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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明朝中期的高拱?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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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参考《明实录》、《暮日耀光》、《天一阁明代科举录选刊》等等资料来讲一下高拱。

一、对高拱的总述介绍

高拱,字肃卿,号中玄,河南开封府新郑县人。生于正德七年(1512)十二月十三日,卒于万历六年(1578)七月初二日。行三。曾祖高旺。祖高魁,官至工部郎中。父高尚贤,官光禄寺少卿。母沈氏。长兄高捷,官户部主事。二兄高掇,引礼舍人。弟高操、高才、高揀。娶妻张氏。

高拱年少时聪敏好学,进学很早,先为新郑县学增广生洪武二年,各府、州、县置学,府学生员40人,州、县以次减十,人月给米六斗。后名额增多,食廪者称“廪膳生员”,简称廪生;增多者称为增广生员,简称增生,无廪米)。

嘉靖七年(1528),年仅十六七岁的高拱于河南乡试中举,名列第五。治《礼记》。后入国子监,于科场蹉跎十三年,屡次会试,皆不第,至嘉靖二十年(1541)辛丑科会试中式,名列第四十九名,于随后的殿试中名列第二甲第十二名进士(赐进士出身),选庶吉士。嘉靖二十二年授翰林院编修。

高拱胸怀大志,见识过人,精明勤奋,为文不好称辞藻,而深重有气力。关心时局政治,对正德、嘉靖间持续失政、吏治废弛、边防溃散、社会凋敝都有具体的了解,并长期思考其症结所在和解决之法。

明穆宗朱载坖封裕王,高拱即授命为侍讲,他竭诚扶助,竭尽所能维护裕王的权益,在裕王府邸任职长达九年,是朱载坖最为信赖的人。

当时裕王朱载坖与景王朱载圳争立,“两府杂居,谗言肆出”,各自的拥护者进行着尖锐的斗争,高拱与朱载坖患难与共,建立了非一般亲王与藩邸讲读官所能具有的情谊,为高拱日后在隆庆朝主持国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当时的高拱颇知隐晦低调,未敢过露锋芒,与其在隆万之交时的作风大相径庭,受到严嵩、徐阶等人的推崇,累迁翰林院侍读学士、国子监祭酒、礼部侍郎。

而与高拱最为密切相关的人就是张居正,高、张二人之间从相契相知以至恩仇中变,关系着嘉末隆初和隆万交替间的大局,要全面评价高拱,就无法不涉及张居正。

高、张之相交,始于张居正以右中允进入裕王府侍读和兼任国子监司业之时,后来重校《永乐大典》,高拱为总校官,张居正为分校官。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张居正一直是高拱的副手,以兄长事之。

高、张二人在长期的共处、共事中,都渐渐对对方的才华和见识十分钦仰,堪称志气相投,二人都有志有为,以国器自命,都自负为有大气魄和胆略,有能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尤其是二人的见解、抱负、政治、学术主张以及施政方针都非常接近,有很多法家的特征:

在现实政治上,都坚决主张革故鼎新,在一系列的问题上进行大幅度改革;

在学术倾向上,都对宋代理学和明代泛滥成灾的空言理性,穿凿附会经义,程朱与陆王两派无休止的繁琐论战,持否定批判的态度。

高、张二人都坚定认为,只有发扬实学,持实心,用实力,行实政,才有可能突破困厄艰危,再度中兴大明。

正是在这样的政治和思想的基础上,二人缔结了相当深厚的同志情谊,在嘉靖末年,二人都支持过徐阶稳忍以求胜的策略,又大力维护住裕王的地位,对日后的政局做出了前瞻性的预测,粗线条地绘制出日后进行整顿改革的蓝图,为不久以后,两人先后入阁携手合作,奠定了较为坚实的基础。

嘉靖帝驾崩以后,穆宗隆庆帝在位六年,其人虽猥琐庸碌,即位后沉迷声色,追求奢逸,无心振作,懒惰苟安。但他有一个优点,就是能信任内阁大臣,特别是对时任首辅高拱,以及当时高拱的亲密盟友张居正,放手让他们做事。

而敢为天下先的高拱和张居正,利用这一有利条件和空隙,大力、坚定地推行了一系列改革的举措,使得隆庆朝成为了一个具有转折性意义的时期,即大改革的始创期、为其后的万历朝进一步改革奠定基础和确定政策走向的关键性时期。

之所以能在隆庆朝的重大改革中创造出丰硕政绩,就在于高拱、张居正两人同心协力,都能高瞻远瞩,兢业勤奋,具有高识见和大魄力,能够突破传统格局和陈腐规章,敢于批判扬弃,而又能较好地控驭全局。

1、首先是高、张二人联手斗倒了保守、庸碌的徐阶一派,将其排挤出内阁,掌握了内阁中枢权力。

隆庆朝短短六年,先后入阁的却有九人之多:徐阶、李春芳、郭朴、高拱、张居正、陈以勤、赵贞吉、殷士儋、高仪。其中徐阶、李春芳、高拱三人曾先后担任首辅,张居正则是自隆庆嗣位直至去世,始终位居内阁大学士之职。

