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本身就不成立,但是俄国社会再苏联化是个不可阻挡的大趋势了。
当然就目前这个问题下简单谈两句,答主真的在老师的组织下曾以硕士生(中俄比较研究方向)去过国家杜马,联邦委员会和中央选举委员会访问交流过。
1.统俄党的苏共化
在科社共运学科中,还有政党理论中有个专有名词叫列宁式党,专指奉行列宁党建基本原则的政党,即奉行民主集中制的政党。世界上有大量政党,有些虽然不是完全信封马列主义,但是仍然在很大程度上奉行列宁党建基本原则,这种党在较早的时候被称为“准列宁式党”quasi leninist party。后面大概在2008年左右我国有个博士以新三民主义前后的KMT为例子写了篇博士论文,认为这类党应该归类到动员型政党中去,他提出动员型政党的突出特征除了民主集中制之外,还要有党组织、军队组织和文官组织的有机融合,即党委在军队和政府中逐级设立,每一个基本单位都有党的组织。
到这个时候,苏共化就不是指全盘捡起苏共的意识形态了,而是把苏共的组织办法和党建原则捡起来,实现全党的动员化。
这个时候很多人就会犯的一个国情谬误就是动员型政党必须和马列绑定。这实际上不光是国情谬误,而且还是个共运谬误。动员型政党的出现和发展,本质上是俄国长达两个多世纪以来动员化发展的历史必然,是动员型发展模式从经济基础上升成为上层建筑的必然结果。
统俄党的定位在过去20年中一直在变,一开始是政权党,后面变成执政党,现在虽然还叫执政党,但是伴随它的动员化性质也发生了很大程度的变化。虽然政权党的底色让统俄党看起来像个“山头联盟”,但是随着俄国经济的逐步动员化,统俄党早晚要变成没有苏共意识形态的动员型政党,因为俄国历史上的动员型发展模式并没有被破除。
2.统俄党动员化的背后是主导政治派系的变化
理解俄罗斯国务活动的基本矛盾是理解俄罗斯国家行为的关键,学界的基本范式西方派-斯拉夫派,大西洋主义-欧亚主义。按照俄式地缘政治理解呢,就是最基本海陆二元对立。
由于特殊的历史因素,俄罗斯实际上是有两个思想文化中心-彼得堡和莫斯科。俄罗斯的社会变革逻辑和其他国家不同的是,俄罗斯的社会变革首先是一小撮高级知识分子的思想革新为先导,然后各个思潮激烈碰撞,最后蛊王胜出。在知识传递方面,是大知识分子传递到中小知识分子,中小知识分子再传递到劳动群体中去。
所以中国这边叫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俄国那边,什么你不是秀才还想造反,滚犊子吧
根据彼得大帝的敕令,彼得堡1724年组建了俄罗斯科学院和彼得堡大学。而根据伊丽莎白女皇的敕令,1755年在莫斯科组建了莫斯科大学。
所以两个思想文化中心都不是容易被消灭的,有深厚历史的大学在传承文脉。
那么就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在动员型体制下,资源是向权力中心集中的。也就是俄联邦只要定都莫斯科一天,彼得堡帮就永远都是穷酸的外地逼。如果定都彼得堡,那么莫斯科派就永远都是三等废物。
我拿个例子大家就明白了:普京和小熊的媒体秘书,也就是佩斯科夫和奥西波夫,全部都是我们学院的毕业生(我们学院就在红场对面,国家杜马距离100米,克宫距离150米)。整个在莫斯科的俄联邦机构和国有企业,大量新招募的职工都是莫斯科的大学毕业生。
也就是说,实际上彼得堡帮在用一个松散组织的政党来抵消组织严密政府机构的影响,而且更绝的是-叶利钦-这个西伯利亚人,1996-1998年在制定联邦公务员法的时候规定公务员非党化是俄公务员制度的基本方针,也就是说苏联遗留下来的部门本位主义+公务员不受政党控制=极佳的莫斯科派新兵营。
现在应该比较明白了,从2020年米舒斯京带着奥弗楚克等人上台之后,莫斯科派开始了高速的反攻倒算。从校长任命就能看出来:2021年7-8月,先后任命了原莫斯科大学副校长1接管了高等经济学院,然后任命了莫斯科大学毕业生2接管了远东联邦大学。
米舒斯京政府1位总理,10位副总理,一共11个人,六个都是莫斯科本地高校毕业的。
莫斯科本地高校在治理问题上普遍观点就是管理国家要像管理机器一样,人不能物理上切削成零部件那就精神上切削成零部件。
剩下的有空再更,最近俄国精英路线斗争非常厉害 拉夫罗夫因为在阿富汗问题上表现的不够强硬都被喷惨了
而且拜登政府的欧洲政策被潜艇事件一勺烩了之后给西方派很大的喘息空间,且还得斗两年
@吉翁舰长 的信息有点落伍了,目前俄共和普京的关系很紧张。不然也不会出现大选之前那么多抹黑苏联的视频。
俄共获得的席位显著增加,自民党的席位几乎减半。另外坚决反对普京连任的新人党也进入了杜马议会。
这两年,俄共领导人久加诺夫正试图优化该党领导层。甚至公开表示,“总统办公厅正在以创建新政党的方式操纵选举”。
普京国内政策负责人基里延科近期和久加诺夫会面,要求俄共拿出一份新参选名单,但被久加诺夫拒绝,不过久加诺夫也做出了妥协,比如禁止与支持纳瓦利内人士合作。
例如,萨拉托夫州杜马副主席,俄共成员邦达连科未被列入参选名单,他是一个很受欢迎的年轻油管人(在YouTube上有近150万的粉丝),邦达连科今年2月因参加支持纳瓦利内的抗议活动被拘留,随后俄共和统俄党成员爆发斗殴,这个案子似乎已被冻结,显然是得到了官方的妥协。
这次另一个值得注意的是皇俄代表日里诺夫斯基的极右翼自由民主党惨败。俄罗斯自由民主党(自民党)获得7.49%的选票,排在第三位。此外,公正俄罗斯党(这是一个泛左政党,代表领取养老金的)获得7.42%的选票,新人党获得5.35%的选票。
这是新人党的党纲,基本每一条都是冲着普京和希拉维克去的。
各位就不要复读御用反对派的万年老梗了,实际上2018年后俄罗斯政治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社会大幅左转了。
