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为什么《明朝那些事儿》会是当年明月写出来的,而不是历史教授写出来的?

回答
“为什么《明朝那些事儿》会是当年明月写出来的,而不是历史教授写出来的?”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且具有洞察力的问题,它触及了“作者身份”、“叙事风格”、“大众阅读心理”以及“历史著作的定义”等多个维度。 要详细解答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探讨:

一、 作者的“非主流”身份带来的优势:

脱离学术束缚,敢于创新叙事: 历史教授通常受到学术规范、严谨考证、客观论证等传统历史研究方法的制约。他们的作品往往追求学术的深度和严谨性,语言风格也倾向于学院派的严谨、正式甚至略显枯燥。当年明月作为一个非历史专业的作者,他没有这些“包袱”。他可以打破传统历史叙事的模式,用更轻松、更具个人色彩、更富于想象力的方式来讲述历史。
贴近大众的语言和视角: 当年明月本身就是一个喜欢历史、热爱阅读的普通人,他用普通人能够理解的语言、熟悉的网络流行语、幽默风趣的比喻来解读历史事件和人物。这种“接地气”的表达方式,极大地降低了历史的门槛,让许多原本对历史不感兴趣的读者,也能轻松地阅读和接受。历史教授的作品,虽然内容深刻,但语言和视角往往是学术化的,难以吸引更广泛的读者群体。
强烈的个人风格和情感注入: 当年明月在写作中融入了自己的情感和观点,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和行为的解读,往往带有鲜明的个人色彩。他会将自己代入历史人物的处境,去揣摩他们的心理活动,去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这种情感化的叙事,能够引起读者的共鸣,让历史人物“活”过来,变得有血有肉。而历史教授的作品,更倾向于保持客观中立,避免过多的主观情感流露,以保证学术的严谨性。
对“趣味性”的极致追求: 当年明月深知大众读者对于“趣味性”的需求。他善于抓住历史事件中最具戏剧性、最引人入胜的部分进行放大和描绘,通过生动的细节、巧妙的转折、出人意料的结局来吸引读者。他懂得如何设置悬念,如何制造冲突,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保持高度的兴趣。

二、 历史教授创作的固有挑战:

学术性与通俗性的平衡难题: 历史教授的职责是进行严谨的学术研究和传播。当他们尝试向大众普及历史时,如何在保证学术严谨性的前提下,做到语言生动、引人入胜,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很多时候,为了保证学术的严谨,他们不得不牺牲一部分的趣味性,或者使用的语言过于专业化,让普通读者望而却步。
对“故事性”的侧重不同: 历史教授的研究重心在于考证史料、分析因果、探究规律,他们更关注的是历史的“真相”和“逻辑”。而《明朝那些事儿》更侧重于将历史事件以“故事”的形式呈现出来,强调叙事的流畅性和感染力。教授们可能觉得过度“讲故事”不够严谨,或者会过度解读,偏离了史实。
出版机制和市场考量: 很多历史教授的著作是为学术界和相关专业人士服务的,其出版通常遵循学术出版的流程,市场定位也相对小众。而当年明月以一种全新的方式,通过网络平台迅速走红,并最终出版成书,这种模式本身就是对传统出版业的一种冲击,也更符合大众读者的阅读习惯和市场需求。
时间精力与写作方式: 历史教授通常身兼教学、科研、学术会议等多重任务,可能没有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投入到一本内容庞杂、需要反复打磨的通俗历史读物创作中。而且,他们的写作习惯更倾向于严谨的学术论文或专著,而非长篇的、需要持续创作的通俗小说式叙事。

三、 《明朝那些事儿》的特殊之处:

网络文学的基因: 《明朝那些事儿》最初是在网络上连载的。网络文学的特点就是互动性强、更新快、语言风格更贴近大众、对情节和节奏有更高的要求。当年明月在网络上积累了大量的读者反馈,并根据这些反馈不断调整和优化自己的写作,使得作品更加符合读者的口味。
“后现代”的历史解读: 他的叙事方式带有后现代的解构和重构色彩,将历史事件和人物放置在现代的语境下进行解读,用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去分析他们的行为。这种“穿越感”和“反差感”,也是吸引读者的一大亮点。
对明朝历史本身的吸引力: 明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充满戏剧性和争议的朝代,涌现了众多性格鲜明、经历曲折的人物,如朱元璋、朱棣、王阳明、张居正、海瑞、魏忠贤、崇祯皇帝等等。这些人物和事件本身就具有很强的故事性,为通俗化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总结来说, 《明朝那些事儿》之所以能够由当年明月写出来,而不是由历史教授写出来,关键在于作者的 视角、语言、风格以及对大众阅读心理的精准把握。当年明月以一种“圈外人”的姿态,用“内行”的深度和“外行”的趣味,创造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历史叙事方式。