隆庆帝刚即位尚未公布年号,高拱、郭朴和徐阶之间即因起草《嘉靖遗诏》爆发激烈冲突,双发互相指使亲近言官上疏攻击对方,致使高拱、郭朴在隆庆初元即被排挤离开朝廷。而徐阶也因此难于安居内阁而在隆庆二年致仕回籍。

接着,由于隆庆帝对高拱一直很器重,又加之有张居正的斡旋,高拱于隆庆三年底便被召还,且破格以大学士兼掌吏部事,受到特别的重用。

而这时新的矛盾冲突在内阁“新人”赵贞吉、殷士儋同高拱、张居正之间,先是明争暗斗,后来发展到高、赵正面冲突,赵贞吉在隆庆四年底负气而去,殷士儋自认为不堪忍受高拱、张居正的排挤,甚至动手去打高拱,在内阁演出全武行,最后落败出阁。

之前接任徐阶内阁首辅的李春芳,庸碌无为,一直被称为“青词宰相”,素受高拱、张居正鄙薄,当徐、赵、郭、殷相继败退出阁后,自知无法再主持内阁,只得黯然退隐。

陈以勤淡漠名利,目睹内阁的激烈斗争后,也迅速退出,回籍养老。高仪是在隆庆帝驾崩前一个月补入内阁的,不到三个月就去世。

于是,经过几番激烈斗争,隆庆内阁就只剩高拱、张居正两位实权人物,使得诸多改革政策得以顺利施行。

这里要说明一下,高拱、张居正之所以与徐阶、李春芳等人冲突、斗争,一方面是为了争夺中枢执政权力以便于实施改革;另一方面是因为双方的政治思想相差太大,完全无法调和。

比如徐阶,他为人处世长于忍耐深沉,擅于谋略算计,是玩弄政治柔术的高手,嘉靖末年扳倒权势熏天的严嵩父子,他是有很大功劳的。

徐阶当国执政以后,其主要施政策略是“以威福还主上,以政务还诸司,以用舍刑赏还公论”,“缇骑省减,诏狱渐虚”,尤其是嘉靖帝驾崩之时,他草拟遗诏,嘉靖时的各种弊政悉罢。徐阶在这时期起到了积极作用。

但是,正德、嘉靖以来遗留下的内外交困、危机四伏的烂摊子已经到了必须要收拾的地步了,这是朝野共识。当时各种社会矛盾极其尖锐,大明朝已经成了一栋摇摇欲坠的烂房子,裱糊匠式的补漏已经无济于事,必须要改革,当时要改革的呼声也很高。

而徐阶、李春芳等人对朝野有识之士的改革呼声是愕然、茫然,甚至是反感的,他们施政的基本思路就是恢复祖宗成法,得过且过,根本没有要触动原有政治体制和社会经济架构的内容。

高拱和张居正与之截然相反,高拱的《除八弊疏》、张居正的《陈六事疏》,都反映了他们改革、变通的思想和施政举措。徐阶、李春芳等人已经无法适应时代的需求,必然会被排挤出局。

2、其次,高拱、张居正联手整肃政治意识形态和学术思想

在意识形态和学术上,徐阶、李春芳、赵贞吉三人尊奉、推崇“心学”基础上发展过来的“阳明学派”,尤其是徐阶,以宋明理学传人自居,利用执政权力,到处推广、甚至亲自主持讲学,召集朝廷、地方官员都来听讲,所谓“以明心见性之空言,代修己治人知实学”,“置四海之困穷不言,而终日讲危微精一之说”。

而高拱、张居正外表上仍自诩为儒臣,口头上仍念着孔孟之道,但实际上推行的是战国时期商鞅、申不害、韩非等法家学说。撷取、吸收、甄别选汰儒、法两家的精粹,建立了比较系统的变革理论。

为了契合本提问,这里仅以高拱为例。高拱著有《春秋正旨》、《问辩录》、《日进直讲》、《本语》等学术著作,在其中尖锐揭露驳斥宋儒对《春秋》经义的穿凿曲解,批判程朱理学的高谈玄论,不切实际,认为“宋儒穷理,务强探力索,故不免强不知为知”。

对于徐阶等推崇的阳明心学,高拱更嗤之为“空虚无据”,“徒为空中之楼阁,而卒无所有于身心”。

他还指出,侈言什么“存天理,灭人欲”,什么“理欲不两立”,无非是别有用心炮制出来的欺人之谈。一切事物都处在不断发展变化之中,所谓“天理”,也不可能具有永恒不可修正不可动摇的绝对神圣性质,至于饮食男女本来客观合理的人生要求,也不需要、不可能禁止,根本就不可能有超脱人情之外的“天理”。

