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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设计一门让学习者感觉绝望的人造语言? 第1页

  

user avatar   xia-tian-de-lu-dou-dou 网友的相关建议: 
      

其实我觉得不用人造了。

直接学德语吧。

德语届的吐槽帝马克吐温就是这样描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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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去海德堡城堡看珍藏品展览,某一天城堡管理员着实惊艳于我的德语。我完全是用德语同他对话的。显然他对此很感兴趣,等我叽里呱啦一通德语后,他说我讲的德语十分罕见,也许可以用“独特”来形容,他还想把我的德语添加到博物馆馆藏。


要是他知道我花费多少精力习得这门语言,那他一定得知道任何收藏家倾家荡产都难买到我这一藏品。那时我和哈里斯刻苦学习德语好几周,虽然进步不小,可也是困难重重,更别提这期间还挂掉了三个德语老师。没学过德语的人压根不知道这门语言有多么晦涩难懂,错综复杂。


当然再也没有比德语更加草率松懈,毫无系统的语言,而且还如此变化无常,难以参透。学习德语的人十分无助地在德语的海洋中沉浮,当他以为终于掌握了十种词性变化规则的时候,德语书翻到第二页,上面却写着:“现在同学们请认真记录以下单词的特殊变化。”眼睛扫一眼才发现特殊变化的比规则变化的多几倍。无奈之下只好再硬着头皮学下去,寻找下一个落脚点,下一个危险区域。
这些就曾经是,现在是,将来还会是我学习德语的经历。每当我以为已经掌握那令人晕头转向的德语四格时,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介词一插入句子,整个句子就又乱套了。(译者注:德语的四格,特别是第三格和第四格要与相应的介词搭配)比方说,书本上提问例句是关于某一只鸟的(书上尽是些没啥营养的问题):“鸟在哪里?(译者注:即咱们初中英语课本上类似的问题:“where is the book—书在哪里?”)”书上的回答是:“那只鸟在铁匠铺里等雨停。”当然没哪只鸟真会这样,但书上是这么说的!好吧,我开始搜肠刮肚尝试用德语作答。德语的语序与英语恰好相反,得将英语句末词提到德语句首。我这样回答道:“(下)雨是阳性词,也许是阴性的,又好像是中性的,总之要定性还真不是件易事。那么,此时我要用的时候它是啥性就啥性吧。出于本人对科学的爱好,我假定它应该是阳性的。接着说,雨就是阳性的了,如果单单是提到‘雨’这个词,没有任何语义场,那它该是主格(译者注:即主语)。但是如果雨在下,正如一般所说的,雨落在地上,那它该是静态动词了,得用第三格dem修饰(译者注:德语中静态动词搭配第三格,动态动词搭配第四格,俗称“静三动四”)可问题是,这雨不是静态的,而是在下着呢,很可能在给那只鸟添乱,让它飞不了,那这就是动作行为了,得用第四格,修饰词从dem变成den了。”现在语法部分解决了,我自信满满地用德语回答道,“因为wegen下雨den Regen”那只鸟在铁匠铺里。可老师很友好地泼了我一盆冷水,说句中凡是有“wegen”一词,那无论如何后面的词都得用第二格,所以咯,那只鸟停在铁匠铺里是“wegen des Regens(因为下雨)。”

注意:后来一位资深学者告诉我,在某一特殊复杂的情况下,人们可以用“wegen den Regen”(译者注:即后面词可用第四格),就是只能跟“雨”搭配使用。


德语里有十类词,每一类都不是省油的灯。德语报纸里,一个极其普通的句子,都是一件庄严又不失精彩的珍品。句子老长,夹杂着变位动词,还有作者即兴造出来的复合词(通常都是字典里都查不到的),就这样,七八个单词拼缀成一个单词,完全是无缝连接,即看不到连字符的长单词。
(译者注:德语有一些单词完全是好几个单词组成的冗长单词)句子里带上14到15个不同主语,每个都嵌于各自插入语中,左一个右一个插入语拖着3到4个小插入语,里三层外三层。终于,所有插入成分组成的句子一部分置于这个庞大句子的前面,另一部分置于句中,接着句子动词姗姗来迟,这时候你才恍然大悟,明白文章作者在讲什么。(译者注:德语动词通常置于句末)在我看来,作者通常还要在动词后面堆些修饰词,诸如“haben sind gewesen gehabt haben geworden sein”,句子才算大功告成。料想这些闪亮句末修饰词是作者标志性的结尾词,完全没必要,不过作者们还真喜欢这样做。德语书只有在镜子里看,或者倒立着看才行,这样才能将颠倒句序转正来阅读。可我还是认为,外国人要学会读懂德语报纸简直比登天还难!

