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为什么婴儿无法打新冠疫苗?

回答
你这个问题问得挺实在的。简单来说,目前市面上已获批的新冠疫苗,比如我们常听到的辉瑞、莫德纳,它们的设计和临床试验数据,主要是针对 12岁以上 甚至 18岁以上 的人群。婴儿呢,由于身体各方面都还非常稚嫩,和成年人、甚至青少年都有很大的区别,所以现在还没有专门为他们设计的、经过充分验证的新冠疫苗。

打个比方,这就好像一件衣服,你不能直接给刚出生的婴儿穿大人码的,或者甚至青少年码的。婴儿的身体比例、器官发育、免疫系统运作方式都跟大一些的孩子不一样,需要有专门为他们量身定制的尺寸和设计。疫苗也是一样,虽然是同一个疫苗公司生产的,但给婴儿用的剂量、成分配比,甚至载体技术,可能都需要进行调整,以确保安全性和有效性。

具体来说,为什么婴儿不能打?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1. 临床试验的缺失: 这是最直接的原因。疫苗的研发是个严谨的科学过程,必须经过动物实验、早期人体试验、大规模临床试验等多个阶段。到了大规模临床试验阶段,研究人员需要招募大量的志愿者,并将他们随机分配到接受疫苗组和安慰剂组,然后观察一段时间,评估疫苗是否安全、能否有效预防疾病,以及可能出现的副作用。

对于婴儿来说,进行这样的大规模临床试验存在伦理和操作上的复杂性。首先,婴儿的抵抗力本来就比成年人弱,免疫系统还在发育中,任何一点点潜在的风险都需要被极其谨慎地对待。其次,婴儿无法像成年人那样表达自己的不适感受,研究人员需要通过家长和专业医护人员的密切观察来收集数据,这增加了评估的难度。而且,婴儿的疫苗接种计划非常密集,要在这个计划中加入新的疫苗,也需要仔细考虑可能的影响。

所以,目前虽然有些疫苗公司正在进行儿童和婴儿疫苗的临床试验,但这些试验的进展需要时间,而且是从年龄稍大的儿童开始,逐步向下推进。

2. 剂量和免疫原性的问题: 婴儿的身体系统和成人截然不同。

剂量: 成人的疫苗剂量通常需要达到一定的“免疫原性”,也就是说,能够有效刺激免疫系统产生足够的抗体和细胞免疫反应来抵御病毒。婴儿的体重、身体表面积、代谢率都与成人不同。如果直接使用成人剂量,可能剂量过高,导致不必要的副作用,甚至影响他们正在发育的免疫系统。反之,如果剂量过低,又可能无法产生足够的保护作用。所以,需要通过细致的剂量滴定研究,找到一个对婴儿既安全又有效的剂量。
免疫系统发育不成熟: 婴儿的免疫系统虽然在不断学习和成长,但总体来说,它还没有像成年人那样“经验丰富”。一些疫苗成分,或者疫苗引起的免疫反应,可能会以不同于成人甚至大龄儿童的方式影响婴儿的免疫系统。研究人员需要确保疫苗不会对婴儿正在形成的免疫网络造成不良干扰,反而能有效地“训练”他们的免疫系统。

3. 安全性考量是重中之重: 对于婴儿而言,疫苗的安全性是压倒一切的考量。

不良反应的潜在风险: 任何疫苗都可能引起一些轻微的不良反应,比如发烧、注射部位疼痛。但对于免疫系统相对脆弱的婴儿,即使是轻微的副作用,也需要被认真评估和监测。更重要的是,一些非常罕见但严重的副作用,在成年人群体中可能不那么显著,但在婴儿身上,由于其身体的特殊性,可能会有不同的表现或更高的风险。例如,心肌炎等,虽然在青少年和年轻人中被发现,但其在婴儿群体中的发生率和表现形式需要专门研究来明确。
疾病的实际风险与疫苗获益的权衡: 新冠病毒对婴儿的致病性和重症率,在不同时期和不同变异株出现时也会有所变化。在一些时期,尤其是疫情早期,新冠病毒对婴儿的整体威胁相对小于成年人或有基础疾病的儿童。因此,在评估是否为婴儿接种疫苗时,需要非常谨慎地权衡疫苗可能带来的潜在风险和预防疾病的获益。如果疾病本身对婴儿的威胁不高,那么疫苗的安全门槛就会被抬得更高。

4. 不同病毒株和疫苗技术: 疫苗的研发也在不断进步。针对新冠病毒的疫苗,一直在根据病毒的变异情况进行更新。为婴儿研发疫苗,还需要考虑到目前流行的病毒株以及未来可能出现的变异株,确保疫苗的有效性。同时,不同的疫苗技术(如mRNA、灭活疫苗、腺病毒载体疫苗等)在针对不同年龄段人群时的表现也可能存在差异,需要针对婴儿的特点选择或优化技术路线。

所以,什么时候婴儿可以打新冠疫苗?

