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辞距今一个半月,我得出结论:人还是要上班。
当初辞掉工作的时候觉得积蓄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的日常开支,加上时不时可以接一点稿子,经济上并不窘迫,于是我想辞掉工作空出一段时间休息,顺便学学新东西,比如剪辑和架子鼓一类的,以及扩大阅读量、健身。
但我很显然地高估了自身的自制力。
在过去的一个半月中,我每天凌晨三点左右入睡,下午一两点起床,然后磨磨蹭蹭看一点电视剧,吃个饭,就到了傍晚。
傍晚约着三五好友打打牌,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去家里的茶楼帮忙打扫卫生,一天就过去了。
然后一天一天一天地这么过,学习和健身计划没能提上日程,阅读量没什么变化,连表达欲都减退了,有时候坐在电脑前打开word文档,脑袋里竟然有好一阵子的空空荡荡。
这种空荡让我觉得悚然。
跟好朋友讨论了一下,她说,“我每次表达欲蓬勃旺盛的阶段,都是过得不好的时候”。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工作强度最大的时候,恰好也是写稿量最多的时候,哪怕每天夜里九点多下班,洗漱完已经接近十一点,我还是能够静下心来读书,写字,计划明天要完成哪些事情。
人在与社会的摩擦中,各种感官变得敏锐,像到了野外生存的动物,连睡觉都警觉,有一股子锋利的聪明。
而现在,自己成为自己的约束,很容易就过渡到了「无意识生活」这个层面,任由着庸常的节奏推着自己走,人心里那股子对抗的劲儿没了,往日的精气神也濒临耗尽。
这一切都跟我之前所设想的状态南辕北辙,我发现,如果一个人的约束是他自己,那他真的会很容易就放过自己了。
所以我现在有些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或许并不需要那份工资,但还是要上班。
廖凡在电影《师父》里对宋佳说,
“十五岁开始,每日挥刀五百下,这个数管住了我,不会胡思乱想。从今以后,我以你为约束。 ”
现在在我看来,工作的要义变成了给自己找一份外界的约束,然后在这份约束中,我可以逐渐形成与之对应的节奏和秩序。这个过程或许同样充满了痛苦,但它也掺杂着等量的快乐和成就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软成一滩泥,也愉快,也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