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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易回河的目的是什么? 第1页

  

user avatar   jie-yong-85-56 网友的相关建议: 
      

似乎没有人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首先,是“三议回河”,或者称三次回河之议~(其实三议也不是啥正儿八经的历史名词)

我一直想系统的写一写回河的前因后果,只是一直提不起笔,所以先在这个问题下面写个简单版~我不知道回河这个破事是哪些人出于什么目的挑起来肆意歪曲的,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掩盖对这个问题毫无认知乃至肆意歪曲者的鄙视~

我这里先放两个核心观点:

1:将黄河河道移回故道在经济民生上是极其有必要的,只是古代技术水平做不到。

2:所有涉及回河的网文黑文扯淡文,全部夸大了回河造成的灾害而近乎完全有意忽视了黄河变道造成的灾害,甚至将灾害原因张冠李戴,乃至将和回河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滥竽充数。(最让人喷饭的是有人指出因为回河导致定州兵额大减的……这种属于连地图的不会看的)

3: 赵宋前后黄河的不稳定跟赵宋只有5毛钱关系,和回河更是没有半毛钱关系,黄河进入唐末就已经由于下游淤堵,进入了不稳定的大规模变道预,要么往北甩要么往南甩,最终的结果是北宋没能阻止黄河向北变道,而金政权对黄河治理的忽视导致黄河向南大规模变道(杜冲决河对黄河的影响远没有那么大)导致了黄河夺淮,朱明定都北京开始仰赖大运河后,黄河夺淮反而成了好事,明清出于保护漕运的目的将黄河出海渠道进一步向淮河压缩,直接导致淮海流域经济再也没能缓过来,而黄河也因此出海不畅,一年两决三决从此成为常态。

许多人表示赵宋的回河工程是纯粹出于军事需求,目的是防止北流流到辽国,这是个相当有迷惑性的结论,因为这个说法赵宋朝堂的确提出过,但这个说法是什么时候提出的呢?在哲宗朝,可回河又经历了几次了?仁宗朝一次,神宗朝一次,哲宗朝一次,从对辽关系出发,仁宗朝有重熙增币,神宗朝有熙宁划界,如此紧张的宋辽关系下,回河工程在廷议时也几乎没怎么提过大辽的大名,而且前两次回河工程的规模较哲宗朝更大,在北流道出海口始终没有出现大变动的情况下,为什么直到哲宗朝才开始大规模提出北流入辽的观点?

哲宗朝回河之争是在神宗朝回河失败,哲宗登基的背景下迅速开始的,而哲宗初期最大的政治事件便是元佑党争,党争就要吵架,吵架就要找话题,而隔壁连续失败两次现在还在鼓噪继续进行的回河工程就是个完美的话题,因此同样是回河,但能称之为回河之争的其实也就哲宗朝这次,关于回河的种种议论,绝大多数也出自哲宗朝。

由于元佑党争卷进的人如此之多,关于回河的商讨也拓展至整个朝廷,巧得很,神宗朝主持回河东流的恰恰是王安石的新党,当靶子实在太太太适合了,而东流派期望能在两次失败的背景下继续工程,那他们必须拿出新的理由,这便是哲宗朝开始大量提及河北沿边塘泊以及北流入辽的屁股脑袋。

简单来说,拿哲宗朝回河之争中各种屁股言论去代表整个北宋先后三次回河工程的,要么是单纯的蠢,要么是别有用心的在偷换概念。

那么实施回河工程一开始,或者说最核心的理由是什么呢?

首先明确一个问题,黄河泛滥问题起自中唐,根源在于黄河上游水土流失导致黄河下游泥沙淤堵,唐末五代彻底失控,两宋是黄河问题的一个节点(改道,夺淮),但黄河问题不是赵宋导致的,赵宋也没让它变的更糟~

中唐以来的具体状况就是濮阳以东的下游河道淤堵严重,上游河水不通畅咋办,就在濮阳这一块决口,所以当地的澶州(对就是澶渊之盟那个澶州)和滑州频繁受灾,从中唐的10年20年一决,发展到宋初的两三年一决,赵大和赵二对治河很重视,一方面下令在上游植树护林固土(没错,中国古人已经认识到了水土流失的问题,北宋这个法令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另一方面在黄河下游大量设置到埽岸(在决口高危区域设置的堵河设备),大约四分之三集中在澶滑~因此在宋初特别是赵二朝,黄河决口问题相比五代得到了初步的控制。

但黄河决口的主要原因是下游淤堵,这个在没有工业挖沙船的农业时代基本无法解决,实际上,就算你开金手指把下游的泥沙全挖干净了,你又怎么延缓游水土流失的速度?赵宋的确在上游开展了植树护地,但是成效如何,是否能坚持,这些都是问题,要知道,早在人类活动之前,黄河的泥沙就没少多少。

决口的问题还是轻的,最大的风险在于黄河变道,很多人觉得,黄河变道不算事,你在地图上是看不出什么,想象一下,一条上千公里长数百米宽的大河突然从你面前消失然后随机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这条大河选择河道可能有农田乡村甚至城市,就算你侥幸没有被河道砸到,也别忘了,新河道的深度,宽度通常都不够,这么多河水涌入一条新的河道里,它就必然泛滥,整个华北平原是被黄河通过不断的泥沙淤积—泛滥—冲积,这么活生生冲出来的~