即便是德语书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报纸一样插入语泛滥,虽然有时插入语只有短短几行而已,这样一来,等你终于看到句末的动词,前面的内容你还记得,那么你至少还能明白整句意思。在一本德语畅销小说里有这样一个句子,其中只有一丁点插入语罢了。那么我来直译一下,为方便读者阅读,我中间还加了插入语括号和一些连字符,要知道,德语原句中可啥都没有,读者唯有迅速看完好几行的句子成分,找到句末的动词才能看懂。


「当他走在街上,同这位(穿着时下最流行绸缎料子的衣裳,毫不做作的)政府官员妻子遇到了,”


“Wenn er aber auf der Straße der in Sammt und Seide gehüllten jetzt sehr ungenirt nach der neusten Mode gekleideten Regierungsräthin begegnet.”

等等。


这个句子摘自于玛莉特女士的《老曼姆塞尔的秘密》一书。整句完全符合标准的德语语法,然而你会发现动词距离句首是多么遥远。在德语报纸上,句子的动词干脆都被搁到下一页,我听说有的时候编辑们被某一两段文字的篇首和句中内容深深吸引,以至于落下动词直接就打印出来。那时读者们只有干瞪眼,不知所云咯。

我们英语文学中也存在插入语成分冗长的毛病,常常见诸于书籍与报刊之上,可这些完全是手笔青涩的作者或者扯淡不清的学者才会犯的毛病。而在德语里,这却无疑是写作手法熟练,独树一帜,努力想让读者明白的作者的写作标志。(译者注:马克·吐温在此故意在名词前用了一串修饰语来阐述这个冗长插入语问题)事实上德语句子不清不楚的,怎么可能让人明白!连大法官都得有相当明锐的洞察力才能知晓一切。作者的思路肯定会让人摸不着头脑,肯定会不守常规,当她写道一个男人在路上遇到一个政府官员的妻子,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非要让两人停下来,好让她往中间塞进一大段关于女人打扮的描写!简直是荒唐至极。这就好像是牙医正用镊子钳住你的一颗牙齿,你都快紧张到窒息了,在这绝命一拔牙的前一刻,他老人家杵在那里开始给你唠家常!!不管是文学还是拔牙,插入停顿都糟糕透顶的。


德国人还有另一种插入语方式,那就是把好端端一个动词劈成两半,前半段放在精彩章节的开头,后半段放在本章末尾。还有比这更让人迷惑的吗?这便是传闻中的“可分动词”。德语语法中的可分动词泛滥成灾,动词两部分隔得越远,句子的作者越是得意于自己的“作品”!作者们最爱的一个动词就是“reiste ab(departed)”,离开,逝去的意思。我从一篇小说中摘了个句子,缩减一大段后如下:

“卡车发动了,他离——亲吻了母亲与姐姐们,再一次将心爱的格雷琴拥入怀中,小格雷琴穿着朴素的白棉布衫,蓬松松的褐发间簪着一朵夜来香,她摇摇摆摆走下台阶,昨夜的惊恐与兴奋分明还写在她稚嫩白皙的脸庞,可她仍愿意将有点生疼的小脑袋歇在他的胸前,因为她视他比生命更重要,——开了。”

尽管如此,也没必要揪着可分动词不放。反正论谁都早晚会发飙的,要是不听劝告,他还真读下去了,那最后的结果不外乎是“在沉默中死亡,或在沉默中爆发”。德语中的人称代词和形容词是十足的麻烦事儿,真该被剔除掉。譬如,同一个词“sie”,可以表示“你”、“她”、“她的”、“它”、“他们”、“他们的”。想想吧,一门语言贫瘠到一个单词就要表示六种意思,更别提这单词只有三个字母而已。再好好想想,你永远别指望弄明白说话者到底指的是谁,真是令人愤慨。所以要是陌生人对我说起“sie”,我真想立马毙了他。

现在咱来看看形容词。本来形容词嘛,简单就好,可这门语言的发明者,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非要瞎折腾,弄得复杂得要命。当我们想说我们的“好朋友(们)”时,只有一种形式,简单明了;到了德语里,可大相径庭了。当德国人开始用形容词的时候,他左一个变格,右一个变格,变到最后单词面目全非。真是同拉丁文有得一拼。(译者注:相对于英语、荷兰语、瑞典语这些日尔曼兄弟语言而言,德语的语法变化是相当复杂的。但和俄语、波兰语、拉丁语等非同族语言相比,德语的屈折变化相对来说又是简单的。)譬如,他说:

单数

o第一格 — Mein guter Freund, my good friend.

o第二格 — Meines guten Freundes, of my good friend.

o第三格 — Meinem guten Freund, to my good friend.

o第四格 — Meinen guten Freund, my good friend.

复数

o第一格 — Meine guten Freunde, my good friends.

o第二格 — Meiner guten Freunde, of my good friends.

o第三格 — Meinen guten Freunden, to my good friends.

o第四格 — Meine guten Freunde, my good friends.


