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对凤姐说:“要是这会子再发个两三百万的财就好了。
十几岁是同情过宝玉,讨厌贾政,现在自己也为人父母,入世渐深,就觉得贾宝玉就一败家熊孩子,我儿子要成天不好好学习,偷人嘴上胭脂吃,青春期刚到就正事不做,成天跟姐姐妹妹谈恋爱,看我不打折他的腿!---然而红楼梦也是能逻辑自洽的,我之所以现在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已经变成了鱼眼珠,讨人嫌了,甚至按照年龄来论,30+的女人,没嫁个官绅人家做正房太太,便只能被称做“婆子”,细思极恐,了无生趣
个人觉得,一个细思极恐的点就是贾琏盼着凤姐快死、相信凤姐会死,而且毫不避讳的谈论凤姐死。
红楼梦里提到凤姐+死,一共有三处。
第一次(第44回)是凤姐生日,贾琏和鲍二家的偷情。鲍二家的说等凤姐死了贾琏就自由了,贾琏说她死了我再娶一个也好不到哪去——注意,虽然凤姐死是鲍二家的提出来的,但贾琏完全没表示异议,还顺着她的话茬接了下去;她说等凤姐死了扶正平儿,贾琏也就顺着说凤姐是夜叉星。
那妇人笑道:“多早晚你那阎王老婆死了就好了。”贾琏道:“他死了,再娶一个也是这样,又怎么样呢?”那妇人道:“他死了,你倒是把平儿扶了正,只怕还好些。”贾琏道:“如今连平儿他也不叫我沾一沾了。平儿也是一肚子委曲不敢说。我命里怎么就该犯了‘夜叉星’。”
第二次(第64回)是贾琏想娶尤二姐,贾蓉去找尤老娘说和。告诉她凤姐死定了,到时候尤二姐就能扶正。“有病”、“已是不能好”、“一年半载”——就快死了您别着急的节奏。
又添上许多话,说贾琏做人如何好,目今凤姐身子有病,已是不能好的了,暂且买了房子在外面住着,过个一年半载,只等凤姐一死,便接了二姨进去做正室。
第三次(第65回)和第二次很近,是贾琏和尤二姐如胶似漆之时,承诺凤姐死了把她接进府。“只等一死”——他是等的有多着急!
贾琏又将自己积年所有的梯己,一并搬了与二姐收著,又将凤姐素日之为人行事,枕边衾内尽情告诉了他,只等一死,便接他进去。二姐听了,自是愿意。
这两次描写的时间跨度挺大,凤姐实际的身体状况变化也不小。贾琏偷情的时候,凤姐只是在秦可卿葬礼之后小产过一次(对不起大家,这个是错的,凤姐是在第五十五回忙完年事之后才第一次小产。多谢 @hyb86103 指正)。我们也能看出来,贾琏和鲍二家的只是盼着凤姐死,并没太觉得她真的会死。但在贾琏娶尤二姐的时候,凤姐的身体就的确不太好了。宝玉曾经问候过凤姐,当时凤姐表示自己的病“左右也不过是这样,三日好两日不好的”,并且因为家务繁忙,“别说想病好,求其不添,也就罢了。”于是那个时候,贾琏和贾蓉就都已经确定凤姐是死定的了。
然而无论凤姐和死亡的实际距离有多远,这每一次对话都还是让人心里发寒。
我想我们都理解封建社会里婚姻和爱情的关系。那样的环境里,虽然人们仍然渴望爱情,但夫妻不相爱,男人为了子嗣娶妾、为了性欲偷腥也都算是人之常情。然而盼着对方死、坚信对方就快要死?你说,贾琏说“再娶一个”、“平儿也是一肚子委屈”的时候,脑子里是怎么幻想着没有凤姐的未来?而他在枕边衾内对尤二姐许下承诺,“只等”——简直恨不得凤姐前脚抬出去尤二姐后脚就抬进门——的时候,从前飘渺的幻想如今已经渐渐清晰,他不必担心“再娶一个也是这样”,新娶的这个二房温柔和平,实较凤姐胜百倍!
更深一步的(妄自)揣测下去,贾琏不仅喜欢在床上说,也很有可能毫不避讳的在他的狐朋狗友面前提到凤姐死。不然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奶奶,就算病的再重,外人也不敢随意提“死”字吧?更何况鲍二家的只是个下人,如何敢当着主子的面咒主子老婆死?
从另一方面想去,参与这三次对话的人里,贾琏、贾蓉和鲍二家的是亲自说出凤姐会死这句话的,尤老娘和二姐作为听众没有异议,大约也是相信了这话。至于别的丫鬟小厮是否想过、讨论过同样的问题,而那些服侍尤二姐的丫鬟小厮是不是一样觉得并盼着凤姐死,我们也可不必揣测。总而言之,是有几个人相信凤姐会死的,其中还包含着贾蓉这个貌似跟凤姐关系还挺不错的小爷。倘若凤姐知道,是否也觉得够心寒?
