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如何看待蒋方舟说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里非常边缘化,并且已经出现断层?

回答
蒋方舟关于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坛边缘化和出现断层的论断,可以说是击中了当下许多关注中国文学发展的人们心中的痛点。这话出自一位年轻一代的作家之口,更添了几分沉重和反思的意味。要理解这句话,得从几个层面去拆解。

首先,“边缘化”这个词是很关键的。想想看,在世界性的文学奖项、主流的文学评论、翻译出版体系中,中国当代文学占据了怎样的位置?当我们谈论世界文学的“殿堂级”作品时,脑海里浮现的更多是来自欧美、拉美,甚至是日本、韩国等东亚国家的一些作家和他们的作品。中国作家虽然也有获得一些国际奖项的,比如诺贝尔文学奖的迟迟未至,以及少数作品的被翻译和关注,但总体而言,其在全球范围内的影响力、被阅读的广度以及对世界思潮的贡献,确实显得不够“中心”。

这背后的原因可能很复杂。一方面,语言的隔阂是绕不开的挑战。文学的生命力很大程度上在于其原汁原味的表达,而翻译总会带有损耗,难以完全传达文字的韵味、文化的语境、甚至是作者的潜台词。当一种语言的文学作品需要通过翻译才能被更广泛的读者理解时,其传播的深度和广度自然会打折扣。而像英语这样在国际上拥有绝对优势的语言,自然更容易成为世界文学交流的桥梁。

另一方面,叙事模式和主题的差异也可能导致“边缘化”。西方文学在长期发展中形成了一套相对成熟的叙事传统和思想体系,他们关注个体命运、人性深度、社会批判等议题,这些议题在全球范围内有广泛的共鸣。而中国文学,在某些时期,可能更侧重于宏大叙事、集体记忆、历史反思,这些内容虽然对中国人来说至关重要,但在跨文化语境下,其吸引力和理解门槛就相对较高。当然,这并非说中国文学就不好,而是说在“世界性”的对话中,如何在保持自身独特性的同时,找到与不同文化背景读者沟通的切入点,是一个永恒的课题。

再来谈谈“断层”。这个词可能指向的是中国文学在不同代际之间的传承和发展上出现了一些问题。如果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涌现了一批走向国际的作家,比如莫言、余华、苏童等,他们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被世界认识和接受,那么,在他们之后,新一代的作家能否有效地接续他们的脚步,并且以新的面貌、新的思考,在全球文学舞台上发出更响亮的声音?

蒋方舟可能感受到的“断层”,也许是她观察到的几点:

“黄金一代”的接过者不力? 那些在国际上获得认可的中国作家,大多是改革开放后经历过巨大社会变动的时代亲历者或见证者,他们的作品承载了特殊的历史信息和情感。而如今的新生代作家,他们成长在相对稳定和发展的环境中,他们的经验和思考与前辈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如果新一代作家没有形成足够独特且具有普适性的表达,或者他们的作品未能成功地引起国际读者的兴趣,那么这种“断层”感就会越来越明显。
文学观念的更新与固守。 文学是不断发展的,新的叙事手法、新的哲学思考、新的艺术形式层出不穷。如果中国文学在观念上未能及时跟上世界文学的步伐,或者固守于某种过时的范式,那么它就可能被世界潮流抛在后面。而同时,过度的“模仿”西方文学也可能失去自身特色,落入“山寨”的窠臼,同样难以形成有影响力的“中国叙事”。
创作的动力与环境。 作家的创作离不开社会环境和文化土壤。中国的社会和文化正在经历剧烈的变化,这种变化既为文学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也可能带来创作上的迷茫和压力。如果创作的动力不足,或者创作环境不够宽松,导致作家们在表达上有所顾忌,或者更倾向于迎合市场,那么高质量的、具有突破性的作品就可能难以涌现。

当然,对于“边缘化”和“断层”的判断,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标准和感受。有些人可能会认为,中国文学的价值在于其为中国读者提供精神食粮和文化认同,而非一味追求国际认可。但站在世界文学的宏大视野下审视,蒋方舟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她的这种观察,与其说是一种悲观的论断,不如说是一种警示和呼唤。它提醒我们,中国文学在世界舞台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需要我们去思考如何更好地在世界文学的“大餐桌”上,摆上几道既有中国味道,又能被全球味蕾接受的佳肴,并且,确保这张“餐桌”上的传承不至于中断,而是生生不息。

这不仅仅是中国作家需要面对的问题,更是中国文化输出和国家软实力建设的一个重要侧面。如何让我们的故事,我们的思考,我们的情感,被更多人理解和共鸣,这是个值得我们所有人深思的议题。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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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很厉害,很擅长给自己的失败找一个非常宏观的原因:

如果他的书销量惨淡,那就是因为中国文学有断层,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上属于非常边缘的存在;

他说相声卖不出票,台下空空如也,那就是因为中国相声界低俗不堪,中国相声完了;

他是个律师,观点不被法官采纳,那就是因为中国法律不健全,未能学习西方先进法律;

他拍电影,请流量明星,演得狗屎一样,有人骂,那就是因为中国电影环境就这样,有什么样的观众就有什么电影;

他养孩子,学习成绩极差,那就是因为中国社会不行,诱惑太多,甚至还有电子游戏。


总之,承认自己不行,那是不可能的。我哪里会有错,一定是世界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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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肩。也不知道这有啥可焦虑的。

汉语的谱系很清楚,就是这么几条线。

卜辞——楚辞——纵横家言——汉大赋——六朝赋——唐宋赋——元曲里的大段铺陈——明清小说、戏文里的咏叹部分——现代戏曲和散文(殷商的酒神传统)。

金文——诗经——乐府——建安诗——近体诗——宋词——明清对联——明清小说里的诗词部分——现代诗歌和歌词(周的日神传统)

小说家——史记——私家史(云别传,郡书之类)——文人笔记(六朝开始的志怪,天下霸唱之前的那个人叫蒲松龄)——四大名著——近代小说——现代小说——当代小说(当代小说最好看的,受众最广的也还是志怪类,鬼吹灯等)。

尚书——先秦散文——经学——玄学——古文运动——明清散文——鲁迅、太祖散文——现代政论文

然后所谓的世界文学史,起点都是欧洲的近代化运动,黄金时期都是欧美各国勇闯新世界的那几十年,中国勇闯新世界的时代马上也就要到来了,也不知道你们着急个啥。

不过我提点几句啊,巴尔扎克笔下的法国是药丸的法国,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毛熊是药丸的毛熊,狄更斯笔下的英国也是药丸的英国,结果就是,不列颠失去世界,法国失去欧洲,毛熊失去自己,真的中国文学的黄金时代到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在怎样的哀嚎中挣扎呢。

至于马尔科斯笔下的拉美,那更是一览无余的费拉不堪,这我都懒得提。

所以还是请尊重一下中国的特殊性,即蒋女士提到的边缘性,这种特殊性深深根植于我之前说过的四条谱系之内,这种传统给了中国能够从可悲的黄金时代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唯一可能。

至于断裂性嘛。。。。断裂性并不重要,很快,精神食粮就会是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不快乐的人不自杀的唯一理由了。因为自由资本主义的大门正在关上。而珍惜这种断裂性才是正常思维,在这条后三十年画出的精神裂谷左右,一边你会看到巴金,鲁迅等为旧帝国的灭亡和随之而来的痛苦不断呐喊的前辈,一边你会看到为新帝国的无法诞生而辗转反侧的无数后辈,而裂谷之中的陈忠实,贾平凹,高建群,红柯,昌耀才是不可复制的,你最终失却的,再也不能回去也不能回忆的宝贵的一切。

当然了,正常仍然是一种稀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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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存在两个问题:

a)“世界文学”的认可,对中国文学有价值吗?

b)当前语境下的“纯文学”这个东西,本身有价值吗?

目前为止这两件事情可能都没有价值,并且死掉也不影响中国的文学发展。

一、

先说问题b。“纯文学”说白了在当今中国和世界上大多数情况下特指“严肃”小说(想反驳这一点的人可以先看第四部分)。而这个东西至少与我基本不产生关系。我构建精神世界用古典诗词,讨论社会事件(还谈不上政论)用散文,闲暇时可能看通俗小说(武侠言情玄幻科幻)及其衍生物(影视剧)。

而这个模式与宋元明清的古人是基本一致的。他们也是构建精神世界用古典诗词,政论用散文,闲暇时可能看通俗小说及其衍生物(戏曲)。

(这里又要提到,唐以前不是这样。因为唐以前是士族垄断一切的社会,直到唐末白马驿事件,把士族“清流”通通喂了浊流,普通人才有出头之机。)

甚至于,这与西方当时的古人也是基本一致的。他们也是构建精神世界用诗,政论用散文,闲暇时可能看通俗小说及其衍生物(戏剧等)。举一个例子,第一篇科幻小说,大家都知道是《弗兰肯斯坦》。而《弗兰肯斯坦》是来源于英国18世纪通俗哥特小说(重点:俗文学有它自己的一条线,不一定要求活路于雅文学)。《弗兰肯斯坦》作者是玛丽雪莱,即诗人雪莱的妻子。之所以写这篇小说,本身是当时雪莱等人一次野餐会上闲谈,想各自用这个题目写一篇恐怖小说。同理,雪莱讨论社会事件也用散文为主,例如《雪莱政论文选》:

二、

“严肃”小说的起源在于:进入工业社会以后,知识分子和民众都出现革命的需求,由此知识分子希望把自己的政治观点扩散给民众,因此把政论观点融入民众喜闻乐见的通俗小说。后来(实际以他们的悟性不用很久,几乎同时发生的),他们意识到政治观点只是冰山在水面上的部分,只是会与人起冲突引起讨论的那部分,精神世界才是政治观点的本体,才是整个冰山。于是诗也融入了其中,用以把他们的精神世界也扩散给民众。

那么最终形成的是一件像“要你命3000”一样的复杂多功能武器。未必所有人都喜欢这个文学形式,他们只是出于一种竞技心理聚集在这个体裁下,想证明自己比别人强,想塑造自己的派别比其他派别正义的形象。因为所有知识分子都使用这种文学形式同台竞技。但是封建主义者想强调其中诗的部分,资产阶级想强调其中通俗小说的部分,而(敏感词)想强调其中政论的部分,(敏感词)强调的那部分我们把它叫做批判现实主义。

三、

这种“严肃小说”本来就是暂时性的文学体裁,解决问题后立刻就要退场的。鲁迅说的“速朽的文学”。现在我们在知乎或者微博上讨论,还要用“严肃”小说的形式讨论吗?我们在知乎或微博上是用的政论文形式,其实跟唐宋八大家之间有继承关系。

为什么?因为现在大众获得了与知识分子同等或相近的文字和思维能力。诗是袒露自己的情感世界,政论文是袒露自己的逻辑理路(这个非常危险!知道你的逻辑体系就等于知道了你的思维盲区,由此可以针对性地对付你),而“严肃小说”本质上是居高临下的,它是编一个故事而读者必须相信其真实性与可行性。实际上文人大多幼稚,他们编的故事往往顾头不顾腚,假得可笑。读者终于懒得去假装相信了。

而诗和政论文则不同,反映的是作者真实的想法。读者不用假装相信,可以直接相信的。

其实也不全是。有一个人想抵抗时代潮流,想要拯救将死的“严肃小说”这个文学体裁。他在知乎上讨论事情也用小说。他就是 @龙牙。我尊敬他的坚持,不过他必不能成功。性格决定命运,他果然在我们现在这个题目底下栽了跟头:

为什么他这个坚持会给他带来这样的命运,详细讨论会得罪知乎上的很多人。我就噤声吧。

四、

“严肃小说”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以及它为什么还没有死透?

死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没人看,作家没钱吃饭转行。但这又出现一个问题:它以前怎么活下来的呢?以前作家写严肃小说为什么有人看?谁在看?现在他们为什么不看了?

当今世界拉美严肃小说很发达,其次的埃及及其一部分文化附庸国的严肃小说也很发达,绝无灭亡之患。但我们问的不是这个,这两地的严肃小说(尤其是左翼文学)发达,谁在看?当然是试图改变社会的人在看!还是19世纪遗风。另一方面,这两地也是明显的等级社会,读者天生比作者低一阶层的。这样对我国就没有太大借鉴意义。我们为什么用知乎写评论文章,而不在知乎写严肃小说呢(除龙牙外)?因为我们的作者和读者平等了。

那么欧美,在工业社会稳定以后,严肃小说的读者是谁呢?

