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 @魔力奥 高赞回答说国家好歹投资了几千亿给浦东,而没有管东北。
我想说明一点,之所以国家会选择投资上海,其中一个原因是东三省工人劳动生产率太低。
早在20世纪70年代初,辽宁省有关部门就发现辽宁省工人劳动生产率虽然已经到达历史最高峰,但是,依然只有华东地区工人的50%,只有河北、北京、天津工人的80%
而且当时辽宁省增效完全靠增人,等于是只为数据好看的游戏,没有实际意义。
以上海为代表的华东地区工人劳动生产率是全国最高的。
如果把中央当作一个投资者,那么东三省工人劳动生产率过低,也是中央不选择投资的原因。
九三年,杨浦区有一对夫妻双下岗,手里只剩下几十块钱的时候,还不懂事的小小女儿哭着要吃肉。母亲把所有的钱买了肉,做了一锅红烧肉,拌了老鼠药,给女儿吃了。女儿死了以后,夫妻一起上吊了。这一家绝户之后,上海出台了夫妻双方只能下岗一个的铁政策。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上海人头上,也是一座可以压死人的大山。
90年代的后期,我在新西兰,同住的一个房客有一个同学也想租过来,经常来找他,想和房东搞好关系。房东了解了一下,发现他(当时17岁)的爸爸是东北某国营厂的一把手,妈妈是东北某国营公司的董事长兼一把手。他小小年纪不肯读书,整天只想混进赌场里去玩,奈何新西兰赌场的门卫一眼就能看出他未成年,试了五六次都没混进去。他就改玩女朋友,有一次花九千新元(约人民币4万5)买了一辆基本全新的二手车,撞到树上,因为没有驾照,逃了,车也不要了。你想,你细想,九十年代末,四万五,说丢就丢。
我的房东评论说,他的日子过得有多爽,东北的工人就有多痛苦。当时全国的国企都有问题(不然干吗需要改革?),但是东北是重灾区,那些国企干部太能往自己家里搬钱了,工人也是靠厂吃厂,巨变来的时候,那么多的工厂说跨就垮,太惨了。很多撑过来的家庭是丈夫用自行车驮着妻子出去卖。也有很多自杀的。
听说曲婉婷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新西兰的那个东北小伙子。一个曲婉婷不可怕,可怕的是当时东北出了太多的曲婉婷母亲式的贪官了。
看过东北和上海大下岗以后,才真的明白,时代抛弃你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三观都刷新了。
上海冬天普通人熬一下就过去了
东北冬天熬一下普通人就过去了
东北这一口大下岗影响绝对超出想象,并且余波到现在都有。
我身边很多亲戚都是当时被一刀了切断生路,真的是靠着互相扶持才重新站了起来。
上海那次影响也是很大,但是后续还是一个蓬勃向上的环境,而东北这次迎来的是一次轰炸,直接炸翻了30多年来东北人的信念和价值,也炸翻了东北人当时的生活支柱。
如果朋友你想去看看东北当时的场面,你现在也是有机会的,它们就留在那没有走。
上海作为改革开放仅次于深圳吃到红利的城市,说这个话有点恶心。
东北是整体的塌陷,下岗前下岗后,经济一片绝望,下岗的规模大,企业一片一片倒闭,下岗后的就业形势严峻,经济几乎停止发展。
上海在改革开放后,经济飞速发展,国有企业改革过程中,下岗破产企业较少,因为经济的飞速发展,劳动力严重不足,吸引了大量的外来人口,即使有部分下岗人员,找工作也是特别容易。