高拱在其著作中,反复借史论事,从评述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中,联系到当时的现实政治问题和丛积的弊端,探求解决之法,因此他钻研学术,完全是为了达到经世的目的,主张“法以时迁”,“更法以趋时”,其追求和理念,可用一个词概括,那就是“务实”。

在复出以后,高拱和张居正联手掌握了内阁实权,开始毫不留情地肃清徐阶、李春芳、赵贞吉等人侈谈玄虚,大搞讲学的影响,通过整顿学风以纠正政风。

在高、张的主持下,通过以隆庆帝谕批的形式,严饬各级官府,禁止官员们再主持或参加讲学,更不准借讲学以钻营逢迎,借立门户以操赏罚予夺之柄。等到万历朝张居正当政时,甚至开始大规模禁止民间的各种书院,严厉打击士人借此拉帮结派、空谈虚论,败坏士风、政风,干扰朝廷施政。

3、高拱与张居正的恩仇中变

高拱与张居正关系的逆变,主要根源在于二人各自都有着强烈的个性,都具有炽烈的权力欲,在心理素质、性格、修养以至作风等方面,也都存在相互排斥的因素。

再加上隆、万之交朝廷上层多重恩怨矛盾的激化,比如冯保与高拱的矛盾,李太后对外廷大臣的忌惮,高拱与张居正之间的冲突也终于爆发了,具体呈现出来的就是“壬申政变”,相关案件则是“王大臣案”。

其实到了隆庆末期,高拱和张居正就已经很难再和衷共济以共事,矛盾日益激化,简单点说就是“一条槽上难栓两头犟驴”,二人都太过刚强且权力欲十足,当时不是高拱驱逐了张居正,就是张居正取代高拱。

而高拱的出局,某种程度上也和他自己有很大关系,这时候的高拱确实是有点太过锋芒毕露,直白点说就是权力迷惑了高拱,他飘了,不像早年那么谨慎了,尤其是上新君登基、主少国疑的时候。

比如隆庆六年六月十三日他所上的《新政所急五事疏》,太过急切了,言语也不谨慎,一副要把一切权力尽揽于内阁他手上的样子:

隆庆六年六月丁卯(六月十三日),大学士高拱疏新政所急五事:
一、御门听政,凡各衙门奏事,湏照祖宗旧规,玉音亲答,以见政令出自主上,臣下不敢预。
一、视朝回宫后,照祖宗旧规奏事二次。御览毕,尽发内阁拟票呈览。果系停当,然后发行,则下情得通,奸弊可弭,皇上亦得晓天下之事。
一、事必面奏,方得尽其情理。望于临朝后,间御文华殿,令臣等入见。有当奏者,就便陈奏。其有紧急密切事情,又容臣等不时请见。或于讲读后奏之。如此则事得精详,情无壅蔽,不惟睿聪日启,亦且权不下移。
一、事不议处,必有差错。国朝设内阁官看详拟票,盖所以议处也。望皇上于一应章奏,俱发内阁看详拟票上进。若不当上意,仍发内阁再详拟上。若或有未经发拟径自内批者,容臣等执奏明白,方可施行。庶事得停当,亦可免假借之弊。
一、官民本辞,当行当止,未有留中不发之理。且本既留中,莫可稽考,不知果经御览与否。又或事系紧急密切者,及至再陈,岂不有误?望今后一切本辞,尽行发下。有未下者,容具原本以请。其通政司所封进有未下者,科官奏讨明白。如此,庶事无壅隔,亦可远内臣之嫌,释外廷之惑。

所以后来罢黜高拱的诏书就说:“今有大学士高拱,专权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强夺自专,不许皇帝主管,不知他要何为?我母子三人惊惧不宁。高拱便著回籍闲住,不许停留。

隆庆六年六月庚午(六月十六日),罢大学士高拱。
司礼监太监冯保等传奉皇后懿旨、皇贵妃令旨、皇帝圣旨,传与内阁、府部等衙门官员:
我大行皇帝宾天先一日,召内阁三大臣至御榻前,同我母子三人亲授遗嘱,说:“东宫年少,要他每辅佐。”
今有大学士高拱,专权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强夺自专,不许皇帝主管,不知他要何为?我母子三人惊惧不宁。高拱便著回籍闲住,不许停留。
你每大臣受国家厚恩,当思竭忠报主,如何只阿附权臣、蔑视主上?姑且不究。今后俱要洗心涤虑,用心办事。如再有这等的,处以典刑。
拱即日出城。

总的来说,高拱的出局,高、张二人的失和反目,是他们二人的不幸,更是朝政的大不幸、中国的大不幸。

若他们二人能团结一心,联合执政,避免某一人权势熏天,分摊了成为权臣遭到皇权忌惮的风险,反对的声音应该会小很多,也不至于对年轻的万历帝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导致日后人亡政息,甚至被反攻倒算,各种政策被彻底颠倒过来,那么万历中后期的政治可能会大不一样,中国的走向也可能很不一样。

二、嘉靖时期的高拱

......

三、隆庆时期的高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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