一个叫李垂的人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写了一篇《导河形胜书》,核心意见就是——现在黄河之所以决口主要是因为下游河道出海不畅,如果放任那么极有可能出现不规则变道,要么往南歪要么往歪,往哪歪都要出事,既然一条河道不痛快,那干脆给他人工变道,而且一口气给他挖六条河道同时出海,这样一方面能减轻故道的出海压力,另一方面通过规划六条河道的流域,可以建设广阔的农业水利设施,还可以在地理上强化河北东部的军事防御。

(李垂的导河形胜书完全被各种不学无术之辈给妖魔化了,在他们嘴里这居然成了北宋回河的理论基础?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李垂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防止变道,如果按李垂的意见实施,那黄河也许根本就不会大规模变道,不变道回个腿儿的河?吹哨人居然成了策划者~简直不可理喻)

这项提议很快就被否决了,理由也很硬,你开六条河道,这个工程量太大,就算工程完成,这六条河道不用维护么?是不是都得修堤维护,官员日常巡视?甚至于你挖了六条河道故道还那么任性的决口咋办?万一这工程结束了六条河道一起决口咋办?李垂不是大官,这项提议在朝内也没得到什么ZZ力量的支持,于是这件事最后就这么放下了~

报应在仁宗朝来了,景祐元年澶州大决,黄河第一次改道,这次改道没有向北流而是继续东流,是为横陇道,原来的东流道京东故道废弃,但这条新河道只流了十几年就开始淤堵,于是在庆历八年黄河再次在澶州商胡口向北决堤,洪水形成新河道呈90°直角笔直向北,纵穿整个河北东路从天津一带出海,重要的事情说两遍,商胡北流纵穿河北东路,河北东路被纳入黄河流域,河北东路全域受灾,这才是回河工程开启的根本原因。

黄河决口变道后的河道不是现成的,而是要夺取现有河流的河道甚至从平原上冲出一条现成的河道,这意味着北流流域会频繁的发生洪水,横陇道尚在黄河流域之内,支流众多,还不至于出大事~

商胡北流来势汹汹,在河北境内到处寻找河道,甚至把河北东路用于物资转运的御河都侵占了,河北水灾导致大量流民涌入河南山东,许多儿童被父母遗弃,朝廷下令免去灾区夏税,开启灾年募兵工作,并停办一切节日和礼仪活动,灾情可想而知。

但宋庭却拿不定主意,一方面宋庭其实对黄河变道采取的是自由放任的态度,并不想人为变更,二来西夏刚打完仗,亡羊补牢的增兵刚刚完成,还搞出个重熙增币被辽人敲了一比,庆历年间水旱灾害频繁,财政开始超支,偏偏商胡决口裂的非常大,工程量让人望而却步,而河北京东各地民力匮乏,强兴大役难免发生民变,出于各种原因,宋庭计划来年枯水期再做决定。

所以根本上讲,最初所谓的回河工程,本质是堵决口。

然后隔年的皇佑元年,贾昌朝提议堵塞商胡口,同时指出,现在的北流河道极不稳定,必然造成北流下游决溢,而河北东路是朝廷赋税和边防重地,不能放任其成为灾区,因此提议,堵塞商胡口之后也别让黄河再走横陇道了,下大力气给京东故道清淤修堤,直接将河道改回京东故道。

然后,管河渠的李仲昌提供了另一个方案,商胡口依然要堵,但是不用立刻堵上,改道也不必往京东故道上改,横陇道前些年不也流的挺好的么?干脆就在商胡道和横陇道的夹角六塔集附近开一个小河,让河水先一点点回归横陇道,等河水流的差不多了,就封闭商胡道,河道不就回来了么。

这个方案其实是想挖条小河道连通横陇和商胡的水道,这条小河道后来被叫做六塔河,将北流河水引入水流量已经不大了的横陇道,借此拓宽横陇道并冲刷河道的泥沙,另一方面通过这样泄水,减缓北流水势降低河北灾情,待时机成熟,封闭商胡口,河水重新回归横陇道。

紧接着,欧阳修冒了出来,把这两个方案都骂了一顿,首先是贾昌朝的故道方案,故道水干了快20年了,你想回故道就得兴大役把这500多公里长上千公里宽的河道全都通开,你还得沿河道重修堤坝,这是什么等级的工程?得征发多少民工?花多少钱和料?这几年刚打完仗,到处又在大旱,是干这种事的时候么?

李仲昌的六塔河方案更扯淡,他贾昌朝的方案合理但是没法干,你李仲昌妄想开条小河沟不费多大力气把黄河水引回横陇河道问题就解决了?你在想X吃?你那条六塔河小河沟才多宽?把黄河水引回横陇道可能么?就算你把水引回去了,你当横陇道状态有多好?黄河为啥改道?不就是横陇道也不通畅么?黄河回河横陇不也照样挨淹?不照样改道?你横陇道清不清淤修不修堤?你说要修就是欺君!