现在让疯人院的候选者试着记下这些词尾变化,估计他记完马上就能进疯人院了。在德国宁愿没有朋友,也好过为他们瞎操心。(译者注:作者所指是德语的“朋友”一词需要变格十分麻烦,所以这“朋友”不要也罢)

这些麻烦还仅仅是变格“一位要好的男性朋友” 而已,事实上,这只是冰山一角,因为涉及到阴性名词,中性名词,变格更是够呛。如今这门语言的形容词比瑞士黑猫还多(多如牛毛),而且个个都要严格遵循变格法则。困难吧?麻烦吧?这些形容词都还不够贴切嘞。曾听过一位在海德堡学习的加州学生,如此心平气和地说,他宁愿少参加两次酒会,都不愿意碰上一个形容词变格。(译者注:decline一词有拒绝;动词和形容词变格等意思。)

德语发明者想尽一切办法复杂化这门语言,貌似还以此为乐。比方说,德语里的房子(Haus),马(Pferd),狗(Hund)是这样拼写的,可要是它们作为第二格单数名词时,词尾还得加上“e”,变成Hause、Pferde、Hunde。问题是,名词词尾“e”通常也表示复数,就像咱英语复数的“s”。那么刚学德语的学生极有可能在头一个月里都错把第二格所指的单数“狗”当成复数的“狗”,一条狗变两条狗了。另一方面,许多德语学生可就损失惨重咯,因为他们明明是要买两条狗,最后却只得了一条狗,原因在于他们以为自己说的就是复数,而事实上只是第二格单数罢了。当然,语法上严格来说,卖家就有理可辨咯,要求他赔偿损失可没戏。

德语的所有名词首字母都得大写。这就省事儿多了,毕竟德语学习让人省心的部分少得可怜。我觉得名词首字母大写真不赖,因为一看就知道是名词。当然偶尔也会犯小错,错将人名(译者注:德语人名首字母也要大写)当成普通名词,还非要折腾出它啥意思。德语人名还总是有意义的,(译者注:如英语里的姓氏Blacksmith—铁匠,Carpenter—木匠,Thather—茅屋匠,Woods—小树林,等等)正好忽悠那些德语学生。某日我翻译一段话,说是“恼羞成怒的母老虎挣脱锁链,啃光了一片倒霉的枞树林”(Tannenwald:英文fir forest)。我还纳闷着,嘛意思呀,后来才恍然大悟,原来句中的Tannenwald只是个人名罢了。(译者注:“恼羞成怒的母老虎挣脱锁链,咬死了可怜的达能瓦尔德”)

名词都有性(阳性,阴性,中性),毫无规则可循,唯有死记硬背。要做到这一点人人都得有个备忘录似的脑袋瓜子。德语里,年轻女子没有性别,芜菁(译者注:外形酷似萝卜的蔬菜)倒是有。想想看这对芜菁是多大的赞赏,对女孩子却是大不敬啊。我从一本不错的德语主日学校书本上翻译了如下对话,咱来看看:

“格雷琴:维廉,芜菁在哪儿?

维廉:她在厨房呢。

格雷琴:那位才华横溢,美丽大方的英国女子在哪儿?

“它去听歌剧了。”


接着咱再聊聊德语名词词性哈:树是公的,树芽是母的,树叶是中性的;马是中性的,狗是公,猫是母的,当然公猫也是母的(译者注:德语die Katze猫不分公母);人的嘴巴,脖子,胸部,肘子,手指,指甲,脚,身体清一色是公的,脑袋是公是母还得看前面修饰词,而不看是谁的脑袋,因为在德国所有女人脑袋要么是公的,要么是中性的;轮到鼻子,嘴唇,肩膀,胸脯,手,脚指头可都是母的;头发,耳朵,眼睛,下巴,腿,膝盖,心脏,良心(conscience)压根无性可言,即中性。估计造字者对良心(conscience)的了解都是道听途说的。

一番剖析过后,读者就能了解德国男人认为他是公的,深入探究一番,也许会很疑惑。最后醒悟过来,原来自己只是个十足可笑的混合体。如果他能发扬阿Q精神,那么自己至少还有三分之一具有男子气概(译者注:即上段提到的三分之一的器官是阳性)。可转念一想,又只得灰溜溜地承认他不比女人或是地里一头牛强到哪里去。

的确在德语里,因为造字者的疏忽大意,女人是母的没错,可妻子却不是母的。妻子(das Weib)一词是中性的。那么,就语法而言,鱼是公的,鱼鳞是母的,卖鱼妇(泼妇)啥也不是,中性的。说妻子是无性,那是名不副实,很糟糕,可言过其实不是更糟糕嘛。德国人提及英国人用的是“Engländer”;加上词尾“inn”,就指代英国女人“Engländerinn”。本来这不就够明白嘛,可德国人非要再具体一点,前面还要加上指代阴性名词的冠词,写出来就成了“die Engländerinn”,意思是“阴性—英国女人”。在我看来,真是画蛇添足。


好了,等学生们学完不计其数的名词词性,前面还有困难候着呢,因为要说出来名词的阴阳,舌头都得打架,所有的“她”、“他”、“她的”、“他的” 都干脆用“它”来替代。即便脑袋里想好了一个德语句子,“她”、“他” 怎么用也都想清楚了,可鼓足勇气要说出来的时候,歇菜了。先前辛辛苦苦想好的阳性,阴性,一股脑出来都变成“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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