这种情况能比吗?东北是一群人掉进冰冷的湖里,你周围的人都在争命,
上海下岗是一个人掉水坑里面崴了脚,不仅有人扶,还会死人
比惨就不要比了。
总体来说上海面积小,人口集中,政治上管得严,所以像曲婉婷她妈的这种事儿应该会少一点。
90年代全国的纺织厂都在大量倒闭,下岗的又多以女工为主,纺织工人收入又不高,搞得整个社会都很动荡。
据说有的全家都下岗了,借点钱买了一顿肉拌着老鼠药吃,非常惨。
壮烈程度不同。
上海女工下岗第二天就去了十六铺码头批一点葱姜蒜,跟居委会阿姨打个招呼就到小菜场外面摆了个摊位,一天的艳阳高照内心委屈下来,赚到了36块钱,下午赶回家做饭,对着老公的臭脸忐忑不定,默默看着老人小孩吃完,洗了碗上床久久无法入睡,悉索之间,老公摸了过来,一双修车工的手,揽住她的腰,暖暖的,两行热泪滴顺着眼角流到耳根,她拍拍他的手背,“今早吃力了,困伐。”
这就是生产要素的弹性。
简单来说就是东北还没走出来,上海走出来了。
上海可不光纺织业下岗,是大面积全方位下岗,连机电局都没了。机电局当年下辖几千家企业,下到螺丝铆钉,上到航天军火全产业链,结果现在只剩几家能做大做强的核心产业,别的全都咔嚓一刀。
当年凤凰缝纫机厂的厂长,都沦落到去当辅警(09年进局子一晚,他挣加班费时跟我聊天时提及当年)。。还有一大波在市场化浪潮中被淘汰出局的曾经家电明星:收音机的红灯,电视机的飞跃,冰箱的双鹿,洗衣机的水仙。。
还有上海搪瓷厂。。我家至今还留了2个搪瓷碗。。。
贴一篇之前的回答,我家亲戚当年的境遇,各行各业几乎一大半都下岗:
爷爷:
上海冶金厂,退休前倒闭
老爸:
原本是上海市机电局(现改名上海电气集团)下辖一个技校的教师,学校被裁撤后在家里蹲了一阵子。通过自学考了助理工程师职称,经老领导介绍去了局里三产上班,后来又陆续考了工程师-高级工程师职称,后来下海创业。
姑姑一家:
姑姑是上海毛毯厂女工,厂子倒了后一直没有正式工作,卖安利,卖保险。姑父下岗后去日本干了三年苦力,带了100万回来,没几年又去深圳闯,结果那100万三个月被骗完回家。之后工作一直不稳定。
另一个姑姑:
下岗后开始信奇怪的地下教会,离婚,离家出走。姑父打零工。
舅舅一家:
舅舅是知青,回沪后没几年厂子倒闭(小时候去过,印象中是机械厂),一直赋闲在家,舅妈做各种临工。
阿姨一家:
阿姨纺织女工,下岗后在家炒股,姨夫下岗后考了B照,做司机,后经人介绍去环卫局开车。
叔叔a:
叔叔a下岗后帮人记账,婶婶精神出了问题,没法工作。
叔叔b:
公交公司没下岗,婶婶下岗打麻将。
叔叔c:
公司效益好没下岗,婶婶下岗。
叔叔D:
外贸公司效益超好,没下岗,婶婶也没下岗。
当年我们这些家庭几乎都是挤在人均居住面积不到6平米的房子里,说困难都有困难,但说困难有多大吧,还都能通过各种办法能克服,不至于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
否极泰来,相比之下我们这一代人过得都不错。虽然和富人之间的差距更大了,但我们既不眼红,也不聒噪。
大下岗全国3000万,东北独占1/4。当时整个东北一亿人口,城市化率30%。3000万城市人口中下岗工人750万。仔细感受下。
相比东北产业太单一,工厂一关门方圆百里百业萧条,没地方再就业。上海毕竟产业门类多,社会结构复杂多样,就业机会较多,转圜余地很大!