朝廷左右为难,看看河北的水患,再看看手底下的资源,最后决定,用李仲昌的六塔河方案试试吧,然后六塔河开工北流东流在吵,竣工了还在吵,六塔河的分水效果也不明显,反而导致横陇道流域也开始出现水灾,李仲昌心态一崩又搞了个昏招,本来计划是等秋冬季节枯水期再封闭商胡口,李仲昌心急居然在农历四月的汛期把商胡口堵了,果不其然六塔河的小河沟根本容不下这么大的水流,商胡口堤坝当晚被冲开,没来得及走的兵丁民夫被大量淹死,回河失败。

纵观几次回河工程,仁宗朝的第一次回河其实是宋人面对解决问题最近的一次,相比之下,神宗朝回河纯属垂死挣扎,而哲宗朝回河则是嘴炮多实干少。

第一:在黄河决口,河流泛滥入侵河北东路大环境下,回河的决定并无大错,甚至可以说是亡羊补牢,不要忘记,黄河改道北流之前已经改过一次河道,结果不到20年就把整条河流堵了,可见泥沙量之大,改道北流一时通畅,等这条河又淤堵了,又准备往哪里甩?仅仅此次改道商胡北流,就导致大批土地沦为黄泛区,如果这条北流像京东改横陇一样再甩一下,河北还活不活了?

至于所谓人们热衷于热炒的担心河道流入辽国,那是第三次回河之议时期才提出而且只提了一嘴,并经由清代魏源的私货解读才流毒到现在,任何一个人只要能够客观的阅读原始的回河史料都不应该得出这样的结论。

当然,回河的决定存在军事因素,但其军事因素是合理且复杂的,我后面再提。

第二:如果能下力气清理疏通故道,解决河道淤高的问题,重修堤坝,做好上游固土工作,其实横陇和京东故道两个方案都能实施,但疏通平均宽度上千米,已经干涸20年土质坚硬的京东故道谈何容易?其工程量不亚于重修一条京杭运河,高强度役使民夫即耽误农耕,也容易激起民变,等故道修复完成,猴年马月了?关于这个问题,欧阳修有句名言:开河如放火,不开如失火~

李仲昌的六塔河方案就是另一回事了,李仲昌这个方案最根本的吸引力就是偷换概念,贾昌朝的方案致力于稳固河道,而李仲昌上报的却是引水方案,那把水引过去之后呢?...简单地说,这就是个鸵鸟方案,先把河从河北引回去再说...水灾索性就以邻为壑了。

碰巧,朝廷也是这么想的...正如我前面提过的,回河的根本目的是解决河北东路的水患,你把黄河移回横陇河道,河北的水患不就转移回河东了么?不就解决了么?这样即使黄河下游依然是不通畅,水患也没解决,但是好歹它还是在澶滑二州泄洪,水患依然被限制在大唐留下的烂摊子范围内,好歹防洪设施还算健全。

归根结底,仁宗朝的回河工程中,赵宋不想大干,又不能不干,而最后的指导思想是——与其淹河北,不如淹河东(所以叨叨回河淹河北的统统都是傻X)

顺便说句,即使同为回河派,贾昌朝和李仲昌方案相左,也没尿到一个壶里,六塔河工程受到了内阁执宰文彦博富弼等人的支持,贾昌朝的方案被否又憋了一肚邪火,恰好六塔河工程失败,李仲昌等负责人因此受惩,贾昌朝也动了整整执宰的歪心思,联络内侍刘恢参了一本《关于六塔河工程内幕的秘密报告》(雾……)并别出心裁的杜撰了“六塔河水死者千万人”的神奇语录,成为当代地摊黑子写手笔下赵宋草菅人命的铁证~

御史台自然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御史中丞吕景初与文富等人交情也不错,这个黑状也就直接被他挡了下来,这是后话。

仁宗朝回河结束到神宗朝回河开始经历了一个重大变化,首先是北流道依旧不通畅玩了一次大劈叉,北流道从河北东路重镇大名府分成两股,一股还按之前的河道向北,一股自大名府决堤后向东出海,这便是神宗朝回河之议的核心二股河,巧的是,这个变化恰巧契合了李垂早先多道出海的主张,朝中的有识之士赶紧建议,赶紧在枯水期疏浚现在的东流河道,确保河水畅快的出海。

(某网文表示大名府遭灾是因为回河导致的,我这里明确表示请特喵去看看地图,人大名府卡在北流道上,北流道泛滥不淹它淹谁?遭灾是北流的问题还是回河造成的?黑回河黑到最后连回河想干啥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但是此时正值仁宗晚年,此人壮年时都不大愿意做事,何况将死呢,这件事就这么耽搁下去了,耽搁到英宗朝才开始实施,二股河稳定了不过几年,就在神宗熙宁四年再次决溢,没错,还是北流道决溢,于是,河议再开。

和许多人脑补的“军事因素”不同,此次回河一个主要的推动力量是北宋的治河部门都水监,起先是都水监的李立之认为,目前这个河患主要是因为工程没到位,所以应该在几个敏感地区再修个几百里堤坝,巩固一下河道,结果刚说完,都水监其它管事的人就炸了~

尼玛从北流道蹦出来到现在20年了,20年你知道我们都是怎么过来的么?天天尼玛在那里修堤,修了上千里堤坝和各式各样的防洪设施,你看黄河给面子不?没有哈...这不还是照决不误么?关键是以前不管咋样,我们维护的是一条河道,现在特喵是两条!两条河道里东流道还行,就尼玛北流道天天在河北那边刷存在感!哪里是我们不行,就特喵是这河道不行!不如干脆把它堵了拉倒~!

神宗朝一地鸡毛的二议回河就这么开始了~

神宗朝这次回河很大程度上回答了许多人念叨的问题,改道之后,赵宋为什么不干脆选择维持现状稳固北流呢?

