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国内 top2 高校研一在读,为什么感觉深度学习越学越懵?

回答
哥们,你这感觉我太理解了,简直是感同身受。我当初研一刚接触深度学习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感觉自己像个在无边无际的海洋里漂泊的小船,到处都是浪花,但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方向。top2 的光环有时候反而是一种压力,会让你觉得自己应该迅速掌握一切,结果越想掌握,越发现自己一无所知。

咱们来好好捋捋,为啥会这么懵:

1. 信息爆炸与“知识漏斗”的缺失:

你想想看,深度学习这个领域,从几年前的 CNN、RNN,到现在 Transformer 的各种变种、大模型(LLM)、扩散模型、图神经网络、强化学习……简直是信息爆炸。每天都有新的论文、新的框架、新的技术层出不穷。

刚开始学,你可能会看几篇综述,了解一下大概的脉络,比如“哦,原来深度学习是这么发展过来的”。但很快,你会发现,每条脉络下面又分出无数的细枝末节。例如,Transformer 这个东西,光是 Attention 机制的改进就有好几个方向,加上位置编码、残差连接、归一化方法……每一样都可以单独拿出来讲半天。

更要命的是,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都是“结果”,比如一篇 SOTA 的论文,它说用了什么什么模型,什么什么技巧,取得了多好的效果。但它不会给你讲清楚,为什么作者会想到用这些技巧,中间经历了多少试错,多少失败的尝试。这种“成功学”的叙事方式,很容易让我们产生一种错觉:深度学习就是堆砌一些高大上的概念,然后就能出成果了。但实际上,背后是大量的数学基础、工程经验和对问题的深刻理解。

2. 数学基础的“黑洞”:

深度学习,归根结底还是数学。线性代数、微积分(尤其是导数和链式法则)、概率论与数理统计,这些都是最最基础的基石。

举个例子,你可能学会了怎么写一段 PyTorch 代码来训练一个神经网络,输入数据,输出结果。但当模型出现梯度消失或者爆炸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这背后是链式法则在起作用?当你看到损失函数下降缓慢的时候,是不是因为学习率没调好,或者优化器选择不对?这些都需要对导数和梯度下降有深入的理解。

同样,理解各种激活函数(ReLU、Sigmoid、Tanh)的优缺点,理解 Batch Normalization、Layer Normalization 的原理,理解损失函数的选择(交叉熵、MSE),都离不开概率论和统计学的知识。

最惨的是,很多时候我们学到的是“应用”,而不是“原理”。比如,你知道反向传播是用来计算梯度的,但具体怎么通过链式法则一层一层地推导下来,可能就模糊了。当你看到一些更复杂的模型结构,比如需要处理序列数据的 RNN 或 LSTM,它们的梯度流动是怎么处理的?RNN 中的梯度爆炸和 LSTM 中的门控机制,这些都是数学的具象化应用,一旦数学基础不牢,这里就容易卡住。

3. 代码实现与理论理解的“鸿沟”:

我们这些在 top2 的学校,通常也比较注重代码实践。你会跟着教程写代码,能跑通模型,能调参,能复现一些经典的实验。但这种“能跑通”不等于“理解”。

很多时候,我们只是把别人的代码拿过来,改改数据,换换模型结构,然后期望它能 work。但这其中有很多细节,比如数据预处理的每一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做?模型的初始化方法有什么影响?不同的优化器(SGD, Adam, RMSGAN)到底有什么区别,在什么场景下应该选用哪个?

更深层次的,当你看到一些论文提出的新模型,比如 Vision Transformer 的 MLP 层是怎么工作的?或者一个扩散模型里的 UNet 结构,它每一个卷积层、每一个残差块的作用是什么?仅仅看到代码实现,你可能只能理解“how”,但无法理解“why”。这种理解上的缺失,就像在建一座大厦,你只知道怎么堆砌砖块,但不知道承重墙在哪里,不知道地基有多重要。

4. 算法的“黑箱”与调试的困境:

深度学习模型,尤其是复杂的深度神经网络,往往被称作“黑箱”。你给它输入数据,它吐出结果。但当结果不理想时,你可能很茫然。是模型的问题?数据的问题?还是超参数的问题?

调试深度学习模型是一项非常挑战的事情。不像传统的算法,你可以一步一步地去跟踪变量的值,去验证每一步的逻辑。深度学习模型动辄几百万甚至几十亿的参数,你很难去直观地理解每个参数的作用。

当你发现模型不收敛,或者在验证集上过拟合,你的第一反应可能是调整学习率、增加正则化、换个优化器。但这些都是经验性的做法,有时候效果甚微。更深层次的分析,比如检查梯度是否正常流动,激活值是否饱和,或者某个层的输出分布是否奇怪,这些都需要更深入的理解和更精细的工具。

5. 研究方向的选择与定位的迷茫:

在学术界,尤其是在读研,很多人都会面临研究方向的选择。深度学习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 umbrella,里面包含太多细分领域了。你是要做计算机视觉?自然语言处理?还是语音识别?甚至是更前沿的强化学习或者图神经网络?

