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头国师厉以宁曾经直言不讳地泄露国机:
几亿农民和下岗工人是中国巨大的财富,没有他们的辛苦哪有少数人的享乐,他们的存在和维持现在的状态是很有必要的。
这段话和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农民不是被抛弃,而是让农民和工人维持贫困状况,苟活于世。毕竟蛋糕就那么大,一部分多吃,其他人就必须少吃。但是少了这些人还不行,因为蛋糕必须要他们来做。
一块蛋糕,有的人城市吃到了70%农村吃到了30%,吃得少就被抛弃,我觉得不严谨。
城市化过程中,一部分农村变成了城市,各种的城中村,各种的新区开发,把一部分农村变成了城市。
没有变成城市的农村,现在村村通工程已经基本完成,水电网,道路硬化基本完成,家电下乡,基础家电基本配备。新农村工程在开展。
只能说农村发展很快,城市发展更快。
农村现在有空心化的迹象,壮劳力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
现在部分政府利用教育资源,裁剪农村学校的方式逼迫农民进城买房。
我们小时候每个行政村都有幼儿园小学,现在只有镇上才有,而且师资力量比较差,孩子如果想要好的教育资源,必须进城。
农村为什么比城市落后,本质上是农村的人太多了,农村的资源养不起这么多的人口。
这也是历史造成的,历史上城市养不起这么多人口,被迫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用户籍制度把人固定在农村。
现在工业化,城市人口需求多,目前就是城市化吸取农村人口,然后时间让一代农村人老去,最后形成平衡。
现在农村的土地流转如火如荼,种地20亩以下基本上是不赚钱的,但是50亩,100亩以上就是赚钱的,种到500亩土地以上是赚大钱的。
农村没有被放弃,但是一定不是传统模式的农村。
大部分人进城,一部分人老去,一部分人成为新农民(高科技机械化种植)。甚至一部分城市富人会回流农村
是否被抛弃不重要。
重要的是,孩子们要努力。
把父母从田间地头拽出来,别再让他们面朝黄土被朝天,别再出去做四处受气的农民工。
让父母安度晚年。
给父母点钱。
适应的话,就接到城里生活,每天跳跳广场舞,逛逛公园。
不适应,就近在城镇给父母买个小房子,离老家不远,有点乡音,圈子也在。
再不行,把老家的房子修缮下,父母觉得无聊就在菜地种点蔬菜,没事。无聊时就家长里短,喝喝酒,钓钓鱼。
“抛弃与否”是别人的事,答案不重要,因为你没法决定。
趁着父母在,把他们照顾好,才重要。
别人给的,永远滞后。
就像莱西这次疫情,村里都隔离,大棚里面种的小柿子,草莓,黄瓜,怎么办?无人采摘无人照看,一整年的收成没了,找谁赔偿?
怕被隔离,女人(莱西的同事)在工厂不敢回家,男人一个人去大棚看着葡萄地,把12岁孩子扔家里。
上海,要买咖啡能上个热搜,莱西,山东,全国,农民地里的菜上不了吗?没人关注,被人遗忘……
我爸兄弟姐妹6人,50年代末到60年代末出生,两位姐姐,四个兄弟,我爸排行老二,都是胶东地区的农民出身,村里有地,平原,地多。
种地种粮食不挣钱,还是得种菜种水果赚钱,都看天吃饭。
我爸30多岁进城买了房,上班有社保。由于是农村户口,我的小学,初中都缴借读费,小学二年级95年时1300,当时房价三四百块钱一平。初中6000元,当时房价800-1000元一平。我的借读费,花了至少10平方房子的钱上的。
三爹当兵复员就业也有社保。大姑大姑夫、大爹大妈无社保,二姑和四妈有自己缴纳的社保,二姑夫和四爹无社保。
60多岁的大姑夫和大爹,现在还干零工,比如村建房的小工的或者果园菜园的活。一天160-260不等。
村里60岁以上老人,有国家补贴百元,零花够了,村里的吃喝自给自足。但是一年加起来不如有退休金的一个月工资。
村里种点菜吃不了,可以去赶集卖。我妈说,超市韭菜四五块钱时,邻居大妈把韭菜摘干净,摆放整齐,回家直接洗洗吃就行,2块钱一斤都卖不掉,讲价1块5一斤,一上午能卖10来块钱。