先上一张图,这是俄罗斯著名民调机构列瓦达中心的民调,上半部分是关于政治体制认可度的调查结果,(红色为苏联体制,黄色为当前体制,蓝色为西方体制,黑色为其他,灰色为未回答),下半部分是关于经济体制认可度的调查结果,(红色为中央计划,蓝色为自由市场,灰色为未回答)。可以看的出,2018年后俄罗斯的政治倾向明显左转。
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是2018年俄罗斯的养老金改革。2018年普京和统一俄罗斯党推出养老金改革,把男性退休年龄从60岁推迟至65岁,女性退休年龄从55岁推迟至63岁,严重得罪了统俄党基本盘的中老年人,导致俄罗斯全国大抗议,杜马内所有在野党投反对票,普京支持率掉到吞并克里米亚之前,虽然迫于压力,普京和统俄党暂时搁置了这一决议,依然对俄罗斯的政治局势产生了一系列深远的影响。
在养老金改革后,俄共和普京政权的关系明显疏远,以久加诺夫为代表俄共高层,因为普京政权的支持率暴跌,看到了投机得机会,不再甘心充当御用反对派;而在俄共基层,一方面大量党员对于普京政权变得更为不满,寻求联合各反对派推翻普京政权;另一方面形形色色的普京政权反对者,也看中俄共作为最大在野党的政治资源,纷纷投靠俄共名下。
与此同时俄罗斯自由派也在大势下选择一定程度左转。以纳瓦尔尼、亚博卢集团等为代表的俄罗斯自由派,放弃了先前的新自由主义主张,转而支持福利社会。纳瓦尔尼在2020年美国大选中支持伯尼·桑德斯,组建了桑德斯粉丝团“扎根伯尼”运动,表示推翻普京的唯一方案就是桑德斯路线。同时俄罗斯自由派也和俄共开始有限合作,并取得一定效果,最明显当属2019年莫斯科市长和市议会选举,双双取得不错成绩,甚至差点导致统俄党丢掉莫斯科。 https://zhuanlan.zhihu.com/p/81846675
当然这些对于统俄党政权的冲击有限,实质上统俄党早就未雨绸缪了,在2016年杜马选举前,统俄党为自己量身定做了复合选区制度,在一些地方杜马还直接给自己预留席位,同时还鼓动反对党分裂,用各种手段禁止有竞争力的反对派参选。本次杜马选举前,普京就向久加诺夫施压,逼他把颇受年轻人欢迎的俄共党员尼古拉·邦达连科从候选人中移走。通过这些举动,2021年统俄党在和2011年得票数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多得了80来个席位。
总而言之,俄罗斯虽然民间意识形态明显左转,但很显然,指望议会斗争和反对派上层的投机分子是不可能推翻当局的。真正要想重建社会主义制度,必须要深入的开展群众运动,像养老金抗议运动一样发动群众反对当局,而真正的无产阶级政党才能将在其中诞生。
俄共连续多年都在这个水平上徘徊。
全球绝大多数「共党」都是这个状态,虽然有一些基本盘,但规模始终上不去,被更具民意的民族主义政党压着打。
武装斗争的,注定一辈子钻山沟了。
议会路线的,基本就安心当吉祥物。
靠煽动斯拉夫民族主义、代表资本寡头和专制官僚利益的统一俄罗斯党....
其统治地位目前来看是无法动摇的。
在普沙皇为首的极权统治下,俄罗斯的任何反对力量都只是安心当花瓶。
不然就会像纳瓦利内的下场一样。
俄共还能活着,本身就说明他们没有能力动摇官僚寡头集团的极权统治。
俄罗斯的民主制度建设,无疑很失败。
不过话说回来,俄共本身也不是什么进步政党,俄国目前不存在任何成规模的左翼进步力量,互相都在比谁更靠右。
目前的俄罗斯社会极端保守、排外高涨、民族主义、宗教氛围十分浓厚。
这种社会氛围下,靠广泛民意选举成功上去的政党只能一个比一个极端。
这是二十年以来俄共的正常操作水平而已。借这个问题贴点俄共历史吧。
俄共的巅峰,是1994到1996年那段时间,那时也是苏联解体后俄共通过合法手段翻身的唯一机会。自从96年大选功败垂成后,俄共就已经永远失去合法手段上位的机会了。
那段时间,苏联刚解体,休克疗法把俄国社会搞的一团糟,政治危机和经济危机是解体后俄国最严重时期。由于实际体验极差,导致俄国民众情绪出现反弹。在90年莫斯科的游行标语还是“是时候回到资本主义了”。到了1994年愤怒的失业工人和群众们就把标语换成了“人民不能这样生活下去了”“资本主义是臭狗屎”。而当时俄国自由派束手无策,重组建的俄共就赶上了那段发展的最黄金时期。
1991年十二月,俄罗斯人代会36名人大代表向俄国宪法法院起诉叶利钦总统三道禁共令违宪,半年后宪法法院开庭受理。经过52次听证与辩论,最终宪法法院于92年底采取折中判决,这个折中判决是判定叶利钦关于停止苏共和俄共在俄国领土上活动的决定合法,但解散它们的基层组织不合法。
虽然这个折中判决看上去很怪(ps:叶利钦派的理由是联共本身就不合宪法所以不违宪),不过倒也给俄共的重建铺平了路。1993年3月俄共在俄国联邦司法部获得登记,成为合法政党,而这个时候的形势对它很好。1992年休克疗法搞得卢布崩溃,物价飞涨,社会大量失业和拖欠工资,民不聊生。1993年叶利钦解散最高苏维埃和人代会,炮打议会。俄共就利用民众对叶利钦极其不满的机会,痛批其经济改革和对民主政治的倒行逆施。虽然当时俄共搞得阻止新宪法、反对解散议会等目标没能实现,倒也逼停了休克疗法政策(虽然这时意义不大了)。经过将近两年的运作,在1995年12月杜马大选俄共得票率22.31%,按得票率分配到了100议席,并在个人选区中225席中夺得57席,最终在450个杜马议席中夺取157席,占34.88%,比三个右翼党团“我们的家园——俄罗斯”、亚博卢集团和自由民主党的议席加起来还多,成为第一大党,俄共议员谢列兹尼奥夫当选杜马主席。这次才是俄修在俄罗斯大选历史上的最好成绩。次年俄共拉拢25个泛左政党和组织组建左翼政党运动联盟,后共计拉拢到近二百个组织团体参加的“人民爱国力量联盟”,冲击总统大位,应该说距离成功一步之遥。第一轮选举久加诺夫得票率31.92%,位于九个候选人第二名。
