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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理解柏林所说的「消极自由」和「积极自由」的区别?争取自由的主体仅指个体吗? 第1页

  

user avatar   nuclearcarrot 网友的相关建议: 
      

比如说你今天中午想去吃面,然后忽然颁布一条法令,“XX(你)今天中午只能去吃面” 那么从积极自由的角度上来说,你的自由没有被侵犯,但是从消极自由的角度上来说,你的自由受到侵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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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内容部分剽窃自斯坦福哲学百科全书词条

任何错误归于我理解不当,而任何正确都归于原作者。

消极自由和积极自由并不是自由的两种分类,而是一对相对的概念,两者是对同一概念的两种不同解释方式,我们不是把某些自由定性为消极的,另一些定性为积极的,而是在判定一个人是否自由之前,首先要决定我们采用的是哪种标准,如果依照积极的标准来看,这个人可能会是自由的,但是依照消极的标准来看则可能会得到相反的结果。这里的消极和积极并不具有褒义或者是贬义,可以参考正电荷和负电荷中的正负二字。当然,使用消极和积极本身也和对应概念的内涵有一定的联系。现在在政治哲学中谈论自由的概念的时候,自由主义者倾向于把自由理解为消极自由。

要理解消极自由和积极自由的内涵,还是用一个前人常用的例子好了。

假设我在开车穿过一个小镇,我遇到了一个岔路口,然后选择左转,但是没有任何人强迫我左转。接着我在一个十字路口向右转,同样,没有受到强迫。总之这里没有什么车,也没有行人和斑马线,没有交通事故封路,没有交警和路障,甚至没有红绿灯和监控,就是简单的那种一个岔路口有几个指示牌的那种岔路口。

在这种情况下,我是完全自由的。

但是,让我们试想另外一种情况:我开车先左转然后再右转,是因为我对毒品上瘾,比如说大麻,然后我十分想去某个卖大麻的人那里拿货,我知道他很快就要离开这里跑去另外一个地方。我觉得我不是被自己的意志,而是被自己强烈的毒瘾驱使着要去开车和那个人碰面。并且我知道,如果我去和那个人碰面了,可能我会错过今晚的一场和客户的会面,或者是错过一班车和一次飞机。我希望我能够自由地控制自己(而不是被毒品控制),从这种非理性的行为中逃脱出来。

所以,虽然我没有被路障或者是交警阻拦,但是与此同时,我却是某种意义上不自由的。

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呢?我们对于自由,有两种定义。第一种是外界主体对我的行为没有干涉。只要我在行为的时候,没有人干涉我的行为,我就是自由的,这里的行为包括了两种,一种是实在的行为,比如说上述例子中我选择的先左转后右转,第二种行为是潜在的可能的行为,比如说,即便当时我想先右转,或者是先左转再直走,也没有人干预我。

另一方面,自由又指我控制自己的能力。要成为一个自由的人,我必须能够自控。在上面那个例子中,我虽然知道我有很重要的火车或者是飞机要赶,又或者是说我虽然知道我要去和重要的客户见面,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去买大麻。这种情况下我没有充足的自控能力,所以我是不自由的。

概括来说:消极自由就是指,做事情不受外界干预。积极自由就是指: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愿做事情。这两者应该在很大的层面上是重叠的。比如说在上面那个例子中的第一种情况里面,我想快速穿过这个城镇,并且确实实现了这一点,那么无论是从积极的意义上来谈自由,还是从消极的意义上来谈自由,我都是自由的。相对地,如果我想没有成功的穿过去,而是被路障挡住了,那么从两个角度上来说,我都是不自由的。

另一种便于理解的解释是:消极自由关心我面前有多少门是开着的或者是关着的,而积极自由关心的是,我能够持着正当的理由走过正确的门。

再精简一点:消极自由是缺失,积极自由是存在。


这两个概念是柏林提出来的。他表示,我们在使用消极自由的概念回答如下问题:

What is the area within which the subject — a person or group of persons — is or should be left to do or be what he is able to do or be, without interference by other persons?

而我们在使用积极自由的概念回答:

What, or who, is the source of control or interference that can determine someone to do, or be, this rather than that?

刚才说过了,对于自由的两种不同的解释,主要区别在于它们考察的因素不同。消极自由考察的是外部因素,而积极自由主要考察的是内在因素。而大多数人第一眼的想法就是:政治哲学家应该集中思考消极自由,因为积极自由是心理学或者是伦理学研究的话题。虽然政治哲学和伦理学有时候很难完全分开,但是一般来说我们还是能够看到一条比较清晰的界限。所以属于伦理学的内容就丢给伦理学好了,政治哲学家只研究消极自由就够了。当然,哲学家们总喜欢各种扯,所以他们也会认真思考,到底积极自由属不属于政治哲学的范畴?个体或者是群体能否通过政治行为最终得到积极自由?政府是否有能力,或者说有权力,在这方面敦促人民?从历史上来看,如果没有错的话,洪堡,斯宾塞,穆勒是一派,而卢梭、黑格尔和马克思是另一派。前者拥护消极自由的概念,后者拥护积极自由的概念。

