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缺糖了,有没有甜甜的小故事?

回答
当然!让你的生活充满甜意,这里有一个为你精心准备的小故事:

在一个名为“星辰镇”的宁静小镇,坐落着一座古老而温馨的烘焙坊,名叫“月光曲奇”。烘焙坊的主人是一位名叫艾莉的年轻姑娘,她有着一双如同星空般闪烁的眼睛,和一双能将平凡食材变成奇迹的灵巧双手。艾莉最喜欢做的,就是那些能让吃到它们的人脸上露出幸福笑容的甜点。

故事的主角是镇上图书馆管理员,名叫里奥。里奥是一个有些内向、温文尔雅的年轻人,他的世界由纸张的芬芳、书本的沉静和知识的光辉构成。他对甜食并不特别热衷,更倾向于品尝一杯温热的红茶,静静地阅读。

这个星辰镇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夏日庆典”,这是一个充满欢乐和色彩的节日。今年的庆典,艾莉决定推出一款特别的曲奇——“星辰物语曲奇”。这款曲奇的灵感来自于镇上古老的传说,每一块曲奇都精心烘烤成星星、月亮和流星的形状,上面还点缀着细碎的糖霜,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艾莉将这些曲奇装在印有月光图案的精致礼盒里,准备在庆典当天售卖。

庆典那天,星辰镇热闹非凡。人们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悦,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孩子们的欢笑声。艾莉的烘焙坊前排起了长队,大家都想品尝那传说中的“星辰物语曲奇”。

里奥也来到了庆典现场,他手中拿着一本刚买的书,准备找一个安静的角落细细品味。然而,当他经过“月光曲奇”的摊位时,他的目光被那精美的曲奇吸引住了。它们不仅仅是食物,更像是一件件艺术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您好!”艾莉的声音如同微风拂过。她注意到里奥停下了脚步,眼中带着一丝好奇。

里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了指那盒“星辰物语曲奇”:“这些……都卖完了吗?”

艾莉眨了眨她闪亮的眼睛,脸上带着一丝小小的遗憾:“哎呀,非常抱歉,最后一盒刚刚被卖掉了。”

里奥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他还是礼貌地说道:“没关系,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

然而,就在里奥准备转身时,艾莉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赶紧从烘焙坊内跑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还带着温度的精致小纸袋。

“请稍等!”艾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雀跃,“这是我特意为您留的。您是图书馆管理员吧?我看到您经常来我的烘焙坊买面包,总是带着书。”

里奥有些惊讶,没想到艾莉会注意到他。他接过纸袋,里面装着一块形状像小巧月亮的曲奇,上面撒着微微的金粉,看上去如同夜空中最温柔的那一弯月亮。

“这是……特别为我做的吗?”里奥轻声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

艾莉微笑着,脸颊泛起一丝红晕:“是的。我觉得,在星辰镇这样一个充满故事的小镇,您这样热爱故事的人,一定能从这块曲奇中读出属于您的‘星辰物语’。”

里奥小心翼翼地拿起月亮曲奇,轻轻地咬了一口。酥脆的口感在舌尖融化,一股淡淡的蜂蜜和香草的甜味瞬间充满了他的口腔,仿佛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温柔地洒在他的心田。他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无数颗闪烁的星星,听到了微风吹过麦田的低语。

“谢谢您,艾莉。”里奥抬起头,他的眼中不再是惯常的沉静,而是闪烁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光芒,“这真的……太好吃了。而且,它比我想象的还要甜。”

艾莉看着里奥脸上露出的真诚笑容,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喜悦。她知道,她烘焙的不仅仅是甜点,更是传递幸福的媒介。

从那天起,里奥偶尔会带着一本他正在读的书,来到“月光曲奇”烘焙坊。他会点一杯热茶,然后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享受着艾莉为他准备的甜点,就像享受一段美好的文字一样。艾莉也会时不时地为他烘焙一些特别的小点心,形状或许是书本,或许是笔尖,而味道,总是带着那份恰到好处的甜蜜。

星辰镇的夏日庆典依然会热闹非凡,而“月光曲奇”也依然会推出各种充满创意的甜点。但对于里奥来说,最甜的那一部分,是他和艾莉之间,那些在淡淡烘焙香气中悄然滋长的温暖与甜蜜,就像那块月亮曲奇一样,简单而又,令人回味无穷。

希望这个小故事能为你带来一丝甜意!如果你还想听,随时告诉我哦!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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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齐昭以和离之身嫁给了穆北侯府世子赵观南,坊间传她是妖精,会勾男人魂。

赵母当今长公主殿下听后认同点头:“她是,而且道行不浅。”

多亏了齐昭,勾的她那个儿子终于铁树开了花,再也不会一去北境就是好几年了。

却不知她那和尚一样的儿子早已被妖精勾魂了许多年,一直在暗中觊觎着人。

是夜,赵观南归家见妻子坐在铜镜前发呆,他上前从后将人揽进怀中,埋首在那凝脂玉般的肩颈处:“姐姐,这是在做什么?”