可以说96年是俄共的全盛之年,当时叶利钦狼狈不堪,全国的高失业率、工人和事业单位职工的欠薪罢工、车臣平叛的失败及其之后的恐怖袭击都搞的他威信尽失。在96年初的时候,国际上很多人看好久加诺夫很可能会赢,在96年二月久加诺夫去瑞士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时甚至西方领导人排队和他见面,都以为他很可能会胜选而提前拉拉关系。这时俄国寡头们十分惊恐,担忧要是叶利钦输了,俄共上台,寡头们的财产就完了。在久加诺夫在达沃斯论坛上大出风头时,曾经的竞争死对头,两大寡头古辛斯基和别列佐夫斯基立即尽释前嫌,并拉拢到梅纳特普银行(就是那家有名的共青团银行)和尤科斯石油公司的老板霍多尔科夫斯基和英科姆银行的老板维诺格拉多夫,四大寡头结成了后来称之为“达沃斯合约”的联合阵线,又拉拢了四个金融寡头波塔宁、斯摩棱斯基、米哈伊尔.弗里德曼和彼得.阿文合作,他们出台了一个扶持叶利钦连任的计划,推举丘拜斯领导一个新的负责帮助叶利钦竞选连任的竞选组织,并预付300万美金帮忙。可是帮叶利钦扭转负面形象的工作很难干(叶利钦在96年初的支持率只有8%)。所以寡头们玩了一系列歪门邪道。主要依靠四个因素:金钱、控制大众媒体、给共产党捣乱以及最后操纵计票。
首先是金钱,俄国选举法限制每一个候选人参选开支为300万美金,俄共嘛,穷,根本就违反不了这条规定。然而事后西方人士估计这次叶利钦参选资金支持要超过7亿美元以上,其中一部分钱是寡头们直接提供的,再有就是西方提供的巨额援助。为了阻止共产党上台,96年二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给俄罗斯提供了高达102亿美元的贷款,让叶利钦政权给国内数百万拖欠工资和养老金的人补发工资,来扭转叶利钦在国内的负面形象(当然这笔贷款附加了许多限制条件,当俄政府无视这些附加条件导致和货币基金组织闹翻是后面的事)。然后,当时俄国所有的主要大众媒体无论是电子的还是纸质的都是寡头们控制,他们利用媒体对俄共进行抹黑,向俄国人民宣传要是俄共上台就会把俄罗斯送回斯大林时期的古拉格去;还有暗示人民,如果俄共上台,支持叶利钦的人可能会发动政变和内战阻止共产党上台(看上去宣传手段挺矛盾,说白了就连骗带吓);然后给俄共阵营捣乱,手段包括诸如利用媒体歪曲俄共的路线政策、离间左翼社团间的矛盾,甚至取消久加诺夫竞选团队预定的宾馆、邮发久加诺夫记者招待会的假邀请函并故意搞错时间来消遣记者、出版和散发假冒的极端主义的共产党竞选方案等等下三滥手段;最后,就是计票阶段。
最终第二轮选举叶利钦和久加诺夫是53.88%比40.3%,叶利钦胜。但是,就连西方也有人对当时最终得票数统计结果也有怀疑。比如《大国的解体与重生》的作者,两个美国人大卫.科兹和弗雷德.威尔在书中表示,他俩当时在大选前夜就在中央选举委员会总部观看官方回收选票,当时报告只回收了5%的选票,奇怪的是当时的得票率和最终报告的得票率就一模一样,这世界上有如此之巧合的事情吗?
不过呢,久加诺夫在选举后却没有质疑选举结果,反而是最早向叶利钦祝贺的人之一,那副讨好的嘴脸和西方人印象里的共产党人差的太远,导致这俩美国人甚至怀疑俄共是不是都真的打算赢,甚至都怀疑俄共是不是害怕自己真赢了被叶利钦给镇压了。
当然这俩美国人的主观臆断我们可以不用当真。不过历史发展确实,俄共成立(自称重建)后唯一的高光时刻就是95-96年,辉煌如昙花一现,之后便一直费拉到了现在。
那之后俄共在前联共组织系统出身的中央意识形态部副部长酒加懦夫(划掉)久加诺夫主席长达近三十年专断统治下,从此再无亮眼表现,而是一直处于分裂和倒退之中。首先久加诺夫主席,在党内独掌乾坤、排斥异己、唯我独尊、压制民主。他领导着打着“无产阶级政党”旗号的俄共,他本人却非常喜欢和俄国寡头们贴贴!
知道在叶利钦退休后,在本世纪初给俄共竞选掏腰包的最大金主是谁吗?
是俄国首富尤科斯石油公司前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没想到吧)
为什么呢?因为对于寡头来说,有钱无权不过瘾。当年(本世纪初)国家杜马代表月薪26562卢布,等同于部长,国家杜马主席月薪57733卢布,接近总理(68441卢布)。然而这不算啥,给尤先科石油公司打工的一个高级经理年薪百万美金以上轻轻松松。当时尤科斯石油公司10名董事中,有6名逃亡国外或蹲监狱,剩下的4人之所以自由自在,全亏了议员豁免权。当议员实惠这么大,跟别说当大官了。叶利钦时代七财阀之一的波塔宁当过政府第一副总理,别列佐夫斯基官拜国家最高决策机构联邦安全会议副秘书,阿布拉莫维奇甚至不远万里跑到以前发配犯人的西伯利亚东北角楚科奇掏出大把金钱换了个行政长官当。不过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追求更进一步:他居然想通过资助俄共和杜马里的右翼反对派联合起来,和普京派系打擂台,推举自己当总理(这是普京借打击寡头之名除掉他的根本原因)。身为共产党员和右翼分子与“红色资本家”贴贴这种场景本身过于魔幻,久加诺夫却甘之如饴。 而久主席本身呢?有钱!相当有钱!2003年久主席年收入为34.2万卢布,居当时俄国各政党首脑收入榜第六名,名下三套住房,出入宝马7代步。2004杜马大选排在俄共候选人名单前列的有不少阔佬,仅美元百万富翁就有5名。各政党议员候选人中,存款超过180万美元的7人有4名是俄共党员,其中最富的是尤科斯董事穆拉夫连科,存款约0.5亿美元,年收入1138.4万美元水平居所有候选人第二名,又在莫斯科郊区还有3公顷土地。而在议员候选人中的房产数量排行榜中,俄共党员涅格罗夫以拥有10套房子排名第三。这些人就是俄共推出代表自己的“无产阶级”。而当年俄国职工平均工资也就合160美元左右,平均退休金还低于“贫困线”(近70美元)。和真正的俄国无产阶级相比,俄共议员候选人中有产者不在少数,所以在2003杜马大选时俄共有60人在申报财产时被中央选举委员会查出有瞒报财产的行为。