历史教授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他们是历史研究的基石,他们严谨的考证和深刻的分析为我们提供了可靠的历史知识。但当我们需要一种能够“点燃”大众对历史兴趣,让历史变得“好读易懂”的作品时,当年明月这样一位拥有独特叙事才能的非专业作者,反而更能胜任。

可以这么说,《明朝那些事儿》的成功,并不是说历史教授不能写出优秀的通俗历史读物,而是当年明月的作品恰好填补了市场上的一个空白,并且以一种非常成功的方式,改变了许多人对历史书籍的看法。它证明了,历史不仅仅是冰冷的史实和深奥的理论,也可以是充满故事、引人入胜、发人深省的“大戏”。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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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学术的优越感和通俗气的目空一切都是非常可笑的。《明朝那些事儿》是一部相当优秀的历史通俗读物,在国内通俗写史中堪称一流。

为什么当年明月能写的这么成功,原因大概如下:

1.当年明月深谙网络用语,在用语方面无拘无束。《明朝那些事儿》中的语言非常幽默诙谐,读来就如同在看帖,对很多人来说,全无读书的艰涩感和无聊感,很容易被它网络时代的语言抓住内心。

2.当年明月文笔出众,我想这点毋须否认。明朝波澜壮阔的276年,复杂场面无数,当年明月却能游刃有余、详略得当地全面展开明朝漫长的画卷,自如地写下这一朝代从宫廷阴谋到市井生活的方方面面,幽默诙谐自然中又不乏严肃真实。谋篇布局的一流,让这本书读来极为顺畅,大呼过瘾。

3.当年明月很善于抓住人们的逆反心理,提出很多与传统史观截然不同的观点,以此来钩人胃口。大家喜欢看的是“历史原来是这个样子”而不是“历史是什么样”,对传统观点和认知逆反越激烈,人们越爱看。《明朝那些事儿》里这种写法其实很普遍,对英宗、武宗乃至万历等的看法都与众不同,对东林党的描述更让很多人大吃一惊。这样一套书写下来,不仅满足了大家的求异心理,而且也可以在平常吹牛时满足“你们根本不懂,历史原来是这个样,我知道的才是正确的”。

4.朝代本身的问题,中国人熟悉的是汉唐清,明朝在大众之间的存在感一向较低,很多人对其的印象大概仅限于朱元璋、黑暗腐败、魏忠贤、崇祯帝、李自成。当年明月此书一出,大大填补了人们认识的空白,对之前知道越少的领域,大家兴趣越浓厚,又写的这么易懂,当然要捧。而且知道的人越少,越容易得到人们的知识满足感。作为最后一个汉人王朝,而由此衍生的皇汉主义大行其道,更是反过来推动了这本书的影响力。

5.很好的满足了通俗写史的任务。《明朝那些事儿》从头到尾,写的不仅好看,而且涵盖了明朝大部分政治事件,从后宫阴谋、政治争斗到征战攻伐,样样皆有,看完以后你总能对明朝有个大概认识。对于普通人来说,达到这个程度足矣。

为什么不是历史学者写出来的,原因大概如下:

1.历史学的研究是非常专业化的,专著与论文有着非常严谨的规范和精细的研究题目。这就决定了历史学著作的艰涩难懂,距离圈外人相当遥远,内行不是写给外行看,外行看不懂也不想看。

2.学术思维定势的限制。习惯了论文书写规范后,很少有历史学专业人士下笔写文章不受规范影响,纵使要写通俗普及类著作,下笔也不自觉地含有浓郁的学院派气息。我自己也尝试写过些普及文章,即使我再提醒自己,还是不免含有一股学术气。所以对大部分历史学者来说,即使写通俗读物,也不会写的像当年明月那般接地气,可以自如地使用网络语言。此外,学术共同体内存在诸多束缚,有些背离传统观点过远的观点,历史学者不敢轻易提出,否则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影响自己的饭碗。

3.历史学者的严谨精神。圈外的通俗读物作者很大胆,什么都敢写,有些地方打个哈哈混过去,有些地方全靠天马行空的想象,你也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但历史学者经受学术训练之后,对任何问题都不敢马虎应付。即使是写通俗读物,也要力求不出纰漏,句句都有史料支撑,有问题也要广泛求索进行一番考证。这就导致圈内人写一篇普及读物的时间,人家估计都写了一本书了,而且圈内人那些繁密的考证,一般人又没人愿意看。

