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秦国普通百姓对商鞅变法的态度究竟是怎样的?

回答
历史深处的细语:秦国百姓眼中,商鞅变法是喜是忧?

关于商鞅变法,我们熟悉的总是大道理,关于富国强兵,关于中央集权,关于法家思想的磅礴。但作为变法最直接的承受者和受益者,秦国的老百姓们,究竟是怎么看待这场席卷全国的巨变的呢?这是一个更贴近生活,也更值得探究的问题。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得先抛开“统一六国”的光环,回到那个战国纷争的时代,去感受一下普通秦人生动的喜怒哀乐。

变法之初:希望与忐忑并存的复杂心绪

刚开始的时候,变法的新鲜感和对未来的憧憬,肯定是占据了很大一部分。想象一下,一个国家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被一种旧的秩序束缚着,突然有人来打破,提出一套新的规则,而且这套规则宣称是为了让大家“好过”,这本身就足够让人侧目。

首先,变法带来的“公平”感,对于一些底层百姓来说,无疑是一种久旱逢甘霖的喜悦。

在商鞅变法之前,秦国的社会结构依然存在着不少旧有的贵族特权。虽然秦国在军事上一直比较强悍,但官职、土地等利益的分配,往往还是被世袭的旧贵族牢牢把控。普通人,即使有能力,也难有出头的机会。

商鞅变法,特别是“奖励军功”,彻底打破了这一僵局。只要你上战场杀敌,立下军功,就能获得爵位,就能分到土地,甚至能免除劳役。这对于那些出生贫寒,但身体强健、敢打敢拼的年轻人来说,简直就是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名叫“老李”的秦国农夫,辛勤劳作一年,勉强温饱。他的儿子“小李”,从小就体格壮硕,跟着邻居大哥去边疆戍边。过去,他只是抱着“活着回来”的希望。但现在,听说了商鞅变法,知道儿子只要能杀死敌人,就能为家里换来好几亩地,甚至能有个“士”的爵位,这感觉就不一样了。他会更加关心战报,会在家里给儿子祈祷,因为这直接关系到全家的未来。

其次,变法带来的“秩序”感,也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过去的混乱和不确定。

战国时期,各国之间征战不休,秦国也免不了卷入其中。但变法后,国家机器的运转更加高效,法律条文更加清晰明确。虽然有些法律严苛,但至少“有法可依”,不像过去那样,遇到事情,全凭长官的喜怒,或者家族的势力。

举个例子,过去盗窃,可能判罚不一,全看被盗者身份和官府心情。现在,有明确的法律规定,偷一钱,罚多少,偷一石,砍多少。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种明确的规则,反而带来了一种安全感。至少,他知道自己违反了哪条规矩,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不会被无端地抓走或没收财产。

当然,变法也带来了巨大的不适应和不公平,尤其是在初期。

最让普通百姓感到“头疼”的,莫过于“户籍制度”和“连坐法”。

“户籍制度”,要求每个人都要有明确的登记,不得随意迁徙。这对于习惯了自由迁徙,或者为了躲避战乱、寻找生计而搬家的人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束缚。想象一下,一个原本生活在边境小村庄的家庭,因为家里地少,想搬到肥沃的关中去耕种,现在却被告知“没有户口,你不能去”,这简直是要断人活路。

而“连坐法”,更是让许多人心里发毛。一家人,甚至邻居,都可能因为某个人的错误而受到牵连。虽然理论上是为了让大家互相监督,告发不法,但对于一些性格比较随和,不愿意惹麻烦的人来说,这种“被迫参与”的感觉,非常令人不安。他们可能更愿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不是天天提心吊胆,怕自己的家人或者邻居犯了错误,把自己也拖下水。

此外,变法中对“懒惰”和“不事农桑”的惩罚,也让一部分人感到压力。

商鞅鼓励农耕和纺织,对于不努力生产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这对于那些真正因为身体原因,或者生活困苦,无法像别人一样勤奋的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虽然初衷是为了富国,但执行起来,可能会忽略很多现实的个体差异。

变法深入:从“不习惯”到“习惯”,再到“受益”

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法的影响越来越深远。当初那些觉得不适应、甚至抵触的人,也开始慢慢地被卷入变法带来的新生活。

军功爵位的吸引力,是强大的。 越来越多的人在战场上看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秦国军队的战斗力也在不断提升。边关不再那么危险,国内的秩序也更加稳定。这种国家实力的增强,最终也会体现在老百姓的生活上。

经济上的富足,是显而易见的。 严格的法律维护了商业的秩序,鼓励了耕织,使得国家整体的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粮仓充盈,国家也更有能力进行基础设施建设,比如修水利、开道路。这些都会直接或间接地改善百姓的生活。