我们检查一下近10年的诺贝尔奖获得者。

2009年赫塔·米勒,罗马尼亚德裔,主要题材是伤痕文学。受众可想而知。

2010年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秘鲁人,藤森谦也的政治对手(藤森类似川普,他类似希拉里)。读者是谁上面已经说过。

2011年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瑞典人。瑞典文学在诺贝尔奖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不是讽刺,这句话有两层意思),没有讨论意义。

2012年莫言,中国

2013年爱丽丝·门罗,加拿大。实际上是个写言情的。或许拿了《荆棘鸟》没拿到的诺贝尔奖吧。

2014年帕特里克·莫迪亚诺,法国犹太人,主要严肃小说作品在68年前后的黄金时期写就(这一部分是19世纪的现实主义遗风),80年代后转型为青春疼痛文学家,可谓老年郭敬明。

2015年斯维特拉娜·阿列克谢耶维奇,白俄罗斯,主要作品《切尔诺贝利口述史》,受众是谁不赘述。

2016年鲍勃·迪伦,美国。等于周杰伦在60岁时由于《七里香》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不赘述。

2017年石黑一雄,日裔英国作家,用英语写作。英国的民族团结花瓶,而这个花瓶石黑一雄当得还挺称职。所以他可以说是吃布克奖长大的。足足得了四次布克奖。(布克奖是公开的政治,搞垮苏联的公开推手之一。)另外石黑一雄的诺贝尔奖对手是BLM和女权,即肯尼亚黑人恩古吉·瓦·提安哥,和《使女的故事》作者玛格丽特·阿特伍德。俩白左没有得一个奖是个复杂的故事,据瑞典人认为是瑞典文学院女院士Katarina Frostenson(保守派,皇家牧师的侄女)从中作梗,石黑一雄这个诺贝尔奖让白左化的瑞典人不服,因此聚集在瑞典文学院门口抗议这么一件跟他们没有什么鸟关系的事。结果2018年诺贝尔文学奖被迫取消。

2018年诺贝尔文学奖:取消。

这样一检查,欧美,在工业社会稳定以后,严肃小说也完蛋了。唯一沾点边的,是帕特里克·莫迪亚诺。但法国人现在喜欢的也是青春疼痛文学了。

而拉美、阿拉伯、乃至东南亚,他们对严肃小说的兴趣,完全是出于解决现实政治问题的需要!完全没有例外!至少从诺贝尔奖的趋势来看,目前世界范围内是没有的。

(注:必须提醒大家注意的是,自诺贝尔文学奖出现108年以来,没有有一个东南亚东盟十国的诺贝尔奖获奖者!连肉身上带一丁点东盟十国基因的都没有!移植过东盟器官的不知道有没有。这是一个欧美关注之外的荒漠。就连波利尼西亚文化也在60年代的美国流行过并成为塑造“美利坚文化共同体”的养料。例如纹身的英语叫tattoo,就是波利尼西亚语。当然,在东盟十国的文学中,华文或华侨作家占的比例不小,对中国人来说,东盟十国文学风格则并没有那么神秘。)

其实你设身处地想一想,也会发现:除了解决政治问题以外,大众实在没有阅读“严肃小说”的必要。

“严肃小说”还没有死透,是因为作家们还没有想通这一点而已。想通的,自然转向诗人、编剧或青春疼痛文学家了。

五、

因此,在一个稳定的社会里,人们的阅读是这样的:构建精神世界用诗,政论用散文,闲暇时可能看通俗小说及其衍生物(戏剧、影视剧等)。网络小说有要死的迹象吗?影视有要死的迹象吗?没有吧!政论(或者广义的政论)也没有,否则这个问题底下大家写的是什么?诗歌是有问题的,主要是现代诗坛骗子成灾,但我相信人们心中的美不会绝迹。

“新一辈作家出现断层”,那么新一辈作家写“严肃小说”的价值是什么呢?如果没有价值,不写才是理智的选择。

六、

更高一层从历史的高度看,广义的“严肃文学”到底有没有持续性的、作家广泛能养活自己的时间段?

古代中国作家以诗人为主,大致上吃的是俸禄,诗是业余爱好。到戏曲出现以后,剧本开始能赚钱,但这其实是雅文学走入通俗文学的一个分支。

古代西方社会模式下,文学家是货真价实的边缘人。他们获取读者的方式,很多可能是在雪夜里等在公馆门外,到舞会结束以后,在守卫的殴打下急急忙忙把稿子投进太太小姐的车篷里。要说这能持续性地维持生活,我是不信的。工业革命以后,报纸给文学家带来持续的活路。当然你能不能靠在报纸上投稿吃饭,一方面也要看会不会跟编辑搞好关系。另一方面,市场容量有限,作者/读者的比例大致等于中学毕业率/小学毕业率的比例。当然,这已经是“严肃文学”的黄金时段。到义务教育普及以后,中学毕业率/小学毕业率等于1,这个黄金时代也就自然完蛋了。

死路中的文学家们,试图玩弄的另一条“钱途”是故弄玄虚、审美权垄断,随意指丑为美,指鹿为马。在艺术界更明显,一张白纸,被圈内人定义是狂霸酷炫拽的名作,它就可以卖几亿美元。在文学界也是一样,梨花体乌青体,“天上的白云真白”,不赘述。

不过这群人是没有搞明白他们的“敌人和朋友”分别是谁。文学换钱自古有两条路,一条靠富豪随机的赞助,一条靠卖给穷人的稿费。自从他们“现代派”了,从穷人那里拿到过什么钱?一张白纸卖几亿美元,卖给的是穷人还是富人?So,富人买这张白纸,是他比你傻?他买的是这张白纸的升值空间,或者是“盘内滚珠”试图卖给圈外人骗钱。也就是,他买的是你对审美的定义权,对圈子的掌控权。

所以美国艺术界背后的CIA影子也就不难理解了。CIA是和平时代最有权力的机构。《皇帝的新衣》里那两个骗子,如果能合法把反对他们意见的人全部暗杀掉,他们当然就是艺术界的真理!这个掌控权是何等强妄!想获得圈子的掌控权,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厉害?

中国作家可没有CIA。

一切智力型产业,本质上都是(广义的)智商税。所以小学生幻想的“安稳从事文学/科学”是根本不存在的。从事文学/科学就等于不安稳。边缘产业是智力型的,普通人从事的产业是体力型的。因为社会结构需要体力型来建构,智力型是钻的结构的空子。体力型,做多少得多少。智力型,只要研究出来的技术一扩散,之前做的全没用,所以只能在第一时间最大化收一波超额智商税。

历史上不存在一个文学可以稳定换钱的时代,因为文学本质上都向着“读者群就是作者群”的方向发展(一是因为有人喜欢搞现代派大家都看不懂,读者都跑了;二是因为教育扩散,大家逐渐都有能力写正常的文学作品,作者变多),收益是不足以吃饭的,这个帐很明显。足以吃饭的产业都是一个人供应几百上千个人。

当然,智商税产业有头部效应。头部用户可以拿90%。所以一小撮作家能养活自己甚至成为富豪未必不可能。产业内的其他人逻辑上就是应该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几个欧美核心国家可能用各种形式散发福利,让没有一个读者的作家也不至于饿死。中国的作协其实也是起这个作用。

七、

现在我们可以来讨论问题a。

中国文学为什么在世界文学里非常边缘化?对这个现象准确的描述应该是“中国的严肃小说为什么在世界严肃小说里非常边缘化?”

我们其实可以默认差别如此之大的两个文明之间,边缘化才是正常,由此我们把问题简化成:

“为什么一些作家不愿意边缘化”和“为什么他们认为实际上已经可以不边缘化”。

第一个问题很好回答。他们持续把国内的奖污名化,赋予政治色彩。(Angelababy得了百花奖,Angelababy有什么政治色彩?)那么得国外的奖才能证明他们“纯文学”(其实略带反commie更好更“正”)、“没有把灵魂出卖给当局”。其次过去穷的年代,国外奖金更高。后人虽然不懂奖金更高这个记忆,但仍然把崇拜国外奖项这个模因(meme)流传了下来。(现在不行了,茅于轼的弗里德曼自由奖尚且只有25万。然而又有几个茅于轼?茅于轼在国内拍卖共进下午茶的机会,一杯就要25万。)

第二个问题不那么容易。有四个方面:

1、写作手法有没有相同到可以投为门下走狗的地步,或者相异到可以猎奇的地步(像非洲拉美一些作品)。恰恰中国的主流手法是欧美19世纪已经经历过的。至于有些“先锋文学”模仿者,难道欧美不知道是骗子?他们也想对苏联一样鼓励既没有审美价值又没人看的“先锋文学”,可惜他们已经没钱了。

2、世界观必须是相同体系。(像白左体系里,BLM和女权是其中重要部分,那么上文提到的肯尼亚黑人恩古吉·瓦·提安哥,和《使女的故事》作者玛格丽特·阿特伍德都可以获奖。而且这里有个奇妙的东西。像澳大利亚1973年诺贝尔奖作家帕特里克·怀特的《人树》跟陈忠实的《白鹿原》世界观就很像,但1973年那个奖是为了安抚保守党。现在保守党出了个公敌特朗普,《白鹿原》这类世界观就获不了奖了。)

3、有没有利用价值。石黑一雄的四次布克奖是典范。影响力够的不给他们用(刘慈欣在他们手里好用否?莫言的诺贝尔奖目前看也没产生什么鸟用),把自己卖给他们用的水平和影响力又都不够。董桥很好用,太可惜了,董桥能火的时代欧美没把中国当回事,没有捧他(董桥当时在伦敦大学亚非学院);现在中国起来了,董桥已经老了,喜欢那种风格的中国人也不多了。不过没事,豆瓣马上会出一堆既可以利用,又有水平的货。那时再捧不迟。

4、机遇。拉美是典范。很多人不理解拉美文学怎么会在欧美流行起来的。其实非常简单。古巴。核弹危机极度地放大了古巴的美学形象:“恐惧是最能触及灵魂的力量。”60年代西班牙某些出版社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对欧洲人来说)开始推广拉美作品。(主要目的还是反佛朗哥极右政权。)“拉美四大作家(科塔萨尔、富恩特斯、略萨、马尔克斯)的迅速成名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他们的作品是最早一批在欧洲出版的拉美小说中(主要由像西班牙巴塞罗那的先锋文学出版社Seix Barral这样的出版社出版)的一部分这个事实。”恰巧遇上了60年代欧美的红五月风暴,拉美文学就此成名。

现在结论很简单了。以前我们不知道欧美的痛点和爽点是什么,现在还不知道吗?就是特朗普和白左的互殴。豆瓣想多白左就可以多白左,应了第二和第三条。可惜不够老,老到莫言那程度才好。当然不得诺贝尔奖也能得点小奖糊口,以及唬唬国内不明就里的人。至于“先锋文学”手法,以前不明就里的人把它看成关键,死学高行健。现在看看也没有那么重要。稍带点先锋味就差不多了。先锋味是身份象征,表明自己不是圈外莫名其妙混进来的平民,实际上欧美人真喜欢通篇不知所云吗?他们又不痴不傻,帕特里克·莫迪亚诺不也转型写青春疼痛文学,当老年郭敬明了么。

以前呢,前两点满足的作品不是没有,但都不满足利用价值和机遇。这就是“边缘化”的全部事实。然后呢?拉美文学在欧美真的不边缘化,然后呢?

然而这一切,到底跟文学价值有什么关系呢?能得奖的作品想必长这样,但传世之作就长这鸟样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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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评价体系天然就有问题——作协主席是汪芳之流的人物,你觉得会选拔出什么“优秀人才”?

优秀作家被评价体系压制了,你看选上来的都是些啥玩意……

蒋方舟以及比蒋方舟更烂的”天才“们霸占了真正有水平的作家出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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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下的回答真的贼tm奇怪,一个个死乞白赖的反驳却拿不出一个反例,却用了不下一百种方法说蒋方舟“头发长,见识短”

什么叫用了一百种方法说蒋方舟“头发长,见识短”?

