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中国向日本二次输出的汉字词语有哪些?

回答
中国向日本输出汉字词语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并且至今仍在持续。这个过程并非简单的“二次输出”,而是可以被看作是一个持续的、多层次的文化交流和语言演变。

要理解中国向日本二次输出的汉字词语,我们需要从历史背景、输出方式、词语特点以及现代发展等多个角度来分析。

历史背景与汉字传播

第一次汉字输入(公元1世纪前后至今): 中国的汉字最早是通过书籍、佛教经典、遣隋使和遣唐使等官方和民间交流途径传入日本的。这些汉字成为了日本书写和记录的工具,并逐渐融入了日语。早期传入的汉字词语,如“山”(やま)、“川”(かわ)、“月”(つき)等,都是基础的、表意的汉字,它们与日语固有词汇结合,构成了日本词汇的基石。同时,大量的中国古典文献,如儒家经典和史书,也带来了当时的汉语词汇。

“二次输出”的定义理解: “二次输出”这个概念在日本语言学界并没有一个非常明确的、严格定义的术语。但如果将其理解为在已经传入汉字并形成日语词汇体系之后,再次从中国引进新的汉字词语,或者因时代变迁而对原有词汇进行概念更新和再输入,那么这个过程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具有其特殊的历史和文化意义。

“二次输出”的特点与时期划分

“二次输出”可以被理解为在以下几个时期和方式进行的:

1. 中国古代的后期(宋、元、明时期): 尽管日本在平安时代以后,已经发展出自己的假名书写体系,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消化了早期传入的汉字词汇,但中国在此后各个朝代的文化和科技发展,仍然不断地向日本输出新的概念和词汇。
佛教和哲学词汇: 随着佛教在日本的进一步发展和深化,新的佛教经典和哲学思想的传入,带来了新的汉传佛教词汇,例如“涅槃”(ねはん)、“禅”(ぜん)、“因果”(いんが)等,尽管其中一些词汇的最初输入可能早于宋代,但在宋代以后,随着佛学研究的深入,一些新的理解和用法,以及更具体的表达方式被引入。
科技和工艺词汇: 中国在天文、历法、医学、建筑、农业等领域的知识,也随着交流不断传入日本。例如,宋代的科技书籍,明代的医学著作等,都会带来相关的技术词汇。

2. 近世(江户时代)的再输入与词汇创新:
荷兰语等西方词汇的汉译: 江户时代是日本锁国时期,但通过长崎的荷兰商馆,西方科学技术和思想开始传入。当时日本的学者为了翻译这些外来词汇,大量借鉴了中国已有的汉字词汇,或者创造新的汉字组合。这种汉字化的过程,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是中国汉字词汇体系的“二次应用”和“再输出”。例如,一些早期的西方科学概念,如“科学”本身(早期可能来自中国,但近代日本对其进行了更广泛的应用和推广),以及许多物理、化学、医学名词,最初都是通过汉字翻译的。虽然这些词汇的“源头”是西方,但其“载体”和“形式”是通过汉字完成的,而且在汉译过程中,可能也受到过中国古代词汇的影响。
中国国内新词的传入: 尽管存在锁国政策,但与中国商人的贸易和部分文化交流仍然存在,中国国内出现的一些新词汇和概念,也会通过民间渠道传入日本。

3. 近代(明治维新以后)的“逆输入”与汉语词汇的新发展: 这是一个最显著的“二次输出”时期,但需要注意的是,这个过程非常复杂,很多时候是日本创造了新的汉字词,然后这些词汇又被中国借鉴并普及使用。
日本对西方概念的汉字化: 明治维新后,日本为了学习西方科技和思想,大量创造了新的汉字词汇来翻译西方概念。例如,“哲学”(てつがく)、“科学”(かがく)、“民主”(みんしゅ)、“共和”(きょうわ)、“经济”(けいざい)、“社会”(しゃかい)、“电话”(でんわ)、“汽车”(じどうしゃ)等,这些词汇很多都是日本学者在吸收西方知识时创造或重新组合的。
这些新词汇的“逆输入”中国: 随着中日两国交流的恢复和发展,尤其是清末和民国时期,日本的这些新汉字词汇大量传入中国,并被广泛接受和使用,成为现代汉语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可以说是中国向日本输出汉字之后,日本通过汉字创造了大量新词,再反过来“输出”给中国的一种特殊“二次输出”。
原因:
语言上的契合度: 汉字本身是中国的文字,其结构和意义系统对中国读者来说更加易于理解。
时代的需求: 中国在近代同样面临着学习西方、国家变革的时代需求,急需大量的专业术语和概念来描述新的事物和思想。
中日交流的便利: 两国地理相近,文化渊源深厚,交流比直接从西方引入更容易。