久主席和“红色资本家”们贴贴的结果,就是自己和亲信虽然富了起来,但是俄国民众却对其极其失望,当年俄国社会贫富悬殊(俄国10%最富裕者的收入是10%最贫穷者的14倍,而美国与欧洲仅分别为7倍和4倍。),许多百姓有仇富情绪,久主席让“红色资本家”们在竞选中打头牌,那简直就是把许多本来支持自己的选票推给了统俄党和极端民粹派自由民主党。之后俄共那个稳定的支持率就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俄共之后的长期萎靡有自身和普京政权的加强专制两方面原因。先说内部原因。
自96大选后,俄共高层就开始发生矛盾,暂时依旧可控。99年叶利钦为了自保,提前退休禅让普京,并且胜利。2000年第二次失败之后,俄共高层矛盾激化。酒加懦夫(划掉)久加诺夫和党内另一个原联共大佬,前联共中央书记舍宁矛盾不可调和,后者带领自己派系离党出走,另创“共产党联盟-苏联共产党(舍宁派)”这是俄共第一次分裂;
之后,普京上台后要解决长期被左派把持的国家杜马问题(90年代叶利钦的失政失德导致议会成了左派的天下,当时左派除了需要三分之二通过的重大以外几乎可以通过任何议案,这也是叶利钦后期心力憔悴面对议会无可奈何的原因之一)。自从普京99年出任总理后杜马中中派力量开始壮大,他上台后,策动杜马中四个支持自己的中派组织和右翼党团联合对俄共进行排挤,在2002年4月1日愚人节那天中右联盟一起发力,撤掉了杜马中十个共产党人出任主席的委员会中的八个主席。挫折就挫折呗,国家第四把交椅:国家杜马主席的大位还在共产党人谢列兹尼奥夫的手里,而自身还是杜马第一大党,还能继续周旋。结果呢?俄共中央面对这一结果不能接受,恼火之下居然下令谢列兹尼奥夫和剩下的两个委员会主席也辞职!谢列兹尼奥夫懵圈了,敌人都搞不掉我,党内同志要搞我?而普京抓住机会及时向谢列兹尼奥夫伸出援手,支持他继续担当议长职务,于是谢列兹尼奥夫同志就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带着那两个委员会主席一起脱离俄共另成立俄罗斯复兴党,这是俄共第二次分裂(当然事后证明谢列兹尼奥夫就是个被普京利用完就丢掉的抹布,但是俄共中央难辞其咎);
2003年俄共外围组织“人民爱国联盟”领导人格拉济耶夫与俄共分道扬镳,拉拢29个左派力量组建“祖国”竞选联盟,在年底杜马选举中异军突起,以9.1%的得票率进入杜马,拉走了一大批俄共支持者。这是俄共第三次分裂;
2003年俄共因为和资本家贴贴以及之前几次分裂导致元气大伤,再加上普京的纵横打击下,杜马大选惨败,从此永远失去了杜马第一大党的地位后,内部矛盾继续激化。党内不满久加诺夫的同志想要更换他,但是酒加懦夫虽然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部同志却可以重拳出击。2004年“人民爱国联盟”执委会主席谢米金在俄共九大上试图推翻久加诺夫失败后被开除出党,但是他在被开除后从俄共内部拉走部分同盟者,吸纳一些左派政治势力,另起炉灶,组建了新左翼政党“俄罗斯爱国进步党”,这是俄共第四次分裂,也是相当严重的一次分裂,谢米金出走后,支持谢米金的吉洪诺夫为了反对久加诺夫又策划了一次俄共的大分裂,在2004年俄共十大前夕,公然带领部分中央委员另立中央,并把俄共十大搅和的乱七八糟。
.........
总之俄共自己就是这么费拉,不断的分裂和内讧,导致自己的组织不断萎缩,支持者不断流失,这到怨不得别人。
再就是外部原因:普京自从上台后,规避了叶利钦受国会和地方势力牵制的教训,不断分化打击反对派,加强克里姆林宫的集权。他自从一上台,就操控议会立法罢免178个州长以及他们派驻地方立法机关、联邦委员会的代表。并且授予自己可以解除各州州长和解散地区立法机构的权利。2004年,普京以别斯兰恐怖袭击事件地方应对不利为借口,废止俄罗斯89个州的州长直选制度,代之以总统提名然后各州立法机构审批的制度,完成了对地方的控制的集权。普京还钳制了所剩无几的大众媒体完成了对公共舆论的控制。然后他还试图在议会立法禁止民众在大多数公共场所游行的权利,但是这次在国内外引起轩然大波,最终普京迫于压力让步,只禁止游行队伍进入总统寓所、法庭、监狱、军事场所等。除了削弱地方权利向中央集中、扼杀独立媒体和限制公众抗议这三板斧,普京还搞了个纪律部队,负责监督政府职员和监视政客们。2003年杜马大选,凭借运筹帷幄和俄共的分裂和自废武功,统一俄罗斯党控制49.8%的席位,俄共席位萎缩到12%(所以说今年这次选举结果没什么特别的,二十年了都这样),再加上依附于自己的中右盟友,普京派系已经控制了超过2/3的杜马席位了。
而久加诺夫这时候懦夫的本色就展现了,2004年总统大选,这次他都没敢参与,在他的带领下俄共那次都没推举自己的总统候选人,而是支持自己的盟友党,农业党领袖尼古拉·哈里托诺夫出面竞选。虽然那次大选有九个候选人,不过大多数都是陪跑的,都是以前明面上和普京唱反调,实际选举时却都支持普京的那种人(御用反对派是也),那次哈里托诺夫排名第二,选票却只有13.7%,普京选票则高达71.3%,从此普京在俄国一言九鼎,地位再无人能撼动。
所以说,骂久加诺夫是懦夫冤吗?看清了俄修的本质和德行后,俄国百姓会去支持他们?还会相信他们是社会主义者?还会相信俄共能带领俄国人民走向社会主义和富强民主?