比如这位 @龙牙

恕我直言,蒋方舟女士作为一个露着大腿根的“职业作家”,恐怕并不明白文学是用来干嘛的

可他后面说的一大堆话都是啥?

中国文学边缘化、有断层,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吗?

这不就是在说“蒋方舟说的对,但这种情况一点问题都没有,根本不是问题!”

我们在说文学呢,你一个露大腿的女子懂什么?

再比如这位 @季退思

看过天蚕土豆的作品(含翻译版本)的主流欧美国家外国人,比看过蒋方舟的作品(含翻译版本)的主流欧美国家外国人,至少多五百倍。 是否代表蒋方舟在中国文学里非常边缘化,以至于没资格算作中国作家发言?

你倒是反驳呀?一个劲的吵资格论?

资格论的话你有什么资格说蒋方舟没资格?

另外边缘化不是问题吗?

或者说中国现在的文学留着中国人自娱自乐就行了吗?

哪一个作家不是被西方文学巨著的养分浇灌着长大?

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评价体系咋就不一样了呢?


比如,《连城诀》,狄云遇到丁典,被指点出自己冤狱的缘由,激发复仇之心。《基督山伯爵》的剧情。
比如,《射雕英雄传》,洪七公去舱底偷酒,发现炸船阴谋,于是带郭靖先行避开,让欧阳锋自己烧船自作自受。《二十年后》的剧情。
比如,《雪山飞狐》,胡一刀苗人凤兵器各自被人上了毒而不自知,这个剧情从《哈姆雷特》之后被用了不知道多少次。
比如,《飞狐外传》,胡斐请汪铁鹗带他为内应,周铁鹪派个替死鬼来帮忙。比如,《碧血剑》,夏雪宜勾引何红药偷金蛇剑。这些剧情,都是19世纪浪漫主义连载小说常见桥段。
比如《连城诀》砌墙一段,是爱伦坡用过的。

真正的大师总是在用自己的作品对着那些只敢窝里横的鼠辈狠抽

我们当然有自己的东西,那些我们的血肉,但是西方文学的那些技法,铺陈,甚至内核是不是也深刻影响了我们?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家国情怀,那些别国的人根本无法理解的东西并不是我们中国人独有吧?

可那些世所共有的呢?那些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呢?

很多故事之所以万事留存,不是因为文辞优美,情节曲折,而是人类这种生物真的本质上没什么变化,就是能怼着一个错犯上无数回。

比如《皇帝的新衣》

怎么解决问题?不断的抹黑提出问题的人就行了吗?

我不明白那些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为解决问题办法的脑回路,我也不理解各位自觉的把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相切割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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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上基本上关于“严肃文学”或者“纯文学”底下的回答都是一塌糊涂……这个问题下也非常地惨。

抛开情境去谈别人说的话都是耍流氓,而抛开说话这个人的立场谈话语也永远无法理解她真正想说什么

这个问题下的回答大部分可能都不能通过自己的阅读分清通俗文学与严肃文学之间的不同,或者严肃文学到底哪里美妙。

还有很多人不去谈这段话的内容,试图先否定蒋方舟这个人,进而否定她说的这段话,这是非常非常不可取的。

上面是我对这问题下的回答的一个看法。下面开始好好讨论这个问题,首先我要说我的水平不高,读过的文学类的书也不算多,但是至少比这问题下面大部分回答更靠谱一点。现在好好聊聊这段视频

1,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里非常边缘化

根据后面蒋方舟说的话能看出来,这个访谈的大前提应该是讨论严肃文学,那些天蚕土豆、唐家三少、大刘的跟这个问题没什么关系。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里边缘化吗?是的,是边缘化的。高赞答案这方面说得其实基本是正确的,因为现在是”西方中心“,所以中国文学的确是被边缘化的。那个答主说的不用太过在意西方文学界的评论我也是同意的。中国是可以像日本或者法国那样只要尽力在本语言的范围内做好就可以。村上春树真没知乎上很多人觉得的那样那么想得诺奖(尤其抛开奖金)

另一点是,西方曾经兴起的各种现代派我们是否要学习,我觉得这一点高赞答案说得有点偏颇。为什么莫言、余华、格非等等曾经那么“跟风”?因为落下的课,一定要补上。以后的国内作家可以不那么去模仿那些现代主义技法,但是作为真真正正“断过代”的作家来说,疯狂的跟风或许是下意识的,但却是必然的。文学实际上探索得已经非常非常深了,各种形式的探索有很多已经把小说写得不像小说(用词典的形式,或者基本没有什么情节的故事),散文现在也可以接受虚构的内容。没有一代作家去补课,去尝试那些我们曾经没试过的东西,那是绝不可能的。这是一个饿了十几、几十年的糕点师看到新型糕点时的样子,让他们震撼也让他们疯狂效仿。

对于现在的作家来说,这些东西反而不需要那么跟风,模仿地那么严重了这其实就是我们现在的自信。不过那些现代主义的东西,中国的作家可以不那么写,但是你不能不懂、不能没看过。自信不等于盲目自大

2,断层

蒋方舟说得断层是说她看了阎连科的一篇文章提到的,这个词是她看了阎连科的文章想起来的。很多觉得蒋方舟水平不行的人至少要多了解一点点她在关于文学方面的事情吧?她提阎连科实际上都是日常了。蒋方舟是非常推崇阎连科的,讲阎连科的频率非常高。如果一些回答觉得蒋方舟只是哗众取宠或者资格不够,我觉得她至少在这方面比这下面90%以上的答案有资格讲。

话再拉回来,我们是否有”断层“?蒋方舟最后说的是”当然也有比较优秀或者水准之上的作品出现,但是并没有成规模的出现。这样的断代这样的断层是遗憾的“。如果按照她的说法,那所谓断层无疑是存在的。曾经还至少有过”先锋派“作为”一代“出现。但是现在甚至都没严肃文学作家进入大家视野了,数量都不太够何来”一代“?【捂脸哭】。本质上是我国严肃文学现在的受众空间比90年代和00年代初期还要小,进而影响创作者更少。

当然现在的写作越来越难出现一种同一化是必然的,不可能再有当年大家都去学”魔幻现实主义“那种场景了。因为现代社会信息流通极为方便,人与人之间的分化也越来越严重。两个人看的、喜欢的内容会产生巨大的沟壑:追星的完全不知道喜欢研究中国历史的人的那些”基本常识“,喜欢研究中国历史的去谈现在的欧洲、美国时政很可能会有很多马脚。作家之间越来越难出现共通之处。但是,如果受到的关注足够,一定会强行把一些人归为”同一代“。所以本质上是受到的关注不够,涌现出的作者数量也不够多。

3,总结

①蒋方舟第一点提到的中国文学边缘化其实有点”无病呻吟“的意思,受不受国外推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不能太低的受众和市场,严肃文学虽然不是读者导向的,但是受众多会反过来激励创作者,无论这个市场是在国外还是在国内,甚至第一重要的应该是在同语言的市场

②断代问题实际上是国内严肃文学生存空间比之前还小所造成的,我们大众对”严肃“文学的印象还停留在莫言、《活着》、《妻妾成群》(而且可能还有不少人不知道《大红灯笼高高挂》是根据这个改编的)、《黄金时代》,智能手机都普及了,请问大家读的严肃文学里有几本里出现过这玩意?【笑哭】描写当代生活(尤其尤其是城市生活)的严肃文学作品基本上没有一部能稍稍为大众所知。

蒋方舟所谈的”边缘化“有点迂腐之嫌,我们完全可以有自己的市场。用中文的人去评价去读中文书。但是我们的问题实际上是没什么人看了。虽然严肃文学的受众不用那么多,但是太少了就一定会出现问题,比如:甚至没法”自己玩自己的“。

④有的人说少一点蒋方舟这样哗众取宠的人比较好,我倒是觉得首先,蒋方舟压根儿就没什么”哗众取宠“的。她这个采访这么小众一点流量都没有,尤其第一点说得边缘化问题简直是老生常谈,这段话中规中矩,真没什么好说的。无奈大众不了解严肃文学罢了。

其次,有个哗众取宠的人能吸引别人来看那就好了。至少能扩大下这过小的市场过低的曝光。然而从这段视频里来看,蒋方舟至少没那个魄力让自己变成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小丑引来关注。这种事情在严肃文学圈是毫无疑问负收益的脏活好吗?

最后,蒋方舟没写出过什么知名的严肃文学作品不代表她没资格评价,她有资格评价不代表她说的都对。大家客观理性去看问题,不要把发泄个人刻板印象作为首位。她对严肃文学好歹是一直关注的,她至少也是看过“有智能手机出现过”的严肃文学的【滑稽】。我觉得至少她比大部分答主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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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断层,基本同意。大家不妨思考一下近二十年中国在文学(广泛意义)上标杆性的作家是谁?天蚕土豆?唐家三少?南派三叔?当年明月?这些是广为人知的,但是再狂热的粉丝恐怕也觉得网络文学大神作为中国当代文学作家的标杆人物有失妥当,当年明月这种白话讲历史的也不合适。

那么再高端一些,把日更近万字的网络文学排除掉,江南?可以说是出版纸质书这块儿写通俗小说的代表性人物了。但是似乎也拿不出手,这个老贼虽然钱赚的不少,知名度也比较高,但是作品里面也就《九州缥缈录》有点儿文学价值,近些年写的都是给中学生看的中二小说。(虽然我曾经很喜欢,现在也在追。)

再高一点呢?偏向纯文学的,还有谁你听说过?是不是韩寒,郭敬明?韩寒上过时代周刊封面,确实算得上中国新生代作家的代表人物了;郭敬明是个喜欢以女性视角写言情还有抄袭污点的商人,但是没办法,时无英雄使小四成名。从影响力和知名度角度分析,155也能站出来当个代表。其实小四的作品,尤其是《小时代》系列,虽然作者的价值观取向拜金,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代都市部分人的生活和感情,非要夸的话,也有现实意义和文学价值。

但是这两位现在是韩导郭导了,没出书很多年了。在他们巅峰之后的十年里,有哪位冒出来了?似乎没有。

是没人写纯文学作品了吗?也不是,但是纯文学或者说偏向纯文学的作品的平台、渠道、市场太小了。纸媒整体土埋半截,就不提了。

在互联网上,就我关注的平台而言,韩寒虽然不写了,但是他的APP “one一个”为中国文学保留了几亩地。尽管优秀的作品不是每天都看得到,好歹有。

比如说一个叫凉炘(xin)的作者我就很欣赏,不少作品要么针对了当代社会存在的问题如键盘侠,网红,暗网。或者反映了某些现状。

其他优秀的作者和作品也存在。

但是这些人只在小圈子里有知名度,放到整个互联网上不如个主播。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所谓“断层”?我简单列举一下我认为的原因:


1.多种多样的娱乐方式对文化领域的冲击。


2.在文化领域内,影视作品对文学作品的冲击。

为什么韩寒和郭敬明变成了韩导和郭导?排除赚钱多这一项,影视可以直观表现和表达更多文字无法表现的东西,受众广并且容易接受。

在某种程度上,表达方式的进步让文字作品的衰落成为必然,详见文末另一个回答。


3.在文学领域内,网络文学和通俗文学对传统文学作品的冲击。


4.国家监管下文学的创作空间和市场环境。

这块儿能讲的很多,但是不能讲。


这一层层的冲击下来,导致正经文学作品几乎没有市场,大众对于文学的关注也很少。往前二十年,它们还有不小的市场,所以发掘出来了韩寒郭敬明

现在即便有韩炎郭敬暗藏在如one这样的小平台,因为缺乏市场,也难有出头代表当代文学的机会。

无名无利,导致越来越少有人进入传统文学这个领域,这个领域的影响力也就越来越弱,形成马太效应


至于边缘化,在英语主流的现状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何时不边缘化了?东野奎吾虽然在中国挺火,日语文学在世界范围内就不边缘化了?我觉得这点没有太多讨论的必要性。

也许明天写一下,也许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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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看到高票答案在把问题绕开,谈西方和中国现实问题去了,我来说下我的感觉。