“秦法严苛”的印象,逐渐固化。 经过十几年的推行,变法带来的规则已经深入人心。虽然一开始觉得不习惯,但当所有人都遵守同样的规则时,这种“不习惯”就变成了“习惯”,甚至成为了生活的常态。当你在市场上买卖东西,知道对方不能欺骗你,你也知道自己不能欺骗别人,这种诚信的氛围,对于商业和日常生活都是有益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成了变法的“拥护者”。 那些旧有的贵族,肯定是心怀不满的,但他们的话语权在变法后大大削弱,难以形成公开的反对。而那些习惯了旧秩序,或者因为变法而失去了既有利益的人,他们可能会在私下里抱怨,或者默默地怀念过去。

总结:一个复杂而多元的视角

所以,秦国普通百姓对商鞅变法的态度,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好或坏可以概括的。

一部分人,尤其是年轻人和那些出身贫寒但有才能的人,是对变法充满感激和拥护的。 他们通过军功改变了命运,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社会地位和财富。
另一部分人,可能对变法带来的严苛法律和对个人自由的限制感到不适,但他们也享受到了变法带来的国家稳定和经济发展的好处。 这种态度可能更像是“虽然不那么喜欢,但也没办法,而且确实带来了些好处”。
还有一部分人,可能是变法中被剥夺了特权或利益的旧有阶层,或者那些在变法中不幸受到惩罚的人,他们可能对变法持有负面态度。 但他们的声音在历史的洪流中,往往不如那些受益者的声音来得响亮。

总而言之,商鞅变法是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它像一把双刃剑,在带来国家强盛的同时,也改变了无数普通人的生活轨迹。那些历史深处的细语,透露出的不是简单的“拥护”或“反对”,而是一种在变革中,希望、适应、挣扎、受益等多重情绪交织的复杂图景。这才是那个时代,普通秦人对商鞅变法的真实写照。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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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好问题,我们不妨从各个阶层来看。

君主:传统宗族、贵族世家特权在商鞅变法中被大大削弱,其权力很大程度上移交给了君主。商鞅的一系列操作可以说是让君主在权力上吃到饱,基本实现了高度中央集权。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君主都是获利最多的。

传统贵族:特权被大大削弱。首先,贵族无军功不再受爵,这一举措打破了贵族对爵位的垄断;其次,用法律的形式强制分家,禁止大家制。这就对聚居在一起的大贵族们分化瓦解,削弱其内部实力,同时也为国家挖掘出了更多的人口资源。可以说,贵族是商鞅变法的最大受害者。

秦国平民:丧失了曾经的自由,但是换来了相对公平的升迁秩序与形式上的人人平等。平民可以说是小赚了一点。

山东六国入秦的士人:商鞅在秦国的巨大成功,成为了那个时代士人们争相模仿的对象。同时秦国的历代国君也清醒地看到了外来士人的两大优点:一、才华横溢;二、在秦国毫无权力根基,他们对君权构不成任何威胁,这正是秦国历代君主所需要的。因此我们才能看到在秦国的政治舞台上出现了一对对绝佳的“君臣CP”。例如:秦孝公与商鞅、秦惠文王与张仪、秦昭襄王与范雎、秦始皇与李斯。山东六国入秦的士人应该会非常感谢商鞅变法的成功,商鞅是他们的领路人。

回到以商鞅为代表的法家思想本身,法家可以说是秦国的主体思想。但是万万不能把法家思想中的“法”等同于现代社会中的“法治”。就如同“爬山虎”,不可以被认为是爬山的老虎一样。法家思想究其根本讲的是“帝王术、富国强兵、天下大事唯耕与战”等充满专制特征的内容。在法家看来,吾等黔首皆是国家战争机器中的一环,不可以有自己的思想,不可以有自己的个性,更不能自我发展,从而挑战统治者或者对统治者说不。再说得直白点,法家认为黔首一生中唯一要做得事情就是遵守统治的法令,这是黔首的唯一活路。可以说,法家思想是诸子百家中最为蔑视百姓的思想了。

在这种思想的统治下,根本不可能出现民间“哲思”的现象,更谈不上什么“理性社会”。古希腊、古罗马的先哲们放在秦朝绝对是罪犯,如果公开发表自己的想法或者聚众讲学那绝对是重罪。

看一段法家最具表性的人物——商鞅的操作:

令行於民期年,秦民之国都言初令之不便者以千数。行之十年,秦民大说,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於公战,怯於私斗,乡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来言令便者,卫鞅曰“此皆乱化之民也”,尽迁之於边城。其后民莫敢议令。

史记.商君列传

这段话暴露了法家人物的嘴脸,商鞅的内心独白就是:老子做得好和不好,老百姓没有权利评论,没有权利向我提出要求,我只要你们闭嘴,遵守我的法令。总体而言随着变法的深入,秦国老百姓那是敢怒不敢言,否则秦朝怎么会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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