神宗朝河议开头就告诉了我们原因,根本稳不住,按理说两条河道出海,本该顺畅少灾,可现实情况是,北流河道在修了上千里堤坝的情况下依旧持续泛滥,根本稳固不住,反而新生的二股河安静祥和,这种巨大的反差促使神宗朝开启了新的治河计划。

这次的选择比第一次回河窄了很多,京东故道是指望不上了,都水监认为应该在现在的北流跟东流里选一条出海,而东流道相对稳定,六塔河工程遗址尚存,可以再次加以利用。

神宗觉得这是个大事,于是派司马砸缸过去实地考察了一下,司马光回来以后报告,能干,东流道质量比北流道好不少,只要开河引水,河水就会被挤进东流道,但是这个活不能急,先把东流道的堤防修好,然后和之前六塔河一样慢慢往东流道放水,最后北流干的差不多,把它封了就行,全过程大约三五年吧,千万不能急功近利把北流直接堵上,不然准出事。

果不其然,跟仁宗朝一个德行,又开始蛮干了,砸缸熙宁二年正月完成的考察,然后工程正式开工引水,这一时期由于续资治通鉴缺篇导致没有详细的资料,但总体来说,年初有人鼓噪着形势大好,年内即可闭塞北流,导致司马光这种稳健东流党从三月起就开始吹哨现在闭塞北流很危险,结果到当年七月都水监报告,形势继续一片大好,可以封堵北流了,更关键的是,刚刚执掌权柄的王安石支持迅速封闭北流的观点。

司马光此时依旧维持原本的观点,而且一针见血的指出,现在急于闭塞北流,还是走了上次的老路,把北流道导致的河北水患转嫁给东流各州,无论如何都要等个两三年,保证东流道的稳妥畅通之后再封闭北流,主导东流的那些人,都是想着搞政绩工程立功而已。

神宗呢?由于王安石等人的支持,因此倾向都水监观点迅速封闭北流的,不过他留了个心眼,要求司马光和张茂则再去视察一下(张茂则是内侍,之前司马光去视察他也去了,这样就确保了皇帝有一内一外两条消息源)结果王安石跳出来表示,司马光这个龟儿只会坏事,别让他去了...结果只有张茂则一个人区视察,司马光也知道自己的话没人听,索性放出最后一口气,东流道的水量必须达到二股河整体水量的八成,不然不能堵!

也不知道有什么PY交易,张茂则回来以后汇报:东流已经占了八成,北流可以堵了~

司马光:ORZ

于是熙宁二年年底,黄河流道正式封堵,好戏就此上演~应该说相比第一次在汛期封堵河口,熙宁回河选在了冬季枯水期,所以没像六塔河那次一样当天夜里出事,但东流二股河一没疏浚二没固堤,又突然灌进了北流道全部的河水,失去了北流道的分洪作用,顿时亚历山大,由于仁宗朝后,黄河河道自澶州90°向北,又在大名府分叉,北流封堵之后,自上游至大名府的河道就成了一个非常不稳定,南北通透的S弯。

其次,虽然北流封了,但是自大名府以北,却有一条从卫州开启,途径大名府直抵北部乾宁军(约在天津以南)的御河,主要用于给北部前线的雄霸各州运输物资,北流堤坝一旦决溢,河水就会大量涌入御河,泛滥沿边各地,而且御河通海,黄河一但撞进御河又没有及时封堵,便会导致北流河道借尸还魂,非常黑色幽默。

于是,大约熙宁三年,北流道刚刚封堵不久就在大名府内的许家港决堤,大量河水涌入北流河道并进一步蔓延至御河,导致大水向北泛滥到永静军,熙宁四年七月,又在大名府以北决堤,河水淹到了永济镇(也是因为御河),北部在决,南边也稳不住,八月在澶州曹村决堤,十月又决了卫州,折腾到第二年四月,修了埽岸,堵了决口,疏浚了上流河道,这才初步解决问题。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神宗心有大志但意志薄弱的缺点就暴露,他是跟王安石说:现在为了治河,好几次在河北和京东紧急征发民夫干活,一些民户因此破产,要是这么折腾河还是决岂不是白折腾?反正黄河流域也就这么大,如果没法确定是好是坏,能不就能干脆不管它了?

王安石这样回答~

第一:即便放任北流,那么稳固河道所需的堤坝疏浚埽岸样样都不会少,算起账来不会比现在少花钱。

第二:北流河道本身非常占地,由于河道浅水流急,极易泛滥,加剧河水泥沙淤积,长期来看变道会更加不稳定。

第三:河道水褪后留下的是河泥,如果开垦的话将会成为良田。

第四:先前北流道在的时候,防洪建设所需的工程量非常大,这两年闭北流之后水灾控制在了东流流域,物料消耗和紧急征发的情况都在减少,只要进一步稳固河道,这些消耗都会越来越少。

这些理由我们从上帝视角来看不见得对,但是依然很有道理,至少能把神宗说服,更关键的是,这里面没有什么军事理由~

为了保障东流道的常态,宋庭也是下了一番功夫,首先是熙宁六年设立黄河疏浚司专门负责疏浚河道,花了很多精力开发疏浚河道所需的大型工具,其次,由于大名府残留的北流河道导致河水经常往堤岸上怼造成泛滥,因此特地修了一条“直河”,把水引回二股河,减轻大名府境内的水患压力,就这样一直安静到了熙宁十年,然后,出大事了。

熙宁十年七月,黄河先在卫州决溢,然后一路向东,最后在老朋友,澶州曹村大决,这次决河造成三易回河工程期间最大的经济损失,各种懂得不懂得不懂装懂的网文都论及过此事,我就不多补充了,但有两点需要注意的是~