当然,最让人心寒的还是贾琏盼着凤姐死。曾经送宫花贾琏戏熙凤以及“我不过要改个样儿”的旖旎,和给国舅老爷接风洗尘的小情趣,是在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背后的一句“只等一死”?可怕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看起来也还只是一对正常夫妻,也还是如常相处。不知夜半看着身旁人,凤姐是否会想起那一句“他死了,再娶一个也是这样”,也不知贾琏是否会看着凤姐日益消瘦的脸,想象尤二姐进门之后的美好未来。
红楼梦的夫妻里,王夫人和贾政互动不多,几乎总是一本正经;贾赦和邢夫人大概除了讨鸳鸯连话都不用说;宁国府里的夫妻关系都超乎寻常,亲戚都成聚麀对象;薛蟠和夏金桂,迎春和孙绍祖这两对纯粹是从头到尾的闹剧和悲剧。剩下凤姐和贾琏,算是红楼梦里最家常的夫妻。他们有过新婚的甜蜜时光,有过管家时的互相扶持,最终却到了如此境地。
他们俩的婚姻,算是演绎了一个故事——至亲至疏夫妻。
学播音主持的只觉得这一段细思恐极,日日折磨在心,不信你看
添一个不算恐极但是悲极的答案吧
其实林黛玉是知道林家的财产被挪去建大观园的,而她也正是拿这笔遗产来作为自己与宝玉婚姻的赌注,这样大的一笔横财“进的少出的多”的贾家肯定是还不上了,那账面上的亏空如何填?只能是让宝玉娶了林妹妹,作为嫁妆入了贾家的库。结局大家都知道的,黛玉赌输了,即使是赌上自己祖上几世积累下的心血,她还是赌输了。
算不上自己的感悟,是高考完那段时间看到一期特别有意思的民法节目,——由明清的继承法来探究林如海遗产去脉,讲授者是复旦的教授,名字实在记不起了。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娇杏,也就是贾雨村夫人,甄士隐原来的丫鬟。她知不知道英莲被拐卖的事呢?
宝玉夏天仅穿着内衣睡觉,袭人在旁边给他绣肚兜。宝钗来访,袭人借口走开了,留下宝钗单独与睡觉的宝玉呆在一起。此举似有向宝钗输诚,赞成金玉。
整个《红楼梦》(前八十回)“有死无生”。
鼎盛的宁荣二府,青春美好的生命,以各种方式逝去,从秦可卿开始,主子有有元春、迎春,丫鬟有金钏儿、晴雯、司棋,姨太太有尤二姐、香菱(这个在前八十回没直接写,但看判词应该是),其他还有尤三姐、秦钟等等。
与此同时没有直接描写任何生命的降生,这在红楼梦真么长的时间轴里是不科学的。反而女人一直在“小月”(小产),包括秦可卿、王熙凤、尤二姐。
当然,作者的意图很明显,这是一部“眼见他起朱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的书,而重点又在最后一句。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第一代:代善、代化、代儒,影射上古天真世人之名姓;
二代赦老、政老,名里嵌文,尚存名士风度;
及至三代珍、珠、琏、玉、环、瑞,名中已耽于财色俗人也。
末辈蔷、兰、蓉、菌,虽皆以奇花异草为名,也暗含草芥市井之谶。
故儿孙辈名中,已见贾家衰败之势!
毒设相思局
毒不在那几盆冷水,在后来配药的人参。
“你告诉他,太太这儿也没了,通共只剩了这二两” 凤姐正是给了贾瑞一包参须
人参
77回王夫人找人参,凤姐:“所剩的不过是参膏芦须了。”
只有贾母找出一大包上好的陈年人参,一时,周瑞家的又拿了进来说:“这几包都各包好记上名字了。但这一包人参固然是上好的,如今就连三十换也不能得这样的了,但年代太陈了。这东西比别的不同,凭是怎样好的,只过一百年后,便自己就成了灰了。如今这个虽未成灰,然已成了朽糟烂木,也无性力的了。请太太收了这个,倒不拘粗细,好歹再换些新的倒好。”
这有什么细思恐极的呢?我们看看林黛玉进贾府的时候配人参养荣丸一节的脂评:“人一生,固当时时养其荣卫也。”
您再瞧瞧周瑞家的话是不是指贾府男女?这么重要的话为什么从周瑞家的口里说出来?演说荣国府这么关键的回目也是周瑞的女婿冷子兴所说,周瑞一家不过是王夫人带进府的管家,为什么会占据主导贾家运程这么重要的位置?冷子兴和贾雨村关系这么紧密,他们的背景真的那么单纯吗?
再补一个
和薛蟠、冯紫英的聚会上,妓女云儿对蒋玉菡耳语袭人如何是宝贝,当时脂评“云儿知怡红细事,可见玉兄平日留心处”。
平儿的虾须镯掉了,她和凤姐都怀疑是邢岫烟的丫头偷的,就因为她们最穷。如果后来没有发现是坠儿偷的,邢岫烟的丫头岂不是要担一辈子的贼名。
想起了以前有个朋友,她们宿舍有人钱被偷了,她们首先想到的是宿舍里最穷的那个人偷的!