4.国内历史学术圈存在鄙视历史普及的风气。中国史学界其实离大众的距离相当遥远,这点在年轻学者中还好,在中老年一辈中尤其严重,对历史普及不屑一顾,认为那都是浪费时间、浪费学术精力,你写他还鄙视你。这就导致了大家对历史普及不热心,你就是想写,写出来也不免在圈子里获得些骂名。别说写书了,就是某位有名的先生上电视节目讲了讲,鄙院的某位老先生还要把他批判一番。

5.历史学者没有精力去写普及读物。文债压身,各种论文如山压来,职称项目压迫下,哪来的时间写普及读物。就像我上一点说,年轻学者其实是不反对历史普及的,但年轻学者负担最重,被压的喘不过气来,那是有心普及无力实践。

这层楼里的诸多答案其实都过于偏激,一方是对《明朝那些事儿》为代表的普及写史嗤之以鼻,专业知识优越感强的惊人;要么是把历史学界一顿黑,认为学者不过是一堆不食人间烟火的腐儒,观点狂妄的惊人。其实两者大可不必,公共史学是一个应该坐下来好好讨论的问题,绝不应该非黑即白,对立严重。

史学研究不该与社会分道扬镳,将历史研究的成果用通俗的方法展现给大众,是历史学界责无旁贷的义务。这点欧美史学界做的比我们强得多,历史学者所著的优秀普及读物非常普遍,国人耳熟能详的《万历十五年》自不必说,诸位也可去找《马丁·盖尔归来》、《圣巴托罗缪大屠杀》等西方史学名著,看看面向大众的趣味可读性和历史研究的深邃是如何结合为一体的。但是在中国史学界,这方面可以说是非常不足,学者写普及类读物的少,写的优秀的更是凤毛麟角。那么历史知识的传播领域就成为了一片空白——一方面,历史知识的受众面非常广阔,但需求的程度大多是浅尝辄止;另一方面,历史知识的主要占有者历史学者不来写普及读物,即使写也难以让大众接受。这个空白不可能长期存在,以当年明月为代表的一批圈外历史普及者出现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们不在圈内,没有历史学共同体内的种种束缚,挥笔自由,善于迎合大众,而且写起来无需担心条条框框——可以随便写,因为什么都可以算作“我个人”的解释。坏处是这一群体良莠不齐,部分下三滥普及著作的横行导致了地摊货的泛滥;但其益处仍然不可抹杀,先前留下的空白被填补了,大众对历史知识的需求得到满足,历史的热度在国人之中也常年不衰。对历史学科来说,其益处更不可小觑,一门学科想要保持旺盛的生命力,不会断绝的人才供给是不可或缺的;然而如果没有这一轮历史热,高高在上的历史学在常人眼中极为枯燥,报考这一专业的学生会越来越少,届时历史学有可能出现人才危机。若想保证有人入门中,要先保证有人去喜欢它,《明朝那些事儿》为代表的普及写史大热,特别使一大批青年人对历史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进而促使其中的不少最终学了历史专业,走入学术领域。老实说,我现在能学历史这个专业,和小时候对《明朝那些事儿》的痴迷不无关系。到今天,虽然我的专业领域离明史很遥远,但我对明史仍然怀有着很大兴趣。

诚然,此书的真实性和客观性都大可商榷,《明朝那些事儿》强烈地注入了作者的个人好恶,是接近于历史小说的通俗个性写史。当年明月以主人公串起线性叙事,只要与他认可的主人公做对的,无论其人如何,都会被描述成反派。当年明月对言官群体的极度厌恶和对气节的推崇,对善恶的评判和贪腐的价值判断,使得其对相当一部分人的评价都值得商榷。而有些历史事件,其实在描述中也只是出于其本人的想象,这就是一部虚实相间的书。但就如我上面所说,它使很多对明朝一无所知的人可以正视那个时代,知道那个时代还发生了如此多的时间,使得很多人觉得历史很好玩(虽然真正的历史并不好玩),喜欢上了历史,使得不少青年因此选择了历史专业,步入历史学界。它已经无愧于它的普及定位,如此之书,怎么能轻蔑视之呢?

