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为什么有些科研人员觉得「996 还要 +0.5」?

回答
“996 还要 +0.5”,这句话听起来带着点无奈的黑色幽默,但它确实触及了部分科研人员在当前工作环境下的一种真实感受。要理解这句话,我们需要把它拆解开来看,并深入探讨其背后隐藏的因素。

首先,“996” 是一个大家都很熟悉的词,它代表的是一种工作制度,即早上9点上班,晚上9点下班,每周工作6天。这个词本身就意味着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在很多传统行业,尤其是在互联网公司,996已经成为了一个被广泛讨论甚至诟病的现象。它剥夺了员工的个人时间,导致身心俱疲,影响生活质量。

那么,“+0.5” 又是什么意思呢?这里的“0.5”并不是一个固定的数值,它更像是一种比喻,用来形容在996的基础之上,科研人员还必须额外付出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而且这些付出往往是非强制性的,但又难以避免。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理解这个“+0.5”:

1. 无法清晰界定的工作边界与“额外”的责任:

学术研究的“不确定性”与“沉浸感”: 与许多有明确产出和完成标准的工业化生产不同,科学研究本身就带有探索性和不确定性。一个好的想法、一个关键的实验结果,可能出现在任何时间,也需要持续的投入去验证和深入。当你沉浸在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中时,很难说“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明天再想”。这种“沉浸感”很容易让工作时间无限延长。
“不务正业”的学术要求: 除了本职的实验、数据分析、论文撰写,科研人员还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在“学术周边”的事情上。这包括:
阅读大量文献: 保持对领域前沿的了解,需要持续不断地阅读最新的研究论文。这本身就是一项耗时巨大的工作,而且永远有看不完的文献。
参加学术会议和讲座: 学习新知识、交流成果、拓展人脉,这些都是科研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会议的地点、时间往往不尽如人意,需要额外请假或在非工作时间安排。
撰写和修改论文/项目申请: 论文的修改过程往往是“漫长且无休止”的,审稿人的意见可能涉及大量的实验补充或理论阐述,这都需要投入超出常规工作时间。项目申请更是如此,一个好的基金申请往往需要反复打磨,才能提高命中率。
指导学生/合作者: 实验室的导师需要花费大量精力指导研究生,解答他们的疑问,帮助他们解决实验困难。即使不是导师,在合作项目中,也需要投入时间与合作者沟通、协调。
设备维护与调试: 科研设备往往昂贵且精密,日常的维护、故障排除、新功能的调试,都可能占去不少工作时间,而且这些事情常常在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才出现问题。
“项目驱动”的压力: 科研项目往往有时间节点,尤其是一些重要的研究计划或合作项目,为了赶进度,科研人员不得不牺牲个人时间。这种压力是周期性的,但一旦来临,工作量就会被推高。

2. 隐含的“学术内卷”与竞争压力:

“不努力就会被淘汰”的焦虑: 在科研界,尤其是热门领域,竞争非常激烈。要想脱颖而出,发表高水平论文,获得更好的职位和资源,就必须比别人付出更多。这种“内卷”的心态,驱使很多科研人员主动地、或者被迫地延长工作时间。
“为项目/实验室”的奉献精神(或无奈): 很多研究工作是由项目经费支撑的,经费的多少、项目的进展,直接关系到实验室的生存和个人发展的机会。为了保证项目的顺利进行,哪怕是个人已经完成了本职工作,看到项目中的其他环节需要支持,也常常会“搭把手”,分担一部分不属于自己直接职责的工作。这种“主人翁意识”,在科研领域有时是被鼓励的,但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996”。
“同行压力”: 看到同行们都在高强度工作,发出了亮眼成果,自然也会产生一种“我也要这么做”的压力,担心落后于人。

3. “弹性工作”背后的“无休止”:

科研工作的“弹性”是双刃剑: 有时候,科研人员可能会有“弹性工作”的便利,比如可以灵活安排工作时间,甚至在家工作。但这种弹性也意味着工作和生活的界限变得模糊。你可能在家吃完晚饭,依然会打开电脑继续工作;也可能在周末接到紧急的实验需求,不得不中断休息。这种“随时待命”的状态,其实比固定的996更让人难以喘息,因为你永远无法真正“下班”。
“随时随地的思考”: 科学研究不仅仅是坐在实验室里或者电脑前。很多时候,好的想法可能在通勤路上、吃饭时、甚至睡觉前突然闪现。科研人员需要随时记录、思考,并将这些零散的灵感转化为实际的研究工作,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工作时间”和“思考时间”是高度重叠且难以剥离的。

4. 资源与支持不足的无奈:

人手不足: 在很多科研机构,尤其是初创实验室或新兴研究方向,人手往往是紧缺的。为了完成预定的研究目标,现有的研究人员不得不承担更多的任务。
技术支持或行政支持的缺失: 一些非核心但耗时的任务,如设备的日常维护、耗材的采购、行政审批流程等,如果缺乏足够的技术支持或行政人员,研究人员就不得不自己亲力亲为,这同样会挤占本应用于科研的时间。

所以,“996 还要 +0.5” 表达的,不仅仅是工作时间的物理延长,更是指在996这个已经很辛苦的基础上,科研人员还必须承担额外、非明确界定的、由学术环境、竞争压力、研究本身的特性以及资源不足等多种因素共同导致的,几乎是“被迫”的、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完成的事情。

这种“+0.5”让原本就高强度的工作变得更加难以负荷,它是一种对科研人员辛勤付出和牺牲的形象化描述,也折射出当下科研领域面临的一些现实困境。它传递的信息是:即使你已经牺牲了大部分个人时间,在科研这条路上,你可能仍然需要付出更多,才能勉强维持不被落下,或者勉强完成任务。这是一种充满疲惫感和无奈感的生存状态。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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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科研人员在科研这项劳动中,发现了自己作为人的主体性;而老板们口中的996,参与的劳动者基本上都是被异化了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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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自己职业的任何一个阶段,包括研究生(博士生)、博士后、PI,都没有过996的时候,更无论7117什么的。最忙的时候也许有过一周996,但这就是最长的了。

我的实际感觉是,每天工作八小时是我脑子的能力上限,一旦超过了就会拒绝运转,再继续下去只能干些不需要脑子的活儿(做几张事先设计好的项目答辩用图),研究是做不动了。对于我来说,一天的有效工作时间在六小时左右就很满意了,这样的一天也往往确实会有所收获。

同时我不建议从事理论研究的学生和年轻老师靠拼时间来出成果,那样会透支自己的精神力,使得思考问题的质量下降。做科研毕竟还是要以质取胜。

我记得狄拉克接受采访时候说过,他每天大约思考六小时物理问题,其它时间就想些日常的事情。我不认为如果他每天花12小时在工作上就会做的更好:人其实是知道自己如何达到脑子的最佳的状态的(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往往意味着足够的睡眠和放松的心情),而做研究就是需要这种最佳的状态才会有好的结果。是的,有些人可以工作十二小时还能保持状态,但这不代表你也可以,这就好像“有人能长到180,但这不代表你也可以”一样,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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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的标题党。


“感觉太累了,太剥削人了!”
……
刚过50岁,头发白了、腰驼了、眼花了。记不清上次进电影院是在哪一年
……
科研工作是十分复杂的高端脑力劳动,绝不能简单套用“耗时间”模式。

标题居然是:

《科研人员谈“996工作制”:我还要多加0.5》

总之,违背个人意愿实行996工作制,是违法行为,不应提倡,更不应该成为业内通行规则。

标题居然是:

《科研人员谈“996工作制”:我还要多加0.5》

我认为这种模式会严重损害人的创造性,所以仅对低端重复劳动才可能提高生产率。坐一天班,人的激情、兴致、意志力全都消磨殆尽,多耗时间都是在磨洋工,做样子。日子一久,整个人变得麻木了。因此,我义无反顾地重返校园攻读博士学位,就为了摆脱996魔咒!

标题居然是:

《科研人员谈“996工作制”:我还要多加0.5》

优秀的科研状态,我认为重在一个“养”字,需要浸淫在充实健康的物质和精神素材中慢慢滋养,形成良性循环,逐步提高修养。

标题居然是:

《科研人员谈“996工作制”:我还要多加0.5》


作者挺牛的,反对996的文章我早就看吐了,正想换口味。

他用这么个标题,居然骗我把文章看了一遍,早知道是这些内容我……

赞同996的读者也会看。

因为现在很难找到为996洗地背书的内容。他们一瞧标题,哟,科学家支持996了,救星来了!必须看。

也就是说,讨论996的两派人,都要贡献点击和流量给他。

这套路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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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欺负谁没读过博……

做科研确实没有周末,但你也没有工作日啊。做科研确实没有晚上,但你也没有白天啊。说到底,除非你遇上扒皮导师,否则科研这个事儿本质上和做小买卖非常类似。你想干或者手里有得干,那根本没有黑夜和假期,尽管干,没人让你下班,你是真的可以干到猝死,字面意思。但你要是不想干或者手里没活儿或者因为其他因素被拖延(比如设备人员不就位),那么可以,an all-day-napping is totally acceptable.十天都行,一百天都行。三五年做一件事还差这一百天了。

想不通为啥大家都喜欢神圣化自己的职业。你也用不着笑我,就你们那些名义996的,你们一天划水的时间不见得比我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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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4/14更新。