以下文字摘自中国记者盛世良的《俄共向何处去》
“久加诺夫反问我
俄共如今仍是本国第一大党,在全国各地区都有党组织,党员人数超过55万名。
1996年~2000年笔者第三次在莫斯科当记者时,曾在大使馆和记者招待会上同俄共主席久加诺夫有过多次接触。记得在1999年,我曾就俄共的行动方针询问过他的见解。
当时久加诺夫的年收入超过2万美元(1999年俄职工平均月薪约70美元),出入有宝马7型豪华车代步,坐拥3套住房。他派头很大,到中国使馆出席招待会,保镖前呼后拥,连向中国同志递名片,也由秘书代劳。
久加诺夫炯炯的双目直盯着我反问:“您说,在俄国当前条件下,共产党要夺取政权,靠城市武装起义,或者农村包围城市,行得通吗?这两条夺权的经典道路,如今都堵住了!”他说,在当今俄国,改变政权只能通过非暴力途径,暴力途径是违宪的。非暴力途径无非是群众斗争和议会斗争两条。经过80年代90年代之交的政治过热时期,俄国人已厌倦街头政治,共产党人只有在议会中还能现实地、有效地维护劳动者利益,传播左派思想。”
久加诺夫为了维护俄共的统一,努力在党内激进派与温和派之间搞平衡。在叶利钦时期,他往往随着形势的变化,有时成为当局的激进反对派,有时则充当平静的谈判对手,倒也进退自如,游刃有余。但是,普京执政后形势就不同了。在克格勃经过摸爬滚打,谙熟柔道的普京,政治手腕相当高明。对俄共的合理主张,他采取“拿来主义”,从善如流。按时足额发放工资和退休金、减少贫困人口、振兴经济、爱国主义、在国际舞台上维护本国利益等主张,原先被俄共视为发动群众、争取选民的“独门暗器”,也是俄共为之拼命奋斗的美好前景,如今却被普京轻描淡写地化为现实。结果,不少当初拥护俄共的人纷纷改投普京麾下,俄共在地方政权机关的改选中不断丢失阵地。”
所以,俄共那个德行还能混将近两成的得票率,好继续在议会里恰饭,他们就该偷着乐了。信仰?社会主义?就他们?还是别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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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共这次谈不上好还是不好,只不过就是继续在扮演其在俄罗斯政治舞台上的角色,至于他是不是真心演,观众是不是真心信,并不重要。
先回顾两个之前的论断:
1 年初冬天纳瓦利内闹事的时候,我当时就说过是直钩钓鱼,经过大范围暴力钓鱼后,将使杜马选举过程非常平稳;
2 之前有人拿大选前民调来问我,我当时就说过民调没意义,最后会通过独立选区候选人制度保证统俄党拿到多数席位的。
后来的情况证明上面两个预测都对了。另外说个数据:俄共拿到40%排第一,而统俄党拿到12%排第四。这倒不是什么内幕消息,而是俄罗斯驻广州领事馆的投票数据,也就是待在广州的俄国人的投票结果。应该说这个数字比较符合日常和俄罗斯人交流后留下的印象。
那么是不是统俄都是靠做假票?不全是这样,还有个数据要看。就是统俄党当选议员当中,在当选后拒绝议员职务,将自己的权限转交给其他人,这种人差不多是120多次。比如统俄党联邦选举名单前五人,有四个这么干的,最后只有排在第五位的那个女的真的去当了议员。
那么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独立选区候选人,他被选成功是因为他的知名度和个人声望,那么他是不是当选和人们是不是信任统俄党没多大关系,就是冲这个人投的票。至于说这人当选后把职权转交了,会不会导致他公信力下降,那就是克宮的目的了,正好一箭双雕,这些有公信力的人名誉受损,日后成为反贼头目的能力大幅度降低,而统俄党合法的拿到了席位,下一次选举再挑另外一批人干同样的事情,多层次的可持续性割韭菜。
那么如果这些人想当议员,也没有关系,2016年后杜马是个非常技术性的机构,多数情况下只能按照秘书们起草的议案盖章,而且还不能请假缺席,这样就都被拴在里面,不但当不了反贼,还影响赚钱……很多年前就有俄罗斯政界大佬说其实反贼并不可怕,要把他们一部分关进牢里,另外一部分关进杜马。当然那时他不是太清楚怎么区分谁该坐牢谁该进杜马,现在统治技术大幅度进步了,可以有效区分了。
至于说电子投票部分,有没有恶意伪造,这个还不好说,没有第一手资料,唯一的传闻是有企业或是单位职员们的电子钥匙被“集中保管”,但是不直接确定,也不知道规模。在中央控制室直接改数据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是不同部门,没必要替别人背锅。不过反对统俄党的人都号召支持者不要搞电子投票,所以没人投他们电子票也是可能的。此处存疑不论。
说到当代俄联邦的国家体制,也就是普京常说的"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сть",以前以为这词是国体的意思,后来才知道有个专门的学术概念叫“国家性”。那么俄国的新国家性就是建立在对沙俄帝国和苏联一个世纪内居然两次内部坍塌这一特殊历史现象的反思和研究之上。所以他的整个应对方法超越了18-20世纪以来的各种政治思潮和概念。
这种应对不是搞警察国家,也不是搞自欺欺人的宣传粉饰太平,而是通过社会调查,投票其实也是大范围社会调查的一种形式将社会上的人群细分,实际考察他们的情绪,能力,欲望。最后通过种种制度/规则设计和暗中勾兑造势演戏的方式,将人们的政治热情不断消耗掉,所以很难形成庞大的反对派,即使各种不满,也不会导致无序爆发或是被内外势力所利用。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误解,统俄党和普京是两回事,统俄党对应俄罗斯历史上的机构是苏联时代的苏维埃和沙俄时代的缙绅大会,或者说是地方实力派大联盟。而所谓的普京或是克宫,现在主要指的是总统办公厅,也就是历史上的沙俄宫廷近臣或是赫秃子以后的党部。历史上罗曼诺夫家族和布党都是利用了缙绅大会和苏维埃上台,事后又将其甩在一边,但是这两者最终也被反扑灭亡在了后两者都手上。所以站在克宫的角度来说,他也不是特别需要一个名声很好的统俄党和上下议会,指不定有个风吹草动就又是现成的反贼窝。
所以一套低合法性的政党体系,哪怕是名义上的执政党,以及议会选举体系,都是当代俄联邦都是可以接受的,也是刻意促成的格局。这样唯一突出的就是普京个人了,所以在俄国恨统俄党但是支持普京是个很普遍的现象,普京每次总统选举和改宪法什么的,支持度不用造假也很高,因为大家都害怕没了普京就没法过日子。
那么就连名义上的执政党都是这种待遇,俄共的情况也差不多,他同样是当下俄国这种政治生态的组成部分,要牢牢的占住泛左翼的主生态位。2020-2021年的情况就很明显,俄罗斯应对疫情并不是很得力,当然也不算很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是比起社会和政治都动荡不安的欧美,俄国的社会和政治局势却很平稳,即使民间的抱怨很多,但是都无法形成合力冲击现有的政体。
如果回到前面说的数据,在一般意义上的民选国家,搞出目前是社会经济局势的背景下举行大选,俄共作为最大的反对党拿个40%的选票是很轻松的,拿到55%也不奇怪。而如果执政党企图依靠舞弊过关的话,将会导致大规模的街头运动乃至暴力革命。那么就算说统俄党通过作弊改了选举结果,那么抗议人群呢?最后只有小猫两三只连续两个周末上街,俄共令出多门的搞了一些慷慨激昂讲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抗议人群和被逮捕的人数比年初的规模小了差不多十倍。这究竟是迫害俄共还是俄共假造反真领钱......
