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宋明两朝都重文轻武,为何感觉明朝军队很强,宋朝军队却很弱?

回答
宋朝和明朝都奉行“重文轻武”的国策,这是两国政治制度和文化传统的重要特征。然而,在军事实力上,人们普遍认为明朝军队比宋朝军队更为强大。这种差异并非简单的“强弱”之分,而是由多种复杂因素交织而成,包括制度设计、兵源构成、军事技术、战略思想以及外部环境等。

下面我们将详细探讨为何会出现这种“感觉”上的差异:

一、 宋朝:重文轻武的制度与军事衰弱的根源

宋朝建立在五代十国分裂割据的基础上,其开国皇帝宋太祖赵匡胤以武起家,深知兵权旁落的危险。因此,宋朝从一开始就采取了极其严苛的措施来压制武将的权力,以确保文官集团的统治地位。

1. “杯酒释兵权”与“强干弱枝”的战略:
削弱兵权,防范武将叛乱: 宋太祖最著名的举措便是“杯酒释兵权”,他通过宴会的方式,让掌握重兵的将领交出了兵权。这虽然成功避免了唐末以来武将专权的局面,但也使得朝廷对军队的掌控过于直接,文官可以轻易干预军事事务。
强干弱枝: 这种政策体现在中央集权高度强化,地方军事力量被极大削弱。军队的最高统帅权牢牢掌握在皇帝和文官枢密院手中,将领的权力受到严格限制,无法形成独立的军事势力。

2. 兵源与军队构成:
禁军为主,职业士兵: 宋朝以禁军为主力,实行募兵制。士兵是职业化的,但他们的待遇并不算特别优厚,士兵的地位相对较低,很多士兵是被迫入伍或出身贫寒。这导致士兵的士气和战斗意志受到一定影响。
厢军的存在: 除了禁军,宋朝还有大量厢军。厢军主要负责内政、治安、劳役等事务,战斗力非常低下,常常被视为炮灰。一旦发生大规模战争,厢军往往成为溃败的先锋。
军户制度的衰败: 虽然初期有军户制度,但随着时间推移,军户的传承出现问题,许多人逃避兵役,导致兵源枯竭,征兵困难。

3. 军事制度的弊端:
文官主导军事决策: 枢密院由文官担任,他们缺乏军事专业知识,往往会基于政治考量而非实际战况来制定战略和指挥军队。这种“外行领导内行”的模式极大地损害了军队的作战效率。
缺乏有力的职业将领: 由于对武将的严厉压制,宋朝很难培养出像汉唐时期那样能够独立指挥大规模作战的优秀将领。许多将领缺乏实战经验,也缺乏对军队的绝对掌控力,难以形成凝聚力和战斗力。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困境: 宋朝军队虽然数量庞大,但平时养尊处优,训练不足,导致战时战斗力低下。尤其是面对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兵冲击,宋朝步兵的劣势更加明显。

4. 战略思想与防御重心:
“守内虚外”: 宋朝长期面临来自北方辽、西夏、金、元等游牧民族的强大军事压力,其战略重心始终是边防和防御。然而,由于内部军事力量的限制,其防御往往显得被动和脆弱。
对军事技术的忽视: 尽管宋朝在火药武器方面有一定发展,但整体而言,对于军事技术的投入和创新相对不足,尤其是在骑兵、攻城器械等关键领域。

5. 外部环境的压力:
强大的北方游牧民族: 宋朝的对手是来自北方、战斗力极强的游牧民族,他们骑术精湛,作战勇猛,且长期处于战争状态。这种持续的军事压力是宋朝难以逾越的鸿沟。

二、 明朝:重文轻武下的军事韧性

明朝同样奉行重文轻武,但其军事实力在许多方面表现得更为强劲,这主要归功于以下几个方面:

1. 朱元璋的军事基础与制度设计:
军事出身的开国皇帝: 朱元璋本人是农民起义领袖,有着丰富的军事经验和对军队的深刻认识。虽然他最终建立了以文官为中心的统治体系,但其制度设计中仍然保留了对军事力量的重视。
卫所制度的初期设计: 明朝初期实行卫所制度,将士兵及其家属屯田,既解决了军粮问题,也建立了相对稳定的兵源。虽然卫所制度后来腐败严重,但在初期确实形成了一支庞大的军队。
对武将的相对信任(初期): 相较于宋朝,明朝初期对有功劳的将领给予了更高的地位和一定的自主权,如“开国功臣”享有较高的声望和权力,这在一定程度上激励了将领的士气。