贫富差距太大了,我婆婆工龄27年,已经退休12年,现在退休金3000出头,一年三万多。更有月过万退休金的gao干不敢提。
老人们怕生病,爹们,姑父们,过年时候喝点酒,絮絮叨叨,说如果治不好的病,就不治了,不给儿女添负担。
去年,村里两位老人,查出来绝症,一位半个月不吃饭,儿子闺女跪地哭,喂饭,老人不张嘴,不吃,去世了。另一位老人,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把家人支开,说想吃点啥,让去赶紧买,必须买回来,上吊了,两根绳子。
回老家时,身体硬朗在墙角太阳的老人说是“等si队的”,在家躺着或者不能出门的老人,说是“敢si队”的,等si的到来……
在等,等,等再过10-20年,70-80岁的时候,这代人就自然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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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有这么多赞,大家都无奈,都没有办法改变,我们都不是政策的制定者。
说的这么多,是农村老人的老无所养,老无所依问题。国家有补贴,但是每月不到200,只能是温饱,有这200总比没有强。
农村年轻人进城工作,买不起房子或者房贷就占了一个人收入70%以上。
老人不干活就没有钱,生了重病,治不起病。新农合最多报销70%,低的档报销50%。我姥姥82岁,去年得了脑梗和心梗,花了8万,有的药不报销,要自费3万多。住院是先缴费,后报销。在农村,有几个家庭,能一下子拿出8万的现金住院呢?
我们都是同一个国家的人,有退休金的每月2000到3000的,每月过万的,有每月不到200的,差距至少50倍,这个差距还不够大?
有人会说,60岁以上农民,年轻时候没有缴纳社保,老了哪有退休金?
但是农民年轻时候,每年收粮食,都上交给国家免费粮食,开拖拉机或者牛车去粮仓送。城市吃的,都是农民种的。农村方言叫“提留”,我也不知道这俩字是不是这么写?就是农业税,06年取消了,农民才不用给国家交粮食了。
在村里,有很多集体活,叫“义务工“,干活没有工钱。比如栽树,每个村到村的两旁树要挖坑;挖水渠,灌溉庄稼的,每家每户必须参加。
这些,算不算“以工抵社保“呢?
国家不容易,内忧外患,老美和疫情;企业不容易,原料上涨,毛利低到快关门;上班族不容易,996,007,很多加班没加班费。难,都难。
全国,数农民人数最多,却过得最艰难,最不易,一点点物质保障就满足。“不公平“这三个字是农民要说的,退休金差至少50倍,生重病只能等或者自己了断,这公平吗?
每年代表们开大会,有新政策时候,多给农民一点点吧!
虽然我一直对扶贫攻坚、乡村振兴的某些政策和具体执行情况颇有微词,尤其在重建基层农技推广体系、推进合作社建设、等等几个方面更是满腹意见。
但是……再怎么说也得讲基本法吧?真当人们没有记忆、不会思考吗?
刚过去的扶贫攻坚政策,紧随其后的乡村振兴政策,年年一号文件,年年数千亿的支农惠农资金……我这个贫困县,在扶贫攻坚之前每年的支农惠农资金就超过1亿,之后超过3亿,远远超过了正常情况下全县财政收入。虽然说我也在吐槽:“现在是送钱都送不出去,即使送出去了有时也是送到骗子手中,即使送到农民手中有时也发挥不了作用,即使发挥了作用有时也是畸形或负面效应……实效极差”;虽然说受限于“治大国如烹小鲜”受限于市场经济、国际形势,无论是农业农村产业结构调整,还是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等等,进度成效都很不理想;虽然说现实确实是:农业本身固有的低效已经导致目前各国“农业利润”都或多或少地依赖于政府扶持,而我国部分农业政策不合理再加上小农经济的缺陷让这一问题更为严重化,已经使土地丧失了产生“农业利润”功能,而成为一种生存保障手段,许多农民不是为谋利而经营,而是为生存和保险去种植,“三农问题”依然不容乐观……
但是,这些情况的主因是农业本身固有的低效+小农经济的缺陷,还是所谓的“农民被抛弃了”?