比如90年代纺织工人大下岗没多久,浦东开发浪潮就起来了,只要肯做事,整个上海到处是就业机会,能力再烂再不济,当当保安、看看大门的,一个人一个月也有五六百块钱,一家两夫妻千把块收入在90年代后期也算能混日子了,当然生活质量大概谈不上,但是温饱肯定没问题。如果脑子活络点,襄阳路摆地摊卖卖衣服,发点小财也不难。那十几年股市也总体行情上扬,胆大心细的弄弄股票,花点心思研究下、不乱搞也基本都赚钱的。那年代内环老公房最低的2万3万多一套多得是,有点小钱有点眼光的屯几套房子,啥都不用干,熬个十年到05年后就彻底翻身了,再熬到2010年后,以前3万买的房子值三百万……别说这是特例,事实上我上面说的都是身边人的经历。
上海下岗工人为了赚钱犯法进牢房的有听说过,下岗工人穷得一家人自杀的,真没有听过
上海人那段日子不是不艰难,但是相比外地,确实容易熬,容易挺过去。
东北的城市基本都是重工业城市,军工、能源、钢铁、机床……即使有第三产业,其实本质上也是在赚工人和其家属的钱。说整个城市其实就是一个大型工厂也不为过。就我老家来说,我能叫出来的大国有厂有7个,每一个都起码万人规模,其中规模大的,有厂办医院、学校、文化宫…
算上工人的家人,再算上配套的诊所、医院,幼儿园、中小学,零售百货,小区居委会,建筑,运输……粗略的一算就是好几十万的人口,而市区人口也就一百万出头,可以说工厂转起来,城市才能转起来。
下岗潮意味着维持整个城市运转的人突然失业,直接影响全市一半以上人口的生计,继而影响到这个城市的每一个人。
这些工人下岗后怎么办,是没有有效措施的。因为市里的其他行业也是围绕着这些工厂而存在的,工厂的萎缩也意味着这些行业都会萎缩,更不用说提供新的工作机会了。本质上来说,就是国家当时决定发展几个重要的经济区,不仅放弃了包括东北在内的很多地区的发展,也在通过政策手段把资金赶出这些地方。我们看到浦东和深圳靠国家政策飞速发展起来,那么没有政策的地方呢?
不记得?
关于下岗潮的电视剧,我唯一记住的一部好像叫《浦江叙事》,说的就是上海纺织厂女工下岗的事情。主题曲里记住两句:“路要走,泪可流”,“此路走不通,换条路再走,天生我材必有用,不信脚下没路走”。
不过国家对上海是这样说的:让纺织女工下岗,后面让你做中国经济中心、金融中心。
对东北:下岗
所以东北下岗的片子是《钢的琴》。
看了很多回答,我特别想说个网络上的常识性错误,曲婉婷她妈是2010之后的事情,并且涉及到房地产,和1994年某人铁腕,重灾区在东北的大下岗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回事,整整差了十五年。
(公诉机关指控,2010年至2011年间,张明杰利用其作为哈尔滨市道里区人民政府副区长主管农村征地工作职务之便,与王绍玉及魏奇共谋,在哈尔滨市哈齐铁路客运专线工程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哈尔滨市土地储备中心、市城市建设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分中心征收土地过程中,虚构原种场土地使用权已转移的事实,骗取征地款共计3.4985亿元。)
1994年开始的大下岗,国家除了污名化外,几乎没有任何救助政策,绝大多数家庭只有能维持个人生命这个级别的开支,并且这个钱也大面积拖欠,没有基本的人道主义救助,能够不错的价格买断工龄的,是财政很好的少数地区,而东北是当时被拖欠三角债和分税制被伤害到无法翻身的地区。
1993年辽宁税收219.50亿,1994年辽宁税收128.90亿,直到2000年辽宁税收才恢复到227.50亿达到1993年水平。
记得,但上海女工有地方从头再来,再就业,上海税收减免和浦东新区是多大力度,那时候很多回答的上海人都没出生根本不知道这些政策规模多大,分税制1994年开始,当时辽宁开两会多次请求适度减税,因为工业的税是重资产重投入,投了的资金是有预期留存当地的,一下都交了,但一直不给政策。当时我所在城市大连因为马赛克领导,一直说法是给政策三年每年留存一百亿税收,上海一直传闻说法是上海上缴税收全部返还持续三年,但辽宁从省一级来说,起码我看新闻都是只有提议但没有税收减免的,这对一个工业省才是最恐怖的地方。(都是传闻,有能查到资料的给指正)