第一:澶州境内黄河两岸是决河多发区,也是黄河变道点,而熙宁十年这种等级的水灾也绝非第一次,所以称不上罕见,可以说,无论走北流还是东流,只要下游不通,这种程度的水灾就会发生。

第二:曹村水灾受灾面积巨大,最远甚至波及南面的苏州,但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完全因为洪水过于凶猛,而是洪水与当地水系相结合共同导致的。

如图所示,一旦决河后水势过大,河水就会大量涌入梁山泊,造成北部河道暂时断流,大量河水会灌入梁山泊,梁山泊水再分别注入北清河与南清河(深红线),造成临河的齐州以及南部最远处的苏州出现水灾,如果没有及时堵住,河水会进一步由南清河灌入淮河后出海,这便是“黄河夺淮”,这正是因为梁山泊这个大蓄水池的存在。

此外,此次灾害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河道治水官吏消极懈怠,许多防洪工程没有按时增建维修,河防相关人员严重缺编有关,而熙宁六年到十年,新旧党争极为激烈,王安石罢相,动荡的政治环境也影响了基层治理,如果黄河治理工作能够妥善进行,也许不会出现这种大规模的水患。

曹村大决之后,宋庭意识到,现有的河道无论哪条都在重复泥沙淤堵—河床抬高—决堤的老路,清淤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泥沙的增量,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增修新的河道,元丰之后,都水监甚至提供了恢复西汉以前的禹河故道的方案。

可惜的是,神宗已经对黄河治理完全丧失了信心,元丰四年黄河于小吴埽岸决口,河水一路北上注入御河,按原路回归北道,这成了压垮神宗的最后一根稻草,神宗放弃了堵塞决口,只下来完善沿河堤坝,放任河道北流,跟宰相聊天说:带目的治水是行不通的,水往低处流是天性,它流经的州县城池迁走拉倒,堵不起还躲不起么?就是大禹踢了棺材板也干不了更多了~

至此,神宗朝回河工程正式结束,不久神宗去世。

神宗朝这次回河有很多可说的,因为这次回河历时最长,干的最多,造成的损失也最大,网上黑子黑的也最频繁,现实的讲,神宗朝的回河工程处在了一个不能不干,干了白干的尴尬境地之上,同时也回答了很多人的疑问,为什么赵宋一定要选择回河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措施?

仁宗朝回河失败后,朝廷原则上已经放弃了积极的治河策略,开始靠修堤筑坝,疏浚河道的方式缓解河北水患,而二股河的出现以及熙宁初期的再次频发发生的水患宣告了这种策略的破产~正因此,神宗朝这次回河之议,朝中的反对意见并不强烈,更得到了王安石等人的大力支持,即使是初期大量刷存在感的司马光, 也赞成导河东流的决策,只是认为不应该过于急躁,相反,王安石主张大干快上,这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回河工程的稳定性。

但是话说回来,用司马光那套慢条斯理的搞法就行么?恐怕也够呛,正如我之前说的,黄河改道北流,北流过大名府又分出一条东流也就是二股河,而二股河是一条非常不稳定的支流,只要宋人还是围着这条破河道打转,事情就好不了。

回河之议当然不会随着神宗的去世而烟消云散,因为随着小吴决口北流河道再次死灰复燃,随着哲宗即位,北宋河议史上吵得最欢的一次,第三次回河之议迅速拉开序幕。

哲宗朝这次回河之议和仁宗朝,神宗朝都大有不同,前两次回河只是朝廷中枢机构与水务技术官僚的小范围决策,而哲宗朝这次回河之议伴随着新旧党争的白热化,朝中正式分成了“北流党”和“东流党”,此次回河之议参与官员之多,持续时间之长,讨论之激烈都大大超越了前朝,而且为了增强说服力,东流党和北流党都拿出了许多前两次回河之议中几乎没有提及的论据,这严重影响了后人对北宋回河工程的认知,许多哲宗朝才提出目的主张(例如被视为三议回河核心目的的“惧怕流入辽国境内”)被各类流量网文甚至个别古代和现代学者(例如魏源)喧宾夺主的肆意嫁接到了前朝,最终影响了许多人的认知,这一点必须要搞清楚。

哲宗朝的黄河势态延续自神宗晚期,仍有两条河道,东流道依然是神宗朝自商胡北流在大名府分叉出来的二股河道,而原北流道已经堵塞,取而代之的是元丰四年由小吴埽决口后一路向北的小吴北流。

经历了神宗朝的折腾,哲宗朝这个黄河局势算是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甚至更糟了,大名府的水灾没有因为北流换道而减轻,小吴北流夺御河出海,造成一片崭新的黄泛区,这还没完,黄河带来的泥沙导致御河淤淀难以行船,算是把御河彻底玩死了。

哲宗登基后仅仅半年“又决大名之小张口,河北诸郡皆被水灾。”于是,曾经的都水监丞,百折不挠的东流党,澶州知州王令图再次提议,恢复东流故道!

朝廷又炸锅了~

此次不同以往,仁宗朝的六塔河只是尝试下的堵了一下,失败后就躺平了,神宗朝则是比烂游戏,反正商胡道的两条河道一坨屎一坨翔,你自己选吧...哲宗朝开朝就来了个大的,他们这个故道,可能是横陇道,也有可能是京东故道,但无论哪个,都是已经干涸了快半个世纪的东西,想要恢复谈何容易?