年初的时候就说过关于纳瓦利内的事情,在俄国政治生态中,任何一个政治明星都要有黑料才能生存的好。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克宫需要制造不同的政治明星政治演员,让他们自己去演戏占据政治生态位,但是克宫并不需要这些人假戏真做真的成了有实际动员能力的头部领袖。所以纳瓦利内一方面可以成为部分自由派的领袖,但是他身上的黑料很多,从参与纳粹组织到涉嫌贪腐,从私生活糜烂到大量政治捐款来历不明去向不明。最后的结果是一方面投入大量资源为一个人造势,然后同样可以拿着这人的黑材料使劲黑他,这样本来这个派系的中坚干部和底层支持者就会先是把大量时间浪费在这种吵架上,然后大量人会因为幻灭感离开这个行列变得对政治活动冷漠,这在相当程度上就意味着这种人对当局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不那么危险了。
酒驾懦夫能当俄共主席这么多年,很大程度上就是黑料实在太多了,拿出来就熏死人。最大的两个黑料是1993年炮轰白宫之前他在苏维埃大厦大吼我上街去发动群众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倒是当时博罗代领导的皇俄战斗组织为了保卫白宫死了不少人,事后酒驾懦夫这厮又出来对着镜头说老叶炮轰白宫是合法行为......另外一个事1996年总统大选十有八九是俄共赢了,然后他又收了老叶的钱表示不对选举结果表示异议,事后到处讲俄国在20世纪里的内战额度已经用光了,我对国家的贡献是维护了和平。如果他是一个别的什么身份,说的可能也没错,问题是他死死的占据了俄共的神主牌,哪个有理想有干劲有能力的人会为这种首领的组织出死力气?当然经过这种筛选机制之后,仍旧会有各种反贼或是吃反贼饭的被吸引过来,但那样的话打击目标就小多了。
整体上克宫对待所有的政治力量都差不多,都是塑造某个方向的头部人物,用他们吸引中坚骨干分子,将这种骨干分子和多数底层支持者分开后要么收买要么打击。这种选举机器相当大的作用是成为一个磨盘,当然绝大多数情况下只是消耗政治积极分子们的热情,真要命的情况并不多。
说两个具体的例子,2017年俄国政局其实是非常风雨飘摇的,当时外部有制裁,国内各路神仙群魔乱舞,普京已经准备跑路了,最少放出来他要跑路的消息。那年的事情也很有戏剧性,经常坐牢的激进左派分子乌达利措夫非常及时在总统大选前被放了出来(就像年初说过的那样,纳瓦利内也会在2024年总统大选前被及时的放出来),然后他搞了一个声势浩大的网上投票,没过多长时间就搞出来一个叫“人民领袖”的排名单,其实就是当时社会上在不同领域有影响力又都有反政府倾向的头面人物。记得这个名单上大概有三十多人,其中也包括斯特列科夫同志,然后这些人听说自己居然成了人民领袖了,那当然要抱团取暖,然后就开始串联开会各种联合活动。等各种组织框架经过无数的口水吵架弄的差不多了,总统大选也很临近了,有一次开会准备杀公鸡拜天地了,那次开会之前会议主持者搞了一次突然袭击,把酒驾懦夫请到了会场,宣布大家是人民领袖,而酒驾懦夫是人民领袖的领袖,大家这次开会讨论怎么支持酒驾懦夫吧。
结果当然是一片人仰马翻,斯特列科夫同志当场拍座子离席表示绝对不和这种人渣有任何牵连,他的离开导致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一起走了。而这几个走的人,基本都是那种能动员人上街打警察冲击政府机关的武斗派,其实就算是民选国家,多数情况下和平示威也没啥鸟用,都得看有多少人敢上街动用武力的。光有人群是没用的,有人感兴趣可以看我发的一个视频,一群烧饼学生上街被警察跟着尾巴抓了一路,比抓羊还容易。但是光有少数战斗人员也没用,没有人群掩护怎么也不可能和严阵以待的国家机关正面抗衡。而当局一旦确认未来大选后不满人群里没有武斗派积极分子参与的话,那整个抗议的威胁程度就大幅度下降了,相对可以做的手脚就很多了。
那么那次总统大选前,各个有能力的反对派即使被酒驾懦夫炸了一次,但是因为时间已经临近,之前已经有了各种关系协议谈判,所以基本上整个过程都是在这个框架下乱哄哄的矛盾中度过。而这时酒驾懦夫又搞了一个我自己不参选,让草莓大王格鲁金尼这个都不是俄共党员的代表俄共参选总统大选。整个过程又搞的一塌糊涂,本来对克宫极有威胁的“红褐联盟”也就如同过眼烟云一样虎头蛇尾了......
2021年比起2017年,民间的不满因为疫情和经济问题更多。但是疫情也带来了另外的影响,因为反疫苗反隔离,皇俄等战斗组织遭到重创,而且真的不干普京的事,而是这些人得了新冠死的。死了最少两个重要的理论家,七八个重量级神父,中层干部不知道死了多少,加上格瓦纳等私人武装公司的不断雇佣(抽血),皇俄等国内动员能力是大幅度下降了,目前可以考虑归零,连沙皇圣徒会的头目都被警察攻破修道院抓去“保护”了起来。加上年初钓鱼抓了几千人(不是都被判刑了,绝大多数是抓进去训话被登记后就被放了),当然被罚款和实际刑期的也不少。
所以整体而言,这次虽然民间怨气冲天牢骚不断,但是实际上的压力很小,并没有导致街头暴动后引发政治危机的可能。即使如此酒驾懦夫也被充分利用起来,各路神仙高举他的神主牌,口号是我们知道这人不咋地,但是他是唯一的真正反对派。所以各路人马集中投票给俄共,当然纳瓦利内那伙人对欧米说这是他们的主意俄共民调高都是他们都功劳,之后一大批这个团伙的头面人物从欧米克宫各自领了一大笔经费后逃出俄国去国外当寓公享受生活了。哪像国内这群烧饼跑出国之前没骗到钱到了欧米生活无着,所以李建秋同志经常用高华来类比俄国反对派是对人类智商和道德的不尊重....
这次酒驾懦夫也不负众望,别看一些人翻译的俄共这个声明哪个声明,都是没啥鸟用的。选举结果出来后,他和几个俄共高层去克宫见普京,当场就跪了承认选举结果合法,只是要求莫斯科再次点一次票,再点了一次后选举委员会称结果无误他也就没动静了。当时这事对动员上街抗议的中层组织者们无疑是当头一棒,气势立刻就泄了。所以只有连续两个周末,有了几百人上街,还有一些所谓的俄共办公地点被警察查,其实抓了一共也就一百多人,而且几乎没有听说有人有被实邢的。这算哪门子的被迫害,踢假球都比这认真.......