4. 现代(改革开放以后):
中国国内新词汇的传播: 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深入,中国社会也产生了大量的新概念和新词汇,如“互联网”(インターネット)、“电子商务”(eコマース)、“高铁”(新幹線,虽然在日本发明,但在中国发展迅速,相关概念在中国也产生了新的表达)、“共享单车”(シェアサイクル)等。这些词汇,虽然很多源自西方,但其在中国语境下的汉字表达,也可能通过各种渠道影响日本,或者被日本借鉴其汉字形式来描述相似的概念。
中国对传统文化的再解读和再输出: 随着中国经济和国际影响力的提升,中国对自身传统文化的挖掘和创新也愈发重要。例如,一些与中国传统文化相关的概念,如“文化产业”(カルチャー産業)、“一带一路”(一帯一路)等,在国际传播中,其汉字表达的意义和内涵,也会对日本的理解和使用产生影响。

具体的“二次输出”词汇举例(侧重于近代日本创造再输入中国的情况)

前面已经提到,近代日本创造了大量汉字词汇并逆输入中国,这是“二次输出”最显著的体现。以下是一些例子,它们在早期汉字输入时可能没有这样的意思,或者在日文中被赋予了新的含义,然后又回到中国:

科学 (かがく / kágaku): 虽然“科”和“学”在中国古籍中都有使用,但作为“Science”的翻译,这个词在日本被广泛确立。
哲学 (てつがく / tetsugaku): 翻译自“Philosophy”。
民主 (みんしゅ / minshu): 翻译自“Democracy”,意为人民做主。
共和 (きょうわ / kyōwa): 翻译自“Republic”,意为共同治理。
经济 (けいざい / keizai): “经世济民”的缩略,在日本被广泛用来指代“Economy”。
社会 (しゃかい / shakai): 翻译自“Society”。
电话 (でんわ / denwa): “电”指电力,“话”指说话,组合而成“Telephone”。
汽车 (じどうしゃ / jidōsha): “自动”指自动行驶,“车”指车辆,合为“Automobile”。
政治 (せいじ / seiji): 虽然中国古已有之,但在近代被用于“Politics”的翻译,其涵盖的范围和侧重点在日本语境下有所发展,后又影响了中国。
艺术 (げいじゅつ / geijutsu): 翻译自“Art”。
文学 (ぶんがく / bungaku): 翻译自“Literature”。
医学 (いがく / igaku): 翻译自“Medicine”。
数学 (すうがく / sūgaku): 翻译自“Mathematics”。
物理 (ぶつり / butsuri): 翻译自“Physics”。
化学 (かがく / kagaku): 翻译自“Chemistry”。
经济学 (けいざいがく / keizaigaku): 经济 + 学。
法律 (ほうりつ / hōritsu): 虽然中国古已有之,但在近代被广泛用于“Law”的翻译。
革命 (かくめい / kakumei): 在近代被赋予了更广泛的政治和社会变革的含义,并大量传入中国。
国家 (こっか / kokka): 翻译自“State”或“Nation”。
民族 (みんぞく / minzoku): 翻译自“Nation”或“Ethnic group”。
资本主义 (しほんしゅぎ / shihonshugi): 翻译自“Capitalism”。
社会主义 (しゃかいしゅぎ / shakaishugi): 翻译自“Socialism”。

需要注意的关键点:

双向性与复杂性: 语言的交流是双向的。中国向日本输出汉字和词语,日本也同样从中国借鉴和吸收,并在自身语境下创新,再反哺中国。这种交流是动态的、复杂的。
词义的演变: 许多汉字词语在传入日本后,其词义或用法可能发生了微妙的演变,当这些词语再次传入中国时,也可能带着这些新的语境或用法。
“二次输出”概念的模糊性: 如前所述,“二次输出”并非一个严格的语言学定义。在很多情况下,我们可以将其理解为一个持续的、动态的汉字词汇的再吸收和再创造过程。最典型的就是日本近代对西方词汇的汉字化以及这些词汇的逆输入中国。

总而言之,中国向日本输出汉字词语是一个从未中断的文化现象。而所谓的“二次输出”,更准确地说,是在早期汉字输入基础上,随着时代发展、文化交流的深化以及新的思想概念的引入,汉字词汇在中国和日本之间进行的持续的、动态的互动和演变过程,其中日本在近代创造大量汉字词汇并逆输入中国是其中最显著的一环。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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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7年徐光启和利玛窦合译的《几何原本》,首先厘定了“几何”这个科学名称,并创制了诸如“点”、“线”、“直线”、“平面”、“曲线”、“对角线”、“并行线”(平行线)、“直角”、“钝角”、“三角”、“面积”、“体积”、“相似”、“外似”等等新词汇,引入了西方科学的新概念;