所以,你情绪激动之下可以骂惠农政策不合理,资金使用效率低,产业扶持效果差;但是,中央对“三农问题”的重视是有目共睹的,题主却在问“农民被抛弃了吗?”……呵呵……
不知什么原因,前有《 如何看待近期大量回答复制粘贴“中国人知道农村老人的养老金是一百块每月,是城里人的1/22吗”这段话? 》,现在又是《农民被抛弃了吗?》……涉农问题之下也有一大堆人在回答、或回复中为农民现实和历史上的苦难“大声疾呼”……诡异的是,一大堆人明明田坎没走过两根,农民不认识两个,农活没干两天,分不清小麦韭菜,不关心农业农村,不了解农业农村发展困境,也没兴趣学习农业相关基础知识,连“乡村振兴”的概念也不明白,甚至自己要反对的文章也不认真看,偏偏要来“讨论”农业农村发展问题,“保护”农民利益……更诡异的是,这些人对农民利益的关心仅限于“养老金”,在此之外就是极为相信市场,极为相信自由经济;极为反感合作社(虽然这种组织模式在西方也不少)。似乎只要有了“养老金”就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在此之外所有农业农村发展规划、政策都是多余的,甚至只会“侵害农民利益”。
无论你再怎么有理有据地论证:
“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的“三农问题”核心是农业农村发展困境,根源是小农经济的缺陷,唯一解决方案是农业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升级,实现乡村振兴。
农民养老金应适度提高,但是,再高的“养老金”也解决不了农业农村发展困境,只靠发钱也解决不了“三农问题”:
质问某些人:
只要是真诚地为农民利益考虑,而不是为抬杠或其它什么因素,即使再怎么不喜欢“合作”,排斥集体经济,反感能够强力协调整合农民农业生产的农民合作社,但我们退一步,你至少也应反对现在的农民高价进(购买农资是最高的零售价)低价出(出售农产是最低的地头价)、受制于人的农业模式吧?
至少也应积极支持农民合作组建能提供统筹营销服务、越过中间商直接联系农资厂商和超市菜市的日本式“农协”吧?
至少也应积极支持农民合作协商协调管好用好各种惠农设施而非放任其锈蚀废弃吧?
至少也应积极支持农民合作抱团取暖在市场上取得更好的议价地位搞好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升级吧?
……
这些人却仍然坚持以“保护”农民利益为由,以农民合作社或农协有风险为借口,连尝试探索也断然拒绝,声称“市场和自由经济就是最好的”,“只发生了很少的失地破产之类的负面东西”,一再坚持“只能等待责任制自然崩溃”,“等待农村自然凋敝”之后就会一切都好了……
完全无视了这一事实:在等待农村自然凋敝的过程中,时间是漫长的,农民更是痛苦的。无论有多少农民进城,无论留下的农民是3亿还是2千万,他们及农业农村都仍然需要发展和希望!即使是明天农民就要全部进城,今天也必须为留乡农民备好发展道路,给他们希望,不能让他们感觉走投无路……
完全无视了这一现实:碎屑化的农民在克苏鲁样的市场、资本两头恐怖巨兽之前,毫无议价权可言,毫无发展空间和希望。小农经济不仅是最为低效、最为阻碍技术进步的现存农业组织模式之一,并且极不适应市场经济。
完全无视了这一问题:合作化过程中的风险,国家完全可以通过农业保险、产业扶持保底等配套政策来解决、控制,反而是市场和自由经济下的小农经济因为无法高效地扶持、救济,风险几率和后果危害都远为更大更严重。
完全无视了这一后果:现在的农业农村基本已经丧失了自我升级甚至自我维持的能力,陷入了发展困境,在现实中只有两难选择:在家一起受穷、或自己进城打工老幼留守?如果没有政府的支农惠农和产业扶持政策(基建、保护价等等),在纯粹的市场和自由经济之下绝不可能“只发生了很少的失地破产之类的负面东西”。
事实上
放任农村自然凋敝,对农业农村的现实发展困境不管不顾,指望“三农问题”在城市化进程中自然而然地消失……这不过是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托辞,其本质是逃避问题。
口口声声“农民利益”者,在面对当前模式下留乡农民的发展困境,“蒜你狠”“姜你军”和滥市滞销轮番上演,土地抛荒农民贫困,两难选择及其衍生的留守儿童问题……等问题时,它们却又不“保护农民利益”了???