再说一下其他关于这次选举的事情,正义俄罗斯搞的那个伪劣版红褐联盟看起来是搞砸了,或者应该说传统政治人物对米苏斯金搞的这套国家控制主义还是非常反感的,所以动员了不少资源下绊子。不过这事的挑头人普利列平被克宫挑选加入了“金色百人团”,也叫省长特训班,所以可以预测未来几年克宫会进一步加大对旧政治势力的换血,而正义俄罗斯估计就没啥下次了。
搞出来个新人党,其实是普京的另外一个白卫兵组织全俄人民针线终于成长为独立的政治力量了,这个力量主要是占“自由建制派”的位置的。本来2016年有过动向总检察长大人直接空降接管这个机构的,后来也没了动静不清楚克宫当时内部有过哪些内部斗争和决策。总检察长大人的任命书昨天才下来,实际上也是避开了选举后的余波,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没有必要刺激一些皇俄倾向的极端宗教组织,即使他们不去打警察万一上街念经说这次大选是被诅咒的,也会很难看。
不过总检察长大人远赴非洲,并不代表皇俄势力在俄国政治舞台上的退潮,会有这种想法的主要原因就是只能通过俄国卫星报的中文版看新闻的后果。前面提过的皇俄头目人物博罗代,以统俄党的身份正式当选议员,并且以一介白丁完全没有公职履历的身份立刻当选了杜马独联体事务委员会的副主席,上一届杜马这个职务好像是顿河军哥萨克最高阿达曼担任的。
还有普利列平其实多少也算得上占皇俄的生态位,加上不久前结婚的罗曼诺夫家继承人(伪),至少皇俄在政治层面有了三个代表性人物,不过这也意味着2014年之后皇俄势力异军突起后,已经被克宫完全分解驯化。普利列平完全是空降下来占位的,在顿巴斯搞过什么部队一枪没开就跑了,2011年左右其实还和纳瓦利内有过合作,俩人一起商量搞政治人设从克宫拿经费。后来俩人一个搞了最大自由反对派的人设,一个搞了鼓吹斯大林,统制经济和皇俄倾向的人设。
罗曼诺夫家族那个所谓的大公爵,其实就是搞出来坑人的,对俄国国内多数草根皇俄来说,这人基本等同于酒驾懦夫对真左的效果差不多。俄罗斯国内皇俄主要的政治倾向是统制经济,文化保守,社会平等,拜尼二。而这厮鸟是历史上罗曼诺夫家族“基里维奇”这一脉的后裔,这家人从历史上就是自由主义倾向,和欧洲勾勾搭搭,而且还公开反对过尼二,更加别提还和纳粹有过合作。弄这么个贵物天天上媒体.......
博罗代这人吧,心眼太多,其实比较缺乏人望,但是克宫一贯是用过不用功,所以用起他来很放心。
反正大致就是这样吧,总之这次俄罗斯杜马选举其实就是茶杯里的风暴,但是通过一些细节还是能看到一些俄国政治模式运行轨迹的,不过不要拿18-20世纪的传统政治理论来看了,都是言不及义。另外说起来不久前苏尔科夫出关,搞出来“无人民主”这个概念,这是继“主权民主”,“可控民主”之后俄联邦政治哲学的第三次新发展,回头研究一下.....
俄共、统俄都干的是收钱占位的活……有啥区别
俄共这种六七成经费靠政府拨款的……在它身上研究1小时,就浪费60分钟生命。
(我好惨)
上次选总统和杜马,地方政府做票太难看,包括那个电子计票系统。
闹出来好几次选举还没选,地方先公布选举结果的事儿。这两年装装样子,虽然结果难看点,反正也输不了。
“根纳季·久加诺夫从没有把观点强加于孙子。即便如此,列昂尼德还在上学时就对政治产生了兴趣。拒绝资本主义,鄙视那些无限追逐聚敛的人,他开始研究共产主义,社会主义思想离他更近了。”[1]
查了查,列昂尼德·久加诺夫1988年生人,莫大社会学系(算时间恰好是最水的那几年,@kgb1986 说的 )
2010年一毕业就去当杜马议员助理,现在已经是莫斯科杜马议员了。
麻了。
所以怎么看待酒驾懦夫?祈祷他早日去世呗。
还不如关注关注草莓大王格鲁季宁的合作社[2],人家好歹能多快好省的供应两都草莓和车厘子。
夏季一公斤樱桃300卢布(30块钱),买到晚上5折,养老金领取者都买得起,从供应樱桃罐头到供应新鲜樱桃,功绩远迈苏联了。
说在前面:
其实我在之前已经写过一篇回答谈论过久加诺夫和KPRF里的“苏联孤忠”们了,其中就已经谈到了很多非常有趣的史实,虽然包括冷溪先生在内的不少人似乎并没有去认真读。
不过我看到了 @寺内正道 的回答,里面提到了很多很有趣的人和事,所以我突然想给他再多写点东西做些补充。出于阅读方便,我还是把他的回答传送门放这里,其他的链接我全部都用注释。
正文:
首先还是那句话——KPRF这个巨大的缝合怪从一开始就不是“苏俄正统”占据主导的。从1992年杜金帮助久加诺夫完成的KPRF纲领[1][2](是的,这个“俄联邦共”的纲领是由这个欧亚主义者和极右翼分子完成的),到其内部诸如阿尔贝特·马卡绍夫[3]之类的公开和直言不讳的反犹主义者。这也是很多中国左翼或右翼恐怕无法理解的,即后苏联时代的俄罗斯民族主义和社会主义政治力量的友好关系。寺内正道君提到了1993年KPRF逼停了休克疗法,但这并不是他们主要做的事情,他们和LDPR在那时正想办法把自己的老朋友们,那些“救国阵线”的或红或褐的各派头目们捞出来:
[1]“这些选举的获胜者包括在国家杜马中赢得32个席位的KPRF,以及名不副实的极右翼民族主义者弗拉基米尔-日里诺夫斯基……日里诺夫斯基赢得了59个席位。1994年2月,这个由叶利钦的反对者主导的杜马对叶利钦被囚禁的敌人给予大赦,《Dyen》以《Zavtra》的名义重新出现,巴尔卡绍夫在莫斯科自由活动,利莫诺夫创办了自己的报纸《利莫卡》(Limonka)。”
至于其他俄罗斯红褐两派间的合作,以及KPRF与国外极右翼之间的合作,你们可以去阅读我的那篇评价久加诺夫的回答,以及上面我列出的那个注释,里面有很多足以让你们大吃一惊的东西。由于篇幅原因及与本文主旨关系不大,在这里就不对这方面内容展开赘述了。
接下来谈谈俄共里的“失败者”们。寺内正道君提到久加诺夫陆陆续续挤走了不少人,当然这也没什么奇怪。俄共内部有三大派系[4]:左翼民族主义者、“正统马列”和红皮社民人,“正统派”一直以来就处于颓废状态之中,全靠几个老家伙撑场子;而社民派则是不断被排挤,第二次特别大会以来就不断衰败。另外左翼民族主义者内部也有一些山头遭到了久加诺夫的打击。寺内正道君提到的这几个人恰恰就是这种情况的体现。
首先来谈谈“社民人”。在被久加诺夫挤走的几个人里谢米金是这一派的典型人物。谢米金后来组建了“俄罗斯的爱国者”党[5],这个“左翼民族主义和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在今年2月已经加入公正俄罗斯党。根据 @扬云飞 的说法[6][7],这次合并的背后据说有普京的新总理米舒斯金的影子,其目的是建立一个分走民间“红褐联盟”反对派支持的“弱化版红褐联盟”。这从另一个加入公正党的角色——“为了真相”党[8]身上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这个“经左政右”的政党由扎哈尔·普里列平[9]率领,这位目前46岁的前民族布尔什维克党成员是目前俄罗斯最受欢迎的现代作家之一。然而相较于普里列平,谢米金已经丧失了很大一部分影响力,据称他的存在纯粹是米舒斯金为了向米罗诺夫的党掺沙子的结果。而这次的选举结果也确实不容乐观——“弱化版红褐联盟”在面对俄共和LDPR的时候表现得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好,不清楚米舒斯金试图在疫情压力下推行“新政”的决心会不会因为此次选举失利蒙上一层阴影。