我觉得蒋方舟说的问题非常严峻。


先来看看我们熟悉的实力派作家:

莫言:1955年,代表作《红高粱家族》

陈忠实:1942年,代表作《白鹿原》;

阿来:1959年,代表作《尘埃落定》;

刘心武:1942年,代表作《钟鼓楼》;

路遥:1949年,代表作《平凡的世界》;

豁达:1945年,代表作《穆斯林的葬礼》;

王安忆:1954年,代表作《长恨歌》;

麦家:1964年,代表作《暗算》;

贾平凹:1952年,代表作《秦腔》;

上面的这些作家我们应该都比较熟悉,他们大多数在40年代到50年代出生,写的作品都影响了几代中国人,上面的这些作品,依然是大街小巷盗版得比较多的作品,同时也是圈内外比较认可的作品。但是你看看,这些人中,已经死了好几个了。剩下的,很多人很少写东西了,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还活跃在文坛。这波人年纪都比较大了,以莫言为例,今年都64了。


接下来,我们再看看在80年代90年代非常活跃的先锋派作家,这波人也形成一个群体现象,他们的作品,有的我们非常熟悉,比如余华老师的,比如格非老师的,有的我们非常陌生,比如洪峰老师的,北村老师的,下面来看看他们的年龄和代表作:

马原:1953年,代表作有《牛鬼蛇神》;

洪峰:1959年,代表作有《梭哈》;

残雪:1953年,代表作《黄泥街》;

苏童:1963年,代表作《黄雀记》;

格非:1964年,代表作《春尽江南》;

北村:1965年,代表作《愤怒》;

余华:1960年,代表作《活着》。

不管怎样,这波人,曾经很辉煌过,至少在我们小时候,他们红过,也很勤奋,但现在呢,这波人,活跃在文坛的也不多了。马原老师还断断续续出来一些作品,余华老师是非常活跃的,但现在作品出得也很慢,格非、苏童、残雪他们,作品也很少了。最让人震惊的是,北村老师,已经在微博上做了好几年微商了,当然,北村老师卖的农产品都不错,但我想说的是,他们已经不把心思放在写作了,而是加入微商团队了。


其实,上面提到的实力派、先锋派,他们写不写,并不可怕,毕竟,他们都是四五十年代出生的人,但最可怕的是,我们今天依然在大范围读他们的作品,而基本没有可以替代他们的作品群出现。

说到这里,有人开始说了,谁说没有替代他们的作品群出现?看看下面这些80后:

南派三叔:1982年,代表作《盗墓笔记》;

韩寒:1982年,代表作《三重门》;

郭敬明:1983年,代表作《幻城》;

唐家三少:1981年《斗罗大陆》;

张悦然:1982年,代表作《陶之陨》;

蒋方舟:1989年,代表作《打开天窗》;

春树:1983年,代表作《北京娃娃》;

小饭:1982年,代表作《不羁的天空》。


上面提到的8个80后作家中,都是大家比较熟悉的,最最熟悉的前五个,基本都是些网络小说的,算不上正统的文学,韩寒是炫技派,南派三叔、郭敬明、唐家三少,都是很有才华的网络派,但他们上不了主流,虽然他们占据着主流,但从严肃文学来看,差得远,边都够不上。

然后再说下蒋方舟,毕竟这个话题是蒋方舟挑起来的,蒋方舟算这8个中人,最没有实力的,但却是最勤奋的,她之所以被称为天才少女,是因为小时候读的书很多,同时很勤奋,年纪很小就会写时事评论。大家都知道,纵观世界文学史,凡是读书最多,最勤奋的作家,最大的贡献都是写文学评论,而不是写小说本身,写小说是天才干的事情,蒋方舟不是天才,是写作劳模和读书劳模,她值得学习,但我们现在谈论的是文学,而文学是很严肃的。

这8个作家里,跟严肃文学最接近的,是春树和小饭,这两个作家现在都还活跃在圈里,但一起没那么火,但火不火,并不掩盖他们的实力。春树是我认为可以对标法国天才作家萨冈的一个人,就是18岁写了《你好,忧愁》的作者,春树的《北京娃娃》和《红孩子》我都很喜欢,也是她年纪很小的时候写的,完全是天才的流露,里面体现不出一点炫技。但很可惜,跟萨冈一样,春树后来也没有出来什么像样的作品了。去年metoo运动的时候,她曝光新周刊的创办人孙冕还有另外一个作家睡了她,算又火了一把,但就作品而言,不多了,也不怎么火了。另一个是小饭,这老哥在微博上还很活跃,搞哲学出身的,所以作品也比较严肃,但作品比较散,目前还看不到一本可以留名青史的长篇。一个牛逼的作家,想在历史上留下地位,得有部很给力的长篇才行。

所以大家看,蒋方舟说的真没错,80后的作家,写严肃文学的没有几个,同时也没有形成群体现象,如果说是有群体现象,那就是大多数去写网络文学赚钱去了。关注时代、人性和生活大命题的优质故事,有还是有,但真的很少了。年轻的作家都好像不愿意写,有才华的人都奔着赚钱去了。

我自己在反思:

第一:这个时代的确还需要严肃的作品,对标日本,人家有村上春树那种写现代生活的作品,虽然村上是老一代作家;

第二:产生严肃文学的成本太高了,现在从经济效益来看,最好就去写网络文学或者写电影剧本。

第三:读小说是一种很奢侈的行为,写小说更是一件奢侈的行为,所以这个真的靠兴趣驱动了;

第四:断代是一个不可逆转的事实,马原很早就说了,小说已死,电影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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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经济快速发展的社会,本来就没有足够的文学土壤。一个资产价格快速增长,并且其增速远超劳动性收入的时代,同样不会有文学生存的空间。任何一个国家或者地区,当他的社会形态不断向上跃迁的时候,无论是文学从业者还是读者,都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思考和回味。

现在这个时代,不是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里边缘化了,而是文学本身被全球化的世界边缘化了。更何况,文学本身就是有很大的地域性的,所以,搞清楚自己的读者是谁,对于任何一个文学从业者来说都无比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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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国文学理论界跟在欧美屁股后面装模做样的探讨现代性的时候,中国文学,就休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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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文学有没有问题我觉得好像已经没什么可讨论的了,这个问题下讨论的更多的是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我觉得中国文学的问题首先是没有形成一个良性的市场。中国真的没有读者么?其实中国有异常庞大的读者群体。如果把网络文学的字数换算成世界名著,很多读者都是异常渊博的人了。但问题在于宁可看几百章穿越小说也不愿意看那些公认的经典名著。网络小说读者有时候甚至会用“这个小说看起来就像正经作家的游戏之作”来夸一本网络小说,也就是说他们潜意识里认为专业作家的水平是高于网络作家的,但这并不等于他们就真的会去看专业作家的作品。这句夸人的话折射出的潜台词是“严肃文学可能很好,但我不感兴趣”。

而严肃文学跟网络小说又有什么区别呢?真的是所谓“阅读门槛”么?我上中学的时候住校,从一开始武侠言情小说就不能进校门,就更别提gameboy了。于是苦闷之下我翻了翻从来没感兴趣过的“世界名著”,然后发现这比武侠言情好看多了。世界名著的阅读门槛对一个高一学生都不是问题,但却足以把这么多已经成年的人拒之门外?真的是阅读门槛的问题么?我觉得不是!

真正让读者远离严肃文学的是我国文学市场的畸形和缺失。没有人尝试着告诉读者什么是更好的作品,也没人关心如何培养一个更加健康的文学市场。人们只关心怎么去迎合读者,如何复制一本畅销书,或者如何带节奏制造一个十万+。《明朝那些事》火了,没有人想着如何把这些被吸引的读者引向更加深入的作品,而是立刻推出一大堆《xx那些事》。

每个人对文学的兴趣都从“故事”开始,但假如他一直停留在“故事”这个阶段,那么文学永远不能胜过电影、电视和游戏。《三国演义》打不过《吞食天地》,《双城记》打不过《刺客信条大革命》,《危险的关系》小说版都干不过电影版,从这个意义上说SQ文学也打不过“在线发牌”。文学曾经是技术落后时代体验故事的最好办法,但是随着技术的进步,体验方式的的革命性变化,文学已经无法在体验方式上占优势了。

所以文学想要生存只能走专业化的道路,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学的专业化其实远比今天历史的自然科学化要早。唯美主义就是最早的“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化”,从波德莱尔说“想要成为诗人就要先成为评论家”,到瓦莱里把数学当成业余爱好在这方面是一以贯之的。

但事实上这种专业化的道路也是走不通的因为大多数人并不能成为专业的读者,文学能做的只是在专业和故事之间,在提高读者和迎合读者之间做一个平衡。一个健康的市场的价值也就体现在这里。

让读者不单单满足于故事本身,也不单单满足于故事所承载的意识形态或者立场或者感情。而是更多的体验文字本身的乐趣,把讲故事的方式、文学的方法、文字的音韵之美,文字本身内在的旋律性,即使不是在故事、情感、主人公之上。至少不把它们看成是无足轻重的东西。这样才能在这样一个消费时代里给文学保留有一个更健康的环境和土壤。

文学评论的任务也在于此。告诉读者什么样的文字是好的,什么样的文字是粗俗呆板的。但我国的文学评论在严肃文学领域还有一点。但在网络文学领域则还停留在非常初步的水平。所以才会导致大部分人执着于故事,并且把故事视为文学的根本。最多上升到意识形态和三观。而不去关注文字本身,甚至公开宣布文字本身是细枝末节。

至于说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很遗憾我觉得这个问题并不是靠作家、出版社、报纸、杂志、网络平台能解决的。它是我们这个时代决定的。我们生活在一个社会转型的时代,自由资本主义让市民阶级被一夜暴富的前景吸引,巨大的利润在前,还能不去带节奏的人,还能保持心理平衡追求文学的人要么是傻、要么是本来就不缺钱。但即使真有这两种人,能一夜暴富的时候为什么读者会浪费时间看你写的玩意呢?

我们的文学和语言兼本土的和输入的两种完全相反的传统,而且这两种传统还彼此仇视。我们的文学一方面反对翻译腔,一方面又坚持使用白话文。但我们今天的书面语言距离《三言二拍》或者《夜航船》,与距离《学生陶乐斯》或者《古斯特上尉》哪个更远些,我想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我国文学出现断层的另一个原因在于语言。我国的书面语言受到了外来文化的巨大影响。我国的文学语言学术语言都受到了翻译作品的巨大影响。在这个问题上与其采取一种民族主义的立场去反抗翻译腔,不如期待更多更伟大的翻译家。翻译伟大作品为中文是启发更多中国读者什么是更好更伟大的文学的一个捷径。但现实是什么呢?翻译在今天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报纸稿费里千字三百、五百、八百甚至一个字一块的也很多了,但翻译稿费呢?谁肯给译者开签字三百?相比之下口译的报酬远比翻译书贵,而口译对译者修养的要求和文学素养的要求并没有翻译著作那么高。其结果就是翻译书成了要么建立在对作者的热爱上的一种信仰,比如赫尔曼-布洛赫的那位中国恩人。要么就成了导师安排的任务,其结果就是有些书的翻译质量还不如Google翻译。

如果翻译一本书的收入远不如写一本书,那么怎么能指望才智会向翻译这个领域集中呢?可反过来说一本书的销量本身就决定了生产这本书的成本,一本书的印刷、运输仓储成本,还要宣传、还要买版权,再给翻译开出合理的价格,可书的消费者却没几个。所有人合作引进了一本书,结果拢共卖了几千本,每本要卖多少钱才能让大家都不饿死?