甚至在面对“针对前述问题,你可以反驳我的解决方案,也可以提出你的解决方案,但不能无视。否则,你就是戴着‘保护农民利益’面具”的质问时,也只会装死不回答了。
在他们看来,只要没有人人发钱,没有数千养老金,所有农业农村产业调整和发展政策,脱贫攻坚、乡村振兴,所有努力就都是多余的,都是错的;所以,农民是被抛弃的。
这些人的自相矛盾暴露了他们并不是真的关心农业、农村、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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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人啊……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因为坏而假装相信,或因为蠢而真的相信:
只要没有人人发钱,没有数千养老金,所有农业农村产业调整和发展政策,脱贫攻坚、乡村振兴,所有努力就都是多余的,都是错的;所以,农民是被抛弃的。
无视农业农村受制于小农经济的缺陷所面临的各种问题尤其是发展问题,一厢情愿地认定:即便放任农村自然凋敝,对农业农村的现实发展困境、“三农问题”不管不顾……但只要有数千养老金,什么产业结构、什么生产效率、什么体系管理、等等问题全都会自然消失,一切都会万事大吉。
无视农业农村真正最大的问题是发展困境,无视国家的巨大努力,无视如果没有这些努力农业农村将更为贫穷困难的实情;仅因农村的“改善是跟不上时代的改善”、“农村发展的同时跟城市的贫富差距也越来越大”就认定农村“没救了被抛弃了”。
无视农村基层工作的复杂性,无视“济急不济穷”“输血不如造血”的实情,无知地认定“发钱是最简单的事情”。就连罗斯福新政都知道以"以工代赈"为核心,维护失业者的自力更生精神和自尊心,保障社会的持续发展。某些人的思想认识还不及近百年以前的资本主义。
回答“农民被抛弃了吗?”之前,不说下来走走田坎,至少应该看看《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等系列文件吧?
算了……
不再回答任何火箭能否烧煤的问题,他们并非真正想讨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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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感叹:“现在的知乎啊……”
以前知乎有个惯例:先问是不是,再谈为什么。这有效地降低了以问题带节奏的可能。
不奢望你们能认真看完我写了什么,更不奢望你们能说清我关于农业农村农民的观点主张是什么?我所怼的那“一大堆人”的观点主张是什么?更没必要在我面前展览什么,秀什么“悲天悯人”“世人皆苦”……跑了几十年田坎,农业农村的发展困境、农村农民的生活困境,我比绝大多数人清楚得多。
但是,困境的根本原因和解决方案呢?……
探讨问题之处已变成了闭眼发泄胡喷之所。
春过雪消:如何评价人民公社在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和工业化过程中的历史作用?
春过雪消:小农经济(包产到户)是否已到最后的末路?
春过雪消:农村的乡村振兴的根本怎么建设,农村的根本出路到底是什么?
春过雪消:为什么连续13年中央一号文件都是三农问题,但是农业却没明显的发展?
春过雪消:1949年,中国(大陆)的工业水平和规模在世界上能排到什么等级?
春过雪消:如何评价建国后、改革开放前中国的工业体系?(近现代史之核心:国家工业化——不能理解工业化的重要和困难的人,没有资格评论中国近现代史)
春过雪消:就中国而言,近代到今最伟大的人是谁?
春过雪消:平常都说印度的缺点,有没有人普及一下印度的优点及优势?
春过雪消:如果你可以改变你的国家一个政策或者法律,你会改变什么?
春过雪消:有哪些农业上的事实,没有一定农学知识的人不会相信?
春过雪消:中国整体的潜力有多大,尽头在哪里?
是的,被抛弃了,从包产到户开始,就被抛弃了,并且有人早已看到了这一点。
“我为什么把包产到户看得那么严重?中国是个农业大国,农村所有制的基础如果一变,我国 以集体经济为服务对象的工业基础就会动摇,工业品卖给谁嘛!工业公有制有一天也会变。 两极分化快得很,帝国主义从存在的第一天起,就对中国这个大市场弱肉强食,今天他们在 各个领域更是有优势,内外一夹攻,到时候我们共产党怎么保护老百姓的利益,保护工人、 农民的利益?!怎么保护和发展自己民族的工商业,加强国防?!中国是个大国、穷国,帝 国主义会让中国真正富强吗,那别人靠什么耀武扬威?!仰人鼻息,我们这个国家就不安稳 了。”——毛泽东
除了拐卖妇女,你在网上见过任何和农民有关的热点吗?