这是一个正在进行中的研究领域。就像前面说的,很多疫苗公司都在努力研发儿童和婴儿疫苗。一旦有足够充分的临床试验数据证明疫苗对婴儿是安全有效的,并且疾病本身对婴儿的风险也需要疫苗来控制,那么相关的监管机构(比如美国的FDA、欧洲的EMA,以及中国的药监局)就会审评审批,然后疫苗就可以逐步推广给婴儿使用了。

目前最现实的情况是,家长们可以继续关注权威医疗机构和政府部门发布的最新信息,了解关于儿童和婴儿疫苗接种的最新进展和建议。在此之前,做好日常防护,比如勤洗手、避免人群聚集等,依然是保护婴儿的重要手段。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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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之前的说的,目前是否对儿童接种新冠疫苗是存在争议的。


从群体免疫的角度来说,如果新冠疫苗不给儿童接种,那么接种率可能很难达到实现群体免疫的程度,具体可以参考以色列的接种率曲线变化。

然而,我们是通过给成人集体接种,来保护未接种的儿童;还是让儿童也接种上疫苗,从而给成人带来更强的安全感?

之所以说的是「安全感」,因为儿童接种新冠疫苗的获益似乎很有限。这个获益并不是说儿童接种新冠疫苗后的中和抗体水平不行(相反,儿童接种疫苗的抗体水平比成人高了3~10倍),而在于儿童的新冠风险远远低于成人。


上个月,英国数十名医生就联合发表一封公开信表示,为儿童接种新冠疫苗是「不负责任、不道德和不必要的(Irresponsible, Unethical and Unnecessary)」。

很多人看到这三个形容词可能会很震惊——难道这些医生也是反疫苗群体吗?

并不是,恰恰是因为他们对新冠肺炎和儿童疫苗都太过熟悉了。


新冠疫苗对于老年人和慢性病患者的好处显而易见,但是对于儿童的好处却仍在研究当中。


有人说新冠对于儿童虽然风险不高,但是仍然有风险。这话本质上是没错的,毕竟医学上很难找到0%和100%两个极端的事情。我们来看一些数据。

我们先看一下中国CDC发的一篇论文「The Epidemi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an Outbreak of 2019 Novel Coronavirus Diseases (COVID-19) — China, 2020」,这篇论文分析了新冠肺炎早期超过44000例中国患者的情况。


在这四万多例病例中,19岁以下病例不到1000例,占比仅有2.1%,而这将近1000例儿童患者中,仅仅出现了1例死亡;9岁以下新冠患儿有416人,无一例死亡。

所以说儿童得新冠不致命,这肯定是错的,但是相较于中老年人,儿童新冠患者无论感染比例、重症率还是死亡率都低得多。


说完中国,再看其他国家的情况。

在英国,健康儿童的新冠感染风险非常低,死亡风险更是低至250万分之一。在英国的大流行期间,既往健康的15 岁以下儿童没有死于新冠的,需要入院或者进入ICU的情况也极为罕见,大多数儿童感染后没有症状或症状非常轻微。


而同时期,美国CDC也发表了一组数据,2021年1月1日至 2021年3月31日,全美14个州14~17岁的儿童中有376人在入院时新冠检测阳性。

但是这些儿童中的入院主因有45%并非新冠肺炎本身,他们之所以被发现新冠,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于现在所有入院患者都要求新冠筛查。剩下的204人(55%)中三分之一进了ICU,而更重要的一点是,这204名儿童最终无一死亡。


而欧洲CDC同样对儿童(12~18岁)接种疫苗这个问题发布了一个指导,相对于成年人的新冠疫苗接种指导,欧洲CDC对儿童的接种指导要慎重得多。

欧洲CDC认为,与年龄较大的人群相比,儿童接种新冠疫苗的个人直接获益预计是有限的(The individual direct benefits from COVID-19 vaccination in adolescents are expected to be limited in comparison to older age groups)。