“听说夜里照镜子会现出原形来,我想想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妖。”

镜中之人嫣然一笑,满室生辉。

“姐姐不是妖,是会蛊惑人心专要我命的仙女。”赵观南虔诚的说完,覆上了那嫣红的唇,迫切吃下能救自己命的仙药。


1. 第 1 章 重生回来了


  暴雨如注的密林中,枝叶被豆大的雨珠打得簌簌作响。


  漆黑的夜色下少年的手死死拉着少女奋力奔跑着,大雨肆意地冲刷二人都略显稚嫩的脸庞,风伴着雨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此刻本该荒无人烟的山林中,一场事关身死的追杀与逃亡打破了寂静。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声音,早已精疲力尽的少女脸上满是绝望,看着身前因拉着自己这个累赘脚步明显慢了下来的少年,炙热的泪水从女孩的眼眶溢出伴着脸上雨水迅速滑落。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她知道这样下去两人都跑不了。


  女孩咬了咬苍白如纸的嘴唇,眼中布满苦楚,爷爷,昭昭答应您的又要食言了!


  像是做了决定般,少女猛地甩开了那只一直紧紧拉着她在这些暗无天日里唯一给她温暖的手:“我跑不动了。”


  骤然一空的手,少年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重新又去牵女孩的手,却不防女孩侧身一躲。


  看着自己伸出的手少年愣了一瞬很快又回过神来正准备弯下腰背她,却在闪电劈下的那一刻看见女孩决绝的脸色时,眉头一蹙,像是突然明白了她的意图。


  一起逃亡的这些时日,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会在这种生死时刻任性胡闹的人,相反出身世家的她却有着寻常男子都不一定的有的坚韧勇敢。


  “我真的跑不动了,这样下去我们谁都逃不了,分开跑吧!”


  少年的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急速开口:“昭昭别做傻事,我答应过齐爷爷要照顾好你的。”


  “可是·····”


  她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少年打断:“没有可是,我这条命是你们齐家给的,齐家为我做的牺牲已经够多了,我答应过齐爷爷会护好你,若你执意如此,那我便陪你一起,生死无悔。“


  他直视着她的目光,眼中是绝不退宿的坚定。


  重新牵过她的手,二人在雨夜中冲破前路所有的荆棘与阻碍不顾一切的跑着,但就像女孩之前所说的,奇迹并未发生,很快他们就陷入了困境。


  追兵已经近在咫尺了,近得二人似乎都可以闻到那把把寒刃上血腥之气,那些前不久才屠杀过他们亲人的锋利剑刃或许在下一刻即将同样的架在他们的脖颈之上。


  二人的步子越来越慢,漆黑的林子内眼前能见度不过一尺,他们压根就看不清后面的追兵,但那阵阵划过枝叶的声音已仿若在耳。


  男孩不敢停下来,他不住的观察周边的环境的。


  暴雨的冲刷,使地上泥土松软又湿滑,因能见度低,他不慎脚下一滑,险险摔倒。


  稳住脚步后,发现自己竟站在一斜坡处,看着已经完全跑不动了的女孩,他朝她笑了一下而后猛地将人拉近一把抱紧,“昭昭,抱紧我。”


  突然被一掌扣入怀中的昭昭,还未来得及问出口,手才刚抱上少年那精瘦的腰身,猝不及防的失重感传来。

  随即一阵天旋地转,两人急速顺着斜坡往下滚去。


  因被人牢牢护在怀中,好不容易停下后,除了头有些晕后,昭昭并未伤到。


  在她还处在晕眩之中又突然被少年塞到坡下一处荆棘丛中。


  “昭昭别出声,在这儿等我。”


  少年低声交代完后,而后立即站了起来又朝着斜坡处跑去。


  因耽误了这一下,他的身影很快就被人发现了,林中噼里啪啦的暴雨之声完美的掩盖了刚才他们滚下的坡的动静。


  等后知后觉的昭昭艰难的从荆棘丛中出来后,所有的追兵已经全部追着少年而去。


  雨水无情的顺着衣摆不停的滑落。


  原本伸手难见五指的山林中,此刻一直笼罩的黑色仿佛瞬间都褪去了不少。


  她呆呆的看着前边不远,瞳孔蓦地扩展开来。


  她看着那尖锐无比的剑就那样刺进少年的身体之中,那在夜色里无比显眼的猩红热血剧烈喷薄而出,一切就发生在眼前。


  “不!”


  齐昭额间布满细密的汗珠,眉心紧蹙着,似被什么重物压住似的。


  奋力的挣扎了许久,才艰难的睁开了眼皮,她无力的起身靠坐在床上,闭眼凝神。


  又做这个梦了,准确来说并不算梦,刚才梦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十年前的切身经历。


  只不过十年前的她们等来了奇迹,少年借着夜色逃脱了追杀,也救下了她,她们并未像梦中那般悲惨收场。


  曾经的他们跨过了生死,携手同行过千难万险,本以为的相伴终老,最终还是败给了时间。


  齐徐两家世交相好,七岁那年是齐昭第一次见爷爷口中常夸赞的徐家世兄。


  齐家是百年书香传家,齐昭的爷爷的更是当地身名在外的大儒。


  幼年的齐昭不幸失去双亲,自小便和爷爷相依为命,只是她跳脱肆意的性子常常闹得齐府鸡飞狗跳。


  齐老每每这个时候总是会念叨徐家那个比自己孙女大不了两岁的孩子。


  比起徐家那个性子温和有礼的男娃娃,自家这个活脱脱就是个小皮猴儿。


  虽常叫孙女小皮猴儿的齐老却也从未多加约束过齐昭。


  孙女周岁失怙,本就比别的孩子苦多了,能长成欢脱的性子十分难得,她又是齐家唯一的血脉了,齐老对她自是事事惯着宠着。


  七岁那年祖父六十寿辰之际,齐昭见到了从京城随父而来给爷爷贺寿的徐世钦。


  那时难得安静待在祖父身边的齐昭见那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男孩乖巧向爷爷见礼的样子,只觉得这个小哥哥生得真好看。