而消费者不够多的原因说到底还是之前的那些,阅读门槛、文化隔阂、有更多的娱乐方式。为什么我要花时间看《维特根斯坦的维也纳》而不去玩《生化危机2》这是一个永恒的问题。

这个问题说实话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毕竟我们的社会处在阶层重新固化的时期。但好在随着自由资本主义向垄断资本主义转变,随着社会阶层日趋固化,随着“房子为住不为炒”。上升空间越来越有限的同时,越来越多的人对买房绝望或者失去兴趣。那么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追求现实社会里无法追求的报复。那就是艺术本身的希望所在,当多数人感到苦恼和绝望的时候。当越来越多的人一杯茶一张报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要守着一台电脑值班的时候。艺术的春天就来了,其中当然也包括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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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边缘化”?看得人少流传不下去,这就是边缘化。反之就是主流化。对吧。

因此金庸,刘慈欣是顶级主流作家,莫言则远比他们边缘化。斯坦李,罗琳(哈利波特作者)是顶级主流作家,近年来的那一堆诺奖得主远远比他们边缘化。

我们甚至可以说写“爱丽丝漫游奇境”的卡罗尔是比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普鲁斯特博尔赫斯等诸公更主流的作家。不服?比比谁的从头到尾读过一遍代表作的读者多。比比谁的书中典故被大众引用得多。

什么?咱不比读者多引用多?那凭什么决定谁主流谁边缘呢?靠文学评论家?他们哪来的权威呢?他们比他们评论的作品更加非主流,不是吗?在古代,很多文学的确有赖少数文人传承(也有一些不是),但在全面普及教育大家纷纷上网发声的今天,情况完全不同了。

想清楚这个道理,再回头看问题,答案就很明显了。在中国普及教育之后,仅仅凭着巨量人口,中国文学基本上就自动成为世界文学的主流了。

你说这国人哪国人不爱看中国文学是没用的,中国人口比美国欧盟俄国加起来还多。你说中国文学翻译得少是不得要领的。不妨设想一下1949后国共划江而治一边简体一边繁体,然后将它们视为两种文字(很多外国人会喜欢这一观点哦),这样一来中国文学就有巨大的“翻译”量了。你说中国文学水平不高也是没用的,那是另一个问题,不是主不主流或边不边缘的问题。如果中国人最喜欢读郭敬明,郭敬明就是世界主流作家。这就好比不管你觉得它们再肤浅再套路,美国超级英雄电影就是真金白银的世界主流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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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这个问题发到中国作协的网络作家群里给大家看了下。然后大家发现,我们又被代表了。

中国文学=纯文学?

也就是说,通俗文学的水平,这些人是从来不考虑在内的。

我是个网络作家,屁股一定是歪的,但这次我不是来给网络小说正名的。

蒋方舟和阎连科在这个问题上,只谈到了文学的高度,鉴于他们没把纯文学和通俗文学分开来谈,那么默认就是把这两类放在一起来评价了。

我们假定纯文学代表的是文学的高度,那么这个说法没问题,中国的纯文学的确是被世界边缘化的。但文学评论界一向有“高原和高峰”的说法,普遍认为,我们国家的当代文学有高原没高峰。

乡土文学、寻根文学撑起了高原,但高峰没有……至少没欧美那么高。

当代文学的断层甚至没落的原因,个人认为有两个方面,一个是高票回答说的,我们国家经济增长的速度太快,社会变革的跨越太大,以至于两代人之间出现了一个文化断层,在文学审美上造成了一种脱节。

这种脱节的结果就是,当今国内流行的纯文学作家的作品,在市场上受众很小,对年青一代的影响非常小。

我们看看市场上最活跃的纯文学作家是谁:莫言、贾平凹、余华、陈忠实等等,这个名单不超过十个。

各省作协的主席副主席,按道理都是著名作家吧,但名字你们听过几个?方方池莉张炜王跃文徐春樵,有几个人看过他们作品?但他们的确就是纯文学的中坚力量。中国有十三亿人啊,能被大众广为人知的纯文学作家,就二十个不到,这足以说明纯文学没落到了什么地步。

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一来是这帮人太“老”了,别喷,这其实是一个挺悲伤的故事,前面说到,我们国家的文学高原是什么,是乡土文学、寻根文学,这些著名的作家,基本上最擅长的就是这类题材,提取两个关键词就是:文革、农村。不是文革就是农村。

因为他们经历过那个时代,在80到90年代初,阅读的主力军——当时的年轻人,也都经历过那个时代,所以知青生活、文革旧事、乡村生活这些,特别容易引起他们的共鸣,而且因为革命思想的延续,他们对土改时期、抗日和解放战争,也有非常浓厚的兴趣。

所以这帮作家的文字,一下子捅到他们心窝里,写的好的,就成了名家。

90年代中期,社会大变革,尤其等到80后和90后,是在现代科技和都市背景下成长起来的——哪怕是现代农村,也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于是这些著名作家们所擅长的题材就落伍了,年轻人越来越不爱看了。

有人可能会问,那为啥这些人不改变写作方向、去写当代都市背景下的故事呢?

他们缺乏与年轻人一样的成长体验。这种体验不是说你在网上看一些段子、刻意想弄明白年轻人在流行什么就能立刻抓住的,对,的确有一些老作家在写都市,但他们写的都市,会让年轻人感觉到隔靴搔痒——事情是那么个事情,但总说不到点子上。

一个50岁的人,不管他有多新潮,他一定没办法代表20岁的人。

80、90初期年代,社会上流行的刊物是收获、劳动、小说选刊。

90年代中后期到2000年,流行的是少男少女、今古传奇、武侠世界

00年后流行的是最小说……

如今这个社会,读者受众的主力军是90和00后,你让他们去看文革时期的农村生活,他们自然看不下去。

有人说,纯文学的高度在那,就算失去大众读者,也一样代表的是文学的高度。

这个观点对错先不说,退一步,就算是这样,但文学的换血怎么完成?你指望50、60这一帮文坛老前辈一直写下去?年轻人看不了老的纯文学,得不到指导,文学爱好者就越来越少,市场上流行的纯文学作家,就会一直是这一帮老前辈,事实上,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那么将来呢?任何失去了年轻力量的艺术行业,都只会越来越萎缩。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别说中国文学被世界边缘了,在国内都已经边缘了。

那么,多培养年青作家,让更多年青作家来写年青人爱看的纯文学小说不好吗?

这就是问题的核心。

文坛如今被一帮老前辈们掌控,互吹互捧,形成了一个十分闭塞的圈子,文学评论的落后,也只能评论这帮人的书。对于年轻人创作出的新兴题材的作品,他们不看,不评,更不要说提携指点了。

有人问哪有这么严重,现在各地作协不也有那么几个年轻人吗。

有啊。但是请大家去看看这些年轻作家的文字,跟那些老前辈的文字如出一辙,一毛一样,唯有这样,才能得到文坛的认可,你才有机会入行……蒋方舟的书我没看过,但我看过一些年轻人写的出文学小说。新概念出来、在新千年初期非常火的那一批少年,剩下如今还活跃在文坛的,没几个了。不是他们写的越来越差,而是得不到主流文学界的认可,写的又不够商业化,于是很多人退圈,逐渐远离了写作。

注意我这么说,针对的不是余华莫言这批大家。这批大家的文字,虽然有点跟不上时代,但他们写的那种作品,在文学上有一种不可替代性,可以被称为经典文学,毕竟还是有一些高追求的年轻人爱看并热衷。

拿我们网络小说来比喻 ,现在也越来越年轻化,二次元动漫风轻小说越来越多,但偏传统的玄幻、历史类网文,一样会有读者,一样需要有人来写。

余华莫言这一批作家,的确能代表中国文学的高度,但他们的存在,在传统文学界本该只是一部分,如今却代表了全部。

就是说,所有搞纯文学的人,都在模仿他们的风格和题材来写作,我相信这一点连余华们本人也是不愿意看到的,毕竟文学界真正有话语权的不是他们啊。

于是所有想获奖的作家,不管新老,都在写文革、土改、农村生活,你写现代都市?抱歉,别说获奖,连申报名额都不给你。

文学界越来越窄,越来越脱离群众,面对质疑,这个圈子没有放开,反而形成了一种蜜汁自信的观念来说服自己:我们不需要市场,我们不需要读者,我们的书没人看,是这一届读者不行。文学不需要讨好读者。

于是,年复一年的,市场上卖得动的,国内拿奖的,国外送去评奖的,永远就是余华莫言们,这怎么能不落后?

之前说萌芽系的那一批有才华的青年作家,为啥被圈子排斥的同时、市场上也不行呢?这就涉及到关于文学被边缘化的另一个原因:

通俗文学通往纯文学的梯子被抽掉了。

愤怒的香蕉在一个回答里说过这样一段经历:自己有时候看一些严肃小说,会觉得非常好看,很惋惜为什么大众不来看这么好的书,为什么他们宁愿看郭敬明、看日漫,看网文,就是不看这些有深度的作品。

前面提到,80年代的很多年轻人,是非常爱看纯文学期刊的,所以他们对同样风格类型的纯文学作品,会有很强的接受度。这是一种文学素养。

90年代,我们看少男少女这种,所以我们对郭敬明这一类的青春小说很容易接受。

我都意思是,当初的年轻人,他们在看市面上流行的文学之余,其中很多人会不满足于现状,会被带动去看更深一些的作品,而这些“深一些”的纯文学作品,与市面上流行的文学形式,又有一定的共通性,这样就能无缝对接,对最深、最能彰显文学高度的那一类文学作品,源源不断得输送读者,其中一部分爱好者会受到这种创作思想的影响,参与创作,这就形成了一个良好的生态圈子。

而如今,我们看网文,经常面临一个问题就是“网上找不到什么好书了”,但这些找不到好书的人宁愿去往下看一些初学者水平的小说,也不愿意去看纯文学小说,原因何在?

因为梯子被抽掉了,因为纯文学太闭塞了,它跟当今流行的通俗小说,有一道巨大的鸿沟,让读者无法迈过去,无法在阅读口味加深的时候,在纯文学里找到自己能够接受的作品。

可怕的是,他们以这道鸿沟的存在而深感自豪,他们撇清自己与商业小说的界限,以自己写的小说不够商业化为荣,以深奥晦涩为趣味。

一句“通俗文学不是文学”,提升了自己的逼格,但也彻底失去了市场。

文学,是服务于人民的,是人民的文学,不同类别的文学,应该组成一个桥梁或阶梯,由浅到深。

浅的就一定差么?安徒生童话,凡尔纳科幻,你可能现在不会去看了,但你不能否定它对一个儿童阅读的重要性。

没有面向大众的通俗文学做基础,你上来就让年轻人去看那种深刻的大部头,人家不看还怪人家没品位、没深度,这是什么逻辑?

那么要怎么做才能改变现状呢,首先,是纯文学作家放下身段,不要仇视商业,文学评论界愿意去宣传和推广一些优秀的通俗小说,给与他们认可,而不是有意无意得告诉读者,这些是低级的消遣它不是文学。

例如@蒋方舟 ,下次再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不要一句“中国文学被世界边缘了……”就把大家都代表了,或许你可以加一句,我们的网络小说不错,已经输出到海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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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果然出现了很多“网络文学不是文学”论的论点。我对这种正名和战斗早就没兴趣了。统一回答下,不再回应任何攻击。

白马是马,黑马不是白马,所以,黑马不是马?

严肃文学是文学,网络文学不是严肃文学,所以,网络文学不是文学?

是这个意思吧。

你可以说现在的网络文学不够好,没有特别高度的作品出来,这些,都是可以讨论的,直接说网络文学不是文学,这里头鄙视链就不说了,而是我伤心的发现,很多人真就是根深蒂固的认为,文学只能是严肃的。

这部分人中,大部分是只看严肃文学没看过网络文学的,可别的国家就不说了,我们国家几千年历史上的文学是什么,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哪一个是严肃文学了?所以你们都不看这些,只看正统的经史子集的吗?

再说一点,我提出蒋方舟以偏概全,以严肃小说来代表文学的全部,这个标准可不光是文学的深刻性,文学的传播力量,它的影响力,算不算文学的成就?

冰与火之歌,哈利波特,魔戒,这些在中国卖的巨好的小说,他们也不严肃,也没有达到严肃小说的思想高度,但至少是文化输出吧。

诚然,网文如今在国外做不到类似的小说在国内的影响力,但是苗头不错啊,被翻译出国的书越来越多,看的老外也越来越多,这难道不能算是一种进步?

按照这个发展趋势,谁知道会不会有一本网文成为国外的爆款。

不管怎么说,网文出海至少是做了这方面的尝试,这个也要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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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直言,蒋方舟女士作为一个露着大腿根的“职业作家”,恐怕并不明白文学是用来干嘛的。


文学,其作用无非就是或者描写这个时代或者描写人性或者兼而有之。至于辞藻,也就是如何把一个事情、一个想法或者一个观念说清楚,说得好听,说得脍炙人口,这只是技巧上面的事情,属于“器用”的范畴,是微末得不能再微末的小事情。


那么中国文学边缘化、有断层,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吗?




