律遂不得不接受国际提议,承认加入国民党。从此国际代表及中共代表进行国民党改组运动差不多有一年,国民党始终怠工或拒绝。孙中山屡次向国际代表说:“共产党既加入国民党,便应该服从党纪,不应该公开的批评国民党,共产党若不服从国民党,我便要开除他们,苏俄若祖护中国共产党,我便要反对苏俄。”国际代表马林因此垂头丧气而回莫斯科。继他而来的鲍罗廷,他的皮包中夹有苏俄对国民党巨金物质的帮助,于是国民党始有一九二四年(民国十三年)的改组及联俄政策。
在此时期前后,中共所染机会主义还不很深,所以还能够领导“二七”铁路大罢工(一九二三年)和“五卅”运动(一九二五年),都未受国民党政策的牵制,并且有时还严厉的批评国民党的妥协政策。“五卅”运动中,无产阶级一抬头,便惊醒了资产阶级,戴季陶的反共小册子便应运而出了。是年十月,在北京召集的中共中央扩大会议,我在政治决议案委员会提议:戴季陶的小册子不是他个人的偶然的事,乃是资产阶级希图巩固自己阶级的努力,以控制无产阶级而走向反动的表现,我们应该即时退出国民党而独立,始能保持自己的政治面目,领导群众,而不为国民党政策所牵制。
当时的国际代表和中共中央负责同志们一致严厉的反对我的提议,说这是暗示中共党员群众走向反对国民党的道路。主张不坚决的我,遂亦尊重国际纪律和中央多数意见,而未能坚持我的提议。
次年(一九二六年)蒋介石的三月二十日政变,正是执行了戴季陶的主张,在大捕共产党,围剿省港罢工委员会、苏俄视察团(内多联共中央委员)及苏俄顾问的卫队枪械后,国民党中央议决共产党分子退出国民党最高党部,禁止共产党分子批评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共产党.及青年团须将加入国民党的党员、团员名册缴存国民党,我们都一一接受了。
同时我们主张准备独立的军事势力和蒋介石对抗,特派彭述之同志代表中央到广州和国际代表面商计划。国际代表不赞成,并且还继续极力武装蒋介石,极力的主张我们应将所有的力量拥护蒋介石的军事独裁来巩固广州国民政府和进行北伐。我们要求把供给蒋介石、李济深等的枪械匀出五千支武装广东农民,国际代表说:“武装农民不能去打陈炯明和北伐,而且要惹起国民党的疑忌及农民反抗国民党”。
这一时期是最严重的时期,具体的说是资产阶级的国民党公开的强迫无产阶级服从它的领导与指挥的时期,是无产阶级自己正式宣告投降资产阶级,服从资产阶级,甘心作它的附属品之时期(国际代表公然说:“现在是共产党应为国民党当苦力的时代”。党到了这一时期,已经不是无产阶级的党,完全成了资产阶级的极左派,而开始堕入机会主义的深渊了。
我在三月二十日事变后对国际报告中,陈述我个人的意见,主张由党内合作改为党外联盟,否则其势必不能执行自己的独立政策,获得民众的信任。国际见了我的报告,一面在真理报上发表布哈林的论文,严厉的批评中共有退出国民党的意见,说:“主张退出黄色工会与退出英俄职工委员会,已经是两个错误,现在又发生第三个错误——中共主张退出国民党”。一面派远东部长吴廷康到中国来,矫正中共退出国民觉之倾向。那时,我又以尊重国际纪律和中央多数意见,而未能坚持我的提议。
其后,北伐军出发了,因为我们在机关报《向导》上批评因北伐而抑制后方的工人运动和向农居勒派军费大受国民党的压迫,同时上海工人将近要起来暴动驱逐直鲁军,暴动如成功,必然发生政权问题。
此时我在中央扩大会议的政治决议案起草中提议:中国革命有两条道路:一是由无产阶级领导始能贯彻目的;一是由资产阶级领导,必然中途背叛革命。我们此时虽然可以与资产阶级合作,同时要夺取领导权。国际驻上海的远东部一致反对我的意见,说这样的意见会影响同志们过早的反对资产阶级,并且肯定的说上海暴动如果成功,政权应属于资产阶级,工人不必有代表参加。那时我又因他们的批评,而未能坚持我的意见。