南方周末在大下岗五年之后用白描手法回顾当年铁西区,一楼全是小铺公共电话,没人消费,全去蹬三轮开饭店蒸馒头,根本没人消费,全社区大眼瞪小眼,孩子学费都交不起,全家忽然都自杀的传闻每天都有。更多是喝天天喝十块钱一斤的酒,喝死的,自己造死的,但想想喝酒就舒服么?就是不知道怎么办,该去哪里,那时候还是有户口和收容制度的时代,四五十岁的一下整个生活整个社区都停摆了,上海没这样的社区。能讨点生活的,很多是去广东做买卖的。大家喜欢看身边历史的去看看 钢的琴 ,非常好的一个电影,但也回避了敏感的点。
最简单的,当时东北女去南方卖,上海没有,上海大下岗是直接有其他岗位再就业的,东北是学俄罗斯解体后的休克疗法,几千万下岗的背后是根本没有本地再就业的自生自灭式的残忍,上海同时代知道蓝皮户口的有资格谈论上海是否可比,两个地方大下岗后期都去过,这么说吧,有浦东,有新开八佰伴和易初莲花的地方根本无法和全社区都下岗停摆也没什么社会基础保障,丢失了国家契约精神和基本的人道主义的地方比惨。
所以下岗再就业的报道当时主要是上海和广东等地为主,还真就是纺织女工的多,我印象就没见过报道东北下岗再就业成功的例子。
因为上海在当时就已经是中国经济发展比较活跃的城市了,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就算国企产生了下岗,也有足够多的经济机会和生产实体能够吸收这些人。而东北地区在当时除了工厂就是工厂,第三产业严重匮乏,这也就导致了一旦发生下岗,就很容易形成下岗潮。而处在下岗大潮的工人是没有什么机会找到合适的工作岗位的。
其实国家已经了解了这一点,所以对东北地区的下岗工人是有补贴的,奈何曲婉婷的母亲这样的人太多了,所以导致了下岗工人的生活异常艰难困苦,原因就是本来该给他们的补贴和救济并没有落在他们手里,而是落到了曲婉婷的母亲手里了。
所以全国人民如此愤恨曲婉婷的母亲,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乃至于将曲婉婷也绳之于法,原因就在这里。
我几乎所有的女性上一辈都是那一批上海纺织木工下岗的。
我就说说她们,以及我采访过的那一代男性下岗工人的回忆吧。
下岗,不是开除,原则上说,人事关系还在原单位。
下岗这件事情,针对的主要是一线工人,产业淘汰。这些纺织工人除了手上的工作,几乎无任何一技之长。你一次性给她再多的钱,她都会有一种突然失去依靠的危机感,怕坐吃山空。
但是对有些人来说,却很开心。我一长辈,也是工人,自己开了个小饭馆。为了这个饭馆,她经常请假,迟到早退旷工,国营单位也没办法开除,弄得关系挺紧张。
下岗这事一出来,她第一个跳出来说要买断工龄、第一批下岗。
外边做着生意,工厂拿着社保,不要太好啊。
不过呢,这家伙平时总跟上级不对付,这次上面也故意整他,就是不给她下岗。后来闹了很久,才给她办的。
其实,下岗这件事情,到后来,就成了提前退休的代名词,很多人是很愿意的,越到后面越难了反而。
我大学毕业刚进报社那阵,下岗接近尾声。有些老记者老工人走关系才能弄到下岗。
因为那个时候,市场经济放开了,机会多了,他们很想出去捞一票。但是上海人嘛,精明!看着锅里的,不肯放弃碗里的,所以千方百计利用下岗这个政策。
所以,后来,下岗这事儿成福利了,也就不再开放了。
下岗之前,我在读书。那时候,我能明显感受到没现在学生那么内卷。
我是喜欢读书的,但是不喜欢读书的,家里人也无所谓,他自己也无所谓。
因为他们已经想好了去大型国营工厂当工人。
身边家长绝大部分都是工人,一点也不丢人。
也不怕没地方上班,上海国企大工厂那时候特别多,钢铁纺织食品手表电器等等,而且上海国企只招上海户籍的。差不多每个上海人都有班上。
而且真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有些人甚至宁可去当工人,也不愿意当中小学老师。
所以那时候,上海拼命从外地招中小学老师,只要你肯来,我立马给你上海户口,还分房!