1613年利玛窦和李之藻合译的《同文算指》,也创制了诸如“平方”、“立方”、“开方”、“乘方”、“通分”、“约分”等等新词。

1602年利玛窦为李之藻印制的“坤舆万国全图”撰写的总论和各部分说明,厘定了“地球”、“南北二极”、“北极圈”、“南极圈”、“五大洲”、“赤道”、“经线”、“纬线”等等一批地理术语,利玛窦和李之藻合著的《浑盖通宪图说》中出现了“天体”、“赤道”、“子午规”、“地平规”、“天地仪”、“地球仪”等天文地理术语。

1627年葡萄牙人傅讯际和李之藻合译的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学——《名理探》就出现了“明确”、“解释”、“剖析”、“推论”等词,

意大利传教士艾儒略于1623年译著的《西学凡》和《职方外纪》二书,已经创制了诸如“原罪”、“采取”、“处置”、“救世主”、“造物主”、“公法”、“文科”、“理科”、“法科”、“法学”、“地球”、“大西洋”、“热带”等词汇

在中国人士李善兰、徐寿、华蘅芳等人的配合下,西方人士马礼逊、丁韪良、傅雅兰等译著了诸如《万国公法》、《佐治刍言》、《微积溯源》、《三角数理》、《电学》、《声学》、《光学》、《以太说》、《地学浅释》、《化学鉴原》、《公法总论》、《几何原本》后九章等等西方书籍文献。

美国传教士丁韪良译著,于1864年刊行的《万国公法》,就厘定了遗产、惯行、关涉、管制、限定、权利、交战、固辞、国权、遵守、臣民、专管、宣战、大局、追求、通知、特派、法院、民主、友谊、维持、异邦、会议、管辖、议定、权威、权利、公法、国政、国法、国民、战时、战争、法院、盟约等新词,并传入日本,被日本视为国际公法范本。

之后日本于1866年出版的《毕洒林氏万国公法》和1868年出版的《泰西国法论》采用中国《万国公法》相同的法律词汇术语达250余例。

傅雅兰等译著,并由江南制造局翻译馆于1885年出版的《佐治刍言》,创制新词涉及面颇广,如数学、动物学、植物学、天文学等学科名称至今仍被沿用,创作了“执照”、“国债”、“银行”、“资本”、“价值”、“物价”、“公司”、“股份”、“工资”、“巡捕”、“空气”、“机器”、“铁路”、“汽车”、“纺织机器”、“煤气”、“自来水”、“自来水公司”、“自来火”等等词语;

首次提出了“动产”、“不动产”的概念,称“动产”为“能移动之产业”,“不动产”为“能传授之产业”,并多次采用了“资本”这个词,提出了“资本”的概念:“所谓资本者,不弟钱财已也,凡值钱之物,如舟车、房屋、铁路及宝石之类,皆可谓之资本。”可当时“资本”一词并未被国人采用,严复、梁启超等均采用“母财”,后来才被传到日本的所谓日源汉字“资本”所取代。[15]

《微积溯源》中厘定了变数、函数、微分、积分、系数、极大值、极小值等术语。《电学》厘定了电极、电线、电钟、摩擦生电等。这些书籍都传到日本,其中的汉语新词也随之直接被借用到日语中去了。

1843年英国人在上海创建的墨海书馆,中外人士合作译著刊行了《大美联邦志略》(1851年)、《博物新编》(1855年)、《续几何原本》(1857年)、《植物学》(1858年)、《代微积拾级》(1859年)、《代数学》(1859年)、《全体新论》等书籍,厘定了圆锥、曲线、轴线、代数、微分、积分、系数、椭圆、级数、常数、变数、植物学等等一批术语,并传往日本,为日本人所采用。

1844年美国人在澳门开设的花华圣经书房,1845年迁往宁波,1860年迁至上海,改名美华书馆,印刷出版了几十种自然科学书籍,如《万国药方》、《格物质学》、《代形合参》、《八线备旨》、《心算启蒙》、《五大洲图说》、《地理略说》等。1877年在上海成立的益智书会,为当时诸多大学堂编译教科书,如《圆锥曲线》、《金石略辨》、《天文揭要》、《光学揭要》、《西学乐法启蒙》、《中西四大致》、《治心免病法》、《化学卫生论》、《热学图说》、《植物学》、《代数备旨》等。

