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有雾霾和沙尘暴吗？比现在严重吗？

中国古代有没有雾霾和沙尘暴？比现在严重吗？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也触及了我们对历史环境的认知。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需要把“雾霾”和“沙尘暴”这两个概念放到古代的语境下去理解。

古代的“雾霾”：炊烟、柴火与自然气候的混合体

我们现在谈论的“雾霾”，主要指的是由工业排放、汽车尾气等现代污染源产生的，PM2.5等细颗粒物浓度极高的空气污染。古代并没有工业革命，也没有现代交通系统，所以古代的空气污染与我们今天所知的雾霾在“成因”和“构成”上有着本质的区别。

但是，古代一定也有空气质量不好的情况，尤其是在人口密集的城市或者特定的季节。我们可以想象一下：

炊烟与生活用火： 中国古代的居民，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达官贵人，主要的取暖和烹饪都依赖于燃烧木柴、草料、煤炭等。尤其是北方地区，冬季漫长，家家户户都需要生火。当成千上万的家庭同时冒出炊烟，尤其是在没有强风的情况下，这些烟尘颗粒物会在城市上空聚集，形成一片朦胧的景象。这种“烟雾”虽然成分可能以生活燃料的燃烧产物为主，但从视觉效果上看，确实会影响空气的能见度和清洁度。
古代的“雾”： 古代文献中经常出现“雾”的记载。这些“雾”很多时候是自然的地理现象，比如河湖水汽蒸腾形成的浓雾。但也有一些描述，会与人类活动联系起来，比如在一些记载中，可以看到“烟雾弥漫”或者“气象昏晦”的句子，很难说完全排除了一部分人为因素的叠加。
季节性因素： 某些季节，比如秋末冬初，气温下降，空气湿度增加，风力减弱，这种自然条件下，即使是少量的污染物也更容易滞留，形成类似“霾”的现象。
“灰”的意象： 古代文人墨客笔下，也常常会描绘“灰蒙蒙”的景象，有时候是天气原因，有时候也可能是对城市生活环境的一种文学表达。

与现代雾霾的比较：

成因差异： 古代是生活性污染为主，现代是工业和交通污染为主。颗粒物的化学成分和来源完全不同。
规模和浓度： 很难量化比较。现代工业化生产和汽车保有量带来的污染物排放量是古代无法比拟的。PM2.5的浓度在现代城市峰值时往往远超古代的水平。
感受： 虽然古代的“烟雾”可能让城市显得不那么清朗，但可能没有现代雾霾那种令人窒息的化学气味和对健康的直接、严重的长期影响。古代的人们可能更多地是将这种“不清朗”归结为自然现象或者生活常态。

古代的沙尘暴：更原始、更直接的挑战

沙尘暴，这个倒是中国古代司空见惯、并且在许多史料中有明确记载的自然灾害。

地理因素： 中国的北方和西部，历史上就存在广阔的沙漠和草原地区。这些地区在特定的季节，尤其是在春季，由于干旱、大风和植被稀疏，很容易发生沙尘暴。
历史记载： 从先秦时期开始，就有关于“沙、尘、风”的记载，很多朝代的史书都会记录沙尘暴的发生，以及它带来的影响，比如：
遮天蔽日： “昏天黑地”、“沙石如雨”、“日色昏瞑”等描述非常常见，形象地说明了沙尘暴的严重程度。
影响交通和农业： 史书中会提到沙尘暴导致道路难行，影响农作物生长，甚至对军队的行军造成阻碍。
与政治联系： 有些史书会将沙尘暴的发生与王朝的兴衰、统治者的德行联系起来，认为这是上天示警。这反映了沙尘暴在古代社会是一种重要的自然事件，会被赋予更深的意义。
一些著名事件： 比如，有记录显示，一些朝代在军事行动中，曾经因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而被迫停止或者受到很大影响。

比现在严重吗？

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需要分开来看“沙尘暴”本身和“空气污染”。

就沙尘暴的“频率”和“强度”而言：
古代可能更频繁、强度也可能很大。 历史时期，人类活动对土地的压力可能不如现代这么集中和剧烈，但另一方面，大规模的植被破坏（如过度放牧、开垦、军事活动中的火烧等）也可能导致大面积的土地退化。加上古代气候本身的波动，一些历史时期（比如某些干旱期）的沙尘暴可能比今天更频繁、范围更广。
古代缺乏现代监测和预警： 我们现在对沙尘暴的监测和预报能力远超古代。古代的记录更多是事后描述，难以精确对比其“平均”或“极端”的发生情况。
但“成因”也在变化： 现代人类活动，特别是工业化发展、城市化扩张、以及一些不合理的农业灌溉方式，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着地表植被和土壤状况，间接影响着沙尘暴的形成。

就“整体空气质量”而言：
很难说哪一个“整体”更严重。 如果我们把“雾霾”和“沙尘暴”混合起来看，古代的空气污染可能更多是“局部性的、由生活引起的烟尘”和“大范围的、由自然因素主导的沙尘”。而现代的空气污染则是“城市化、工业化、交通化带来的复合型、高浓度、化学性污染物”。
我们现在面临的“雾霾”问题，是古人完全无法想象的。 现代雾霾的污染物种类、浓度水平、以及其对人体健康造成的长期、系统性影响，其“性质”上就与古代的空气质量问题截然不同。

总结一下：

中国古代有空气质量不好的情况，尤其是在人口聚集的城市，有类似“烟雾”的现象，这是生活用火造成的。但这种“雾霾”与我们今天因工业和交通造成的化学性雾霾在成因、成分和危害程度上是不同的。