而被久加诺夫打压的其他民族主义者的代表是谢列兹尼奥夫和格拉济耶夫。谢列兹尼奥夫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角色,比如说——杜金曾经担任过他的幕僚[1]。当然他之后就因为被普京所抛弃而没有了什么影响力,他的小党在选举中也表现拙劣,他于2015年因肺癌死去,基本没有什么故事可说。
而格拉济耶夫就不一样了,因为把这个人称作“左翼民族主义者”甚至民布都不恰当——因为在加入俄共的选举联盟之前、期间和之后,这个人都是一个极端民族主义分子[10]。格拉济耶夫在1991年开始就是叶利钦的内阁一员,1993年辞职跳船,先与罗戈津一起帮助亚历山大·列别德组织了“俄罗斯社区大会”,而后和久加诺夫合作,决裂后就与罗戈津组织祖国党,后来又一度因为一系列矛盾与罗戈津决裂而后复合。2006年除罗戈津派之外,祖国党的大部并入了今天的公正俄罗斯党(是的,一群极右翼民族主义者并入了一个社民党,这在你乎估计也是不可想象的),但不久后格拉济耶夫就因为觉得自己无力与普京和统俄党较量退出政坛——尽管在2012年总统大选期间他还赞扬了普京。除投身俄罗斯政坛,格拉济耶夫在俄国国外也具有不小的影响力,这是因为在后冷战时代俄罗斯极右翼与欧美极右翼的合流合作之中他扮演的角色,比如说他和著名的“昂撒-犹太寡头”阴谋论者林登·拉罗奇[11]是好朋友,并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12]。
从这些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和眼花缭乱的各式“红褐联盟”就能看出,2021年的俄罗斯早已经不是1917年的那个俄罗斯了。现在既没有什么“罗曼诺夫的复辟”,也没有什么“朱加什维利的复归”。 @Tzar Xe 和 @李君三号机 提到了“俄罗斯社会的再苏联化/左转”,但是又能左转到哪里呢?在目前居于统治地位的派系之中,统俄党在变革自己的组织并推出一些“左倾”社会纲领,米舒斯金和他试图拉拢的公正俄罗斯党/“三党联盟”除原来的社会保障外也在提出利用技术统制和宏观调控辅助市场经济的主张[13]——而由于俄罗斯技术的革新,要把这种主张变为现实也已经是越来越容易[14]。日里诺夫斯基的自民党就更不必说了,“社会市场经济”、沙俄-苏联-俄罗斯“通三统”和泛斯拉夫主义是它的意识形态三根支柱[15]。就连俄共自己也不拒斥“看不见的手”:
[4]In recent years, the Communist Party has also shown tendency of moving towards Dengism. The First Secretary Gennady Zyuganov also expressed that they should learn from China's successful example and build Russian socialism. He also encouraged all party members to read "Selective work of Deng Xiaoping". He said during his visit to China in 2008: "Had we learned from the success of China earlier, the Soviet Union would not have dissolved".
当然谁知道这些各门各派的俄国人的“市场社会主义”美梦会把他们带到何处去呢?且不论这种模式究竟是否适合俄国,就在离俄罗斯不远的白俄罗斯,卢卡申科政权推行了27年的“市场社会主义”[16]也已经在经济衰退的打击下摇摇欲坠。当然,这世上本就没有永远有效的模式,无论我国的历史,还是沙俄、苏联和俄联邦的历史,都早已经证明,无论计划派或市场派,死抱着经书建设“地上天国”注定是死路一条,一个政治组织只有能够不断变革、富有弹性和“再生能力”,能够在必要的时候进行转型和合理的资源再分配,能够在任何时候都采取最合适的政策和措施,同时也能够坚守自己的底线而不腐化变质,才能最大限度地服务于人民的利益。这就是我的看法。
先写到这里吧,通过这里面的脉络梳理,我也算是对本次大选中参战的主力派系做了简单介绍(西化市场派我觉得就没什么可谈了,他们几乎都是那老一套,也基本上翻不起大浪),后面的篇幅可能有点偏离主题,但我觉得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以史为镜、以人为镜吧。想到什么再做补充。
另谢 @季伯常 邀请。
俄共在这届大选里成绩的确很好。昨天俄共召开了全俄党员积极分子大会,对2021年的选举作总结工作。会上,俄共中央第一副主席梅尔尼科夫说到:
“这次选举的主要结论是,我们在最困难的情况下,满怀信心,坐稳第二,将其它所有党派远远甩在后面。我们的官方数据(不考虑被偷走的票)显示,我们的得票率不低于19%,大约有1066万人投了我们。这是俄共在这个世纪以来最好的成绩。俄共在国家杜马的席位又多了15个。
“我们甚至在4个地区赢了统俄党:马里埃尔(36%)、雅库特(35%)、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与涅涅茨自治区。在乌里扬诺夫斯克、鄂木斯克、阿尔泰边疆区和阿尔泰共和国获得了超过30%的选票,哈卡西亚-接近30%。另有13个地区-25%~30%,有24个地区-20%~25%。从执政党手中夺得主动权已成为一种趋势。”
梅尔尼科夫提到的“不考虑被偷走的票”,主要在内涵线上投票,其中又以莫斯科为最。又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对不对?去年年末,特朗普跟拜登battle,特朗普就十分抗拒线上投票,最后还煽动支持者冲击国会山。本来俄共的支持者年纪普遍较大,不太会使用线上投票,且线上投票比线下投票还黑,面对打法领先不止一个赛季的统俄,俄共吃了大亏。因此到目前为止,俄共官方上根本不承认莫斯科投票结果。
关于这次杜马选举有多黑,我直接复制黏贴维基百科得了:
总而言之,统俄党吃相太难看,还没轮到欧美反对,俄共先看不下去了。
现在俄共正在造势,9月20日当天就到普希金广场集会,今天呼吁要在莫斯科再来一场。俄共的诉求是废掉莫斯科的投票结果,大家到线下摩擦一下。这个诉求怎么说呢?很矛盾:一方面,俄共已经接受这次排老二的事实。而另一方面,如果真的重赛且结果对俄共有利,统俄也就没资格排第一……这事儿把握不好,俄罗斯就出乱子了。
当然我并不相信短期内俄共能如何如何,估计也就乱哄哄闹几天。等普京没了再说吧。
苏联和 普京 是 鲁侍萍和周朴园的关系。
前者不在时后者怀念,前者归来时后者恐惧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