没有
反而正在不断完善他们的保障
这个阶段是渐进式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新农合
新型农村合作医疗(简称“新农合”)是指由政府组织、引导、支持,农民自愿参加,个人、集体和政府多方筹资,以大病统筹为主的农民医疗互助共济制度。其采取个人缴费、集体扶持和政府资助的方式筹集资金。
2002年10月,中国明确提出各级政府要积极引导农民建立以大病统筹为主的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2009年,中国作出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重要战略部署,确立新农合作为农村基本医疗保障制度的地位。2015年1月29日,国家卫计委、财政部印发关于做好2015年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工作的通知提出,各级财政对新农合的人均补助标准在2014年的基础上提高60元,达到380元。
2017年,各级财政对新农合的人均补助标准在2016年的基础上提高30元,达到450元。
新农保
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简称新农保)是以保障农村居民年老时的基本生活为目的,由政府组织实施的一项社会养老保险制度,是国家社会保险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养老待遇由社会统筹与个人账户相结合,与家庭养老、土地保障、社会救助等其他社会保障政策措施相配套,建立个人缴费、集体补助、政府补贴相结合的筹资模式。2009年推行的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人们俗称(新农保)有个人缴费和集体补助和政府补贴三个筹资渠道,农民每月(五十五元)基础养老金由中央财政直接支出每个参保农民在年满六十周岁后就可直接按月领取,因为农民人口数亿所以每人每月(五十五元)这个支出很庞大。数千年农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养老金。
算也不算,毕竟也算是我们自己选的。
“农民阶级有其局限性。”
结果一语中的,真的吃亏在了眼前利益上。
农业现实摆在那了,如果不能打碎整个体系架构,将工农比例整个翻过来就难以实现目标。
但要实现目标就要发展工业,建工厂提高工业岗位数量,发展技术教育。
但重工抑农太苦了,苦到放弃了理想而选择眼前的利益。
最开始,还是很开心的。高额农业补贴好像弄得真好起来了。
但长期积蓄的工农比例问题,导致了财政根本经不起这么折腾,出现了财政赤字。过来没多久,又开始了征税,三提五统等。
到了后来,终于反应过来了却大势已去,为时已晚。
上下五千年,除了朱元璋,农民没上过台,上下七十年,只有陈永贵,何谈抛弃之说。
我很希望像我这样的城里人可以多挣点钱,不要在买房看病子女教育之类的事情上束手束脚,让用心创造价值的劳动人民从我的消费中获利。
2015年10月金秋,一年辛苦的农活眼看着就要忙到头了,我们得在田里收上来湿稻谷直接拉去卖、进烘干机烘干以后再拉去卖、请人晒干以后再拉去卖这三种方式中做选择题,这三种方式,一种比一种费时耗力,但一种比一种划算,请人晒比烘干每亩可以多赚50元,烘干比卖湿谷每亩又可以多赚50元,自然的,按照农民的勤俭天性,大部分种粮大户都一如既往地选择了最后一种方式——晒干再卖。
其实,忙到10月份,整整四个月没休息,我的体力与心力都已经严重不支了,只想着快点画句号,对于漫长而繁琐的晒谷工作,只要一听到,身心就是抵触的,再说,为了那一亩田50块的小钱,放着先进的烘干机不用,这不是找罪受吗?
水稻扬花的8月份,严重的体力劳动就已经让我失去正常人的血色了。
我熬药补元气的中药罐。
可问题是,我头一年种田,稻谷还长在田里时,我是判断不出来产量高低的,周围一些人说,我今年田里的产量不怎么高,如果不晒,选择用烘干机烘的话,就算按照正常种粮大户们的产量来预测我的收入,也不过才250元一亩,107亩田,投入九万多本钱,5个月顶着天热下雨,白加黑累死累活的才赚26000元,这也太没搞头了吧!我先是感到绝望,绝望于我又一次入错了行,接下来我就开始心痛我的劳动成果、心痛这难得的5000多元纯收入起来了,心一横——晒吧!