一九二七年北伐军占领上海前后,秋白所重视的是上海市政府选举及联合小资产阶级(中小商人)反对大资产阶级,彭述之、罗亦农和我的意见以为:当时市政府选举及就职,并不是中心问题,中心问题乃是无产阶级的力量若不能战胜蒋介石的军事势力,小资产阶级不会倾向我们,蒋介石必然在帝国主义指挥之下屠杀群众,那时不但市政府是一句空话,势必引起我们在全国范围内的失败。因为蒋介石如果公开的背叛革命,决不是简单的他个人行动,乃是全中国资产阶级走到反动营垒的信号。
当时由述之亲到汉口向国际代表及中共中央多数负责同志陈述意见和决定进攻蒋军的计划。那时他们对上海事变都不甚措意,连电催我到武汉。他们以为国民政府在武汉,一切国家大事都应该集中力量在武汉谋解决。同时,国际又电令我们将工人的枪械埋藏起来,避免和蒋介石军队冲突,勿以武装力量扰乱租界等,亦农看了这个电报,很愤激地把它摔在地下。那时我又以服从国际命令,未能坚持我的意见,而且根据国际对国民党及帝国主义的政策,和汪精卫联名发表那样可耻的宣言。
我于四月初到汉口,第一次会见汪精卫,即听到他一些有反动倾向的言论,和在上海谈话时大两样。我告之鲍罗廷,他也说是如此,并说汪精卫一到武汉,即受了徐谦、顾孟余、陈公博、谭延间等的包围,渐渐和他琉远了。蒋介石李济深相继屠杀工农后,国民党日益看轻了无产阶级的力量,汪精卫及国民党全体中央委员的反动态度与政策日益发展。二我在本党的政治局会议上报告两党联席会议时说:“我们和国民党的合作日益入于危险,他们和我们所争的,表面上好象是这样或那样的各个小问题,实际上他们所要的是整个的领导权。现在只有两条路摆在我们的面前:放弃领导权或是和他们决裂”。会议上以沉默的态度答复了我的报告。
马日事变后,我两次在政治局会议上提议退出国民党,最后一次,我说:“武汉国民党已服着蒋介石走,我们若不改变政策,也同样是走上蒋介石的道路了’。当时只有任弼时说一声:“是的呀!”和周恩来说:“退出国民党后工农运动是方便得多,可是军事运动大受损失了。”其余的人仍是以沉默的态度答复了我的提议。同时我和秋白谈论此事。秋白说“宁可让国民党开除我们,不可由自己退出。”我又和鲍罗廷商量,他说:“你这个意见我很赞成,但是我知道莫斯科必不容许”。那时我又以尊重国际纪律和中央多数意见,而未能坚持下去。我自始至终都未能积极的坚持我的提议,一直到此时实在隐忍不下去了,才消极的向中央提出辞职书,其主要的理由是说:“国际一面要我们执行自己的政策,一面又不许我们退出国民党,实在没有出路,我实在不能继续工作。”
国际始终承认国民党是中国民族民主革命的主体,“国民党的领导”这句话,在斯大林口中叫得异常响亮(见中国革命问题中反对派的错误)所以始终要我们屈服在国民党组织之内,用国民党的名义,国民党的旗帜领导群众。一直到冯玉祥、汪精卫、唐生智、何健等全体国民党公开的反动,公开的取消了联俄容共(他们老早就说:“只承认容共而不承认联共”)及帮助工农运动等所谓三大政策。国际还电令我们“退出国民政府而不退出国民党”。
所以“八七’会议以后,自从南昌暴动一直到占领汕头,共产党仍旧是隐藏在左派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帜之下,在群众中只看傲是国民党的内讧,并没别的什么。中国幼稚的无产阶级所产生之幼稚的共产党,本来就没有相当时期的马克思主义和阶级斗争的锻炼,一开始便遇着大革命的斗争,只有在国际正确的无产阶级政策指导之下,才可望不至发生很大的根本错误。
不幸在以上这样始终一贯的机会主义政策指导之下的中国无产阶级及其政党,怎么会看清自己的前途,怎么会有自己的独立政策,只有步步投降于资产阶级,附属于资产阶级,以至一旦资产阶级的大屠杀到来而我们没有一点办法。
当然,这份总结兼杂辩驳的文章,在中立性上并非毫无疑问的。但从毛之后的境遇来看,苏联领导下的共产国际的确对中国革命初期的某些失败是需要负责的。而从最新的党史研究进展来看,陈独秀本人很可能会被再被重新充分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