哲宗自己也觉得有点难办,于是派秘书监张问过去视察了一下,回来以后张问很诚恳的表示:小吴北流的河道地势低,而故道淤积的太高,我看恢复故道非常困难,但大名府的水患又不能不管,就不如先开一条减水河,把河水先引出去一部分,减轻大名府的防洪压力。

这种和稀泥的做法当然不合众人胃口,河北水灾依旧频发,朝廷派驻的官僚只能在河北当地安抚赈济,对河道小修小补,一直拖到了元祐三年,右司谏王觌上奏,直斥目前治河策略之弊。

他认为,目前黄河有三大患~

一患:泛滥渟滀,漫无涯涘,吞食民田,未见穷已。

二患:缘边漕运,独赖御河,今御河淤淀,转输艰梗。

三患:塘泊之设,以限南北,浊水所经,即为平陆。

而现在朝廷的一切措施都是治标不治本,归根结底还是黄河河道有问题,那么如何才能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呢?当然是导河入故道了。


随意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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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这个叫 @带触手之猫 的盆友是连基本事实都搞不清楚就来发言洗涤了


简单易懂地描述下两宋【三易回河】及相关

哦!大宋为什么要回河呢?因为回河工程省钱啊!河北路转运使是这么说的呢!

这个观点很新颖呢!

然而呢,他自己引用的这一段里,周沆后面马上就跟这一句:

“先为小计,以求兴役”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的这位直接负责工程的河北转运使指出:所谓的六塔较商胡省钱完全就是故意人为的往小了估算工程量,是试图通过欺骗来保证工程正式上马的的钓鱼行为,河北路转运使其实是在这一段中反驳六塔工程量小那么多画的饼!

也就是说,我们的这位力图以正视听的触手猫同学自己,竟然把反驳自己言论的东西发出来自抽耳光啊!他竟然还不知道!以为河北路转运使在吹嘘省钱!连自己发表了什么都看不懂啊!我的天!为什么试图论证大宋人工河放大水具有其内在合理性的同学们总是要这样丢人现眼呢?



然而,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比这个稍微大一点的问题在哪里呢?

看到绿线圈起来的那一段了么?这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啊!

这个六塔之役较商胡省钱,到底是相对于什么省钱啊?是欧阳修的北流治理方案省钱?这个:


近计塞商胡,用薪苏千六百四十五万,工五百八十三万,今仲昌计塞六塔,用薪苏三百万,工一万

的近计塞商胡原来欧阳修的北流治理?

胡说八道!这个近计塞商胡也是回东的工程好不好啊!


大抵塞商胡、开故道,凡二大役,皆困国而劳人。所举如此,而欲开难复屡决已验之故道,使其虚费,而商胡不可塞,故道不可复,此所谓有害而无利者也。就使幸而暂塞复【九】,以纾目前之患,而终于上流必决,如龙门、横陇之比,重以困国劳人,此所谓利少而害多也。

我大宋,是先决定了一定要回东,然后选择了一个看似比较省钱的方案再上马啊!

我们的洗涤同学连商胡也是回东故道的一项方案都不知道,竟然在这里大谈,六塔之役比北流治理省钱!



当然了,上面这两条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我们的这位洗涤同学的上面这两条的问题,最多也就是个无知,老实说啊,单纯的无知并不是什么大错,然而呢,我们的这位洗涤同学最后的这一条就比较要命了,这位同学啊,且不说他要用发生在至和二年的大旱来论证至和元年的大丰收为假——以此来打击被宋朝人后来视为治理名言的欧阳修修河三状可信度的手法,就是他拿来作为武器的周转运使的上奏他也不敢引全啊!故意就漏掉了非常重要的一段:


河北转运使周沆独言:「近计塞商胡,用薪苏千六百四十五万,工五百八十三万,今仲昌计塞六塔,用薪苏三百万,工一万,共是一河,所费财力,不容若是之殊。盖李仲昌故先为小计,以求兴役尔。又今河广二百馀步,六塔渠才四十馀步,必不能容,且横陇下流自河徙以来,填淤成高陆,其西堤粗完五八,东堤或在或亡,前日六塔水微通,分大河之水不十分之三,滨水之民,丧业者已三万户。就使如仲昌言全河东注,必横溃泛滥,齐、博、德、棣、滨五州之民皆为鱼鳖食矣。今自六塔距海千馀里六○,若果欲壅河使东,宜先治水所过两堤,使皆高厚,仍备置吏兵,分守其地,多积薪苏,以防冲决,乃可为也。然其劳费甚大,恐未易可办,以臣度之,六塔实不可塞。」不从。 


任何一个有起码理智,良知的现代人,在读过周转运使文章的全文之后,只要他能,他敢正确理解,他都绝对不可能也不敢去否定其中的疯狂和灭绝人性!事实上,周转运使在这篇文章里,关于六塔之役,这位工程的直接负责人提了以下几点:


1关于六塔之役经费较商胡回河为节省,是李仲昌有意的低估了工程经费的钓鱼,六塔之役的成本不会比商胡回河低多少:

仲昌计塞六塔,用薪苏三百万,工一万,共是一河,所费财力,不容若是之殊。盖李仲昌故先为小计,以求兴役尔


2六塔河这条河道太窄不可能容纳现在的黄河


又今河广二百馀步,六塔渠才四十馀步,必不能容,


3六塔预期河道下游堤坝破败不堪,工程预计的全河改道必然导致水灾


且横陇下流自河徙以来,填淤成高陆,其西堤粗完五八,东堤或在或亡


4我们工程在试运行阶段,已经制造出不小的水灾了!如果不终止工程,继续像预期那样全河懂注,我大宋北方的五个州肯定要完蛋的


前日六塔水微通,分大河之水不十分之三,滨水之民,丧业者已三万户。就使如仲昌言全河东注,必横溃泛滥,齐、博、德、棣、滨五州之民皆为鱼鳖食矣


第四条其实是最重要的!他说明什么?我大宋其实是君臣明知道六塔之役会导致巨大水灾,乃至于已经制造了不小的水灾的情况下,强行把回河进行下去的!而预计在工程中要摧毁掉的五个州恰恰是欧阳修在第三状里强调的北方富裕州!


