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多创作反乌托邦故事的作者们大多不知道他们真正要反对的是什么。比如奥威尔创作《1984》,他反对的就是打着某种光伟正旗号却转向极权制度的一些国家。因此,一个真正具有制度自信的人会觉得奥威尔是在攻击以美帝与苏修的个别黑历史为代表的某种极权行为,而不会对号入座地痛骂奥威尔是公知。而赫胥黎创作《美丽新世界》,攻击的是资本主义制度带来的奶头乐以及阶级分化。乃至最近的游戏Mod《新秩序(The New Order)》中,将希特勒描述的“雅利安人的新德意志”贬得一文不值。
创造一个反乌托邦,并揭露反乌托邦的丑陋与虚伪只是一种手段,作者们必须了解他真正想要反对,想要描述的是什么东西。不然就会像托米亚京的《我们》一样,变成了对一个模糊概念的单纯倡导。反乌托邦这种世界观什么人都能用,但要把作品写得好,写的不落窠臼,本身就有些挑战。即使你换一个题材(如异世界转生、青春文学)也是如此。
除了上述那些思想清晰,价值取向明确的富有政治含义的反乌托邦作品外,还有另一种比较优秀的反乌托邦作品,例如迪克的一些作品、《少数派报告》、《黑客帝国》或《Psycho-Pass》,这些作品并没有真的打算去严肃地批判、攻击什么。但仍然脑洞大开地展示了一种非常有趣的反乌托邦世界的图景,并且用非常有趣的剧情(通常并不以主角团的完善为结尾)引发了人们对某些问题的思考。例如人与人工智能的关系,是否能把社会托管给一个全知全能的超然存在等。这些反乌托邦故事并没有让我觉得这很“套路”。
但如果一位作者写作的是《V字仇杀队》这种少年热血漫画,那么他只要把这个反乌托邦的维护者描述为一个八点档电视剧里常有的邪恶反派就行了,就是乍一眼看上去天下无敌、纪律森严、道德败坏但始终在英雄主角手上吃瘪的那种。整个过程就是:主角开始察觉到恶龙的存在——主角在一个大师的调教下成为勇者——主角团一起屠龙。你把这种反乌托邦背景换成任何一种常见的世界观,这个故事换个皮都能继续写下去。我们可以说,这种热血漫画在政治上并不真的有什么特别严肃的讨论价值。这种故事套路也能套用到15年左右的三个大片,《移动迷宫》、《分歧者》或者《饥饿游戏》。
也比如最近J.K.罗琳女士又开始宣传的作品《伊卡狛格》。她描述了这么一个王国:为了备战远方的怪物,大臣掌握了整个国家的权力,并不断以备战怪物的理由侵犯公民的私权,建立了一个反乌托邦。结果主角团真的找到了怪物,却发现这个怪物是“可以共存的”,公民真正的敌人不是伊卡狛格,而是那个大臣。——她还尤其在新冠疫情期间重新宣传了这样的作品。假如J.K.罗琳真的是在倡导这一种纯粹的阴谋论,那么可以说她也是没有找到对资本主义的软肋的。这种对极权过于流于表面的批评使她的作品变得庸俗,甚至是有害。同样是在攻击资本主义体制的《是,大臣》就以一种风趣幽默地方式揭露了英国医疗体制的腐败,而且这部剧到了现在都依然是常看常新。您就不会觉得《YM》是一个套路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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