  可也仅此是好看而已,他的性子太闷了,齐昭和他玩不来一处。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仅对彼此有个印象而已。


  后来的徐家陷入党派之争,被奸臣污蔑构陷,触怒天子,徐家覆灭之际唯余当时已长成少年的徐世钦逃出。


  当齐昭再次见到徐世钦时,那年她十岁,看着爷爷带回的那个衣衫褴褛已经瘦的不成人样的少年对她说是徐家世兄时。


  齐昭满眼的不敢置信,对上少年孤寂的眸子后却也未再多问什么。


  后来爷爷和她说了徐世钦的遭遇后,齐诏对失去家人的徐家小哥哥很是同情。


  自那以后徐世钦就在齐家住下了。


  而齐昭也听从爷爷的话,要对他好,即使他变得比之前更沉默寡言了。


  那时府中只有他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又有爷爷的嘱咐,齐昭便时常去找他同玩。


  即便常常自己说了一大堆,他也只是“嗯”一声而已,齐昭也从不觉生气。


  就这样两人也渐渐相熟了起来,本不愿在人前多说话的徐世钦,对于齐昭总是有更多的耐心。


  即使他读书时齐昭闹他,他也从未不耐烦过。


  然而短暂的岁月静好后,是风波再起。


  齐昭十三岁那年,当年构陷徐家的人得知徐世钦消息后,不幸降临了齐家。


  爷爷为护他们二人而死,齐府在大火中付之一炬。


  此后他们二人携手逃亡,那些东躲西藏流浪不堪的日子,他再也没有放开过自己的手。


  在他们躲躲藏藏三年后,新帝继位,而这位新帝正是当年徐家所拥戴之人。


  新帝继位后另一派势力被清洗,而徐家也翻了案,不再蒙受不白之冤。


  这一年齐昭十六岁,跟着徐世钦进了京城。


  也是这一年二人成了婚,两年后徐世钦高中探花,新帝得知他是徐家后人,感念当年徐家之功,对徐世钦亦是看中,自此他的仕途一路昌顺。


  徐世钦的官越做越大,他们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了,只是很多东西却慢慢变了,尤其近一两年来二人之间争吵不断,乃至走到如今这一步。


  想到这儿,齐昭苍白的脸上却挂上了一抹苦涩的笑。


  空旷的房中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明明屋内燃足了炭火,可此刻的她却只觉身上刺骨的寒冷。


  望着窗外朦胧的灰白之色,虽然天还没大亮,但此刻的齐昭再无睡意索性穿衣起身,执灯走至案前铺纸研墨。


  寂静的房中唯见她的孤影映在窗扉上,她执笔写的很快,希望藉此来平复心中烦忧。


  以前每当她有烦心事都会练字来静心,这一招对她来说颇为有用。


  蜡油静静细流而下,在烛台上又结成块,屋外光线越来越清明,齐昭一直没停过。


  地上案上铺满了纸张,直到书案上的再无宣纸可写,她才呆呆停下。


  视线落到自己刚写完的纸上,鼻头募地一酸,眼泪顷刻间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案上所有的纸上都写了同一句诗: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她的名字出于此,也是爷爷对她的期望,爷爷一直希望她能做个快乐无忧的女孩。


  思及至此齐昭无力的蹲倒在地,捂脸痛哭了起来。


  爷爷,我错了。


  真的错了!


  这一两年来她明明知道自己和徐世钦之间出了问题,可却一直一味的去逃避,妥协,把自己困于内宅,变成了深闺怨妇,那种曾经自己最不屑的人。


  或许自己早就该放手了。


  此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齐昭看着外面耀眼的光线,抹去脸上了泪水,缓缓起身一张一张把掉落在地上的宣纸捡了起来,连同案上的整理好。


  看着桌上的那一沓整齐的纸,此刻那上面的字给了齐昭重新来过的所有勇气。


  是离别,也是新生。


  收拾妥当好,齐昭打开门,唤来了她的贴身婢女贯珠,让她去收拾她们的行囊。


  府中此时各处都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今日是正月初二,在新年伊始这个本该阖家相聚的日子,昨夜她和徐世钦提了和离之事,徐世钦应下了。


  这个时候和离书他应该已写好,他们之间就再无关系了,而她也要离开这座她住了五年的府邸了。


  清晨府中的下人们都在有条不紊的洒扫着。


  此时一人身着皱巴巴绯色官袍,面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跌跌撞撞的朝内院奔去。


  下人们见到纷行礼问安,他未停留一刻待走至那扇后来他曾无数次呆坐过的门前时,脚步一滞。


  深呼吸了好几下,鼓足所有勇气后,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门内的场景,让他眼眶霎时一红,激动之心无法宣之于口。


  与妻子四目相对之时,徐世钦的嘴唇震颤的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的目光不敢挪开一瞬,就怕此刻是个梦境。