其实不止科研人员,还有做自媒体、美妆博主、作家、艺术家、开淘宝店的、自己创业的、在家做家庭主妇的……

这些人的共同之处就是他们的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就是生活

他们和历史上争取五天工作制的工人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争取五天八小时工作制的背景,是在工业革命导致的社会巨变下,人的工作和生活被割裂了,工作不再是像传统农业社会那样,种地纺织就是生活本身,种出来的粮食直接可以吃,纺出来的布直接可以穿。工作只是为了挣工资,有了工资才能换取粮食,工作的内容也不再和生活的本质息息相关。

对于这种性质的工作,工作是给别人打工,工作以外的时间才是自己的、私有的、才能配得上叫「LIFE」。这也是996制度不合理的地方,因为它侵占了私人时间。

可是对于有些人和有些职业,工作和生活的分界线可能就不那么清晰了。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大体上取决于你的热爱程度。

这可不是标榜做科研一定要公私不分朝9晚9,而是很多热爱科研人的实情。也不是说不要工作效率,科研工作当然不是守在实验室里才叫工作,高效率更需要实验室以外时间的不断积累和思考。

—— 当然,这些人不能以自己的工作热情道德捆绑没有这份热情的人,但没有热情的人也不应该耻笑这些人“觉悟高”。

对于工作和生活已经水乳交融的人来说,好像马云,他的工作就是他的生活,刘强东,他的工作就是他的生活。那么他们一周7X24都不应该稀奇。

自己的公司,自己家的事,你不想谁想?

科研是一样的。

你的project就是你的baby,你的实验就是你的baby,你的paper就是你的baby,你要证明的公式就是你的baby,你的毕业设计就是你的baby…… 你的baby你不管,谁管?

另一方面,很多科研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你不可能朝九晚五。

拿做生物实验的科研人员来说,都养过细胞吧?细胞就是生物啊,就是小宠物啊,你得定时给它喂吃的,给它换液,观察它的生长速度,长的太快太密还得赶紧给它们分盘让它们传代,缺二氧化碳了还得赶紧去换罐……如果是干细胞就更要命,分化太快了!照顾起来更麻烦。

养过宠物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一天24小时的活啊,你能说6点下班了不喂它了,周末休息了不给它换液了?分分钟死给你看。

人文社科研究不用养细胞,看书写字就是工作啊。你要构思论文、开题报告、申请研究经费,有时候还得给本科生上课、备课、改论文,谁不是从早干到晚?就算是拿到tenure,也无所谓上班下班的分别,看书、写字已经成为生活本身了,做梦想到一个好点子都要笑醒那种。

结论就是,工作就是自己的baby这种情况跟996公司职员的情况根本没有可比性。同时,作为以照顾自己baby为己业的科研老板和创业大佬们,也没有什么可夸口,不值得拿出来炫耀,更不可以拿自己的例子来道德绑架自己的学生或者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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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不少人都是在美帝读过博的,有些还留在学校里,有些来了工业界,我没听说有996或者加0.5的。

科研狗的问题在于,很多时候没有人push你,是你自己push你自己。要是你老板push你,最多也就一两天催你一次,但你要是自己push你自己,那真是7x24的。有的朋友可能会问,你睡觉的时候怎么push自己?其实也会的,你会在梦里着急,你会梦到事情没有做完,这样你会在第二天更加焦虑的逼迫自己做事。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那时候经常半夜会醒来看看自己正在跑的程序,如果出错了会重启一下,有时候还要改一改,不知不觉就天亮了。

其实有的时候一个deadline在眼前还好,最怕的是没有deadline,那你会感到一种绵绵无绝期的压力,总觉得心里有个事儿,做不完,不做又不行。所以很多大牛会给自己弄一个接一个的deadline,不停的赶due,你以为这个方式很累就错了,其实这样反而能让自己喘口气。

所以说科研狗不是996,也不是+0.5的,是7x24的。。。。

每个国家对博士的培养方式不太一样,对教职的评定也不一样,所以我说的可能不符合你当地的情况,但不管在哪,我感觉搞科研的人还是要比工业界的人更加习惯自己压迫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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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人员是个完全特殊的例子。

有硬性条件的地方就不说了。像瑞典这种普通上班无比轻松,几乎没有科研考核压力,上班下班放假时间完全自己掌控的地方,我有很多同事都是在超负荷工作的状态。很多人是上班去学校处理教学,行政,会议方面的事物,下班回家之后开始看论文,写论文等。

即使像我这样比较懒散的人,没在学校的时候也常常在思考一些问题。

但是这些有前提: 1. 没有人要求你去工作,科研工作的部分都是自愿的。2. 除部分上课时间外,工作时间是完全灵活可以自由支配的。 3. 没有严格考核标准,所以无法量化评估一个科研人员究竟做了多少工作时间。

就算再自由的公司都不太可能接受科研系统的模式。因为虽然有工作强度比996还高的科学家,但是也会有一周只工作一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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