而沙尘暴，作为一种典型的自然灾害，在中国古代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史料有大量记载，表明其在某些历史时期可能发生得相当频繁和猛烈。

要简单地说“哪个更严重”是困难的，因为我们比较的是不同性质的污染。古代更多是“自然界的风沙”与“生活性的烟尘”，而现代则是“自然界因素”与“人类大规模工业化、城市化活动的叠加”，其对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和健康造成的挑战，是全新且严峻的。古代人可能在沙尘暴的“天灾”面前束手无策，而我们现在则是在与自己制造的“人祸”以及自然因素交织下的污染做斗争。

网友意见

为了阻挡蒙古铁骑，明朝耗费无数心血，构筑了真正意义上的万里长城。不过长城虽在宏观上是固若金汤的防御体系，却并不意味着永远不会被毁灭。除了隔三差五来刨墙的蒙古人外，长城还受到来自大自然的致命威胁——沙尘暴。沙尘暴不仅对今天的中国造成严重困扰，对于明朝人来说，或许让他们更加头疼。

崇祯八年（1635）四月初一，一封措辞严厉的圣旨，发到了宣府巡抚陈新甲的面前。在圣旨中，崇祯用他惯常的苛责语气说：“城墙岂宜壅沙？据称崇祯五、七两年，节经扒除，何复壅积？明系虚饰糜费。今既议分派兴工，着上紧率作竣事，务期尽除墙外，以图永久。”这一质问，搞得宣府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紧张不堪。

发生了什么事呢？原来不久前，宣府巡抚上了一份奏疏汇报说，宣府城快被沙尘暴埋了，宣府要大兴人力，召集军人、民工把积沙全部扒除。这种事情是宣府本镇的事儿，按理说自己解决就好，不过组织民工需要钱，就得向朝廷伸手。事关边防，朝廷自然是不会批驳的，照例向户部通气即可。然而，崇祯却对这事儿有了意见——崇祯五年、崇祯七年，你们都大张旗鼓地组织扒过沙，怎么今年又要扒？难道之前的两年都是白干了？生性多疑的崇祯对钱尤其敏感，当然会怀疑，是不是宣府的头头们把朝廷前两次发下的工程款都吞了，之前的扒沙根本就是敛财的骗局。

不过缺乏自然科学知识的崇祯，这次显然是误会了宣府文武们。沙尘暴可不是崇祯七年来了，崇祯八年就不来了。隆庆和议后，长城边外数百里以内的草原上，挤了几十万蒙古人，且不说逐渐升高的人口密度、随之增强的放牧活动对草场带来的生态压力；明军还要定期越过边墙进行生态大破坏活动——烧荒，焚烧沿边一定里程内的草木，既保证沿边瞭望的有效性，又加剧蒙古南侵的困难。明末长城沿线的生态环境就是这么个情况，明朝人不可能搞个三北防护林出来，无论是明人还是蒙古，都没有任何根治沙尘暴的可能。

所以，蒙古人来了还能坚决抵抗，沙尘暴来了可真没辙。东到宣府、西到延绥，长城长期受到沙尘暴的威胁。沙尘暴轻轻地走了，留下的积沙却成了明朝边军的梦魇，需要倾注大量人力物力去扒除积沙，这就是明边人谈之色变的“壅沙”问题。

崇祯八年春天的沙尘暴可太厉害了，一阵狂风过后，宣府城墙下出现了一堵沙墙，直接把宣府城墙半埋了。沙墙的规模有多大呢？“计沙之长可十余里，宽可百余步，高厚则夷而平之，均可二丈”，仅高度就有六米，这是大自然生生在宣府城外起了一座沙子做的“十里长堤”。这可是非常要命的事，且不说沙子会对城墙外层的城砖造成严重的破坏，现在宣府城外的情形就跟出现了一条连接地面和城墙顶部的长坡一样，要是后金军队打过来，直接踏着积沙就登上宣府城墙了，还怎么防守？

所以，宣府各衙门使出吃奶的劲，也得把镇城城墙外面的积沙给清除掉。这项工作由分守口北道副使张维世主持，宣府前卫经历曹三略负责具体工作，从宣府在城的标兵等营中征调了一部分军士，又招募了大量民工，拉起一支5400人的施工队，三月二十五日浩浩荡荡开出了宣府北门，热火朝天地扒了俩月沙。工费开销，则是1433.34两银子。这钱在明人看来，花的真是冤枉，本来朝廷财政就捉襟见肘，每一两银子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要是老天爷不使坏，这钱就能省下了，又能多募些军队。

麻烦还不止于此，宣府城下的积沙是终于一次性刨干净了，可城外更多的积沙，实在没有精力，更没钱管了。而且长年累月的积沙清理后，宣府城墙的墙根露了出来，这才发现，经过流沙的常年侵蚀，宣府城墙西、北两面的城砖大量剥落，墙体伤痕累累，南关城墙更是塌了大半，墙顶连人都没法站。堂堂九边之一的宣府城，都拉胯成这个样子，宣大山西三镇的长城墙体，就更别说有多惨了。用时任宣大总督杨嗣昌的话来说，是“名有边而实无边也，土石烂墙长二千里”，如此坑洼破败的长城，不知道结果中有多少孽是沙尘暴造的？^[1]

参考

1. ^ 《中国明朝档案总汇》第1554号《兵部尚书张凤翼等为遵议宣府急扒壅沙以固城守事宜事题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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