  可眼前的这一刻真实到让他不愿也不敢再去怀疑了。


  上苍眷顾,他真的回来了,回到妻子还未离开他之时,回到他们都还好好活着的时候。





2. 第 2 章 媳妇还是不要我


  “昭昭,昭···昭。”


  徐世钦张了张嘴,喊出之前在无边黑暗混沌之中念了千万遍的名字,只不过这一次他发出的声音极轻,小心翼翼的。


  他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房中正在收拾东西的主仆二人,齐昭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眼贯珠,示意她先出去。


  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来,看来是一刻也等不了急着要把外面的那个女人迎进府,也是,毕竟如今外面的那位如今身怀有孕。


  齐昭垂了下眼眸,早了结也好。


  “其实你不必亲自过来的,让松风送来就好了,只不过我的东西有点多,今日应该整理不完,怕是要明日才能离府了。”


  齐昭以为他是来送和离书的,顺便又和他解释了下要再多住一天的打算。


  他们相识多年,即便如今不是夫妻了,想来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非要今日就让她走吧?


  徐世钦看着房中大大小小的箱笼,突然焦急开口道:“我没写和离书。”


  他说的很快,齐昭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方才说什么?”


  屋子就他们二人,徐世钦走前了些,待走至妻子面前后,满怀眷恋的凝视着她,“昭昭,我们不和离了好不好?”


  他的话和眼神让齐昭有一瞬间的出神,让她误以为看见了曾经的徐世钦。


  曾经那个为了救她不顾自己性命的徐世钦,曾经那个还没有改变的徐世钦。


  可惜只有那么一瞬,齐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人缓缓开口:“你又要食言了吗?”


  听见她的回答,徐世钦面色一下变得惨然,是啊,如今的她怕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无条件信任他了。


  不过没关系,好在此时的他还未真正铸下大错,一切还来得及。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和她解释清楚柳棠儿的事,想起那个女人,徐世钦眼神一暗,若非因为她,他和昭昭前世也不会落得那般的下场。


  “昭昭,其实柳棠儿她······”


  徐世钦一方面想解释清楚她对自己和柳棠儿的误会,一边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卑鄙的事。


  毕竟他们之间一开有争执的时候就是因为他做事不择手段,那个时候柳棠儿还并未出现。


  “柳棠儿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顾不得许多了,眼下只要先阻止和离,其他的日后他再慢慢向她赔罪吧!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明明自己已经死了多时,可当他能再度睁眼能感受到呼吸心跳之时,他回到了现在。


  他清醒之时眼前放着一张和离书,上面的字迹他很熟悉,那是他亲手所书,是他曾经走到穷途末路之际为了保护昭昭所写的。


  只有与她和离,迎柳棠儿进门,高调的宠爱柳棠儿,才能在他身败名裂获罪之时保住妻子保全齐家。


  保住这个曾经为了救他而满门覆灭的清流家族,不让它因为自己而蒙羞。


  这或许是他前世仅剩的唯一一点良知了,毕竟那是在徐家出事后曾经唯一给过他温暖的地方了。


  所以曾经的他在明知柳棠儿身份有疑后,选择将计就计,逼得妻子与自己和离后,纳了她进府。


  前世后面发生的种种以及自己的重生这些都太匪夷所思了,一时他无法和她说清楚。


  况且就眼下这种情况下,无论他说什么,她怕是都不会再信任自己了吧?


  那张和离书,他已经撕了,这一世他知晓了先机,断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了。


  他没有看到想象中妻子知晓真相后的喜悦之色,却只见齐昭蹙眉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所以,你现在是不想和离了?”


  真是荒唐啊,明明之前是他逼着自己和离的,她现在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去年年三十的前一天。


  那时的他们早就因为时常的争执而各自分了房睡,相互之间冷谈疏离的根本就不似夫妻了。


  那段时间的徐世钦似乎格外的忙,又因为二人分了房,她时常好几天才能见到他一次。


  腊月二十九那日,他早早的回了家,还进了她的院子,不过只是为了告诉她,他在外面养了近一年的那个女人如今怀孕了。


  而且因为那个女人的身份,他说了不想委屈了让她作妾,言下之意很明显了。


  齐昭当时听后只是淡淡了应了一声“好。”甚至还冷静了问了一句他准备什么时候迎柳棠儿过府,徐世钦当时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是她抢了本该属于柳棠儿的位置,他和柳棠儿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小定婚的未婚夫妻。


  若不是后来徐柳两家接连出事,他们之间相互了无音讯,又怎么能论到她齐昭了。


  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如今正主回来了,她早就该让位了。


  他们还未成婚时徐世钦和她提起过他之前有过一个未婚妻的事,只是那个时候柳御史因在朝中帮徐家进言也受了牵连。


  柳家出事后,后来徐世钦也曾经试着找过柳棠儿,只不过得到的消息都是柳家无一生还的消息。


  直至去年初徐世钦带了当时已经花名在外的柳絮回来后向她解释柳絮就是柳棠儿。


  自那以后柳棠儿就被徐世钦养在了别苑,齐昭曾说过让他把人接回府中,徐世钦拒绝了,说曾经答应过她的不会食言,自己会另外补偿柳棠儿的。


  在他们成婚之初,徐世钦曾许诺齐昭说此生绝不纳妾,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只是后来的他还是食言了,或许也不算是食言,毕竟如今的他只是要另娶。


  在徐世钦和她说柳棠儿怀孕之后的第二天是大年三十。


  那天院子里堆满了齐昭早就让仆人们采买好的烟花。

  年三十的夜里她一个人放完了满院的烟火也没等到徐世钦回府。


  直到正月初一的夜里徐世钦才回了家。


  齐昭就是在一个人放完一院子的烟花后的第二天和他提了和离。


  他当时只是看了她半瞬后就应下了,她不知道明明就是昨夜他才答应的事,怎么只过了一夜他竟然就反悔了,而且态度也变得截然不同了。


  最初逼她和离的是他,在她如他所愿答应合离后,如今变卦的也是他,竟还说能出这么荒唐的理由来。


  “昭昭,柳棠儿的怀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我也从未碰过她,这一切说来复杂,我日后慢慢向你解释可好?”


