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要说下,
虽然每次关于语言复兴,爱尔兰语都会被拿出来当做笑料,但是事情已经默默进入新阶段。
希伯来语复兴成功,本质是德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的诸多犹太族群聚在以色列再造国族,是一个工业时代的集体主义事件。
要是把黎巴嫩专门划出来让各教派的中东基督徒复兴「阿拉米语」再造阿拉米国族,也大概率能成功。但没有发生,因为犹太人主体生活在欧洲,在国族主义上面觉醒是跟欧洲同步,而中东基督徒在近代的觉醒方向却是「阿拉伯民族主义」这种一厢情愿的东西,所以最终是落到没有后悔药可吃。
爱尔兰语之所以早期成为笑料,是因为在工业时代,凯尔特人(威尔士&盖尔)既然大部分已经会说英语,所以在工业族群的版图里,凯尔特语言必然就是会被英语裹挟到无法翻身。那种在学校粗糙的教学法(当做一个科目,就以为能复兴),带有浓厚的工业时代特色。
后来,发达国家进入了三产后工业时代,国族主义结束了,黄土埋半截的凯尔特语,才真正迎来了新时代。大致在1970年代,凯尔特人在教学经验中积累出沉浸式教学法,一年级80%凯尔特语——到六年级降为50%凯尔特语的双语教学法,开始在近几十年逐渐成规模培养出流利的凯尔特语/英语双语人。法国、西班牙、德国,或公立或私立,这类族群语言的双语学校(布列顿、奥克、巴斯克、加泰隆、北德等)在后工业时代已经稳定的上升,现在就差意大利了。
凯尔特人100多年前早已全部会说世界最强势的英语,但是,那又怎么样?盎格鲁人引领工业国族时代,凯尔特人引领后工业牧歌时代,一切都是必然的因果。
威尔士人是跟盎格鲁人接触最深的族群,但是在21世纪的今天,在家里主要使用威尔士语的人口稳定在50多万之后,威尔士人希望有一天能达到100万。全世界都在看凯尔特人怎么做。
「我们100年前就都会讲最强势的英语,但是,那又怎么样?凯尔特语要永远活下去」——这也是三产后工业时代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