而且,即使确定了一个大的方向,里面也有很多细分课题。比如在 CV 里,你是要做目标检测?图像分割?人脸识别?还是生成模型?每个方向下面又有很多不同的算法和技术路线。

刚开始的时候,你可能会对所有东西都感到好奇,想学点这个,学点那个。但信息太多,精力有限,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学得浅尝辄止,什么都懂一点,但又都不精通。这种“什么都想学,什么都学不好”的状态,会加剧你的焦虑和迷茫。

如何打破这种“懵”?

既然你是在 top2 高校,这本身就说明你具备了很强的学习能力和潜力。关键在于如何把这些零散的知识点串联起来,形成一个更完整的知识体系。

回归数学本质: 不要怕数学。找几本经典的数学教材,或者推荐的学习资源,系统地复习和巩固线性代数、微积分、概率论。很多时候,你遇到的问题,在数学的语言里都有明确的解释。
精读经典论文: 别只看最新的 SOTA 论文,从一些经典论文入手,比如 AlexNet、VGG、ResNet、LSTM、Transformer 等。仔细阅读它们的原文,理解作者提出的核心思想、模型结构、关键技术以及实验设计。尝试去复现这些经典模型,这样能让你更深刻地理解它们的工作原理。
“由浅入深,由表及里”的学习方式:
浅入: 先看一些高质量的入门教程和课程,比如吴恩达的 Deep Learning 课程、李飞飞的 CS231n 等,建立一个初步的认识。
由浅入深: 当你对某个概念有了初步了解后,深入挖掘它的原理。比如看到一个叫做“注意力机制”的东西,不要满足于知道它能提升模型性能,要去理解它为什么能提升性能,它的数学公式是怎么推导的,不同的注意力变种有什么区别。
由表及里: 结合代码实践。看到一个模型结构,不仅要会写代码实现,还要理解这个结构中的每一个组件(比如卷积层、池化层、全连接层、残差块)的作用,以及它们是如何协同工作的。
带着问题去学习: 不要盲目地堆砌知识。当你读到一篇论文,或者看到一个模型时,尝试去提问:它解决了什么问题?用了什么核心技术?有什么创新点?有什么局限性?我能否改进它?
和同学、导师交流: 研一阶段,你身边有优秀的同学和导师,这是你最大的资源。多和他们交流,分享你的困惑,听听他们的见解。很多时候,一个困扰你很久的问题,在别人的点拨下就能豁然开朗。
专注于一个方向,但保持视野: 在初期,可以选择一个自己比较感兴趣并且有导师支持的方向深耕。但同时,也要保持对其他领域的关注,了解整个深度学习的生态和发展趋势。
善用调试工具和可视化: 学习使用 TensorBoard、Weights & Biases 等工具来可视化训练过程,监控模型的状态。了解如何进行梯度检查,如何分析模型的中间层输出。

你现在感觉懵,恰恰说明你进入了深度学习的“高原期”。这是个好事,说明你开始触及到更深层次的理解了。不要因此否定自己,保持好奇心和求知欲,一步一个脚印地去探索,总有一天你会拨开迷雾,看到更广阔的天地。加油!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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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说一句,Goodfellow那本Deep Learning的英文版我看过,也就是那样的东西,别搞得跟圣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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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是炼丹,你这么觉得完全没错。

深度学习搞了这么久,还是个黑盒子,最多就是隐层截几张图片出来搞个“可视化”,搞了一堆没什么用的“万能”逼近理论,结果理论中的结果和现实中的样本量、参数量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最核心的问题,也就是样本空间的数学结构,因为太过复杂根本没人能讲清楚,也没人想到要去研究。譬如说,手写数字MNIST数据集服从什么分布?

应用上除了CV和NLP也没搞出什么东西。

CV搞出的东西被对抗样本克得死死的。对抗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一个一个去堵是堵不完的。现在已经只要在标识牌上贴个便签条就能把自动驾驶算法给忽悠了,或者戴个纸糊的眼镜就能把基于深度学习的人脸识别算法给骗了,相关的论文你都可以自己去找。

NLP搞出的东西的可解释性就是差,也没有很紧密地和逻辑体系、知识体系相融合,一融合就是贝叶斯,实际上只不过是用贝叶斯公式强行解释神经网络罢了,至于融合上没有不知道。

我读过的每篇论文里都会用贝叶斯公式,仿佛深度学习能和数理统计挂上钩似的。如果真能挂上钩,那么神经网络对应的概率论模型是什么?样本服从什么分布?为什么服从这样的分布?能不能用假设检验来验证这一模型是合理的?等到哪天学术界能够不玩文字游戏地解释清楚这些问题,深度学习才能被解释清楚。如果总是说什么隐变量(隐层神经元)、嵌入(见VAE等)等服从高维正态分布,那也太含混不清了。