这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了断层的时代,中国是断层最密布的地方,中国人包括中国作家是纵横交错的断层里面最无所适从又胆战心惊的人,中国的80后是所有这一切里面最倒霉的一批。随着改革开放出生的一代人,经历的是整个世界最剧烈的变迁。就像一个孕妇,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肚皮上就会长妊娠纹一样,你面对的就是断层,你就是断层本身。


而当前正是80后作家的创作高峰期,30-40岁的人,正当年的时候。


这要是没有断层,那不是活见鬼了吗?




这是一个剧烈变化的世界,中国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不确定性因素。用官方的表述是:“世界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出自十九大报告)”。什么叫“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数百年来,自殖民时代以来,世界的中心一直是西方发达国家。不管一战二战冷战,实质上的主角无非是新兴国家与老牌发达国家,地缘中心与地缘边缘,新大陆与旧大陆。而当前中国的崛起是完全不同与此的,是整个世界从来没有面对过的场景,没有任何人对此有经验。中国搅动了已经存在数百年的世界格局,一个殖民地、一个农业国、一个边缘文化区,突然就有了问鼎世界中心的实力,中国包括这片土地和上面生活的人,当然是异类啊。


你是一个异类,你不边缘化谁边缘化。


这要是不边缘化,那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而中国所谓的“职业作家”们居然对此毫无知觉


他们总想要在一条奔腾不息的河里找一小片安静的水面,待在里面不出来。拜托,这是一条从未有过的喧嚣的河流,你指望什么?岁月静好、波澜不惊?即使我们不考虑切身利益,不谈收入与名气,不谈个人前程,仅仅是谈论对于“文学”两个字的神圣崇敬,对于文学艺术的执着追求,这都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前面已经说了,文学无非就两个方面:术与道。术就是辞藻与写作手法、文笔,是雕虫小技,是器用。道是对于人性和时代的掌控,或者说是在时代面前人性的变迁。


很遗憾的是,中国当代作家确实存在着沉迷于“术”不可自拔的倾向。或者换句话说,只有追求“术”的天分与能力,没有追求“道”的那个本事,躲进象牙塔自以为是,自以为有别于芸芸众生。


然而,“术”这个事情,普罗大众已经替他们干了


从2000年左右以后,各种节庆晚会包括春晚,语言类节目的段子就基本上被网络段子包揽了。就那么几个老面孔,把这一年的网络段子收拾收拾,就敢上舞台去糊弄观众。所以自那以后的春晚就越来越难看,越来越边缘化,对此的分析莫衷一是。要我说无非就是普罗大众的创造力已经全面碾压了象牙塔里面的那几个孤家寡人,碾压到了他们的存在已经没有必要,这就是“术”的互联网时代。


狗年元宵晚会就直接抄了知乎一个问题“玉皇大帝住在平流层还是对流层?”本人不小心贡献了一个最高票回答。拜托,大家看晚会就是图个乐,你拿个百八十年前就到处乱传的破段子出来,是逼着大家大过节的吃隔夜饭么?


文学界同样是这个局面。各种各样的“权威人士”总是对网络段子持批评态度,说法无非就是“这玩意儿长不了”、“艺术含量很低”之类。麻烦你倒是贡献一个出来啊,你弄个长得了的、含量高的出来也行啊,至不济你也编几个脍炙人口的段子出来也算是水平居于中等吧。人民群众不是对语言艺术没有需求,而是网络已经满足了他们。你自己不能在里面抢下一块属于你自己的,那么请你不要站在旁边酸,老百姓不会买你的帐的,以后也不会有的。


互联网时代的写作,不能再满足于“术”。




更加遗憾的是,中国当代作家对于“道”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闭目塞听。从蒋方舟把“断层”、“边缘化”当做一件事情郑重其事的说出来,就能看出这个人对于这个世界、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人到底在发生着什么、经历着什么,完全一无所知。


你在中国找到一个不存在断层、不被边缘化的地方才值得郑重其事好不好?


我父亲自己创造并且留给我的财富是两块梯田,位于四川西部的大山里面。现在上面栽了不少柿子树,野草长得比人还高,每年柿子成熟以后就掉在地上给野猪吃,我跑回去看看,野猪还冲着我呲牙,好像那是它的地盘,我才是外乡人。这就叫断层。


三星在中国的市场占有率只有1%,确是全球出货量最大的手机品牌。中国手机在国内把三星杀得人仰马翻片甲不留,却依然无法打进好多西方市场,孟晚舟现在还被加拿大关着。这就叫边缘化。


而我留给我儿子的财富只有良好的教育和优秀的素养,不卑不亢的人生态度,这是断层的另一头


中国的高端制造业正在走向势不可挡,开始争夺包括各种各样“工业皇冠上的明珠”在内的一切领域,真正的文化输出正在开始,中式“高端生活方式”正在形成,中式价值观至少已经取得了与传统西方中心价值观平起平坐的地位,这是边缘化的明天


这就是“道”。




光看到断层与边缘化,看不到断层的另一头、边缘化的明天,是一种严重的写作能力缺失,“道”的缺失,正是中国作家的通病。这导致他们无法掌握这个时代,更无法准确描写人在这个时代的一切心理活动,从而无法引起生活在这个时代人们的共鸣。只能从所谓的“传统”、从西方中心价值观、从满足西方人猎奇视角去写作,通过展露自己的丑陋来博取别人的喝彩,说得不好听一点,自己家老婆都没哄好,跑去给别人家老婆献殷勤


你还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小丑吗?


少抱怨、多做事。这已经不是一张桌子、一支笔、一沓纸或者一块键盘就能写作的年代了。去当工程师、当程序员、当工人、当农民、当军人、当公务员、当厨师、当出租车司机,跳进这条奔腾的大河里去,然后再回头来写,先入世再出世,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断层也不断层了,边缘也不边缘了。


你看那个在发电厂当工程师的家伙不是写得挺好的嘛,既不断层,也不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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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现在(20190306)排名第一的拿大象公会的文章做论据,我就笑了。其中提到的中国翻译外国图书的数量根本就不可信。

原文是这样的

“如果以书籍翻译量作为评判标,中文再也不是世界前二了。根据 2012 年截取的数据(此数据自 1979 年起记录,后文未加特别注明的“翻译量”“翻译排名”等均指这一部分数据),人类社会一共出版大约两百万种翻译书籍(不考虑印数,同一本书的不同译本分别计算)。

其中由中文翻译成外文的书籍一万三千余种,由外文翻译成中文的六万三千余种,合计七万六千种左右,这一数字位于全部语言的第十四位。不仅远远不及英、德、法等语言,也不及许多小语言如丹麦语、捷克语等。”

1979年到2012年33年间中国由外文翻译成中文仅仅6.3万种,即平均每年1909种,全国500多家出版社,平均每年每家出版社才引进4本外文书,这可能吗?2012年仅新书中国就出版了24万种,也就是引进的图书只占0.8%,大家去书店和图书馆真的感觉翻译过来的书的比例只有这么多吗?

我查阅了权威数字和相关论文,2012年仅引进图书种数就有1.6万种,比上面算的平均数多了7倍,仅2009到2017年数量就有近14万种,超过了所谓的33年的量。(数据来源:全国新闻出版产业分析报告)

基础数据错了,结论就没法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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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层这话说的很对,但这不是中国人的问题,这是中国作家的问题。因为现在这批本来应该写出伟大作品,正值当打之年的作家们,他们受到的训练,不足以让他们理解自己身处的这个时代。

所以他们无法对当前的时代风貌有切中要害的描摹,自然无法引起大众的共鸣。甚至我可以说,这些人对时代的把握,还不如写YY小说的天蚕土豆,起码土豆在把控当代人郁结的那股愤恨和郁闷的情绪上,比这帮自以为是作家的人强得不知道哪里去了。

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中国当下这个时代,超出了以往所有的文学积累形成的经验。以往的那一套手法,再也无法套入当下人的生活感官了。

自白话文改革以来,中国的文学史,其实就是一部拿来主义的历史。作家们拿着世界上已经形成的创作思路,结合中国本土的实际情况,进行删减添加搞本土化的历史。

几乎每一个中国作家,都有一个影响他非常深远的外国作家,无论是源于苏联文学滥觞的路遥,还是源于魔幻现实主义的莫言。这也几乎是中国作家群体的通病,如若找不出一个外国文学思路的加持,似乎在文学史教科书上都显得薄弱。

甚至到了极端情况下,就像十三邀的主持许知远一样,作为一个公认的作家,他言必称加尔布雷斯、希勒,自己承认从来不读古文,学习古代中国居然要靠国外汉学家的书,直到三十一岁才开始读鲁迅。

你是不是感到很荒谬,这位兄弟完完全全在中国成长受的教育呀。可对他们那代知识精英来讲,这种情况不仅司空见惯,甚至还非常的前卫。他们虽然身体居住在国内,但精神和文化上,却是地地道道的外国人。所以中国社会对他们而言,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就导致了,这一代知识精英形成的作家群体,既没办法从中国社会汲取创作力量,也不可能从外国社会获得创作源泉。经济问题反而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因为无论古今中外,搞严肃文学的作家们,从来都是穷逼,大都是用爱发电。写《棋王》的阿城就曾经说过,你告诉别人你是作家,就是在告诉别人你是讨饭的。

许知远76年人,今年44岁,绝大多数作家都是在差不多的年纪上写出自己一生的代表作。因为这个年纪正是写作技巧,生活阅历,写作经历,各方面都达到平衡和巅峰的时代。

但可悲的是,我现在几乎可以给他定论,他这辈子再也写不出什么可以在文学史上留下名字的东西了。这场悲剧在几十年前就定下了,当他决定完全拥抱英美经验的时候,就注定在今天成为一个无法理解当下社会的人。

我们现在说的断层,他只是一个结果。因为有能力有资格为当下写作的伟大作家们,早已萌发在二三十年前的某个仰望星空的夏夜。他们在那个时代受到的训练和影响,决定了今天的文学是否断层。恰巧恰巧,那个时代给他们的影响,和现在完全错位了,所以他们就成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悲剧。

自玉兔的降落以“人类首次”来命名的时候,任何一个敏锐的创作者都应该立即意识到,我们已经站在一个微妙的关口上了。任何拿来主义的创作想法,都注定沦为一场悲剧。因为拿来的所有东西,都不太可能描摹“人类首次”出现的各类型问题。

有创作自觉的创作者们必须明白,如果想要在将来的文学史上留下姓名,必定要抱着创作出“人类首次”的态度进行创作,才有可能在这个时代成功。以往的经验,都只能是经验而已,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描摹当下这个奇形怪状的中国。

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但也绝对是有志者最好的时代。旧神已死,新神未立,诸位当自勉啊。

PS.至于边缘化,那当然了,写不出“人类首次”的创作经验来,被边缘化不是很正常嘛。你写得出“人类首次”的创作经验,即便你出身于哥伦比亚的某个不知名小镇,甚至连大学都辍学,也没人敢边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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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天蚕土豆的作品(含翻译版本)的主流欧美国家外国人,比看过蒋方舟的作品(含翻译版本)的主流欧美国家外国人,至少多五百倍。 是否代表蒋方舟在中国文学里非常边缘化,以至于没资格算作中国作家发言?


实际上蒋方舟作为一个好多年前就去著名南方公知媒体所属的八卦杂志当头目的媒体人,搞点暴论,吸引眼球并不稀奇。

这个话题涉及中国文学史学、国际比较文学、国际出版学、文化传播学等等学术领域,她学过这个话题中学术领域的哪一点严肃的专业知识,进行过哪一点严肃的研究、学术上规范可靠的调查吗?