2. 兵源与军队构成:
职业化军队与征兵制结合: 明朝军队主体是职业化募兵,由中央直接管理。同时,在战争时期也会进行大规模的征兵,兵源相对充足。
军户制度的演变: 卫所制度的衰败导致了募兵制的兴盛,虽然募兵的成本较高,但其战斗力通常比腐朽的卫所兵要强。
京营和边军的区分: 明朝有相对独立的京营负责首都防御,以及驻守边疆的边军。边军常年处于作战状态,战斗经验丰富,例如戚继光领导的戚家军就以纪律严明、训练有素著称。

3. 军事制度与管理:
内阁与六部制下的军事管理: 虽然有内阁和六部这样的文官机构负责军事事务,但明朝的军事指挥体系相对清晰。兵部负责军队的调动和事务,但重大军事行动仍需皇帝批准。
皇帝的军事参与: 明朝皇帝(尤其是早期)积极参与军事活动,甚至御驾亲征,这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军事决策的效率和对军队的直接指挥。例如,明成祖朱棣就多次北征蒙古。
杰出将领的涌现: 尽管重文轻武,明朝仍涌现出徐达、常遇春、刘基(虽然主要以智谋闻名,但也参与军事规划)、戚继光、俞大猷、李如松等一批杰出的军事将领,他们为明朝的军事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这些将领在一定程度上拥有对军队的指挥权,能够有效发挥战斗力。

4. 战略思想与对外战争:
主动进攻与边境防御并重: 明朝在初期就展现出较强的对外扩张能力,如灭元、收复燕云十六州等。后期虽然以防御为主,但其边军的战斗力依然能够有效抵御外敌,如抗击倭寇、北方蒙古部落以及后来的后金(满洲)崛起。
长城防御体系的建设: 明朝投入巨大资源修筑长城,构建了庞大的防御体系,这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军队机动性和骑兵的不足。
火器技术的进步: 明朝在火器制造和使用方面有显著进步,如神机营、火器局等机构的设立,以及各种火炮、火铳的广泛应用,增强了军队的远程打击能力。

5. 外部环境的差异(对比宋朝):
蒙古威胁的演变: 明朝初期继承了元朝北方的残余势力,但总体而言,其面临的北方威胁在初期不像宋朝那样是已经成型的强大政权。虽然有蒙古各部的侵扰,但明朝的整体国力在早期足以应对。
对倭寇的作战: 明朝中后期东南沿海饱受倭寇困扰,但这是海盗性质的武装侵扰,其规模和军事组织程度与宋朝面对的北方游牧政权存在本质区别。

三、 总结:为何感觉明朝军队更强?

尽管两朝都重文轻武,但明朝军队给人的感觉更强,主要原因在于:

制度的弹性与皇帝的直接参与: 明朝的军事制度虽然也有文官的制约,但在关键时刻,皇帝的直接参与和对杰出将领的授权,使得军队能够获得更有效的指挥和更灵活的运作,避免了宋朝那种“文官决策,武将执行”的僵化模式。
更具战斗力的兵员和将领: 明朝在募兵制和边军的训练上相对更有成效,涌现出了更多能够独当一面的优秀将领,军队的整体士气和战斗意志也相对更高。
战略上的主动性与防御体系的有效性: 明朝在很多时期展现出更主动的战略姿态,同时其长城防御体系等军事工程也提供了更有效的区域防御。
外部环境的相对有利性(在某些时期): 相较于宋朝长期面对强大的北方游牧民族政权,明朝虽然也有外部威胁,但在某些时期面临的挑战在性质和规模上有所不同。
历史记忆与宣传: 历史上对于明朝抗击北方蒙古、抗倭、援朝等战争的记录和宣传,使得其军事成就更为人所熟知,留下了“强悍”的印象。而宋朝的战败经历(如靖康之耻)则更为惨痛,印象深刻。