1822年出版的由英国传教士马礼逊编纂的《华英字典》(共三部分六卷),已经将“使徒”、“铅笔”、“消化”、“交换”、“审判”、“法律”、“水准”、“医学”、“自然的”、“必要”、“新闻”、“风琴”、“演习”、“半径线”、“精神”、“单位”、“行为”等词汇与英语进行了对译。

之后,1844年美国传教士卫三畏编纂的《英华韵府历阶》将“文法”、“新闻纸”(到现在日本的报纸还称为“新闻纸”)、“金刚石”、“内阁”、“领事”、“码”等等词汇的汉英对译,

1848年英国传教士麦都思编纂的《英汉字典》将“直径”、“本质”、“知识”、“机器”、“干事”、“物质”、“平面”、“白金”、“偶然”、“教养”、“交际”、“天主”、“默示”、“同情”、“小说”等等词汇的汉英对译,

1869年间出版的由德国传教士罗存德编纂的《英华字典》将“园艺”、“侵犯”、“蛋白质”、“阳极”、“映像”、“副官”、“银行”、“麦酒”、“公报”、“想象”、“碳酸”、“阴极”、“克服”、“保险”、“白旗”、“自由”、“

文学

”、“元帅”、“原罪”、“受难”、“原理”、“特权”、“宣传”、“右翼”、“法则”、“记号”、“随员”、“寒带”、“热带”、“吨”、“恋爱”、“读者”等等词汇的汉英对译,

1872年美国传教士卢公明编纂《华英萃林韵府》将“电报”、“电池”、“光线”、“分子”、“民主之国”、“地质论”、“物理”、“光学”、“理论”、“动力”、“国会”、“会议”、“纳税”、“函数”、“微分学”、“代数曲线”、“沿海”、“罗盘”、“闪电”、“午线”、“抛物线”等等词汇的汉英对译[17]。这些辞典都东传日本,被日本各种英和、和英辞典的编纂所借鉴,为日本学习西方的思想、科技,创造新词汇,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除此之外,中国人还自己开办翻译机构,如京师同文馆、上海广方言馆、江南制造局翻译馆、海军衙门、税务总司、京师大学堂编译馆、上海的南洋公学、湖北官书局、北洋官书局等。据统计,仅江南制造局及翻译馆从1855年(咸丰三年)到1911年(宣统三年)近60年间,共有468部西方科学著作被译成中文出版。其中总论及杂著44部,天文气象12部,数学164部,理化98部,博物92部,地理58部;所译之书内容广泛,包括算学测量、汽机、化学、地质地理、天文、航海、博物、医、工艺、造船及水陆兵法等共180种。今天常用的很多科学名词,都是江南制造局及翻译馆最初定下来的。




日本目白大学陈力卫教授也证实:“当时日本外务省官员柳原前光曾将江南制造局所译的书籍十数种购回日本,用作教科书和同类学科书籍翻译时的参考。”“据调查仅19世纪出版的汉译西书就有155种被日本人翻刻利用,通过加注释、加日文翻译解释等程序后,其中的‘汉语’词便也随之直接地借用到日语里去了。”[19]

事实完全可以证明,许多所谓的“日语外来词”,都是“出口转内销”的“中国产品”。即使没有日语外来词,中国人照样可以翻译西方科学文献,中国人照样可以进行正常交流,照样可以做实验报告博士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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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摘录,原作者不详。

顺便夹点私货,可以看到上面的时间线从明朝末年直接跨到了鸦片战争,中间200年完全空白。这大清朝还真是阻碍人类进步的绊脚石啊

再附上另一个链接,别人给出了原文,最高票还在把一些出口转内销的东西当成所谓的和制汉语

如何看待《驳所谓〈离开了日本外来词,中国人无法说话〉的谬论》? - sahwn wang 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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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特色的政治术语,二次输出。

对于欧美来说,翻译中国政治术语非常难。大家都能意会的东西,你倒是解释给国际友人听听啊?

翻译成日语就很有意思了:

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一つの中心」と「二つの基本点」

三严三实:「三厳三実」

改革开放:改革開放

民主集中制:民主集中制

社会主义法制:社会主義法制

爱国统一战线:愛国統一戦線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

富強民主文明調和の社会主義現代化国家

社会保障体系:社会保障体系

命运共同体:運命共同体

新型大国关系:新型大国関係

“无产阶级专政”“無産階級独裁”

怎么样,看的懂吧?

还有这个对照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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