开局一张图,故事全靠编。造谣动动嘴,辟谣跑断腿。虽然难听,但其实更难听话的是,依据逻辑和理性,可推导得出的结论是 就算真有她说的这些情况,那她自己不就是罪魁祸首之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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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认为,说这话的蒋方舟有些少见多怪,她也可能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从纵向(历史维度)来看,20世纪,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里就很边缘化,只有中国武侠文学异军突起,在国际上具有较大影响力。

从横向(国别、产业维度)来看,目前(2021年),不仅是中国文学,中国的其他文艺形式,如中国电影、中国剧集、中国漫画等,在世界上的边缘化程度,和中国文学半斤八两。

目前,世界上的文化强国,如美国、法国、英国、意大利、德国、日本、韩国等,无一不是发达国家。

这些国家均建立起了一套比较完备、贯穿产学研的文化产业体系,高度工业化的文化产业和高消费的文化产品消费者相辅相成,共同铸就了这些国家的文化的强势地位。

我国目前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很多产业与发达国家的相比存在较大差距,这就是目前的国情。

我国的文化产业就是比较落后的产业之一,产业体系不完备,产业发展缺乏资金,文化产品消费者消费水平不高,均是我国的文化产业需要一步一步赶上的“短板”。

这些“短板”不是只靠文化产业从业者的努力奋斗就能解决的,更要靠社会经济发展、国家政策支持、消费市场扩大等更高层面的进步来解决。

而从近些年我国文化产业发展情况来看,我国文化产业发展较快,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相关数据:

2019年全国文化及相关产业增加值为44363亿元,比上年增长7.8%(未扣除价格因素),占GDP的比重为4.5%,比上年提高0.02个百分点。
按行业分,2019年,文化服务业增加值为28121亿元,占文化及相关产业增加值的比重为63.4%,比上年提高3.1个百分点;文化制造业增加值为11899亿元,占比为26.8%,比上年降低2.3个百分点;文化批发和零售业增加值为4342亿元,占比为9.8%,比上年降低0.8个百分点。
按活动性质分,文化核心领域创造的增加值为30757亿元,占文化及相关产业增加值的比重为69.3%,比上年提高2.5个百分点,其中,文化传播渠道比重提高最多,占比为11.9%,比上年提高3.7个百分点。文化相关领域创造的增加值为13605亿元,占比为30.7%,比上年降低2.5个百分点。

我国目前的基本国情决定了我国的文化产业与发达国家相比仍有较大差距,诚然我国目前在GDP(国内生产总值)上已经是世界第二,但我国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更何况目前评判文艺作品的相关标准,是西方发达国家主导的。中国文学乃至中国文艺,在别人设置的条条框框下边缘化,是“正常”现象,如20世纪中国武侠文学在国际上大受欢迎的现象,反而是“异常”现象。

要解决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里边缘化的问题,需以中国综合国力的提升为基础,需建立中国主导的文艺作品评判标准并予以推广。

换而言之,当中国成为世界的“中央之国”时,中国文学自然也会成为世界文学里的“中央文学”。

好物推荐:

本人 @乐舟川 的其他几个知乎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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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天还广为人知经典文学作品,基本没有疯狂鼓吹资本主义和自由主义的。

在阶级矛盾更激烈的发展中国家,则更没有这种作品的位置。

最具传播力,最深刻的,从来是具有人民情怀,同情底层大众的著作。

近现代文学浪漫主义很重要,但是其也绝不是靠给资本主义唱赞歌,抒发正能量名留青史。

而中国文学作家离开吹资本主义和自由主义,还能写出什么?

左派在全世界都是文坛主流,只有中国文坛是例外。

自我孤立,逆潮流而动,能不被边缘化吗?

至于蒋方舟写的那点公知言论,都是西方“正能量”赞歌,靠这些捧臭脚的东西,也想当伟大作家?

想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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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周敦颐说过一句话:文所以载道也。轮辕饰而人弗庸,徒饰也,况虚车乎。简单说,文章是要有思想讲道理的,就像车是要载人的一样,你一辆车不载人就算装饰再漂亮也没意义。


那么蒋方舟开的车是希望怎么载人?是告诉大家我的车牛逼,你们基本都理解不了我这辆车的优秀之处,尤其是这辆车还得到了abcde一堆洋车的精华,一些洋大人都爱坐,你们居然不爱坐我的车,真是这届乘客不行!


但问题是,我知道你的车装饰的很美,但是我没法乘坐啊。它的走法、舒适度、性能都不是我习惯爱好的,甚至它要走的道路都不是我要去的地方,你让我怎么去坐你这辆车?


文学这种东西,本质上就是描述了时代特征,引发人文思考。如果是脱离时代脱离人民的文学,那它不断代,谁断代呢?文学创造应该的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真正反应人民群众的爱好需求,而不是高高在上一副封建士大夫的视角,对人民的生活状态和需求不愿深入观察了解却颐指气使,总看着洋大人的脸色,沉迷在百年甚至千年的古董堆里走不出来,只会把古的洋的当文化,不懂得当今时代的发展,更不能把这些发展写成文字,那么这样的文学,注定是没有生命力的。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变局中危和机同生并存,这给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带来重大机遇。我们过去近二百年已经经历了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如今又将面对这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么激烈这么紧凑的变局面前,如果作家的思想还停留在古代文人时期,那么大断代才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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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这人,我不知道怎么评价他了。

她这个结论下,中国文学只包含她喜欢的、阳春白雪的部分。

网络文学被开除了。

科幻文学被开除了。

武侠文学被开除了。

都不算蒋方舟认可的“中国文学”。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蒋方舟,你行你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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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写过一些对“文学中心论”的一些幼稚愚见,可以再引一下:

二十世纪,俄罗斯文学高峰,西方赞叹,可他们也没按照俄国长河小说那么写,而是自有一套发展。
反倒是中国,跟风走。俄国兴起学现实主义,欧洲兴起学现代、后现代主义,拉美文学兴起学魔幻现实主义。学了半天,忘了自己是谁,绕着别人转一圈,还谈什么中心?

这就是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中的角色。逮谁学谁,当然轮不到你去当“中心”。日本已经够西化了,可要是看文艺领域,依然有本国的传承和特色,尤其那个腔调。

文化应该多元,文学也应该如此,西方自己也不是铁板一块,何来文学中心论?如果总模仿别人,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自身处于边缘位置。

那我们还要不要学西方文学?当然要,但学的同时,别忘了根在哪。拉美文学吸收借鉴了许多西方文学,但最终形成了自己独特而风格强烈的文学,这正是它为世人称道的地方。而我们,似乎在学的过程中迷失了。

既要学习,也要发现自己!


至于说作家出现断代,这不仅是中国的情况,全世界都一样。

从世界文学史的角度看,偶尔断代是常态,伟大的作家们总是一拨一拨地出现,其间总会有空档期。总不能期望如“迷惘的一代”隔三差五就出来一批吧。

西方国家的年轻人,据说有能力的都去当编剧了,写科幻、奇幻、政治之类的故事。

我在加拿大书店逛过,情况跟我们没什么不同。成功学、伪纪实、心灵鸡汤和名人传记占据市场主要份额,文学作品卖得好的,都是通俗作品,而且也不景气,鲜少有新人。


最后,至于题主所说的,中国当今缺少优秀的乡土作家。这不是断层,是社会发展了,一些题材势必会减少。

举个例子,中国现在也鲜少有革命文学、伤痕文学了。

许多年轻人,根本没有乡土经历,对乡土自然不敏感。

(感谢另一个喷我的回答下的评论,让我为了确认,又重新查了乡土文学的定义:以农村生活为主要题材,以农民疾苦为主要内容。并不是写自己出生的地区就算乡土文学的。我原以为这些东西不需要刻意强调,把回答写得冗长,后来发现,不标清楚,还真有人瞎说。)


这一代年轻人,绝大多数生活经历的不是乡村,也不是城市,而是由乡村到城市的城镇化过程。中国的确还有很多所谓乡村人,可那是户口上的界定,绝大多数年轻人,却是生活在城市,或县城小镇。他们有自己的困境和憧憬,何必非让他们回首遥望故乡,并去书写甚至赞美。

诚然,人对故乡都有感情,但是否愿意写,因人而异。作家断代的确存在,但以中国当代缺少优秀的青年乡土作家判断作家出现断代,这种说法,并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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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简单上几张图(图片来着大象公会的baijiahao.baidu.com/s?

(语言使用人数)

(作品被翻译数)

(互相翻译作品数量和路径图表,圆点越大表示被翻译的越多,连接表示互相翻译情况)

(上图的继续解释)

(汉英之间的关系,以及部分依赖汉语翻译成英语的其他语言)

(英语为中心的翻译路径图)

综合上面,就语言本身来说

英语作品影响力最大,其次是法语,汉语远远落后。

所以蒋方舟说中国作品边缘化是对的。

其次是断层的问题。

1979 年以来被翻译最多的前三位中文作家分别是老子、孙子和孔子,都是古人。

这多多少少是存在问题的,但是不是断层,各位自己判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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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唐家三少、辰东这样的网络作家年入过亿,那些中国文化代言人们不但小说没人看,而且某些团体给点小钱就会被收买,到底哪出问题了。

中西方文学本质就是不同的,也就是道本身不同,写作技巧是术,道与术完全就是两回事。

提西方必须要提柏拉图,柏拉图的核心是啥,就是洞穴理论?柏拉图假设,一群人被绑在洞穴里面,只能面向墙壁,背后点着火,人们看着面前的影子,以为自己看到了真相,其实洞外面的人操纵这一切.

提柏拉图又不得不说神权社会,古希腊是个全民信神的部落国家,希腊建了神庙不是去蹦迪,是全民信仰,要去祭祀,要去崇拜,谁敢否定神,谁敢公开否定神的存在,谁就要接受全民的敌视。

柏拉图本意是用这种假设来唤醒民智,让大家思考神是不是被某些人利用,然后拿来愚民的工具,进而否定神的存在,柏拉图良心用苦,就是要对抗那个无处不在的神权社会。

之后哲学没怎么延续,但是欧洲神权社会一直没变,希腊拜宙斯家族,罗马先是改个名继续拜,后期弄来基督教赶走多神。然后西欧崛起,整个社会就是基督教社会。

整个西欧就是牧师们指点吃喝拉撒睡交配,神权社会管理人间一切,直到文艺启蒙开始。

哲学家们都通过思考发现上帝是假的,于是提出各种物质原点思考,其本质来说就是两派,第一派就是否定上帝造人;第二派把上帝造人这事升级到哲学高度。

欧洲哲学家们认为,个体要想不被信神的群体同化,就必须要远离群体,批判群体的错误,这样才能唤醒民智。

欧美一直到今天,哲学、文学界的态度就是个人远离群体,才能保持清醒和独立,这就是欧美的道。

从文艺启蒙运动一战前的欧洲,各种君主制在反复上演,他们的国家制度说实话就是野蛮粗暴,国家反复被一群近亲结婚的人统治,社会始终都是神权结构,这结构组织的问题,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无解的。

所以欧美文学核心就是个人与社会群体保持距离,进行批判、审视、逃离等等,几乎所有欧美文学都是这个套路。

在中国,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欧洲哲学家们要写几十页纸论证,这就是神权社会在那个时代,给予哲学家们特有的语言路径,他们必须在逻辑上套牢读者,才能让读者摆脱神权思维。

欧洲这群哲学家就相当于商代的思想家,想让整个王朝的不信神,但解决问题的方式是周,周直接用天取代神,让后来的中国思想家摆脱了神权社会。春秋战国的思想家,都有共同的特点,就是到社会人群里去,带领人们改变现有社会结构。

道家是直接提倡市场自由竞争

法家是通过法律构架新国家体系,让国家社会强大。

墨家通过自有组织帮助弱国强大。

兵家通过战争

纵横家通过联盟让国家强大

儒家最绝

没有一个思想家被神权困扰,都是有话直说,今天我们也能看懂。

今天的欧美依然是神权社会,依旧有50%的人信上帝的存在,他们还被神权社会困扰,聪明人还是要脱离社会,远离群体,攻击这个万恶的神权社会结构,西方哲学家的反叛精神是西方现代文明的基石。

很不夸张的说,西方哲学的思辨精神让现代科学诞生,哲学于西方就是绝对正确的思想体系。

可是在中国,没有神权社会,早在两千年前,中国就改变了,中国是思想家要进入社会,带领人群去改变,去实现大同社会。

在中国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特点,那就是很多官员政治家同时是思想家和文学家,这和欧洲是不同的。欧洲的思想家们大都是不是政治家和文学家。