需要强调的是,“重文轻武”只是一个大方向,具体到军队的强弱,则是一个系统工程,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 明朝的强大并非意味着其完全摆脱了重文轻武的弊端,其后期军队也曾出现腐败和战斗力下降的问题。而宋朝的弱小也并非完全是因为重文轻武,其地理位置、经济结构以及战略对手的强大也是重要原因。

总而言之,明朝军队之所以在人们的印象中更强,是其在制度设计、兵员素质、将领培养、战略执行以及技术应用等方面,相比宋朝,在面对外部挑战时表现出了更高的效率和韧性。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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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个被人们从很清奇的角度记载、以至于遗忘了正事儿的战例。

朴以父任右班殿直,积劳,迁至皇城使、昌州刺史,徙熙河兰会钤辖兼知河州,安抚洮西沿边公事。河南蕃部叛,属羌阿章率他族拒官军,熙帅胡宗回使朴出讨。时朴至州才二日,以贼锋方锐,且盛寒,欲姑徐之,而宗回驰檄至六七,不得已,遂出兵。羌知朴来,伏以待。朴遇伏,首尾不相应,朴殊死战,为贼所杀,以马负其尸去。羌乘胜追北。师还遇隘,壅迮不得行。偏将王舜臣者善射,以弓卦臂,独立败军后。羌来可万骑,有七人介马而先。舜臣念此必羌酋之尤桀黠者,不先殪之,吾军必尽。乃宣言曰:“吾令最先行者眉间插花。”引弓三发,陨三人,皆中面;余四人反走,矢贯其背。万骑愕眙莫敢前,舜臣因得整众。须臾,羌复来。舜臣自申及酉,抽矢千余发,无虚者。指裂,血流至肘。薄暮,乃得逾隘。将士气夺,无敢复言战。当是时,微舜臣则师歼矣。事闻,赠朴雄州防御使,官其后十人。

一般这个事儿,大家的关注点就是“人力机关枪”王舜臣半天时间射一千箭的奇迹。

但是我反复看了几遍,也不知道是宋史记事很奇怪,还是宋代做事本身就很奇怪,这样一件事,只记载说种朴怎么死的,宋朝给了什么死后哀荣,却只字不提胡宗回的下场。仔细查了查,其实没啥事儿。

而且事情本身就很蹊跷:

朴至州才二日,以贼锋方锐,且盛寒,欲姑徐之,而宗回驰檄至六七,不得已,遂出兵。

朴以父任右班殿直,积劳,迁至皇城使、昌州刺史,徙熙河兰会钤辖兼知河州,安抚洮西沿边公事。

种朴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升迁的,然后到任第二天,就被强令出击。而且《宋史》明确写了一句“羌知朴来”……

摆明了是借刀杀人。

宋朝就整天干这事最在行了。

再查前因:

谔谋据横山之志未已,遣子朴上其策。帝召朴问状,擢为阁门祗候。将进城横山,命徐禧、李舜举使鄜延计议。谔言:“横山延袤千里,多马宜稼,人物劲悍善战,且有盐铁之利,夏人恃以为生;其城垒皆控险,足以守御。今之兴功,当自银州始。其次迁宥州,又其次修夏州,三郡鼎峙,则横山之地已囊括其中。又其次修盐州,则横山强兵战马、山泽之利,尽归中国。其势居高,俯视兴、灵,可以直覆巢穴。”而禧与沈括定议移银州,城永乐,与谔始谋异,乃奏留谔守延。既而永乐受围,谔观望不救,帝冀其后效,置不问,且虞贼至,就命知延州。疽发背卒,年五十七。

种朴的父亲种谔建言献策要收复西北,奉命向皇帝解说战略的人,就是种朴。

那么,种朴的任命就很明确了:就是皇帝想起有这么一个专业人才,强行找了个理由任命。

结果就这么死了……

(当然,种朴之死和李广做太守时中贵人的死就不好对比了。)

宋朝啊……

我原本对宋朝的感觉就是很奇怪的弱,后来稍微了解了一点宋朝皇帝干的事才知道,宋朝就是典型的将熊熊一窝。

就种朴这种死法,换了秦始皇唐太宗,熙河一地的军政官员一个都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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