  见妻子不信任的自己的样子,徐世钦着急的解释着,可这一切又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且他现在虽知晓了先机,可如今这个时候也正是他已经身陷囹圄之际,稍有不甚任有可能步前世的后尘,毕竟事无绝对,他也不能大意了。


  “世钦,直到今日你还认为我们之间和离仅仅只是因为柳棠儿吗?”齐昭满眼失望的看着他。


  他们和离的最终原因确实是因为柳棠儿,可两人走到如今这一步也不是完全因为柳棠儿。


  他们之间最初的争执起源就是徐世钦一步步变得冷硬的那颗心,以及饿死在西南那数万百姓的命。


  徐世钦的脸上霎时间血色全无,面色苍白的看着她,艰难的张了张嘴,他最不愿提及也最害怕她起当年的那件事。


  是,当时他因为权势蒙了心,做错了事,可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也曾经因为她知晓了这事质问他时,和她道了歉。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是要一直揪着他当年的错事一直提,她是他的妻子啊,不是应该站在他这边的吗?


  “那你让我怎么做,再去给他们赔命吗?”


  前世的他已经给他们填了命,他后来获罪斩头里面的罪责就有这么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他已经因此死过一次了,还要他怎么样?


  ‘


  徐世钦气愤之下说完后,又开始后悔,他又因这事和她吵了起来,再度开口时语气温柔了许多:“昭昭,过去的事我们谁都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我知道这一两年来我冷落了你许多,我都知道错了,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但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


  徐世钦见妻子执意要和离的态度,也知道自己现在一时是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了,便想着拖延一段时间。


  待他把事情全处理好再全部和她交代清楚所有的事,包括他们前世的事,妻子听完知道曾经的他下场或许会因此原谅他。


  “昭昭,你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保证如果到时你还是执意要和离的话,我绝不再拦你,好吗?”徐世钦问完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他已经知道藏在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了,一个月他恰好能解决这次的危机。


  如果到了那时他还未能自救成功,那他就放她离开,也还来得及,他前世出事是在同她合离后的第三个月。


  而且还有那个人护着她,以那个人的能力,只要有他在他完全就能护着住她,他也不怕她再因自己的牵连而出事了。


  “徐世钦,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今天的徐世钦很怪,这种奇怪的感觉从刚才他一踏进房门她就感觉到了,她不明白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在一夜之间会转变这么大,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齐昭不想去深究原因,她只是觉得很可笑,在自己终于决定要对他彻底放手的时候,他竟然来求她让她再给他一个月。


  她曾经无数次想要拉住前往深渊的他,可初除了引发一次次的争吵外,无济于事。


  她改变不了他,他也无法理解她,二人都把对方越推越远。


  明明是他徐世钦先不要自己的,现在却又做出一幅她辜负他的样子来,真是可笑。





3. 第 3 章 求到了一个月


  看着齐昭冷漠的眼神,徐世钦目光缓缓下移,胸口闷的像是喘不过来气了,低声回她:“昭昭对不起,我···”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够了,我只希望这次你能说到做到。”


  不想再多纠缠,齐昭的语气很平静,但心底的悲伤无法控住的开始蔓延开来。


  她缓了一会儿,看见那个像是被定住了的人,再次开口:“我还有许多东西未整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先出去吗?”


  徐世钦终于有了动静,手微微抬了下想去拉妻子的衣袖却又僵硬的收了回来。


  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急,他们来日方长,面部艰难的扯出一缕笑,但眼底全是湿意:“好····那那我先出去了。”


  我不会再骗你,永远都不会了。


  看着已经背过身去的妻子,徐世钦静默了片刻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初春的天,寒风中都夹带着冰碴子,院中萧瑟的树木上零零散散挂了些红灯笼,此刻正随风毫无章法的飘动着。


  徐世钦坐在树下夏日用来纳凉的石鼓凳上,即使外面冷风肆虐他的整个人却心潮彭拜,血液滚烫的周身的仿发热,手心竟然还冒出了汗。


  自己竟然重生了,回到了一切悲剧还未发生的时候,这一次他们绝不会再像前世般双双死去了。


  想到这里徐世钦的目光冷了下来,他还有太多的事急需查清楚。


  前世即便他早早做了安排,妻子未因自己获罪被牵连,可也在两年后离奇的死在了城郊,凶手不明。


  前世的自己因罪身死后,魂魄不知何故终日飘荡在妻子身侧,也正是那些日子才让他明白了自己曾经是有多混蛋。


  从前的徐世钦直到临死前一刻都未曾觉得自己有对不起妻子半分,齐昭跟着他前些年是吃了些苦,日子虽苦了些,但自己从未让她受过半分委屈。


  后来自己高中后更是为了她拒了皇家公主的婚事,还险些因此丢了性命。


  再后来他仕途一路高升,府中奴仆环伺,齐昭跟着他过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后院又无姨娘闹心。