在政治哲学中,如果要提积极自由的概念,一般来说是针对一个集体而非一个个体来提。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民主社会是自由的,因为这个社会的行为由其本身决定。

而积极自由的概念最常被人诟病的一点是,这个概念有可能会把我们引向威权主义。在一个单纯的少数服从多数的社会中,一些无法改变的少数群体,比如说同性恋,比如说无神论者,会遭到不公平的待遇,虽然就其本身参与民主过程这一点来说,他们是自由的,但最终却显然是不自由的。更进一步,一个民主社会不一定能够自我控制。多数人的思想的汇集未必最终是理性的。一个理性的集体的先决条件是大多数个体也是理性的。并且我们甚至可以想象,当一个组织,即便打着民主的旗帜,最终却是通过顶层的少数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制定政策的时候,可能剩下的大部分的理性个体的利益也会受到损害,而他们实际上也会处于不自由的状态。所以,即便是大部分人都是理性的,民主本身依旧不能够保证整个社会是自由的。即便从宏观上来看,这个民主社会是自己控制自己的,也即,在积极自由的意义下是自由的。

关键的一点是,这种强调积极自由但却最终转向威权主义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历史上有很多臭名昭著的集权主义政治领袖,我就不一一点名了。显然,一种原本是为了追求更好的德性自制、自律以及自由的东西,最后被扭曲成集权主义的工具,是每个人都无法忍受的事情。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来考虑一下前面说的那个开车去买大麻的人。她有两个相对的自我,其中一个想去做正事,而另一个则想去见毒贩买大麻。这两个自我是相互矛盾的。我们可以认为,这两个自我是有高低之分的。其中高的那个是理性的;而低的那个代表欲望。而只有高的那个才是真正的自我,是那个可以进行内省的,可以承担责任的自我。我们说一个人是自由的,也就是说那个高的自我控制了那个低的自我,就像柏拉图把人分为理性激情和欲望三部分那样,只有当理性控制了激情和欲望的时候,这个人才是健全的人。

进一步,显然我们知道一些人比其他人更为理性,于是,按照某种柏拉图式的观点,我们可以认为这些人在社会中理应有着更高的地位,也即,只有欲求能力的人应该服从于拥有理性的人的管理。因为理性的人本质上是在帮助那些不理性的人逃脱出欲望的牢笼,使他们自由。于是,就会出现某种傲慢的情况:吃你妹的山珍海味,好好看莎士比亚去,可鄙的家伙,只知吃喝的东西!而这种东西,中国人的体会显然是最深的,想起来最近某个白痴领导说要取消大排档,多建死大巴克斯,大概也就是这个原理。

那些站在消极自由阵营中的人尝试将这种变质的过程扼杀在摇篮中:自由根本就不是什么劳什子的积极自由,自由就是消极自由。我爱受到欲望的驱使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政府没有权利管我。我爱吸毒就吸毒,等我买不起毒品杀人的时候你再把我抓进监狱去。这是极端自由主义的想法。当然,我个人的观点依旧是大麻不应该算作毒品,不过这是另外一个话题了。关于毒品的生产、销售和使用是否具有道德问题,还是说控制毒品仅仅具有政治意义。

事实上,如果说自由就是减少欲望,增加理性的话,那么没有什么人比死人更自由了:死人完全没有欲望。所以通过减少欲望的方式来增加自由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事情。不是说这种方法绝对错误,而仅仅是说这种方法不能,也不应该作为一个社会全局性的标准。因为在这种标准下,被奴役,并且甘于被奴役的人是最为自由的。而这也就直接导致了集权主义。

更为一般性的问题是,我们经常会把自由和幸福混淆。的确,我沉溺于酒精、烟草、大麻、赌博、性,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不幸福的,但是这种不幸福就意味着不自由么?显然不是。显然以下两种情况都是逻辑可能的:幸福但是不自由,自由但是不幸福。一个幸福的人可能拥有自由的感觉,但实际上是否真的自由是另一回事。很多时候在无知的情况下,我们的确不会产生欲求,就像是我们在不知道电视机、电冰箱和微波炉的时候,我们根本就不会去欲求这些东西,同样也就不会认为得不到这些东西的我们是不自由的。

当然,最为坑爹的,赞同积极自由理论的人的解释是:一个满足于现状的奴隶是自由的,这句话,是不是很像 1984 中的那句 slavery is freedom ?

按照这种观点,假设我有一条 penis 受伤了,那么让我免除痛苦的方式有两种,第一种是治好它,当然,如果这种方法实在是太困难,我们还有另外一种方法,那就是切掉它。某些修道者,斯多葛学派的人和苦行僧就是用这种方法获得自由。通过从外界缩回来进入一个完全自在的自我中。在这个龟壳中,个体可以免于任何一种形式的外界压力的困扰。但是,这真的是自由吗?这明明就是一种压迫。

因此,正常人更倾向于去使用消极自由的概念。因为积极自由实在是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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