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如何评价德国汉学家顾彬发表的「中国当代文学的一部分是垃圾」的言论?

回答
顾彬教授的这番言论,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在中国当代文学界乃至更广泛的文化讨论中激起了轩然大波。要评价这句话,我们需要从多个角度去审视,既要理解其背后的语境和顾彬教授的立场,也要看到其可能带来的争议和影响。

首先,我们得承认顾彬教授在中国文学研究领域的地位和影响力。作为一位在德国深耕中国文学研究数十年的汉学家,他对中国文学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厚。他的研究不仅仅停留在文本层面,更深入到社会、文化、历史等诸多维度,并且积极推动中国文学在西方的传播。因此,他的批评并非空穴来风,很可能源于其长期、细致的观察和思考。

那么,他为何会用“垃圾”这样一个极具冲击力的词汇来形容“中国当代文学的一部分”呢? 这背后可能有几个层面的原因:

对创作现状的失望和忧虑: 顾彬教授可能认为,在中国当代文学的创作群体中,存在着一些作品,它们在艺术价值、思想深度、社会责任感等方面存在严重问题。例如,一些作品可能过于追求商业利益,内容空洞,缺乏原创性,甚至是媚俗、迎合特定市场需求而牺牲了文学的独立性和批判性。他可能看到了大量同质化的作品,它们未能有效反映当下中国的复杂现实,也未能触及真正深刻的人性问题。
对文学市场化的反思: 中国当代文学市场化程度很高,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文学的传播和读者的数量,但也可能导致一些作家为了迎合市场而降低创作标准。顾彬教授作为外部观察者,可能对这种过度商业化带来的负面影响有着更清醒的认识,并对此感到担忧。他可能认为,这种现象导致了一些平庸之作充斥市场,而真正有价值的作品反而被淹没。
对“主流”与“边缘”的判断: “一部分是垃圾”意味着他并非全盘否定,而是有所区分。这可能指向他认为在那些被广泛宣传、市场推崇的“主流”作品中,存在着不少问题。相对而言,一些“边缘”的、尚未被大众熟知的作品,可能反而承载着更多的文学价值和创新精神。他的言论,或许也是在试图引起人们对那些被忽视的、真正有分量的作品的关注。
一种警示和推动作用: 顾彬教授的言论,无论意图如何,都具有强烈的震慑力和话题性。这种激烈的表述方式,本身就是一种策略,旨在引起广泛的关注和讨论,迫使人们去反思中国当代文学的现状,去辨别哪些作品是真正有价值的,哪些是可以被淘汰的。这是一种“敲打”,希望能够唤醒创作者和读者,提升对文学品质的追求。

然而,将“一部分”文学作品直接称为“垃圾”,这种表述方式也确实引发了巨大的争议,其中不乏合理之处:

“垃圾”的定义模糊与主观性: “垃圾”是一个非常强烈的贬义词,其定义本身就带有很强的主观性。什么算“垃圾”?是缺乏艺术性?思想浅薄?还是不符合某个特定的审美标准?不同的评论家、读者甚至作者,对此都会有不同的解读。这种模糊性使得批评容易变得武断和情绪化。
可能存在的傲慢与标签化: 即使顾彬教授拥有丰富的知识和经验,但以如此决绝的词汇去概括“一部分”当代文学,很容易被解读为一种不尊重和标签化。文学的评价本就复杂多样,任何一种评价体系都不可能完全涵盖所有作品的价值。这种评价方式,也可能忽视了某些作品在特定历史时期或特定读者群体中的意义。
忽略了文学的复杂性与多元性: 文学是社会的一面镜子,也承载着作者的个体经验、情感和思考。即使是那些在某些人看来“不那么好”的作品,也可能包含了作者真诚的努力,或者反映了社会某些不易察觉的侧面。简单地将一部分作品“一杆子打死”,可能过于简单粗暴,未能体现出对文学创作复杂性和多元性的尊重。
可能影响中国文学在国际上的形象: 顾彬教授的言论,作为一个在国际上有影响力的学者,自然会引起国际社会的关注。这种尖锐的批评,尤其是在其被放大和传播时,可能会给国际读者对中国当代文学的整体印象带来负面影响,甚至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总而言之, 顾彬教授的这番言论,就像一把双刃剑。