  他在无数人口中听见过羡慕妻子的话,而这一切都是他徐世钦带给她的。


  那怕在已经即将身陷囹圄之际还想尽一起办法将她保了出去。


  他自认自已经做的够好了,所以那个时候每当齐昭因为西北的那件事与他起争执时,他总是会埋怨她不理解自己,俩人时常不欢而散。


  那时的俩人就如同现在夫妻关系疏离淡薄,曾经的徐世钦也曾想过明明以前的一对恩爱无话不说的夫妻怎么就走到了相顾无言这一步了,仅仅是因为西北那年的发生的事吗?


  他无法这样骗自己,其实早在这之前很多事就有迹可循了,只是那时他看不清。


  当时的他正在为自己的年少得志而沾沾自喜,一心想着早日复兴徐家门楣的他频繁结交各路权贵,沾染了不少官场陋习,风月声色场所更是熟门熟路。


  那个时候的他时常带着一身的浓重的脂粉气醉醺醺的回到家中,妻子虽因此失落过一阵,但终究未说什么,只是好言劝他莫急功冒进,小心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曾经的自己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因此慢慢的不再何她说官场中的事。


  现在回想来他们的之间的问题其实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初现端倪了。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快速划过,他的出生,徐家招祸被灭,投奔齐家,和齐昭一起长大,刚到齐家的那段时间昭昭总是不厌其烦的想办法发逗他开心。


  后来齐爷爷也因护他被贼人所害,他和昭昭四处流浪逃亡,俩人相依为命的活着,郑家所拥的三皇子夺位失败,当今圣上登基后,为徐齐两家平返后。


  他入京,科考,成婚,高中后圣上有意赐婚,那时候的自己为了昭昭可以毫无惧意的抗旨,那个时候的他们多好啊,为了对方都可以付出一切。


  可是后来的自己越来越忙,忙着平步青云,渐渐迷失了本心,被人设计上了贼船。


  柳絮的突然出现,他碍于责任把她养在了外面,可是未曾想会因为柳絮,昭昭竟成了京中内妇们的笑话,听见别人可怜她,见她彻夜流泪,徐世钦痛恨自己的麻木。


  他在院中坐了许久,脑海中闪过曾经死后的一幕幕,若不是死后魂在妻子身边,他也不知妻子竟在他身边受尽了委屈。


  他也就不会明白他们最后的两年里他竟对她忽略至此。


  为什么曾经的那一切他竟都视若无睹,这一次他一定要把曾经妻子受到的伤害都一点一点的都弥补回来。


  细弱的枝丫终于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不堪重负的渐渐弯下了腰。


  落雪顷刻间便毫不留情的砸在树下的久坐的人身上和石桌上。


  徐世钦被砸的回过神来,见到肩上的白雪,他突然想起他和昭昭曾经的要共白头的约定,眼里终于带了一丝笑意。


  昭昭为此还把他们养的一只小黄狗取名叫小白,明明是只黄狗但每当昭昭唤小白时,它总会高高兴兴颠颠的跑到妻子身边。


  如今多年过去小白也变成了老白,想及此处,徐世钦脸上的笑意明显。


  拍去肩上的落雪后起身时笑意突然僵住了,他好像很久都没见过老白了,刚刚在妻子房中也未曾见到过。


  脑海中久远的记忆袭来,在他的记忆中最后一次见到小白,那时正是妻子刚过二十三岁生辰后的两的天。


  腊月十五,其实也就是半个多月前,可是因为是前世的记忆了,徐世钦也记不太清楚了。


  只记得那天去给老庄王妃拜寿时才突然想起妻子也是腊月的生辰,只是那时距离齐昭的生辰已经过了两天了。


  不过从庄王府出来后,他还是特意回了躺府中,让松风从库房中选了件礼物给昭昭送了过去,还在内院用了晚膳。


  就是离去之前一直趴在地上有些恹恹的老白却突然冲他吠了几声,那是老白第一次朝他凶。


  不过当时他正因朝廷查处西南贪墨案一事忧虑重重,也未在意,自那以后他也去了几次内院但却再也没见过老白了。


  老白死了,病死在去年腊月里,这件事还是后来前世他和妻子和离后,从松风口中得知的,原来连老白也在埋怨他,他好像真的错的太多了。


  没来得及多想,思绪便被连廊上的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


  松风快步走了进来,面上尽是担忧之色,走至徐世钦前便焦急开口:“大人,宝华街那位今日一早在临安茶楼雅间悄悄见了户部刘豫之。”


  刘豫之!


  从前便是因为此人他才一步错步步错,三年前他和刘豫之同为户部员外郎共事。


  嘉定四年夏西南大旱,西南半年未见雨水,农田作物枯死殆尽,后来连百姓饮用水都无法供给,西南之地难民日益增加。


  朝廷当时指派前户部左侍郎宋远任钦差大臣,责令户工部携手负责放粮救济灾民一事,当时随宋侍郎奔赴西南的二部官员共十二人,他和刘豫之都在其列。


  当年正是因为宋远的一封自绝书,从而爆出了嘉定四年西南贪墨案,最后的结果是刘豫之和他都沦为了贪墨案的替死鬼。


  “刘豫之那边以后不必再派人跟着了。”


  徐世钦看着眼前这个前世被自己牵连致死的忠心下属此刻不解的眼神,又解释道:“放心,宋大人的自绝书上并未提及我。”


  当年就是因为都察院只透露宋林因当年西南贪墨案自绝家中并留有遗书,但却没有公布遗书的具体内容,导致当年所有参与西南赈灾的官员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大人得知遗书内容了!那宝华街那边?”