以上这是下岗前的上海,家里有上一辈的上海人可以去问,是不是这样。
下岗之后,所有高中文化以下的上海人完全没有了生存路径。只能卷大学。然后是卷研究生。再然后卷第一学历。现在卷海外名校。
关于下岗,网上有很多故事,听上去挺揪心的。但是呢,我觉得那些实在是太极端了。在我的经历中,没有那么极端。
我说一对夫妻的故事。
男的叫T,在上钢X厂当工人;女的叫L,是棉纺织厂的。
90年代,女的下岗;男的还在上班。夫妻两在甘泉新村有一套房,上海叫一室半,一间大约20平方的卧室,放一张床、一个电视柜、一个衣柜。另外还有一间10几个平方的空间一分为二,二分之一的吃饭;二分之一分别是盥洗室和厨房。总共大约40平方的样子。
女方下岗,分了一套紧凑型二室一厅,大约50多个平方,在桃浦新村。那时候桃浦新村非常不方便,公交车好像只有一辆,所以夫妻两个人用两套房(甘泉一室半+桃浦两室一厅)换了甘泉的两室一厅。
顺便说一下当时的上海,房屋买卖还没有正式启动,主要是因为还没有商业住宅,所以“房屋置换”非常热门。当时也没有房产中介,有很多上海人个体“房屋中介”,也就是“黄牛”,也叫“打仗模子”。周立波说应该叫“打桩模子”,我觉得周立波想多了,其实就是这些黄牛,每天那里有信息就往哪里跑,跑到那里就连哄带吓唬,整天跟打仗似的。
这些打仗模子,专门替人办理房屋置换,挣了很多钱,但是的确也很辛苦。起早贪黑,有时候还要诉诸武力。这种钱一般人挣不了。
这对夫妻换房主要是为了男方上班方便。
说方便,其实也不太方便。男的三班倒,当时没有地铁,上班路上换乘3辆公交,要五六个小时,主要是堵车。
男的爱喝酒,55岁退休,不到60就去世了。也许是酒喝多了,也许是劳累过度。女的拉扯女儿大学毕业嫁了人。现在一个人跳跳广场舞,也算是安度晚年。
我当时遇见的下岗夫妻,大多是这样。其实男方当时也有可能下岗的,据说就是因为妻子下岗,所以就留下来了,说明那时候国营大厂还是比较人性化的。
我说这个故事,我觉得在上海是比较具有代表性的。
我说这个故事,主要想说明几个问题。
第一、尽管上海内卷是从下刚开始的,但是下岗前的生活也并不是世外桃源。
就拿上述夫妻来说,丈夫虽然没有下岗,但是工作还是非常辛苦的。他50几岁去世,肯定和劳累有关,尤其是上下班的车程。在工厂可能也不是特别顺心,否则也不会喝那么大的酒。他差不多每顿饭一两瓶黄酒。
对他来说,只是有一份保障生活的工作而已。
第二、下岗对低学历人群打击比较大。
那个女的,下岗之后,也尝试再就业,差不多啥都试过了,但都没干多久就不干了或者被开除了。主要是业务能力达不到要求,或者身体吃不消。比如做过营业员、收银员、搞卫生的。她经常会算错钱,也不太会招揽客户,搞卫生动作慢——毕竟40多岁了。
其实,当初电台电视台,也一直在宣传下岗再就业。
当时,媒体想树立几个典型案例,来说明再就业前途一片光明。但是,在我印象中,似乎没有一个站得住的。
举个例子,当初曾经有一个女同志,下岗后搞“净菜”出售,就是把菜洗干净在卖。一开始生意很好,媒体争相报道,不过没多久就再也不提这个人了。
我觉得主要原因,还是净菜这个生意,门槛实在太低了。谁都能干,所以很快竞争就白热化。
这也是下岗职工再就业、在创业的难处——技术含量实在太低。
第三、下岗对当时人的影响,主要是精神方面的,实际生活方面,真的不能算是太大。反倒是对下一代人,也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影响比较大。
大部分国企,对待下岗员工,相当于把以后的工资打折,提前支付。虽然工资打折,但是他们获得了更多的时间。有些人用这个钱买房,反而是赚了。这种人我采访中遇见了不少。
但是大多数是存银行的。
另外,还有不少人,就乱花花掉了。
举个例子,我采访过一个下岗男的。当时给他的方案是两个,一是分房;二是给钱。这男的家里有房,所以说要钱,差不多十几二十万。
这哥么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然后他买了一台车——要知道,当时的车得多贵呀!还剩下一两万,这哥么买了个大金表。
一天就把下半辈子的钱花完了。然后还找不到工作。
一开始潇洒地不得了,开着私家车、带着大金表,那可是90年代!马云那阵子还蹬自行车呢!在同事面前“扎台型”得不得了。
后来车在家里玩了一两年,因为家里实在过不下去,就只好把车就给卖了。然后找了一份出租车的工作,混到退休。好在当年出租车还算挣钱,这家伙也就辛苦点,最后也算是安度晚年。
所以,那次大潮,对上一代人带来的主要是恐慌。对于有头脑的,反而是一次机遇。
当然啦,我这是事后诸葛亮,有时候我在想,当初我遇上了那一批大潮,估计也就把钱存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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