包括去年12月,美国FDA在审批辉瑞疫苗时,最终以17票赞成、4票反对和1票弃权通过了辉瑞疫苗,但其中反对和齐全的理由主要就集中在年龄下限(16岁)上。


比如投弃权票的的Dr. Cody Meissner(塔夫茨大学医学院儿童传染病主任),他对辉瑞疫苗的整体表态是「 It's a very important vaccine, and it's wonderful」,但他弃权的理由是辉瑞疫苗接种年龄下限16岁的问题,因为支持的数据有限,他希望能够提高年龄下限。

再比如投反对票的Dr. Archana Chatterjee(芝加哥大学医学院院长、儿科专家),她表示非常明确的表示自己完全支持辉瑞疫苗供18岁及以上的成年人使用,反对的理由主要是辉瑞疫苗16岁、17岁年龄组志愿者较少,不足以支撑它在这个年龄段的有效率,另外这个年龄段也并非新冠的高危人群。


这就是儿童的新冠风险,我们再来看看疫苗可能给儿童带来的风险。

2010年H1N1流感流行期间,儿童接种了流感疫苗Pandemrix后,发作性睡病比例大幅上升,这是一种自体免疫性脑病。后来Pandemrix被撤回了,一千多例发作性睡病的出现可能与Pandemrix接种相关,而这个病目前是不可治愈的,患儿会终身出现睡眠障碍。

而新冠疫苗上我们也注意到了一些风险,比如牛津疫苗接种后的血栓性血小板减少症 (VITT)以及上面辉瑞疫苗接种后的心肌炎。

虽然出现的风险非常非常低,但问题就在于——

我们是否有必要让新冠影响本来就很小的儿童去冒这个风险?

所以给儿童接种疫苗,收益是可以提高整体的疫苗接种率,更快达到群体免疫,对儿童来说也能降低新冠的感染、住院以及死亡风险(虽然本来就不高),以及降低新冠肺炎带来的潜在后遗症,比如儿童多系统炎症综合征 (MIS-C)等。

而风险如上所述。


我个人的态度是,在决定是否对儿童接种新冠疫苗这个问题上,一定要慎重。就像英国医生们在公开信中说的:「儿童还有很长的一生,他们的免疫和神经系统仍在发育中,这可能让他们比成年人更容易受到不利影响。」

我们要听那些支持的意见,也要听听那些反对的理由。医生这个职业说复杂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整个职业生涯医生都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权衡利弊。

希波克拉底誓言里面有一句话,要时常记住——

First, do no ha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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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因为疫情本身不严重,可以说基本没有。所以接种疫苗和国外走了完全不同的路线:

  • 国外基本是以「新冠感染风险」+「新冠死亡风险」为条件来判断接种优先级,
  • 国内是以「新冠感染风险」+「新冠疫苗安全系数」为条件来判断接种优先级。

(画外音:这是少数可以简单粗暴直接以国内外进行对比,而不是具体某个国家的场景了)

这样造成的差异就是:

  • 国外是感染风险高的医务人员和死亡风险高的老年人优先接种,并且接着基本直接开放给了全人群。
  • 国内是感染风险高的医务人员、海关、冷链工作人员,和临床试验数据最详实的18-59岁中青年优先接种。然后再开放给「死亡风险高」的老年人,老年人中,现在又按安全等级,让身体情况较好的老年人优先了。而婴儿,一是现在临床试验数据很少,二是在国内婴儿受到全家重点保护本来感染风险较低,三是婴儿本身感染新冠就不重,所以就靠后了。

不过有这样的优先级,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产能不够。

其实媒体在宣传时,对于所谓新冠禁忌症进行过度解读。很多时候的不建议接种只是暂时不建议,早晚会接种。

就像我之前还未开放给老年人的时候,说老年人早晚会接种新冠疫苗一样。

还有像慢性病急性发作、急性病发作这种禁忌症,其实基本上就是没发作就行了。不至于增加什么风险,主要是疫苗接种后出现点肌肉痛还是常见的,如果本身还有症状,重叠起来一是容易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疾病还是疫苗造成的,容易让人觉得疫苗挺危险;二是疫苗副作用症状和疾病症状重叠,本身接种疫苗的人就会更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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