  松风问道,虽然不会被遗书牵扯进去,但之前做过的事并不会就此抹去。


  都察院奉旨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当年一案了,柳絮那个女人始终是个祸患。


  “让人小心跟着柳宅西院偏门一个姓王的门房。”柳絮当年就是同过那个人和她背后的人联系的。


  从前派去盯梢的人注意力都在柳絮主仆二人身上,却忽略了其他人。


  只是因为那座宅子包括里面的所有奴仆皆是他给柳絮置办的,只是从前他查出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根本来不及揪住柳絮身后的人便被定了罪。


  松风目光一亮,是了,查了这么久没有线索怎么就从未怀疑过宅子里的其他人,“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刚要离开被叫住了。


  “松风······”


  “大人您说。”以为大人还有其他交代的松风看着徐世钦。


  徐世钦看着他被雪水浸湿衣领和袖口,静默了半息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松风闻言呆愣了一会儿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笑着回道:“不辛苦,事成后大人记得多赏属下些就行,属下的娶媳妇的本钱还差不少呢!”


  看着三句话就暴露本性的松风,徐世钦心里的那抹惆怅瞬间就消失的无影踪了,心情一下松快了许多,拍了下他的肩膀,应允道:“行,到时候一定给你娶个大胖媳妇,省的你天天念叨。”


  松风立马点头如捣蒜,大胖媳妇多好,到时候再生个大胖小子,想想就美滋滋。


  翌日清晨徐府外的车马同随行侍从早早的等候在门口。





4. 第 4 章 送她去见情敌



  整个天空阴沉沉的,雾气也大。


  驾车的马夫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掌,伸手去安抚鼻孔里不停喷出热气的老伙计,马儿乖顺的低着头任他抚摸。


  此时的齐昭坐在房中梳妆镜前想起昨夜的事,渐渐出了神。


  昨夜晚膳时,徐世钦跟她说想去看看老白。


  原来他还记得老白,她还以为他都忘记了。


  老白刚走的那几天她一直在等他回家,想告诉他,他们的狗死了。


  可是当她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家时,却是来告知她柳絮怀孕的事,多么讽刺啊。


  贯珠给她簪好发后,见夫人还未动,轻声唤她:“夫人,夫人大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齐昭眨了下有些酸涩的眼睛,起身后朝外走去。


  她这两年礼佛,常会去城外云亭山上的寺庙,徐世钦没什么时间陪她去,老白还未生病时常陪在她身侧,它十分好动,每次去云亭山时总是格外的兴奋。


  齐昭知道老白喜欢那儿,所以便把它葬在了云亭山半山腰处。


  正值新春街上热闹的紧,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商贩。


  马车缓慢的穿过主街,出了南城门口,速度快了起来,天空越来越阴沉,担心下雨的车夫扬鞭催促老伙计跑的快些,骏马疾驰在官道上。


  一只白皙纤细的素手慢慢掀开了车窗处的帘子,皓腕间那抹青翠的玉镯在月牙色织锦的袖口衬托下尤为醒目。


  齐昭望向车外,深吸一口山中清冽的空气,来扫去心中的阴霾,一路同行,二人却都未开口。


  过了官道,道路狭窄不平了些,行驶车轮不时的溅飞路上的细小石子,突然车轮因压到一处突起的石块,车厢倾斜抖动了下。


  因为惯性齐昭控制不住的朝外倒去,被一直关注着她的徐世钦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倒在了他的怀里,


  “谢谢。”齐昭不自在的挣扎着想从他怀里想起来,这样的亲昵并不适合一对即将要和离的夫妻。


  徐世钦动了了手臂终究还是松开了手,他不想再因这些小事惹她不快,他明白妻子此时对自己只有怨,他苦笑着摇头:“昭昭,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


  齐昭理了理衣裙重新坐好,听见他的话面上神色没有波动,藏在袖口的手却不自觉的攥紧了,扭过头去没有回他。


  从昨天起徐世钦就不对劲,齐昭不想也不愿去深思,她不允许自己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再去动摇。


  “昭昭·······”


  正要再度开口的徐世钦听见车外松风急声高呼后眸色一变朝外吩咐了句停车。


  看着追赶而来的松风心中了然,转身歉疚的向齐昭道:“昭昭抱歉,今日我···”


  “不用解释,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的”


  齐昭平静的说道,莹白的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没有,早该习惯的不是吗?这种事又不是第一回了。


  徐世钦不过片刻迟疑,还是转身下了马车,临走前对齐昭交代晚点会来接她回府,便匆匆和松风离去了。


  见大人带着松风走了,贯珠上前来询问:“夫人,我们还去看老白吗?”