我跟着皮老板带领的一帮种粮大户们,依老传统,在几公里长的工业园区新马路上——晒稻谷了。我的十几万斤稻谷“哗啦啦”一铺200多米,黄缎子一般,煞是好看,面对最后这一项体力活,我知道自己肯定是吃不消了的,于是把妻子和姐夫也喊过来帮几天忙,我们白天晒、晚上守。
最近处绿衣服那位是我家优秀的本科学士夫人
那头的面包车至今还在开,总在想,如果我去干996的工作,以我的学历和能力,再差劲现在应该也可以开个奥迪A4了吧。我人生中最胖的时候是在东莞寮步泰昇灯饰厂干16小时/日+30天的站立流水线工作时,那是我唯一一次体重达到120斤的时光。
经过五个月暴晒以后的手臂和肌肉,干警察的哥们见到我后,一拳擂过来,说我身上像钢板一样。
10月10日这天,跟往常一样,早晨五点钟天还没亮,我就开始做着收谷晒谷的各种准备工作,买袋子、请工人、联系车、安排饭……,为了加快稻谷干燥的速度,太阳大时还得给翻稻谷的工人们帮把手,就这样一直忙到下午收工,隔壁镇请来的一帮晒谷工人到点就都回家去了,我们刚吃完晚饭,准备送从我田里带过来的两个60多岁的晒谷老工人回去,突然一个电话把我给震蒙了,皮老板夫人打来的:王保良,你还不赶紧收稻谷?天气预报变了,今天晚上11点钟下雨!
这是我花了3000多元的工钱才晒干的稻谷啊,还有一半没装袋呢,都躺在地上准备明天一早人到齐了再装袋装车的,如果这场雨下来,前面那么多天的晒谷工作又得从零开始了,这就是钱,必须收啊!可大晚上的,哪里请人去?给加班工资人家都不来啊。一时间,种田人的恐惧、绝望、痛惜、无助、决绝依次袭来,没办法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还有几个小时,拼了,能收多少算多少吧,见这光景,两个老人也主动留了下来加班,然后,扫谷、码堆、装袋、封口、上车的一系列抢收工作开始了。
我们把一百多米长的稻谷归拢成两个长条堆以后,时间已经到晚上八点了,这时候,我接过了谷铲子,一个老人负责撑袋,我负责把稻谷铲进袋子,我们两个人负责一条,旁边那条由另一个老人用借来的收谷机收,妻子负责两条的清扫归拢,姐夫负责封袋。我的铲稻谷装袋是个体力活,一铲稻谷16斤左右,铲好、抬高、装袋,每袋9铲子,还得与天气赛跑,一个小时干下来,就足以腰酸背痛手抽筋了,背上的衣服湿透了又干,都已经蒙上了一层白白的细盐,我就这么勾着腰、摆着弓字步、边铲边往前挪,五个人就这么机械地重复着各自手上的工作,谁也不说话,都在与这场雨赛跑,风越来越紧,空气的温度也开始下降了,晚上十点,雨还没下,路灯外就是黑夜,除了在风中能感受到一点雨水的气息外,我们对几里外的天气情况是全然无知的,就这样在感觉很快就要下雨的高压下,我决绝的内心似乎已经能够坦然地迎接这场雨水的审判了,不管它,能多收一袋算一袋,手脚的速度在冷风的催促下,已经加到了最快,全身的关节打开了又合拢,合拢了又打开,它们自发地在释放肌肉中持续不断产生的气体,在大脑意志力的作用下,我的肌肉群组已经顾不上疼痛了,只能自发的启动这样的运行机制,把体内产生的废气排出以自保。空气中已经能闻到雨气的味道了,然而到了十一点,我们的晒场仍然没有下雨,难道,我们处在雨水的边缘,我们有可能躲过这场大雨?理智告诉我,不要做这样的奢望,内心这样活动着,手脚没做任何的停留,十一点一过,我就不再关注时间和天气了,眼里只有稻谷条的终点。当我铲完最后一袋时,雨仍然没下,万幸啊,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整整5个小时,我没有直过腰、也没有喝过水,厕所也不用去,因为汗把水出完了,数了一下,我铲的这一条是130多袋,18000多斤,我们两个人手工操作,跟旁边那台一个人操作的收谷机基本同步。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我的稻谷总算不用淋雨了。
可这15+5个小时,还只是我这轮收谷工作的第一道开胃菜。