从积极的意义上说,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中国当代文学发展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并以一种极其醒目的方式提出了警示。他的话语促使我们去思考:在我们日益增长的文学产量背后,是否存在着质量的滑坡?我们对文学的期待是否正在被市场或功利性所裹挟?这种尖锐的批判,对于推动中国当代文学的健康发展,无疑具有一定的“刮骨疗毒”的意义。他可能是在呼唤一种更具反思精神和艺术追求的创作态度。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 “垃圾”二字的使用确实过于简单粗暴,缺乏细致的分析和区分,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解和对立。一个健康的文学生态,需要的不仅仅是严厉的批评,更需要细致的梳理、包容的理解和建设性的对话。我们不能因为一些不尽如人意的作品,就否定了整个中国当代文学的努力和成就。

因此,我们应该认真对待顾彬教授的批评,反思其提出的问题,但同时也要保持批判性思维,避免简单地认同或否定。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认识到文学评价的复杂性,鼓励更多元、更深入的讨论,而不是仅仅聚焦于一两个耸人听闻的论断。这番言论,或许能成为一个契机,让我们更认真地审视中国当代文学的土壤,辨别其中的精华与糟粕,从而共同 nurturing(培育)出更健康、更繁荣的文学景象。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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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有名的谣言了,顾彬本人也澄清过,差不多每次接受中国的采访都要澄清一次。但辟谣很多时候就是让没听过这个谣言的人也听一次。

顾彬是德国人,主要研究中国文学,著有《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可以说是最有名的当代汉学家之一了。

事情的起源是2006年12月11日《重庆晨报》上,发表了题目为《德国知名汉学家顾彬称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的文章。这是个很典型的标题党,这篇文章列举了顾彬在德国接受采访时关于中国文学的一些观点,事实上,通篇也没有出现标题的那种说法,而是说顾彬认为上世纪末在国内红极一时的“美女作家”,那些不是文学,是垃圾。媒体断章取义的总结在国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后来顾彬解释说,“美女作家”具体指得是卫慧,棉棉和虹影,说她们三人的作品是垃圾。

以卫慧的作品最有名的作品《上海宝贝》为例,这个小说讲了什么呢。主角是上海的年轻女性,她同时交往了两个男朋友,一个中国老实人,但是性方面很疲软;另一个是德国人,有家室,但是性能力很强。主角就徘徊在安稳和刺激之间,最后吸毒而死。

上世纪末国内一度很流行这样纸醉金迷的文字,甚至书商主动将一些书包装成“禁书”,得以大卖。这样的现象在国内也是争议极大,骂声并不罕见。不过,这也只是短暂出现,之后那些作家或封笔,或转型,虹影就写出了很多不错的作品。

再回到当年,在媒体的引导下,大量学者下场对线,顾彬一时间成了“流量明星”,他的其它一些比较独特的观点也被一股脑介绍进了中国。可以说,这场冲突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

事实上,这场争论持续了多年。其实很快大家就发现了所谓“中国当代文学垃圾论”是误传,然而争论已然偏离了轨道,很多已经变成了国内两波持有不同观点学者的论争。比如顾彬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他把中国现代文学比喻为五粮液,当代文学比喻为二锅头,也就是现代文学优于当代文学。这也引发了国内的现代文学、当代文学之争。

距离事件的发生已经14年了,为什么这个很明显就是断章取义的说法时至今日还是很流行?在我看来,无非是两种原因。一是这样的说法会激起民族主义,很多人不去追根溯源,骂了再说。二是当代文学本身就很有争议,每个时代都是如此,当代是正在进行时,苏轼的时代,对苏轼也有争议。而顾彬的话,是被人当枪使了。

资料参考:张莉《传媒意识形态与“世界文学”的想象——以“顾彬现象”为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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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的废话,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行业,任何一个时代出产的产品都有一部分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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