欧洲越是思想高深的人,越是远离政治,他们恐惧政治,一些学了皮毛的人,反而去实现思想家书里的设想。

从汉到今天,我们中国思想家和政治家可以完美结合,思想家们都可以进入社会,带领一部分人实现自己的哲学思想。

可是欧洲哲学就是没有这部分,他们失去了神权社会,剩下的反叛抗争精神,目标就是现代社会,欧洲哲学本能驱动的攻击下一个社会群体,也就是现代政府。

批判政府和结构是在今天欧美觉得很正常,因为他们习惯了这样哲学体系。

在中国优秀的人,应该去带领人们一起改变社会,毛泽东是思想家带动社会变革,欧美目前没有这样习惯和传统。

学习欧美哲学、文学,漠视神权社会对于哲学的影响,结果就是不加思考的攻击现有社会结构。

回头看看我们中国的道是什么,就是社会出现问题,个人进入群体,带领群体走向未来。

那么真正的中国的道是什么小说,是西方人不感兴趣的《白鹿原》《平凡的世界》,个人遇到时代不公或者大潮流的时候,要带领人们向前,或者自己融入整个社会,去为自己获得个人的成长,从而改变周边的人。

《西游记》里唐僧师徒四人组成一个团队,最后融入新的群体。

《水浒传》一个个各体,最后汇聚成群体,去实现目标

《三国演义》各种优秀人物汇聚到一起,形成各种群体去改变社会命运。

《红楼梦》更是群体之间生活过往。

中国的小说的道与西方的道截然不同,术是可以借用的,曾经西方小说的术要比中国高很多,现在也是,我们还要继续去学习他们的术,我们弥补我们术的不足。

可是以的西方文学的道来要求中国,就太夸张了,我们是两种文化,我们的道某种程度要高于他们。

西方文学里的反叛精神对象,在中国曾经有过,就是民国和十年的集体主义盛行期间。可是目前,我们的道,是个体融入社会,带领大家前进,并且这类题材永远受欢迎。

看看电视剧《大江大河》里面的主人公面对各种不公,还是带领大家一起走向未来,观众们也非常喜欢,只是这种题材外国人就是不喜欢,不接受。

在中国,个体远离群体,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文学,就是不受大众欢迎的,可是这种文学之道却又是现代文学的主流,按着西方的道,在中国去强行推广,是没有路的。

所有人都说是当代文学萎靡,是社会太浮躁,根本不是这样,根本就是西方的道在今天的中国已经不适应了,我们要的是中国的道。为什么网络文学这么发达,可以做成上千亿产值的行业,不是读者低俗,而是只要适应中国人自己的道,所有读者都会欢迎。

不是批判群体,就是严肃文学,那是西方的道,他们的境界就是那样,有问题大家一起闹事,然后散开,或者一个人远远的观察,独自保持清醒。

简单说具体表现就是

西方文学=社会出问题我要批判

中国文学=社会有问题我来解决

西方这种思维方式,中国人不接受,也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不是欧美一家独大,中国人更悠久更有责任,我们永远无法融入他们,他们也无法理解我们。

我们必须要自成一体,不能再出现《平凡的世界》刚出来时那样,被主流文学界抵制,但是读者喜欢,《平凡的世界》被主流文学抵制,其实就是中国文学界的丑闻。

主流文学界就是一群文化买办,觉得西方文学高于一切,觉得《白鹿原》土的掉渣,他们的文学不能让全中国的人喜欢,那说明他们先是被我们中国读者边缘化,之后才会被世界文学边缘化。

一个唐家三少年收过亿,所谓主流文学家们年入百万都是难度,为什么,看看他们的小说,打开来都是主角被中国社会摧残,要么独立清醒,都是这一套,这群人的道偏了。

如果他们断了,那是好事,这群买办们该歇歇,该反思了,时间证明西方不是什么都对,包括他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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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刚去参加了蒋方舟跟阎连科《速求共眠》的首发式。蒋方舟是阎连科的铁粉,现在也是他的研究生,他们俩对当代文学的态度是基本一致的。

他们俩想表达的意思是,中国当代文学在形式上的探索仍未能超脱出20世纪现代文学的框架,而在整体文学成就上也还比不上19世纪的世界文学。中国作家要学习西方文学的一切有益元素,但又必须超越它们。如果你觉得《战争与和平》好,然后模仿着写了一本同样风格的小说,即便艺术水平不低于《战争与和平》,也没有什么价值。

阎连科和蒋方舟的观点不能算错,阎连科本人在小说形式上的探索的确也是非常出色的。但站在当下的文化语境来看,这个结论并不客观。关于中国文学的边缘化问题和人才断层问题,其实可以分成两个方面来讨论。

首先说中国文学的边缘化问题。中国文学的边缘化,一方面是由于中国文学在形式上的探索有所倒退,跟世界主流之间的确存在着一些断裂;另一方面,中国文学的经验跟世界主流文学——尤其是现代文学之间,在气质上的差异是非常大的。

中国文学的主要经验是什么呢?很多人可能都知道是乡土经验。作为百年来中国成就最高的题材领域,中国作家对于乡土题材的挖掘已经到了比较深的地步,中国当代的著名作家几乎都有过出色的乡土文学作品。但是,对于早已经跨入了后工业时代的西方国家来说,他们对于这种经验是陌生的。甚至都不用说西方,就拿中国来说,对于一个在北京长大的孩子来说,看《挪威的森林》、《蒂凡尼的早餐》等外国小说,是远比《创业史》、《人生》等更具有亲切感的。

中国在这20年间的变化有多大?不说深圳这种平地而起的城市了,就拿北京来说,先看这张照片。

这是作家余华在93年来北京时拍摄的一张照片。从站牌上可以看到,这个地方是团结湖。当时的团结湖,看起来还是一片荒地。而如今的团结湖附近是什么呢?是三里屯。当年的余华,可以在北京写出《活着》,但现在余华能把三里屯里的芸芸众生写好吗?我觉得基本没有可能。

除此之外,由于中国还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因此我们对于城市文明、工业化等等态度跟西方主流话语是有差别的。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中国作协的某位著名作家曾带领作家代表团去美国访问,在作品交流环节,中国作家拿出的都是歌颂改革、歌颂工业、歌颂城市的作品,搞得美国人面面相觑——这玩意儿我们五十年前就不玩了,你们怎么还在搞?

为什么中国作家要歌颂改革、歌颂工业?在已经全面完成了工业化的欧美眼里,工业化带来的弊端他们是清楚的,但中国当时是真穷,我们迫切需要工业化来创造财富。时至今日,也是如此。中国还有大量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仍然很低,中国城市的建设仍然在路上,对于工业化带来的一系列问题我们固然要注意,但如果因此而停下工业化,那是不会有多少人获益的。在这种背景下,主流话语对于工业与城市的正面评价仍然会成为主基调,这是我们需要注意的。

接下来再说第二个问题,就是中国作家的断层问题。蒋方舟说的这个问题的确是存在的,但在我看来,这不算是一个问题。很多人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中国用四十年的时间走完了西方二百年的发展道路。在这样的经济成就的背后,带来的是传统经验的失效。说人话就是,城市人不知道农村人在想什么,你跟老家的爸妈之间的共同话语越来越少。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情况呢?很简单,转型的速度太快了,一代人还未老去,另一代人已经成熟。

从西方文学的发展进程来看,从大规模城市化的出现到现代文学的诞生,中间经历了近百年的时间。而在中国,这一进程被压缩到了二十年左右(从90年代中期开始算起)。因此,中国的年轻人对于都市经验的体验普遍是不足的,再加上中国特殊的体制原因,社会的流动性还没有那么高,中国作家——尤其是年轻作家想从都市生活中获取经验,并转化为文学语言,难度是比较高的。这绝非靠一代人的努力能完成的。

所以,中国文学人才的断层问题还要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但这个人才的接档要靠创作者自发的努力来完成,而不是靠大跃进式的行政命令。

不过,中国文学的问题,也可以换一个视角来看。如果仅从人口的角度来说,当下欧美发达国家的经济增速放缓是确定无疑的现实,而中国、非洲、印度等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增长还要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非洲、印度等国如果顺利的话,在未来几十年要经历跟中国同样快速的城市化进程。在这个背景下,中国文学在转型期的一系列经验,反而有可能获得这些国家的认可。

如果从人口规模来看,仅中国一国的人口就超过了G7之和,而未来几十年非洲的人口可能会占全球的一半。如果非洲的经济也能获得提升,那么我想整个世界经济和文化圈的话语结构就有可能获得改变,所谓的边缘文学也可能会成为主流文学,现代西方文学的价值可能更多的体现在形式的探索和审美标准上。

总之,对于中国文学的未来既不必过于悲观,但也不必通过否认现代文学价值的方式来告诉自己“我们很牛”。如果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认定为“西方话语霸权”,那中国就什么都不需要发展,原地踏步就挺好的。


PS:

1、关于经验失效和边缘化的问题,我举个例子。比如一个农村长大的孩子,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在乡镇中学上读书的,之后高中去了县城读了三年封闭式高中,再之后高考考上了北大。那么,这个孩子有实力吗?当然有,不然怎么可能单靠考分就上北大。

但是,在如今这个时代,他到了北大之后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就是会被边缘化。因为现在北大的学生大部分都来自于大中城市。当别的同学日常聊天都是“今晚去哪个酒吧坐一坐”、“暑假去美国还是法国旅游”、“你的雅思考了多少分”的时候,这个学生能说什么呢?他可能连护照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说,中国文学的“边缘化”不是因为中国文学质量不好,而是因为我们在经验上跟当代发达国家是完全不同的。你硬要聊,那就只能是尬聊。

构成中国当代作家群体主体的,就是类似这个学生这样的作家。他们的经历决定了他们更适合写乡土,写农村与城市的碰撞,而不是写都市。或者说,即便他们写都市,这种体验跟从小在都市中成长起来的人,也是不一样的。

2、在评论里好多人还在说,只要中国的经济发展了、中国强大了,中国必然会产生伟大的艺术作品?

敢问这位少侠是没有学过历史唯物主义?麻烦先去翻翻什么是“社会意识的相对独立性”。

要说经济发展水平,一百个古希腊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现在的欧洲,但现在欧洲有谁敢说自己的艺术作品是能吊打三大悲剧、三大喜剧的?

3、文学作品应当记录现实、反映现实。只有把这个时代记录下来,才有可能产生伟大的文学作品。

如果以记录和反映现实为唯一标准,那么对民国的社会现实反映的最深入的难道不是《寻乌调查》、《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论持久战》等等吗?可是,同样是反映民国历史的作品,任何一个有点良心和品位的评论者,会认为《毛泽东选集》跟《白鹿原》具有同等的文学价值吗?

从另一方面来看,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李商隐的《无题》、苏轼的《水调歌头》等等,反映了什么社会现实问题?难道这些作品称不上伟大?

文学作品可以反映现实,但不是必须反映现实。作家阿来曾经说过:“如果文学作品的价值在于历史深度和思想深度,那么写历史深度你写的过专业的历史学家?写思想,你比得过哲学家?既然这些你都写不出来,那文学到底为什么而存在?”

对这个问题,阿来是有自己的答案的。但在这里我就不贴出来了。这个问题,可以留给所有看到这个问题的人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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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世界范围内文学本身就边缘化,对当代年轻人来说,电影,电视,直播,游戏,动画,漫画才是中心,阅读的文字是知乎,微博,QQ群,微信群,facebook,twitter,网络小说。将来还会有VR. 单媒体怎么跟多媒体竞争,不可能竞争的。

作为读者,我面临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阅读一部严肃文学家写的长篇小说,它能给我带来什么?

对我来说,这个问题居然是无法回答的,如果蒋方舟知道答案,可以告诉我。如果严肃文学或曰纯文学只是作家和评论家互相阅读,然后开个会,性侵个女人,自娱自乐地发个诺奖,那就停止这个无聊的游戏吧,才没人关心中国文学是否在世界文学里边缘化呢。

当然我没有把蒋方舟的作品包括在内。我计划投资出品《骑彩虹者》电影版,这个计划就放在我依靠炒币发财之后吧……到时候联系你 @蒋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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