我白天喊的货车过来了,姐夫软磨硬泡,把隔壁装完车准备收工的几个稻谷搬运工硬请了过来,开始装车,搬运工们已经连续给其他老板工作了十多个小时,到凌晨这个点,已经很疲惫了,所以给我们装车的条件是管宵夜、帮忙上肩,虽然没有搬运那么耗体力,但对于我这种弱鸡知识分子农民来说,140多斤一袋的上肩任务,两个人合抬,人均70多斤,从地面抬起,然后用力甩到搬运工的肩膀上,也不是个轻松活,我自己的体重才110斤呢,而且一上就是几百袋稻谷,又刚结束五个小时不曾停歇的重体力。姐夫招呼我休息一下,去县城帮大伙整夜宵过来吃,待到我返回晒场,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前面的体力消耗太大,估计是体内ATP的修复还没来得及完成吧,肠胃的内壁肌肉群没法启动,所以我的那份炒粉才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又过了一会儿,体力比我强悍很多的姐夫内心也崩溃了,跟搬运工人抱怨:我们保良明年再种田的话,我是不来帮忙了的。听到搬运工人的转述,我让姐夫歇会儿,自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顶上了姐夫上肩的工作,这一顶,直顶到凌晨四点,结束那会儿,我抓袋子的手指已经握不拢来了。
稻谷装了满满一大货车,还余140多袋装不下了,凌晨四点多,妻子和姐夫压车去往米厂卖稻谷,我则开车送两位老人回家休息,返回路上,我的身体已经疲惫劳累到了极点,一到晒场,车一熄火,我就直接歪在驾驶座位上睡着了。
两个小时以后,电话响了,电话那头皮老板夫人在喊:王保良,还不赶紧起来收谷,下雨了。听到下雨两个字,也不管眼睛都还没睁开(重度疲惫下才倒头睡两个小时,眼部肌肉来不及迅速反应),身体先弹起来再说,揉了下眼睛,一看,车窗上有雨点在打呢,一骨碌翻出车外,赶紧码堆,装好的140多斤一袋,140多袋,散乱在马路中间,得用手推车推过来,然后双手抱起堆高,码三层,再用塑料膜盖住,雨停以后等姐夫的车过来拉走。
此时是大清早上,晒场就我一个人,干吧,好在,雨点子不多也不大,且断断续续,对已装好袋的稻谷威胁不大,个把小时后雨就完全停了,但天照样阴沉,要防着大雨反扑,早码好堆早安心,我不能停,我当时也不清楚这个工作得干多久,想想应该不久,所以一早就回绝了昨天请的晒谷工人,一个工能省一百多啊。实际上,这是一个更要命的活,因为我全身的肌肉已经不怎么听使唤了,每搬一袋都很费劲,在如此疲惫的情况下,我怕给身体留下永久伤害,也不敢太霸蛮,只能慢慢干了。连续体力十几个小时,肚子早就已经空了,又不想耽误一个多小时去县城吃早餐,十点多时,把半夜剩下的那半份冷炒粉,一口一口慢慢的嚼下肚,以让码堆工作得以继续。
严重缺睡眠、严重缺休整、还严重缺能量,时间紧、任务重,这简直就是人生中对我意志力最大的一次考验了。
就这样,身体全凭意志驱使着行动,这一干,直干到下午两点钟,总算快完了,天上也总算下大雨了,140多袋,大雨淋湿了我的最后三袋稻谷。
我回到了车上,此时,从前一天的早晨五点算起,我差不多是已经连续体力工作32个小时了,意志一松,彻底瘫了,我很清楚,纵使饿极,我也是没有力气开车到饭店的,得好好歇会儿,缓一缓再去,这一瘫,足足瘫了两个小时,体力透支过头了,反而睡不着,头脑还是清醒的,我在反思:这,太苦了,农民,难道就该这么苦下去吗?都已经进入现代社会了,农民,就不能从苦难中解脱出来?老天爷,你能不能公平点?否则,把我们苦怕了,年轻人都不来种田,麻烦就大了的!
待到我的身体有了些感觉,我开车到了快餐店,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没吃没喝,肠胃已经严重受损,看到饭店里的米饭已经开始反胃了,生物学学得还不错的我知道,这是我的胃启动了条件反射,粗硬粘稠的饭菜下肚,胃部肌肉还没有足够的能量来搅动这样的食物,消化不了的。所以我先喝了两碗粥,等一小时后血糖升高些了才敢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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