  看着那渐渐变得模糊的背影,齐昭收回了目光,低声回她:“继续走吧。”


  上山的马车不少,云亭山中的云间寺香火本就旺盛,这新春更是还有许多从外地慕名而来的信徒,特地来烧香祈祷新的一年万事顺遂。


  看过老白后,齐昭带着贯珠随着人群一起又向山顶走去,她这两年不大出门,但这云间寺却几乎每月都会来上一次。


  住持曾对她说,众生皆苦,每个来云间寺的香客都是有求而不得的人或事,佛虽普度众生,但一切的得失,聚散,都是因果的必然,强求不来。


  如今好像真的是这样了,即便她虔诚的求遍诸佛,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到了云间寺齐昭先去拜会了住持,而后焚香净手跟随僧人去了大殿诵经。


  贯珠是个活泼性子,和其他候在殿外的丫鬟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神殿内的檀香似乎有着独特能抚平人心的功效,高悬的藻井下跪满了虔诚的信徒,殿内梵音绕梁。


  双手合十,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吟诵着曾经念过千百遍经文,好似只有这样才能驱散所有的罪与恶,让内心得以片刻的安宁。


  可曾经这个对她来说颇为有效的办法,今天却也好似失去了作用,不知怎么地今天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齐昭胸口越发沉闷,只得出了神殿,未瞧见贯珠在外,便独自走到了后山的无相湖旁,冷风吹在身上,胸口的郁气散去不少。


  望着平静的湖水,视线渐渐模糊了,湿热的泪水跌出眼眶后瞬间变的冰冷。


  眼前开始浮现一个个痛苦挣扎的人脸,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幼儿,却都是面容枯瘦嘶吼着朝她扑来。


  齐昭痛苦的闭上眼睛,嘴里不停的重复着那句曾念了千千万万遍话,仿佛这句话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阴沉了许久的天空,雨水此刻再也止不住的从高空砸下,齐昭却毫无只觉,眼泪越流越凶,孤身默默的立在湖边。


  她在心底一遍遍问自己,真的能当做一切都虚妄吗?


  可那是整整数万人的性命啊,是即使她诵经千万次也无法消除的业障。


  雨越下越大,远处避雨亭内的人静静的注视着湖边那抹纤细到让他心底生疼的身影,不知道看了多久。


  等了一会见齐昭依旧呆呆的站着,止不住步子的朝她走去,眸中带了怒气,待走到那傻女人身后把伞倾倒她那边:“齐姑娘,春雨湿衣,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本来带着怒气的人在看见齐昭红红的眼眶,瞬间熄了火,出口的语气也变的温柔了起来。


  恍若梦中被人叫醒,齐昭怔怔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件玄色云纹织金的外衣,似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齐昭忘记了擦去脸上的泪痕,目光顺着那件玄色外衣抬头望向给自己撑伞的人。


  齐姑娘!有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齐昭自己也记不清了。


  好像自从和徐世钦成婚后她就只是徐夫人了,身边的人再也没有这么叫过她了。


  这一声齐姑娘刺破了她眼前的重重迷雾,让一丝光亮照进了那心中那阴暗的无底深渊处。


  是啊!她不仅是徐夫人还是齐家的女儿,是那个满门就剩她一个答应爷爷要好好活下去的齐昭。


  湖面漾起无数个细小的圆圈,扩散交接最终变成一排排的涟漪,搅动着春水。


  春天是万物复苏,一切可以重新开始的时候。


  雨珠落在油纸伞上的滴答声,声声入耳,齐昭的眼前越来越清明,看着这个自己现在已经需要仰望的年轻男子,忽然笑了,泪水滴落沿着年轻美好的面庞一路向下,跌落柔软的草地中瞬间消失不见。


  齐昭笑了,许久以来第一次发自己内心的笑了。


  佛说: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她此刻好像突然悟了。


  “齐姐姐,虽说几年未见,你见到我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爽朗清润的嗓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四年的边境戍守军中历练,把曾经那个因为一句话会通红了脸的男孩变成了如今这可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模样。


  身姿挺拔如松,如墨般的剑眉下一双明澈的眼中此刻带了几分不羁,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这般肆意轻快的样子仿佛又和曾经的少年郎相差不大。


  “小世子,谢谢你。”齐昭向他道谢,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被雨水打湿的碎乖顺的发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眼眶还带些微红,虽说面容狼狈,但一双眸子璀璨的熠熠生辉。


  话音刚落,那张俊脸蓦地就在齐昭眼前放大了许多。


  赵观南低头俯身仔仔细细注视着那双动人的眉眼,想看清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能让边境三年的风沙都抹不去自己心中那些荒唐的念想。


  但他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一息之间反而还乱心神。


  赵观南迅速抬起了头,英气的眉尾一挑,“姐姐,你好像真的很高兴啊~”


  那刻意拖长的尾音一转接着又道:“不过再高兴也不能在这儿淋雨啊,早些回去吧。”说完把伞塞到齐昭手上,未等她反应转身疾步走入雨中离去了。


  赵观南才走一会儿,贯珠就打着伞寻来了,主仆二人一同回了云间寺。


  寺中香客少了许多,原来许多人赶着之前下雨还未落下之时,便匆匆下了山,留下的都是今晚准备借住在寺中的信徒。


  “夫人,我们今晚要借宿在此吗?”


  贯珠问道,这场大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停不了,山中的道路这会儿应该是已经泥泞的不行了,根本就无法下山,要借住的话还有早些去和僧人沟通,晚了怕是没房间了。

后续戳戳头像或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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