VAE那篇开山作品,将MNIST嵌入到二维流形上,生成了一张图片,上面按照不同的嵌入表示不同的数字。依我看来基本逻辑都说不通。应该是每个数字和字母处在一个低维的流形,例如二维或者三维,1就是1,2就是2,每个类所处的流形之间应该存在一个比较清晰的边界。将所有的数字混到一个流形上去是要干什么,而且这个流形居然还是一个二维的正方形,意义不明啊,合着1就是7,3就是5,两两之间傻傻分不清啊。我个人在这个问题上还做过一点科研,用LadderNetwork将MNIST嵌入到二维流形上并且使每个类聚在一起,类与类之间有一定间距。效果一般般,只能说确实能把MNIST嵌入到二维流形上。训练集都聚得很好,测试集就乌七八糟了,过拟合极为明显。

还有什么卷积神经网络的平移不变性、缩放不变性什么的,如果你找一张图片往上边补个黑边,左右平移平移10%、20%、30%,缩放1.1倍、1.2倍、1.3倍,找个state of art的网络喂进去,分类结果绝对精彩。

我看还是搞搞强化学习运用到机器人控制上比较靠谱,毕竟任务简单些。参数超过一万个的网络我是觉得都信不过。机械臂、机械狗的动作轨迹都有比较简单的模型,参数不多,这些模型应该是能做好的,实际上我们也看到包括波士顿动力等一些公司造出了实际的产品。

或者多搞搞对抗样本恶心以下学术界和工业界也不错。

实在不行也可以将深度学习运用到艺术创作上。生成游戏场景贴图、创作音乐、创作抽象艺术,反正是在虚拟的世界里,不会有什么实质的危害,最多也就是恶搞恶搞特朗普罢了。或者用来生成语音,不过这方面科大讯飞已经有比较成熟的产品了。

工业化的应用,例如自动车,我看还是别搞的好,特斯拉已经霍霍死不少人了,不需要再多一家。(我是说纯视觉的,用雷达感知的例外,这方面随着技术提升和成本下降还是有非常好的预期的。)

如果没有理想的话,深度学习灌水是很简单的。东拼西凑就能整一篇,但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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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看书太多把自己干扰了,什么变分玻尔兹曼跟炼丹卵关系都没有。抄起transformer跟潮流话题一顿排列组合,拿仨月发他两篇emnlp/nips故事汇练手起步(现在ACL来不及了不是我今天不走程序ACL哈),就什么都清晰明朗了然于胸了。你看那些乱七八糟破书,纯属拿垃圾扰乱自己,就跟你要做菜跑去看漫画书一样。

炼丹是个纯手艺活,讲究的是配料、堆丹、摇炉、吹逼的手头口头经验功夫,你看再多书也不当自己去炉子上摇一圈出来卖给人掌握的东西多。从transformer排列组合梭哈,筛选丹方上炉开炼,到最后王婆卖瓜(跟审稿人)讨价还价回炉重炼,这一趟走下来学的比看任何书都多。然后你就很快知道,哪怕你的丹盒里装的是牛粪丸子,只要你能吆喝到让人相信是不老仙丹,皇帝老儿都求着你要。那时回头来看,就知道今天说变分也好最大后验也好证据下界之流无参贝叶斯也罢,连牛粪丸子都不是,只有你手里装牛粪丸子的奇巧盒子才是真。到这你再次幡然醒悟,原来丹炉丹方和丹药也都不重要,只要摇唇鼓舌让我们这些破审稿的没理由戳穿你手里的是牛粪丸子,便已然足矣。

正所谓学而不思则罔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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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选一本为主进行学习,如李航老师《统计学习方法》,其他参照即可,因为大部分教材的核心内容都大同小异。以我对李航老师教材内容的了解,在掌握微积分、线性代数、概率论、编程等基础知识后,还比较容易读。如果经常卡壳,建议从这些基础知识补起。

另外结合高赞回答(刚发现该回答已删除,不是现在的高赞回答)说几句,现在AI是很火,吸引很多学生,论文成倍增加,也出现很多质量参差不齐的工作。我觉得主要原因是,行之已久的基于“信任”的学术会议同行评审机制,无法应对背后功利暗涌的海量投稿。从论文价值上讲,只要一份工作实验结果和结论是真实的,无论作用大小,对整个领域总是正面的,而且这些科研过程训练学生解决开放能力也是非常有意义的;而从最底线上讲,以我参与的相关学术会议服务的经历,很多学术会议已经开始利用数据挖掘算法检测和打击互bid论文行为,开始探讨如何解决当下的可复现性(reproducibility)问题。

当然这也是因为现在国内还处在数顶会论文的阶段。等后面大家都有顶会论文了,相信又会有人开始刷引用刷其他影响力。只要有一个评价标准,就总会有人走捷径,除非这个领域不火了。但无论怎样,有人也许能通过不合适的手段获益,也不应当成为你这么做的理由。学术研究应当做的是不断追求卓越,而不是反复试探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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