幸而可塞,水入六塔而东,横流散溢,滨、棣、德、博与齐州之界,咸被其害。此五州者,素号富饶,河北一路财用所仰,今引水注之,不惟五州之民破坏田产,河北一路坐见贫虚


我大宋,是哪里经济发达,就故意把大水往哪里引,以此来进行毫无疑问的事实性大屠杀啊!


是不是灭绝人性?是不是反智的灭绝人性?


我们的这位洗涤先生不敢让网上的盆友读全周转运使的全文啊!他故意截掉了后面的重点,拿着前面的一半来论证六塔之役的合理性啊!可悲的是就是前面的这一段他也看不懂啊!


我在网络上看到的,试图论证六塔之役合理性的朋友大体上都跟这位触手猫差不多,你说他们是无知呢?还是没有人性?这个我也不知道,当然我理解他们的苦衷,像大宋回河这样邪恶的罪孽,如果要洗地,那就只能连起码的良知都要泯灭,睁眼说瞎话啊!比如说他在那篇自信满满的檄文里,得意洋洋的用元符二年大水的十七年以后,沧瀛二州大水,号称淹死了百万人,来论证我大宋河北经济繁荣!我的天!


且不说这两州大水,多半是其于元符二年之水这种毁灭性水灾破坏掉河北水系后的次生灾难, 大水发生的十七年以后大宋号称在两州淹死百万人的就意味着元符二年之水没有重创河北的经济!这是什么鬼逻辑!六塔之役至少四五个州,被水害凡数千里还号称淹死了数千万人呢!你这个两州之水比得了?还实打实?实打实到河渠志都不提,就五行志里的一句话?“沧州城不没者三版,民死者百馀万”——就这么个实打实?

就是王安石第一次回河失败马上制造的许家港大决,在广度上都不是两州大水可比

时北流既塞,而河自其南四十里许家港东决,泛滥大名、恩、德、沧、永静五州军境


至于你说河北的经济到底怎么样?常胜军二十石至一我就不多提了


来看看宋朝靖康年间,对于河北常备军绝少,宋朝的文官自己是怎么解释的:


靖康元年五月,河北、河东路宣抚司奏:「河北诸州军所管正兵绝少,又陜西游手惰民愿充军者亦众,祗缘招刺阙乏例物,是致军额常阙


我大宋为什么河北陕西没有兵?因为缺乏例物,什么是例物?就是招募士兵的钱粮物资啊!我大宋毫无疑问直接灭亡于常备军自行瓦解南宋人称作无兵无财天下瓦解)其实是没有招募士兵物资的缘故啊!所谓的腐败并不主要原因

你没有看错,这里也包括陕西,因为元符二年之水是连续重创了京东(山东),河北,陕西,京西(河南大部)地区的毁灭性水灾(当然陕西可能还有对外用兵导致的经济破产的因素)

我大宋为什么缺兵导致了常备募兵的自行瓦解?是因为经济崩溃,生产总崩溃导致的物资短缺,甚至连维持常备募兵架子的物质资源都没有啊!事实上啊,在河北,水灾后的仅有的一点物资也被拿来满足皇权的上供任务了。如此让人瞠目结舌的物质短缺导致的无兵无财天下瓦解,还不能证明大宋半个世纪回河中制造的可怕灾难?

宋朝人说的如此清楚,我们的这位确还是要把问题扭曲到腐败上去,他到底安了什么心呢?



他为什么就不敢承认,宋朝,它的官僚与皇帝的疯狂与无知行为导致的客观上的物质上的总崩溃的存在——这是无数史料可以证明的。反而去尝试要捏造歪曲史料去维持一个汉人——所有汉人的腐败形象——去强调一个汉人发展了经济于是必然腐败懦弱的宿命——去论证汉人的政治组织形式因为某种虚无缥缈的因素在起作用于是不管物质如何丰富都必然因腐败懦弱灭亡——去给疯狂与无知的宋朝官僚皇帝脱罪,然后把宋朝灭亡的责任甩到两宋无数敢于反抗异族入侵的底层人民士兵身上去——去指责大宋人民因为在大宋生活的太好了于是必然灭亡于异族的腐败懦弱呢?

他为什么就如此乐于论证宋朝灭亡于它的人民的纯粹的腐败懦弱的精神性因素呢?如此乐于洋洋得意的歪曲史料来否定宋朝灭亡中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物质生产总崩溃的客观存在呢?