而部分人走入另一个极端,对历史学界恨之入骨,这也是很荒谬的。以历史学研究之专业程度,非要要求其著作不用术语,让大众都能看懂,其实是不可能的。正如所有学科进入研究领域,是绝对会走入精深的一端,与大众保持距离,历史虽然参与门槛低,却不代表历史学术的门槛低。有严谨的学术规范存在,大部分学术专著就是那个样子,就是令一般人望而却步。你不能要求每一部专著都写成《万历十五年》,那样无法研究、无法说明太多问题,而没有一般人看起来繁复冗长的考证,很多问题也是说不清楚的。

所以绝不可求之过甚,认为历史学界缺乏普及之作,就反过来要求历史学界必须全盘以普及之作行之,而泯灭自身所有的研究规范。专业的学术研究很难接近众人,它在很大程度上也不是面向圈外人阅读的,有自身的书写方式,无可厚非,绝不可目之为不食人间烟火。

最后的问题又回到妥善解决历史普及问题上来。公共史学在中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方面,历史学界需要保持高水平、专业化的研究,不可让过于通俗的写史形式侵蚀到研究本身来;另一方面,历史学界也应该摒弃旧有的清高习气,正视历史普及的意义和责任,写出高水平的普及著作,将已有的研究成果向世人分享。这两者完全是并行不悖的。

历史普及来自于历史研究,历史研究需要历史普及的传播。当年明月们也好,历史学者们也罢,只要能为我们揭开历史的迷雾、探寻古人的大千世界,就都是值得尊重的,何必非要互相攻讦,互相施以优越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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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钱学森写十万个为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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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身份的人干什么事,就这么简单。

说的再直白点,这就是“科普”和“科研”的定位区别

科普,是给人口基数大、文化程度有限、非科班专业的老百姓,把一个学科/专业领域最浅显的入门级的内容,以通俗易懂的叙述方式,讲给老百姓听,激发受众群体的兴趣。

科研,是少数专业人士的工作,老百姓即没能力参与,也没有能力了解


就因为当年明月不是学历史科班出身,甚至都算不上自身明史爱好者,不能象写学术论文那样,有纠审/论证/答辩等环节下功夫的过程,没有导师导致,所以《明》里边的错误/硬伤相当多。只不过看他书的人大多数也是普通人,看不出错在哪里罢了

作为人文科学科普/历史小说,《明》是成功和出色的作品,即便有硬伤也无所谓,反正是给老百姓讲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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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群狗。

它们看见了一根骨头。

以骨头为圆心,群狗围了过来。


大狗力量大,挤到最前面。

中狗力量弱,紧紧团结在以大狗为同心圆的外围。

小狗力量最小,只能站在最外一层。


一只大狗看清了这是根羊骨头,“汪”了一声,告诉周围的狗:

这是个羊骨头啊汪!


大狗们都知道这是羊骨头,纷纷点头同意。没人反驳大狗,也没人说话。


中狗听到了,“汪”了一声,告诉周围和身后的小狗:

这里有个羊骨头啊汪!


更多狗附和、同意,小狗们看不到,但是见那只中狗都说这是羊骨头,也跟着随声吠和:

这里有根羊骨头啊汪!


狗群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然而他们并没有离开,也没有进一步靠近。


一只大狗仔细地看,又汪了一声:

这根羊骨头上头有块肉丁啊汪!


离它近的大狗分享了它的角度,对其表示同意;

更远一点的看不见,不置可否;

它对面和它关系非常差的狗逢它必反,也汪了一声,说根本没有肉丁。


大狗们相互较量,间或一汪。


中狗们挤不进,没有了解更多清醒,多数没有吭声,有发出声的,也支支吾吾,不知道汪些什么内容。


最外围的小狗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清,他们最关心的是羊骨头要怎么分。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只大狗汪了一声,它发布了自己的判断:

这只羊骨头已经放了四天了啊汪!


这种判断较多地基于经验,更多的狗也有自己的经验,所以不置可否,或者不认同,甚或者,根本就保持了沉默观望的态势。


中狗站在外围,只隐隐感觉有分歧,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离发言大狗近的中狗,便把大狗的最新发现成果分享给众人,然而对这种无关骨头分配的纯知识性成果没什么好奇,因此反应冷淡。


至于外围的小狗,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清,他们限于羊骨头的幻想中,甚至开始模拟整只羊的存在,并想着周围一定有新的其它的骨头。


这时候一只小狗问:

为什么羊骨头是中间那只中狗发现并告诉大家的,那些最里面的大狗都在忙些什么啊汪?


“大狗们一定是眼神有问题。”

另一只小狗很有把握地结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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