老实说我也真不知道他安的到底什么心,我只能在心中祈祷,类似于这样的灾难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user avatar   zhang-chen-xu-38 网友的相关建议: 
      

三易回河这没法洗,就是宋朝君臣犯傻,这一点但凡看过《宋史·河渠志》应该都知道,这一点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承认了;

黄河改道是因为华北平原地势平坦,黄河水量太大、泥沙太多导致的,黄河定期改道是无可避免的,自大禹以来历朝皆受其害;而宋朝受害最严重的原因就是,不依河水本性顺流引导,反而“必欲回之”,以致黄河不断泛滥,且遗祸后世:

东出三门、集津为孟津,过虎牢,而后奔放平壤。吞纳小水以百数,势益雄放,无崇山巨矶以防闲之,旁激奔溃,不遵禹迹。故虎牢迤东距海口三二千里,恒被其害,宋为特甚。始自滑台、大伾,尝两经泛溢,复禹迹矣。一时奸臣建议,必欲回之,俾复故流,竭天下之力以塞之。屡塞屡决,至南渡而后,贻其祸于金源氏,由不能顺其就下之性以导之故也。——《宋史·河渠志》

一易回河之前,欧阳修就上书说水势可导不可阻,黄河新道安流已久,故道地面已平,强行回河,这种事情就是大禹也办不了:

以大禹之功,不能障塞,但能因势而疏决尔。今欲逆水之性,障而塞之,夺洪河之正流,使人力斡而回注,此大禹之所不能。
横陇湮塞已二十年,商胡决又数岁,故道已平而难凿,安流已久而难回。

结果皇帝不听,强行塞商胡北流,入六塔河,当天决口,军民死伤无数:

嘉祐元年四月壬子朔,塞商胡北流,入六塔河,不能容,是夕复决,溺兵夫、漂刍藁不可胜计。命三司盐铁判官沈立往行视,而修河官皆谪。宦者刘恢奏:"六塔之役,水死者数千万人,穿土干禁忌;且河口乃赵征村,于国姓、御名有嫌,而大兴臿斫,非便。"

仁宗吸取了这次的教训,任内没在折腾黄河。神宗上台,再次堵塞黄河北流,结果再次决口,淹大名等五州;另外,北流的河道虽然被堵住了,但水可没堵住,黄河下游出现漫流区,即河水随意流动,无固定河道入海:

时北流既塞,而河自其南四十里许家港东决,泛滥大名、恩、德、沧、永静五州军境。
当是时,北流闭已数年,水或横决散漫,常虞壅遏。

熙宁十年七月,东流决于曹村,夺淮河入海,淹45县,田地三十余万顷;

是岁七月,河复溢卫州王供及汲县上下埽、怀州黄沁、滑州韩村;已丑,遂大决于澶州曹村,澶渊北流断绝,河道南徙,东汇于梁山、张泽泺,分为二派,一合南清河入于淮,一合北清河入于海,凡灌郡县四十五,而濮、齐、郓、徐尤甚,坏田逾三十万顷。遣使修闭。

苏轼对此的评价是:“汝以有限之材,兴必不可成之役,驱无辜之民,置之必死之地。”

干到最后,宋神宗都知道,自己搞回河工程有多蠢;知道水可导不可阻,而且河水不管往哪流,所占的面积都是一样的,咱们把现在的堤坝修好就行了,至于受灾的百姓,还是把他们迁走吧:

帝谓辅臣曰:"河之为患久矣,后世以事治水,故常有碍。夫水之趋下,乃其性也,以道治水,则无违其性可也。如能顺水所向,迁徙城邑以避之,复有何患?虽神禹复生,不过如此。"
帝语执政:"闻京东调夫修河,有坏产者,河北调急夫尤多;若河复决,奈何?且河决不过占一河之地,或西或东,若利害无所校,听其所趋"

另外,主持修河的人可没高赞答主那么高尚,人家修河的目的就是为了防范契丹,不是为了老百姓:

庚子,三省、枢密院奏事延和殿,文彦博、吕大防、安焘等谓:"河不东,则失中国之险,为契丹之利。"
四月戊午,尚书省言:"大河东流,为中国之要险。自大吴决后,由界河入海,不惟淤坏塘泺,兼浊水入界河,向去浅淀,则河必北流。若河尾直注北界入海,则中国全失险阻之限,不可不为深虑。"

再来看看真正为了老百姓的人是怎么说的:

梁焘言:"朝廷治河,东流北流,本无一偏之私。今东流未成,边北之州县未至受患,其役可缓;北流方悍,边西之州县,日夕可忧,其备宜急。今倾半天下之力,专事东流,而不加一夫一草于北流之上,得不误国计乎!去年屡决之害,全由堤防无备。臣愿严责水官,修治北流埽岸,使二方均被恻隐之恩。"

御史中丞梁焘说,现在东流河道啥事没有,北流河道泛滥成灾;你们集天下之力修东边的河道,北边的灾区完全不管,这是顾及老百姓的态度吗?

苏辙也上书称,现在黄河流经的地方,确实出现了灾害;但是黄河退出来的故道,却是沃野千里,黄河改道不过利害相半,朝廷修现有的河道就行了,根本没必要瞎折腾

恩、冀以北,涨水为害,公私损耗。臣闻河之所行,利害相半,盖水来虽有败田破税之害,其去亦有淤厚宿麦之利。况故道已退之地,桑麻千里,赋役全复,此涨水之说不足听也。

另外,河北吏民的态度也很明确,听说要搞回河工程,皆敢怒而不敢言;听说朝廷放弃回河工程,无不欢喜鼓舞:

苏辙言:"臣去年使契丹,过河北,见州县官吏,访以河事,皆相视不敢正言。及今年正月,还自契丹,所过吏民,方举手相庆,皆言近有朝旨罢回河大役,命下之日,北京之人,欢呼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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